剑铸星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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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竹铺上空，缕缕灰烟，久久不散。

　　　　……

　　　　三日过去。

　　　　午后的日光，铺盖了白桥镇的大街小巷。白桥最大的客栈，福来客栈，坐落在一片金光当中。

　　　　客栈顶层的某一间大房里，露儿正默默地写着字。

　　　　好一阵子后，她放下了手中笔，伸起了懒腰。

　　　　“雪姐，我写完了。”她朝着隔壁的床铺说道。

　　　　床铺里起来了一名女子，她便是露儿的侍从。

　　　　“嗯，我看看……”她睁着惺忪的眼，慢悠悠地浏览着露儿的成果。“……嗯，写得不错！”

　　　　听到这话，露儿兴奋地问：“那我可以出去玩了吗？”

　　　　“不行。老爷说了，你得安分地呆着，补回先前落下的功课。”侍从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露儿，弄得露儿憋屈得两眼汪汪。

　　　　“天天呆在屋内，我都要闷死啦！”

　　　　“每日都有出去就餐啊，您在说什么呢？”

　　　　“那哪里算出去啊！不行，我憋不住了，我要去玩！”露儿抓挠起头发，很是烦躁。

　　　　尽管侍从各种安慰露儿，都无法停止她的牢骚。

　　　　“唉……”侍从捂起额头，毫无办法，然后开口：“那么，你先给我看看你的灵脉情况吧……”

　　　　露儿顿时甩开了脸上的怨气，笑嘻嘻地搂住了侍从的脖子，然后正坐。

　　　　她双手在胸前合掌，一转，再慢慢分离放下。只见露儿双手透白的玉环，开始逐渐地变化颜色……最后，右环呈红，左环呈蓝。露儿的双臂四周显现了道道光丝，光丝亦是右红左蓝，轻飘飘地绕着她转了起来。

　　　　侍从扶着着露儿的脉搏，认真地检查，一炷香过后，她才安心地点点头。“嗯，很平稳。”

　　　　露儿松了气，光丝立刻消散而去，双手的玉环又变回了透白的模样。

　　　　“去换衣服吧。”侍从轻声说道，露儿高兴地点了点头。一阵准备后，两人便出了福来客栈。

　　　　露儿拉着侍从的手，在集市街这看看，那看看。不料午后的日光异常猛烈，才逛了一会，露儿便口干舌燥，两人只好在一家小吃铺坐下乘凉。

　　　　露儿喝了口刚端上来的绿豆糖水，满意地哈了口气。

　　　　“哎呀，这天气小姐，不如我们回去——”侍从拉着衣领无力说道，她有些被热坏了。

　　　　“不！”露儿斩钉截铁地拒绝。

　　　　“唔”侍从无奈地低头喝起糖水。明明是秋天，怎么今日会如此闷热呐。她在内心抱怨道。

　　　　小憩一会后，露儿问：“雪姐，能不能去风竹铺找丰哥哥玩呐？”

　　　　侍从没吭声，只是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雪姐？”露儿疑惑地看着她。

　　　　“丰少爷，恐怕没有心情玩呢。”侍从苦笑道。

　　　　露儿满是不解，正打算追问，店门外突然走进来几个大汉，各个满脸通红，大汗淋漓。他们吵吵嚷嚷地坐在露儿她们隔壁的桌子上，粗鲁地叫喊着小二，点完东西，他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都怪那个该死的风竹铺，累死老子了！”

　　　　“唉，这比试结果根本不用想嘛，用得着布置这么精致吗？”

　　　　“嗨，老板就是想显摆，你干这么多年了还不懂吗？”

　　　　“嘘，给老板听见，你就没饭吃了。”

　　　　“”

　　　　露儿背对他们，双耳倒竖了起来，当听到风竹铺二字时，露儿便知道了是丰尘遇到了什么事，她面色紧张起来。

　　　　“雪姐！丰哥哥他们怎么了？”

　　　　“遇到了生意上的麻烦吧。”侍从解释道。“前些时候，我上街替您买纸墨，却遇到了大批人围聚在大街一处。正当我想上去一探究竟，人群又立马散了。然后我便在其中看见了丰少爷与他的父亲。”

　　　　露儿专心致志地听着。

　　　　“我见他们二人面目严肃，就没上前打招呼。后面一问旁人，得知是风竹铺与牛旺匠铺发生争执，吵到最后决定比试手艺，输的一方便不能在白桥镇继续生意。”

　　　　“为什么会发生争执啊？”露儿又问。

　　　　“路人说是丰少爷先无缘无故侮辱牛旺匠铺”

　　　　“胡说八道！丰哥哥他哪是那种人！”露儿瞬间便恼怒起来。

　　　　“冷静，小姐。我也相信丰少爷的为人。”侍从赶紧让露儿平静下来，她知道露儿肯定会非常在意此事，所以之前才没有告诉她，怕她在客栈里更呆不住。

　　　　“肯定是那什么，牛旺匠铺，耍的花招！”露儿果断定下了结论。侍从听完噗嗤一笑。

　　　　“小姐，您是有多喜欢丰少爷啊~”

　　　　露儿听完，脸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她害羞地理起了头发。“才不、才不是呢，雪姐别乱说！”

　　　　看着露儿安静下来，侍从刚松了口气，隔壁又是一阵吵闹。

　　　　“对了，你们还记得那天的小屁孩被教训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好像他是那个丰晓浮的儿子吧，敢和我们作对，找死！”

　　　　“哼，让他嚣张！活该被骂得狗血淋头！”

　　　　“要不是他老爸来，恐怕老板还得让他磕几个响头才走！”

　　　　“哈哈哈！”众人纷纷仰头大笑。

　　　　唉，还是不行啊。侍从感到有些头疼，又捂了起额头来。只见露儿起身，径直走向了大汉们的那一桌。

　　　　“你们，对丰哥哥做什么了？”

　　　　女孩冷不防的一句，让大汉们吓了一跳，他们见提问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马上一脸不耐烦。

　　　　“关你这小孩什么事，去去去！”

　　　　其中一个说着便伸手推向露儿，然而被露儿反手抓住。

　　　　“呃啊！”

　　　　一阵剧痛，让男子惨叫一声。他看着自己粗壮的手腕，竟被眼前娇小的女孩握得发紫，大吃一惊。

　　　　“你这妮子，给老子放手啊！”男子疼痛难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向露儿打去。

　　　　侍从一下出现在了露儿的前头，双手钳住男子的手臂，转身一拋，男子就这么笔直地飞出了店门，狠狠摔晕在地上。

　　　　“咦？你、你们要干什么？！”剩下的人看见同伴如此轻易地被甩飞，大为惊恐，一下子站起来，看着露儿与侍从。

　　　　“只是问些话罢了，请各位配合一下。”侍从笑脸盈盈地走向他们。大汉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子，不经吞了吞口水，可当自己被她抵在桌上时，他们心头只有恐惧

　　　　大汉们只得如实交代。

　　　　完事，侍从便放开了他们，几人立马搀扶着晕倒的人逃走了。侍从微笑着向小店老板道歉，替这些人付了账，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老板哪敢有一句怨言，只是默默点着头说没事

　　　　露儿和侍从出了店，侍从看着露儿担心的样子，安慰道：“小姐，莫操多余的心，丰少爷很坚强，肯定能挺过去的。”

　　　　“我知道。”露儿摇了摇头。“我只是一想起，一想起他被一群人欺负，束手无策的情景，就很心疼”说罢，她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侍从蹲下来牵起露儿的小手。“小姐，就是心太善啦”

　　　　“雪姐，明天，我想”露儿擦拭着脸颊。

　　　　“嗯，我们去加油吧。丰少爷看到小姐，也一定会开心的。”

　　　　露儿破涕为笑，抱起了侍从。

　　　　牛旺匠铺内。

　　　　“什么？你们被两个女人给揍了？”牛旺的声音在匠铺响起。

　　　　“准确来说，是一个女孩和一个女人”

　　　　“闭嘴！”牛旺朝着解释的伙计怒吼，吓得他连连后退。

　　　　“你们太不会给我长脸了！要是别人认出你们是牛旺匠铺的人，比试没开始，我的脸就丢光了！”

　　　　看到小弟们惶恐地道歉，牛旺叹了一口气。

　　　　“罢了，这件事先不管，场地你们弄好没有？”

　　　　“弄好了，弄好了！老板尽管放心！”

　　　　“哼，要是这都没弄好，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众人不敢吱声。

　　　　牛旺转过身，双手背后，在大厅踱步。

　　　　“明天就要比试了，风竹铺，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呢？”他自言自语，然后哈哈一笑，捋起翘起的胡子。

　　　　“丰晓浮，一个残疾人究竟能做出什么，我倒真想见识见识啊！”

　　　　牛旺喝了一大口酒，等候起胜利的到来。

　　　　风竹铺内。

　　　　丰晓浮看着升起的弯月，转头对丰尘说：

　　　　“尘儿，到这就结束吧。”

　　　　丰尘满头大汗地转过身来，放下了手中的小锤子。丰晓浮看着假台上一把又一把未加工的剑身，高兴地点了点头。

　　　　“嗯，足够了，尘儿，你能赢的。”

　　　　丰尘点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汗，又拿起汗巾擦拭上身。

　　　　随后，他微声说道：“爹其实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问吧。”

　　　　“你之前，不是禁止我碰剑吗？怎么如今，又让我学铸剑了？”

　　　　丰晓浮没有说话，而是背对起了丰尘。他抬头看着月亮，又看看月旁的繁星，终于开口。

　　　　“爹教你手艺，是想让你未来能成为铸匠养活自己。身为铸匠，连剑都不会造，怎么行？”

　　　　“”

　　　　“你终究是要学的，所以，我便趁着这次机会教了你。”

　　　　“嗯，我懂了，爹。”

　　　　“行吧，洗个澡，再吃饭。”

　　　　丰尘又点点头，离开了匠铺。丰晓浮看着他幼小的背影，微微一笑，又叹了口气。

　　　　夜晚过去，白日来临。两铺的比试，即将开始。
………………………………

第九章　丰尘出战

　　　　白桥镇东郊外的旷地，站满了闻赛而来的群众。周围还有许多摆摊的小贩，想在这场比试中好好地捞一笔。人群之中，立着两座大烘炉，其前还放有铁砧，存放工具的架子，还有一箱箱装满矿物材料的巨盒。烘炉之间相隔甚远，它们中还有木材临时架起了一个舞台，背景是一块绣着“牛旺匠铺”四字的大布，十分之隆重。

　　　　秋风吹拂，给人们带来丝丝凉意，此时的天气远不如昨日那般燥热。牛旺迎着风，清了清嗓子，缓缓走上了木制的舞台。所有观众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感谢各位父老乡亲，能来捧场！”牛旺抱拳，向台下鞠躬，顿时掌声一片。

　　　　“我是牛旺匠铺的铺主，牛旺！前些时候，风竹铺向我铺无故挑衅，恶言相向，在街上引起了令大家不便的纷争，我在此道声歉！”

　　　　人群中的露儿不屑地咂了嘴，骂道：“胡说八道的东西！”

　　　　身旁的侍从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幸好无人注意这个女孩。

　　　　“由于两铺无法和解，我们便决定比一场，赢的留，输的走！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希望大家能认真地观战，看看究竟是谁劣，谁优！”

　　　　台下又是一阵鼓掌，牛旺向台下一看，伸手一请。

　　　　“那么，请风竹铺的代表也上来讲几句吧~”

　　　　台下，丰尘吞了吞口水，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而丰晓浮仅是微笑着点头。

　　　　丰尘深呼一口气，走上了舞台。

　　　　牛旺一愣。

　　　　台下看不是铺主丰晓浮，而是他的儿子与牛旺面对面，又是一阵吵闹。

　　　　“”牛旺俯视着眼前的男孩，丰尘则是毫无惧色地还回视线。

　　　　这俩穷鬼，竟然敢摆明看不起我，等下定叫你们好看！牛旺强压下怒气，轻声问：

　　　　“小兄弟，你有何话讲啊？”

　　　　丰尘没理会牛旺，转身面对台下的观众，胸前抱拳起来。人们一齐安静下来，好奇着这个九岁男孩想说什么。

　　　　“各位叔叔阿姨，我是风竹铺铺主的儿子，丰尘！”

　　　　“风竹铺，在白桥镇已经开了将近九年的时间，倘若是邪门歪道，怎会至今无人发觉？”

　　　　牛旺紧咬起下唇。

　　　　“究竟谁是邪门歪道，今日一比便知！公道自在人心，希望你们能好好看着，究竟谁，才是劣店！”

　　　　人们刚想为这个小男孩的气概鼓掌，只见他又转身面对牛旺，大声开口道：

　　　　“我爹的剑，牛旺匠铺不配一睹！因此，剑，我来铸！”

　　　　“”

　　　　牛旺原地不动，目瞪口呆。

　　　　台下人先是沉默，紧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对这个小男孩由衷地佩服。

　　　　不愧是我的儿子，好！丰晓浮得意一笑。

　　　　“丰哥哥，太帅啦！”露儿也兴奋拉着侍从的手，压抑着自己的喜悦。

　　　　“”

　　　　你你这臭小鬼！要不是大家在看，我绝对要把你痛打一顿！牛旺咬牙，掐起自己的肚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丰尘在一片掌声中，头也不回地就走下了台，丰晓浮满意地拍着他的脑袋。

　　　　牛旺在台上来回走了几步，又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哼，希望某人牛皮可别吹破！”牛旺双手用力一抖衣袖，扫视了一遍台下观众。

　　　　“现在我讲解一下比试的规则！首先，两铺先各选烘炉，站在两边。我喊开始后，便可开工！时间到这株香烧完为止！”

　　　　说着，他在舞台中间的桌子上，立了一炷香。

　　　　“香烧完，差不多便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到那时，两铺便将各自的剑相拼，先断的，便是败者！”

　　　　说完，他看向丰晓浮。“风竹铺，场地材料皆是我们准备的，让你们先选吧，以免到时又污蔑我们作弊！”

　　　　丰晓浮一谢，带着丰尘浏览着两座烘炉，选定了其中一座。牛旺挥了挥手，舞台后面又走出两个肌肉结实的壮汉，走向另一座烘炉。

　　　　丰尘虽然外表看似坦然，但他一想到这场比试关乎风竹铺的存亡，手便颤抖起来，见此，丰晓浮轻声道：

　　　　“尘儿，按我教你的就行。”

　　　　丰尘又深呼吸，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远处的露儿心里开始为丰尘打气。

　　　　观众无言地看着他们，场面紧张起来。

　　　　“那么，我宣布，比试开始！”

　　　　牛旺竭声一吼，两铺立马开始了动作。

　　　　首先是牛旺匠铺的壮汉，他们动作迅速地用铸铲，在一箱箱材料盒里挑了起来。

　　　　“嗯，这铺还是有些正常的铸匠嘛。”

　　　　丰晓浮看向他们，悠悠说道，又看向自己的儿子，此刻丰尘的动作也丝毫没有怠慢。

　　　　“七成密铜，三成沙锡。七成密铜，三成沙锡。七成密铜，三成沙锡”

　　　　丰尘喃喃自语，围着一盒盒材料箱跑了起来，眼球飞快地移动，一下子找到了目标。

　　　　他赶紧拿起了铸铲，挑起了材料。但由于比试用的铸铲比丰尘练习用的大多了，他手总是抖，量不精准。

　　　　“莫急。”

　　　　丰晓浮将丰尘的手臂抚稳，这才量好。丰尘感激着自己的父亲，边平复自己的情绪，边将沙锡粉末倒入烘炉内的坩埚。

　　　　随后，他又称量起另外的材料，这次丰晓浮没有出手，只是在旁静静看着。尽管丰尘还是不能完全止住抖动，他最终还是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丰尘又小心翼翼地将密铜细条倒入坩埚，与沙锡粉末混合。倒入完毕，他架好坩埚，便点起了烘炉内的火。

　　　　调剂完毕的丰尘，开始了熔炼。

　　　　混合的金属在灼热的烘炉中冒出白光，烘炉顶上冒出一团又一团的黑烟。

　　　　黑浊之气竭，黄白次之！丰尘在心中默念，一会低头凝视着坩埚中金属的状态，一会又抬头瞧瞧浓烟的颜色。

　　　　“哦哦哦，这小子，好像还真有些本事！”

　　　　“他才几岁啊，那么小就能干铸匠的活？”

　　　　“真了不起！”

　　　　观众们见丰尘敏捷的动作，纷纷开始喝彩起来，完全没注意早就开始熔炼的牛旺匠铺这边。

　　　　哼，这算什么！坐在另一座烘炉边上的牛旺心中愤慨道，他看着自己的下手，只见他们也在专心致志，一人盯着烘炉之内，一人盯着烘炉之上。

　　　　可光认真，吸引不到观众又有什么用？今天这场比试，就是我用来建立声望的呀！牛旺捶胸顿足，很是不快。他开始想些能引人瞩目又不妨碍自家铸剑的花样法子。

　　　　“对了，你！我记得你好像在街头卖过艺吧！”牛旺灵光一闪，向身旁的一个伙计问。

　　　　“对、对，老板，进您店之前，我在街上混过几年。”

　　　　“好，你现在给我表演些花样，去吸引观众的眼球！”

　　　　伙计满脸无奈，牛旺之前根本没和他提过这档子事，因此他根本毫无准备，但牛旺双眼一瞪，他只得赶紧跑开，环视四周，开始想办法。

　　　　忽然，他响指一打，马上便向同伴们吩咐了一番，几人一下散开。许不久，他们便又回到场地上，人手一根铁棍，上面还包裹着一层厚布。只见带头的伙计将铁棍往烘炉里一伸再一锁，棍头的布便烧起了火焰。

　　　　接着，他把火棍高高抛向空中。火棍在空中划出耀眼的红光，随后被伙计背对反手稳稳接住。

　　　　他这一表演，立马吸引了一部分观众，他们拍手叫好起来。

　　　　见效果不错，伙计向同伴示意了一下，同伴便照着伙计的样子也点燃了棍头，并递给了表演的伙计。伙计将火棍逐个抛向高中，又是逐个接稳。紧接着，他又唱又跳，围着烘炉转了起来。

　　　　观众哪知匠铺比试还附带这番表演，纷纷探头探脑起来，牛旺匠铺成功将大多数观众的眼球从风竹铺那抢了过来。

　　　　伙计越演越花哨，观众的热情也越来越高涨。

　　　　哈哈，好！牛旺内心一赞，满意地抱起胸。

　　　　“呵呵，牛老板，你们匠铺可真有本事。”

　　　　牛旺转过头来，一看是丰晓浮，他便冷哼一声。

　　　　“哼，你不看你儿子，来这干嘛？”

　　　　“尘儿现在还不需要帮忙，所以我，便过来和牛老板聊下天。”

　　　　见牛旺不说话，丰晓浮便绕着牛旺慢慢走起来。

　　　　“牛老板，我看你衣着豪华，明显是富贵人士呐。”他说道。“可拥有足够资金的你，来到白桥镇，没有在其他行业一展宏图，反而却开了家铸匠铺，这我就搞不明白了。”

　　　　“”

　　　　“白桥镇，是个小城镇。铸匠铺在这是赚不了什么钱的。你看我，在你来之前干了那么久，不还是一身穷吗？”说着，丰晓浮用左手理起自己的粗布衣裳，又耸了耸肩。

　　　　“为何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他笑问。

　　　　“哼，那是你不会做生意！”牛旺轻蔑地回答。

　　　　“请牛老板赐教。”

　　　　“也罢，反正你马上就滚蛋了，我说说也无妨。”牛旺捋了捋胡须，背对丰晓浮，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人群前，露儿依旧站着凝视丰尘，身旁的侍从递给她一碗糖水。

　　　　“小姐，您站了好久了，不妨我们先去边上坐着，等会再来？”

　　　　露儿摇摇头，只是喝了口糖水，继续关注着远处的男孩。

　　　　丰尘满头大汗，他索性脱去了上衣，拿起汗巾就是一抹，随即又注视着烘炉上下。

　　　　烘炉的烟，原先黑浊，此刻浑青，又慢慢变得透明无色。

　　　　青之气竭，然后可铸也！

　　　　丰尘心中一喝，完成了熔炼过程。紧接着，他将早已准备好的剑范牢牢架在烘炉边上，即将开始剑的浇铸。
………………………………

第十章　还未结束

　　　　丰尘确认剑范稳固无误后，便小心翼翼地倾倒坩埚。融化的金属液体，冒出耀眼的光芒，缓缓流入剑范，不一会，剑范便填充完毕。

　　　　他用火钳将灼热的剑范从架子上取下，放在了冷却台上。熄灭了烘炉后，丰尘便松了口气，抱起胸，点着手指估量时间。

　　　　侍从看着露儿也跟着放松下来，随即说道：“小姐，丰少爷他肯定没问题的，你就不必太过操心啦。休息一会吧，其他人早就全坐下了。”

　　　　露儿回过神来，看向周围，只有自己和侍从还站着。她红了脸，也跟着侍从坐了下来。

　　　　丰晓浮等着牛旺的解答。

　　　　“白桥镇，虽小虽偏，但它有山水风光的名气，因此大有潜力。”牛旺来回踱步，边走边说。

　　　　“我之所以来白桥，便是因为这一点。我在此镇观察了一阵，发现只有铸匠这一行，全镇仅一家店，那就是你们，风竹铺。”

　　　　“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观摩了一下风竹铺。心想，这么有福分的店，会是什么个模样。”

　　　　“原来你来过我的铺。”

　　　　牛旺斜眼看向丰晓浮，语气忽然变得愤慨起来。

　　　　“结果，我可真是没想到啊！垄断了整一座镇子生意的风竹铺，竟然那么破烂不堪！光是位置就处在那样的偏僻山丘，四周全是杂草野树！大门破破旧旧，连店门的招牌都只是块洒了墨的木板！”

　　　　“呃，我应该说声抱歉吗？”

　　　　牛旺无视丰晓浮的打趣，转而面对他，手指点着他的衣领。

　　　　“我也同样没想到，整个镇唯一的铸匠铺铺主，丰晓浮，竟然穿得如此简陋不得体！就像一个庸人般！”

　　　　牛旺说罢，又愤愤地转过身。

　　　　“你，简直就是暴殄天物！风竹铺，不配呆在白桥镇！”

　　　　“我倒觉得，自己赚得够多了。可能是我平时不在外观上做讲究吧。”

　　　　“你觉得，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