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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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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夜 2篇 长眠之地
咒文效力下，僵尸们很就变成，一具具活动枯骨。
无论是独孤无缺，还是独孤伽罗，他们原本超越常人美丽外表，现都消失不见。
宝芙看着，眼前那骷髅似二人，寒毛竦栗。
“你妈没有教过你吗？淑女不该这么盯着人家看。”
独孤伽罗瞪了宝芙一眼。她那只独目，因为眼眶周围肌肉枯干收缩，不仅显得大，而且水光艳濂，妖魅可怖。
虽然她嗓音依然柔媚，可是她死气森森外表衬托下，听着却让人浑身寒楸浴�
宝芙顾不得说什么，因为独孤无缺骨节嶙峋大手，这时径直抓起她，将她扔地上。
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她，摔杂草和坷砾中，连爬起来力气都没有。
几绺散乱黑发，遮住她一半脸庞，她愤怒直视着，独孤无缺那双阴暗莫测眼睛。
独孤无缺咧嘴，满口惨白牙齿，月色下闪烁着青幽光芒。
“你很生气，为了灭吗？”他盯着宝芙，低声道，“……明和灭，是我优秀儿子，是由我亲手铸造，能让我变得美好，器皿和力量。”
“什么……”
独孤无缺话，仿佛一把尖锐刀，将宝芙耳朵，割得鲜血淋漓。
她脑中，回荡起五百年前，那位疯狂神女女儿，叫嚣着言语。
“明是力量，灭是器皿……”
就是因为这句话，独孤明和阿灭，无法左右自己命运，注定是别人砧板上鱼肉。
他们屡屡遭到族人怀疑、背叛，他们被追杀；被迫陷入一次又一次。他们自己并不喜欢生死战斗。
这个世界，就连流着同胞之血他们兄弟俩，都不得不屠刀相向。
背负着本不该属于他们如山重债，他们漫长岁月里一直孑身独行。
而这一切始作俑者，却是他们父亲。
“我是我主人完美造物，是连神都会垂涎男人。”独孤无缺俊美脸庞上，这时露出倨傲神情，“我也是，唯一有资格获得那种力量人……”
他蹲下身，伸出五根枯焦黢黑。干骨状手指，替宝芙整理黏脸上发丝。
“那种……力量……”
宝芙厌恶地注视着独孤无缺，想要扭头避开他鬼爪似手。
觉察到她意图。独孤无缺咧嘴笑了笑，那张筋骨暴露鬼脸，登时显得加恐怖。他一把捏住宝芙下巴，痛得宝芙眉头都结一起。
“我主人，和你一样……”独孤无缺大拇指。不断刮蹭着，宝芙柔软细腻肌肤，“……有着这样白白脸庞，有着这样一双眼睛……”
他说到这里，又陷入某种思绪中，痴迷看着宝芙。
但是随即。他幽遽目光中，便现出一抹狠绝。
“……这一次，你再也没有借口了。”
他蓦地。掐住宝芙脖颈，五指收拢，继续低声道。
“吃了明和灭，得到他们力量和身体，我就会成为好继承人——我会是唯一配得上你男人。你别想再拒绝我！”
宝芙知道，独孤无缺此刻恨意。针对一定是那个神秘女人。她双手和双脚，徒劳地挣扎着，踢动着。
就这时，隐约传来，独孤伽罗一声低呼。
“溪水，溪水都退了！”
独孤无缺听闻，松开宝芙。
宝芙只觉得肺部突然灌进空气，她猛烈咳嗽着，手脚并用，不辨方向地爬了几步，眼前便骤然一黑……
她意识，是被潺潺流水声，逐渐唤回。
脑子里迸出第一个念头，是怀疑自己，或许到了阴曹地府。
因为她睁开眼睛时，只看到四周一片昏冥幽暗。
有点点磷火，悬空飞舞。
不过大概几秒钟后，她眼睛适应了昏暗光线后，就看清，这里不是什么阴间。
这里应该是地下，而且是一条隧道中。她身边不远处，大概有一条河流。而她看到那些鬼火，是两边岩石层中，发光矿物质。
从扛着自己那个人行动推测，她正被带往深地下。
宝芙不用猜，就知道，这条蜿蜒通往地下隧道头，应该是独孤无缺肉身被封印墓穴。
也将是她葬身之地。
“喂，你是谁……”
一连问了几声，扛着她蹒跚步行那人，却始终闷不做声。
一片令人不安沉默中，行程终于到了终点。
宝芙听到，背着自己那人发出一声粗重喘息，便忽然向前扑倒。她随着那人一起摔了冷硬岩石地面上。和她料想一样，她没有触到，人类弹性温暖**，而是一堆粗糙灰渣。
将她带入这里，是一只僵尸。
但这只僵尸，刚才行走时速度，几乎和一个病弱老年人差不多。因为宝芙看不到他脸，所以才一度怀疑，他是人类。
她不知道，这只僵尸为什么会突然死亡，因为他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这里很适合睡觉，是不是？”
就这时，一个低沉冷峭声音，静静传来。
“灭！”
宝芙抬起头，朝声音发出方向看去。
这不知何人筑造巨大圆穹形墓穴，笼罩一片黯淡灰色光芒中。光源来自墓穴高高穹顶上，一个天然形成蚀洞。但是无法看清，那光线究竟是天光，还是灯光，或者别什么。
而宝芙也无心去追究，她有满腹疑窦，还有喜悦和忧急。
喜悦，是因为她这里又和阿灭重逢。
这座完全是用黑色玄武岩建造地下穴室中，既没有看到独孤无缺，也没有看到独孤伽罗。
除了刚才将宝芙送进这里，化成灰烬那只僵尸，这里没有第三个人。
但还是有一股暗伏不安气氛，迷漫灰色空气中。
虽然这里应该是独孤无缺肉身被埋葬墓穴，可宝芙并没有看到棺材。
整座圆形穴室，只中央部位，修筑着一座八角形黑色石台。黑色石台上，刻满了各种奇形字符。
现宝芙已经对这种字符很熟悉了。
虽然，她还是不能读懂，这些字符涵义。但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些字符，和赤烈留给她咒文，以及独孤无缺从铜镜上得到咒文，都同源同属。
阿灭就跪那座石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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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夜 3篇 深埋
不知哪来力气，宝芙几步奔过去，想要解开阿灭身上束缚。
黑色石台前，盘踞着一条形态狰狞，似乎正要跃起扑食蛇形石雕。
阿灭双手，就被铁链，锁那条石蛇高高抬起颈部。
他静静跪那里，仿佛老僧入定，始终没有抬头，连眼睛也没抬一下，任凭宝芙费气力折腾。
宝芙这时才发现，那条铁链根部，竟然牢固地，和石蛇颈部铸造一起。
如果想要释放阿灭，除非毁掉这座石蛇，或是砍断阿灭手腕。
因为体力不支，宝芙跌倒地，额角磕坚硬岩石地面上，发出“崩”一声。
阿灭两道浓黑修齐，尾梢微扬眉毛，这才抬了抬。
“为什么非要缠着我？”
“灭……”
宝芙爬起来，摸了摸被撞地方，鼓起了个包，并没有出血。
她起初不大明白，阿灭对她态度，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冷漠。但仔细想想，她猜他一定是不愿让独孤无缺看出，他们感情深厚。
他是为了保护她。
独孤无缺要是知道，阿灭很乎她，很难说会做出什么，来折磨他们。
可是，刚才阿灭那句冰冷质问，顿时让她愣住。
她本来苍白脸色，因为尴尬，呛起一丝晕红。怔怔凝视着，阿灭那张略带几分孩子气俊美脸庞，她竟哑了似，什么也说不出来。
也许，她是不应该，黏着阿灭不放。
她总是无法厘清和把握，自己对他感情，这一定已经让他感到厌倦。
他也是个有尊严男人。不是她疲惫时用来依靠枕头，用完了就甩到一边去。
但是，她没有办法做到，对阿灭陷入危险，仅仅只是袖手旁观。
就宝芙脑子里，蓦然百转千回时，只听“嘎嘣、嘎嘣、嘎嘣”几声脆响，刚才她拼全力，也没法弄开那根锁链，竟然被阿灭轻轻一挣。便碎断成了数截。
宝芙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觉得头一阵晕眩。
然后，她感到后脊和四肢寒凉。是她手脚摊开，被阿灭放置那座黑色八角石台上。
眼前光一暗，阿灭已经欺身而上，一只大手扳住她脑袋，低头看着她。
他两道犀利灼人目光。她脸庞上久久盘桓。从她两弯眉毛，到她鼻尖微翘鼻子。从她两瓣饱满，稍稍隆起嘴唇，到她右鬓角那粒不易察觉黑痣。直至后，他那双遽黑黝黯眼睛，正对着她那双乌亮盈动眼睛。
即使是他们紧密热烈时候。宝芙也没有此刻这么胆战心惊。
他这样盯着她，仿佛，他要用眼神。将她每一寸，都不留余剩吞噬占有。
小腹深处，涌起一股虚软。这种令人心悸颤栗虚软，迅速扩散她全身每一个细胞。她就像是被什么魔法魇住，又像是被注射了麻醉剂。除了她意志。她身体，已经都完全和她没有关系。连动一下力量，都没有。
她嘴唇，感到发麻痛。
是阿灭唇齿肆虐。说不清，他究竟是狠狠吻她，还是轻轻咬她。
就和每一次，与他发生那种男女之间，刺激甜蜜时情形一样，她总会不知不觉，随着他热情沉沦。
仿佛，冻土春天暖阳下，缓慢却又势不可挡融化。
忘记自己原本应该持有坚守，忘记另一个，为她付出深情男子。
甚至，忘记了自己……
直到阿灭放开她，她才惊觉，自己几乎已经窒息。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柔软贲起胸部，随之急剧地起伏。眨了眨眼睛，她困惑地注视着，突然停止阿灭。
他那两道锐利如刀锋目光，正带着丝嘲谑，盯着她。
有些莫名暗哑低沉嗓音，静静传入她耳中。
“……还是，因为女人都一样，被我碰过，就离不开我身体……”
“不，不是！”
宝芙脱口而出。
阿灭那句话，仿佛一记响亮耳光，抽到她脸上，她脸色霎时变得苍白。
有些迷离丧失神智，重清醒过来。
她顿时想起，她和阿灭此刻正身处险境。
这里是独孤无缺肉身沉睡地方，封印已经被解开，那个拥有强大力量邪恶男人，随时都有可能，从这座地下坟茔某个角落钻出来。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阿灭手，牢固摁粗糙坚硬石台上。
紧接着，阿灭俯身低头，用牙齿轻轻撕扯着，她胸前衣襟。
“那家伙醒来之前，我们还有足够时间……”他中途稍事停顿，低声轻笑，“……这座地陵中结界，会慢慢吸干，我们血气……”
阿灭几句话，让宝芙悚然心惊。
现她知道了，那只将她送进这里僵尸，为什么会莫名死亡。
原来玄机正这座，封印独孤无缺肉身地陵中。这里隐藏着某种很奇特，肉眼看不见，却能杀人于无形危险。
这必然是当年封印独孤无缺人，设置杀局。
如果有人胆敢闯入这里，释放僵尸王，那自身也势必难逃一死。
怪不得，她没有看到寄身于夜辉体内独孤无缺，也没有看到独孤伽罗，出现这里。
想必这两人，都谙知此处恐怖，所以才不敢踏入。
一阵泉涌般沙沙声，这时轻轻撞击着宝芙耳膜。她循声望过去，不禁嚇得呆住了。
只见，那个唯一能通往地上世界石梯上，正流水般，缓缓涌落，大股大股细沙。
宝芙从未见过，这么多沙。
这些不知从何处而来沙子，正寂悄悄，吞没掩盖着这座地下坟陵。只是短短片刻，那座石梯已经给细沙完全埋没。
而沙子仍涌入，越来越多，渐渐已经朝这座石台蔓延。
用不了多久，这整座石室，都会被沙子填满。
到那时，这里将连一丝空隙都不会存，他们将会被生生活埋。
“灭，我们逃！”
宝芙焦急低喊。
“只要封印被解开，这座地陵就会自毁……”阿灭却面色如常，他用手掌，拢着宝芙一侧脸庞，遽黑眼睛，凝视着她，“不要小看那个男人，他早就等着这一天……”
宝芙心想，他口中“那个男人”，必然是僵尸王独孤无缺。独孤无缺被封印时候，大概就已经处心积虑，如何重获自由。
能够让他灵魂寄身夜辉和夜家人，以及那面刻有解封咒文铜镜，都说明此事酝酿已久，绝非一朝一夕。
一想到独孤无缺，宝芙本能浑身恶寒。
她望着阿灭，只见他俊秀脸庞上，神情淡淡。已经到了这种时刻，他也绝不会，开口称那人一声“父亲”。
这足以见得，他心中是有多憎恨独孤无缺。
可是，他却没有反抗独孤无缺，而是任凭他横施淫威。
宝芙抬起酸软手臂，反握住阿灭手。她五指，紧紧扣住阿灭五指，随即又猛然松开。
“灭——走——不用管我，你一定能逃出去！”
石台四周，现已经遍布淤泥沼泽般，会将人吞噬陷入细沙。宝芙知道，凭自己体力，想脱身是不可能。
她暗自猜测，阿灭不肯寻一条生路逃跑原因，或许正是为了她。
阿灭是力量超群半寐甲，他实不该被困这里，白白受死。
就这时，宝芙和阿灭相握五指，蓦地传来一阵要被绞断剧痛，是阿灭突然用力。
她还没来得及哼出声，就觉得胸口闷压，肋骨生疼。
是阿灭两臂，箍住她身体。
因为他骤然搂得太紧，宝芙顿时眼冒金星，晕厥片刻，才再次睁开眼睛。她感到，阿灭依然像小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玩具娃娃那样，圈抱着自己。她下巴，抵他坚实肩头。而他脸，深埋她鬓边，一动不动。
他低低声音，略微有些嘠哑，她耳畔道。
“出不去了，我们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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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夜 4篇 沙与血
宝芙怔了怔，她没想到，竟然会听到阿灭这样说。
她记忆中，从没有见过，他这么勇敢倔犟人，任何困厄中服输。
看来，他们真已经走到，山穷水。
但是此刻宝芙自己心底，却反而没了一丝惶乱。
其实，从独孤明陷入沉睡那天开始，她就生活，她自己一个人炼狱中。
让自己像一架高速运转机器投入绘画和学业中，或是和男人放纵，都无法令她麻醉自己痛苦。
虽然她再也不会做，自己朝自己脑袋开枪这种傻事，但剩下漫漫人生，却让她感到空旷无依。
她看到自己是那么软弱可鄙，她也憎恨自己那颗飘摇不定心；她知道她已经变成，她曾经厌恶那种女人：自私、贪婪、不甘寂寞又犹豫不决。
可她却无法摆脱这一切。
那种侵蚀骨髓孤独和懊悔，会像影子一样，始终跟随着她。
此刻，不知为什么，当她获悉自己和阿灭，即将死这座地陵中，竟得到一丝平安慰藉。
也许这个结果，正是命运替她做出选择。
她身子，畏冷似缩了缩，将脸贴着阿灭宽厚胸膛，仿佛一个疲惫不堪人，终于找到了可以让自己休憩避风港。
咧了咧嘴，一个浅淡，但是恬美笑容，浮现她苍白唇上。
“好。”
听到她这个“好”字，阿灭却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一只手臂环住她腰肢，另一只手臂揽住她肩膀，她身侧躺下。这时，陵墓中於沙，已经埋至两人脚踝。
宝芙为了让自己忽略，肌肤和肢体。被流沙逐渐蚕食可怖感觉，也伸臂紧紧抱住阿灭。
偌大室内，除了沙流壅积窸窣声音，便是两人深浅不一呼吸。
阿灭一双墨漆黝黯眼睛，一动不动，凝视着宝芙那双黑荦荦眼睛。
一时间，两人只是这样四目相交，不发一言。
宝芙心里不禁暗暗感到阵轻释，她差点以为，阿灭刚才会真。拖她这死人陵墓中做那种事。
突然，阿灭伸手，拽了拽宝芙一只耳朵。哑声低骂。
“笨蛋！”
“——痛。”
宝芙轻呼一声。
她自从认识阿灭，就总是开口闭口，被他骂作笨蛋。死到临头，这个脾气恶劣男人，还是本性难移。
然而她话音还没落。一股温热腥咸入口。
原来阿灭已经咬破自己手腕，将他血喂进她嘴里。
宝芙想到自己马上就会丧命，阿灭血对她来说，已经是多余。她本不想要阿灭浪费他血，奈何他唇紧贴住她唇，不容她有丝毫抵抗。
热烫血。混合着他缠绵至深吻，源源不断灌入她喉中。
宝芙感到自己虚弱至极身体，随着越来越多喝到阿灭血。竟像是汲取了生命源泉，逐渐涌起无限力气。
每次得到阿灭或是独孤明血，都会让她有这种奇异感觉：他们，是把他们生命献给她。
这让她既感动，又惶恐。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或是做过什么好事，让他们这样舍弃一切地待她。
好不容易。趁着阿灭喘息片遐，宝芙急忙伸手掩住阿灭嘴。阿灭唇上血，顷刻将她纤细白皙五指，染得猩红斑斑。
“灭，你已经为我做得太多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声音闷闷，微有些哽噎，“……我都知道！是你叔叔，用我做砝码要挟你，逼你离开我。你和小妖一起，不是你错——灭，不过……我还是很伤心——你和别女人一起，真让我很伤心——但我现已经不伤心了，因为……因为我有了明。”
说到这里，宝芙忍不住，破涕为笑。
也许是因为，两人已经到了终临别之际，所以她反而能够坦诚轻松，对阿灭说出这些，她一直没有对他说。
她以为遭到阿灭背叛，痛苦也难熬那段日子，正是因为独孤明伸手搀扶，她才能走出泥沼。
阿灭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从他那张俊美清秀，却坚如磐石脸庞，始终看不出他想什么。
他以手摩挲着宝芙脸颊，将她颊上泪水，一颗颗拭去。
宝芙这时感到双腿又僵又麻，是流沙已经要埋至腰际。她含泪凝视着阿灭脸，心境忽然一瞬间，从未如此通透澈亮。
不论，她有多少正确理由，她有多少无可挑剔借口。她都不能回避这一事实：她始终，眷恋着阿灭。
眷恋他粗粝冷酷外表下深藏温柔，眷恋他黝黯眼眸中烈火。
即使他伤害过她，她心却依然无法对他封闭紧锁。
她和他之间，存着一条，看不见又摸不到，却总是能将他们，莫名吸引到一起纽带。
就像她第一次夜不归宿，和阿灭城市中流浪感觉。她觉得，他是一条无家可归小狗，她可以收留他，给他温暖。
那既不是爱情又不是亲情，也不是友情。但，却又好像什么都是。
阿灭显然比她自己清楚这一点。
还有另一个人对此也很清楚，他就是独孤明。
此刻，当宝芙终于能看清自己心意时，她也蓦然懂得了一件事。
独孤明为她做了，一个男人所能为她做到，简单，却也了不起事。
他确是一个人孤独地撤手长眠，但她却不是一个人孤独留下。
不管独孤明有多坏，他暗中动过多少陷害阿灭手脚，但他还是慷慨地留给她，重选择机会。
让她选择，她自己真正想要。
宝芙心，狠狠一个震荡。
时光仿佛又倒转回到那天：灿烂清澈阳光下，那个面容雪白岑寂男子，她耳畔低语。
“……我乎，从来都不是任何东西，而是你心意……”
他那时这样说，她以为他不过是甜言蜜语哄她开心。但是，他却用他行动，向她证明。
两行干热泪水，缓缓淌过肌肤时，传来灼痛。
宝芙用力握住阿灭手，制止他继续擦去她眼泪。她握得骨节都发白，却没有感觉到，自己用力。
嘴唇轻启，她低声道。
“灭……”
就这时，从他们头顶上方，骤然落下一阵沙雨。
弥漫沙尘，顷刻将两人身体和脸都覆盖住。这座本来就光线暗淡陵室，变得加幽暗。
宝芙知道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她想要把她要说，说出来。
但这时阿灭却用一根冰凉食指，轻轻压住她嘴唇，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
他被砂土覆遮俊秀脸庞，此刻就像一尊完美雕像。他凝视着宝芙，一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略带几分嘲谑笑容，低声自语。
“他该醒了……还真是迫不及待。”
“……”
宝芙感到这座墓室，似乎正从地底深处，隐隐传来轰鸣和震颤。
流沙堆积速度也越来越，不仅如此，纷纷扬扬沙粒，正从上空洒落。每呼吸一口，都会被呛到。
虽然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一想到独孤无缺真身马上就要从沙土中爬出，吞吃她和阿灭，她还是不免感到恐慌。
就这时，她感到阿灭抓住自己腰肢手，突然放开。
因为地底传来震动，沙子并非静止，而是仿佛流水一般，朝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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