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男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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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双和成易一样，目光都很明亮湛然眼睛，这时微微抬起，望向独孤明，透出一股莫名遗憾。

　　　　好像是看着一件就要被毁掉，精美绝伦艺术品。

　　　　轻轻叹了口气，成硕低声道。

　　　　“独孤灭，已经回到他身边。”

　　　　成硕话音一落，枢密府僵尸们，本来就白得发青脸，这时因为某种原因，霎时变得白。

　　　　每一只眼中，都射出野兽般，阴暗而蠢蠢欲动光芒。

　　　　这种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撕碎毁灭可怕目光，使他们一张张脸孔，都扭曲起来。

　　　　成易和雷赤乌，立刻明白，这些血管已经石化老家伙们，激动起来原因。

　　　　一定是因为那晚，宝芙家，独孤灭莫名奇妙冲过去，用自己身体，保护了那只低等僵尸小妖。他虽然是半寐甲，拥有难测巨大力量，但也万年陨铁碎片重创下，奄奄一息。

　　　　确，那是一个千载难逢，除掉独孤灭佳时机。

　　　　那时只要独孤明稍稍一个眼色，无需他亲自动手，成易、雷赤乌、莫难他们三个人当中任何一个，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独孤灭化作齑粉。

　　　　无论是成易还是雷赤乌，当时都有些疑惑，为什么独孤明会放过独孤灭，任由那个名叫小妖女子，带走独孤灭。

　　　　甚至因为独孤明默许，场伏魔族，也不敢为难小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后来他们明白了。当时，太子殿下独孤明一定认为，那个昏倒他怀里人类女孩宋宝芙，才是为重要事。

　　　　而并非杀掉自己同胞兄弟，那只违悖血之戒律而出生怪物――半寐甲。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们臆测，因为关于自己事，独孤明对他们从来只字不提，而他们也完全不懂，他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他们都愿意把性命交到他手中，但是他对他们来说，却还是个谜。

　　　　虽然近咫尺，却始终隔着一段遥远距离。

　　　　熟悉而陌生，确是一种令人无法喜欢感觉。

　　　　“哦――”就像是做了个梦刚刚清醒，独孤明那双深遽漆黑眸子，微微半睐，鼻腔里透着一股慵懒，低声道，“灭还是回去了吗？嗯，他果然从来不会和我同路，虽然我们都姓独孤。”

　　　　此刻这种严峻情势下，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触怒众人，但独孤明依然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

　　　　“殿下，你这是放虎归山！”成硕被独孤明那漫不经心，对什么都不乎态度震惊到，他眸光，勃然变赤，沉重而缓慢地道，“……鉴于你行为，枢密府无法继续信任你！”

　　　　这句话，使除了独孤明之外所有人，都耸然动容。

　　　　枢密府从来都是金蝉太子坚定后盾，但是成硕方才宣布，等于告诉所有人：从今往后，枢密府将不会再支持独孤明。

　　　　即使金蝉太子拥有再强大力量，失去亡魂族核心枢密府支持，也会孤掌难鸣。

　　　　而不再是盟友，往往就意味着会成为敌人。

　　　　“爷爷……”

　　　　惊呆了成易，惘然抬起双眼，注视着面色严厉爷爷。

　　　　他从没有见过爷爷，如此凝重神情。

　　　　连他自己都听得出来，他此刻这声“爷爷”，叫得是多么艰难，多么苦涩。

　　　　“成易，你是个听话孩子。”成硕炯炯目光，望向成易，厉声喝道，“你还记得，我教导过你话吗？”

　　　　“……记得。”成易觉得嗓子，从来没有过干疼，他低声道，“爷爷教导过，身为僵尸――不，亡魂族，必须维护血之戒律，永远不能背叛！”

　　　　“如果背叛呢？”

　　　　成硕紧逼着追问。

　　　　“如果背叛……”成易感觉说话越来越困难，结结巴巴，“……如果背叛，不论他是谁，他……他都会是，整个亡魂族敌人。”

　　　　成硕盯着成易，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哑咆哮，缓缓道。

　　　　“太子殿下身为亡魂族首领，却率先背叛血之戒律――汝等不可乱血之纯。独孤灭是悖逆存，太子殿下却不能铲除独孤灭，反而处处维护，这个非常时刻，枢密府将颁布血禁……”

　　　　他稍稍停顿片刻，用清晰，低沉，带着一种奇特蛊惑力声音，大声道。

　　　　“所有从黑暗中生，遵守血之戒律亡魂族，都不再接纳独孤明，为我们黑暗君主！”

　　　　说完，成硕举起手，嘴里龇出长而闪光獠牙，对准手腕咬下去。

　　　　一道殷红血线，顷刻从他腕部伤口流出。

　　　　和他做了一模一样事：这座墓场般肃静会堂里，几乎所有僵尸，都咬破自己手腕，让血流出来。

　　　　汩汩液体流动声，宛如泉水轻吟浅唱。

　　　　这是一幅恐怖而异色画面：脸色蜡白，比石头还要冰冷漠然，宛如一尊尊雕像僵尸们，让他们赤红血，不断流淌。

　　　　浓烈血腥味，霎时弥漫整个会堂。

　　　　从高高穹顶射进几缕微弱阳光，全然被僵尸们血，晕染成淡淡玫红色。

　　　　绮丽而妖魅。

　　　　成易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知道，这是亡魂族古老神秘仪式之一――布结血禁。

　　　　意志相同血，可以缔结一种看不见，却具有强大束缚力约定。

　　　　不出一分钟，这个地球上，所有僵尸都会空气里，嗅到这些血味道，也会从中明确接受到，血里传达命令。

　　　　而这个时候，只要也流出自己血，就会表示，认可和遵守这个血禁。

　　　　否则，就是违禁者。
………………………………

第三十一夜④篇黜

　　　　成为违禁者，不仅仅是不听话而已。

　　　　这也表示，他会成为全体亡魂族敌人，他是用自己一个人，渺小力量，和全体对抗。

　　　　小小蚂蚁妄图挡住大象步伐。

　　　　这是愚不可及。

　　　　成易目光，一直没有躲开爷爷成硕凝视。

　　　　他心微微颤抖，因为从爷爷眼神中，他不单看见了命令，也看见了期许，以及深深慈爱。

　　　　说来好笑，成易记得自己还是人类时，并未从自己血缘上亲人当中，领略过骨肉之情和人伦之爱。反而当他遇见爷爷成硕，变成一只僵尸后，他才体会到这些东西。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成硕为什么对他寄予那么多厚望，甚至超越了成硕两个嫡亲儿子，他两位叔伯，以及十几位哥哥。

　　　　不止一次，成硕都对青阳家表露心迹，希望成易成为青阳家继承者。

　　　　严苛训练，精心教导。

　　　　自由和放纵到，没有边际可以限定生活。

　　　　成易得到过他想要得到一切。

　　　　然而，他仍然像一棵蓬勃野草，以谁都无法阻止势头，变成青阳家，没用那个笨蛋。

　　　　独孤明说得没错，他只有一个爷爷。

　　　　唯一，他这世上，打心坎里，敬爱爷爷。

　　　　所以他很害怕，会从爷爷眼睛中，再次看到失望。

　　　　原来他是个胆小鬼。

　　　　他轻声笑了，放下自己已经抬到了唇边手臂，低声道。

　　　　“对不起，爷爷！”

　　　　成硕目光颤动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他神情，一霎间变得狞狠。

　　　　咔咔！

　　　　两座巨大，网般东西，从空中骤然，将成易和另一个没有让自己流血人――雷赤乌，当头罩住。

　　　　想要冲出成易和雷赤乌，几乎同时发出一声痛苦嚎叫。

　　　　困住他们，是一座纯银制成，三角形笼子。

　　　　龇出獠牙雷赤乌和成易，无论如何愤怒，然而僵尸畏惧纯银天性使然下，只能像两条受伤犬，蜷缩笼中，发出不甘低低咆哮。

　　　　立一旁，抱着观赏心情，已经默默看着这场亡魂族内讧，看了很久琳琅，漂亮脸孔上，露出稍带促狭笑容。

　　　　好戏，才正式开始！

　　　　金蝉太子独孤明两颗牙――雷赤乌和成易已经被拔掉，已经被逼迫到这种境地，愈发孤单他，该如何扭转这种局面？

　　　　也许，琳琅很就可以见识到，僵尸中可怕金蝉玉尸，真正实力。

　　　　传说那令亡魂族谈之色变僵尸王独孤无缺，只手就可以覆灭整个世界。

　　　　不知道继承他纯粹血统独孤明，是否也继承了，这种恶魔力量和心志。

　　　　也许今天，就是一个会载入历史时刻。

　　　　亡魂族精粹，古老枢密府僵尸，忠实戒律党，将会全军覆灭，消亡另一个亡魂族古老金蝉后裔手中。

　　　　琳琅等待着，那挽歌唱响第一声。

　　　　“他们对我，没什么大用处！”就这时，依旧安静坐紫色王座上独孤明，看也不看被关银笼中成易和雷赤乌，淡淡道，“独孤家人，从来不依靠人多取胜。”

　　　　他说起成易和雷赤乌时，轻描淡写口吻，好像他们对于他，真只是两块可有可无抹布。

　　　　然后，他站起身，抬起那只轮廓优美清晰，修长好看手，轻轻放唇边。

　　　　寂静会堂中，霎时涌动一片低闷，潮水般骚悸惊惶。

　　　　那鲜红璀璨光芒，一瞬间，耀伤了眼睛。

　　　　血！

　　　　僵尸太子独孤明，让自己流出了血！

　　　　那宝贵，只能远远奢望金蝉之血！

　　　　哗然过后是一片死寂。

　　　　飘空气中淡淡血之芬芳，向所有人，昭告一件事。

　　　　金蝉太子独孤明，承认并自愿遵守血禁。

　　　　他，放弃帝位，不再是亡魂族黑暗君主。

　　　　宝石般血滴，迅速蒸腾干涸。指尖上创伤，也随即愈合。独孤明雪白面容，露出一抹莲花般粲然微笑。

　　　　他低沉，沙哑声音，宛如天际流星，静静划过。

　　　　“诸位，金蝉独孤家，不会再是你们顾忌，做你们要做事吧。”

　　　　然后，没有看任何人一眼，他修长、挺拔、俊美身形，穿过被震撼到呆若木鸡人群，从容步出会堂。

　　　　独孤明走会堂外，那条青草茵茵，鲜花缤纷小路上，四周皆是宁静肃穆，死者安息坟茔，以及高大如盖，幽暗峻冷杉树林。

　　　　他俊颜雪白，神情静漠，对身边优美静谧景色，无动于衷。

　　　　仿佛行走梦境之中。

　　　　直到一片树叶，无声，轻轻坠落他脚下，他才恍如被打扰，微微扬起浓黑秀颀眉毛，低声道。

　　　　“什么事？”

　　　　“我很失望啊！”前方树后，戈琳琅落拓身影走出来，“没想到独孤太子，是这么轻易就认输人。”

　　　　他两道明亮，像是可以把人穿透目光，罩独孤明脸上，想把他琢磨清楚。

　　　　老实说，没有看到血流遍地厮杀，让他出乎意料。

　　　　难道真如传言，不该醒来时候，却醒金蝉太子，力量已经大大被削弱，而且每多一次战斗，他真元就会耗损一次。

　　　　所以，独孤明宁肯选择被屈辱废黜，也不再战斗。

　　　　和任何一个卑微生命一样，哪怕是毫无尊严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

　　　　“戈家男巫，如果不想下半生成为看不见废物，请别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时，独孤明安静声音响起，“还有，我不想听你道歉，骁肃。”

　　　　独孤明话音一落，林荫深处，一个老者消瘦劲朗身影出现。

　　　　满头银发他，神情中透着一股难言萧索。

　　　　低沉，嘎哑声音响起。

　　　　“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结局。”

　　　　“那么，你希望我杀死所有人？”独孤明没有去看骁肃，苍白如雪脸，寂静而漠然，“如果你已经有了死觉悟，骁肃，我会帮你了断。”

　　　　骁肃一怔，没有回答。

　　　　“就算已经活了这么久，还是想要继续活下去，不是吗？”独孤明轻声一笑，“誓死维护血之戒律枢密府，马上就要和他开战前夕，能预先除掉我这个隐患，应该是一件值得庆贺事。”

　　　　“殿下……”骁肃目光，微微一暗，“枢密府决定，也是迫于无奈，谁叫你和那个人……你们都是――姓独孤纯血一脉……”

　　　　“果然还是无法相信我。”独孤明点点头，“身上流着金蝉血，未必是一件好事。”

　　　　“殿下……”

　　　　骁肃黯然无语。

　　　　他辅佐随独孤明，已经很久。

　　　　但他仍然猜不透他。

　　　　金蝉血脉独孤家僵尸，就是这种奇特怪物。

　　　　强大，冰冷，无情。

　　　　比高山之颠，时隐时现雾霾，令人难以把握。

　　　　无论是被封印僵尸王独孤无缺，还是独孤明或者独孤灭，以及那个正蓄意发动僵尸界战争他，就如人体内寄存恶性肿瘤，自始至终，都是令僵尸们惴惴不安恐怖存。

　　　　如果……

　　　　骁肃打了个寒噤，为自己独孤明面前，竟然有了那个“如果”妄想，而震惊。这是可怕僭越，是对血之戒律不敬。

　　　　血之戒律。

　　　　他们这些不如独孤家强大僵尸，不正是以血之戒律为借口，将独孤明赶下了王座吗！

　　　　骁肃深遽眸中，一霎间，涌现道冰冷虐刺。

　　　　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他清楚，血之戒律存真正意义。

　　　　“直说吧，骁肃。”独孤明眸中，突然射出两道冰冷犀利目光，“从戈琳琅为你做那只僵尸影子，出现医院时，我就知道你目！”

　　　　琳琅怔了怔，出现医院里，骁肃僵尸影子，确是他手笔。

　　　　聪明如独孤明，果然轻易就看破这一点。

　　　　“殿下既然知道骁肃心思，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个女孩！”骁肃也不再绕圈子，抬起双目，锐利目光逼视着独孤明，“你明明见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谁。”

　　　　“她不是。”独孤明断然否决，“我曾经以为她是，但她不是她，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脸，和她一模一样。”骁肃幽幽叹了口气，“殿下，当你为那张脸再次迷惑时候，你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世界上绝不会有这种巧合，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被僵尸咬过以后，还能安然无恙！”

　　　　独孤明眸光，微微一敛，变得深遽而阴暗，充满危险。

　　　　他眯起眼睛，盯着骁肃，沉声道。

　　　　“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那女人是从地狱爬回来复仇厉鬼，她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金蝉家，也不会放过亡魂族。”骁肃带着刻骨寂冷声音，阴森森响起，“殿下，请跟我来，有一个人，你应该见见。”
………………………………

第三十二夜①篇巫女致以问候

　　　　沉重石门，缓缓打开。

　　　　昏暗中，随着银链叩击叮当脆响，一个身影，蹒跚走出。那是一个脸部焦黑腐烂，根本无法辨出任何形状男人。

　　　　他下巴上黑洞，蠕蠕而动，如果不是有声音发出，谁都不会料到，那是嘴。

　　　　带着疯狂吃吃哑笑，令人浑身寒毛直竖。

　　　　“太子殿下，我每天每夜，都想你，是你把我，变成这副鬼样子呢！”

　　　　“玳圣，这样子很适合你。”

　　　　独孤明静静注视着，那个双目中闪动着仇恨光芒黑影。

　　　　原来摄政王骁肃，带他来见玳圣。

　　　　这里是亡魂族闻名遐迩地下狱城――殁谷，被囚禁这里僵尸，就和被重埋入坟墓，没有什么区别。

　　　　一直都是枢密府头等心腹敌人玳圣，自然会受到这种隆重款待。

　　　　殁谷兴建于三百年前，那时，独孤明尚沉睡。

　　　　环顾殁谷壁垒森严哨卡，和高端完善电子警备系统，独孤明心头，不禁涌上一丝小小慨叹：五百年。

　　　　也许，他真是睡太久了。

　　　　彭轰！一声巨响，使独孤明抛锚心神，又重回眼前。

　　　　想要扑到栅门边玳圣，被一道强烈高伏电流，击了回去，溃散如一团泥。

　　　　只是这团泥，很就重动起来。

　　　　再次成为一个人形。

　　　　一边蛆虫般爬动，喉咙里一边发出撕裂变调咆哮。

　　　　“血！独孤明，我要你血――你血！”

　　　　“玳圣，现殿下就这里，把你知道，说出来吧！”

　　　　站独孤明身后摄政王骁肃，凝视着栅门后，曾经让他处境十分艰难玳圣，不禁默默作想：假如不是独孤明醒来消灭掉赤丹家。也许，此刻被关这道栅门后，等着慢慢发臭长毛，是他。

　　　　这愈发证实，能一举歼灭赤丹家独孤明，是一个多么可怕男人。

　　　　此刻，这个可怕男人就安静站那儿，外表只是一个无暇美少年。但是，他就像永远也看不透海。

　　　　谁也不会猜到，下一次可以摧毁一切风暴，会什么时候。

　　　　栅门，突然自动打开。

　　　　正当监视守备们惊慌失措，以为是安全设置出了什么故障之际，独孤明修长身影，已经走进了玳圣所牢房。

　　　　摄政王骁肃示意那些匆忙赶来警卫稍安勿躁。

　　　　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对于可以用念力将自己唯一克星――万年陨铁都化成碎片金蝉太子独孤明来说，殁谷再先进电子系统，也不过是可以用来满足一下好奇心，试试手玩具。

　　　　“玳圣，一直想要对我说什么呢？”独孤明蹲下身，注视着形容扭曲玳圣，弯唇微微一笑，“抱歉，我好像从没有认真听过你说话。”

　　　　他回想了一下，果然不论是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他都没有认真听过玳圣说话。

　　　　察觉到玳圣野心，并不是他一直疏远玳圣真正原因。

　　　　其实，他并不乎，别人心里想些什么。

　　　　能让他真正乎人，乎事，很少。

　　　　他杀过人，犯下罪，多到他连去想一想空闲都没有。

　　　　他也受过很多伤，流过很多血，但一次次死亡也能醒身体，使他早已经分辨不出，疼痛和麻木，有什么区别。

　　　　好事坏事，他都做。但每一件事，都是他身为亡魂族金蝉太子，身为黑暗君主而做。

　　　　天降使命，责无旁贷。

　　　　唯有对玳圣这件事上，他知道，他过火了。

　　　　玳圣固然违背血之戒律，但独孤明很清楚，自己并不乎。如果真乎，数百年前自己，比玳圣犯下罪恶该死一千次，一万次。

　　　　真正惹怒他，是玳圣对宋宝芙下杀手。

　　　　醒那一天，他就知道，他还会这个茫茫世界，再次遇到那个五百年前，闯入他军帐中少女。

　　　　那个迷糊又莽撞，连状况都搞不清，连他们弟兄两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知道，就一头闯入他们生活少女。

　　　　那个会为了他弟弟流泪，为了他们兄弟，连自己短暂脆弱性命，都搭上热情小灵魂。

　　　　她傻。

　　　　傻得让人愉悦。

　　　　果然，画展上再次见到五百年后她，她还是傻得那么惊悚。

　　　　即使是要死了，她竟然还是固执拒绝了变成僵尸建议。

　　　　治好了她伤，想让她渡过人生后几天太平日子。

　　　　她却又连自己是葱是蒜都弄不清，傻乎乎冲出去，妄图从几个不良少年手中，拯救灭。

　　　　那时他坐不远处大楼里，黑暗中默默看着她一举一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胃部，因为想要忍住笑，忍得有些痉挛。

　　　　不过，若不是不想车剿侨鲆馔挤抢袼男』旎欤欢岜凰背》质p》　　如果不告诉她，她一辈子也不会想到，那三个小混混，至今还因为大腿骨折，躺病床上等着拆石膏。

　　　　灭抢他之前动了手，否则，那三个人会躺骨灰盒里。

　　　　即使再强大人，也无法逃避命运安排。

　　　　当他和失去记忆，变成伏魔族灭，都同时出现她生活里时，他就一直小心翼翼，竭力使什么都不要发生。

　　　　他十分尊重，她想要过普通人生活意愿。

　　　　他甚至比她希望，她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当玳圣甚至枢密府都注意到宝芙时，事情就越来越棘手。他送给她那条含着血禁紫晶手链，就是想保护她不再那么容易受到嗜血僵尸攻击。其实，他比任何一只僵尸，都早发现，她血味道有多诱惑。

　　　　即使是不依赖人类血，也可以生存他，每次面对她时，那种绷紧如弓弦，巨大如山峦克制力，每每都会事后，令他想要疯狂渲泄。

　　　　上天残忍赐给了她，她那脆弱血管中，汨汨流动，特殊血。还有，那张甜美可人――脸。

　　　　那张脸。

　　　　独孤明漆黑眸底，闪过一道冷酷和决绝。

　　　　“殿下……想什么呢？”

　　　　嘎哑如鬼魅声音，从面前那张黑乎乎，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脸”东西里，吐出来。

　　　　嵌上面，那两颗闪烁着诡谲光芒，玻璃珠子似东西，贪婪盯着独孤明俊美无俦面容不放。

　　　　里面阴暗、险诈，以及毫不掩饰龌龊**，令人脊髓发寒。

　　　　就像被毒蛇窥伺。

　　　　心头涌起一丝厌恶，独孤明宁静漠然目光，直视着玳圣眼底。

　　　　面对恶毒东西，他从来不会有半分畏惧，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世上没有人会比自己恶毒。他恶毒，比深深渊，还要勘不到底。

　　　　恶毒到他有时候，短短浅眠中惊醒时，甚至感觉不出自己那颗石头心跳动，和血液他钢铁般血管里，流动速度。

　　　　他冰冷，足以让他自己窒息。

　　　　“玳圣，你当然知道，我想什么。”

　　　　嘴里轻轻吐出这句话同时。他缓缓伸出一只手，轻柔抚摸着玳圣溃烂颊部。

　　　　苍白修长手指，洁净得不染纤尘，如无瑕美玉，散发着鲜活旺盛光泽，和玳圣脸部那黝黑腐坏，要朽烂肌肤，形成迥然对比。

　　　　玳圣先是呆住了。

　　　　这是他阴暗梦中，都没有斗胆梦到过场景。

　　　　他那团因为酷刑而变形**，独孤明触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