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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途之名门嫡后-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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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里的周妈妈、木槿等人,外面的苏合之类,这些下属心腹,肯定是列在惠郡王妃必除的黑名单上的。如果太子妃允许的爽快的话,江绮筝跟庄蔓估计她不敢提,但欧晴岚、薛弄晴之类恐怕就会被含沙射影的试探下太子妃的底线了!
倘若当真被惠郡王妃得逞,那么在公婆跟前落下谋害嫂子的印象,又被斩除诸多心腹,秋曳澜即使还因为孩子的缘故保全郡王妃的身份,光杆司令一个,往后不要说再跟惠郡王妃斗了;就说这崇郡王府虽然不是人山人海,夫妻两个加上四个孩子,尤其还有两个孩子的身体需要特别悉心的照顾——内宅心腹都去掉了,总不可能就不要下人了吧?
这仓促之间补进来的下人,在目前的政治情况下,谁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哪怕进府时没什么心思,往后被一引诱也难说!
届时崇郡王府再出什么岔子,惠郡王妃正好再高高兴兴的嘘寒问暖表贤惠——贱妇你想得美!
秋曳澜用力攥了攥拳,切换到泣不成声模式:“八嫂您越是这么体谅我,我越是无地自容!只是说起来,八嫂您素来贤惠又宽厚,除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媳妇之外,会那么狠心算计您呢?而且,既然要算计您了,何必还要另外拿药?直接让我毒倒了您,那人岂不摘得干净?”
惠郡王妃心中冷笑了一声,正待说话,谁想她还没开口,秋曳澜忽然停止拭泪的动作,猛然抬头道,“啊!是了!我想到了!一定是因为那人知道我肯定会给您解药的!这是想借着我的手害死八嫂您啊!”
一脸情真意切的庆幸与后怕,“亏得十六嫂机灵,及时提醒,八嫂您方才没用我给的解药,不然……不然我真是万死莫赎了!”
她这句“亏得十六嫂机灵,及时提醒”才说出来,惠郡王妃还没什么,敬郡王妃就感到太子妃朝自己淡淡一瞥,虽然这位婆婆脸上没什么表情,敬郡王妃手心里却出了满把的冷汗!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抽身而退了!”敬郡王妃惶恐之余却反而下定了决心!
“我哪里是机灵?就是觉得十九弟妹你自己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哪怕是事后会给八嫂解药,你也真不是这样的人!”敬郡王妃轻咬了下朱唇,柔声道,“而那些撺掇你这么做的人,根本就不安好心!十九弟妹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真的害了八嫂,但那些人可不一样啊!不定就是他们为了连你跟八嫂一起坑,所以才给你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为防万一,所以才多说了一句!”
说到这里,顺理成章的催促,“说起来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十九弟妹你可不能继续糊涂!快快说一说当初撺掇你的人都是谁,及早让他们交出解药!尽快治好八嫂是正经!”
这是一边刷着好嫂子的形象,一边以惠郡王妃所中之毒来催促秋曳澜交下属抵罪了。这会这两个嫂子可不怕秋曳澜再拿瓶什么药来逼着惠郡王妃吃下去——因为这解药不是她们亲亲爱爱的弟媳妇秋曳澜拿出来的,是那些撺掇她谋害嫂子的坏人拿出来的,所以当然不够可信啦!
拿过来之后请太医检查一番,是应该的不是?
惠郡王妃掩住心中得意,颔首助攻:“十九弟妹,你快说吧!不管你做了什么,嫂子是真不怪你!但这样的人潜伏你左右,既然可以撺掇你对嫂子我不利,焉知会不会对你、还有侄子侄女们不利?!这等刁钻之人,务必尽早除去!”
情况到这一步,哪怕秋曳澜继续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也没什么人相信了——她一个郡王妃,这段时间又一直在被禁足崇郡王府,才亲口承认给过江景珩乌兰香呢,难道是自己送过去的不成?!肯定是派人去送的!
单这么一件,她身边的丫鬟,给她外出跑腿的小厮,统统逃不过!
既然这些人有嫌疑,那么抓起来盘问一下也是应该的——只要人下了狱,惠郡王妃早已安排妥当,怎么都能弄出自己满意的口供!
果然秋曳澜长叹一声,颓然道:“两位嫂子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再不说真话也不成了!”
惠郡王妃、敬郡王妃对望一眼,心头都是一阵畅快:“就知道这贱。人不能不丢车保帅!”
然后就听秋曳澜道:“其实这事还是受了上次冯家之事的提示——母亲向来对咱们做媳妇的,那都是爱护有加!所以哪怕我这不孝的儿媳妇还在禁足之中,若知道我做了错事,母亲肯定也会召我过来的,这样我就能够见到母亲了!”
惠郡王妃跟敬郡王妃心口好不烦闷:“都这时候,你还想借一个被提示挣扎吗?!”
敬郡王妃淡淡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弟妹,无论如何,你身边人都太过份了!你被拘在崇郡王府里头,即使有些没分寸的想法,没人给你跑腿如何能够完成?!这些个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事若做了,反而是害了你!结果一个个不说劝你回心转意了,竟然还是替你办了事!这份心思,实在可诛!”
秋曳澜这会却没理睬她,而是对太子妃哀求道:“母亲!求母亲怜惜,给媳妇个机会!”
太子妃有点意兴阑珊,道:“你不惜害了你嫂子也要来见我,如今见都见了,愿意说就说吧!”
惠郡王妃跟敬郡王妃这会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想了想还是没阻拦——她们估计秋曳澜大约是想替江崖霜求情,心知这等大事断然不是一个媳妇凄楚哀怨的请求可以转变的,最多让太子妃软了心肠对秋曳澜自己手下留情些——可太子妃对嫡媳在整体上的差别不是很大,既然秋曳澜承认害过嫂子,那么从此她就不要想在惠郡王妃面前抬起头来了!
既然如此,太子妃都没阻拦,她们也不在乎再次表现下涵养与大度!
谁知秋曳澜却道:“前段时间媳妇喜欢上了写话本,才堪堪写好一个话本之后,正赶着皇祖母不好。当时进宫急,竟顺手把话本带在了身上!后来守灵也忘在了紫深宫里……媳妇求母亲能够开了紫深宫,拿出那个话本一观!”
“话本?”不但惠郡王妃与敬郡王妃面面相觑,太子妃都愣住了,“你不惜害了你嫂子也要见我,为的就是让我看看你的话本?!”
殿里的人都用一种“崇郡王妃莫不是压力太大所以发起癔症来了”的目光看向秋曳澜——秋曳澜却坦然点头:“媳妇求母亲恩准!”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敬郡王妃愕然片刻,见太子妃迟疑着点了头,让人去紫深宫里找话本后,秋曳澜竟是明显的长出口气,心头顿时一跳:“该不会?!”
………………………………
第三十八章 形势逆转
很不幸——敬郡王妃的猜测成真,当常妈妈亲自捧着从紫深宫中取回来的话本,交给太子妃过目后,太子妃拆了装话本的匣子,只粗略看了几行,原本冷然的脸色就变成了铁青!
然后,她“啪”的合上话本,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下殿内,投到了敬郡王妃身上!
敬郡王妃沉默了两个呼吸,二话不说离座起身,拜于丹墀下,一个字也不分辩,只说:“媳妇罪该万死!”
“母亲?!”惠郡王妃到底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心计远不如敬郡王妃,这会却还没猜到缘故,不禁愕然,“十六弟妹这是……?”
太子妃冷冷看她一眼,让她住了口,却又打开那“话本”,继续看了下去——这一看就是小半个时辰!
秋曳澜、敬郡王妃都跪得两腿发麻,更早就被带过来而且一直跪着的梅雪跟秋千就更不要说了。只是她们这些跪着的人虽然痛苦,还坐着的惠郡王妃却也是如坐针毡,只看她额头那密密麻麻的汗珠,就知道她虽然坐着,但此刻感觉也肯定不会舒服!
半个时辰后,太子妃看完“话本”最后一个字,幽幽一叹——她没有发火,但这一叹中的情绪,却让惠郡王妃等人心头没来由的一颤!
“你们都出去!常妈妈留下!”果然接下来太子妃既没发作也没把“话本”传给惠郡王妃等人看,而是吩咐左右清场,连梅雪跟秋千都被带了下去。
等殿里就剩太子妃、惠郡王妃、敬郡王妃、秋曳澜、江景珩与江徽珠后,太子妃才冷冷的问常妈妈:“你方才去紫深宫找这话本时,确定紫深宫还是封着的?”
常妈妈没有看那“话本”,不解其意,但还是道:“回娘娘的话,老奴去到那里时,宫门的封条完好无损。老奴拿出娘娘手令,守门的侍卫让老奴按了手印,这才揭开封条。进去时,也是四名侍卫陪同,一起到崇郡王妃所言的地方,取了话本之后,也是在四名侍卫的看顾之下出的紫深宫!”
陶皇后去后,因为昭德帝没有立继后,所以按照规矩,紫深宫就封存起来了。若非大秦初年皇帝跟太子的关系比较特别,大秦代瑞在明面上是太子亲自推动的,皇后又是年纪老迈、在立后前就奄奄一息,所以后宫之权从大秦建立后就一直在太子妃的手里——不然单凭太子妃的手令想进封好的紫深宫拿东西还不够,必须请得昭德帝准许才成!
饶是如此,常妈妈的整个行动,也都在监视之下。
这还是太子妃跟前最倚重的心腹!
也就是说,秋曳澜的这个“话本”,肯定是在陶皇后过世之后,宗妇给她守灵那会才有机会“忘记”在紫深宫中!
“秋氏这贱人肯定是故意的!但她到底写了什么?!”惠郡王妃到这里也察觉到事情现在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重点在于这个“话本”——可这“话本”到底是什么?!
她还没想出点眉目,又听太子妃缓缓道:“若觉得常妈妈的话不够可信的话,方才话本是装在匣子里拿过来的,匣子上的火漆是我亲手当着你们的面拆掉……这火漆已经封了多久,我想你们找个懂行的人看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惠郡王妃觉得这话好像是针对自己说的一样,下意识道:“母亲说得哪里话?媳妇怎么会不相信母亲跟前的人呢?”
“那么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话本’是怎么回事?!”谁料她话音刚落,太子妃就猛然拔高了一个声调,将那“话本”猛然砸到了她身上!
算起来这是太子妃第一次对媳妇动手——上次她质问秋曳澜时被昭德帝派人来传的口谕大大扫了面子,也不过是等儿子媳妇出了殿门才砸瓷瓶出气;这一会砸的“话本”虽然不像瓷器那么威力大,却是实打实的砸在了惠郡王妃头上,把她两支金步摇都砸掉到了地上,原本绾得好好儿的发式自然也是散落下来——对于一个亲自言传身教儿媳妇“不要给任何女人勾搭你老公我儿子的机会”的婆婆来说,这么做显然是快被这媳妇气疯了!
惠郡王妃心中滔天的委屈才一冒出来就被滔天的惊惶取代!
她顾不得整理散落了一半的青丝,颤抖着手去拾那“话本”——只是就在脚边的话本,她拾了几次都没拾起来,最后还是江徽珠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捡了,双手捧到她面前!
但惠郡王妃指尖哆嗦得根本无法翻页!
江徽珠偷瞥一眼祖母,只得又给嫡母翻开——这种情况下她虽然不想偷看,但翻开之后为了确认角度跟高度方便嫡母阅读,无意识的也能看到几行字:“话说从前有一户人家,嫡庶媳妇三个,素来相亲相爱,婆婆也是极好的人!偏有一日……”
江徽珠之前差点许给陆荷,事情快成的那段日子里,她跟秋曳澜来往当然也是不少的。所以认得这字迹正是秋曳澜的,可见她说这是自己写的话本,应该没错儿——但这开头……?
“难不成,十九婶母居然早就料到嫡母跟十六婶母会这么算计她,所以早早把她估计的事情写成话本放在紫深宫,方才承认谋害嫡母,就是为了此刻取这话本出来打脸吗?!”江徽珠在生母去世之后失了庇护,挣扎在后院里想不多养几个心思都不成,又有姨娘谷婀娜指点,年纪不大却颇有城府,这会虽然看了一眼就赶紧低头,心中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然方才祖母为什么要说那番话?!”
太子妃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话本”肯定是陶皇后丧仪结束前就放在紫深宫的,显然是相信了这“话本”上的描述了!
再说眼下在说的是惠郡王妃惨遭弟媳妇下毒的事情,倘若这“话本”跟这件事情半点关系都没有,太子妃何必清场又何必让常妈妈证明“话本”诞生的时间?!
果然惠郡王妃就着庶女的帮忙看了数页后,脸色越来越惨白,最后以手按胸,竟是受不住刺激直接闭过气去!
她作为嫡媳都这样了,底下的敬郡王妃更不要讲——这时候虽然正是暑热天气,但再热也不可能热着了太子妃。尤其太子妃随太子长年在北疆,难免耐冷不耐热,常人觉得凉爽就好了,这会的殿上却是跟冰窖似的。
要不是今儿个有大事,没人有心思管这些,以正常的穿衣早就被冻得受不了了。可现在敬郡王妃里外衣袍简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祖母!”惠郡王妃倒地的突然,她的下人之前又被清场清出去的,亏得江徽珠年轻,眼疾手快的搀住,吃力的扶到座上,这才怯生生的请示,“这?”
“拿茶水把她泼醒!”太子妃冷冷的望着昏迷过去的长媳,毫不客气的吩咐,“茶水泼不醒,常妈妈你去那边舀些冰水来!”
……也不知道是惠郡王妃当真被刺激到了一定程度,还是她刻意装晕,江徽珠小心翼翼的拿茶水泼了一会不见她醒来,换了常妈妈上阵,尺高的花瓶前后去舀了五六趟冰水,要不是太子妃住的宫殿没人敢糊弄,地上青砖砌得平整无比,都快把丹墀下浇出个小水洼来了——她却还是双目紧闭脸色苍青!
看着全身上下都是冰水的嫡母,江徽珠战战兢兢的再次望向太子妃:“祖母,嫡母身子弱,又中了毒,怕是……怕是再浇下去要出事儿?”
太子妃冷冷的道:“方才十九媳妇都没晕,她也有脸晕?!她既然有脸晕,那除非一辈子晕下去,否则今儿就是把她给我按到那口冰鉴里去,也非给我醒来说清楚了!”
这话说得江徽珠一个哆嗦,低了头不敢再作声,女孩子心里倒是松了口气:“祖母发话得这么严厉,往后这一幕传了出去,我总是替嫡母说了话了,可不能讲我没良心!实在是祖母心意已决,不是我一个小小庶出孙女儿能求下情来的!”
倒是秋曳澜开口了:“母亲,媳妇先谢母亲明察秋毫,只是珠儿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八嫂此刻都是中了毒的,女子又最经不得受凉,若在这里出了事儿,传出去媳妇也难以对八哥交代!”
她这话等于承认了江徽珠的猜测,本来江徽珠现在在这里,也是为了证明秋曳澜谋害嫂子——这会风云变换,江徽珠低着头掩住面上的惊慌之色,飞快的盘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本来以为十九婶这次倒霉是倒定了,我也能报当年的许婚之仇!可现在连嫡母都……我得想个办法把自己撇清!”
“这个你放心,小八的性。子我这个当娘的清楚得很!”太子妃阴沉着脸,冷笑,“他在正室身上的心思向来就不多!往常我还总怨他对正室不够好,现在想想,真正冤枉的还是安儿他娘,这一个……到底我眼力不如你们皇祖母!!!”
最后一句话,太子妃话中那咬牙切齿的意思,任谁都看得出来!
敬郡王妃整个都瘫软在地!
“母亲,宝儿还小,稚子无辜!”秋曳澜一脸慈悲的叹息,努力按捺住嘴角的上扬:白莲花轮流扮,也该轮到我了不是嘛?!
如今形势逆转,太子妃到底是给她面子,冷着脸片刻,才吩咐:“常妈妈你出去传个太医来!”
显然太子妃即使听了小儿媳妇的求情,不继续拿冰水折腾大儿媳妇了,但还是没放弃追根问底——也就是说,惠郡王妃今儿个是注定混不过去了!
………………………………
第三十九章 意外变故
太医赶到之后,几针扎下去,惠郡王妃终于“悠悠”醒转。
才睁眼就看到太子妃高踞上首,冷冰冰的俯瞰下来,她恨不得再晕一次——但眼角瞥见旁边的太医,惠郡王妃不得不把这个念头强按下去,颤巍巍的爬起来请罪:“媳妇对不住母亲!”
太子妃又失望又伤心的看着她,半晌才从牙缝里问出来:“你跟十九媳妇不对付,这事我是知道的。近些日子以来,你们妯娌两个在我跟前装样子,我不是看不出来!但你竟然恨她恨到了不惜自己服毒也要污蔑她的地步……这是为什么?!堂堂前瑞宗室郡主,就是这样的器量与闺训?!我真是信错了你们四姑!”
惠郡王妃从来都不是急智的人,毕竟出身尊贵又是嫡出的她,打小就没多少需要急智需要费脑子的时候。可兴许是因为眼下这一关涉及她跟她的亲生女儿江徽宝母女两个的未来,被逼到绝境,为母则强的潜力爆发——听了太子妃这番质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机,忽然道:“母亲!媳妇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了!”
不等太子妃喝止,惠郡王妃面上涌现出一抹绝望之色,悲愤的喊道,“夫君早年荒废功课,在课业上从来都不如十九弟出色!这个媳妇也是知道的!所以哪怕早年十九弟受尽皇祖父宠爱,哪怕夫君向来被视作纨绔,媳妇也没什么话好说!可是自从父亲抬举夫君以来,十九弟先以兄弟之情逼迫夫君谦让太孙之位,后又指使部属行刺夫君,咄咄逼人至此,偏夫君疼爱幼弟,事到如今还一直为十九弟说话——请问母亲,换作您在媳妇这位置上,您能不心疼自己的丈夫吗?!您能不替自己丈夫觉得憋屈吗?!”
她顺理成章的呜咽出声,“确实是媳妇说服了十六弟妹,联手算计了十九弟妹!但,母亲请想,之前十六弟妹跟十九弟妹私下见面不是一次两次,纵然十九弟妹警醒,打从开始就没相信过十六弟妹,可为了取信十六弟妹,每次跟十六弟妹见面时,肯定也不能太过防备!媳妇如果当真是想对十九弟妹下死手,何必是自己中毒而不是对十九弟妹下手?!媳妇的根本目的,从来就不是谋害十九弟妹,实在是心疼夫君——
“十九弟怎么都不肯听从父亲的安排,媳妇既怕夫君夹在父亲与十九弟之间左右为难,又恐他再出什么事儿,思来想去,十九弟素来疼爱十九弟妹,兴许,十九弟妹被拿了把柄,十九弟愿意为了她而退一步!这样,免了父亲母亲担心,也可让夫君不再受行刺的威胁!”
“母亲也说了,媳妇跟十九弟妹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怨,若非为了夫君,媳妇怎么会下这样的手?在这里当着母亲的面,媳妇不怕说句私心话:媳妇自出阁以来,虽然夫君膝下子嗣颇多,但媳妇自己才给夫君生了宝儿一个,何尝不希望能够多几个亲生子女?要不是万不得已,媳妇怎么舍得拿自己的身体康健冒险?!”
惠郡王妃这番话说的极为流畅,一口气下来,殿中安静若死,只有她抽噎的声音——已经被太子妃赐座的秋曳澜望着她,原本轻松的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大意了!
惠郡王妃的争斗能力一直不高明,加上这次秋曳澜又提醒看穿了敬郡王妃的破绽,所以借着陶皇后病逝之后紫深宫封宫,留了那个“话本”,自忖已经足够翻盘。却没想到这嫂子事到临头居然发挥超常!
不但扯出了惠郡王作幌子,开头那句“在课业上从来都不如十九弟出色”,既暗指江崖霜比惠郡王厉害也就是学业,可做皇帝又不是考状元!也是影射江崖霜当年备受昭德帝宠爱、受江家上下期许时,惠郡王可没嫉妒过这个弟弟,现在换成太子重视惠郡王,江崖霜就受不了了,足见江崖霜器量远不如惠郡王!
最恶毒的还是“十九弟素来疼爱十九弟妹”——这不是明晃晃的说江崖霜把妻子看得比父亲母亲还重要吗?
即使太子妃不是那种看不得儿子对媳妇好的人,但做父母的比媳妇比了下去,有几个人心里能痛快的?!再说太子夫妇即使不想让江崖霜做太孙,但对他寄予的指望也不可能是个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么低,自来儿女情长最易消磨英雄气概,可想而知,太子夫妇就算不嫉妒媳妇,会喜欢儿子把夫妻之情看得太重吗?!
看着太子妃震怒的神情果然缓和下来,变得若有所思,秋曳澜心中诅咒了一句,换了一副悲悯的语气:“八嫂你这么说,岂不让父亲母亲伤透了心?对于八哥和十九的事,父亲母亲自有安排,咱们这些做媳妇的,自来以夫为天,打理好后院,莫让夫君有后顾之忧方是本份。你这么做,岂不是让八哥与十九往后尴尬得不好见面?”
现在就轮到惠郡王妃暗中咒骂她了——这秋氏好利的口齿!什么叫做“父亲母亲自有安排”、还“咱们这些做媳妇的”云云,这不是在明说惠郡王妃不信任太子夫妇的能力,认为公公婆婆的安排根本扶持不了惠郡王,必须自己这个儿媳妇插手,惠郡王才能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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