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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冥侠-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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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暇思考便奋不顾身地迎了上去!

    却见易浊风的眼中冒出了无名的怒火,是妒恨?是忧惜?不容他动辄,那宏大的一掌便已打在了史如歌的身上。

    剧烈的痛疼直达心底,史如歌只觉全身麻痹了一番,大口鲜血呕了出来。

    金戈和史如歌断续坠地,不及多想,金戈屏气凝神,勉强将赤霄剑气提升到了极限,他想要抵挡暗处的这个人,却发现刚被承影剑所伤的肋骨处疼痛钻心,完全力不从心。

    “易浊风,杀了他们!”隔空传来一冷硬男声,颁布着这道死死的命令。众人耳怯,闻其声却未见其人。

    易浊风怔于原地,凝目仇视着前方的金戈以及重伤俯在他怀中的史如歌,却迟迟未动。

    “如果不杀了他们,后患无穷。易浊风,杀了他们!”那声音又如逐魂令般响起。

    史如歌面带惧,挣扎着支起了身子,竭尽全身力气,一把将金戈推了开:“你快走,不用管我!”

    “史如歌,你胡说什么啦!”金戈静坐着运功,看去有些憔悴。史如歌的举动让他更加不安,他怎么可能丢下她?即便要他死,也不可能

    想着想着,体内乱窜的气流似要冲破他的骨肉一番,看着他的脸由绿变红,又由红变黑!

    “少爷,我助你!”见此情形,敖进起身,蹲坐于金戈身后,双手合闭后又撑开,积蓄磅礴能量的一掌向着金戈的肩背重重击去!

    金戈直觉体内真气翻江倒海般流动着,大口的鲜血已涌至咽喉,就要呕沥而出。

    却见敖进再次运功,顷刻,浩淼的真气笼罩着两人的身体。

    “原来是你。偷走泉池溶洞内仙葩草的人!”易浊风默叹,即刻便拨动了手中的承影剑,霎时,幽魔一般的剑伴随着暴涨的剑芒向着前方的两人劈去!这一剑的力量,恍若惊动了苍穹一番,致使整个大殿摇摇欲坠!

    “不要一一不要一一”史如歌腾身,向着持剑的易浊风的身体扑去!

    有如苍劲的鹰,史如歌朝易浊风猛扑过去。来势如此突然,他左手上的那一掌还未来得及发出,整个身子便被她两臂环抱着箍住。

    “金戈,你们快走!”史如歌嘶声呼喊。却见一旁的金戈和敖进依然默契运功。

    易浊风好不耐烦地扭转着身体,直想挣脱史如歌的束缚,将她甩开。而心底却又不停地嘲笑着自己,换做别人,还未等其接近他,他的内力便早已将其震开,甚至抛到千丈之外。可现在,缠着他的是虚弱无助的史如歌,所以,他舍不得运功。即使是在这被监视的情形下。

    可是,他与她,终究不在同一条线上。

    连心底对自己的那丝嘲讽都变得苦涩无比。他一倾身,便将史如歌扑倒在地。

    手中的承影剑光芒四溢,他想站起来,而固执的史如歌却死不认输,依然紧紧地箍着他的身体。

    就这样,两人在地上折腾着滚了几圈。

    易浊风终于耐不过,突地一折,支身便将地上的她死死地按了住。史如歌也拗不过,身体痛到极点,疲惫的她正缓缓地闭合着双眼。

    她要死了吗?易浊风的神黯然变化,惊惶失措。猛地一把又将奄奄一息的她扶了起来。

    他轻拍着史如歌的肩背,不动声地将体内真气涌出,源源不断地灌入她的身体。良久后才见得史如歌惨白的脸有了些许血气。

    “易浊风,放开她!”身后,敖进突然一跃而起,凝聚大半功力的一掌直向易浊风的后背击去!

    毫无戒备下如此剧烈的一掌,顿时牵住了易浊风全部的心脉,剧烈的疼痛恍如身体被撕裂,一口鲜血也随之喷出!

    地上,承影剑光照亮了他们的脸。易浊风本可以放手跃开,可是他真气一断,史如歌必死无疑。但他若不放手,敖进便会接二连三的向他进攻,如此一来,他活下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踟蹰不定,猝然,金戈身躯弹起,雄浑的内力涌出便将易浊风和史如歌震了开!他道:“易浊风,多谢你不惜一切地为史如歌灌输内力。不过”金戈并不多说什么,也并不多做什么,飞上前一把将史如歌抱了过来。

    “我们快走!”点头示意后,敖进也跟着抱起了史乘桴的遗体。

    一时间,他们的身影便如疾风般向着门外飞驰!

    天绝峰巅,仍是秋月骏赏,霜露沾衣。

    平日威严肃穆的天绝正殿,此刻却弥漫着一股肃杀、凄厉的寒意。周遭空气如被凝滞,已容不得一丝气息的介入。除非走进者有种深厚的内功底子,不然便会马上死于这强劲的肃气之下。

    金戈等人仓惶逃出溥侵寝宫,便又进入天绝正殿这层层包围圈中。

    因被敖进偷袭而负伤的易浊风咬牙起身,挣扎着追赶仓惶逃离的金戈、史如歌和敖进。

    天绝殿,溥侵站在上方巨型檀木椅前,黑影人岿然立于门前!

    瞠目一看,两人拱手发功,黑白两道气流交汇于大殿正中,僵持着。

    便也是这两道气流,将一切动态的事物羁绊!

    一见金戈,黑影人别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喊道:“金戈,快杀了他!”

    金戈仰头,看到天绝殿上的溥侵眉目紧蹙面红耳赤,便知他处于下风。

    对,此时不杀他,还待何时?

    金戈扬剑,涌出了体内全部真气,向着殿上的溥侵劈去!

    一道粼光,折射到溥侵头顶!

    溥侵曝目,却被黑影人牵住。如他停止与黑影人对峙而去回击金戈,黑影人高深的内力不说将他震死,至少也是九死一生。如不回击金戈,赤霄剑就要了他的命!

    怒火弥漫着,溥侵一松,反手一掌向着前方攻进的金戈击去。

    与黑影人的较量让他消耗了大半的功力,这一掌并不高深,金戈身子一偏,便成功躲开。但它恍如带着斥力般,足足将赤霄剑排斥在丈来远外而不得已入内。

    赤霄剑没有伤到溥侵,黑影人的掌风便如意料中那番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胸口!

    溥侵只觉胸前血浪翻滚,四体分裂般的痛!

    他的身体重重一坠,跌落着倒向身后的檀木椅。

    他的嘴角有鲜血溢出,他磨牙,厉道:“金戈,你好卑鄙,居然趁人之危!”

    金戈笑得有些冷漠,道:“卑鄙?你说我卑鄙?你杀了我爹、我娘、我师父、反倒说我卑鄙?”

    溥侵扭头,漠道:“史乘桴不是我杀的!杀你爹金胤全因他该死!”

    “你给我闭嘴!”金戈说。他眼中的怒火,燃烧得很是旺烈!
………………………………

第294章 我心依旧

    溥侵道:“金胤夺我所爱,而后又趁机祸害天一,杀他是顺应师父的意思。”

    “你放屁,当年,我爹与我娘早已结为夫妻,他爱的人不是顾柳烟,而是我娘,他根本就不会对顾柳烟怎样!”

    “对,金胤不爱柳烟!可柳烟对他情有独钟啊,他就是利用卑劣的手段骗取了柳烟的爱,而他的目的便只是深藏在北玄洞底的仙葩草,以及舞教主这个位置!”

    “不许你侮辱我爹!”金戈抱拳又要打向他,却听得溥侵在朗声大笑。

    溥侵嗤笑:“当年你爹被关在北玄洞底,一黑衣人将他救出。那人假作好人,害得你爹还背个了畏罪潜逃的罪名。哼哼,他算不算你的仇人?你是不是该去查清楚他到底是谁?说不定,就是你眼前的张垚或者稳居烬芙的龚战甚至是你尊为二父的史乘桴!”

    金戈凛烈的目光转视一旁的黑影人,黑影人的眼中满是焦虑,劝诫道:“金戈,他这是在挑拨离间。你不要听他的,别说那个人不是我,就算是我,我也没有错。那时你娘正巧怀上你,如果没有那人救出你爹,你和你娘早就丧身在他的魔掌之下了。”

    金戈摇头,凄凉一笑:“你说得对。那人虽然不怀好意,可罪不至死,没有他,我爹无法带着我娘远走,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溥侵恶哼一气,冷道:“张垚啊张垚啊,就你最高明!只是如今史乘桴已死,你上哪去知道仙葩草的下落?”

    “仙葩草在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杀了你,替天行道!”

    “你躲了二十年,不就是为了等五仙葩草再现吗?怎么又不重要了?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仙葩草之所在?”

    黑影人表情凝固,道“我不知道!仙葩草的下落你还得去问你的内侄易浊风!”

    “易浊风怎么会知道?”金戈疑惑。

    黑影人转身看着一旁虚弱的史如歌,道:“你问问史如歌,几个月前,易浊风在泉池是否勘察了泉池溶洞。”

    “是。”史如歌点头,她知道确实是的。

    “难怪我找不到仙葩草!”金戈有些焦虑和自责。

    溥侵冷笑:“易浊风当时并没有找到仙葩草。”

    “找到了,只是他没有跟你说。”

    溥侵眉目再敛,明显不悦,问:“他背逆我?”

    黑影人摇头,笑道:“他只是不相信你。”

    “什么意思?”溥侵大惑不解。

    “不要和他说这么多了,先杀了他,不然等他的属下赶来,我们都难以逃脱!”史如歌催促着。

    “对,余下的疑惑你自己去问阎王吧!”金戈拔剑。

    “我杀了他!”黑影人正挥掌取他性命!

    “我还没那么容易死!”溥侵感到无比好笑,他艰难的站起身,想要回击黑影人,可钻心的疼痛让他难以施展更高深的功力。

    却见前方恍如大刀般的一道蓝光横切黑影人的那道掌风!溥侵的身子也突然一歪,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易浊风的扶住。

    黑影人的步子微微后退,身体如被定格,滞住。众人见到易浊风,又是一怔。

    易浊风的眼神似想将黑影人撕裂一番,道:“仙葩草不在我身上,你不要乱说八道。我根本就不知道它在哪。”

    黑影人笑了笑,嘲问:“你这么拼命的两边倒,即护溥侵,又救史如歌,到底什么意思?”

    易浊风愠未平,看眼史如歌冷问道:“我救她?连杀她我都怕脏了我的剑!”

    黑影人摇头,自顾自道:“我倒发现了你一个很大的特点,不但心软,而且,嘴硬。”

    “你不要在这天绝殿胡说八道了!”易浊风的愠气难平。

    黑影人冷笑:“你杀了史如歌的父亲,你认为史如歌还会原谅你?”

    “长、人一一一”易浊风紧握双拳,臂上已是青筋暴起,积聚的怒气、真气都将破体而出,接道,“跟你说一遍,杀害史乘桴的人,不、是、我。”

    黑影人感到无比好笑:“除非你能找出一个比你嫌疑更大的人,不然,真凶就是你。”

    易浊风冷漠一笑,重复道:“杀史乘桴的,不是我。”

    “能杀人于无形间,且令其致命伤口细如针的,除了你易浊风,还有谁能做到?再说,如果不是为了毁尸灭迹,你又何须急着将其尸体埋葬?”黑影人装作讶然的神,看向一旁的史如歌。

    史如歌抿唇,眼中满是杀意,问道易浊风:“他问得对,你为什么那么着急要埋了我爹?溥侵不是要你守着我爹吗?为什么我爹会死?”

    “因为一一一”易浊风欲言又止。

    “说不出来了吧?我一直就认定你这人鬼鬼祟祟,卑劣无耻!”一边敖进逼问道。

    溥侵和金戈没有说话。

    易浊风嗤嗤一笑,道:“那你们说说我为什么要杀史乘桴?”

    “因为潜藏在泉池溶洞的仙葩草。”

    易浊风再敛眉目,等着他继续说下去。黑影人道:“你曾混入泉池,借机勘察了泉池溶洞,除开史乘桴,这世间便只有你知道仙葩草藏在哪个位置。如今,仙葩草却不见了,这事金戈并不知情。你就是怕史乘桴将仙葩草藏在的秘密告诉给金戈,所以,趁金戈还未进来,你便将他杀了。这样,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泉池溶洞内的仙葩草早被人拿走了。”

    易浊风不语,嘴边的笑容带有几丝冷意的嘲讽。

    沉默已久的溥侵也忍不住再说话,问道:“易浊风,他说的对吗?仙葩草真在你手中?”

    易浊风淡然自若,道:“仙葩草不在我身上。

    黑影人笑着摇了摇头,道:“他当然不会承认。”

    溥侵双目微眯,思考了一会,问道:“你去落日镇干什么?”

    易浊风一惊:“连我去了落日镇您都知道?”

    “当然。”溥侵瞑目,道,“这事我可以先不过问,如果你还听我的,就先杀了他们!”

    易浊风撇头,没有动手,溥侵并不知道,他为给史如歌疗伤而被敖进所伤,刚才又为救他而用尽余下的全部力气去反击黑影人,他轻蔑一笑,道:“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先问问您,您可知道我在落日镇到底发现了什么?”

    溥侵道:“发现了什么?”

    “我父亲是易飞吗?”易浊风的口气无比冷硬。

    溥侵摆头道:“你去问问玄衣。”

    易浊风的眼中,余光化作了游曳的幽魂,道:“我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你和她联合骗了我二十年?”

    溥侵敛目,暗自运功调息,道:“没有!”

    “易飞根本就没有儿子。”易浊风道。

    “玄衣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

    易浊风感到无比滑稽,笑了笑,道:“易飞有两个妹妹,一位叫易玄衣,一位叫易一一一”

    “易浊风!”一柔美女声插入,打断了易浊风要说的话。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正门口飞来的那道白影。

    她轻衣袂袖,裙舞发扬,一身洁白的衣裳,满头珍贵的发簪,雍容之貌、华贵之气!

    她落于殿中,轻瞄一眼前方的金戈,便优雅一转身缓步朝殿上的溥侵和易浊风走去。

    黑影人朗声一笑,道:“原来是你,易玄衣!二十年不见,没想到你变化如此之大啊!”

    易玄衣搀扶着溥侵坐稳,起身浅施一礼,道:“张堂主依旧容颜未老,生龙活虎之貌。玄衣有礼了。”

    “嗯,客气了!”黑影人点头,再问:“听说这二十年,易玄衣独居漓心湖畔,一步也未曾离开过,今日怎会到的杀气重重的天绝殿?”

    易玄衣妩媚一笑,道:“玄衣听说有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是生怕客人与主人发生冲突,所以就过来,想做个和事佬。”

    “哦?”溥侵和黑影人互视一眼,皆是不明其意,听着她继续往下说。

    易玄衣望向殿下的金戈和史如歌,转身对溥侵道:“史庄主已逝,死者为大,还请教主给玄衣一个面子,令金戈公子和史如歌姑娘先下天绝峰,让史庄主入土为安?”

    溥侵暗想自己已经身负重伤,完全不是黑影人的对手,他们强拼,不一定就下不了这天绝峰,不如就听玄衣的,送个顺水人情。于是,他眉目掬起,道:“既然玄衣都开口了,我怎会不给面子?即刻,我便撤走十二执事和十二小鬼,放众位安然离开。”

    黑影人微微敛眉,不知玄衣和溥侵这两口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而金戈仇恶的眼神更甚刀子般锋利,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却听过她的名字。她请溥侵放他们下天绝峰,虽是在帮他们,可是,他总觉得她的心思并不止这么简单,也不是真正的想帮他们!

    史如歌想:这便是易玄衣,一直以来最疼爱易浊风的那个女人?她果然漂亮、高雅、气势凌人。

    易浊风撇头避开易玄衣的目光,她打断了他要说的,他更加确定,她有事瞒着自己。

    “此外,我还想说,杀害史庄主的人不是易浊风,仙葩草也不在他手中。”

    黑影人冷笑,道:“这你怎么证明?”

    玄衣漫步,注目殿下的史如歌,道:“不需要证明,易浊风爱着史如歌姑娘,自然不会做伤害姑娘的事。”

    史如歌仰头,强颜一笑,与她对视,道:“他更爱你,我在他心中,不过是过去。”

    “不,他只爱你。”玄衣沉静道。

    易玄衣的眼中闪过一丝白芒,史如歌只觉她话里有话,她看向她身边的易浊风,他亦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寒,他的目光让她心底一寒,不敢再看。

    “姑母,您不要扯远了。您还有什么事吗?”

    易玄衣摇了摇头,却听得溥侵问道:“你违约来到此处,就为了这点小事?”

    溥侵点头,对身旁易浊风道:“让他们走吧。”

    黑影人看眼易玄衣,拱手相敬,道:“张某谢过了,我等先走了!”

    黑影人护住几人,匆忙向殿外跑去!

    溥侵冷瞟一眼易玄衣,瞑目道:“本座从未想过,你违背自己的誓言而走出漓心阁,居然会是在今天,在这种情况下。”

    易玄衣背对着他,淡然一笑,道:“是,玄衣有罪,今天上苍给我机会,让我赎罪。”

    溥侵冷笑,问:“当年的事,你还在内疚?”

    “是。特别是近段时间,自凌无邪死后,我更加难受。有时,我还希望你的杀戮能少一点,也能为我赎赎,你知道吗?”易玄衣越说越慢,几乎凝噎,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溥侵,眼中似有泪花在闪烁。

    易浊风转脸躲开了些,他终于明白,易玄衣是深爱着溥侵的!而以前,他一直以为是她刻意躲着溥侵,所以宁愿搬去漓心阁住,现在听来完全不是。只是玄衣,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听得溥侵叹息:“玄衣,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不怪你了。”

    “谢谢你的原谅。”易玄衣温柔一笑,她的笑容美艳得仿佛盛春的桃花,凋零后还会余下落红,让人不胜惋惜。

    易玄衣看眼身旁的易浊风,对溥侵道:“我得回去了,让易浊风送送我吧。”

    “嗯。”溥侵捂住胸口,点了点头。

    易浊风动身,尾随着易玄衣。

    溥侵重一咳嗽,黑影人的那一掌震裂了他的心脉,他咳出了大块淤血,而这时的天绝殿却只剩下他一个人。

    东边的天空微微翻出鱼肚皮,一束晨光无声洒下,易玄衣面向悬崖,任由和煦的晨风肆意轻抚着面庞。

    易浊风一袭布衣,蓝发轻舞,凛然巍立在峰顶。

    易浊风道:“在天绝殿,你打断了我要说的,是不是不敢再让任何人知道易香绮是你姐姐?”

    易玄衣摇头,眼底的波纹带着微许玄妙,道:“不全是。我只是不想让张垚和金戈知道,而教主一直是知道的。”

    易浊风浅皱起眉,转而又轻柔一笑,道:“他杀了你姐姐姐夫,而你,却还是嫁给了他。”

    “是。”易玄衣瞑目,沉默了良久,道:“这二十年,我一直在赎罪,为自己赎罪。我不断地惩罚自己,也是在苛求能得到姐姐姐夫的原谅。”

    “所以,当你知道金戈有难,便不惜违背二十年的规则,走出漓心阁?”

    “对,金戈是姐姐唯一的孩子,也是她生命唯一的延续。”易玄衣说完之后又回过头来温婉询问身后的易浊风。
………………………………

第295章 不信则无

    身后的易浊风,道,“看来落日镇那对老夫妇说的你都信了?”

    易浊风仰脸看向她,反问:“为何不信?”

    易玄衣心中一凉,转而再视脚下苍绿青山,不发一语。易浊风顺着她张望的方向,凝目道:“杀害江老夫妇的那个人是你派的?”

    “对,是我。”易玄衣笑了笑,像在嘲讽自己。

    “你为什么这么做?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易浊风语气十分不礼貌,像在质问她。

    易玄衣摇头道:“没有,你都知道了。”

    易浊风冷笑:“我不知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爹娘是普通的老百姓,二十年前便已过世,是我把你捡回来的。”

    “谁能证明你这次又不是在骗我?”易浊风叹息,道,“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何还要骗所有人我是易飞的儿子?”

    易玄衣眼中的光芒淡化如水:“因为我想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

    “因为我可怜?”易浊风自问。

    晨风吹散易玄衣的黑发,她道:“不是!”

    “那是为了别的什么?”

    易玄衣没有回答。

    易浊风无意识的摇摇头,又注视着前方的易玄衣,忽而转移了话题,问道:“二十三年前,在落日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金胤和溥侵会如此敌对?易香绮诞下的第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死?你,不可能不知道。”

    “是。”易玄衣转身,眼中似有波纹在闪动,笑了笑,道,“所有人都被骗了,除了金戈,我姐姐从未怀过其他孩子。”

    “这?一一一那江老夫妇明明说,二十二年前,香绮诞下过一名男婴啊。”易浊风讶异。

    易玄衣摇摇头,笑道:“我说了,江老夫妇说的并不一定就是事实。”

    “那?”

    易玄衣静下来,思考着。

    “二十三年前,姐姐去河边浣洗,将负伤的金胤救回。后来他和姐姐暗生情愫,又私定了终身。后来金胤说待他回天一禀告顾犇教主后就返还落日镇正式迎娶我姐。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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