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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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看了老包几秒，看着他又是愤怒又是焦虑的表情，于是我缓缓说道：“他死了。”

　　　　“什什么？”老包露出一张难以置信的脸，眼珠子瞪得就要从眼眶里蹦了出来。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唐振国和小刘，从我和他们一脸严肃的表情上，他知道我没有说谎。

　　　　这一刻，他一下蹲在地上，双手捂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外貌看似黑社会老大的人，却有一颗如此柔弱却又重情重义的心。

　　　　唐振国在办公桌上找到一盒抽纸，递给了正在哭泣的老包。

　　　　老包接过抽纸，擦了擦眼泪，抹掉了鼻涕，缓缓又坐到椅子上。

　　　　他手里拿着那盒抽纸，弯着腰低着头，看着地板语气沉重的说道：“他是怎么死的？”

　　　　我皱眉看着老包的光头说道：“如果我说他是自杀的，你相信吗？”

　　　　老包一下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大声说道：“不可能，他肯定是被人谋杀的，肯定！”

　　　　我跟唐振国和小刘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对老包说道：“我也认为穆巍是被人谋杀的，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真正目的，你若是想为你的兄弟报仇，就请你告诉我，关于穆巍的一切。”

　　　　其实我也是在得知老包和穆巍的关系不简单后，才这样说的。看来这次前来残红club，能挖出很多意想不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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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伯爵之陨（八）

　　　　老包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将腰间的报话器连同耳机都取了下来，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同时从桌子上拿起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复又坐到了椅子上。

　　　　他点燃了一支烟，狠命的吸了几口，似乎这样做能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后他抹了抹眼角，缓缓抬起头看着我，说道：“我肯定，杀害穆巍的就是他的弟弟，穆逵。”

　　　　我说：“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老包坐直了身子，叭了一口烟说道：“因为穆逵本就是接任穆爵集团董事长的候选人，没想到最后穆老爷子临终时，居然把董事长的位置传给了有病在身的穆巍，所以穆逵心里极为不平衡，对穆巍怀恨在心。”

　　　　我说道：“豪门之间为夺家产而发生的惨事也不鲜见，但是从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说是兄弟相残，证据还十分不足。你能不能简单的说一下这两兄弟之间的关系。”

　　　　老包又用力扒了几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着未熄灭的烟头拧了几下，继续说道：“穆爵集团老董事长穆建军膝下就两个孩子，老大穆巍，老二穆逵。在穆巍出生的那个年代，城市里的计划生育执行得很严格，那时候几乎是一个家庭只能生一个孩子。可是穆家的第一个孩子患了怪病，而且难以医治。于是穆老爷子就找人托关系，批准穆家再生一个，之后就有了穆逵。穆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穆巍有病，穆家只要他能快快乐乐的活着就行，并没有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而且穆老爷子本就打算将穆爵集团交给穆逵打理，这个打算，是从生下穆逵那一刻就决定好了的。可是这健康的穆逵，出生在一个富豪的家中，从小的溺宠，使得他养成了好吃懒做、目中无人、不学无术的德性。而反观生病的穆巍，虽然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去学校学习，他却主动要求家里给他请家教，到最后不但完成了学业，还拿到了mba的学位。”

　　　　老包顿了顿，又点上了一支烟继续说道：“可还是因为穆巍的身体原因，穆老爷子对穆爵集团继任人的考虑仍旧没变，他一直抱有幻想，自己这个二儿子在继任大权以后，会慢慢改变。直到两年前，穆逵在美国吸毒携毒被抓，穆老爷子彻底失望。于是在临终前，将穆爵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传给了穆巍。从此穆逵对穆巍那就是恨之入骨，还扬言要抢回穆爵集团。所以我断定，穆巍的死，穆逵绝脱不了关系。”

　　　　我听了摇了摇头，叹道：“老董事长也是商业精英，可现今社会，为什么还有着子承父业的传统观念呢？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完全可以聘请职业经理人管理企业嘛，何必因为家业的问题，让两兄弟反目成仇呢。”

　　　　老包看着我，抽着烟，沉默了一阵，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又问道：“穆逵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老包说：“以前一直在美国，不知道最近回国没有。就算他没有回国，他也可以请职业杀手来办这事啊。那穆逵心狠手辣，旁门歪道的手段很多的。”

　　　　我点了点头说：“穆逵我会重点调查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仍想了解一下。”

　　　　老包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穆巍和姜颖岚既是上下级关系，也是情侣关系，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老包的这句“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明显说明两人还有一些更深层的关系，不过看老包的表情，他是不会再向我透露了。

　　　　我看着沮丧的老包，点了一根烟说道：“兄弟，感谢你为我们提供这么多线索。不如我们再出去接着喝怎么样？”

　　　　老包靠在椅背上，看着我说道：“我说这些都是为了穆巍。我想静一静，不想喝了。你们去喝吧，报我的名就行。”

　　　　我笑了笑，站起身子拍了拍老包的肩膀，示意唐振国和小刘离开。

　　　　我们并没有再继续喝酒，而是直接走出了残红club。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夜很静，偶尔一辆出租车驶过，发动机的声音短暂的回荡在黑夜里，瞬间就被这黑夜的寂静所吞噬。

　　　　娱乐场所周边的小巷里，总有一些夜市小摊，为疯狂过后的人们提供夜宵裹腹。

　　　　我们三人找到一家面摊，点了三碗混沌面，就坐在那塑料矮凳上，边吃边聊了起来。

　　　　唐振国含着一口混沌说道：“刚才那光头说，杀人凶手是死者的弟弟，我觉得这挺靠谱，动机很明确啊，争夺家族地位。欧阳，你不是说杀人动机是很重要的吗？你看，现在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个杀人动机。”

　　　　我将一些醋倒在碗里，将混沌翻了几下说道：“的确，这个杀人动机和穆家的历史，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也就是说，嫌疑人不仅仅是穆爵大厦里的人，现在还多出了一个穆逵。”说完，我吃了一口混沌，好像醋放多了，酸。

　　　　小刘将筷子搁在碗上，看着我说道：“刚才那老包听见你问穆巍和姜颖岚的关系时，反应很大啊，虽然后来说是说了，不过感觉是话中有话啊。”

　　　　我点了点头说：“这也是一条线索。对于这个案件，我就当一回阴谋论者，将穆巍的死，再扩大一下范围。姜颖岚与穆巍是情侣关系，你们觉得姜颖岚看中穆巍哪一点？”

　　　　唐振国不屑的说：“废话，肯定是看中了穆巍的钱，这种漂亮女人最是毒蝎心肠，没有底线，她们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欧阳，说不定穆巍就是被这女人害死的。”

　　　　我笑了笑，知道唐振国被女人伤得不轻，所以他对女人，特别是对漂亮女人有一些偏见。但是他的这话也不无道理，一个19岁的漂亮女人，成为了一个三十多岁带病男人的女朋友，而且还当上了这个男人的秘书，可见这个女人的野心和手段不简单。

　　　　想到这里我说道：“振国的这个假设我也不能否定。刚才我说过，我这次要做一个阴谋论者，那我现在做一个总结，概括出穆巍的死亡，有四种可能性？”

　　　　“四种可能？”两人都比较吃惊。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四种可能。第一是自杀；第二是被姜颖岚杀害，属于情杀；第三是被远在美国的穆逵雇凶杀害，属于争夺家业；第四是被集团总经理莫勤勉杀害，属于仇杀。”

　　　　唐振国听完有些不解：“莫勤勉和穆巍有什么仇？”

　　　　我说：“穆巍的上台，有可能影响到莫勤勉在穆爵集团的前途，甚至有可能要对其进行解聘。”

　　　　小刘说：“哦！我也听说过，穆爵集团近年在财政收入上严重下滑，好像就是因为这个莫勤勉不作为所造成的。”

　　　　唐振国将碗里的混沌刨了个精光，然后说道：“四种可能，四个调查方向，欧阳，这下有你忙的了。”

　　　　我笑了笑说道：“有方向总比没方向好，忙点总比闲点好啊！”

　　　　吃完了混沌，小刘将我和唐振国送回了家，唐振国是冲进自己的卧室就蒙头大睡。

　　　　这起案件让我的思绪彻底的打开，所以我根本就没有睡意。索性又在自己的工作室搞了几个怪异的实验。

　　　　在显微镜下，我看着血红细胞，心里琢磨着，患有卟啉症的穆巍，这个拥有吸血鬼伯爵外号的男人，还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看来我还需要深入的去了解他，挖掘他。

　　　　上午九点整，我踹开了唐振国的卧室，将他一把从床上拽了起来，他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说道：“给你打工，是朝九晚五，只不过那个五，是凌晨五点的五。”

　　　　“少废话！”我将搭在椅背上的衣裤扔给唐振国，大声说道：“出发！”

　　　　又是一个艳阳天，听着出租车司机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我们来到了经开区的穆爵大厦。之前我早已联系了老吕，他已经在穆爵大厦门口等着我们了。

　　　　白天的穆爵大厦看上去很是宏伟，由蓝色落地窗户组成的墙面，使得整个大厦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深蓝色水晶。据说这大厦的建筑创意，就来自于蓝水晶。

　　　　经过昨晚穆巍坠楼的地点，血迹已经被彻底冲刷干净。保安队长古军正站在晨光下，眯着眼睛向楼顶张望，我也抬头看了看，感觉蓝光很是耀眼炫目。

　　　　老吕一见面就问道：“昨晚你去酒吧都查到些什么？”

　　　　我卖了个关子说道：“很重要的线索，但是现在你要陪我去找一个小线索，或许这个小线索，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我、唐振国、老吕和古队长，我们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大厦的37楼，找到了之前听见怪声的经理。

　　　　正如这位经理所说，他的办公室地处大厦背侧，而且他的办公位置紧挨着全封闭的落地窗边。

　　　　我让那位经理坐在办公桌前，然后自己走到落地窗户前，脱掉右脚的皮鞋，用力踢了窗户一下，发出很沉闷的声音，可见这窗户是极为坚实的钢化玻璃。

　　　　我转过头来，看着那位经理说道：“你昨晚听到的是这个声音吗？”

　　　　他说：“你再踢几下试试。”

　　　　我又踢了几脚，而且边踢边与那位经理拉开距离。

　　　　那经理忽然一下站了起来，肯定的说道：“对，就是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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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伯爵之陨（九）

　　　　我大步流星的冲向电梯，完全不顾身后一双双诧异的眼睛。在我拼命的按着电梯下行键的时候，唐振国他们也跟了上来，古队长不解的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我听见老吕在身后说：“跟着他，等会儿就明白了。”

　　　　我转过身子，说道：“重大发现，绝对是重大发现。”三人看着我，仍旧是一脸的诧异。

　　　　来到一楼，我快步的，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绕到了大厦的后面，他们几人也紧随其后。

　　　　大厦的后面仍是一片蓝色的落地窗，不过与正面不同，这些落地窗是从底层，一直延伸到顶层。

　　　　我仔细的查看着底层的每一块玻璃窗，终于让我发现了线索。在其中的一块玻璃窗户上，有几个隐隐约约，错落有致的圆形印记，这种圆形印记的直径都是二十五厘米，显然是同一种东西留下的痕迹。而且圆形印记的下面，还有不是很明显的摩擦印记留在玻璃上。

　　　　其中玻璃窗上，靠近地面位置的摩擦痕迹，是带有尘土的，往上面走，尘土变少，留下残印，像是橡胶狠狠的摁在镜子上以后，留下的模糊印子。

　　　　唐振国看到这些痕迹，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飞檐走壁吗？”

　　　　武侠迷老吕一本正经的说道：“难道是失传已久的壁虎游墙功？”

　　　　一旁的古队长皱起眉头看着这些痕迹，陷入深深的思考。

　　　　我退后了几步，左右调整了一下视角，看了看更高处的玻璃，也隐隐约约的有这种印记，我心中有了定论，走到老吕身边说道：“的确是壁虎游墙功，不过不是武侠里的功夫，而是借助现代化的吸盘，往上攀爬。那位经理听到的怪声，就是攀爬过程中，撞击玻璃产生的声音。你看，这第一个圆形印记就是右手吸盘吸住玻璃的位置，而这个圆形印记离地面有220公分。这220公分的高度，绝非攀爬者的身高，合理的解释是攀爬者将吸盘举过头顶，然后吸住了上方的玻璃。”

　　　　唐振国忽然说道：“我明白了，这人就是靠着一手一个吸盘往上攀爬的，他的臂力肯定惊人。”

　　　　我笑了笑说道：“的确是靠着吸盘进行攀爬，但是臂力惊人却不能这么说，因为这位攀爬者的方法绝非使用蛮力。”

　　　　老吕疑惑的说道：“不用蛮力那怎么爬？脚又没有着力点。”

　　　　我说：“脚是有着力点的。虽然在玻璃墙上没有支点或者凹槽，但是攀爬者可以在吸盘下方悬吊一个踏板。有了踏板和吸盘，攀爬的方法就简单了。从这些圆形印记，可见攀爬者习惯先使用右手吸盘。当右手吸盘在高于头部的位置稳稳的吸住玻璃时，右脚就可以踩在踏板上向上攀登一段高度，之后再使整个人的重量，都落在这个悬挂在吸盘下方的踏板上，用右脚单脚站立。此时，再将左手的吸盘举过头顶吸住玻璃，用左脚踩着踏板再攀爬一段距离。用此方法，依次交替，就能攀爬到屋顶了。那些擦痕，明显就是单脚站立时，鞋的边沿与玻璃摩擦造成的。”

　　　　老吕点头说道：“你说的这种攀爬方法，的确行之有效，但是这个攀爬者为什么要攀爬穆爵大厦呢？”

　　　　“估计和穆巍坠楼有很大的关系，我们马上去屋顶花园看看。”我说完又风风火火的冲向大厦电梯。

　　　　来到屋顶花园，白天能更好的观赏这花园的美景，不过我此时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破案的乐趣之上，即使屋顶花园里有镇元大仙的人参果树，我肯定也不会多看一眼。

　　　　果然，在屋顶花园的另一侧，也有一个露天休息室，而那攀爬者就是从楼下一直攀爬到了这个休息室的。

　　　　我走到边缘的玻璃护栏，的确也寻找到了有攀爬的痕迹，但是没有找到指纹和脚印这些有用的线索。

　　　　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令我意外的是，我在这玻璃护栏边缘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烟灰，而这些烟灰，正是蒙特克里斯托大师款雪茄的烟灰。显然，这些烟灰与对面露天休息室里的雪茄帽，是出自同一只雪茄。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在穆巍坠楼之前，他与这个攀爬者见过面，说不定就是这个攀爬者杀害了穆巍。

　　　　但是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我打破，而另一个设想渐渐清晰。我几乎是高兴得大叫一声，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我。

　　　　我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道：“我可以确定，穆巍是自杀的，但是这个自杀，很可能是被逼无奈，背后是有莫大隐情的。”

　　　　老吕连忙说道：“分析一下。”其余人也用期盼的眼睛看着我。

　　　　我说：“先说昨天晚上的停电，这个停电应该是攀爬者的同伙制造的。而之前穆巍让姜秘书离开，说明穆巍是知道这位攀爬者要来的。再说一说被擦拭得很干净的鸡尾酒杯，其实那天晚上，穆巍根本没喝血酒，应该说是在他刚刚拿出酒杯时，就停电了。匆忙之中，他将酒杯拿在手上，关上了冰柜。而此时，攀爬者出现在穆巍面前。攀爬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夺过穆巍手中的空鸡尾酒杯，在一阵攀谈后，攀爬者利用手套或者手帕之类的东西，将自己留在酒杯上的指纹擦拭干净，并放在了办公桌的外延。随后两人前往屋顶花园，攀爬者坐在座椅前，漫不经心的点着雪茄，而穆巍，却是心情忐忑的站在玻璃护栏边。两人又不知道攀谈了一些什么内容，最终令穆巍自行跳下大厦身亡。”

　　　　老吕此时用手托着下巴，不解的问：“你说攀爬者通过与穆巍的对话，就令他自己跳楼自杀了，那这位攀爬者说了些什么，这么具有杀伤力？”

　　　　我说：“我猜想在办公室里，说的应该是与穆巍的病，以及和血酒有关的内容，否则攀爬者也不会拿走穆巍手中的酒杯。而来到屋顶的露天休息室，说明在办公室里，攀爬者就已经动摇了穆巍的心，让穆巍有自杀的想法。但是穆巍上来以后，又开始犹豫纠结，站在玻璃栅栏前很长时间，所以在玻璃栅栏上才会留下那么多穆巍的指纹。不过最后攀爬者是通过什么理由让穆巍自杀的，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威胁，可能是承诺，甚至可能是一种催眠，谁知道呢？”

　　　　唐振国问道：“那攀爬者令穆巍自杀后，是怎么离开的？又是爬下去的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因为攀爬的痕迹只有向上的，没有向下的。我估计他是跳下去的。”

　　　　“啥？跳下去？”他们都表示不可思议。

　　　　我说：“是的，是跳下去的，不过应该背了降落伞。”

　　　　这几位都探出头，看了看大厦外面，唐振国说道：“虽然看着挺高的，但是要说用来跳伞的说，是不是还是低了一点。”

　　　　我笑了笑说道：“对于极限低空跳伞来说，足够了。极限低空跳伞从降落伞完全打开，到修伞调整，大约需要100米的高度就能安全降落。而穆爵大厦有39层，这又是属于写字楼，层高一般在38到42米之间，因此高度对于极限低空跳伞，已经绰绰有余了。”

　　　　老吕还是持怀疑态度，于是说道：“你的这些推论我怎么听都有些天方夜谭的感觉，你拿什么证实呢？”

　　　　“好，跟我下去。”我又马不停蹄的跑向电梯。

　　　　下楼以后，我直接向大楼背侧跑去，走出离开大楼约十五米的距离，在这片杂草地上，我发现了踩踏和翻滚的痕迹，而且有大片草皮留下拖拽过的痕迹，这些痕迹，都是典型的跳伞人员着陆以后留下的痕迹。

　　　　我指着这些痕迹对老吕说道：“你看，这就是证据。这大片的拖拽痕迹，就是收伞时留下的痕迹。经开区这一片还没有彻底开发，晚上路灯稀少，加上穆爵大厦停电。所以晚上，这一片几乎就是黑漆漆的盲区，给作案人员给出了很好的逃跑隐匿的条件。”

　　　　老吕眯着眼歪着头问道：“诶！我说欧阳，你那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快就推测出如此不可思议的结论。”

　　　　我说：“其实这些结论都是有迹可循的。首先是发现的雪茄烟灰，楼顶的烟灰说明攀爬者在大楼边停留过。而且他抽的是蒙特克里斯托大师款雪茄，这种雪茄是运动爱好者的最爱。加上攀爬者用吸盘攀登穆爵大厦，可见此人是个运动细胞极强的人，而且对极限运动很有心得。那么不难推测，什么极限运动能又快又不留下过多痕迹而离开大厦呢？显然通过绳索速降是不行的，人下来以后绳索怎么办？所以极限低空跳伞就是最佳的选择。”

　　　　老吕抹了一把头发：“什么人啊？这么牛叉，说几句话就把穆爵集团老总说得跳楼自杀，而且还精通这么多极限运动，这人不简单啊。”

　　　　我说：“肯定是穆巍认识的人，而且是个有钱人，还是一个身体健壮的人。根据地上脚印推断，这人是身高在175公分到170公分之间的男人。”

　　　　老吕一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这么一说，似乎范围缩小了很多啊。那我马上”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断了老吕的话，同时把我们四人都吓得将身子一佝，就差扑到地面上了。

　　　　等我反应过来，只见穆爵大厦前面的公路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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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伯爵之陨（十）

　　　　公路上一片狼藉，大片的污水夹杂着被焚烧的残渣，散落一地。

　　　　就在刚才，穆爵董事长的座驾，一辆蓝色的劳斯莱斯魅影，连同它的司机，就在穆爵大厦前的公路上，发生爆炸。大火将这辆价值五百多万的豪车与一条年轻的生命，毫不留情的吞噬。

　　　　消防车、救护车和警车的警灯再次在穆爵大厦前闪烁，穆爵集团连续两天发生可怕的命案，让阴霾，彻底的笼罩在这蓝水晶一般的大厦之上。

　　　　“已经确认了死亡人员，是汽车司机，罗小飞。”一位警员向老吕报道。

　　　　老吕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鼻子里呼出长长的气息，他看着被焚烧成一堆烂架子的汽车说道：“欧阳，刚才的爆炸声你我都听见了，汽车油箱爆炸能有那么大的阵仗？这显然是利用汽车炸弹的蓄意谋杀。”

　　　　我说道：“是的，是汽车炸弹造成的爆炸，但是不同于一般的汽车炸弹，这应该是一起远程遥控炸弹造成的爆炸杀人案。”

　　　　“遥控炸弹？”

　　　　“是的，如果是普通的汽车炸弹，那么爆炸就应该在汽车发动时发生爆炸，爆炸地点就会在汽车停放的位置。但是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