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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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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懿宁眉头一皱,眼睛不敢对视他:“跑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对自己的责备。

    顾子安倒是反而安慰起她:“没事,你还没吃饭吧。”

    孟懿宁也不说话,看着春夏为自己盛了一碗粥。

    “你先吃点清淡的吧,估计油腻的吃下去直反胃。”顾子安看着有些干裂的嘴唇说。

    孟懿宁点点头,挥挥手。下人们应声告退。

    两人就这么端坐着吃粥,听着屋外风声呼啸,过了半响孟懿宁实在憋不住了,小声的凑到顾子安面前:“看刀法一定是燕戎人!”

    孟懿宁的声音十分笃定:“他们使团没来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顾子安盯着桌子上的白玉茶杯,放下镶金白玉汤匙。汤匙与红木桌子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咱们怎么办?上报夏王彻查此事吗?”

    他摇了摇头,慢慢的吐出四个字:“如履薄冰。”

    孟懿宁看着顾子安的眼睛,沉声道:“昨晚宫殿上的使者我看着面熟,好似曾经见过,不过容我再想想。”

    孟懿宁断了断,沉声道:“如果真的是燕戎,估计也是北阳的意思。要么燕戎干你何事,千里迢迢地跑到别人眼皮子底下杀人。”

    顾子安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看着水纹流转,阴柔的眼中透露出深意:“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恐怕他们已经知道我会武功这件事情。”

    孟懿宁懊恼,却也给不出更好的方法,只能一口一口的吃着白粥,夹着旁边的小菜。

    不知道腌制的是什么,咸鲜中带着一点点后舌根反上来的苦涩,“我还以为以后的饭菜会好一点,现在吃完我嘴里都发涩。”

    “不吃了。”

    要说原来下人们不长眼,孟懿宁都忍了过去,毕竟寄人篱下,风言风语传出去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杀身之祸。

    只是这些年虽然艰苦了一点,但是大夏也没有过度苛刻于他们。

    只是昨日两人危在旦夕,差点命丧黄泉,再加上自己没有追上刺客,实在让她十分委屈。

    原来她脾气大的时候,顾子安还会拦着,今天只能宠溺着由着她了。

    “凭什么!”孟懿宁把筷子一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昨晚命都没了,今天也不能吃顿好的。

    而且还遇见了鹤淼淼那个煞星,仗着自己喜欢景池,家中有势,每每都要给自己难堪,又不是我求着住在瑞王府里!有本事嫁到府里来啊,就会欺负我这个不敢还手的。

    越想越气。

    筷子咣当一声,砸在桌子上,滚到了地上。

    刚刚审讯完家丁的景池来看看顾子安昨晚睡得好不好,正巧听见孟懿宁摔筷子的声音。

    孟懿宁在他印象里一直跟在顾子安身后,虽然有时嬉笑怒骂,但是少见的发脾气。

    顾子安和孟懿宁是半个兄妹,孟懿宁是不受宠的妃子生的,生完便撒手人寰,所以养在了顾子安母亲的寝宫,到也算是半个小姐。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是从没人把她当做下人看待。

    这两年的时候,景池时常欺负她,春暖花开的时候,看她中午在花园里晒着太阳小憩,便摇晃起树枝来。

    片片桃花,纷纷飘落。

    花落如雨,人比花娇。

    孟懿宁从睡梦中惊醒,正巧见到景池弯着腰,望着她笑盈盈的,瞬间红了脸颊,不好意思。

    只能皱着眉头,说一句“殿下。”

    景池回忆着懿宁亮晶晶的眼睛,推开了房门,看着孟懿宁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已经问过了,昨天车夫换了人。”景池向他们解释道。

    不似昨晚忙忙碌碌的从府中跑出来,景池穿蓝绿色织锦交领袍,腰间绑着一根银色龙凤纹角带,玉冠束发,看起来温文尔雅,全然不见刚刚处理过一干人等的戾气。

    孟懿宁听着:“昨日我就说,绕了很远的路,我都不认识那里。”

    景池解释道:“出事的街巷,离王府十分远。昨天我不知道你们在哪,就派人兵分三路去搜寻,终于找到了你们。对于刺客是谁,你俩可有头绪?”

    顾子安半靠着低声说,“没,应该是冲我来的。但是这些年,你也都看在眼里,不曾得罪过谁。”

    景池坐在孟懿宁旁边,喝了杯茶,摇了摇头:“先看看吧,今日我进宫也想向父王报告此事。”

    顾子安谢道:“殿下记挂着,多谢了。”

    景池侧着头,看着阳光洒进来,照在孟懿宁的身上,仿佛披了层金灿灿的纱。身上干干净净的像是中午的太阳下烘干的稻草的味道。

    只是孟懿宁原来不爱笑,但笑时,明艳过春日里的百花。

    景池的目光快把孟懿宁盯出水来,她往顾子安那边缩了缩,又扭头迎上景池的目光,小声的嘟嘟囔囔了一句:“做什么?”

    景池正看得出神,突然哈哈一笑,才想起来有事儿要说:“我以为你武艺不精,自保都困难,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孟懿宁抢了话。她一挑眉,眼中有不常见的骄傲:“怎么可以以一敌五了?”

    孟懿宁顿了顿,“你死我活,豁出命去了。要不然,我就不能坐在这里和殿下说话了。”

    景池忙止住她的话:“别说这些不吉利的。子安兄,昨日那些人,你可看清?”

    顾子安低头喝药,“昨日深夜漆黑,又是暴雨雷鸣,很难看清。”

    “我这还有件事要麻烦殿下,”顾子安说着,看向景池。

    “但说无妨。”

    “劳烦殿下今日禀明皇上,昨夜我遭刺客遇袭,懿宁拼死护我,并未取我性命,只是可能卧病在床的时间越发的长了。等痊愈时,再去宫内禀明来龙去脉。”顾子安缓缓地说着。

    景池点点头:“父王刚赏赐了好些名贵的药材,本来想着你可以早日康复,不想出了这种事。你近月伤心多梦,又受此惊吓,还是多歇养吧。”

    正在两人讨论的时候,孟懿宁晃晃头起身,准备往外走:“许是昨夜一夜未睡,方才说话的时候就头疼得厉害,我先回屋了,你们……”

    话还没说完,孟懿宁眼前一黑,呕出一股鲜血,喷洒在饭桌上。

    好腥啊。

    点点血迹,弄脏了景池蓝绿色的衣服。

    血,也溅到了顾子安白皙的脸上。

    两人一愣,惊诧中疾步向前稳稳地拖住孟懿宁的腰身。

    “宁儿!”

    “懿宁!”

    厚云层层,不见星光。

    府内角落的宫灯微微的照亮着漆黑的夜。

    孟懿宁感觉沉沉睡了一辈子一样。

    十年前的深秋,下了一场大雪。

    白雪皑皑,落在白府的院子里,落在花园里的假山亭子上,绵如轻梦。

    长姐披着耳边的白玉镶金珰晃晃的迎着冬日的艳阳。

    她穿着粉色底五彩刺绣镶边撒花对襟立领中衣,豆绿色撒花斜裙垂在地上,赤金镶翡翠如意镯子衬着她纤细的手腕。

    长姐捧着一本书,斜靠软垫,坐在木头椅子上。旁边的婢子添着花茶。

    春日放院落里晾干了的玫瑰,配上两三个蜜枣和冰糖。

    那时,孟懿宁才六岁。

    那时,她还随父姓白。

    正被哥哥满院子追着乱跑,身后下人们拿着二人的袍子一个劲地追。

    孟懿宁看到长姐便撒腿往她怀里钻,一个踉跄跌倒在她淡紫兰底花纹薄底小靴旁边。

    长姐笑盈盈的扶着孟懿宁起来,帮她擦干脸和头发上的雪痕,嘱咐下人取件干净的袄子过来。

    “你为何追妹妹这样紧?”长姐一边帮孟懿宁竖着凌乱的头发,一边问向她的二弟。

    二弟看着长自己五六岁的长姐解释道:“今日三妹还差舞剑一项没有完成,爹爹每日都让我看着三妹练习,可不能偷懒。”

    孟懿宁噘着嘴委屈小声嘟囔着:“今日不练了。”

    长姐看着二弟认真负责的样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只好安慰起泪眼汪汪无辜的懿宁,蹲下身,擦干她眼角的眼泪:“你总是说,你虽为女子,但是也想成为父亲一样的英武的人,怎么能放弃了呢?这一招一式必须日日练习,等你今日练完了,长姐给你做马奶酿豆腐可好?”

    “你可说过,以后要保护我的。”长姐温柔的笑着。

    孟懿宁擦擦嘴,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我长大以后是要保护长姐的。”

    “文武双全保护长姐!”懿宁突然倔强起来。

    “哈哈哈,好!好!我的懿宁将军。”长姐眉眼弯弯笑起来,摸着孟懿宁的头。

    对不起……

    谁在说对不起?

    孟懿宁突然听见了声音,四处张望。

    长姐,对不起。

    孟懿宁转头看向长姐,突然间,她倒映在自己瞳孔的样子慢慢的扭曲,看着她嘴角渗出鲜血。

    “长姐!”她大喊着,但是她看不清长姐了。

    她伸手去抓,却扑了空。

    “长姐!白熙宁!”她叫出了她的名字,却一点都没有熟悉的回音了。

    你的长姐已经死了。

    谁?

    谁在说话?

    声音好熟悉,像是自己在说话。

    眼泪夺眶而出,止不住的往外流。

    孟懿宁在迷雾中挣扎着,二哥,长姐都不见了。

    娘亲和爹爹呢?他们在哪里?

    孟懿宁突然看见一双双血淋淋的手拉住了她,桎梏着她,她动弹不得。

    她剧烈摇晃着身体,想要挣脱开来,却无能为力。

    “别怕。”

    她听见一个好熟悉的低沉的男声告诉他别怕。

    好安心,好踏实。

    孟懿宁不断地听见有人叫自己,叫自己的名字。

    她看到一丝丝光亮,挣脱了要去抓住。

    猛然间她睁开眼睛,看见顾子安和景池在屋内。

    一旁的春夏帮她擦着虚汗,盖着被子,神色担忧。她隐约听见景池冷冷的声音责问太医为什么还不醒。

    孟懿宁虚弱的侧头看向去,正巧面对两人。

    顾子安赶紧坐过来,轻轻唤了一声“醒了?”

    “嗯。”

    “还难受吗?”

    “嗯。”

    孟懿宁的头发和圆枕都湿湿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刚才的泪水。

    景池的丫鬟乖巧的端着白玉碗,景池说:“来,先喝口药。”

    孟懿宁皱眉费力想撑起来,春夏赶忙从后面撑起她。

    她一脸困惑,“我这是,怎么了?”

    景池脸色不大好看,有些严肃说:“你中毒了。”

    孟懿宁感到匪夷所思,怎么可能中毒了呢?谁下毒的?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

    景池又道:“太医说所幸你所食不多,没有伤及内脏。已为你施了针灸,多喝药自会没事了。”

    孟懿宁看向顾子安,顾子安也点点头。

    她突然头又有些晕,只能求饶似的又滑了下去继续昏睡。

    顾子安看着她红扑扑发热的小脸,帮她掩好了被子,关好了门窗。
………………………………

第四章 借人之手

    昏睡到了深夜,孟懿宁让人打开了窗户,看着树枝上稀稀落落的枯叶孤零零的挂着。

    她伸手玩着头发,只想到了祸不单行四个字。

    都快要到年末了,却又如此生出了如此多的事端。

    不过,若是寂静如往常,倒也不太可能。

    五天前飞鸽来报,顾子安的父王病逝。

    在他父亲手里,这个国家经历了兴衰,曾经贤人无数,朝堂清明。

    后来被四国讨伐,损失了大半城池,没有了昔日的繁华,苟延残喘。而孟懿宁也是那个时候和顾子安一起来到了大夏,开始了囚笼的日子。

    数一数,也有八年了。

    孟懿宁已经模糊了北阳的样子,模糊了庄严的宫殿,红墙绿瓦。

    记得在北阳碰到夜色凉如水,孟懿宁时常梦魇,梦见冰冷的刀剑穿过自己的身体,捂不住的鲜血喷涌而出。

    她十分惊恐,穿着单薄的衣服无所适从的走在青石板路上。

    而顾子安的母亲,当然也是孟懿宁母亲的亲姐姐总会恰逢时宜来安慰发抖的她。

    陷入安慰又温暖的怀抱,孟懿宁才能重新入睡。

    孟懿宁鲜少见到顾子安的父亲,那个传说中曾宏才伟略的君王。

    突闻病逝,孟懿宁也有些伤怀。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思索。

    先王病逝,世子继位,是天地伦常。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顾子安活着。

    况且,顾子安是一个丝毫不受宠的世子。当年四国要求以世子为人质,前往大夏,所以顾子安的父王火急火燎把这个“世子”的头衔给予了他这个因突然出现的父母隔阂,而不长在宫里的皇子。

    如今,更没有人希望他平安回去了。

    “醒着呢?”门外传出了顾子安的声音。

    孟懿宁轻哼一句。

    顾子安走进了房间,点上了灯。

    孟懿宁看着他高大的侧影,凉风从窗外吹向她,混着落叶和顾子安身上安神的味道。

    “睡不着了?”

    “嗯。”

    他关上了窗户,坐在孟懿宁穿透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迷糊疲惫的双眼,流汗湿漉漉的头发。

    “我们太大意了,而且不能再等了。”孟懿宁说出自己的顾虑。

    顾子安摸了摸蒙懿宁的额头,替她擦了擦虚汗,“你现在身子弱,别想这些。”

    孟懿宁摇了摇头,看着他:“你说怎么办?”

    顾子安顿了顿,小声地说:“我们可以用排除法。假设,除了你我,都是敌人。”

    不知为何,孟懿宁脑中突然闪过了景池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只是忽地又不见了。

    她点点头。

    顾子安接着说:“既然,你我二人现在力量不足,不如借夏王的手,查一查到底是谁做的。”

    “那得把夏王牵扯其中,才行。”孟懿宁想着。

    “是。”顾子安一边说着,一边帮孟懿宁掩好了被子,“我假设,这件事情就是燕戎做的。若是他,一切都好办了。若不是,也可以迷惑真凶,让他们有下一步的动作,这样咱们也好做准备。”

    顾子安看着孟懿宁若有所思的样子,假装漫不经心的说:“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要费心费力。”

    孟懿宁听着顾子安的话里,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她和顾子安相处的时间久了,便能听出来意思。

    没有去除干净的毒素,让费神思考的孟懿宁昏昏沈沈的,视线又模糊起来。

    顾子安把头都要埋进被窝的孟懿宁又拉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等下你再睡,现在你还得看个东西。你中毒后,景池马上叫了太医,太医诊断你无大碍以后,我便回了屋子,写了封信,假装是燕戎复命的信件。燕戎的文字,你还记得吗?”

    孟懿宁听到“燕戎”两个字,脸有些冷,却还是抻出手来从顾子安温暖的手中接过信件。

    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燕戎的字体瘦长,当年爹爹教她的时候,她总觉得像是火焰中跳舞的丝绸。

    看着熟悉的文字,突然想到家门外是十里锦街,有一条青色的小河,蜿蜿蜒蜒。

    夜晚熙熙攘攘,花灯蜡烛,热热闹闹,繁华彻夜不息。

    即使到了寒冬的日子,街上也飘着烧鸡和米酒的味道。

    她常常央求长姐带着自己,去酒楼吃一把盐烤奶芋,偷偷地喝两口松仁黄参米酒。

    “姐姐,等你长大呢。”

    “一起,去锦街看烟火啊。”

    “什么时候,我才能像爹爹一样呀?”

    ……

    孟懿宁头有些疼,她知道自己幻听了。

    “懿宁?”顾子安看着她许久不说话,眼神怔松,生怕又累到了她。

    “啊?”恍惚间她摇摇头,清醒了过来。“没错,就是这么写的。”

    顾子安点点头,收回了信件。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

    事已成,数日往北告之。

    一句话,牵扯进了三国。

    燕戎与北阳勾结,至于大夏,于北阳或燕戎,谁都不知道亦敌亦友。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已有两百余年,五个大国:北起北阳,西面燕戎,南方上泽,大夏居于中,宁淳居于东。

    但是也有四个小国维持着百年平衡的局面,分别是:魏国,川,齐阳,莒。

    九个国家相互制约抗衡,不断进行摩擦和兼并。昔日我国的城池子民,明日又变成了他国的。

    不过,距离上一次战争结束,也仅仅过去了七年有余,想来都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当年川与北阳附近部族时常骚扰,侵扰百姓,斩断商路,在北阳不堪其扰大举进攻旁边川的时候,燕戎,魏国,大夏和淳宁趁机联合伐北,结果北阳一下丢失十五座城池,死伤无数,元气大伤。

    然四个国家也多有冲突,至少在孟懿宁看来是这样。

    父亲当年是燕戎一员悍将,南征北战,久经沙场。

    孟懿宁缕着思绪,叹了口气,千头万绪。

    窗外忽又刮起了呼呼的大风,拍打着窗户隆隆作响,怕是要下雪了。
………………………………

第五章:客人

    虽是深秋,但是已经下起了大雪。

    雪花纷飞,却还积得不厚。

    天色阴暗,黑云滚滚,呼啸的风震得窗户要破了一般嗡嗡作响。

    烛影摇曳。

    顾子安端着茶,坐在书案前,茶叶的清香让他可以沉静下来思考。

    屋内点着灯,他一身象牙白的长袍倒显得十分柔和。

    顾子安面色淡然的捧着一本诗书,只是脑中翻涌着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

    巷中遇刺,懿宁中毒,下一次会是什么?

    正巧春夏从外面回来,头上身上都是雪花,这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白了头。

    “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顾子安头也没抬,小声说道。

    春夏嗯了一句,“没人看见,一会儿雪也会盖住痕迹的。”

    顾子安笑了笑,有几分胸有成竹的意味:“那就好。”

    他放下书,起身去找景池,想问问究竟有何头绪,能不能找到下毒的人。

    却看到了景池踏雪径直向他走来,他披着一件玄青色浣花锦的斗篷,腰间苍蓝蝠纹金缕带随着风飘了起来。

    头上落了软绵绵的雪,书生模样,温润如玉。

    烟霏霏,雪靡靡,云淡日光寒。

    “殿下。”顾子安靠在门框上,轻轻一笑,白色的长袍于苍茫天地融为一体。

    景池也笑了起来,神情爽朗,暖阳下的他好似裹覆着一团温暖的光:“我刚好要去找你。”

    二人一进屋,也顾不得多闲聊,开头句句不离孟懿宁。

    她毒素已解,需要静养,负责厨房的老妈子失踪了一个,据别人说前些天没有发月钱的时候,此人突然变得花钱大手大脚,买了好些上好的绸缎,说是儿子结婚要拿回家做被子去。

    两天前天寒,泼在地上的水结冰了,有人看见她摔了一跤,从衣服里掉出来好些金饰,看起来虽然不想府里的那样精雕细琢,但也是十足的金子。

    大家当时只当是儿子做生意发了大财,可能过段时间就要接老妈子回家享福去了。

    谁知道,如今看来却和懿宁的中毒有所联系。

    顾子安听了,许久不说话,看来对方经过了很久的部署了,连王府都被渗透了,身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相信。

    懿宁,春夏可以,景池呢?

    是朋友,但是立场不同。

    两人对坐着饮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门外的侍卫毕恭毕敬:“殿下,门口一直有一个人徘徊了一个多时辰,不知道是要拜访谁,我们便下去询问。那人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清楚,我们正要赶走,他却说自己是来找顾世子的。”

    顾子安疑惑的放下手中的青玉茶杯,哦?

    离开北阳七年多,应该不会有故人来。但是在大夏,不过只有景池一个朋友。

    隐隐不安。

    景池也在疑惑,起身说:“走,一起去看看。”

    日光掠过玉阶,荒草被掩埋在茫茫大雪中。

    顾子安透过缕缕光茫,看到了背对着他的人影,有些消瘦,有些佝偻。

    穿着棕红色的暗纹袍子,正欣赏着挂在墙壁上的百花争艳图。

    那人正巧听到门外的人声,背着手回过头去。顾子安一瞬间看清了他的脸,与他沧桑的目光相对,怔了怔,欣喜若狂却也悲从中来。

    八年不见,恍如隔世。

    当年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在朝堂上与百官争辩,四处奔波与邻国往来。

    曾经佩相印,出使四方。

    曾经也是他的老师,日日不歇的教他识兵法,读百家。

    只是这再一相见,目光灼灼之间,顾子安已长成顶天立地的少年,而他也已经变老,岁月在脸上平添了很多痕迹。

    唯一不变的是炙热的眼神。

    他见二人款款走来,淡然一揖:“瑞王,殿下。”

    顾子安内心欣喜,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是快走了两步,双手扶起年过七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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