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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的初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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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

    心的小站(短篇小说)张宝同

    冬日的夜晚,月台上寒风阵阵,不时地有冰冷的雨点落下。我送春燕上火车。她是我中学时暗恋的女友,也是我家的邻居。站在月台上的路灯下,我们的心都在突突地跳着,总是担心着届时而至的列车会把我们相伴的时光带走。

    “离开十七八年了,小镇变得认不出了。”她轻舒了口气,在寒风中跺着脚说。

    “你该多住上几天,好好地熟悉一下,这毕竟是你少时的故乡。”我劝着她说。

    “能见到你我就知足了。”她温情地朝我笑着。

    “你能路过这里看我,真让我惊喜和意外。”我感激地说。

    “是嘛?”她深情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很亲热地挽住了我的手臂,我们的双肩靠在了一起。接着,她望着远方的夜空,很悠长地呼了口气,说,“其实,我是专门来看你的,我刚离过婚,我觉得整个身心疲惫极了。”

    她的话像一把锥子刺在了我的心上,我直直地望着她,不知该对她说什么话。我早就听说她父母为了不让她插队下乡,硬逼她嫁给了一个铁路工人,却不知她已离了婚。望着她这闪着泪光的眼睛,我悲哀得有些喘不过气。多少年来,这双蝴蝶般的眼睛不知在我的梦中闪现过多少次,不想里面却装满着心酸与悲伤。我用手轻擦着她脸上滚落的泪珠,不知该怎样安慰她这颗受伤的心。她很怅然地把脸靠在我的肩上,相拥之中,我听到她心中的哭声。

    过了一会,她满念热泪地抬起脸对我说,“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你,要是能和你在一起该有多好!”

    “我也一直很想你。”想着遥远的过去,我低声说,“我下乡走后,听说你哭了很久,眼睛都哭肿了,可是,等我从乡下回来时,你家已经搬走了。这样地和你离别,我心里难受了很久。”

    心里一热,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静静的夜空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的歌声:

    “我们曾漫步在山岗上,那野菊分外香,待我们分手去流浪,就不再有好时光……”

    我们凝神倾听着那歌声在晚风中倾诉着感伤,让心灵在沉寂的无言中亲切地碰撞。

    等一阵冷风吹过,她平静了一下感情,说,“还吹笛子吗?”

    “几乎不吹了。”我苦笑地摇了摇头。

    “那时,你晚上总爱坐在江边吹笛子,听到笛声我就来到江边,和你一起在大堤上散步聊天。”她边说边望着天空,明亮的眼睛犹如两颗星星。

    “还有那个夏日的午后,我在江中学游泳,不小心掉进了深水里,是你赶忙游过来把我拉到了浅水处。”我无限感激地说。

    这时,电铃响了,列车就要进站了。

    “能把那张照片给我吗?”她显得有些窘然。我知道她是在向我索取那张我们一家三口的彩照。我眉头一蹙,沉默了片刻,就把那张彩照从钱包中慢慢地取出,递给了她。她捧着照片看了一会,羡慕地说,“你们真是幸福。”

    “你也会幸福的,”我对她说,“你还年轻,还有许多人生,拿出勇气和热情好好地去重建生活。”

    她感激而认真地点了点头。

    随着一声长鸣,南去的列车进站了。我们再次握手。

    “等着你的好消息。”我推开她,催她上车。

    “会有的。”她边说边跳上了车。

    车开走了。小站又恢复了寂静。在这个寂静的小站上,一颗孤独而疲惫的心经过停留与歇息,又搭换了一趟新的列车。而对那颗远去的心来说,这冬夜的小站将是永远可以停靠和歇息的地方。

    已是午夜,月台上冷冷清清,风中不时地有雨点落下。

    送行(短篇小说)张宝同

    从重庆到北京的10次特快列车本不会理睬这个秦岭深处的四等小站。但因铁路局某个头头的一句话,这趟列车今天要在这里停留十分钟。

    站台上挤满了许多人。这是常年寂寞冷清的小站所不曾有过的。人群中间是那位被小站人称为“妈妈老师”的胡老师。在这个山区小站的铁路教学点上辛勤耕耘了三十多个春秋之后,她要离开这里回城了。

    车停住后,列车长打开了软卧车厢的车门。人群中立即让开了一条通道,好让胡老师上车。她在站长和学生们的簇拥下,走到车旁,转过身来,理了理被山风吹散的银发,再次向送行的人们挥手告别。她说,“大家不要难过,新来的老师会比我做得更好。”但是,她的话并没有使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显出丝毫的欣慰。

    突然,有个孩子哭着喊道,“胡老师,你别走啊!”随即,许多学生和家长也跟着哭出声来。

    胡老师已是泪流满面。她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了这种感情和场面,便想上到车厢里去。可是,她上车时没有看清,一脚踩空,差点栽倒在升降梯上。幸好站长扶住了她,搀着把她送上了车,并告诉她说他已经把她离开的事打电话通知了沿途各站的同学们。

    列车开动后,她进到了列车长为她安排的包厢里,坐在窗前,朝着窗外望着。列车飞快地行驶,每通过一个车站,她都能看到有人穿着规整的铁路制服,严严正正,一动不动地朝着行进的列车行礼。她知道这是学生们在为她送行。她的心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感动着。突然,她想起了有件事忘记给大家说了,新来的老师就是她心爱的女儿。

    起名(短篇小说)张宝同

    陈科长刚进家门,老伴就嚷了起来,““喂,老头子,明天就要给孩子订奶,名字起好了没?”

    “哎哟哟,”老头子拍了拍自己的秃顶,忙笑着说,“这大的事,让我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这也不难。”说着,便进到里屋,往沙发上一躺,点着一支烟,开始给孩子起名。

    “张荣?”一支烟烧完了,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名字。可是一想,又觉得太女孩子气。

    “张扬、张光、张亮……”他又从脑海里搜出了几个名字,但都觉得缺乏新意。渐渐地,他的脑袋有些疼了。

    晚饭是女婿做的拿手好菜,南方风味,可是因为在考虑着给孙子起名,所以吃起饭来就象是在咬糠咽菜。女婿有些心疼,想为岳父排忧解难,说,“爸,您看叫张锋好不好?”

    老头子一听,把头摇得跟拨郎鼓似地,说,“钱总的孩子叫钱锋,李科长的孙子叫李锋,会计小毛叫王锋,再来个张锋,哼,太俗。”

    女儿一边吃着饭,一边半认真半开着玩笑说,“这孩子脾气躁,象张飞,叫张飞算了。”

    “胡说什么?”他用眼睛瞪了女儿一下,说,“你没看这孩子前额宽,脑门秃,将来不定是个天才,神童的,叫这名字多粗野?”

    老伴插言说,“院里的孩子们都叫铁蛋、黑蛋、孬蛋的,我看就叫他狗蛋挺顺口。”

    老头子一听,“嗵”地把碗筷撂在了饭桌上,铁青着脸说,“吃着饭,还堵不住你的嘴,给孩子起名字,这大的事,你就这么不当回事?”老婆子不敢吭声了,只是捂着嘴一个劲地笑着。

    老头子一生气,半口饭也不吃,进到里屋,一屁股倒在了沙发上,眉头上紧紧地打了个结。

    “张振华?对,振兴中华嘛!”他一拍大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外屋对大家说。

    “叫张振华?”女儿一听就直摇头,说,“起名字还是不要跟出生年代连在一起,**的,让人一听就感觉不舒服,难道就不能起个文雅一些的名字?”

    可是,什么才算是文雅一些的名字?他说不上来。大家说了几个,都不合他的意,他觉得都不能体现小孙子未来的雄才大气。

    最后,他干脆从邻居老师家借了本《汉字大辞典》翻了起来。可是,他还是找不出一个中意的词。他躁气了,一下子把辞典丢出老远,心想当了那么多年的科长还没费这大的心呢。然后,便打了个哈欠,一伸懒腰,躺在了沙发上。

    突然,他一擂茶几,笑了,心想:我怎么把秘书小王忘了?他,大学生,活字典,什么样的文词雅字没见过?还有人事老刘,账务小赵,团委小方……。“呵呵,”他一高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走到门口,喊道,“老婆子,快去买斤水果糖,明天一大早我召集个科室会议,把孩子的名字好好地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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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夏日

    美丽夏日(短篇小说)张宝同

    陈临湘一上到客轮的平台上,就看到何玉茹正独自站在扶梯边凝望着西天。夏日的江风不住地吹动着她浅黄色衣裙和秀美的长发,使她在黄昏落日的余光中呈现着一种沉静与飘洒的姿色。

    陈临湘走到她的身边向她打了个招呼。这是他自上船后第四次在这遇见她。每次,她都是这样地靠在扶栏边,迎着江风,凝望着前方,仿佛是在被一种浓重的思绪纠缠着。

    她扭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说,“瞧,这夏日的落日真美!”

    他抬头望去,只见西山之上红霞万朵,残阳如血,金光将天地间映射出一片灿烂耀目的辉煌,就说,“这是一种真实与壮丽之美。”

    “可是美好的东西总是暂短而易逝。”她用多愁善感的那种忧色与神情说。

    “正因为如此,美好的东西才显得弥足珍贵。”陈临湘点了点头,把目光深沉地投向远方。

    当落日的余光消失在暮色的天边时,他们开始并排地沿着扶栏边缓缓地散着步。

    “你是独自出外旅游?”他问。

    她略有迟疑地摇了摇头,说,“我是到梁湖看一位朋友。”

    “可我觉得你有很重的心事。”他停下步子,诚恳地望着她的眼睛。

    “是吗?”她抿了抿嘴,似是而非地笑了笑。

    苍茫的暮色中,一轮圆月从东山升起,在幽静与微暗的天际间洒下了一片迷离的光色。夜色沉寂,江风徐徐,客轮的马达声在长江的河谷间逆风回响。

    “昨晚那号是你吹的?”何玉茹问。

    “闲得没事,随便吹吹。”陈临湘说。

    “可你吹得真棒,号声悠扬而嘹亮,让人听着就有一种沉浸在梦中的感觉。”何玉茹敬慕地说。

    “你过奖了。”陈临湘自谦地笑了笑。

    “我也是学音乐的。”她停了一会,说。

    “是吗?”他欣喜道,“这样说我们是同行了。”

    “可我是教学的。你是乐队的。”她说。

    于是,他们开始谈论起巴赫、亨德尔、贝多芬和斯特劳斯,从十九世纪的浪漫音乐一直谈到中图当代的民族音乐。

    不觉间,夜色渐浓,风阴气凉,月光清明如洗。他怕她受凉,就邀她到了自己的舱房里。他拿起两桶可乐,递给她一桶,打开慢慢地喝着。晚风从窗口呼呼地吹来,让人感到一阵阵舒心惬意的清凉。这时,她看到他的床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和一盘光碟。就拿起光碟看了看,问,“这是什么光碟?”

    “是重庆的一家音像公司为我录制的几支小号演奏曲。”他说。

    “真的?”她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我能听听吗?”

    “当然可以。”他把光碟放入电脑中,按动着鼠标,随即,一曲悠扬的乐声仿佛从遥远的天边响起。这是德沃夏克那支著名的《自新大陆交响曲》第二乐章的曲调。当小号奏出激昂嘹亮的思乡曲时,她感到自己的心正在被一种强烈的感情激荡着,无限美好的情衷正如梦一般弥漫在神往无边的心间。以致当曲子结束时,她还久久地沉浸在那浑然如醉的憧憬与回味中。

    “该听听你的歌了。”陈临湘从笔记本电脑中取出光碟,要请她唱支歌。

    何玉茹镇静了一下情绪,眨着眼睛略作思索,然后朝他委婉一笑,就唱起了美国影片《翠堤春晓》中的那支歌曲:

    “当春之歌回荡,

    请回忆那五月的早上,

    你曾说,你爱我,

    在那五月的早上。“

    她的音色清亮而柔美,曲调中洋溢着心灵的思索与畅想,仿佛把人带进到那个阳光灿丽,鲜花遍地的五月。

    “我想把你的歌录下来。”当歌声在河谷间渐渐地消逝后,陈临湘用陶醉一般的目光望着她说,并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的录音装置。

    何玉茹点了点头,走到窗前,望着沉寂迷离的夜色,在小号深沉激越的伴奏下,又唱了起来。

    旭日从前方的山顶升起时,江面上便弥漫在灿灿地晨辉之中。岸边群峰突起,连绵不断。不时有满载晨曦的船只迎面驶来,老远就发出着“嘟嘟”的汽笛声。

    陈临湘吃过早饭,拿着相机来到了客轮顶上的平台上。何玉茹正站在扶栏边等着他。看他过来,就向他绽开着笑脸。

    陈临湘一边选着景一边为她照着像。她靠在扶栏上,迎头晨光,脸上泛出柔和明媚的喜色。他让她不停地变换着背景和姿态为她照着像。她很乖巧地听着他的安排。

    照过像,日头已经升高,晒得人火辣辣的。他们回到了陈临湘的舱房里。为了消遣,陈临湘拿出一副纸牌给何玉茹做着小魔术。虽说这些小魔术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可是,看到何玉茹那副迷惑与好奇的神色,他就觉得特别地开心。随后,他又开始用纸牌为她算命。他说她的婚姻将会幸福美满。她听后并未显出喜色,而是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他说她将会嫁给一个很有钱的人。她苦苦地一笑,叹了口气,说她宁愿嫁给一个她真正喜欢的而不是有很多钱的人。

    中午,她执意要请他吃饭。他们点了几个菜,要了两桶饲料,坐在餐厅的一角,开始用餐。

    “你说人是不是有了钱就能幸福?”过了一会,她开口问道。显然这个问题已经经过她多次思考。

    陈临湘微微地皱了皱了眉,说,“我想这应该是两码事。一个人要生活得幸福并不需要很多的钱,而是要有**的人格和成熟的心态。”

    “可现在的人总是把钱看得很重。”她显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那你呢?”他问。

    “我并没有把钱看得很重,可我妈老是对我说柴米夫妻,酒肉朋友,没有钱就没法生活。”她忧然地笑了笑,然后把杯子放在眼前久久地望着,仿佛陷入在一种捉摸不透的沉思之中。

    草草地吃了点东西,何玉茹说头有些痛,就回自己的舱房了。陈临湘离开餐厅,在客轮边上转了转,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拿起一本杂志看了起来。可是,何玉茹刚才的神色和忧郁让他静不下心来。所以,杂志捧了老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去。他索性丢下杂志,躺在了床上。直到客轮临近宜城时,广播里响起了通知,才把他吵醒。通知说由于主机出现故障,客轮到达宜城后,开船时间将由晚间七时改为十时,也就是说船在宜城要停留六个小时。他一听,便下了床,出门去找何玉茹。

    何玉茹正坐在屋子里,凭窗凝望着岸边的风景。看见陈临湘进来,便向他明媚地笑了笑。临临湘说,“客轮要在宜城停留很长时间,跟我上岸转转?”何玉茹马上露出喜色,说,“太好了,老呆在船上,快把人憋死了。”

    午后,金光灿灿,江风如沐。陈临湘带着何玉茹走出了码头,乘车来到了江边不远的一家农舍小院前。

    “我带你见一个人。”他说,“我的姥姥。”

    “你姥姥在这住?”何玉茹有些惊异。

    “我在武汉上大学时,几乎每年暑假都要来这里玩上几天。”他一边说着,一边敲着院门。

    一位老人开了门。几年没见,姥姥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陈临湘不禁有些心酸地叫了声,“姥姥。”

    老人认出了外孙,又看见身后的何玉茹,便亲热地拉着何玉茹的手,笑盈盈地把何玉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直夸何玉茹文雅俊秀,说得何玉茹脸面一阵发烧。她知道老人是把她当成了她外孙的对象,但她却不想让老人扫兴。

    小院挺大,收拾得挺干净。屋后就是临江的山坡。坐在屋里,可以清楚地听到江面上传来的汽笛声。何玉茹事先并不知道陈临湘会把她带到这里,所以没有给老人买什么东西,就从皮包里拿出一些糕点和水果让老人吃。可老人的牙齿已经掉了,不能品尝。何玉茹就剥了块糖果,放进了老人的嘴里。老人吃着,说好甜好甜。

    老人不住地看着何玉茹,问这问那,好象总是看不够似地。何玉茹红着脸,大方自如地解答着老人的各种提问。陈临湘在一旁听着,并不时地用感激和满意的目光朝她望着。

    说了些亲热的话,老人要带他们去上街买菜,走过一条小路,下了一面大坡,就到了一条青石板铺着的小街道上。陈临湘提着篮子。何玉茹挽着老人,并排地走在行人稀疏,夕阳返照的街道上。街道上来去过往的人大都是些常见的熟人。可当何玉茹穿着那鲜丽的连衣裙从暮色的背景中飘飘而过时,却惹得开店和过路的人不住地跟老人打着招呼,问何玉茹是哪来的姑娘。老人便笑着说是外孙的女友。人们便夸这姑娘好漂亮,说得老人心花怒放。

    从街上回来时,坡下的江面已亮起了一片灯火。老人把何玉茹拉进厨房,边烧着菜边跟她拉着家常。老人说何玉茹心灵活道,说外孙迂腐憨厚,只知看书吹号,不懂人情世故,要何玉茹多多开导。何玉茹说诚实敦厚的人活得安心,吃不了大亏。老人对她的话很是赞赏,就要他们珍惜感情,真诚相待。

    老人烧了几道拿手的好菜摆上了桌。老人说她年轻时能喝些酒,还常陪临湘的外公一起对饮。后来他不在了,她也不再喝酒了。可是,今天高兴就破例地端起了酒杯。老人不停地为两位年轻人夹着菜,自己却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吃菜,好象这就是她最大的满足与快乐。

    饭后,陈临湘带着何玉茹去到江边看夜景。从一条小路下到坡底的江堤上,江风轻拂,夜色温柔。一艘客轮在昏暗的江面上响着汽笛,缓缓驶过。他们顺着江堤默默地向前走着,就象是在走进一个温馨的梦里。面对滚滚涌动的江面,陈临湘向何玉茹讲起了姥姥的事。他说,“听妈妈说外公是一个船长,在一次事故中遇难身亡。所以,多少年来,每到黄昏日落时,姥姥总是站在高高地山坡上,久久地望着江面。”

    何玉茹听着,不禁有些悲伤和感动,说,“你姥姥真是可怜。”

    回到姥姥家,已经夜深人静。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回船。老人把何玉茹叫到了她的卧室。过了许久,何玉茹才出来,眼圈里似乎有些潮湿。

    “你咋了?”陈临湘关切地问。

    何玉茹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上的一枚戒指亮给他看。他知道这是姥姥当新娘时外公给的。它是姥姥与外公相亲相爱的信物,凝聚着她多少甜蜜与酸楚的往事。他告诉她说,“这是姥姥对你的一片心意。”

    何玉茹动情地点了点头。

    上路时,老人一手拉着何玉茹,一手拉着外孙,一直把他们送到路口,向他们嘱咐了好一阵,然后把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回到客舱后,何玉茹仍含着泪,对陈临湘说,“你姥姥真好,我要是有这样的姥姥该多好。”

    陈临湘说,“姥姥非常喜欢你,只是不知道咱们是途中的旅伴。”

    一声清亮的汽笛响彻江面,客轮徐徐地开动了。他们并排站着,倚着窗子朝外望着,只见夜色迷离,月光如梦,江风带着无限的温情送他们缓缓地离开了宜城。

    第二天早上,电脑里正放着那支《翠堤春晓》中的歌曲时,何玉茹进来了,一脸的茫然与忧伤。陈临湘关上电脑,请她坐下。她摇了摇头,便倚靠在门旁,朝着舱外那浑浊滚动的江面望了好一阵,才说,“我是出来嫁人的。”

    陈临湘有些意外,皱了皱眉,问,“那人怎样?”

    “是我中学时的同学,在梁湖边接手了他父亲办的一家挺大的木材丆,大概有好几百万的资产。”何玉茹说着,就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

    “问题是你是否真地爱他?”陈临湘沉谙片刻,问道。

    “怎么说呢?”何玉茹淡然一笑,说,“是爱还是不爱,我也说不清。”

    船就要到站了。江城市区已历历在目。他们不时地透过窗子朝外望着,直觉得有一种惶恐与失落的感觉在步步逼近。

    “就要到站了。”何玉茹说。

    “是的,时间过得真快。”陈临湘说。

    随着一声清亮的汽笛声,客轮开始减速。陈临湘掏出笔和本,让何玉茹留下通信地址,好等回去后把她的照片寄给她。何玉茹没有写,而是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给了他。上面就有她的地址。

    上岸后,他们一直相默无语地走到长江大桥桥头的路边。

    “打算怎么走?”他拎着背包,停下步子,关切地问着她。

    “桥北有个汽车站,每隔一小时就有一趟去梁桥的班车。”何玉茹说,“你呢?”

    陈临湘说,“南去的列车很多,我想坐晚上七点的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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