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所欲也-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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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莲香顶住压力，上前一步，“白溏曾有叮嘱，要我在你归来之时问上一问，敢问大哥，您现下修为几何，可有与法空一战之力？是否准备妥当？”

　　　　白溏曾猜测，陈志明将效仿戏文《水漫金山》中法海行为给黑绍创造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机会，以便顺理成章为法空打杀。所以，金山寺一行一直在计划中，是将计就计，更是为将白水仙救出来铺路。

　　　　如前所说，虽然李盛有能力将白蛇一举救出，但是由于他的身份问题，不能跟佛道直接对上，所以表面上的事情唯有黑绍出面解决，一了百了，从此相安无事。

　　　　血脉激发之事是黑绍从莲香等人口中得知的，在这后他与白溏合计，先去提升自身实力以保自身周全，然后再去救人，如此才有了黑绍离去，白溏等待。

　　　　但是他们没想到血脉激发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花费如此时日，也没想到法空疗伤迅速，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白溏因为了解黑绍脾性，怕他一时冲动，所以在得知自己不得不先上金山后，不仅仅在信中反复交代，而且专门叮嘱莲香一定要确保黑绍实力大增，否则的话，绝对不允许黑绍上金山寻人。

　　　　白溏知道，黑绍若是犯了脾气，莲香等一定是挡不住的，但是他无比庆幸，黑绍曾经对他发过的誓言是多么的严苛。

　　　　正因如此，他才安心独自上金山。

　　　　不过是提前开局而已。

　　　　“我如今修为与白姐相仿，约莫三千年道行，青蟹跟李盛已经去金山寺附近安排了。”黑绍道。

　　　　他因为担忧白溏，所以提前赶回来了，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

　　　　“大哥，你可有对付法空金钵之法？”明珠问。

　　　　白蛇道行三千，与法空大概对了个平手，若非有金钵相助，白蛇是不会被擒的，因而，他们知道，如今的黑绍在修为上已经与法空旗鼓相当，那么需要介怀的就只有那个佛门圣物了。

　　　　“金钵无须挂心，李盛已经给了我破解之法，不足为惧。”黑绍道，走到桌边坐下，进一步跟四妖说明，“李盛已经去金山寺附近安排阵法，到时候任意咱们折腾，无须担心殃及无辜，你们二哥已经去南海找你们三哥调兵，算算时辰，现在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了，约莫晚上就能到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斑斑问，这等大事他们也要参与的。

　　　　“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吧，速战速决。”黑绍道。

　　　　白溏不在身边，他没心思等，而且，现在已经入冬了，他还要赶去东海救父母，不能拖下去了。

　　　　黑绍已经想好，他是妖，不用讲道义，到时候人头凑齐，带上去一起群殴就是了。

　　　　单挑这种事情，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

　　　　双拳难敌四手，法空这次必败无疑。

　　　　“这样的话，就无需担心了。”莲香点头，“大哥，鸣飞和小洵在前头，你可要去见见他们？”

　　　　“他们知道你们了？”黑绍问，有些惊讶。

　　　　这两个凡人胆子还不小，敢在妖精堆儿里住。

　　　　“大哥，这都是白溏的功劳。”明珠笑道，将之前白溏如何与他们相处之事告知。

　　　　黑绍闻言，一直皱着的眉头果然松了下来，他自然听得出，白溏做了这么多事情都是因为他。

　　　　一股暖意从心头迸发，流进黑绍的四肢百骸，让他听越听越舒坦，曾经日日夜夜担心白溏介意他是妖物的烦恼终于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越发想念白溏了，真是一眼看不见就受不了。

　　　　“日夜赶路，有些累了，我先去睡会儿，晚些时候再去看他们吧。”黑绍道，压抑着想要翘起的嘴角，先将斑斑等打发出门。

　　　　门板关上的刹那，黑绍严肃英俊的脸上笑意深深，他一个跨步就扑上了床，抱着被子翻滚，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茧。

　　　　妖五感灵敏，黑绍能够察觉到被子上白溏独有的味道，就像松软的白溏糕一样，香甜可口，好像白溏就在身边一样。

　　　　黑绍闭上眼睛，放松心情，回忆着与白溏的点滴。

　　　　金山寺厨房，白溏正守在炉灶旁，一根根往里面扔柴火。

　　　　法空又给他讲了一天的经，他都该烦死了。

　　　　“白溏，又做什么好吃的？”周紫芝问，他是闻着味道来的。

　　　　自从白溏进了金山寺，不知怎么的，他就成了厨房的一把手，自此之后，寺里的伙食水平直线上升，大小和尚，除了法空和陈志明之外，一个个全都胖了不少。

　　　　“白糖糕。”白溏道，又补充道，“以前黑绍最爱吃的。”

　　　　周紫芝微微一笑，懂得了，这是睹物思人。

　　　　“姐夫，你帮我个忙，跟陈志明说个事儿。”白溏问，揭开锅，夹了块热腾腾的白糖糕给周紫芝。

　　　　“说什么？我一定帮你办好。”周紫芝道。

　　　　“你对他说，法空有意收我为弟子，但是我不愿意，正闹脾气。再把法空看不上他的意思添油加醋说说，别太明显了”白溏道，“不过，也不要太隐晦，我怕陈志明那个脑子理解不了。”

　　　　“你是要让师徒两个反目？”周紫芝笑道，看热闹不嫌事大。

　　　　“谁让他不让我看我姐姐，还安排什么十八罗汉守在藏经阁，我连偷偷去都不行。”白溏不爽。

　　　　既然你让我不爽，我也让你不爽。

　　　　“行，吃完我就去。”周紫芝抹抹嘴，“白溏，你这白糖糕里是什么？怎么甜中带咸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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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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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吗？”白溏问。

　　　　“好吃是好吃，挺独特的味道。”周紫芝道，又拿了一个啃。

　　　　“那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白溏神秘兮兮。

　　　　“你不是下毒了吧。”周紫芝开玩笑，吃得越多，越觉得味道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要是下毒我就不给你吃了。”白溏道，轻飘飘来了一句，“我在里面洒了些切碎的牛肉干。”

　　　　“咳”

　　　　周紫芝噎着了，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白溏。

　　　　牛肉干！

　　　　白溏笑眯眯，送上一碗水。

　　　　周紫芝咕咚咕咚将堵在嗓子眼的白糖糕咽下去，阻止道，“白溏，这个不行啊，冤有头，债有主，你看法空和陈志明不顺眼，不能连累其他的人啊，这里大半的和尚清规戒律已经入了骨子了，吃了这个要在佛祖面前磕头自杀的，不行，绝对不行。”

　　　　一锅白糖糕不多，也不少，真要是上了餐桌，寺里一半的和尚都得中招。

　　　　白溏这一手太狠了！

　　　　周紫芝觉得自己有必要及时发挥姐夫的贴心作用，让小舅子悬崖勒马。

　　　　造孽的事情可不能做。

　　　　白溏看向别处，显然心中的念头没有放下。

　　　　“白溏”周紫芝绕道白溏的面前，“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你这样做跟陈志明有什么分别，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能做，到最后害了自己怎么办？听话，黑绍说不准就该回来了，你就再忍忍，如果实在忍不下去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听话，水仙还在藏经阁镇着呢，你要是惹怒了我师傅，她受牵连怎么办？”

　　　　白溏不语，还有些执拗。

　　　　“听姐夫的话，为了水仙，为了斑斑他们，再忍忍，你不常说嘛，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劝黑绍能劝得好好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沉不住气了呢。”周紫芝再劝。

　　　　白溏撇撇嘴，僵硬点点头，给了周紫芝面子。

　　　　“这就对了，咱们要报复就光明正大的，不当小人。”周紫芝道，“我看你也累了，回屋休息休息去吧。”

　　　　“我吃完再走。”白溏道，夹了两块白糖糕蹲在锅台旁，好不可怜。

　　　　周紫芝不敢离去。

　　　　“姐夫，你忙你的去吧。”白溏道。

　　　　被人盯着吃饭，压力很大啊！

　　　　“不行，你主意太正，我得替水仙好好看着你，免得误入歧途，无法自拔。”周紫芝道，一直等着白溏吃饱喝足。

　　　　他打了个响指，外面立马跑进来一个黑衣裹身，功夫很好的人。

　　　　“王爷，有何吩咐？”黑衣人道。

　　　　他是王府的暗卫，一路随行保护周紫芝的。

　　　　“你们最近辛苦了，这些白糖糕味道很好，还是热的，天气冷了，兄弟们不容易，你拿了去给他们分分。”周紫芝道。

　　　　然后，在白溏哭笑不得的表情中，他与周紫芝看着黑衣人端走了整个笼屉。

　　　　“姐夫，你还真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啊”白溏道。

　　　　这人，心眼儿太多了。

　　　　他就是一时气不过，才想了这么个缺德的主意，如果一鼓作气，一不做二不休，早就成事了，不过既然被拦了下来，白溏也没必要给自己添罪孽。

　　　　“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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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彼此，走，姐夫送你回房。”周紫芝道，贴身跟随，绝对不让白溏离开自己的视线，一直将人送入了禅房。

　　　　“姐夫，要不我给你搭个地铺，就近看着。”白溏玩笑。

　　　　“这就不用了，我信你品性不坏，一时冲动在所难免。”周紫芝笑道，“行了，我走了。”

　　　　周紫芝看着白溏关了房门，转出院子后，又将黑衣人叫了出来，让他好好盯着白溏，不要让白溏作出太出格的事情。

　　　　周紫芝决定，为了满寺和尚的性命，以后还是不要让白溏进厨房忙活了，太危险。

　　　　白溏抓着门板，微微叹气，无精打采转身面对这件禅房。

　　　　墙面上，巨大的佛字十分的刺目。

　　　　白溏扭头不见，走到桌边喝茶。

　　　　“嘶”

　　　　“好凉”

　　　　老话说的不错，不如意的时候，喝口水都塞牙。

　　　　白溏揉揉鼻子，心里的邪火不知道往哪撒。

　　　　他坐在桌边，心烦意乱，拽拽身上披风，一会儿踢桌子，一会儿踹椅子，怎么待着怎么觉得不舒坦。

　　　　最后，他的眼睛又落到了墙上的那个巨大的“佛”字上。

　　　　佛佛佛，去你的佛。

　　　　白溏端起了茶杯，走到墙面之前，嘴角一勾，泼洒而出。

　　　　冰冷浑浊的黄绿茶水污染了墙壁。

　　　　白溏面对自己的“杰作”，深吸一口气，觉得心头轻快了不少。

　　　　“脾气还不小”

　　　　“谁！”

　　　　白溏警惕，寻找声音的来源。

　　　　“听不出来我是谁吗？”

　　　　白溏仔细分辨了一下，猜测道“李大哥？”

　　　　“可不就是我嘛？”李盛道，现身出来，正坐在桌边，提起茶壶斟茶倒水，“来，天凉了，喝些热茶。”

　　　　杯中茶水氤氲白气，已经是热的了。

　　　　“李大哥，你怎么来了？”白溏走过去，接过微微发烫的茶碗，又看了看四周，问道，“黑绍呢？他回来了吗？”

　　　　“别找了，鱼崽子没来，他没跟我一起，他去白家找你了。”李盛道，指了指那面污染的墙壁，“你还挺有意思，住在佛门圣地还敢对佛爷不敬。”

　　　　“别提了，看着就堵心。”白溏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佛门的厌恶。

　　　　“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让你这么大的火气。”李盛问。

　　　　他与白溏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管是自己亲自观察，还是听鱼崽子，青蟹等人提起，白溏的形象一直都是儒雅有礼，遇事沉着冷静，面上云淡风轻的，撒火的一面他可不曾见过。

　　　　有趣！

　　　　看来法空是真有本事，能让这么个“老实”孩子动怒。

　　　　“还不是那个秃驴。”白溏提到这个就来气，“他说要收我当弟子，要给我剃度，让我赶紧跟妖精断了联系，还装模作样给我三天时间考虑，有什么可考虑的，黑绍，小游他们这些躲得远的先不提，就说近在眼前的，我姐姐在藏经阁压着，我能不答应吗？”

　　　　要不是因为法空态度强硬，他也不会想给整个寺院的和尚“下药。”

　　　　“收你当弟子？这倒是新鲜了。”李盛问，“你可知缘由？”

　　　　“具体的我没问出来，他就给我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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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佛有缘’”白溏道，“故弄玄虚。”

　　　　李盛想了想，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刚要开口告诉白溏他的来意，就察觉外面有人来了，他透过门板看了看，来者正是陈志明。

　　　　“白溏，我先藏一下，陈志明来了。”李盛道，眨眼间没了身影。

　　　　“李大哥，你往墙角站站，免得等会儿误伤。”白溏道，心里暗道，来得正好。

　　　　误伤？

　　　　李盛还没想明白白溏的意思，就见白溏端起了椅子直接砸向了窗户。

　　　　窗户碎了一半，椅子顺势飞出，恰好落在距离陈志明三尺远处。

　　　　陈志明听着屋里咣当乱响，更有责骂之声传出，将周紫芝传给他的话更信了几分。

　　　　他突然觉得很不甘心。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没日没夜诵读佛法，一心向佛，法空却不将他放在眼里，一直不肯让他剃度出家，而这个白溏，才来寺里短短几天，他不但对佛爷不敬，更与妖孽纠缠不清，他凭什么得到法空的偏爱，竟要被收为弟子。

　　　　陈志明攥紧了拳头，站在院中听着白溏屋中的动静，通过破碎的窗户，他可以看见白溏状若疯狂，气愤不已，将屋中一切与佛，佛经有关的东西尽数毁了。

　　　　陈志明意识到，白溏是不愿意的，法空只是一厢情愿。

　　　　他看到了希望。

　　　　若是在以前，白溏如此侮辱佛家，他一定冲上去阻止，一定会指责白溏不知好歹，而今天，陈志明选择冷眼旁观，一直等到屋中没了动静。

　　　　他离开了，没有去找法空质问，而是安安静静地回到了自己的禅房，端起了未读完的经书。

　　　　“那小子回屋里读书去了，没去找法空。”李盛道。

　　　　白溏不解，“他是没感觉啊，还是脑子开窍了，这么沉得住气？”

　　　　按照他的猜想，陈志明应该去找法空问个清楚才对，怎么老老实实去读书了呢？

　　　　“算了，他爱干什么干什么，等鱼崽子来这儿闹上一通，将白蛇跟你救走，以后天南海北，见不着面了。”李盛道，他已经将今日来金山的目的告知白溏，

　　　　“黑绍行吗？”白溏问。

　　　　他不是不相信黑绍的能力，只是担心。

　　　　“把心放肚子，鱼崽子早已今非昔比，还有我在后头看着，一定输不了。”李盛道。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李大哥帮忙了。”白溏道。

　　　　“好说，好说，都是一家人嘛。”李盛笑道，“对了，白溏，你过来一下，免得秃驴等不及将你削了头发，我给你施个法术，保证谁都动不了你一根头发。”

　　　　“那太好了。”白溏道，“要是法空真的给我剃发，我就说老天爷不让我出家，气死他。”

　　　　李盛伸手在白溏的头顶一拍，施法完成，嘱咐他安心等待之后，消失在原地。

　　　　白溏晃了晃头发，觉得没什么感觉，不过，也不再担心。

　　　　他看了看乱成一团的禅房，心中甚是满意，收拾了包袱去找周紫芝，让他另行安排住处。

　　　　这里的情况，自然有收拾的小和尚告知法空。

　　　　再等等，等等就好了。

　　　　黑绍马上就要来了。

　　　　脱离苦海之日，近在眼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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溏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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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雄宝殿里，梵音绕梁，盘香袅袅。

　　　　法空身着紫金袈裟，带领一众弟子跪拜高大的金身塑像，庄严肃穆。

　　　　在一群赭色中，白溏身穿一身鲛绡所制的白衣，鹤立鸡群一般，冷眼看着这群装模作样的和尚，眼里都是不屑和鄙夷。

　　　　虽然是在白天，但是屋中的烛火却全都点燃着，使得佛像金光灿灿，庸俗不已。

　　　　白溏忍受着“嗡嗡”的诵读声，丝毫不为所动。

　　　　今天是法空为他剃度的日子，法空是持刀人，周围的和尚是助阵的人，角落里的陈志明和周紫芝则是观礼的人。

　　　　“白施主”法空道，“行礼吧。”

　　　　“我尘缘未了，行礼就免了吧。”白溏道，瞟向走近的，伸手要将他压跪在地的僧人，“和尚，收回你的爪子，别脏了我的衣服。”

　　　　僧人自是不惧白溏嘴上痛快，还是将白溏压在了地上。

　　　　发带被解开，黑发瞬间落下，散在白溏的眼前。

　　　　“白施主，妖孽惑心，你如此沉迷早晚会自食恶果，我佛慈悲，今日冒犯了。”法空道，拿起托盘中的剃刀，竟要亲自动手。

　　　　白溏抖了抖肩膀，让身侧的和尚退到一边，固执站起身来，十分嫌弃地伸手拍了拍肩头被僧人碰过的地方，“大师，你心意坚定，处处为白溏着想，我也不能不识好歹，只是几根头发而已，剃了就剃了，我也不心疼，不过，我心中无佛，跪是不能跪的，你如果想让我老老实实剃发，就给我寻把椅子来，我坐着，你站着，咱们和和气气的，神明在上，你我也别争执过多，如何？”

　　　　“施主，这不合礼数。”僧人提醒。

　　　　“你们主持强迫我剃发出家就合礼数吗？”白溏反问。

　　　　“这？？。”僧人一刹那语塞，而后双掌合十，“施主迷障，主持一片赤诚，并非强迫，待施主真心礼佛，修身养性一段时日后，自然懂得。”

　　　　“你倒是为他着想。”白溏嗤笑一声，不在意法空拿着刀，沉默看着弟子与他应对，继续道，“小师傅，你知道吗？你家主持今日给我剃度，目的是想收我做关门弟子，他说我有佛缘，有慧根，以后必成一代高僧，若是有一天他出了意外，死了，不能这么说，好像叫坐化，金山寺的主持之位就一定是我的，你今日如此得罪我，小心以后我报复你，把你扫出山门啊。”

　　　　“施主慎言。”僧人未料到白溏如此无礼，高唱佛号，退到一边。

　　　　这人如此不配合，不但心意不诚而且对主持出言不逊，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和尚能应对的了。

　　　　白溏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不觉得当面诅咒法空有什么不妥，他将垂落的长发撩到耳后，对法空笑道，“大师，你这寺里的和尚心境不行啊，我就是随口试探试探，你瞧瞧，这一个个脸色臭的，原来都盯着你的主持之位呢。”

　　　　周围的僧人闻言，都低下了头，有的是心虚，有的是随波逐流，紧接着是一声声的“阿弥陀佛”，不知道是念给自己听，念给佛祖金身听，还是念给法空听。

　　　　法空依旧神色不变，对白溏的挑衅不以为意，“白施主，时辰已到。”

　　　　“站住。”白溏厉声道，与法空对视，一字一字，“我不跪。”

　　　　“阿弥陀佛”法空唱道，“既然施主坚持，贫僧也不强求，不过佛祖在上，施主还是莫要太过恣意，不如盘膝坐下如何？”

　　　　好大的脸面！

　　　　陈志明在一旁看着法空神态，听着法空言语，难以置信。

　　　　白溏竟如此重要，值得一代宗师低声下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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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莫要冲动，你没看师傅不在意吗？”周紫芝拽了拽陈志明的袖子。

　　　　“可？？？”陈志明愤恨。

　　　　“咱们师傅铁了心要收白溏为弟子，已经成为心中执念，你我就莫要多言了，要是惹得师傅不快，去了咱们的俗家弟子身份，你以后可怎么办？只要你在寺里，真诚礼佛，不怕没有进入门墙的机会。”周紫芝劝道。

　　　　陈志明攥了攥拳头，轻哼了一声，点点头，“多谢师弟提醒，师兄鲁莽了。”

　　　　“师兄，我也为你抱不平，可是？？，佛缘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真是不好说，你？？？要想开啊。”周紫芝道。

　　　　“我知道。”陈志明深吸一口气，“我相信，真心可感日月，可感我佛，只要我坚持下去，终有一日，佛祖会接纳我，师傅，会认可我。”

　　　　“师兄通透。”周紫芝赞了一声，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白溏和法空应对，暗自思索陈志明的反应。

　　　　之前，他应白溏的要求挑唆陈志明和法空的师徒关系，他与白溏心里猜测的差不多，也以为陈志明会一时沉不住气再闹出什么来，可没想到，直到现在，白溏都要剃度了，眼瞅着就要正式成为法空的弟子，陈志明竟一直如此平静，唯有在白溏对法空出言不逊之时有些愤愤不平。

　　　　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周紫芝想不通，陈志明是另有打算呢还是真的因为长期受到佛法滋润，心境开阔呢？

　　　　左思右想，找不到原因，周紫芝也就不多想了。

　　　　白溏提前跟他说过，今天有好戏的看的。

　　　　那边，法空已经退让，白溏也就顺驴下坡，盘膝坐下，“大师，下手利索些，别划坏了我的衣服，鲛绡昂贵，我怕你赔不起。”

　　　　“施主不该为外物所累，该放下了。”法空道，将剃刀贴在白溏的额头上，就要动手。

　　　　“你放的下，我放不下，再说了，当和尚归当和尚，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