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堂七分五-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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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大抵只有血腥单刃、双刃、刀刃三人持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了不符合身份的惊异，或肩儿轻颤或双唇嗫嚅……其中，尤以血腥单刃的面色最为难看，他对这头牛，可是心中有数的很。血腥单刃知道，这头狂暴蛮牛，向来有“牛魔王”之称，死在这头牛手下的人，没个一千也有个八百，这头牛最疯狂时，甚至六亲不认，就是摆在跟前的是同类，亦是照撞不误！不止这样，血腥单刃还听人提过，往昔，等级榜上排名靠前的几名“天骄”曾联手挑战过这头黑牛，结果，无一例外，“人中龙凤”们全部挂了回去，灰头土面，真是去时雄心万丈，归时惨然如狗。只是，别人归别人，他们是他们，虽然这头蛮牛不好对付，但是，相反地，要是得以将这头黑牛打败，那么，所获之利……何止“丰厚”可言！

　　　　“我来开怪！”血腥单刃只叫面上的惊容维持了数秒，就是张口吼道，然后，不待身侧的人员排好阵型，亦不等夏涅发话，遂是身先士卒，先是无畏无惧地，大跨步向前，再是小心翼翼，一寸一寸地顶盾前推，走近正在昂首放目的黑牛，只是，随着人与牛的贴近，他手里的盾牌，便是显得越发地渺小，小到……小到好似牛儿一蹄子就能踩碎一打这样的“破烂货”——连同血腥单刃一齐踩碎！

　　　　幸好，大蛮牛从始到终，一动不动，甚至，在血腥单刃闯入身旁不足十数步之地时，依然无动于衷，尽显孤高，叫大伙儿的担心成了多余。不过，就在血腥单刃扬了扬圆盾，将要一盾拍向牛背时，状似漫不经心的大蛮牛却是四蹄连迈，突然一个转体，一个前冲，便是携着从咫尺方圆间冲过时所获得的惊人速度，悍然撞向了血腥单刃！

　　　　接着，只闻得“咚隆”一声闷响，电光石火间，大黑牛这势若千钧的一撞，便是撞在了血腥刀刃斜架的木盾上，刹时，一股极具渗透力的可怕巨力，就是经由甲盾，全数灌注到血腥单刃抓着护盾的手上，血腥单刃承不住这凶暴的撞击力，持盾的右手一麻，一颤，便是与盾儿一块儿，被猛推了回来，“砰”一下，贴靠在了他的胸口上，被胸骨一阻，才是消掉了几层的力道，剩余的力量，又是逼得血腥单刃连连倒退，只是，不等血腥单刃卸掉余力，大蛮牛又是狂突猛进，将利角抵在盾上，一溜儿顶着血腥刀刃“簌簌”前行，临了，还一抻牛颈，并向上扬动双角，就是顶破布娃娃那样，直顶得血腥刀刃人仰马翻，气血翻涌，还掉了一大截生命值，只得往斜刺里一倒、一滚，其后，大黑牛才是奔向别处，却只在极远处散步那样，拐了个弯儿，就又是一边提着速儿，一边朝玩家扎堆处奔掠了过去，单听空气被划破的呼啸声，还有雷鸣似的越来越密集的吓人蹄声，便不难理解，这头蛮牛，是要一举踩平这群“蝼蚁”……

　　　　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们面朝黑牛，像是被囚禁在无形的监牢里那样，进不是，退不是，往左不对，往右不行……似乎逃向哪里，俱是失败，有勇气不够的，甚至上下打颤——肩头抖，足儿颤……如若筛糠，被这一带动，士气更是跌到谷底。

　　　　不给任何人有丝毫迟疑的光景，一转头，大蛮牛便是“兵临城下”，只差少许，就将撞进人群，给他们来上一次难忘的教训……

　　　　这时，血腥刀刃心知避无可避，遂是一面挥舞短剑，一面扬声大喊：“列阵！列阵！战士组成人墙，术士弓箭手自由散开！散开！”被洪亮的吼声一激，一众湿透衣衫的家伙，遂是激灵灵回过神儿来，匆忙照做，他们来往川流，推推搡搡，交相换位，呼呼嚷嚷……如同在荒原上开了个闹市似的。血腥刀刃和血腥双刃见他们章法全无，就是心浮气躁地，四手齐出，一手推一人，奋力把人推向合适的地方，同时，口中不忘东一句“快一点”，西一句“你们再挪挪”地叫着。

　　　　正是所有人粗略地排好阵势时，精英黑牛亦是如约来到。这头看似“小一号”的牛儿，刚和前排的防御型战士打上一个照面，便是在冲天的惨叫声中，势如破竹地，顶翻、顶飞居前的几个战士，然后，去势不减地，挤开了玩家构筑的第二道血肉防线，硬将人儿挤向两侧，使得场面极度混乱，闹了好一个人撞人人压人人叠人的怪异景象……

　　　　十几秒后，蛮牛终是凿透了成个的粗糙战阵，扬长离去，沿途，还顺带收拾了几个“薄皮”职业，直叫这支团队快速减员。

　　　　“必须让这头狂牛慢下来！”血腥刀刃来不及去心疼伙伴的减损，尤其是几位副t的“阵亡”，便是徒劳无功地大吼着。视线中，那头黑牛悄然远遁后，须臾间，又是故技重施，转了回来，万一，万一再被蛮牛“撞个满怀”，全员估计就得回炉重造去了……唉，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瞧见黑牛行将再次“驾临”，有人惶惧地接话道：“刀刃老大！我们实在是力不从心啊！还是……还是由你和双刃老大拿个办法出来吧！”

　　　　“是啊是啊！”又有人附和道，吐出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心声。他们懊丧万分，心里发苦，来什么来啊，打什么精英怪啊，好好的在夜下的草原练级不比什么强！说不定不蹚这浑水，他们早升级了！日积月累下，他们登顶“第二天堂”，更是迟早的事儿！

　　　　“交给我！”载道哀声下，夏涅遂是自告奋勇地出列，口里喊着要大家分散，自个儿却像个斗牛士一样，独自站在黑牛前进的线路上，死死盯着一步步靠近的蛮牛，手中，还牢牢攥着一拳头的粉末状的东西，全然没有拜倒在黑牛慑人的气势下……

　　　　五米……

　　　　三米……

　　　　黑牛近了……

　　　　黑牛更近了……

　　　　这头怪物正如一辆全副武装的装甲车那样，在夏涅的前头，狂飙奋进，牛未到，就有一阵阵臭乎乎的狂风“嗖嗖”扑面，一波连一波，恰似拍岸惊涛，不停冲刷着拦路人的神经，挑动潜藏人心的惊惧……

　　　　就在牛头加身的刹那，夏涅骤然向一侧翻滚了开来，闪避牛儿的同时，还将右手松开，把手心之物朝前一撒，登时，一捧“辛辛辣椒粉”，就是“伏”地，迎风散开，化作无数的小颗粒，扬扬钻入了蛮牛的又大又亮的双目之中，辣得这头悍勇的牛儿痛苦地“哞”了声，不得不闭目自保，只是，这一闭，便是让得牛身摇摇晃晃，失去了平衡，再加上那一身难以遏制的高速，黑牛遂是前足一曲，摔倒在地，整个前胸更是因由惯性，狠狠擦地，“嚓嚓嚓”，在荒地上生生犁开了一道数米长的先深后浅的笔直犁痕……

　　　　待得冲劲消弭，“牛魔王”不必过多的休整，就是用力一撑前边的双蹄，然后上身一升，再是臀部一抬，很快便是粘着多到会“哗哗”掉落的碎屑，眸子半张半闭地，狼狈站好，眼角全是辣兮兮的泪水，大头上汗水密布，使得牛皮晶亮。样子古怪，大蛮牛许久寸步不移，唯独偶尔猛眨几下眼皮……等得辛辣退去，双眸好受些后，才是怨毒地盯住夏涅，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进攻啊！还等什么！战士结阵！弓箭手放箭！术士丢术法！敞开了打！”见黑牛停下，血腥双刃和血腥刀刃一边兴奋着颤动着，一边朝一干看傻了的“观众”喊道，叫他们心儿一突，便是各司其职——战士集结，拉开道道网线，掩护术士和弓箭手，术士弓箭手依旧东一个西一个，不兵合一处，防止被“牛魔王”一网打尽——顷刻间，举杖的举杖，张弦的张弦，提剑的提剑，遂是把大黑牛这个不会动的标靶打得“噼啪”乱响……

　　　　少顷，大蛮牛就是恢复了移动，却是不去追别人，独独逐着夏涅穷追猛打，人在前，牛在后，撵得夏涅上蹿下跳，只守不攻，几乎夏涅到哪，大蛮牛就跟到哪，最近时，大黑牛喷出的热气，还会如数打在夏涅的后背上。

　　　　霍然，大蛮牛一个加速，猛撞过来，看上去，就要撞上夏涅了，但是，夏涅如有神助似的，在间不容发的关口，倏尔一个转弯，让得大蛮牛失了目标，便是陀螺一样，被自身所带的庞大的冲力带了出去，然后，滑着磨着，和地儿亲亲密密，任牛儿四足乱蹬，闹得烟尘四散，希图止住滑动，亦是滑行了老远，才是渐渐得到缓和，不过，刚有一丝停顿下来的征兆，黑牛又是重整旗鼓，马上冲向夏涅，这一回，夏涅却是遛狗一样，拖着大蛮牛四处游移，最后，倏然一个骤停，再度叫大蛮牛滚得像球儿那样……如斯反复多次后，大蛮牛遂是更加焦躁，却是始终没有碰着夏涅，乃至连稍稍的提速显威亦做不到！

　　　　瞧得这头“不可一世”的“牛魔王”被戏弄，其余的人亦是信心十足！他们没有辜负夏涅的这番惊心夺目的超凡“表演”，手头的活计就没断过，使得断续有着火焰、箭支落在公牛的脊背上，一点一滴，将这厮的气血值从百分百，生拉硬拽到百分九十！

　　　　与此同时，血腥单刃亦是顺利地，与血腥刀刃他们汇合，附近的几位郎中见血腥单刃气血值未满，遂是连忙上前，一个劲儿地用技能对他进行“救治”，气得血腥单刃七窍生烟。

　　　　血腥单刃暴喝道：“别用我身上！留着最重要的关头用！你们这帮败家玩意儿！”

　　　　有个郎中嘴硬道：“前线的兄弟一碰就倒，我们要救也没机会！治疗放着也是放着，早用早cd，说不准要用时，正好赶上下一轮！”

　　　　“tmd，你还是把顶撞我的力气用在救死扶伤上吧！艹！”血腥单刃骂完，就是把目光移向战场。今下，轻柔如雪的减速法术正大放异彩，自从大黑牛中了第一记“冰凌花”后，就是变得慢慢吞吞，然后，再也逃不开第二记、第三记补得非常及时的“霜冻”，完全成为了一个上佳的沙袋，变作准头不差的玩家发泄的对象，地位一落千丈。

　　　　百分八十五……

　　　　百分八十一……

　　　　往后，大公牛的生机便是被徐徐地剥夺，陡然，正是生命值降到百分八十时，一直顺风顺水“牵牛鼻”的夏涅却是一面竭力逃窜，一面连声叫道：“速退！速退！分开逃！生死各安天命！”

　　　　听得这段突如其来的简短喊话，一群还在为“牛魔王”的外强中干、孱弱不堪喜笑颜开的大汉，遂是愣了愣神，但是，只这一开小差的功夫，大黑牛的体表就是无征无兆地沁出一层稀少的，黑中带红的水雾，一碰到这层雾气，原先“牢不可破”的寒霜，遂是没来由地消融瓦解，少时，没了桎梏的牛儿便是猛然增速，好像被注入了无穷的气力似的，以一种比早先更凶狂的样貌，突入阵中，大开杀戒，角挑口咬蹄蹬，无所不用其极，顿时，被公牛用角挑飞、用口咬中亦或是用蹄踢飞的，大有人在，里边，更有一个装备齐全却被屈辱秒杀的战士……

　　　　见状，血腥双刃心疼着颤声道：“阿衰他少说有30防100血，却被打的没有招架之力，太不合常理了！这头牛应该有降低防御的技能！”

　　　　血腥刀刃亦是忧心忡忡道：“牛撞、角刺威力巨大，牛咬附带效果……难怪，难怪会被称作‘牛魔王’！”说完，就是与血腥双刃一同，带着数名成员，试图拦截、反击大黑牛，但是，除了最初还能或多或少地，给牛儿放放血，伤一伤牛儿的皮毛，尔后，他们的攻势便是纷纷落空。

　　　　随同着生命值的下降，大蛮牛越加强大，不仅快如闪电，势不可遏，让得多数玩家“望其项背兴叹”，就连转向困难这个弱点，亦被连根儿改善——换向时，牛儿硬是倾斜着身儿，压低重心，仗着有劲的蹄儿的拼命蹬地，就是把角度或大或小或刁钻或平缓的弯路，给转得极为顺畅，过程中，还不必减速，若是从上俯视这一幕，就像黑牛在漂移似的。

　　　　临末，仅有为数不多的适应了黑牛的狂掠的人，尚能靠着超人的实力，击中黑牛——一旦打中，竟恍如砍瓜切菜那样，在同等条件下，给予蛮牛比早前更多的伤害！

　　　　“我来！”瞧着这边的攻击基本上摸不着这匹怪兽，血腥单刃“呸呸”两声，向边儿上吐了吐口水，吐掉了适才的失利带来的不甘，便是前掠数米，横插在了一人一牛之间，面向疾驰来的蛮牛，双足略曲，身子下压，斜斜支好盾甲，然后，遂是在人牛相撞的前一秒，使劲把重量死命前压……

　　　　“咚隆！”跟着，大黑牛就是一头贯在了盾面上，制造了闷雷似的声响，只听这恍若敲在人心头上的闷声，就有一种“血腥单刃要被撞飞的”知觉，不过，这一遭，血腥单刃竟是安然无损，仅是被震飞了数步远，便是吞下了余威，平安落下，然后，和重新迎上来的牛儿推搡着，进入了一对一的角力，一开头，又是不由自主地，被蛮牛推得倒着“沙沙”摩擦着地面，但是，慢慢地，慢慢地，血腥刀刃停了下来，再是灵光一闪地用上几分巧劲，就是把牛头拨开，让得尖角利落地滑过了盾儿的表面……

　　　　“好！”见血腥单刃完整地承下了大蛮牛势大力沉的一击，一票汉子禁不住喝彩道。他们的单刃老大一向神勇无比，堪称铁壁无双，一头蛮牛哪会是单刃老大的一合之将！哼哼，只要单刃老大牵制住大黑牛，这头精英怪，唾手可得啊！

　　　　一派喜庆中，没人关注到，面对那个从新摆正抵住盾面的牛头，血腥单刃几个呼吸间，便是额角青筋暴现、额上汗液细密，两排铁齿更是交互狠咬，使得两颊鼓得棱角分明……还有鞋底儿，亦是往下一沉，似要扎根到硬邦邦的土壤里那样！显然，血腥单刃使尽了浑身解数！

　　　　未几，黑牛又是略为加了几分蛮劲，任是血腥单刃使出了百分一百二的便秘时蹲厕的劲头，还是被一丁点、一丁点地朝后推动——初时，幅度很小，叫人无法分辨，到后来，不用看，光听从他足底下不断响开的、越来越促密的“沙沙”声，就能了解，他的处境有多不妙，血腥单刃几乎就是在“滑沙”！

　　　　“我撑不住了！”猝然，杂声的频率升到了顶峰，血腥单刃只来得及红着面庞，从齿缝中逼出一句话，就是被轻易地挑上了天儿，正像他是一个轻飘飘的毛绒玩具似的，且在他将落未落之时，还冷不防，被牛儿啃咬了一口，差些就被牛儿顺势干掉，最终，救他的，还是他手底的那张可靠的薄盾，再说其他人，血腥单刃遭苦的时候，他们大多还在为这猝不及防的转变，傻傻呆愣，这前后满打满算，不过相隔短短十秒，他们还没动上几次手，多给牛儿点苦头吃……这……这……怎的就来了个大变样儿了呢……
………………………………

（7）鏖战！

　　　　愣了得有数秒，一群魂飞天外的真汉子才是清醒过来，然后，慌慌张张地各行其是，先是这一路上无往不利的“冰冻术”失去了效用，叫他们少了一项保命的倚仗，现今，中流砥柱的单刃老大又架不住这怪力……难不成……他们要“赤手空拳”，带着极大的劣势去打一场没有任何希望的仗？

　　　　他们中，有几个性子火爆的近战职业，心里更是闷得慌，自退守重生镇以来，还没遭过这等窝囊气，遂是趁着热血上涌之时，排列成一道人墙，气恼地携手大步上前，也不管这头牛有多厉害，就是要逼退蛮牛，救下血腥单刃。余下的一些稍有勇气的远程职业见状，亦是搓法术的搓法术，引弓箭的引弓箭，时时准备为伙伴们提供火力支援，另外，还有一拨人，他们逡巡不前，援手不伸，双眸滴溜溜转着，只等着战败退走。只是，这些人还没等来开溜的机会，大黑牛倒是先逃开了。这家伙像是有灵性似的，不等弓儿拉满、法术成形、人儿将去路封死，便是往后退了几步，再是猛然加速，又是冲破了玩家匆促构筑的破陋防线，驰向别处，全然不在乎血腥单刃的生死，叫一众玩家猝不及防。

　　　　“我来吸引这头牛！你们看准了打！趁这头牛防御低，多给它放放血！”无奈下，夏涅只好回身窜到人前，重操旧业，以一人之力，独自对上狂飙来的大蛮牛。且不说血腥单刃是他们的主力盾战士，容不得有半分损失，单单因由今时的黑牛在玩家的断续打击下，生命值即将跌破百分七十，只要再来上几下――冒险也好，保守也罢――大蛮牛将不复这种“狂暴”的面貌，夏涅也必须出手制止这货的“暴行”。“狂暴”，是一种以降低防守力为代价来换取速度和力量的技能，单看大蛮牛名号的“前缀”就知，这是牛儿的拿手好戏。“狂暴”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稍一对比下大黑牛的战力的前后变化和几次的减员情形，便是不难了解，这个技能有多强大。

　　　　又一次站在大黑牛前进的路线上，夏涅不断踩着小碎步，左摇摇，右晃晃，直到势头正猛的黑牛把一对利角送到跟前不足三米处时，才是足球守门员扑球似的，向一侧扑开，险之又险地和牛儿交会、分开，然后滚落地面，灵动得像一只滑溜的山猫，期间，夏涅还松开拳头，假装要洒出一把辛辛辣椒粉，让得“牛魔王”在交汇时，犹如一只惊弓之鸟那样，慌里慌张，四蹄乱踩，乱了方寸，短短光景内，又是跌又是滚的，惨兮兮地滑开了十数米，这才“沙沙沙”止住去势，粘了一身土、弄得灰头土面不提，还丢了威严，分外狼狈……

　　　　遭了一个人类戏弄，大黑牛降速后，还未站好，第一时间便是偏过头儿，要从绵延十来米的还在扩散的茫茫扬尘中，去寻找那个使手段的“小人”，哪料，前头的蒙蒙黄尘霍然撕开了一角，一名少年就是从中大步迈出，然后，赶在蛮牛重振旗鼓前，走到牛儿的边上，一连给黑牛来上了几刀，或是扎在骨缝里，或是戳中了不为人知的痛点……使得牛儿叫苦不迭，最末，还补上了一记“黑甲虫反手背刺”……登时，牛儿的头上，便是冒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伤害……

　　　　好坏，牛儿最后还是四足一撑，勉力站定，只是，过程中，又是遭到好一番痛打。就在蛮牛将站未站无从闪避之际，夏涅趁势提着匕首，如同完成雕塑的收刀那样，对着牛头就是果断凌厉地送出了一刀，并奋力带动着刀口，斜斜向下一拉，使得闪烁着寒芒的刃儿渐渐在牛瞳中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随同着一声拉得又细又长的“哧”声的播开，刃口终是从牛儿闭合的双目的上边经过，一寸寸地“丈量”着牛儿眉头处的如石板一样的又厚又硬的表皮，顺便还带开了两个火红的数字……

　　　　…2

　　　　…8

　　　　随着二个新的数值的升开，大蛮牛体外的一层“雾气”遂是往里一钻，敛入体内。待到本就不多的“水汽”完全收敛后，大黑牛才是因为早先的痛苦，放声“哞哞”哀鸣，然后，就是放弃了和面前的人类的纠缠，拔足狂奔，三五下，便是掠出了老远，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鸿飞冥冥――就连以往雷鸣似的蹄声，亦是一概“无影无踪”。

　　　　“牛呢，牛去哪儿了？怎么没个影儿？”半天不见黑牛，有人遂是启口低声问道。

　　　　说话间，有几个“实干派”对视了下，便是提溜着一直没有放下的武器，悄然摸了上去，要去查探查探情势，末了，一帮人却是垂头丧气地回来了，除了满身的尘土外，再没带回什么。

　　　　“啊啊啊！”蓦然，有人一面尖叫着，一面将手中刚捡拾好的一块石头狠狠往地上一扔，来发泄内心的闷气，然后，便是自我发问似的吼道，“这就逃了？这就逃了？我们好不容易做到这一步……这牛tmd，怎么就……怎么就这么逃了？就这么逃了！”

　　　　有人叹气道：“竹篮打水，一场空啊！唉！兄弟们看开点！怪兽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再找找就是了，可别生气了，气坏了，是自己的！”

　　　　有人浑水摸鱼责怪道，把矛头转向夏涅：“全tm怪那个什么觉的！一个刺客，硬要充什么战士！这下好了！把牛弄没了，前功尽弃！你说，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就算要找，又要上哪儿去找！”

　　　　“对，全赖这个傻13！自以为是！”

　　　　“是啊是啊！要不是这人充大尾巴狼，瞎弄，我们就要到手的‘首推’哪会不翼而飞！”有人附和道。

　　　　有人更是逼视着夏涅，非常不客气地大声嚷道：“喂，我们说你呢！你今儿个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保准让你喝一壶！喂！你哑巴了啊！怂货！”

　　　　“既然你默认了精英怪会逃掉是你的失误，那我们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老实说，你要如何补偿我们的损失，先说好了，打发穷人的把戏，就免了……嘿嘿，你也别想赖账，过不了我们兄弟这一关，你今儿个哪里也去不了，以后更是寸步难行……嘿嘿……”见夏涅一言不发“自觉理亏”，有数个人遂是联了手，仗着人多势众，步步逼近夏涅，非要夏涅给个“说法”，还美其名曰，“看看夏涅心诚不诚”。

　　　　“安静。”一派讨伐、责骂声中，夏涅望向远方，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

　　　　“什么？”有人茫然地询问。这夏不觉到现在还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我说安静！牛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