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青锋秋水寒-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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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母莫若子，夏玉蝶内心最不愿被提及的事情，被杨潜无情的揭穿啦。这对母子，没有应有的天伦之乐，而是互相戒备。虽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真应了那句俗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看样子孙洵的事情，瞒不过你。”夏玉蝶卸下虚伪的面具，以最真实的面貌，面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杨潜看着母亲的变化，内心在滴血，面上不动声色，道：“省掉那些虚伪的掩饰，说明你的来意吧。”

　　　　夏玉蝶道：“蔡岛主希望有机会能和你见上一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见面免谈！”杨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夏玉蝶脸上闪过一丝狠色，沉声道：“你都没有自己思考就拒绝，是不是太无情了。这样对你可不利啊！”

　　　　杨潜听过无数次的威胁，只有这次最刺心，长舒一口气，道：“见面的结局，不会因为见面的过程而改变。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委屈自己跑这一趟呢。”

　　　　夏玉蝶真要开口说话，不料杨潜一甩袖转身就走，丝毫不顾及夏玉蝶的颜面。

　　　　随着杨潜身影的远去，夏玉蝶背后出现了一位老熟人，徽岛的岛主蔡文峰。

　　　　“看样子你没有说服杨潜，让他和我见面。”蔡文峰盯着夏玉蝶的背影，语气有些不友善。

　　　　夏玉蝶并没有转身，而是望着儿子远去的方向，沉声回道：“我这个儿子江湖经验丰富，看事情又很通透，的确很难说服，我失败了。”

　　　　蔡文峰抚掌大笑“好好好，这下子变得有趣多了。航岛已经失去了几员大将，已经如同风中残烛，旦夕明灭。我很好奇等航岛消失后，他们会把矛头指向谁。”

　　　　“会指向你！”夏玉蝶回答的很干脆。

　　　　“我可是一直对中原示好，他们怎么会对付我呢。”蔡文峰假装想不明白。

　　　　夏玉蝶冷笑道：“披着羊皮的狼，本性还是狼，对此杨潜有清醒的认识。现在六岛，有三个岛目前无主，另一个岛还在内乱中，航岛被灭。剩下来的，只有你的徽岛了。不打你，打谁。”

　　　　蔡文峰原本充满笑意的脸上，逐渐转冷。

　　　　“我不出手不行了，是该去见见这里一个很重要的人了。”蔡文峰显得神秘兮兮的。

　　　　苏州最神秘的莫过于张家，夏玉蝶下意识的说道：“去见张宗舟吗？”她实在是想不出张宗舟有什么值得蔡文峰再见的理由。

　　　　蔡文峰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你跟我来，带你去开开眼界。”说完从另一条路走了，夏玉蝶跟在他的身后。

　　　　天无明月照故人，姬俶久久无法安睡。想着自己的女儿还在别人手上，就无法安睡。开窗看着寂静的院子，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的宁静。

　　　　姬俶呆呆的看着庭院景色，突然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姬俶觉察是人，在电光火石瞬间，伸手一抓，居然扑了个空。

　　　　只见晓桐已进入屋内，端坐在凳子上，一脸微笑的看着姬俶。

　　　　“原来姑娘会武功，而且还十分了得。”姬俶觉得晓桐不简单，“请恕在下眼拙，以前没看出来。”

　　　　“世叔别取笑我了，其实我的身份，你在飘怡院的时候已经看穿了。”田小瞳起身拱手行礼，“世叔没有揭穿，恐怕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

　　　　姬俶苦笑道：“世侄女和田岛主长相酷似，我当然发现了。诚如你所说，我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才没有揭穿你。”

　　　　“世叔不记恨当年我父亲，对您所做的一切。”田小瞳故作轻松的说道。暗自观察姬俶的表情，全身心戒备。

　　　　“过去的都已过去，我不想追究。只是我的女儿请你还给我，你们提出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姬俶干脆直接的说道。

　　　　田小瞳道：“想看你的女儿，就跟我来吧。”说完，从窗户窜出，飞身上瓦，消失在夜色中。姬俶二话不说，也跟在后面，静悄悄的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一前一后刚从张府后门的院墙翻出，突然发现有人正朝着后门走来，慌忙侧身躲在拐角处，探头瞄着来人。

　　　　等来人稍微走近，田小瞳心头一紧，暗道：“杨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杨潜停步在后门口，抬头看了眼大红灯笼，满眼全是哀愁。在后门踌躇片刻后，叹息一声，踱步离开。

　　　　等杨潜走远了，田小瞳才敢大声喘气，回头问姬俶：“世叔，杨潜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脸的悲伤。”

　　　　田小瞳看似无心之问，在姬俶看来是对杨潜的关心。

　　　　姬俶脸上露出看透的笑容，回道：“今天到张家的时候，张麒朝无意中提及杨潜的伤心事，好像是关于他父母的。”

　　　　田小瞳眉头一皱，想起杨潜曾经提过关于他父母的事情，那是他心底最深的痛。收起思绪，田小瞳领着姬俶七弯八拐，来到一处大的宅院的后门。左右瞻顾，见四下无人才放心大胆的进去。

　　　　来到大宅内其中一间房屋，田小瞳指着房屋道：“进去吧，你的女儿还在等着你呢。”

　　　　姬俶看了眼田小瞳，心里有些不放心，驻足不前。

　　　　田小瞳激道：“你不是为了女儿什么都肯做嘛，她现在就在里面，你居然连门都不敢进。是害怕我会设置机关嘛，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你对我们来说还有用处呢。”

　　　　“就算是有，我也不怕。”姬俶昂首阔步，推开了房门。

　　　　这时，穆晓雪来报，说蔡文峰和夏玉蝶求见。

　　　　蔡文峰的到来，早在田小瞳意料之中。夏玉蝶却是在意料之外，无论是受杨潜大的影响也好，还是因为夏玉蝶牺牲了丈夫和女儿也好，田小瞳对她的印象不佳。

　　　　“你让他们偏厅等候，说我现在有事，处理完马上就来。”田小瞳吩咐穆晓雪代她接待他们。

　　　　紧接着田小瞳一鼓掌，一道黑影投在墙上。

　　　　田小瞳对黑影道：“里面的人有劳你守着啦，如果出了事唯你是问。”

　　　　“请大小姐放心！”黑影回答的很干脆。

　　　　“嗯。”田小瞳放心的去见蔡文峰。

　　　　屋内姬俶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儿，激动溢于言表。姬梦婉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也是激动异常。父女久别重逢，抱头痛哭。

　　　　片刻后，姬俶觉察到女儿的异常，发现她很是虚荣，忙扶着她坐下，关心道：“女儿步态轻飘，是不是田小瞳对你下了什么药。”

　　　　姬梦婉道：“田小瞳怕我和父亲见面后逃走，对我下了锁功散，我现在除了行走与常人无异之外，已经功力尽失了。”

　　　　姬俶听完，苦笑道：“她真是小心，就算明知我不会带你离开，还是这么小心。”

　　　　时间仓促，姬俶接着直接问道：“我有件事不明白，听张麒朝说你以前一直隐居在无名山里。你为何不在淍岛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这也正是田小瞳敢让我见您的原因。”姬梦婉看似答非所问，却让姬俶心头一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姬俶追问道。

　　　　“自您失踪后，岛内无主。两位辅佐施昭和潘瑜，共同推荐弟弟姬琮为淍岛之主。”姬梦婉神色黯淡，话锋一转道：“哪知他们根本只是把弟弟当了傀儡，不久之后，他们就开始大肆屠杀父亲的旧部。尤其是主力八都兵，更是遭遇大换血。我在忠仆的帮助下，才逃过他们的魔掌。”

　　　　姬俶闻言，跌坐在凳子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姬梦婉继续道：“他们二人也不和，这才让弟弟这个傀儡岛主活到现在。只不过我听岛上传回来的消息，施昭和潘瑜为了弟弟永远当傀儡，酒色财气应有尽有，早就消磨完弟弟的意志。如今骨瘦如柴，怕是性命难保。”

　　　　“这不怪他，没人在身边教导。年纪轻轻遭遇道诱惑，抵挡不住也正常。”姬俶流了下了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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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江南风雨　第二十七章　遇亲弟小瞳摔东西

　　　　客厅内，田小瞳和蔡文峰面对面坐着，夏玉蝶则在蔡文峰的右手座。

　　　　田小瞳问道：“蔡岛主不好好的在徽岛待着，跑来我这里不知所为何事。”

　　　　蔡文峰回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想问问你的父亲去哪里了？这么多年啦，也不出现看看我们这帮老朋友。”

　　　　“我父亲失踪已经有二十多年啦，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田小瞳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世叔如果知道，请务必告诉侄女。”

　　　　蔡文峰冷眼瞥着田小瞳，沉声道：“侄女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当年之事，我也曾参与其中呢。他们根本没有死，而是隐姓埋名去完成他的大计了。”

　　　　“世叔说笑了，当年也是奸人所为，我至今没有查到凶手。”田小瞳不知蔡文峰话的真假，因此出言搪塞。

　　　　“侄女既然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蔡文峰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警告道：“告诉你父亲一声，我也不是吃素的。”

　　　　“原来他是来警告我们的，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会对徽岛下手。”田小瞳心里这么想，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不动声色的送走了蔡文峰和夏玉蝶后，急忙回府。

　　　　这时，姬俶已经和姬梦婉聊完了。在院子里，等着田小瞳的到来。

　　　　田小瞳看姬俶的脸色，刚才似乎哭过。挖苦道：“世叔这么大的人，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哭吗。”

　　　　“只要是人都会哭，只有不是人的才不会哭。”姬俶反唇相讥。

　　　　田小瞳不想再纠结这些，问道：“世叔想好怎么做了吗？”

　　　　“你们帮我消灭施昭和潘瑜，以后淍岛唯你们马首是瞻。”姬俶回答的干脆果决。

　　　　“爽快！”田小瞳笑逐颜开，“世叔就不要回去了，随我们一起南下。”

　　　　“现在张麒朝对我还很信任，不如回到他们身边，给你们做内应。”姬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田小瞳否决道：“张麒朝做事往往带有感情色彩，把人尽量往好处想，您或许可以掩饰自己。可是杨潜不同，他久在江湖，心硬如铁。一旦发现您有问题，绝不留情。”

　　　　姬俶知道田小瞳跟了杨潜三年，对他的了解远胜过自己。于是同意了田小瞳的建议，留在了府上。

　　　　诸事完毕，田小瞳准备回自己房中，路上迎面遇上了穆晓雪，她刚从姬梦婉那里回来。

　　　　“姬梦婉的情况还好吧？”田小瞳问道。

　　　　穆晓雪回道：“一切正常，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小姐解惑。”

　　　　“什么事？”

　　　　“岛主为何一定要消灭六岛，留下他们像当年一样，共同逐鹿天下不好吗？”穆晓雪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田小瞳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卢循是六岛共同创始人卢臻的直系后裔，具有天然的法统。所以六岛各岛主愿意在他麾下效命，随着卢循之死，卢臻一系已经断绝。六岛一个人说话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田小瞳继续道：“其二，六岛控制着南海几乎所有的海运贸易，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况且六岛孤悬海外，那可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穆晓雪恍然大悟，道：“属下明白了，请大小姐放心，属下和芮寒笙一定看好姬梦婉。”

　　　　“好，你先下去休息吧。”田小瞳让穆晓雪回房休息，自己也回房间。推开门刹那，看到有一个英俊的少年郎，端坐在屋内圆桌旁的凳子上，一动不动。

　　　　田小瞳对少年很熟悉，回头关上了门，道：“你这小子，不在京城里好好待着，来苏州做什么。还是偷偷摸摸的来。”

　　　　少年郎扑入田小瞳的怀抱，撒娇道：“姐，爹一直不让我像你一样到处走动。这次我听说你又南下了，才避开我师父来找你啦。”

　　　　“你这小鬼头，回去定会挨爹的责骂。”田小瞳点了下弟弟田天宇的额头，柔声的道：“姐出来是办事的，可不是玩。明天我差人送你回去，免得爹爹担心。”

　　　　田天宇很是生气，推开了姐姐，嘟囔着嘴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才不回去呢。再说我也已经十五了，已经是大人了。”

　　　　田小瞳白了弟弟一眼，道：“才十五啊，还是个小不点。别犟了，听姐的话明天回京城。”

　　　　田天宇装作没听见的，正悠闲的喝着茶。

　　　　“喂，听见姐的话了嘛。”田小瞳轻轻地摇了下弟弟。

　　　　“姐，我今天下午在街上闲逛，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田天宇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田小瞳坐下，问道：“什么样的人，让你觉得有意思。”

　　　　“嗯……他比姐好像大一岁，一身紫色衣衫，手里拿着拂尘。”田天宇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不过不像是个清修之人，反而大鱼大肉的，还很聪明，酒楼里猜谜语赢了所有的人。”

　　　　听弟弟形容那人的着装打扮，田小瞳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弟弟该不会是遇到那个冤家了吧。弟弟天真无邪，可别被他带坏了。”

　　　　“姐姐，你怎么了？”田天宇见姐姐在发愣，晃了晃她。

　　　　田小瞳回过神来，叮嘱道：“这个人没什么好玩的，姐姐警告你，千万别被他带坏了。最好是别跟他来往，更不许领他来我这里。听见没有！”

　　　　这下轮到田天宇发愣了，他被姐姐奇怪的话给说蒙了。听到最后，才道：“可是明天他邀我去游湖，我答应了。我真高兴，刚到苏州就认识了一个朋友。”

　　　　田小瞳脸色变得不自然，大声道：“不许去，而且不许你和他有所来往。”

　　　　“姐，你怎么这样啊！”田天宇可怜兮兮的看着田小瞳。

　　　　田小瞳被弟弟的神情打动，心有不忍。但一想到他是去找杨潜，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委婉拒绝道：“才不过第一次见面，你连人家的底细都不清楚，万一人家是坏人呢。”

　　　　田天宇立即道：“他不像坏人，他叫杨潜，原来是江陵人氏，后来长期住在京城附近。光棍一条，周游四海。”

　　　　“光棍一条！”田小瞳心中生出无名业火，怒道：“你要敢去找他玩，我就打断你的腿。来人……”

　　　　“大小姐有何吩咐？”芮寒笙闻声进屋。

　　　　田小瞳吩咐道：“小少爷交给你看管，我们在苏州的这一段时间，没有我命令，不许让他离开府邸一步。”

　　　　田小瞳虽然对弟弟禁足，但也不没有撵他回京城。

　　　　“姐……我明天还要出去玩呢。”田天宇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不过看她的神情，也不敢再问了。乖乖的跟着芮寒笙离开姐姐的屋子，去属于他自己的地方。

　　　　弟弟离开后，田小瞳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一脚踹翻了圆桌。还不解气，顺手举起凳子就要扔的时候，有人说话了。

　　　　“大小姐，何必为了一个负心汉生气呢。”窗户上借着烛光，照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田小瞳缓缓放下凳子，看着窗户上的影子，冷冷地道：“像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怎么能理解我呢。我真不明白，父亲为何说你是这世上最多情的人。”

　　　　“多情也好，无情也罢。都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看似美妙而不存在的幻影。”影子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田小瞳觉察出影子似乎经历过许多的伤痛，否则也不会有现在的言论。

　　　　“你跟我父亲好像也没有多久，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对你很信任。”田小瞳对影子充满了好奇，“你能说说以前的事情吗？”

　　　　影子叹了口气，道：“前程往事不提也罢，至于岛主的信任，我肝脑涂地也会报答。是他让我不再只是影子。”

　　　　田小瞳还想再说什么，影子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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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江南风雨　第二十八章　算姻缘杨潜失望

　　　　第二天清晨，张家的下人敲姬俶的门，可是始终没有回应。

　　　　“姬先生，请问您在不在里面，小的是张府的下人。”下人不死心，又轻声唤道。

　　　　这被路过的张麒朝看在眼里，道：“你在门口喊了几次了？”

　　　　下人见是少爷和少奶奶，忙回道：“小的已经叫了三遍了，还是没有反应。小的试着推了下门，发现推不开，想来门是从里面锁住了。”

　　　　张麒朝道：“那就不用敲门了，直接把门撞开，我敢肯定他不在屋里。”

　　　　下人不相信，于是卯足了劲，用力撞向房门。“哐当”一声，房门开了，发现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张麒朝看了韦嫣一眼，示意她和自己一同去大堂见父母。

　　　　去的路上，韦嫣好奇的问道：“相公是怎么知道姬岛主已经不在屋内了？”

　　　　张麒朝道：“他的爱女一直在别人手里，我想那个抓走他女儿的人，已经来找过他了。”

　　　　韦嫣见丈夫的脸色凝重，道：“看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姬俶的离开对江南影响很大。”

　　　　“姬俶的离开影响的确很大，这是我的疏忽。”张麒朝后悔没有看住姬俶，“更重要的是，抓走姬梦婉的人在天蓝山曾经想色诱杨潜，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她们真够笨的，我想杨潜并非那么简单的中美人计”韦嫣一直没见过杨潜，对他的印象全建立在自己对丈夫的认知上。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张麒朝颇有君子之风，杨潜是他的好朋友兼表兄弟，应该也是同类人才对。

　　　　张麒朝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主堂，见过父母和姐姐。这时候，拓跋诗若才姗姗来迟。

　　　　见人已经到齐，张麒朝才说出姬俶已经离开了张府的消息。

　　　　拓跋诗若反应很快“那伙人果然神速，已经到苏州城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找杨潜，以免他也陷在敌人手里。”

　　　　张楚钰道：“听弟弟说，杨潜的武功不在弟弟之下，应该不用这么紧张吧。”

　　　　韦嫣接话道：“方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张麒朝似乎不这样认为。”

　　　　张麒朝和拓跋诗若互看了一眼，满面愁容。

　　　　韦嫣侧面看看他们的脸色，道：“我说的哪里不对吗？”扭过头来，发现公公和婆婆也和他们一样。

　　　　夏瑾梅叹了口气，道：“儿媳应该多少有所了解，杨潜是为娘的内侄。他的母亲，是我的姐姐。遥想当年姐姐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了杨兴宇。没想到这段感情，却是惨淡收场。”

　　　　这段缘故，韦嫣早已听张麒朝说过。但拓跋诗若不知道，刚听夏瑾梅说出才知道。

　　　　原来张麒朝和杨潜渊源如此之深。他不曾透露半个字，拓跋诗若不由得瞪了张麒朝一眼。

　　　　张麒朝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姬俶一直跟着我们。我要是说出来，他不就知道了。”

　　　　拓跋诗若想了想，觉得也对。于是问道：“伯母，后来呢？”

　　　　夏瑾梅道：“我姐姐从小一心想干出一番事业，而且性格刚强。当年之所以跟着杨余兴，也是认为他有志向。没想到，潜儿出生后，杨余兴顾念家庭，不再像以前一样有冲劲。姐姐对此很不满，终于孙岸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姐姐鬼使神差的抛夫弃子，跟着孙岸书走了。”

　　　　众人无不叹息，觉得夏玉蝶这事做的太过分了。

　　　　夏瑾梅继续道：“杨余兴伤心欲绝，越看潜儿越不顺眼。自己不仅终日酗酒，更是对潜儿又打又骂。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潜儿终于忍无可忍离家出走。从此江湖漂泊，四海为家。种种磨难养成了潜儿放荡不羁的性格，以及没有是非观。”

　　　　张宗舟道：“潜儿的武功略胜麒朝一筹，如果他一旦倒戈相向，后果很难想象。”

　　　　张楚钰心头一紧，以前她没有接触过杨潜，今天听父母说起，才算是真正的了解自己的表弟。

　　　　拓跋诗若急道：“我们应该出去找到他，以免被他人蛊惑，而与我们为敌。”

　　　　张麒朝反对道：“不可，你们不能出去。绑架人质是那伙人惯用的伎俩，你们的武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我单独出去寻找，看能否找到杨潜。”

　　　　张宗舟觉得有道理，道：“张家有我在，你尽管放心。”

　　　　张麒朝辞别众人，飞速上马，前往苏州青楼寻找杨潜。

　　　　此时杨潜正在月老庙前，姻缘树下认真的绑着红丝带。抬头望着满树红丝带，随风摇曳的景象，不由得心生感慨。

　　　　他不知道的是，在嘈杂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正默默地注视着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田小瞳。

　　　　原本田小瞳是打算来月老庙测姻缘的，没想到意外发现杨潜也在月老庙，于是赶紧躲了起来。就躲在月老庙门前算命摊后的拐角处，正好能听见算命先生的话，也能看见那株挂满丝带的姻缘树。

　　　　这时看到杨潜已经转身，前往算命摊前，连忙侧身躲着，以免被杨潜察觉。

　　　　传来了算命先生的声音“这位公子，你是来测姻缘吗？”

　　　　紧接着是杨潜的声音“正是，闲来无事消遣一下。”

　　　　“测字还是算卦？”

　　　　“测字！”

　　　　“请将字写在纸上。”算命先生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杨潜。

　　　　杨潜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