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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问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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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姜老头似乎没有生气,陈清风才无奈道:“我倒是想找,可这样的天才哪儿是说找就能找着的啊,要不剑宗也不会如此艰难了。”
姜老头挥挥手,“滚蛋,老子出手你还不放心?要不是看你每天殚精竭虑的,都想赏你一剑。”
陈清风嘿嘿一笑,告罪离去。
于是,在接下来半月之中,云落遭受了更大的罪孽,神魂被剑意锤炼,一炼就是三天,然后终于得以喘息的一天,锤炼体魄,忍受蚀骨钻心之痛。
难得清醒的时候,也坐在小屋里,默默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山崖下的溪水潺潺、落英缤纷。
其中有一天,难得出关的裴镇找到范离阳,想来看看云落,在请示了陈清风之后,范离阳带着裴镇到了剑阁门口的小屋。
当裴镇看着血肉模糊的云落,确定他是在练剑而不是受刑之后,连滚带爬地跑了,生怕被那个怪老头拉着一起。
三月既望,明月当空,浑身是伤的云落静静坐在窗前,突然怀念起了那晚在大义镇的客栈中,裴镇带来的烈酒,扭头看着霍北真道:“霍师兄,有酒吗?”
霍北真从隔壁屋子搬来一坛酒,一只碗,轻轻放在云落身边,云落道:“谢谢。”
霍北真摇摇头,“该我谢你。”转身走了出去,将这里留给满怀心事的少年。
云落端起酒碗,看着月光下在碗中摇晃的明月,随荷,你还好吗?
记得以前你也喜欢在这样的小窗下看着外面的月亮,你说今晚的月亮还是你以前看过的那个吗?
书上说,千里之内,同看一轮明月,但当日送你离开,你是否去了千里之外,还会和我看着同一个月亮吗?
在比蜀国更西的西边,巨大的高原上有一座巨大的高山,最山顶的地方,雪花四季飘舞,寒风凛冽如刀。一个少女身着麻衣,赤着脚站在雪地之中,看着头顶的月明星稀,落哥哥,你还好吗?
锦城的一处宅院之中,岑无心沐浴着月光,闭目凝坐,天地元气悄悄地从他的丹田渗入,在体内游走,等待玉肤亮起的那天。一个黑衣人安静地坐在一旁,任凭清风为他翻动眼前的书册。
灵脉处的小屋中,两男两女皆闭目打坐,一缕缕浓厚的元气肉眼可见地被吸收入体,身上泛出玉光,皆已迈入炼体境。
刘浮丘刚从白清越处离开,披着月光,走在剑宗的山路之上,心里琢磨着刚才姨父交待的事项。
董慎和俞横在山门接待处,刚刚再次密会完家族的管事,对那个小女孩的搜寻,得到了一些令人沮丧的消息,想起了戴家的那位,于是悄悄朝那边走去。
清溪剑池,一个少年静静地坐在洗剑池旁的高地上,看着手中的一张纸条上那个让他荣光黯淡的消息,面色狰狞。
明月之下,朋友和敌人都在各自行动,山间溪水不曾为谁而停,时光不会因谁而缓,明日的苦难也不会因谁而断,云落一口闷掉酒中月,将酒碗摔落山涧,“他N的!”
姜老头的嘴角有一丝笑意。
………………………………
第一卷 剑宗风云起 第十九章 月色之下,风雪之中
一月时间转瞬只剩一天,从剑阁通往小灵脉的山间小路上,范离阳在前方走着,脚步放得很慢,刻意照顾着身后的那个年轻人的步子。
他很清楚,年轻人外表如常的衣衫之下,有多少刚刚结痂的恐怖伤痕。
每一步迈出,都让他眉头皱得更紧。
一路无言,默默前行,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一声叫喊,五境老剑修范离阳的眼神里有着由衷的钦佩。
扪心自问,他是承受不下来这样的苦难的,下场要么失心疯,要么半途而废,遗患终生。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自己才会困在这五境的瓶颈如此之久,到头也没能混上个“清”字辈的长老名号,大道无望啊。
到了小灵脉处,范离阳对云落道:“云师侄,你且静养一日,明日自会有人前来领你们前去二年级报到。”
云落微微抬手,扯动伤疤,但依旧朝范离阳行礼道:“多谢范执事。”
小屋内,之前放在床头的麻衣依然如故,身上的弟子服已经换过数十身了,云落手抚麻衣,玩笑道:“看来身上这好衣服跟我犯冲。”
盘膝坐下,入定之前,云落想起离开时姜老头的话,“人要不怕受罪,更要对得起受过的罪,那就是你走得更高更远的倚仗。”
其实还有一句,姜老头并未明言,但这约莫一月时光里,无时无刻不在用行动告诉他:“我辈剑客,要敢于向更强者出剑。”
眼皮缓缓闭上,小灵脉中浓郁的天地元气肉眼可见地被席卷入体,化作真气,伤势肉眼可见地恢复。
这一个月中,云落的修行境界并无半分增长,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实力有了多么巨大的飞跃。
如果说自己之前修出了一截马路,而现在,这一截马路的每一块砖头石板都比之前凝实无数倍,这就是底子。
云落心道,不知现在自己一剑下去,能否打得过那董慎、俞横。
如果姜老头知道云落此刻所想,估计会气得跳脚,你个傻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聚气境,几乎可以称得上天下最强,却要跟那两个境界如泥糊一般的家伙比!
剑气九转的十八个关键窍穴早已在剑阁后面的小屋中打通,对此,云落还询问过姜老头,等来的答案却是姜老头又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骂骂咧咧地走开,嘴里唠叨着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天阶夜色凉如水,五个少年人坐在小屋门前的石阶之上,神情激动。
裴镇刚才的一个熊抱,让刚刚褪下了一地伤疤,新肉初生的云落差点再次疼晕过去。
符天启问道:“云落哥,这个月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直没见你,问那范执事他也不说。”
云落咦了一声,望着裴镇,“霍师兄不是跟我说你来看过我吗?你没告诉大伙儿?”
裴镇挠了挠头,干笑两声,“那什么,这不平安回来了嘛,咱们还是说说各自的情况吧,毕竟明天就要去报到了。”
哎,这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来的事情好像的确不怎么光彩。
崔雉玄色的衣衫与夜色完美地契合,一声冷哼,“多半是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没脸说呗。”
陆琦掩嘴轻笑,眼神中分明表示同意。
裴镇下意识地脖子一拧,就要反击,结果却哼哼唧唧地说不出几句话来。
他并不清楚云落的事情到底能不能讲。
在崔雉的无情嘲讽和陆琦的附和声中,云落来帮他解围了,“我前些日子遇见个老前辈,他教了我一些东西。”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一月的生不如死轻轻带过。
“裴镇说得对,我们来沟通一下吧,毕竟大家要一起组队,有个了解总是好的。”
修行界,大多数情况还是以境界而论的,所以隐约间,目前的五人已经以云落为首。
至于要内心认同与拥戴,那就得看他自己有无那个本事了。
崔雉的语气中混合着骄傲和郁闷,“炼体中品,玄骨大圆满。”
十天下品,二十天中品,本身出色的天资,再借助着这处难得的小灵脉和出门前老祖宗给自己的秘宝,已经完美达到了了自己的预期,很值得她骄傲,相信这个消息传回家,也很值得父亲母亲长老们和老祖宗骄傲。
不过,崔雉看着眼前淡定的云落,郁闷。
裴镇怪叫道:“恭喜啊,崔大妹子!”
听见这个乡野村妇般的叫法,崔雉银牙紧咬,朝着裴镇就是一记迅疾如电的鞭腿。
裴镇连忙闪开,嘴里说着告罪讨饶的话,语气却仍旧一如既往的欠打。
眼看崔雉仿佛有不死不休的架势,裴镇嚷嚷道:“差不多得了啊,真要打,一样是炼体中品,我可不怕你!”
崔雉嗤笑一声,正要一鼓作气,“诛杀”此獠,突然停住,“你说什么?”
裴镇道:“什么什么?我说我也炼体中品了啊。”
崔雉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这吊儿郎当的浪荡子怎么可能?”
裴镇不干了,“谁说我吊儿郎当了,谁说吊儿郎当就不能修行了?”
说完,轻轻运气,身上玄骨的光芒亮起,竟然也是已经大圆满。
崔雉无语。
“崔姐姐,我也中品了。”陆琦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在崔雉的心上又扎了一刀。
崔雉哑然,不用说,这也是个大圆满的。
其实陆琦还有更扎心的一刀还没拿出来,她已经开始进入柳筋了。
云落旁观轻笑,看着瘦弱的符天启,“天启,你呢?”
符天启微微脸红,小声道:“我还差点,玄骨没有大圆满。”
崔雉的心头又是一刀。
“没事,慢慢来,你已经很厉害很厉害了。”云落拍拍他的肩膀。
轻松下来的云落突然发现全场寂静,大家都盯向自己,崔雉的眼神仿佛在说,“来吧,让扎心的刀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下轮到云落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我还是聚气下品。”
仿佛间,几声长长的出气声响起,裴镇沉默,余下四人只有他知道云落这些天在经历什么。
云落的脸红转瞬即逝,笑容重回脸上,“所以说,之前运气好点,走得快点,并不能决定什么,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嘛。”
陆琦轻笑着看着裴镇,“裴同学,为什么人家讲点俗语比你好听那么多?”
裴镇哑然,这也能扯到我?
夜已深,月无声,山谷中虫鸣草动,映衬出此处的静谧祥和。
两个身影悄悄翻到小屋的屋脊之上,坐镇于此的老剑修范离阳对此视而不见。
正是裴镇和云落。
云落翻手从身后变出一个小酒坛,递给裴镇。
裴镇眼睛一亮,低声道:“哪儿搞来的?一个月没喝酒了,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不等云落回答,先拍开泥封,朝嘴里灌了一大口,细品之后,发出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呻吟,回响在这月夜寂静的山谷,吓得他连忙捂住,四处张望。
云落笑着道:“剑宗可是不允许弟子喝酒的,你不怕被抓住?”
裴镇不在乎地道:“你敢拿出来我就敢喝,受罚一起受。”
云落朝他丢去一个拿你没办法的眼神,“霍师兄送来的,他说姜前辈特许的,喝点酒,消消愁。”
裴镇又灌了一口,递给云落,然后身子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姜前辈,就是那个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猥琐小老头?”
“慎言!”一声警告在二人耳畔响起,裴镇差点没吓得掉下去,连忙拱手朝那边告罪。
心里在嘀咕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实话说,我真的很佩服你。不是羡慕,是佩服。”裴镇将坛子拿过来又灌了一口后,神情平静地说道。
云落笑道:“我有点不习惯。”
裴镇轻轻踹出一脚,“好好说话不好听是不,你贱啊!”
云落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天我看了你浑身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的样子,连滚带爬地就跑了,回来还做了两个晚上的噩梦。换做是我,我早受不了逃了。”
云落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道:“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你不会。”
裴镇神情一凝,拎起酒坛又是一大口,“我不知道什么支撑着你,每个人都有些难以言说的事情,希望有机会可以慢慢了解。”
云落笑着接过酒坛,喝了一口,烈酒穿喉而过,依旧火辣,朝裴镇点点头,“会的。”
月色佐酒,两个少年就着眼前的秀美山谷,一口一口地喝掉忧愁。
身下的小屋内,三双竖起的耳朵缓缓收敛。
又将是一段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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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家作为蜀国最著名的阴阳世家,地处郊外的戴氏本宅占地极广,朝向结构皆合风水之道,一花一草都蕴五行之理,叠石成山,落花流水,赏心悦目。
戴家当代的家主戴将舒,轻轻合起眼前的密信。
密信来自自己最宠爱也是最出息的大儿子戴龙涛,大儿子不仅自幼聪慧,前些日子还以当届前十的名次进了西岭剑宗。
自家虽说也是修行界有些小声望的世家,但比起西岭剑宗这样的五宗高门就很不够看了。这不,崔家、陆家的嫡女不都去了嘛,和自己儿子一样都是前十。
信上,大儿子讲到他在剑宗时日不长,但已经跟董家和俞家两位公子相交莫逆。
董家俞家,一个实权将军,一个豪商巨贾,这样的朋友着实令戴将舒开心。
大儿子说,这两位公子想找一个人,一个贫苦人家的少女,可是多方搜寻无果,想问问父亲能否帮忙推算一二,如果事成,跟那二位的关系必然可以更进一步,甚至他们还会欠下自己一个人情。
嘴上说着能不能,跟着密信而来,却还有一幅画像和少女的名字“随荷”。
戴将舒笑骂道,小滑头。
戴家刚好有一门传自阴阳家祖庭的秘术,只要这个名字是真名,就可以与之建立起一丝朦胧的牵连,推算出其大致方位。
儿子所求,父亲自然上心,很快的焚香沐浴之后,布好阵势,拿出一张传自祖庭的极其珍贵的符纸,将“随荷”二字写在上面,盘膝静坐,运功聚气,眼前的符纸无火自燃。
天机山上,邹荷与随荷正漫步在积雪的山中,突然随荷眉头一皱,邹荷亦是眼神一凝,功聚双目,只见从虚空中伸出一根细线,正欲勾连在随荷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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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剑宗风云起 第二十章 风波平地起
邹荷正欲掐断此线,可是稍慢一步,那细线在刚刚触碰到随荷身上时,便飞速崩散,沿着来路一直崩溃而去。
邹荷眉头紧皱,“为什么会有人推算你?”
随荷道:“好像是戴家的那个。”
邹荷道:“先回去,找你外公商量一下。”
戴氏本宅,戴将舒满意地看着符纸的灰烬缓缓凝聚,即将形成大致的方位地址。
突然间,那条无形的细线崩散,戴将舒血脉翻腾,喷出鲜血,喃喃道:“祖庭之人。”然后彻底昏死过去。
作为阴阳家的一支,戴家先祖也曾经立下过血誓,戴家后人不得以祖庭所授阴阳秘术推衍祖庭之人,不巧的是,戴将舒刚才所用的这门秘术恰巧是阴阳家祖庭天机山所授。
司闻曹初建,声名不显,即使办成了几桩大案,百官权贵等并不如何惧怕。
直到有一次,永定皇帝设宴款待几位重臣,席间永定帝言语亲和,跟重臣们拉着家常。
口中讲着他们私宅之中自以为无人知晓的隐秘,桌上摆着每个人昨晚用过的最喜爱的菜肴。
一席散去,司闻曹声势大振。
所以,就在戴将舒吐血昏迷的一天之后,一辆黑色的马车静静地驶入了戴氏本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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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已亮。
云落看着身上重新恢复的身体,有些感慨,当初自己的一点小伤便会被折磨许久,伤筋断骨更是要难受数十日,而如今这等惨状,竟然两日便接近了痊愈。
轻轻握了握拳,这便是修行之妙啊。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根源还是他在炼体镜打下的坚实基础,否则即使有如此多的天材地宝,也不会如此之快。
而姜老头所做的,便是将他的底子打磨得更结实,神魂锤炼得更强壮,帮他理解感悟那些最高深的剑式,磨炼他的剑心剑意。
一月时间,姜老头意犹未尽。
梳洗完毕,换上衣衫,云落推门走出,从一边走出一个剑宗三境以上的弟子,轻轻施礼,云落赶紧回礼,那弟子道:“云师弟,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准备过去吧。”
云落点点头,“稍等,我去叫他们。”
话音刚落,符天启和裴镇已经开门走出,云落道:“崔姑娘和陆姑娘呢?”
裴镇不在乎地道:“娘们儿嘛,这么大阵仗,总得化化妆不是。”
两扇房门应声打开,陆琦面容微恼,崔雉柳眉倒竖,“姓裴的,你再说一句!”
不知怎的,她一看见这浪荡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想揍他,之前家传的那些规矩礼仪全然不想顾忌。
裴镇连忙告罪,“啊,两位仙子听见了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云落走出,朝二人拱手道:“二位,裴镇口无遮拦,实属不该,但当前要事在身,要不我们先去报到如何?”
两声冷哼之后,五人跟着那个弟子一起走向二年级的授课厅。
剑宗的授课厅的布局就是一屋一院,一个宽大简洁的屋子,屋中陈放着案几,屋外所谓的院子其实是一个大大的广场,供平日的授课和练习。
在五人到达时,广场上三三两两地站了二十多人,已经全员齐至。
剑宗每届收徒人数不等,基本都在二十到三十这个区间。
当人才较多,便以三十为上限,依次录取,所以在剑宗的全盛期,也没少黜落过一些还算不错的天才;
但若是人才不多,通过基础要求的都没到三十人,那便将全部通过之人录取,就如同云落等人即将进入的这一届二年级。
这些人早已得到了消息,这届问剑山选拔的前五会进入到二年级,每个人的各种信息便开始在他们之中疯狂地传递,所以今日早早地便都来此等候。
这当中,有为崔陆二女的盛名而来,梳洗得整整齐齐,衣衫洁净飘逸,欲在这遍传天下的盛世美颜、天才少女面前一展风采;
有那一心向道之人,便是为了接触一下那位传得神乎其神的半日聚气的天才少年;
更有争强好胜之人,剑宗从未有过这般跨级入学之事,这次宗主的决定被他们视为奇耻大辱,早早打好心思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也有身后各有背景,各怀鬼胎的,二十多人的广场上,人心之内,称得上光怪陆离、魑魅魍魉。
将五人送至广场,那弟子道:“五位师弟师妹,这便是二年级的授课厅,稍后便会有传课老师前来,我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便走,云落等人都还来不及回礼。
裴镇摩挲着下巴,事情很微妙啊。
云落眼神平静,比起上个月的大风大浪,这个还真不算什么场面。
崔雉陆琦并肩站在三人中间,隐隐被三人护着,崔雉面容上有着居高临下的淡漠,陆琦则是美目流转,四处张望,对于一切的新奇和新鲜她都报以很大的兴趣。
符天启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少年,朝崔雉恭敬行礼道:“崔顾见过大小姐。”
正当少年神情微微失落准备转身之际,耳畔听到了一声冷淡的声音“好。”
少年狂喜抬头,崔雉神情如旧,似乎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
崔氏旁枝的少年欣喜地走回自己的地方,多年以来,自己的问候只能被无视或者听到一声从鼻孔中发出的冷哼声,虽然崔家之中也盛传大小姐性子清冷孤傲,但心中总是有一些难受的。
至于愤懑,那是万万不敢。
“哎哟,看她那嘚瑟劲儿,不就是有个好爹嘛,至于么?!”
“就是,一点礼数都不懂,还说什么豪门。”
“我看呐,多半也是个徒有虚名的。”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几个聚成一团的女弟子那里说出,看似在窃窃私语,那如同正常讲话一样的音量,将她们的本意暴露无遗。
崔雉连眼珠子都没朝那边转过,这样的人这样的话,不值得她崔雉计较,想到这儿,她却看了裴镇一眼,为啥这货都这么能激怒我呢?
裴镇感受到这个目光,扭过头去,朝崔雉抛了个媚眼,崔雉赶紧扭过头去,我没事招惹他干嘛!
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继续,就连陆琦的眼神中也有一丝隐隐的厌恶。
好在一个人的出现打断了她们,但这个人的出现对他们来说绝对不算什么好事。
曾经有长老私下点评过,这届学生里拿得出手的就那么五六个,其中一个就是排开众人,走到云落面前这位。
赵恪,长相普通,但人不普通,二年级优秀弟子,刚刚进入聚气下品的境界足以让他排入年级的前五之列。
更关键的是,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进入了聚气下品,这样的速度让贫寒出身的他进入了蜀国王太子的视野。
蜀王乔周年近六旬,育有三子,庶出长子乔衍,嫡子老二,世子乔琬,还有个庶出老三乔安。与通常的故事一样,庶长子多才而能干,嫡子聪明而性恶。
原本这些都是小事,因为如乔周这样的异姓王迟早会被慢慢分权,然后撤掉,儿子的事无非就是个富家豪门的小打小闹,不值得一众大臣为此上心。
可就是不知这蜀王是着实有能力,还是永定皇帝对他实在信任,居然在几年前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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