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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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来自丁堋

　　　　北苍之地，地域之广若无边无际，据说从古至今少有人能够走完整个北苍。

　　　　曾有好事者估算过，即便是飞天之修，横穿整个北苍所需时间，哪怕日夜不停歇，也需上百年之久！这还不算在途中所遇到各种凶险，且在北苍之地，有些地方并不是能随意闯入的，往往宁可绕行千里，也不愿以身犯险。

　　　　北苍之地以一条纵横大地的乌沔河分东西两域。若是身在北苍大地苍穹之上向下望去，乌沔河似一条蜿蜒黑龙，横贯南北，一眼望不到源头。

　　　　乌沔河。河水漆黑如墨，吸力极强，哪怕万里之上有飞鸟掠过此河，亦能吸撤入水，恒古如此。除此之外，河中常年黑雾弥漫，雾气中往往伴有鬼哭冤魂嘶吼，极为恐怖。

　　　　正因如此，两域之修，若非修为高深之辈，不能随意渡过。即便高深之修，渡之亦不易，稍有不慎，便陨落河中。

　　　　西域乌沔城便是依河创建，以此得名。两域所修各有不同，恒古以来便是对立。

　　　　乌沔城，西域之地最大的城池。此城由乌罕盟、穆琅盟

　　　　以及祭水盟修建，历时数千年。三盟乃西域最为强大的势力，旗下各有大大小小的宗派部落附属。

　　　　丁堋部是乌沔城极西之地。因为太过偏远，丁堋部并没有附属于哪个的大型部落，哪怕距离最近的部落，也有数千里之遥。

　　　　丁堋部只有寥寥十几户人家，生活贫苦，是一个几乎被世人遗忘之地。

　　　　丁堋部最引人注目的是毗邻部前的一座百余丈高的石山。山顶如一个巨型石磨，极为平滑，似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横削而成。

　　　　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根放大了无数倍的石钉倒插在大地上。丁堋部之名也由此而来。

　　　　这里的人们因为靠近森林，祖祖辈辈都以打猎为生，倒也算是过着安宁的隐世生活。

　　　　这片大森林，名为瀚蓝。是北苍之地最大的原始森林，它绵远不绝，广阔无比，是连接东西两域的唯一大陆。若乌沔河是一条贯穿北苍南北的黑龙，瀚蓝森林则是一条接连北苍东西的青龙。

　　　　瀚蓝森林是唯一能够绕开乌沔河，贯通东西两域的途径。但其凶险程度不亚于横渡乌沔河，且不说林中方向难辨，路途遥远，更不要说森林中常有猛兽出没，越往深处越危险，除了凶残狂暴的野兽之外还有许多隐士修行于此，传说最深处就是那些隐世高手都不敢深入探险。

　　　　但凡不是癫狂脑热之人，是决计不会行走此路横跨东西的。

　　　　正是清晨，天刚蒙蒙亮，远处东方升起一抹淡淡的红霞。位于丁堋部那百余丈高的磨盘山顶之上，却已经多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呼！哈！”

　　　　一个充满稚嫩如天籁般的童音从山顶传来，听之令人精神一振。

　　　　那是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显然，他经常承受太阳的温暖，皮肤呈现出健康的肤色，黑色短发看上去很利落，身上穿着的是依稀可见那几处粗糙的针线，极为简单的缝补下制成狐皮大衣。斜披在身上，似诉说着生活的清贫，衣服虽然朴素，却比任何一件成衣暖和。

　　　　对于他这么大的孩子来说，每天攀爬这百丈高的山丘可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可从这孩子发出的那中气十足的嗓音来看，显然已经适应了如此强度的锻炼了。

　　　　许是累了，男孩闭上双眼在山顶上盘膝坐了下来。就连东方那抹渐渐明亮的朝霞，那即将出现的日出美景也提不起他的兴致。

　　　　只见他鼻间缓缓吸气，再从口中徐徐吐出，吸气绵绵、呼气微微，形成了一个美妙的循环，仿若外界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正在这时，他的眼睛突然睁开，刚才那闭目的瞬间，自己仿佛看见空气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白气，如果没有足够的专注的话，是绝对无法发现它存在的。

　　　　白气的出现，令男孩儿的精神完全集中起来，再次凝神静气，闭上双眼，感受着那一丝白气的方位。

　　　　白气出现的时间并不长，当他再次感受之时，它却已经消失了。

　　　　男孩儿这才失望地缓缓睁上双眼，同时长长的呼出一口体内的浊气。

　　　　可他却不知道，呼出浊气的同时，那道无形的白色气流却如同匹练般从他身上扩张的毛孔中悄悄渗透而入。

　　　　“阿公说教我反手刀法，可却天天叫我爬山，叫我打坐，这哪里是练刀法，我看是和尚打坐诵经还差不多。”男孩嘟囔着，似在抱怨。

　　　　“李婶，大清早的我儿子又哭又闹的，不知是怎么了，真是担心。”

　　　　“小翠啊，先别急，李婶陪你去看看。”

　　　　“哎呀，幸亏族中有您这位医术高明的神婆婆在，要不然的话去城里一趟，路途遥远的，真不知道干怎么办呢。？”

　　　　“你这妮子，又贫嘴了。”

　　　　“嘻嘻，好啦婶，这边，这边。”

　　　　无意间，他听着山下那三婶与隔壁小翠阿姨的谈话。微微一愣，自语道：“奇怪，什么时候，我能听到山下的人说话了？”

　　　　男孩无奈苦笑，再次闭上眼睛回想着阿公的话。阿公曾说，“欲学成反手刀法，第一步便是先感悟出六识。

　　　　六识者，眼耳鼻舌身意，各有识也，谓依五根。能见五尘而为五识，于五尘境而起分别。

　　　　至于第六根即为意，便是六尘，六识。六识者集于一身方可感悟世间方圆。”

　　　　想到这，男孩再次猛的睁开眼睛，露出兴奋之色。“山顶与部落少说有百丈距离，平时若非阿公大声呼喊，自己还听不到呢，刚才刚才却清楚地听到李婆婆与翠阿姨的谈话，这是不是说，我已经感悟出六识了呢？我得赶紧下山问问阿公去。”

　　　　此刻，朝阳初升之际，那万道金光的晨曦之下，一个瘦小的男孩拖着长长的身影腾身而起，朝着山下跑去。

　　　　如果这时候有人看到他，一定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每一步跨出，竟然都能有接近一丈，山上坑洼不平的碎石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轻松的避让开，急行间，丝毫不亚于成人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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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獠兽传说

　　　　“集结了！”

　　　　一声粗狂嘹亮的呼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随着一声声急促的脚步，部口已然集结了十多名健壮的汉子。他们个个身披兽皮，手持猎叉，身背大弓，腰间还挂着数把各种功用的小刀，整装待发。他们显然是这十几户人家的顶梁柱。

　　　　“此次狩猎是一年之中最为关键的一次，能否平安过冬，就看我们了！”

　　　　说话的是一位手持三尺骨杖的六旬老者，名为林泰。正是男孩的阿公。他是丁堋部落族长，唯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之人，也是一名极有经验的老猎人，早年丧偶，膝下无子但在这个部落，他的威望极高。年轻一辈无不对他恭敬、崇拜。

　　　　这点，并非仅仅因为他是族长，他还是一名强者！

　　　　在其年轻时，曾徒手杀死一只千斤猛虎！还多次率领部民们保卫部落，击退匪患。更有一次，在保卫丁堋之战中，林泰以一己之力击杀悍匪百人，震慑四方！即便是在千里之外的大型部落之人，也略有耳闻。从此，丁堋部落再无外来者入侵。

　　　　望着眼前这位白发齐肩，编着很多小辫，但双目却是颇有神韵的老者，年轻猎人的心中充满了崇拜。

　　　　“阿妈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不用担心。”

　　　　“小翠，好好照顾咱儿子，等着我回来。”

　　　　“行了，行了，你就放心吧，有族长在，出不了事。”

　　　　“爹爹，爹爹，佟儿舍不得你走。”

　　　　浓浓的离愁之意，充满不舍。

　　　　这是当地部落的一种习俗，或是期盼自己的亲人平安归来，或是永远地挥别。因为打猎的部民们往往会遇到强大的猛兽，万一不幸身死，怕是连最后的道别都来不及了。

　　　　“阿公，带上森儿吧！”

　　　　应声望去，只见这名少年约莫十一二岁光景，稚嫩的脸上散出一股红晕。他眼中充满期待，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坚韧。

　　　　虽说年纪尚小，但由于猎户出身，体格却是健壮。那简陋的兽皮根本无法遮住略微黝黑的肌群。他便是昔日在丁堋山顶打坐的男孩，林森。这也是他在度过了七年短暂的童年时光中，首次提出跟随猎队的请求。

　　　　“林森，不要胡闹！这次狩猎不比以往，我们这一去便数月，更是要深入獠口猎区，不仅危险，而且路途艰险，我们无暇顾及你的安危！”

　　　　说话之人，是一个约四旬左右的男子，他的威望仅次于林泰，是公认下一任族长的不二人选。其身子魁梧，似充满了惊人的爆炸力，脖子上的骨圈赫然是由九个手指粗细的牙齿组成，可以看出这九颗兽齿的不凡，更象征着此人一生的战绩！

　　　　此时他正严厉地瞪着男孩。

　　　　“放心，佟赫大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对于此人，林森也是极为崇拜的，在他们眼中，佟赫是一名无所不能的猎手，自己的一身狩猎本事几乎都是他传授的，可以说佟赫是年轻一辈猎人们的师傅。

　　　　“他要来，那便带上吧，也是时候历练历练了”林泰转身，慈祥地看了一眼林森后，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佟赫听闻此话立刻躬身称是，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林中进发。

　　　　“我就知道阿公会同意的。”林森欣喜地跑到林泰跟前，兴奋道。

　　　　阿公并未说话，而且平静地往前走着。许是见到阿公严肃的脸颊，林森知趣地在身后默默跟随。

　　　　一路无话。

　　　　半个时辰之后，猎人们进入了森林之中。此时，鸟兽嘶鸣，风啸水湍之声依稀可闻。

　　　　虽说不是第一次狩猎，但每每进入森林，林森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森林之中有某种熟悉的事物呼唤着自己，越是往深，这种感觉越是强烈。

　　　　“佟赫，收网！”进入林中，阿公首先吩咐道。

　　　　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微微点头，随即带着两三名年轻猎人们钻入林中。

　　　　林森知晓，阿公所说的收网，便是搜寻这附近的陷阱，夹套等捕猎工具，这是除了自身携带的干粮之外，以获得的猎物让此行狩猎的食物更加充足。

　　　　不久，果然见佟赫等人提着一个满满的麻袋回来了。

　　　　“族长，此次收获不小，我们此次狩猎提供食物就充足了！”佟赫憨厚笑道。

　　　　阿公点点头，没有说话，却是转而望向林森，平静道：“森儿，接下来你便要走出这森林的边缘猎区了，出了这个猎区，你就真正长大了，还记得阿公经常跟你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遇事不要莽撞，要冷静，果断，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一名猎人！”

　　　　“嗯你可不要让阿公失望啊！”林泰一改严肃，微微笑道。

　　　　“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林森神色坚定。心中却是有个疑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阿公跟平常不一样，至于哪里不同，却又想不出来。

　　　　出了森林边缘，这对猎人们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披荆斩棘往森里深处艰难而行。

　　　　林森在这个队伍之中年龄最小，在数个时辰的行程中却并没有半句怨言，一改之前的游玩心态，默默地跟随队伍前进。

　　　　对于一切新鲜事物，林森并不留恋，他很清楚，越是往深处越危险。眼前所见，这或许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吧！

　　　　虽说如此，但他毕竟还小，对于时而出现的一些小动物，林森拔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小刀，内心充满了渴望，只是没有阿公的允许，他只能干瞪眼，甚是不解。

　　　　“不要被一些零散猎物吸引，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獠口，只有在那里才是我们的猎场！”阿公的话犹如一泼冷水，瞬间打消了林森中途捕猎的念头。

　　　　傍晚，猎人们终于翻过了这块山头，进入一片森林盆地。此地就如阿公他们口中所说的獠口一样，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两座大山形成的盆地外相隔数里的石山，犹如猛兽张开森森巨口，露出的两颗百丈大小的骇人獠牙。

　　　　对于獠口这个猎区，林森自小便有所耳闻。他常常听族中老人们诉说着獠口的故事。

　　　　传说这獠口本是一头天上下凡的凶兽，不知犯了什么罪被神通广大的仙人封印于此。

　　　　此兽巨凶，心有不甘，却不能冲破封印，欲以獠牙噬天，便化作山石，悠悠岁月，依然不能磨灭凶兽本性。

　　　　虽然只是传说，但年龄尚小的林森自小就极为相信。他常常在想，这獠口是一头怎么样的凶兽，竟然不畏天地，不惧仙神，历经了无尽的岁月，依然以獠牙为械，与天抗衡！

　　　　当然，在他内心深处，更加敬畏的却是那封印了獠口的仙人，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着自己也要成为一名法力无边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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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独战魁狼

　　　　獠口猎区内林木茂盛，灌木浓密，地势平坦，非常适合如山獐、狍子、野猪等各种中小型动物的栖息，是一个天然的巨型的围猎场。由于独特的山坳盆地地形，这里少有大型的肉食动物出没。这也是为什么成为丁堋部落以及周边部落的猎人们的固定狩猎区域。

　　　　“阿公，你看，我又打了一只！”林中，一名半身，皮肤略显黝黑的少年兴奋地朝不远处的阿公林泰道。

　　　　只见他手握齿刀，另一只手提着一只肥大的野兔，其后腿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绒毛。野兔并未死亡，只是因伤口的剧痛，在拼命地挣扎。

　　　　“森儿，记住，动物也有尊严，若要炫耀，先将自己猎物身上的鲜血清洁干净。”

　　　　“森儿知道了！”说完，林森随即清洁起来。

　　　　“俗话说‘兔起鹘落’，野兔虽不凶猛，但体态灵巧，不易捕捉。森儿却在半天时间，凭着齿刀追打了七只，不错。”林泰望着远处再次潜入灌木狩猎的林森，沧桑的脸庞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彷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此时的林森，已然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猎人。

　　　　经过几天的围猎，丁堋村的猎人们在阿公的带领下，在獠口成合围之势逐渐将一大群黄羚赶进山间裂缝的死角。

　　　　“咻……”

　　　　突然，一声清脆尖利的口哨声刺的林森耳膜鸣鸣直响……

　　　　“不好，有危险！”林森立刻分辨出同伴口哨的信息。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弥漫开来。

　　　　也不知是谁发出的信号，遇到了什么野兽，所有人立刻放弃了包围猎物，纷纷放慢脚步后退。

　　　　此时的黄羚群也显得异常躁动，不顾众人纷纷向四周冲去，有些直接跳起跃起数丈之高，有些还发出一声声绝望的悲鸣。

　　　　即便是面对刚才的合围，也从未见它们如此惊慌，

　　　　“什么情况？”

　　　　不远处，在佟赫身旁的一个年轻猎人巴鲁，他的年龄只比林森大三岁，此刻显得有些慌乱，似乎只有在佟赫身边方有一丝安全感。

　　　　“大家别怕，我们只是遇到魁狼群了！”阿公目光如矩，望向前方数十丈外的灌木丛中，神色平静。

　　　　顺着阿公的目光，所有的猎人们果然看见那片浓密的灌木丛中，闪烁着十几对红光。

　　　　“哼！我当是什么猛兽呢，原来是十几只魁狼！”佟赫不再后退，那铁塔般的身姿屹立在前，面对前方十多只魁狼跃跃欲试！

　　　　林森紧张的心，也有所缓解。他知道无论是佟赫还是阿公，眼前十几只魁狼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对于丁堋村的猎人们来说，猎杀魁狼的先例也有，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人们还是不愿意去主动猎杀它们，毕竟魁狼群是猛兽，免不了会有伤害。

　　　　“各位兄弟，待我割下这十几张魁狼皮，分给大家！”说着，佟赫手提猎刀，正要孤身冲去。

　　　　“慢！佟赫，这十几只魁狼对你来说自然不在话下，把机会留给森儿吧！”

　　　　林森内心一震，望着前方缓缓逼近的魁狼群虽有惧色，却并未退缩。魁狼并非如佟赫阿公他们眼中那么不堪，要知道一头成年魁狼重达百斤，不仅凶残，且生性狡诈，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成年猎人，也不可能一次对付十几头魁狼。

　　　　“既然阿公有心让自己历练，那便不能让他失望！”林森心中一狠，手中紧紧握住那把白色的齿刀，紧绷的心才有了些缓解。

　　　　这把齿刀，长不过五寸，通体乳白，吹毛断发，极为锋利，其坚硬程度非一般铁制刀具可比。此刀是半年前阿公所赐，正是阿公年轻时打死的那只千斤猛虎的獠牙所制。

　　　　此刀意义非凡。赐刀林森，可见对于林森的溺爱，村民们看在眼里，也非常理解。林泰膝下无子，但自从十年前在森林里救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婴儿之后，便一直视其如子般养育。林泰常说，林森便是上天赐予自己的儿子！

　　　　没有过多的言语。盯着前方逼近的魁狼群，林森神色凝重，丝毫不敢大意。此次试炼，可以说是有生以来最为危险的一次，内心难免生惧。

　　　　他知道魁狼生性狡猾，遇上比之强大的猛兽，则会先观察，若有怯意，便会群起攻之，不给猎物丝毫喘息的机会。

　　　　魁狼的习性，林森自然知晓。

　　　　“要记住，自己是一名猎人！”此刻的林森显得非常冷静，阿公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我是猎人，这群魁狼便是自己的猎物，如此多的猎物就在眼前，那么”

　　　　想到这，林森目光炯炯，略微扫视之后，舔了舔嘴。

　　　　突然，“嗖”的一声。林森以迅雷之势，猛然冲出数丈，紧接着，右手奋力一甩，齿刀化作一道白芒却是朝着右前方飞去！

　　　　“嗷嗷~”

　　　　随着两声气绝的哀嚎，林森迅速拔下魁狼尸体上的齿刀，立刻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林森黝黑健硕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嗜血。

　　　　林森选择这只魁狼，正是因为此狼体型略小，并未成年，捕猎经验不足。林森以最快的速度杀死此狼还能起到震慑群狼的效果。

　　　　魁狼群盯着林森手中的齿刀，似有怯意，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杀戮，还是因为嗅出此刀上散发出令它们感到恐惧的气息。

　　　　只不过很快，它们仗着数量上的优势，回过神来，朝林森扑去。

　　　　闪躲间，林森吃痛。只见身上，手臂上瞬间出现数道血痕。

　　　　林森来不及查看伤势，身体迅速向后移动数步，躲过了几只近前扑来的魁狼，随即后腿用力一蹬，生生止住退势，右手高举齿刀，轰然朝身前的一只魁狼头部刺去。

　　　　毫无悬念地，鲜血瞬间迸溅。

　　　　林森不再看结果，而是迅速抽刀，身体以前倾之势，纵身一跃，惊险地躲过了其它群狼的合击。

　　　　说来缓慢，但这一切却是发生在眨眼之间！

　　　　瞬间击杀两只魁狼。猎人们都为他捏出一把冷汗，阿公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微微点头。望着林森矫健的身影，似在追忆。

　　　　三岁从森林里捡的孩子，五岁开始亲自教他习武，狩猎，至今已有七年，远非正常的同龄孩童可比。在阿公眼里，刚才的表现不可谓出彩，而是理应如此！

　　　　纵身几个翻滚，林森再次身起。反手操刀，“唰唰”两道白芒再起，又见两只魁狼身上立刻出现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嗷嗷地退到狼群之中。

　　　　打退了头前的两只魁狼，狼群的攻势稍有缓解。

　　　　“反手刀，无需目视，六识集身，便知天地，出手凌厉，不可迟滞！这是阿公亲传刀法。如今，我便拿你们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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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命中有劫？

　　　　林森双目一凝，扫视狼群之后，双目闭合，两臂交叉，身若弯弓，反手持刀。摆出一种奇异的姿势面对狼群。

　　　　“这个是”佟赫目光闪闪，盯着摆出奇异姿势的林森，露出疑惑。

　　　　此时的林森神色极为平静，没有了之前的狠辣之色，更没有惊慌。脑海一片空明，虽是闭目，但身前狼群的一举一动却是了然于心，甚至在远处，阿公以及同伴的方位，林森都能准确地感觉到。

　　　　这便是六识的作用。

　　　　当时，阿公只是传授了感悟六识的口诀，便让自己按照口诀打坐修炼。

　　　　仅仅是感悟六识，便花去了林森近两年的时间，在七岁那年才算小有所成。

　　　　“嗷呜！”

　　　　狼群中，突然的一声怒吼，打破了僵局。那些萌生退意的魁狼顿时振奋起来，露出更加狰狞的面孔扑向林森。

　　　　林森闭目中，散发的六识，清晰地感觉到了魁狼群中那只突然吼叫的魁狼，那是一只个头比成年魁狼还要大上一圈的银白色头狼，正盯着自己匍匐渐进。

　　　　“好狡猾的家伙，居然躲在狼群中伺机偷袭我，哼！”

　　　　随着一声冷哼，林森以这种奇异的姿势早已蓄势待发。蓦然间，前脚一蹬，整个人竟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瞬间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冲进狼群。

　　　　而狼群面对眼前的肉食和头狼的命令下，纷纷朝林森扑去。

　　　　只见狼群中，林森形如鬼魅，左冲右突，时而白芒闪现，伴随着的是那魁狼气绝的哀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