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纵剑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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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冤冤难相报

　　　　美和丽，单独拆开来说的话，还有那么些许意境，但是一旦这两字合在了一起，却突然觉得媚俗了起来，似乎这世界上但凡长得有那么些许特点的女人，都能够用美丽二字来形容，或是娇蛮、或是清冷，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什么模样。

　　　　“这姑娘看上去太冷了，不像是我的风格。”李花摇了摇头，他捏着下巴好像是真的在思索一般。

　　　　“那这一幅，曾是那五百年前一统天下的女帝武尚红的面皮，小李剑侠可还觉得入眼？”红狐将那云中仙子的皮套给放下，又从中拎出了一副，介绍了起来。

　　　　“想来是有些意思，只是我这人驾驭不了她这样的风格，你得给我换个幽默点的。”李花看了那眉目间带着要强味道的女子一眼，不由笑道。

　　　　“奴家这儿的绝色美女虽然不少，但仔细翻一翻却没有小李剑侠要的那种有幽默感的面皮儿，小李剑侠的要求实在太高了，奴家还真是有些难为情啊~”红狐叹了一声气，她说道。

　　　　“我看狐姐姐就挺幽默的，就是不知道狐姐姐有没有做一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皮儿，让李花来仔细瞧瞧？”李花看着红狐那又扎起来的头发，微笑道。

　　　　“哧哧，小李剑侠真是好生有趣，看来是对姐姐我的身体一直恋恋不忘呢不过倒还真让你说中了，我这确实有自己的面皮儿，不过寻常的客人可配不上奴家的行头，但以小李剑侠的身段那是绝对足够了的。”红狐嘴角微微勾起，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口胡，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平生，去将我的面皮拿来。”红狐对着站在她身后的那黑衣人吩咐了一下，就像是蝙蝠一般，这黑衣人便从窗户里飞走了，没用了二十秒，他又像是鬼魅一般翻了进来，将红狐她自己的皮囊轻轻递到李花的身前。

　　　　“嗯我看看。”李花接过那皮套，啪地一下打开，果然是红狐自己的面容，就连那眼角之下的泪痣都清清楚楚，不过显然李花更中意这皮套上那已经扎成了狐耳朵形状的头发。

　　　　“可还满意？”红狐的手轻轻搭上了李花的肩膀，李花笑着微微侧身让了过去，让红狐扑了一个空。

　　　　“满意，满意，不知可以先试穿一下然后再脱下来吗？”李花拎着那皮套，对着红狐笑问道。

　　　　“小李剑侠这就见外了，反正日后也是穿，现在也是穿，不如就一直穿着算了吧，就当是姐姐送你的，嗯哼？”红狐媚眼一转，娇声喊道。

　　　　“狐姐姐这就太不地道了，万一不合身那怎么办，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裳马靠鞍，要是我穿上去又觉得紧，狐姐姐到时候又不给我退货，那我岂不是白买了？”李花微笑着向后退了一步，走到了那已经被套上了林子梅皮套的林清身边，他对着对面站着的红狐说道。

　　　　“哧哧哧，小李剑侠真是会说笑，到时候退不退货”

　　　　“那可由不得你！”

　　　　红狐手腕一翻，“唰”地一下扬起那皮鞭直接抽过来挑飞了李花手中的皮套，那皮套向着空中飞去，又像是有魔力一般直直朝着李花的头上罩来。

　　　　“哎呀呀，这招呼不打一声就出手了？”李花似乎是愣了一下，他站在那儿不为所动，任由那皮套向着他头上套去。

　　　　没有一秒，那红狐的面皮便从上至下将他给套在了里面，一个与红狐完全一模一样的女子顿时就出现在了房间里。

　　　　“平生，去！”

　　　　红狐一指李花站着的地方，她身后的黑影兀地消失，然后出现在了李花的背后将那皮套上的拉链“龇啦”一声给拉上了。

　　　　房间里寂静了一会。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李树啊李树，没想到你的儿子最终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红狐用手撑着脸，诡异的笑声在房间里荡漾开来。

　　　　“小李剑侠，奴家这面皮里面特制的香水可还好闻？这可是从那七情神树上取来的贪爱粉磨成的香料，平时只是偶尔闻一下倒没什么关系，但要是每天每日都在这皮套里待着的话，你就会渐渐变成一个只会听从奴家的命令并且什么下流的事情都乐意去做的女人哦~”红狐扭着腰肢走到了‘红狐’的耳边，对着她悄悄附耳说道。

　　　　“哦？有点意思，你这皮囊似乎正在和我的皮肤贴在一起，不过难道你就不怕我将这什么皮套用剑割破了跑出去？”李花清朗的声音从皮套里面传来，显然这个过程并不是短暂的，按照红狐的说法，也至少要小半个时辰。

　　　　“小李剑侠，你要是割的破的话，那才怪了。之前千千万万个在奴家这桃花细雨楼欠钱不还的男人，现在可都在好好地为奴家挣钱呢~哧哧哧——”红狐娇笑嫣然，她笑得就像是一朵风中的花，伴随着哧哧的声响在枝头颤动。

　　　　“小李剑侠，你还是乖乖地给奴家待在里头吧，毕竟啊~奴家这份特制的面皮儿的材料，可是那天山千年冰蚕的蚕丝，莫说是刀剑，就算是用火烧用水浇，那都是破不开的，哧哧哧，小李剑侠你还真是想不开，选哪个不好，非要选奴家这份面皮，还真是让奴家有些吃惊呢！”红狐用手轻轻捏着李花的肩膀，她这制皮的技巧说起来还有段故事，而且还与那山精鬼怪有些交错，总之寻常武林中人可造不出这等玄妙的玩意。

　　　　“哦？刀剑难断、水火不侵？还真是巧了，我这儿正好就有一把剑，它能斩尽这世间一切号称斩不断的东西，不知道狐姐姐可想瞧一瞧？”李华中气十足间又带着些惫懒的声音从那套子里传来，他却说道。

　　　　“若真是有那种神兵的话，小李剑侠岂不是早就出来了，何必要与姐姐在这儿浪费口水呢？”红狐嗤笑一声，这小李剑侠与他父亲的性格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两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惊喜总是要留到最后的吗，狐姐姐。”李花轻轻一笑，皮套子里面突然再无声息。

　　　　“哼，奴家倒是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是”

　　　　“嚓！”

　　　　冰冷的剑尖割裂了蚕丝，从那套子中猛地破出，最后定在了红狐的眉心间。

　　　　“什”

　　　　“你最好别动，我虽然人还在里面，但是眼睛却在外面，狐姐姐，你要是动一下的话，保不准我这剑就直接插到你脑袋里面去了。”李花有些轻佻的声音从套子里面传来，他应该是笑着在说话的。

　　　　“怎，怎么可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把剑身如水一般的长剑，红狐的眼睛瞪得比石头都要大了。

　　　　“你这是什么剑？！这世间能戳破天山冰蚕丝的武器本就稀少，你手上怎么会有？”红狐强行压下了她脸上慌张的情绪，冷声问道。

　　　　“水中月作剑中花，这是我的剑，它叫李花剑。哦，对了，我自己亲手打造的，厉害吧？至于材料呢，也不是什么天山千年万年冰蚕的丝，只是李剑庄庭院里的水而已。”

　　　　李花握着剑把从上至下一划，这皮套便瘫瘫软软地分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如同一具死尸。

　　　　“想来，那便是狐姐姐最后的手段了吧？不过，狐姐姐既然这么有自信能将李花我收入囊中，看来站在你身后的那位必然武功不俗。”李花轻轻迈出一步，他将剑横在胸口，对着红狐在那儿微笑。

　　　　“哼，你别太自大了，平生，解决了他！”

　　　　红狐对着李花的脸一指，那鬼魅一般的黑衣人身影虚化，在瞬息间就出现在了李花的背后，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涂着毒药的匕首，向着李花的后背狠狠地刺去。

　　　　“叮！”

　　　　金铁交鸣之声奏响，李花依然淡淡地瞧着红狐那张略带惊怒之色的脸，他只是将手轻轻地背了过去，便用剑身挡住了那黑衣人的偷袭。

　　　　“不错的功法，不过看这被狐姐姐称为平生的人却毫无生气，这难道是《活死经》么？”李花转过身看去，那全身包裹在黑衣里的家伙把自己裹得也实在太严实了，就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整个就是一坨黑，如果靠近他的身边，却能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那是尸体在发臭。

　　　　“平生！”红狐显然没有一点跟李花啰嗦的性子，她咬着牙齿，眼中冒出仇恨的火焰，三十多前的怨恨一朝而出，仇人之子如此坦坦荡荡地站在她面前，若此仇不报，她这辈子睡觉都心有愧疚。

　　　　“哎，冤冤相报，又等到何时了？”李花轻叹一声，他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情节。

　　　　“叮！”

　　　　影子在月光下闪烁，匕首从空中袭来，李花随手挥剑挡下。

　　　　“仇恨，这真的有必要么，狐姐姐？”李花轻轻舞了一个剑花，他将长剑背在身后，看着那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女人，不禁说道。

　　　　“有，有，当然有！你最敬爱的人，却是毁了我美满家庭的凶手，我能不恨么？我能不怨么？！你真当我无缘无故想要报复你，我难不成是一个傻子，还是一个疯子？”红狐的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她哧哧地地笑着，放大的瞳孔、夸张的红色忧伤的眼影将她衬托得犹如在外流浪、徘徊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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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长情已残缺

　　　　“你可以怨我，但不能说我父亲不好。”李花平地一个后仰，一把匕首从他发梢间掠过，切下了一缕青丝。

　　　　“他不是那样的人，天知道地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李好轻轻转过身来，他伸出两根手指，凭空一夹，那把匕首的刀刃便牢牢实实地卡在指缝之间。

　　　　“对！我知道！李树大侠半辈子侠名，这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从不主动杀人，最多废去恶人的武功，任其自生自灭而已！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不恨了？就是因为他，因为李剑侠，我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你看看他这个样子，他又犯了什么罪？！”红狐一招手，那黑衣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刷拉一声便将他脸上的黑布给撕开，浓浓的恶臭猛地传来，熏得李花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

　　　　腐烂的面容无需再用恶心的字眼形容，但硬要说的话，就像是在一坨油腻、发臭的肥鹅肝上浇上了黄色的咖喱酱，也许只有天竺那边的人士才会有动嘴的胃口。

　　　　脸带悲切之色，红狐将黑布重新缠好，一双凄凄美眸转向了李花。

　　　　“我怎知他犯了什么恶，仇恨于我无关，我不是始作俑者，甚至没有出生，无因无果，你却要找我报仇。”李花收起了他一贯的笑容，略有严肃。

　　　　“要怪就怪李树大侠生了你这么一个好儿子吧！”红狐怒吼道。

　　　　“他做了什么事，才会被我那老爹废了武功，你为何不与我说清楚？”李花站在那儿，他大抵是个讲理的少侠。

　　　　“我管他做了什么事情！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那也是我红狐一生一世的好丈夫，我爱他爱到骨髓里，爱到脑子里，我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颗眼泪在我嫁给他的那一天就只能为他而流，而你的父亲却废了他一身武功，任他死在无人问津的雪地里，待我冒着风雪期期艾艾地找到他的时候。”

　　　　“狼群和乌鸦在啃他的脸，吃他的肉。”

　　　　“你懂这种刻骨铭心地仇恨么？你懂么？你懂个什么懂！！你根本就不懂！！你是名满天下的侠客的儿子，你的人生里终将是鲜花、掌声还有那无处不在的马屁与奉承，你是有一个多么美好的明天啊！但是我有吗？我什么都没有，我早就把魂给了这个家伙，但最终他却离我而去，把我扔在孤独的房间里，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红狐将眼睛闭上，她用双手轻轻提着裙子，突然在房间里缓缓转圈，跳起了从未有人见过的舞蹈。

　　　　“桃花细雨楼，是我复仇的唯一手段，我不会武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名满天下的李剑侠对付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莫说是用剑，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眼神，兴许我就一命呜呼了。”她旋转着，嘴里还喃喃地说着。

　　　　黑衣人与李好都站在那儿，看着她。

　　　　也许只有李好在看她。

　　　　“但是男人都会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女人，所以我在离李剑庄最近的扬州城开了这家桃花细雨楼，用我那从妖怪那儿得来的秘法将这座青楼慢慢地发展起来，没用多少时间，它就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寻花问柳之地。”

　　　　“我一直在等着李剑侠，等着他踏入此间，然后我再趁着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将他装入皮囊中，永生永世遭受我的折磨，这样方才能解我心头永不消散的恨意。”

　　　　红狐突然嗤笑了一声，似乎是笑话自己的愚蠢。

　　　　“但是我等了三十年，等来了无数的男人，他们之中，有皇亲国戚、有权贵乡绅，更有许许多多英雄豪客，但却始终没有等到那李剑侠，他就像是一个瞎子一个聋子，又更像是一个和尚一个道士，对其他的事情漠不关心，他只在乎他心中的侠义和他的剑。”

　　　　“我甚至等来了他的儿子，也没有等到他。”

　　　　“令尊如此，当他的妻子必然很幸福。”

　　　　“只是我却不是李剑侠的妻子，我是他的，他却死了。”

　　　　红狐跳着跳着，似乎是脚扭了一下，她踉跄着撞到了那黑衣人的怀里，靠着他干瘪的胸口，流着数不完的眼泪。

　　　　“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幸福二字可言，我只想复仇只想杀了你们！”

　　　　“我要杀了你们啊！！”

　　　　靠在黑衣人的胸口上，她哭得如此凶猛，又如此情真意切。

　　　　李花脸上带着复杂，他伸出手来，想要劝一劝她，但是他也清楚，这个为情而活着的女人，已经不是他几句话能扭转回来的人了。因为情死了，人也就死了，只剩下无穷无尽地仇恨汹涌在脑海里，折磨着她、缠绕着她。

　　　　“”黑衣人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本就不需要表情，他甚至没有动作，只是一直站在那里，任凭怀中的女人痛哭流涕。

　　　　“红”

　　　　微不可闻的声音突然传入耳畔，一只腐烂的手搭上了她的背。

　　　　“平生？平生？！是你吗，平生！”

　　　　就像是溺水中的人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红狐抬起了头，她抓住了黑衣人的肩膀，拼命地摇晃了起来，她脸上透出来的兴奋，就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玩具和糖果那般。

　　　　人死如灯灭，又怎么会复活。

　　　　希望过后只是无穷无尽的绝望，或者欺骗自己还有希望。

　　　　红狐垂下头来，她知道她的脑子已经不清醒了，而她也清楚，仅凭如今的她，不仅奈何不了她仇人的一根汗毛，就连仇人的儿子也拿不下。

　　　　“我从一位客人那里拿到了《活死经》，并用他的尸体进行实验，显然我成功了，他‘任平生’现在能走能跑能跳，但他却永远不能哭不能笑不能说话不能再与我说任何一句情话，尸体永远是尸体，就算《活死经》也没法召回人的灵魂。”

　　　　“你走吧，现在的我虽然奈何不了你，但我绝不会放弃复仇的如果有机会，我必定会将你们装进皮囊里，让你们永远受我操纵、受我折磨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地随他去。”红狐冷眼扫了一下一直在那边站着的李花，她靠在黑衣人的胸口上，对着他冷冰冰地说道。

　　　　“你活不了多久了。”李花却突然开口说道。

　　　　“你什么意思？”红狐皱起了眉头，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思。

　　　　“《活死经》是南蛮邪术，它虽然能将死人复活，但却不会有灵魂，而且这被复活的人的身体却无时无地都在传出一种瘴气，这种瘴气是慢性的，很慢很慢。”

　　　　“慢到你命入膏肓都不知道，对着月光摸一摸你的后颈吧。”李花说完便沉默了下来，他闭着眼睛，似乎不想看到这一场悲剧。

　　　　“怎么会？！”

　　　　瞪大了眼睛，红狐冲到了窗边，一轮清辉明朗洒下，照亮了她的脸。

　　　　她将身体转过来，把遮着后颈的红裙微微褪下去了一点。

　　　　一股刺痛感突然从后颈上传来，黑色的蜘蛛图案在后颈上渐渐浮现，宛如这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怎，怎么会这样？！”红狐拿着小铜镜，对着月光看着自己后颈上出现的黑蜘蛛图案，面若死灰。

　　　　“这瘴气侵入人体后，平时倒也不会显现，但在约摸十几年后就会渐渐发作，看到那只黑色蜘蛛了么，这瘴毒说是毒，倒不如说是一种诅咒，它会慢慢吞噬你的寿命，你吸入的瘴气越多，发作起来也就会越厉害。我也是听我的老爹说过，这《活死经》听上去虽然厉害，但实际上却是一种恶毒的功法。”李花走进了两步，他看着红狐呆滞的面容，如果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她修炼《活死经》也大概有十多年了。

　　　　“但也不是不能救。”李花看着她从呆滞转变为悲切的神情，又说道。

　　　　“只要将你复活的这具尸体完完全全地抹除，你就会彻彻底底地忘掉这个人，《活死经》也自当理所当然地被忘记，那些被吞噬的寿命也就立刻会还给你，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李花凝视着那像是纹身一般的黑蜘蛛，它的八条腿已经俱全，就只有最后一条腿还短了一点，那是红狐剩下的寿命。

　　　　“不，我不要忘记！如果那样子，情愿让我死了算了！”红狐抱着脑袋吼了起来。

　　　　“”李花看着她疯魔一般的模样，沉默了一会。

　　　　“爱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事情么？”迎着月光，他突然说道。

　　　　“爱一个人，本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这痛苦，全是你们给的！”红狐咆哮着回答道。

　　　　“铛！”

　　　　突然，有人击剑长鸣。

　　　　剑光如水，划过红狐的眼前，时间像是被冻结。

　　　　红狐的嘴巴与眼睛同时瞪的老大；黑衣人头身分离；李花的脸被埋在月光的阴影里，长剑却横在胸前，红色的剑穗摇曳。

　　　　“折花剑，不仅能折花，也能折断月光、仇恨与思念。”

　　　　长剑入鞘，李花背对着红狐，他说道。

　　　　话音刚落，几十道光华闪烁，将黑衣人的身体切成了星星点点的碎片，一缕清风从破掉的屋顶上吹来，零零碎碎地带着红狐的记忆随着风儿散入万里月光。

　　　　“《活死经》并不算是特别厉害的邪术，它只是让人抱着根本不存在的希望让人活在幻觉里，最后拖着你堕入深渊，但天下又有多少舍不得、不舍得，就这么中了它的招？”

　　　　“如果我父亲带给你的是痛苦，是不幸，是炼狱，那么我想让你重新找到幸福。”

　　　　“可能对你来说，这不公平，我知道，这确实不公平，但我作为一名侠客不可能就这样看着你抱着一具尸体死去，你本来就没有错，错的可能是你的丈夫，也可能是我的父亲。”

　　　　他轻轻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满月。

　　　　“过去残缺，如今为什么还不还了圆？”

　　　　李花轻轻一指点在了红狐的穴道上，将她给定住。

　　　　“拜别。”

　　　　杨柳弯弯月有缺，风尘客总恨离别。

　　　　古今应多长情事，折花为笔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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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江山不易改

　　　　扛着“林子梅”，李花随性地漫步在扬州夜晚的街上，时不时还与擦肩而过的行人非常来电地对视一眼。

　　　　算算时间也已经不晚了，林家堡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从里面散出来的灯光铺在大门前的地上，偶尔照出行色匆匆的影子。

　　　　“子梅姑娘，带你回家了。”李花看着那远处连绵起伏的林家堡，他转过头来对着肩膀上林子梅那皮套中的人笑道。

　　　　“呲啦~”

　　　　李花将那皮套后面的拉链给拉开，一个男人从里面滚了出来，啪叽一下摔到了地上去。

　　　　“咳咳咳咳，咳咳！呼你，你是谁？”林清剧烈咳嗽着，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因为之前吸入的药粉太多，一时间还让他的脑袋有些不清醒。

　　　　“李花的李，李花的花，就是那个人称――‘红尘烟雨事多少，风中第一花美男’的家伙。”

　　　　“我没有听过这个人”林清闷声说道。

　　　　“你当然没听过，因为我这是我花了五秒钟的时间瞎编的。”李花摊开了手，他又调笑道。

　　　　“你救了我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过我事先提醒你，我现在穷困潦倒，身上什么也没有，我只能将我的命赔给你。”林清勉力用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他睁开涣散的眼眸，微微抬头看着那仰头似乎是在赏月一般的少年。

　　　　“有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需要考虑利弊，但李花这个人”

　　　　“也许会有点不一样。”

　　　　李花洒然一笑，他将身后背着的斗笠轻轻戴上，月光与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有些长。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又有何颜面回林家堡见我的师弟师妹和师祖你还不如就直接就把我抛在那桃花细雨楼，任由我自生自灭。”林清仰头望着李花的侧颜，有些颓废地说道。

　　　　“你要是说这种话，我才会真的看不起你。”李花淡淡回答道。

　　　　“诚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挫折，但是你只知道逃，只知道躲，你算什么男人？”

　　　　“你也不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