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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天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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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祝田蛟意料的是,还没跑过田间大道,便远远看见一个黑衣老者,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悄然立在九井山庄城门前的拱桥头。
师父贾半聪,和小师弟李无衣,身上都挎这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护教铁骑的西京军团,要入驻九井山庄的消息,先来的斥候小队,已经带上祝田蛟的信物,提前知会了贾半聪。
一身戎装的祝田蛟,来到师父跟前,一脸尴尬的笑,“师父,这个,军情绝密,有些事情没能提前跟师父商量,徒儿向您老人家请罪来了。”
贾半聪缓步上前,拍了拍祝田蛟的肩膀,神色如常,柔声道:“理解的理解的,你如今前途无量,为师也倍感荣幸。武馆的学生,我已经暂时遣散了;等有了新的馆址,自会通知他们复学。”
祝田蛟脸上,一副无地自容的表情,“师父,护教军团,也就是暂借九井山庄为营。等他们事情一了,师父即可回来继续开办武馆。在此期间,请师父先屈尊搬到街上老宅,盘桓数月如何?”
贾半聪叹了口气道,“你对为师,也算仁至义尽了。少爷有了护教军团作为强大后盾,亦已不需要为师这点微末道行去效力;所以老宅那边,我就不去叨扰了。这三年了,武馆生意兴隆,攒下来的积蓄,买处地方继续教拳,还是足够的。九井山庄,本就是适合兵家驻守之地。所以,从今往后,强大武馆,也该置下一份馆产了。”
师父如此豁达,倒是极其出乎祝田蛟的意料,但师徒谈话,从来也不曾如此客气,总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这事也算完满解决。
小师弟李无衣,一言不发,只是对大师兄拱手一揖;然后跟随黑衣老者,往那条田间道路大步走去。
那一道黑色铁流,正通过田间道路;被逼到了路边的一老一少,越发显得落魄萧索。祝田蛟远远望去,不觉微微叹气。曾经在不归山上,威风八面的师父,在强大的宗门势力面前,也不过是弱小如同蝼蚁。
可见自己选的路,要比当年冥顽不化的父亲,高明得多了。
常将军昂首阔步,率先到了桥头。祝田蛟已经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将他迎进城门。
不到一个时辰,九井山庄的城墙顶上,旌旗林立,兵甲鲜明,引来无数远观热闹的人群,纷纷赞叹这一番不归山上从未见过的金戈雄城景象。
……
玉垚峰一场千年罕见的雪崩,那几个外逃的任家少年,连同护教铁骑的一小队斥候,不知生死。
思安寨任家一族,人间蒸发,在这方圆不过百里的雪山平原中,不知藏到哪里去了。护教军团全军出动,搜索数天,始终毫无踪迹。
而接下来的日子,护教军分成三十多个小队,分驻各处大村大寨,同时组建更多的斥候小队,兵分四路,同时搜索东南西北四面的沼泽和山岭。如此一来,力量分散,每个小队基本上就是十人配置,由十夫长率领。
三天下来,西岭大山,南边丘陵和北边山地,竟相继有四五支小队斥候遇袭。每次遇袭,好像都是对方有备而来,事先布置了杀伤力极大的机关陷阱。其中四支小队,全军覆没;另外一支,九死一生;还是十夫长福至心灵,感知灵敏,远远察觉不对,处处小心。
饶是如此,那名十夫长带领的兵士,依然悉数身亡。十夫长死命突围而出,跑回来的时候,一身重伤,体无完肤;然而,他连对方的人影都不曾见着。
阵符师荀真,和主将常一问,都苦恼不已。
这一天,在主将营中运筹帷幄,忙活了一整天的荀真,离开将军内衙,便即登上九井山庄西城墙头,极目远眺。
不归山上,极强的大道压胜,让很多修士神通,有点难以施展,然而一旦下了雪山,进入平原,不但大道压胜减弱不少,而且此地山水气运,得天独厚,灵气之丰沛,竟然半分不输鸿蒙山半山道观!
灵气丰沛之地,加上适度的大道压胜,对于修士而言,无疑是一处修炼破境的极佳之处。
荀真自从入驻此间,心中几起几落;说句实在的,他并不是十分关心护教铁骑此行的一些得失。对付几百个山野村夫而已,哪怕是最终刨地三尺,艰难地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长久驻军此地,也无不可。
若能再征得鸿蒙山宗门应允,让他荀真在此地设置一处下属道场,潜心修炼,却未尝不是一番弥足珍贵的大道机缘。
荀真心境中涟漪阵阵,也不知是道心更稳,还是受了扰动。
“一阵极强的心境涟漪,竟然见于内衙之中,引我来看个究竟。”荀真背后,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阵师观此地风物灵气,有所触动而至。”
荀真回过头来,对大步走来的常一问躬身行礼。常一问大手一摆,“免了,荀真师兄,若非战场之上,军帐之中,我于练气一道,理应尊你为长;所以闲暇时候,你我无须守尊卑之礼。”
荀真直起身来,依然神情恭谨道,“将军雅量,能与您共事数载,实是荀真三生有幸。”
常一问脸上,略含不满之色,“荀真兄,你仍如此腐儒,小弟我,就真的不知该如何聊下去了。”
荀真见他意切,展颜道,“常老弟既然如此,愚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愚兄一直在深山陋室之中,不知岁月,更不明世事,也就是这几年,托老弟的福,得以投身江湖,游历红尘一番,受益匪浅啊。常老弟见多识广,志向远大,终非池中之物。他日有了立足之处,可别忘了拉扯愚兄一把。”
常一问笑道:“荀师兄,你这是怂恿小弟呢。护教军团之中,就不是立足之处了?”
荀真摇头道:“老弟是明白人,否则怎会日理万机的当口,没来由的到这里来跟愚兄说这番话。投身军团,也是效力道门,离了军团,修道练气,又何尝不是更加直接地效忠太一天帝了?”
常一问点了点头,“知我者,荀师兄也。不错,这不归山一方风水宝地;你我军旅疲惫,戎马倥惚,一旦踏足此处,沐浴天地灵气,感念天恩浩荡,实在是有点走不动了啊。”
荀真道:“既如此,贤弟只需摇旗呐喊,愚兄依然唯君马首是詹。”
常一问神情肃穆起来,“此事,少了荀师兄,其实也不成。于练气一道,我才是五境初停,军中的练气士,三境以上的,此间军务一了,也有二十余人可选择退役。当然,他们是回归宗门,还是另投他处,皆是个人喜好;数年袍泽之情,相信也有不少人愿意留下的。只是六境以上的,迄今为止,军中唯荀师兄一人而已。”
荀真听罢,惊愕不已,半晌才回过神来:“老弟要这么多人?这是要自立门户,开宗立派那!可是……”
常一问道:“荀师兄无需大惊小怪,此时我方与那任家族裔,看似胶着;实则数天下来,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任家族裔,表面上占了点小便宜;实则也暴露了他们实力不足之困。各处出手的人,本事低微不说,手法策略,都不过是依仗些奇技淫巧。所以,我们关门打狗,无需着急。”
“我不急于将其一举剿灭,其实也是为了军中修士,能在此间盘桓多些时日,利用此间山水气运,裨益自身修行而已。我们也不妨再做多些,牵个头;先设了道场,让大家繁冗军务之余,有个炼心修行的地方也是好的。”
“至于开宗立派,并非我一己私愿,若是大家都有意在此立足;待取得悲天剑后,咱们请王璟仙师驾临一次;除了交差,再恳请仙师到道场说法传道。仙师也是明白人,其中真意,岂有不明之理?后面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只需要仙师点头,鸿蒙山那边,还不是带句话的事。”
荀真听得心旌摇曳,连声称妙,“王璟仙师,倒是仁慈有道之人,有成人之美的古道热肠。再说,贤弟与他,十分投缘,便是趁机邀请其作为山头供奉,恐怕也未尝不可。”
常一问笑笑,“我也正有此意。此事若然成功,宗门开立的各种繁琐事务,各类宗牒典籍的编纂版印,门徒修士的甄选管束,就都得有劳荀师兄了。”
如此一来,无异于定了荀真的首席长老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六十二章 分道扬镳
不归山腰,坡度略见平缓,有绵延起伏的广袤草甸,牛羊成群。几顶宽大的白色帐篷,零星散布在广袤黄草之间;草甸上,有三五牧民,骑着某种四足怪物,奔突纵跃,长鞭飞舞。
只不过,那些牧民一看见远远走来一头大如小山的白毛怪物,先是一阵骚动,骑着马四处奔跑,驱赶牛羊,似是准备逃避。
待看见那头白毛怪物,居然跟五个有大有小的少年一路打闹,有说有笑,牧民们就都安定下来;只不过人人弓矢在手,严加戒备。
五个外乡少年,一头体型惊世骇俗的白猿,看着草甸上那一番安乐祥和,欢快爽朗的景象,悠然神往。
他们从不归山玉垚峰的冰天雪地下来,足足走了五天,才到了这片草甸。在不归山上,从没见过如此广袤无垠的世界。眼光在越过远方更低矮处的森林,望向辽阔的大地;天边那一条天际线,平平直直。
不归山上,四面高山,从没有人见过天际线。
所有人都十分好奇,左顾右盼,目不暇接。唯独任平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天际线,不应该是弧形的吗?
芽崽四处蹦跶,这里瞄瞄,哪里摸摸,只不过,一但试图接近那些有人骑乘的怪兽,那些怪兽就会快步跑开,迅捷异常。
芽崽惊得大喊大叫,“大师兄,你看人家屁股下面骑着的,到底是什么怪兽。”
任平生也没见过这样的世界,当然也没见过那些“怪兽”,只不过,一切都似曾相识,“马吧,印象中,马是这样的。”
“就是马,我在学堂的《茹毛集》绘本中见过。”任常继道,“只不过实物,也是第一次见。”
任重道跟任常继一样,博览群书,自然也看过《茹毛集》,只不过,目不识丁的任平生,居然也知道世间有马,另两人暗暗称奇。
“要是咱们能每人弄一匹来骑着,该多神气!”芽崽悠然神往道。
“这东西,不便宜吧?”虎子能搭上话的时候,一般都不会错过跟芽崽说话的机会。
“虎子,我决定了,回头再跟我爹商量下;你日后真要想娶我庭妤姐,聘礼得有两头马才行。”芽崽道,“我一头,我爹一头。”
任重道哑然失笑,“你以为是你们家老水牛呢,两头。马是论匹的,懂不,两匹马。”
虎子胸脯拍的啪啪响,“小意思,闯荡个两三年,待我闯出名头来,回去的路上就买几匹,公的母的都得有。骑上了山,以后咱们就以养马卖马为业,大马生小马,小马养大,再生小马;乖乖,想不发财都难。”
任常继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来:“虎子,你这是意淫着自己和那谁是公马母马呢?还是真那么单纯,想的就是马?”
芽崽神色狐疑,白了虎子一眼;结果那大个子,果然心里有鬼,满脸通红。
……
奇怪的是,自从走下雪线,任平生的言语,就少了起来。
待那几个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师弟们,开始回过神来,却发现大师兄跟那头白猿,已经远远落在十数丈外。芽崽喊了几声,“大师兄,跟上……”。
任平生随意跟他挥了挥手,没怎么理会。前面几人,都停下了脚步,在软软的草甸上或坐或卧,四仰八叉的,等那一人一猿赶上。
任平生走过来,也挑了块地坐下,“我跟大白做了交代,他是异兽,也是妖修,远涉江湖,行走人间毕竟诸多不便。我看草甸之下,仍是山高林密之处,绵延千里;大白留在此处生活修行,会比较合适。一则不容易引来修士猎杀,也不会惊吓到平民百姓。”
几个师弟与大白几天相处,早已熟稔,虽然不舍,但任平生说的,确实在理。芽崽忍不住跑了过去,扯着大白一身长毛,往他肩膀上爬。结果被大白伸手一抓,把整个人提了起来,稳稳放在自己肩上。
任常继道:“大师兄,出门之前,我爷爷给了一幅十分古老的青苹州堪舆图;据说是五百年前的古物。如今几经沧桑,想来各处形势,已经多有变化。但我们下到山脚之后,一路往东,最近的城池,就是五十里外的芦墟城。那是方圆百里之内的一座大城,这种州城地址,估计是不会变化太大的。”
任重道接口道,“依我看,下山之后,即隐姓埋名,投芦墟城而去;大地方,容易立足,却不容易引人注意。男儿在世,当有立锥之地。到了那,合我们五人之力,论文武之道,或理数学术,应该都足以自立。”
说到这种事情,芽崽插不上话;也不知虎子是顾及他的感受,还是有意亲近,便也一直站在白猿脚边,与他无声逗乐。
“虎子,你怎么看?”任平生并没有表态,却转过头来对虎子道。
“啊,我呀?”虎子干咳两声,“这种大事情,你们定,反正我有力出力;不拖后腿便是。”
芽崽坐在白猿肩上,本来神色便不太好,此时听说要入城,倒是喜忧参半起来。喜的是,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繁华都城,想必热闹得很。忧的是,大城里的人,会不会很凶?
在不归山上,他见过最热闹的地方,是上河寨市集。即便是那样的小市集,若不是当年大师兄大发神威,就一直有凶神恶煞的祥兴堂赋差,横行霸道。
任平生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知大家都无异议,便开口道:“如此也好,在这里,芽崽年纪最小;还有赖各位照顾。虎子既然立心要当人家姐夫,这事就更义不容辞了。”
芽崽听得大师兄话里,大有古怪,嚷道:“大师兄,你咋能说各位呢;应该说我们才对。再说了,我年纪是小些,干活时手段力气,几时比你们差了?”
任平生一笑置之,懒得理会。任重道心思缜密,对任平生的托付之意,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大师兄,咱们走出来的,就那么零零丁丁五个人而已,你是打算不跟我们一起?哪怕先一起互相扶持几年,先立下根基也好。”
任平生道,“我要么是个猎人,要么是个铁匠,跑到那种繁华地方去,帮不上你们什么;你们更帮不了我。更何况,我还有事他往;暂时无法考虑建功立业之类的大计。”
“大师兄,要不我跟你怎样?”芽崽罕见地满脸愁容道,“再怎么说,生火做饭啥的,我还能帮得上忙。”
“再说了,我跟师父学剑,都还没学成。这个你得替师父继续教。”
任平生道:“打人杀人,我倒是挺在行的;至于教人,我可不会。你确定要跟我?”
芽崽小脸一扬,“那我就跟大师兄一起,杀人放火去。你负责前边杀人,我负责在后面捡东西。”
似乎杀人打劫这事,跟他平时吃饭喝水,哭闹撒泼一般简单。
任平生笑笑,“那好,你先跟着他们,等练好了剑术,可以自保了;我再来找你帮忙。”
一直沉默不语的任常继,终于开口道:“下山的路,估计还得走上两三天,不如一路上再斟酌斟酌?”
任平生摇了摇头,“你们往东下山,我这便要往西北而去了。省得再多走冤枉路。等我事情办完,自然会去芦墟找你们。只不过是一月两月,还是一年两年,说不准。”
任常继默默点头。说实话,虽然早在两年前就已拜入猎人任强门下,学堂子弟,与任平生这位大师兄之间,一直也没有太多共同话题。即便是后来组建的登山小队;任常继与任重道,自成体系。任平生与芽崽则比较投缘。而虎子却是个墙头草的脚色,虽然出身学堂,有了芽崽左右粘着,他跟两方关系都差不多。
所以有虎子在,芽崽跟了他们,任平生倒也放心不少。除此之外,任平生要离开他们,是的确有事,必须独自去办。
一切交代停当之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任平是已经双手抱拳,对着几位师弟和大白团团一转,说道:“如此,后会有期。”
芽崽目瞪口呆,大白憨态可掬,都不知所措。任常继和任重道,反应快些,正要抱拳说点什么。却见任平生身形一闪,一道灰影,掠过眼前的辽阔草甸,几下起落,便消失于苍莽崇山之中。
临别的前夜,任强在行知学堂跟全族宗亲说明护教军登山之事后,与族长任净芳,学堂父子任重山,当众议定了应对之策。当此面临灭族之危,各家各户,无论贫富,钱物一律集中。妇孺老迈,分散到整片盘地二百余村寨中,或投亲,或以金钱收买,寻求可信之家收留,日常当视为家人。
其他尚可一战的青壮男子,有两百余人,任强,任重山,高佬斌各领一支,进山藏匿备战;不与护教军正面冲突。
三支队伍,又统一受任强调遣。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任强父子回到家中,夜深人静时,才对任平生秘密交代道:“下山之后,即与各位师弟分道扬镳。他们当以立足谋生为重;而你,则独自去个地方;找一样东西。”
任平生本来就没打算下山之后,还和任常继他们纠缠在一起,父亲的交代,正中下怀。但他觉得父亲所言,颇为蹊跷,“爹,你自己都没下过山,怎么知道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拿?”
任强目光深沉,看着他道:“有些事情,只要还在山上,就越少人知道越好。但如今你要下山了,也该给你交个底了。一路往西北去,穿越靑萍,广信两州之后;在广信与甘兰州交界处,有一片绵延千里的山脉,叫野人山。翻过野人山,就在山区边缘,有一处与世隔绝的村庄,叫李家庄;隶属甘兰州安陲城。”
任平生取出纸笔,默默记着,这两年跟二师父学练符道,他写字极快。虽然符道修为,还不值一提,但书法笔风,却已成一绝。
任强继续交代待道:“李家庄虽然全族姓李,实则是数百年前的任家另外一脉,改名换姓,在野人山脉立足。当时任家分成两支,一支便留在李家庄,保存悲天剑的磨剑石‘盘龙筋’;而另一支,就是不归山上思安寨这一支了,留存悲天剑条。”
“只有用那天地未分之时,便已成形的盘龙筋奇石,才能将悲天剑磨出锋刃。”
任平生插口问道:“当初你让我拜袁大锤为师,便是为了日后,寻得盘龙筋可以自己磨剑?”
任强道:“是的。”
任平生道:“那到了李家庄,找谁?又如何取信于人,证明自己是任家后裔?他们可未必认得我背的这把破剑,是悲天剑条。”
任强笑笑,神色诡异,“找到李家族长,便说你与‘强大武馆’馆主有旧,受他所托而来。”
“什么?”任平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他一向视为大敌的贾半聪,莫非竟是“李家”派来的人?更何况,“强大武馆”开馆不过两年,不归山上,是无人不知;但到了山下,又有谁人知道?
任强道:“别问为什么;到了哪里,你自然会知道。只不过,这事,不得再传六耳。”
顿了一顿,任强叹口气道:“以后若有机会,再回不归山。寻不着我的话,可以秘密去找贾半聪的小弟子,李无衣。”
……
任平生身怀任家两支族裔隐秘,稍有不慎,泄漏个片言只字,便有可能给隐匿野人山中的李家庄招来灭族之祸。因此,下山之后,他自然是越少接触熟人越稳妥。
………………………………
慧识魔心浮幻海 第六十三章 荒山余子
层林漠漠,烟云如绸。
那袅袅飘绕,轻清如绸的烟云之下,苍苍郁郁的万古深山,古木参天,溪涧幽深。
生机盎然的草树之间,一道青衫人影掠过,在溪涧石上点,又再腾空,往前远远飞去。那道青影,如此几起几落,再次腾空时,突然一扬手,也不见什么东西飞出,只见一阵破空扰动,一线向前,消失于前方密林之中。那一线破空消失的地方,便传来一阵短促的兽类嘶鸣。然后,但闻鸟唱虫鸣,一切如常。
那道青影飞掠而至,落在传出兽类嘶鸣的地方,立地站稳;这才显露出一个青衫少年的俊朗容貌,朴素装束。少年背后,一把污秽丝网缠绕得如同纺锤般的大铁剑,尤其惹眼。
少年拨开草丛,便看见地上躺着的一只麋鹿尸体。哪只麋鹿身上,没有伤口,没有血,只是头顶皮肤,有一处鸡蛋大小的淤青。奇怪的是,一般淤青的地方,应该是肿胀,但这头麋鹿的淤青之处,却是凹陷。显然,皮肤未破,而它的头骨已经破了个洞。
这是任平生这三年跟随袁大锤师父学炼刀剑之后,从铸炼锤打各种法门中,悟出来的狩猎新招。此后但凡入山狩猎,皆用飞石击毙鸟兽。且掷石劲力之巧妙,就在于被打死的鸟兽,或破颅骨,或伤内脏,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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