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踪-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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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相也不推拒。双手合十向黑甲行礼，面含慈悲，仍旧劝道：“黑甲施主，你当真不考虑小僧的提议吗？你心中清楚，此事在佛门可不是第一次。只需阁下一念，便能换得自身保全、苍生脱劫，万物生灵都会感激施主的功德，何乐而不为呢？”

　　　　三十二相刚才提出此议时候便被黑甲讥讽，却丝毫不以为忤，现在又提，可见他一片诚挚之心。一旁的荒未央却是在他身后翻了翻白眼，心道：“小和尚也当真笨的厉害，是个死心眼，要是这妖物这么听话，哪里还有今天之事，未来之劫。难不成你跟着妖物是老相识，他一定要给你面子吗？”

　　　　却听黑甲哈哈一笑道：“好啊！早听说佛山乃是佛祖那老光头涅槃之后遗留额的肉身所化，昂然独立天地之间，值得好好瞻仰，但却是修行界一大秘密之处，非是佛门之人，少知所在。承蒙**师这么盛情相邀，黑甲就是再狂傲，也不能三番四次削你的面子。”

　　　　黑甲竟是答应了，这不仅大出荒未央所料，让他长大了嘴巴，就连三十二相也感意外之喜，他想要化解这一场大战之心虽然诚恳，但是也太敢想象黑甲果真能够答应，当即道：“此话当真？”黑甲傲然道：“黑甲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还问什么当真不当真。”三十二相连忙致歉：“是小僧失言了，既然如此，那黑甲施主此刻就随小僧动身如何？”他生怕黑甲转念就会改变心意，自然想越快越好。哪知黑甲却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虽想去，只怕是有人不肯啊！”

　　　　三十二相忙道：“有谁不肯？”随即回头看了一眼荒未央，然后道：“哦，施主是怕未央天和道门众人不肯吗？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自有小僧来与他们说项。”黑甲却冷冷道：“我黑甲要去哪儿便去哪儿，区区道门从不放在眼里，又哪里还需要问荒未央行与不行。”三十二相不解道：“既是如此，那施主是说谁不肯？”

　　　　黑甲嘿嘿一笑，道：“这个人嘛，远在天边，尽在眼前，可不就是**师你嘛！”这话说的大是奇怪，三十二相心道自己分明是邀请他去佛山之人，怎么反而成了他口中不肯让他去佛山的人了，茫然道：“施主这话，倒是让小僧不解了。小僧怎么会不肯让施主去佛山呢？倒请你说个明白。”

　　　　黑甲道：“这个还不明白吗？我来问你，刚才我是不是已经对你说了，你师父莲华不灭已经被我伙同另外一人杀了。”三十二相目光一黯，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道：“的确如此，小僧也已知道，师父的确已经不在天地之间了。”黑甲道：“这就对了，这么说来我就是你杀师仇敌了，对不对？你我之间既有如此血海深仇，现在却邀我去佛山，你说我是不是该担心你是故意引我入你布下的陷阱，好轻松将我杀死呢？”

　　　　黑甲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是偏偏从他这个杀死莲花尊的妖物嘴里说来，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别扭。三十二相却道：“以我师父的修为，就算施主有黑刀在手，他若是想要逃走，也不可能杀得了他。既然他选择入灭黑刀之下，便是师父自己的意思。佛门之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因果随缘法，无我本来空，三十二相不会责怪施主，血海深仇之说也无从谈起，还请施主不必为此多虑。”

　　　　三十二相这几句话全然是以佛门修行看待此事，旁人听来或者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虽含离别之悲，却的确全无仇恨之念，倒的确没有撒谎。不过黑甲却道：“话是这么说，但难保这是**师你一时之念啊，若是日后反悔，可怎么办？届时，我黑甲身困佛山，岂不是成了板上鱼肉，任你宰割。再说了。即便**师是这样的心思。那佛门其他之人呢，**师能确保他们都跟做到跟你一样对待我，不会在我入了佛山之后，伺机要我的命吗？”

　　　　看起来黑甲顾虑的很多啊。三十二相也觉得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虽能够自己做出保证。却无法为他人担保，这种大话他是说不出来的，当即皱了皱眉头道：“那施主究竟要怎么样。才觉得可以安然无忧，随小僧入佛山静修呢？”

　　　　黑甲似乎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口却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道：“算了，不提也罢，想来**师也是不会同意的。”三十二相听得他话中有余地，当即道：“施主不妨说来听听，小僧当竭力为施主办到。”黑甲又想了想，最后仍是摆了摆手拒绝道：“还是算了吧，以我今日这等妖物之身，**师是绝对不可能再相信于我的。”

　　　　三十二相见他犹豫不决，倒是觉得黑甲或者为眼前形势所迫，是真心在考虑自己的建议，认定只要能够解决他的后顾之忧，便能将他带入佛山，免却一场浩劫，当下道：“如果不是相信施主，小僧当初就不会提出这等建议了。直接动手岂不是更简单，何必如此多费唇舌。难道以施主对小僧的了解，还不相信小僧吗？”

　　　　荒未央听得这句，心中奇怪：“怎么这小和尚以前就认识这妖物吗？真是奇了！”

　　　　黑甲似乎也被三十二相的坚持所动，长叹一声，道：“历劫多变，求存何艰！不是我不想相信**师，只是**师不知道我能够活到今天，都是因为不敢相信，而不是相信！今日你已是佛门尊者，而我则成了荒野妖物，要说相信，我倒是有心想相信**师你，却一点儿也不敢相信佛门的世间尊啊！”

　　　　三十二相听闻此言，脸上动忽然现出笑容，双手合十，道：“如此，小僧明白施主的意思了。若是小僧为你所制，而不是你为小僧所制，施主便能安然上佛山了吧！”

　　　　黑甲道：“**师不必开玩笑了，你修习佛门至高之诀三十二身相诀，早已入脱天之境，神通入妙，法力通玄，又岂是我这个区区荒野妖物能够比得上的，更不要说制住你了！”

　　　　三十二相道：“关于这一点倒是好办，修行所成神通法术，神通在境界，法术在修为，境界修为虽不可废，但有神念可散，法力可削。施主既然心不能安，小僧便自行散去神念，削去一身法力，且以身为质，这样一来，小僧已不能伤你，其余佛门众僧也有所顾忌不敢加害于你，让你能够安然在佛山修行，这样可好？”

　　　　荒未央一听这话，吓了一跳，道：“小和尚，你疯了，居然相信这妖物？我是叫你去打架，不是让你去犯傻啊！”

　　　　三十二相不言语，向后伸手制止了荒未央，目光注视黑甲不离，又问了一遍道：“施主，你意下如何？”

　　　　黑甲一番言语，本是为了拖延，好让刚才爆发的混沌祖气在形神之中安稳下来，也趁机想戏弄调侃一番三十二相，要他自废修行之语本是戏言，本来还准备再绕些弯子慢慢说出。不料三十二相主动提了出来，竟是当真了，心中不由狂喜，却极力按捺住激动，淡淡笑道：“**师说笑了！”

　　　　三十二相听他一副全不当真的口吻，微微一笑道：“小僧相信施主，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怎么，施主反而不相信小僧了吗？”

　　　　黑甲等的就是这一句，当即故作气恼，大声喝道：“既要我信，岂能只凭空口白话，你要是当场散却神念，削去法力，黑甲就立即上佛山，终此一生绝不下山！我这话也不是随口乱说，敢以妖心立誓，若有违背，妖心即刻离身去位，再不入黑甲肉身。”

　　　　三十二相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一丝宽慰喜色，当即双掌合十，诵道：“阿弥陀佛，施主慈悲，小僧感佩！”说完，身上忽然腾起来金色火焰，将他的身躯吞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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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且输世眼认初心

　　　　“哎呀，尊者不可！”、“哎呦，这下可上了恶当啦！”

　　　　金色火焰骤起的刹那，在场修行人都吓得了一跳，不少修行人更是叫出声来。三十二相和黑甲在道海之上对谈，并没有施法隔绝，以众修行人的神通修为都早已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黑甲真能履行承诺，认为这妖物不过是拿话欺骗三十二相罢了，只是这三十二相竟不知为何居然一味相信他，显得有些呆气。现在乍见金色火焰淹没三十二相之身，都以为是他自行散念削法之举。

　　　　但金色火焰一闪即逝去，随即又再度现出了三十二相的身影一晃，身形相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竟变成了一个相貌清秀可爱、嘴角带笑的小和尚，圆头圆脑加上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一副机灵的模样，看样子不过十三四岁。众修行人都不免松了口气，原来三十二相并没有散念削法，而是变化了一个化身。但是至于为什么要转换化身，甚至变成这么一个小和尚的样子就不清楚了。

　　　　荒未央初见金色火焰时并不像其他修行人一样吓了一跳，而是是吃了一惊。他的境界修为高超，虽在道门之中，却也知道这金色火焰并非普通，就算是道门之中的火宗也是不可能修成这种火焰的。这金色火焰瞅着好看但名字却不怎么样，在佛门之中叫做三毒火，又叫做烦恼焰。名字不好听但此火却在佛门之中却修为极高的僧人才能燃起。

　　　　荒未央曾跟陆正解释佛门至宝佛血袈裟的时候，提及佛门以贪嗔痴为三毒。披上佛血袈裟可不受此三毒。而在佛门修行之中，对于贪嗔痴三毒是特别强调要去除的三种心中尘垢，且不分是证入何等修为，都是一样。换句话说，佛门修行人在脱天境界之前的任何一种境界，都会染着者三毒，而入脱天在佛门称为成就菩萨果位。到此地步，可以正念化转心中三毒为三毒火烦恼焰，一方面是洗练时时洗练身心之修行，另一方面也可以此火燃尽其他众生身上的三毒。是度化众生的方便。

　　　　所以荒未央见到此金色火焰之时并没有跟其他修行人一样觉得三十二相是要散念削法了。但他所吃惊的是。三十二相此时燃起三毒之火、烦恼之焰的却不是以心中所染的贪嗔痴三毒之念，而是他刚才示现众人的白衣化身。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小和尚并不是三十二相的化身，就是他的本尊真身。

　　　　荒未央可不是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三十二相的本尊真身的。他是从这三毒火以及对眼前的小和尚的神念感应之中半猜出来的。在他的神念感应之中。眼前这小和尚身心通透无一丝染着。明明站在这天地之间、道海之上，却仿佛是一片虚空，无染无净。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一切具足在内。因此他这才明白，眼前这就是三十二相的本尊真身，不同于化身的变化之相，在佛门之中也称为真如实相，具足喜乐自在、圆满周遍、无妄真实三功德。

　　　　但是让荒未央感到不解的是，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真如实相，在佛门之中，若不是遇见什么大机缘，是不会轻易示现此等真如实相的，所以能够见到的弟子往往会认为是一种大福报，对于修行有着难以言喻的玄妙。三十二相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以此真如实相示现，且是对着黑甲这个穷凶极恶的断慈山妖物呢？

　　　　荒未央不由好奇地向黑甲看去，想要看出些端倪来。正看见在三十二相周身金色火焰落下，露出小和尚面孔的刹那，黑甲双目之中微微一失神，虽然只不过在弹指刹那之间，随即眼中又恢复奸诈之色，只听他故意笑了两声，道：“哦，素闻三十二相化身诀以可出三十二个化身同修，刚才斗法之时已亲身领教过一番。只是不知尊者此时转换这个化身，用意何在？”

　　　　荒未央知道这黑甲并没有看穿这乃是三十二相真如实相，所以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由微感得意，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自己终究是比这黑甲高出不少。

　　　　已是小和尚之身的三十二相却是冲着黑甲合十行礼道：“施主误会了，这并不是小僧的化身，正是小僧的本尊真如实相，也是小僧在人间历劫之身！”

　　　　三十二相点破自身之秘，在场传来不少修行人的惊叹之声。那黑甲却并无多大的惊讶，简单地‘哦’了一声，道：“我对佛门的修行知道不多，什么化身真身，虚相实相，一概不知道。你就别绕弯子，直接说想做什么吧！”

　　　　三十二相微微一笑，道：“施主刚才不是答应了吗？只要小僧散去神念、削尽法力，就随小僧上佛山清修，从此不再下山。小僧见施主如此至诚，心中好不感佩，所以以真如实相相见，此是一因。另外有一件事要让施主知晓，如果小僧以化身散念削法，那所散却的神念、削去的法力只是所示现的化身而已，于其他化身，乃至本尊真如实相之身并不相涉！小僧既感施主诚心，便不敢欺瞒，必以散去削落此真如实相之身的神念法力，如此一来，诸般化身，一同散念削法，如此才算是应了施主的约定。”

　　　　这一番话说出来，直把黑甲说得愣在了那里，三十二相身后的荒未央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就连忘我老人和开阳等也停下了斗法，更不用其余在场的修行人了，一个个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相顾之间皆有愕然之色。

　　　　所有人都被三十二相的话给震住了，不少修行人心中都是回荡着一句话，‘天地之间，竟然有这样的人？’而许多与佛门有所渊源的修行人则都是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冲着三十二相口诵阿弥陀佛，跪地叩拜了起来。

　　　　以三十二相和黑甲的约定而言，哪怕是以一换一，三十二相散去削去一个化身的神念和法力也可以说是相等的，并不算失信。更何况对于他所修的三十二身相诀，并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玄妙。黑甲不会知道其中的关窍，自然也会当他是履行了承诺。但是他却竟然说了出来，而且还主动要以真如实相散去神念、削尽法力。要知道三十二相之前虽被斩去十一个化身，但是还有二十个化身啊。这样做等同是原本以一个化身可以解决的事情，却让二十个化身全赔了进去。

　　　　怎么算都是一笔大亏特亏的买卖啊！

　　　　三十二相是傻子吗？也许在某些修行人眼中是，所以他们无法明白三十二相为什么这么做。但在有些修行人眼中，虽然不明白三十二相为什么这么做，却感受到一种无畏大勇，让他们产生礼敬之心。当然还有一些人在回过味来的时候不由暗暗猜测，佛门修行奥妙无比，三十二相如此作为，莫非他是有什么恢复之法，根本不惧散念削法？又或者是因为三十二相这么做也是因为修行之故，取破而后立之道，借此机缘突破自己的修行境界？

　　　　不管修行人如何猜测，那边荒未央却知道三十二相这是来真格的，悄然在神念之中道：“喂，小和尚，你知道说出这样的话，这妖物是绝对不敢答应你的。但明知是不可行，你偏偏还要这么做。你是早就认识这妖物，对不对？”

　　　　三十二相避开荒未央的问题，答非所问道：“既有一线机缘，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天地大劫、人妖之乱，就此止步，难道不好吗？”

　　　　荒未央急道：“小和尚你怎么尽说傻话，既是天地大劫，就是命数、就是定数，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改变！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这一劫数之中的人妖之乱，应劫之人是陆正，而应劫之妖就是这个黑甲，人妖之战就落在他们两个身上，这几乎是不可能改变的。老头子费尽毕生神通，想要向天争取一线杀机，在这天意花降世之时杀了黑甲，但最后也只能做到毁去他的黑刀，这已经是人力所能做到的极致了。虽然看起来他现在几乎是必死，但我也知道自己一定杀不了他，其中肯定有我算不到的变数，只能尽力重创于他罢了。以你的修为，怎么会做出这样愚不可及的举动？”

　　　　荒未央说出这番话之后，却不见三十二相的回答。这时，黑甲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一指三十二相道：“难得堂堂佛门尊者竟如此相信我这个妖物。这么说，只要我答应了这个约定，你就立即散念削法，是吗？”

　　　　三十二相淡然而坚定无比道：“出家人本不打诳语。”

　　　　黑甲竖起大拇指，道：“好气魄，光头之中总算出了一个让我看得上眼的人物。既然尊者都有这样的胆色，我若是不奉陪，岂不是让所有人笑话。好！就依尊者之言，你若散念削法，我便上佛山，终此一生也不下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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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早剜此心埋山下

　　　　“善哉，那小僧代天地之间的万物生灵多谢施主了！”三十二相见黑甲终于应诺，合掌欢喜，圆乎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的面貌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是言谈举止，乃至脸上的表情都显得十分成熟稳重。

　　　　黑甲却笑着摇头道：“谢我？你为什么要谢我？我可是逼着你散念削法，要在这天地之间纵横杀伐的妖物，你还要代万物生灵谢我？哈，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也不过是万物生灵之一，代替不了他们。天地之间，但凡是有灵众生，都是相杀而活。你以为禁锢了我就能禁锢这天地之间的杀伐吗？愚不可及！”

　　　　三十二相道：“不杀非恩，小僧确实不能代替万物生灵相谢，但是既然与众生同在这一片天地之间，依此缘法而言，小僧与万物生灵亦无分别。何况施主本不必与小僧定下此约，现在能够答应，小僧心里十分感激。至于散念削法，不过是丧失了神通法力而已，难道小僧就不是小僧了吗？有神通法力的三十二相和没有神通法力的三十二相，三十二相还是三十二相，不增也不减！”

　　　　不增不减？黑甲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愣，眼珠一转，有些不耐烦道：“好了，光头就是啰嗦，我可不管你增增减减，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够了吧。你要散念削法就尽快，否则别等我改了主意，哼哼！”

　　　　这时，荒未央在三十二相身后叫了一声。道：“小和尚！你不再想想清楚吗？现在你师父跟我师父一样都拍拍屁股走人了，摔下这烂摊子给我们，你要是再失了神通法力，佛门可怎么办？”

　　　　三十二相回头，冲荒未央微微一笑，一笑之中似有千言万语，而千言万语也只归于这一笑之中。荒未央见了皱了皱眉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好吧好吧。我不再多废话惹人厌恶了。小和尚。你放心吧，一会儿我亲自护送你和这妖物一路前往佛山，这总行了吧！”然后又瞪着黑甲，一字一句道：“黑甲。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样。荒未央在此说清楚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黑甲冷哼一声，不作理会。三十二相笑道：“未央天一番心意，小僧心领了。他既然以妖心发誓。就应该不会反悔。何况小僧知道，他一直是个守信重义的人。”说到这里，回头对着黑甲一笑，“小僧说的没错吧！”

　　　　黑甲见三十二相的目光扫过来，干脆转过脸去避开了。三十二相见状，呵呵一笑，双手从两侧缓缓举起合十胸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高声念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三十二相闭上眼睛的刹那，一股浩瀚得仿佛无边无际的神念以他为中心瞬间向天地四面八方延展开去，上入九天无极之处，下入九地不测之渊。这一股神念既非感应之窥探，也无挑衅之攻击，只是如如然在天地之间展开，蔓延至于无边无际之处，随即立即回卷收拢。在场的所有修行人、邪修、妖物的元神元神都被回卷的神念触动，感应到这股强大得神念，纷纷露出了惊讶之色。

　　　　修行人的神念可以展开多大？当然是根据修行人成就不同，各有差异。从成就知道境出现神念开始，神念所及的尽头便是修行人身心延展的极致，所感一方天地之大小，更是修行人随身洞天一般无二。通常来说，知道境的修行人神念可止于一山大小，感应一山之事精微无比，山上哪怕是有一队蚂蚁在爬动，都能在他的元神之中感应清晰，就好像蚂蚁是在他心间一只只爬过一样。

　　　　而知命境的修行人所感应的范围就要大的多了，道门诸宗宗主在知命境的时候，神念展开可笼罩宗门所在之地，不离一室之内而能清楚知道宗门上下一切发生的事物。只不过一般来说宗主都会收敛神念并不展开，除非在宗门出现大事，比如运转宗门大阵、或者为弟子演示神通的时候才会这样做，否则将门中上下众人一言一行置于神念之中，对宗门而言并非好事。

　　　　至于修行再进一步到了知天境之后，神念自然能够展开至更为广泛的空间。从境界而言，知身是元神通于一身，知心是神识达于心感之地。知道是神念通于行止所及，以此相推，到了知天境，按理说神念当可通达于天地。

　　　　但事实上则并非如此，天地何在？离万物不可见天地。因此所谓神念通达天地，就意味着神念能够感应天地之间的万事万物。这对于修行人而言当然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天地之间万物之多，修行人不可能一一感应，浪费光阴，而且天地生物不息，年年月月日日时时都有新生之物，感应万物根本不可能有尽头。

　　　　那么修行至此，神念到底可通达多么广大的范围呢？在场的很多境界不足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