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位面逍遥录-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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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灭，一时间形成了暂时的平衡局面。

　　　　城西一处角落，聚集了数百名蒙兵。时值初夏，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这群蒙兵丝毫不顾及同在城中的宋军，全都脱下身上甲胄，精赤着上身在一起饮酒玩乐。

　　　　角落深处有一处民居院落，小院中异常安静，屋室内所有物品都已被清理出去，只留下两个蒲团。一位红衣僧人与一名文质彬彬的男子，正盘膝坐于蒲团之上。

　　　　这红衣僧人，正是震慑天下的蒙古国师，蒙古三圣之一的八师巴。那青年男子为其四大弟子之一的宋天南。

　　　　八师巴年逾六旬，看上去仍是不过三十几岁的模样，单论外表年岁与宋天南相差无几。

　　　　这位蒙古国师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任何人见到他，都会被他那一双漆黑深邃，又富有智慧的眼睛所吸引，从而忽略他的相貌。这双眼睛似是有魔力一般，让人沉迷其中，又能看透人的内心。

　　　　八师巴目光凝视宋天南，直看得这位弟子心中忐忑不安。

　　　　宋天南生性豁达，虽对这位八师巴极为敬重，却不像其他师兄弟那般言语拘谨，苦笑道“师尊请莫要如此看我，天南心中发慌。”

　　　　八师巴对这位汉人弟子亦是极为喜爱，微笑道“为师忽然心生感应，我师徒二人此次中原之行，实难分祸福。对我而言，或许是一场劫难，但对你来说却不好辨别。”

　　　　宋天南不解道“师尊可否说的更详细些？”

　　　　八师巴微微摇头“不必多问，事到临头自然明了，何须多做解释。”

　　　　宋天南听之如雾里看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八师巴缓缓起身，轻叹一声“蒙哥身死，忽必烈即将登位。今早皇爷思汉飞，你传来讯息，让我尽快返回上都参加新皇继位大典。自圣祖成吉思汗开始，蒙元皇室一直推崇为师。此等大事测试推脱不得。”

　　　　宋天南道“那我随师尊一起返回上都。”

　　　　“不必如此”八师巴微微摇头，道“天南，你久未回中原，借此机会去祭拜先祖吧，事后你在襄阳附近等我。那里是宋元两方的必争之地，估计忽必烈若要大举进，势必会先将那里拿下。”

　　　　宋天南点头道“弟子谨记。”

　　　　八师巴露出慈和的笑容，柔声道“天南，你虽是汉人，但在四位弟子当中却最受我喜爱。日后无论你做出何种抉择，为师都不会责怪于你…”言罢，不理宋天南愕然的神色，身形闪动，飘然而去。

　　　　三日前，陈晨离开少林，一时间却也不知要去往何处。想起数日前，在自己手中重见天日的宝刀井中月，难免又想起那位放荡洒脱，豪迈不羁的少帅寇仲。

　　　　脚步掠动间，便向历阳而去。那里是他与寇仲徐子陵初遇的地方。

　　　　这一日，陈晨来到历阳城。举目望去，城中百姓尽皆战战兢兢。宋军与蒙军混杂在城中，令满城的居民惶惶不可终日。

　　　　这是一个处在变迁的时代，纷争不断。此时的世道便是这样，陈晨不像寇仲那样可以为了天下安宁而战，也做不到像郭靖那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更像传鹰说的那样，胸无大志担不起天下大任。

　　　　陈晨漫步走向北门，要从那里走出历阳城，去到那处山中幽谷。这条路他当时也只走过一次，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否则他早已直接位移过去。

　　　　缓缓接近北门之时，一幕场景出现在陈晨眼前，让他心中不能平静。蒙军残暴，宋军也已腐朽不堪…

　　　　不远处，十几名精赤上身的蒙兵，相互嬉闹大笑中，拖拽着数名衣衫不整，面目呆滞的汉人女子迎面而来。

　　　　北门处，数十名宋军守兵对比恶行却视而不见，脸上表情木然，不见一丁点的情绪波动。似是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陈晨立身止步挡住去路，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片刻间，十几名蒙兵已来到近前。其中一名通晓汉语的蒙兵大喝一声，叫骂道“居然还有这么不开眼的宋狗，怕是借了天做胆，竟敢阻拦爷爷们享乐！”

　　　　语声未落，这名蒙兵抽出腰间弯刀，直劈向陈晨勃颈，要将他立毙当场斩为两段。

　　　　陈晨不闪不避，一掌伸出抓住刀刃，劲力瞬间倾吐而出。

　　　　只听得“咔咔咔”一阵骨骼爆裂之声，那蒙兵立时间浑身溢血，如一滩烂泥瘫软在地。周身骨骼尽碎，已发不出声来，只有阵阵痛苦的呜咽。偏偏又有一股劲力维持着他的清醒意识，使他即不能昏厥，也不会立时丧命。

　　　　其余十几名蒙兵见到同伴的惨状，不禁面色大变。心中惊骇万分之际，却也激起了他们嗜血残暴的性子。


………………………………

第181章　幽谷

　　　　那十余蒙兵，个个如疯魔般挥舞弯刀，不顾一切的向陈晨冲杀而来，势必要为同伴报仇血恨。

　　　　陈晨冷冷的目光扫视围攻而来的蒙兵，心中不起半点涟漪。

　　　　青影闪动出手如电，转瞬之间，这十余个蒙兵一如先前那人一样，周身迸血，瘫倒在地变成一滩烂泥。

　　　　陈晨冷哼一声，喃喃自语道“我虽无为宋而战的大义，但灭杀你们，还是绰绰有余。”

　　　　守城的宋兵见此情景，不禁没有喜色，反而围上前来对陈晨刀兵相向。

　　　　一人色厉内荏道“这位侠士，你行侠仗义却破坏了我们与蒙军的约定，待你离去，我们需要付出十倍的代价才能平息这群蒙人的怒火。你还是留下命…”

　　　　“嘭！”陈晨一掌拍出，那宋兵话没说完便被震成一团血雾。

　　　　陈晨扫视这群宋兵，冷声道“你们也是如此想。”

　　　　数十名宋兵顿时被吓破了胆子，之前也有江湖人士出手，他们便是如此将人吓退，岂料在陈晨这里却是行不通。

　　　　一群人纷纷丢下兵刃，伏地跪倒叩头求饶。一个军士小头目哭诉道“大爷您明鉴啊，我等的妻儿老小尽在这历阳城中。奈何我历阳城守军兵力不如这群元狗，我等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若有能力，也想如大侠这般，将这群元狗杀个干净…”

　　　　陈晨不想再听他说这些无用之言，冷冷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以后若还如先前那般漠视，我会亲手送你们下地府。”一语落罢，陈晨已消失在原地。

　　　　历阳城中，青影闪烁不停。每一次闪现必有朵朵血花迸溅，随之一名名身如烂泥的蒙兵被抛于长街之上。不过片刻工夫，历阳城中横行无忌，肆意妄为的千余蒙军尽数被陈晨击毙。

　　　　城中百姓，经过短暂的茫然，随即欢呼沸腾。呼嚎、呐喊、愤恨声中，对这群仅余一口气的蒙兵践踏鞭打，发泄心中积郁多时的愤怒。

　　　　北门之外青影一闪，陈晨不再回头，直向记忆中的幽谷行去。

　　　　漫步间翻过一座座山头，顺着清澈的溪流一路向北，陈晨的心绪亦沉静下来。行了大半个时辰，又见到了那一处百花齐放的花之海洋。

　　　　陈晨沿着这条花海顺行而去，再行不过数里，便来到了那处远离尘世的幽谷。幽谷似没有经过岁月的洗礼，一如往昔那般静谧。

　　　　陈晨踏步进入幽谷之中，前行了片刻，一栋木屋映入眼帘。

　　　　木屋一旁的那座土坟，已被人修缮成一座石质的大墓，墓前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只刻有“先人之墓”。

　　　　也不知是后来人忘了墓中人的名讳，还是不知要如何称呼她。

　　　　墓周围没有杂乱的野草，显得极为干净。似乎是时常有人来此打扫，维持此处的环境。

　　　　陈晨在墓前静立凭吊片刻，转身向一旁的木屋走去。

　　　　屋门没有上锁，陈晨推门而入。室内的一切让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手掌在桌案上轻轻一抹，没有粘上半点的尘埃。“难道还有人在此居住？”

　　　　当年宋师道在此修建的木屋，早已经不住时间的消磨，现在这栋木屋是后来人又重新搭建。无论木屋的样式，还是室内物品的摆设都是仿照昔日，与当年一般无二。

　　　　陈晨脚步轻移进往里间，随即盘膝静坐于床榻之上，如是假寐。

　　　　时光缓缓流逝，烈日升上高天，时已近正午。幽谷中有树木遮挡，虽是阴凉却又有阵阵湿热之气鼓动，普通人根本无法久居。

　　　　陈晨双眼微睁，目中闪过一道神光。真实之眼发动，方圆千丈之内清晰可见。轻笑自语道“今天怎得如此热闹？”

　　　　进入幽谷的那条路上，有一位红衫女子款款而来。

　　　　与之相对的另一面，自此地沿着幽谷中那条溪流逆流而上，通往远处山峰的小径上，亦有一青年男子正手持木桶，肩扛猎物，漫步而回，直向谷中而来。

　　　　方纤儿，先天顶阶，战力3970

　　　　宋天南，先天顶阶，战力3178

　　　　宋天南在八师巴离开之后，并未返回祖地。自他以上家中数代人都在江湖流落，可以说是无家可归。恰逢历阳这处密地幽谷，正是他族中世代口口相传，故而近几日来便在此处安定下来。

　　　　此时打猎归来，刚一进入幽谷的范围，远远便看到一袭红影漫步而来。

　　　　那女子清丽的容颜，曼妙的身姿，配上那一袭火红衫裙，让宋天南为之怦然心动。

　　　　宋天南放下手中木桶，卸下肩上的猎物，下意识地整了整身上衣衫，挂起一丝和煦又阳光的笑容，迎上前去。

　　　　方芊儿停下脚步，美丽的容颜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一对美眸注视宋天南，淡淡道“此处是我祖上安息之地，还请阁下莫要打搅。”

　　　　宋天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目光在方纤儿身上上下打量，寻遍脑中记忆，也没有与这女子相关的讯息。微笑说道“姑娘，此地所在也是我祖上传下，并非擅自闯入。请教姑娘芳名？”

　　　　方纤儿并未因宋天南无礼的目光而怪责，面上神色反而有些缓和，轻声道“我名方纤儿，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宋天南也不隐瞒，如实答道“不敢言贵，宋天南”

　　　　“原来是宋兄…”

　　　　方芊儿美眸微亮，随之闪过一抹狐疑之色，轻声细语道“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宋天南闻言一愣，尚未理解方纤儿话中含义，就见红影一闪，一双玉手裹挟着凌厉的劲风迎面打来。

　　　　此时容不得宋天南多想，脚步变幻间双掌挥出，封堵方纤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他这一击存了惜花之心，并未尽全力。

　　　　岂料，四掌交击之下，方纤儿微丝未动，宋天南却连连退后数步。

　　　　宋天南心中一惊，方知这看似娇柔的姑娘，功力竟是在他之上。

　　　　“宋兄不必留手！”方芊儿轻喝一声，身形纵掠，已然再次出手。

　　　　玉手舞动如两只彩蝶翩飞，指掌变化间无有定势，又似暗合了天地间的某种轨迹。每一丝细微的动作，都将宋天南牢牢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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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岭南一脉

　　　　宋天南再也不敢大意，气沉丹田运力于臂，双掌开合间，使出八师巴亲传的灭神掌。掌势沉凝裹挟呼呼劲风，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推而出。

　　　　方纤儿左掌化拳，右手探指。双手动作轻灵至极，与宋天南击至的双掌一触即分。随之身形如一道青烟飘远，毫无轨迹可言。

　　　　方天南顿时失去了方纤儿的踪迹，心惊之余也不免感叹，适才方纤儿应对他灭神掌的招数是在玄妙。在那一瞬间无论是拳是指，全都涌出凝实无比的真气，如两根利刺，狠狠刺在他的掌心。

　　　　宋天南正自分神之际，心中忽生警兆，气机牵引之下，猛的回身双掌拍击而出。

　　　　此时方纤儿的倩影正现身于他背后，看其身形前冲之势，势必正要撞中宋天南的双掌。

　　　　方纤儿神色不变，亦未止住扑击的势头。玉指弹动瞬间结成宝瓶印，同时檀口轻张，吐出一字“临！”

　　　　一声真言断喝，天地为之一肃，空间也似为之一凝。宋天南推出的双掌猛的一顿，与方纤儿之间尚有尺许距离，方纤儿的宝瓶劲气已轰至他面门。

　　　　宋天南想要变招已来不及，呼气间周身骨骼咔咔作响，身形凭空缩小三寸，随之猛地后撤。

　　　　这一退步却是极为玄妙，身随意动，意由心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了方纤儿这一击。

　　　　方纤儿美眸微亮，身法再动幻灭无常，如一道鬼魅般的幻影，在宋天南身周飘忽不定。

　　　　宋天南神色一凝，变得严肃无比。他虽拜师八师巴，但他最擅长的还是其家传武学。

　　　　探手间抽出腰间长剑，剑锋一摆横贯胸前。宋天南这柄宝剑样式奇特，剑身与寻常宝剑无异，剑尖处却是一个斜锋，像极了唐刀的样式。似剑似刀，兼具两者之长。

　　　　宋天南心中清楚，论身法他不及方纤儿，故而采取守势，以不变应万变以守代攻。

　　　　一道红影闪烁，骤然出现的宋天南背后。此时方纤儿，目中再无半点情感波动，静如止水，不起半点波澜。

　　　　气机牵引之下，宋天南在这一瞬间便感觉到了方纤儿的变化。她似是进入了一中玄妙的精神境界，一切都已被她掌控，任何细微的局势变化，都逃不过她澄明通透的心境。

　　　　宋天南目光骤然变得冰冷，似可漠视所有一切，无生无死无胜无败。也不转身，手臂向后弯曲顺势一摆，剑锋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整个人在这一瞬间似已不存于世间，唯余手中长剑。

　　　　方纤儿面不改色双手结印，掌中宝瓶劲气凝成一股气柱，与宋天南的剑刃砰然相撞！

　　　　宝瓶劲气凝实无比，将剑锋震退。同时也被其锋锐之气斩开些许。

　　　　宋天南长剑顺势前挥，身随剑走随之一个侧旋。间不容发之际已完成转身，借用刚才方纤儿一击之力，使自身招数的威力更胜一筹，长剑挥出自下而上撩击。

　　　　方纤儿却是不与宋天南硬拼，身形飘忽腾空而起，下落之时足尖正点在剑锋之上。

　　　　一触之下，二人身形皆震。宋天南收剑急退，方纤儿亦化作一阵青烟飘退。

　　　　宋天南止住身形，长剑蓦地高举过顶，人与剑合二为一。在这一瞬间剑气冲霄而起，似有一座万仞剑峰矗立天地之间。剑锋微微倾侧，势如神岳倾倒，重逾万钧却又锋锐无比。

　　　　方纤儿脚踏奇步，倏忽间已落于青松之上，右臂高高举起搓指成刀，看其招数竟与宋天南施展的剑法一般无二。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她手中凝聚不是剑峰，更像是一把无坚不摧可斩万物的天刀。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根同源的气息于空中交锋，层层劲气激荡，附近枝叶花草皆被一股股真力荡平。

　　　　宋天南面色一变，此一招术他并未修至大成，此时两股气交融之下，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方纤儿心中一阵懊恼，此番出手她本是要试探一下宋天南的武功路数，谁料对方竟直接使出这种与敌偕亡的招数。要是刚才她还可以以身法闪避，但此时双方气势交锋纠缠，想要收手已来不及。

　　　　气机牵引之下，谁若先行收手必将受下对方的全力一击。这般情况，除非双方毫无戒心同时停手，方能避免一方败亡之局。

　　　　但方纤儿与宋天南只是初次见面，又怎会将自己的性命交于对方手中？

　　　　宋天南功力本就不如方纤儿，气势相斗达到一定程度，再也无法自制。身形蓦地窜出，长剑直斩而下。

　　　　方纤儿默默叹息一声，这种交手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在保障自己的同时尽量留下宋天南的性命。掌刀挥动，沛然莫御的刀气，迎向剑罡。

　　　　“叮！”

　　　　一声金铁碰撞的脆响，周遭肆虐的劲气倏的归于平静。万仞剑锋不在，浩渺的天刀亦不见。

　　　　方纤儿与宋天南同时向后飘退，被一股柔和的力道送出数丈。

　　　　二人立定身形注目观瞧，这才发现场中竟多出一人。青衣猎猎，铁扇轻摇！

　　　　刚才便是这人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一掌抵住方纤儿的掌刀，铁扇点在宋天南的剑刃之上。两人出发的磅礴真气如泥牛入海，没激起半点波澜。算的上是合力的一击，竟未对他造成半点的伤害。

　　　　陈晨掌中铁扇轻摇，轻声笑道“算起来你们两个也是远亲，何必一见面就大动干戈，也不怕扰了傅君婥的安宁。”

　　　　宋天南虽不知傅君婥究竟为何人，但听陈晨话中意思，也能猜到说的便是那墓中之人。

　　　　思及这是先祖故人埋骨之地，宋天南不禁露出愧然之色。上前几步，目光在陈晨身上扫视，眉头不禁皱起。忽的瞪大双眼惊呼道“你！你是陈晨！”

　　　　陈晨眉头一挑，轻声道“你识得我？”

　　　　宋天南退后几步，长剑横在胸前，神情戒备道“我虽不认识，但在你击杀大汉蒙哥之后，蒙古一方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你的形貌早已流传出来，但凡有些路子，都能知道你的样貌。”

　　　　陈晨闻言眉目一冷，思汉飞亦或是忽必烈，看来不打算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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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传讯

　　　　方纤儿盈盈上前，一对美眸直视陈晨，眸中奇光闪烁，身子微躬轻笑道“祖上留有训斥，言陈祖不喜俗礼。纤儿便不行那些虚礼，还请陈祖莫要见怪～”

　　　　“宋天南能出现在此地，他当是宋师道那一脉的后人，也只有宋二哥的后人才会知道这处幽谷…”

　　　　陈晨打量这绝色的女子，淡淡道“但你的来历却有些模糊，通晓井中月心法，擅长子陵的真言印法、幻魔身法，又精通仲少的刀法精益，修到得刀而又忘刀的境界，着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方倩儿笑道“昔年寇祖膝下并无所出，将一生所学尽数传于养子陵仲。后来徐祖之女嫁与陵仲，便有了我这一脉。”

　　　　“若是这么算起来，纤儿姑娘也算是我姑姑那一脉的后人了！”宋天南听方纤儿自诚来历，登时想通了其中的关系。随即双目猛地瞪大，望向陈晨愕然道“那他！”

　　　　宋天南只觉双腿发软，浑身的力气似被抽空，如坠云雾之中，喃喃道“他…他是传说中的护国显圣尊者！

　　　　方纤儿秀眉微蹙，望向陈晨轻声道“陈祖，纤儿虽未踏足江湖，但也曾听过宋天南之名，这位宋世兄…”

　　　　陈晨明白方纤儿话中之意，这一点也正是他的疑惑所在，回道“他便是那拜了蒙古国师八师巴为师的宋天南。”

　　　　方纤儿闻言眉头紧锁，神情变得严肃，转向宋天南正色道“昔年天刀宋缺在世之时，致力于维护汉人正统，宋世兄为何要入蒙元助纣为虐，践踏我汉人山河？如此行事，岂不坠了天刀之名！”

　　　　宋天南惨笑一声，扬了扬手中长剑，凄然道“宋缺之后再无天刀，又谈何威名。我之所以入蒙，就是为了一吐心中怨怒…”

　　　　宋天南话语微顿，又续道“唐代之时，有少帅与天刀的余威，我宋家尚得清平安乐。然大宋立朝之后，却看中岭南的富庶，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宋家围剿。千余族人仅有数人逃出升天，便是祖传的功夫，也都是数代人穷思竭智拼凑而出，天下之大哪还有我宋家人的跟脚！”

　　　　宋天南情绪变得激动，愤然道“现如今宋朝已腐朽不堪，我只想看到赵家人覆灭！至于他亡于何人之手，我并不关心！”

　　　　听闻此言，陈晨与方纤儿尽皆沉默，以家族个人的立场来说，宋天南无错。但若以民族大义来讲，这事说不过去。

　　　　宋天南似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黯然道“我虽入蒙元，但在我手上没有伤过一个无辜的汉人。这也是我能做到的极致…”

　　　　方纤儿无言以对，她不是一个圣人，她可以理解方天南的苦衷。理解归理解，却不能支持他的做法，但也无法反驳。

　　　　陈晨与宋师道也算有些交情，以他的立场也不想干涉宋天南的行为。以宋天南一人之力又能做些什么？旋即轻声问道“你不在藏地修行，怎又回到中土？”

　　　　“师尊欲会一会那击杀蒙哥之人，我便陪他一同…”

　　　　宋天南说到此处猛然惊醒，击杀蒙哥之人正是眼前之人。师尊八师巴虽是无上人杰，但对上这种传说中的存在岂能有胜算！

　　　　想起八师巴离开前曾说，此行祸福难料，宋天南不禁心中一颤。

　　　　“陈祖，请受我一拜，天南有话要讲！”宋天南高呼一声，伏地跪倒。

　　　　陈晨探手将他扶起，淡淡道“你且说来听听…”

　　　　宋天南恭敬道“我师尊虽为蒙古国师，但却沉浸于武道，从未参与征伐之事。此次师尊若要挑战陈祖，还望陈祖能手下留情。”

　　　　陈晨并未立刻应下，问道“八师巴来了，他在何处？”

　　　　宋天南道“几日前思汉飞传来讯息，师尊已返回上都参加忽必烈的继任大典。之后…之后，蒙古三圣有可能会一同前往襄阳。”

　　　　陈晨闻言眉头微皱，轻声道“若在那种局面下相遇，我不能保证可否手下留情。若是可以，你还是劝他返回西藏吧，将来说不定还会有一场机缘。”

　　　　宋天南心中苦涩，似八师巴这等人物，一旦做下决定又岂容更改。

　　　　“你们能识得我身份，八师巴未必不识得。他既然做出这种决定，想来是有了准备…”陈晨举目遥望远山，淡淡道“八师巴这种人，追求的是武道的极致，生命的真谛。若有适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