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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玄衣行-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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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鬼谷神剑”莫惜朝，自己在京城也曾与他见过，算是故人。但今日他却蒙面而来，这又是为何？若是如此看来，只怕李三郎早有对付我龙某人的心思，亏我先前还想着取消“死不知”的刺杀，当真昏了头了！
只是，玄衣会这般威势，“绝公子”李三郎如此手段，该当如何是好？难道真的便要认命？由着他来宰杀？
人，最怕多想。特别是智慧不够的人。而龙啸云便是这样的人。
百晓生接着道：“其实，龙庄主也不必太过心忧，一阴一阳，生死轮转，自然之道，这大难临头之际，总还有一丝生机的。”
龙啸云的眼前立刻一亮，急急问道：“这一线生机在哪里？”
百晓生道：“若在下所料不着，‘黑’色应该是代表着男人，既然危机来自男人，以阴阳乾坤定数来说，那么如此看来，这‘白’色便代表着女人了，转机便应在了一个女人身上，只是具体是什么，天机混沌，在下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听到这些言语，龙啸云脑子里立该闪过林仙儿的模样，紧接着想到了有关李乐的传闻：“李知安好色，且风流成性。林仙儿美貌绝姿，不若将她调教一段时间，在她的芳华展露到完美无缺之后。若是等到‘死不知’刺杀失败，事情当真败露，那便将此女送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龙啸云这样想着，而百晓生瞧着他的目光中，隐隐带着嘲讽的笑意，好像是在看一个巨大的傻瓜：“终于想到了吗？还不算太笨。”
只是这嘲弄的笑意，却深深的隐藏在他忧心忡忡的面容之下，平常人跟本没办法发觉。
……
而此时，在兴云庄另一边的客房里。
换好伤药的赵正义等着大夫出去之后，便对一旁的公孙摩云使了个眼色，公孙摩云会意，走到门窗前，提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赵正义却在此时，提了提声音说道：“想不到啊，那‘绝公子’竟然如此狠辣，赵某算是见识到了，若不是龙贤弟，今日险些便将这条性命给丢了。”
另一边的田七也紧跟着道：“谁说不是呢？若是没有龙庄主，我与赵大哥此刻只怕早已命入黄泉了。”
在门窗前的公孙摩云听着外面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便回身来冲着两摇摇头。
赵、田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只见公孙摩云走到近前，压低声音说道：“赵大哥，何苦要演这场苦肉计？当真连兄弟我都差点被大哥给骗过去。若非兄弟认出那假扮‘震天弓’何九的那位，便是绿林道‘山下一窝蜂’的魁首，‘袭头蜂’窦天霸，还真的以为大哥遭遇什么不测了呢。”
赵正义叹息道：“没法子，‘绝公子’声势太大，京里的那位贵人瞧着不舒服，所以便有些着急，窜腾的紧了些。”
公孙摩云不解问道：“这样的苦肉计，真的对姓龙的有用？”
赵正义笑道：“重点不在这出苦肉计上，重点在于姓龙的今日见到玄衣的威势之后会怎么想，以及百晓生在接下来会怎么表演。还有就是那个被贵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女人，今日也被送到了这庄子上。接下来挑动姓龙的，便要看这两位的了。”
公孙摩云却摇头，道：“‘玄衣会’势大，‘绝公子’跋扈。姓龙的只怕没那个胆量。”
赵正义道：“人，若是被逼在绝路上，胆量便会前所谓有的大。只要让姓龙的认为，他已经在绝路上了，那么，他便会无所顾忌！”
公孙摩云问道：“可是，以姓龙的来对付‘绝公子’，好像份量也不够吧？更何况，还有那柄盖压当世的飞刀在，只怕将姓龙的骨都炸出来，也凑不出几两重。”
赵正义低声轻笑道：“姓龙的份量当然不够，可以说差得太远。可是，有什么能比亲近之人在被后捅一刀更痛的事情呢？更何况，姓李的对姓龙的没有防备。到时，说不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那‘绝公子’李知安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公孙摩云听他这么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便问道：“大哥，兄弟我斗胆问一句，那位京里的贵人可是姓董？”
赵正义还未说话，旁边的田七却冷哼一声道：“不该问的你别问！小心知道的太多，哪天丢了姓命。”
公孙摩云诧异，这姓田的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小人物，缘何会如此对他说话？
正准备呵问时，却见赵正义摇摇手道：“公孙兄弟，明着与你说，这位田七兄弟便是那贵人门厅里出来的，负责与我等一起行动。”
接着转头对田七道：“田七兄弟，公孙兄弟也不是外人，有些话也该告诉他了，不然公孙兄弟心里总是没底，办事时怕是会出现纰漏。”
田七冷着一张脸，扭过头去不说话。对赵正义这话亦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赵正义微笑道：“公孙兄弟，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大哥也是为你着想，所以以往有些话不方便对你说。明着告诉你吧，那贵人到底是谁，大哥也不是非常清楚。但，京城里那姓董的，连贵人的衣角都摸不到！”
公孙摩云听到这话，先是心里一惊，紧接着双目放光！
如日中天，与太子跟“绝公子”斗的旗鼓相当的董伯爷，竟然跟那贵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那这位贵人的权势大底有多大？
……
………………………………
第249章 玄衣换装
腊月末尾，临近年关。除了东都洛阳府、西都长安府这类大城，需要派人驻守，保持联络外，其他外出公干的玄衣，基本都已归巢。
腊月二十八
黄历上说：
宜：归家 动土 祭祀 入葬
忌：远行 交易
上上大吉
凌晨，天色还未亮，正是一夜当中最黑暗的时刻。
李乐早早醒来，叫下人伺候着脸了一把冷水脸，立刻便将浓浓的睡意驱散。
换上刚刚制造好的玄衣制服，一身帆布硬面料的玄黑上色衣穿在身上。胸前有两个扣着铜扣的小兜子，上衣左右两边亦有同样的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兜子。
腰间系一条白色牛皮带，有黄铜环扣其上。下穿绵布密织灯笼裤，脚蹬硬底高腰牛皮靴。头戴乌纱折上巾，外罩尼料大风衣。整个人便如同一杆直刺苍穹的沉黑铁枪，显得笔挺硬朗，有勃勃朝气喷发而出。
就着灯光，站在昏暗的铜镜前，李乐对自己这一身打扮非常满意的微笑点头。心说，有这一身打扮出去，还不把外人的眼给闪瞎了？这种上辈子类似于军官服的衣服穿在身上，那可是装逼的利器。自来就带着一股子威风。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却见梅香竹穿着几乎与他一模一样的玄衣制服走了进来。
虽然是一身中性打扮，可却丝毫掩饰不住她身上的成熟妩媚，反而更添加了一种别有韵味的魅惑。
瞧着李乐，笑靥如花道：“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出来做这么一套衣服？”
李乐微笑道：“怎么？瞧着不好看？”
梅香竹轻轻抿嘴道：“凑合吧，还行。就是自昨晚穿上之后，便有些舍得再脱下来。”
李乐走到她身边，轻轻用鼻子嗅了嗅，有些满足的叹了口气，道：“这是梅大姐在夸我吗？还是梅大姐好，不管穿什么衣服，身上都自来带着让人迷醉的香气。”
梅香竹没好气的轻轻拍了拍他额头，道：“没个正形，今天这么大的日子，都改不了你口花花的毛病。”
李乐道：“这毛病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对了，说正事吧。太子起了吗？”
梅香竹娇笑道：“早起来，怕也是一夜没睡呢。话说咱们这位太子爷可真有意思，听门外伺候的人说，太子爷昨儿个新得了这套装扮，穿上之后便没脱下来，在屋子里上蹿下跳的，跟个猴子似的折腾了一宿。”
李乐呵呵道：“他就是那么一副爱玩的性子，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话说，太子现在在哪里？”
梅香竹道：“如今正在厅堂，与莫大少跟白先生议事呢。瞧着时间不早，便打发奴家过来找三公子了。”
李乐眯眼笑着，将脸凑近梅香竹的如兰面孔，不坏好意的笑道：“怕是你想我了，才主动请缨过来的吧？”
梅香竹娇笑一声：“少自作多情。”刚刚说完这话，便在遂不及防下，被李乐蜻蜓点水般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那修长干燥的右手，也很不安分的扣在了她的翘臀上。
梅香竹羞恼地将他推开，嗔怪道：“怎么总是这么不正经！”
李乐遗憾的搓了搓手掌，叹息着道：“这身衣服的样子好是好，就是质量不怎么样，穿在梅大姐身上以后，就没手感了。”
梅香竹白了他一眼，轻哼道：“那我以后便天天穿，省的总让你这小狼狗白白沾了便宜。”
两人相互嬉笑打闹一阵，梅香竹伺候着将那柄带着黑色鱼皮鞘的狗腿大弯刀系在他的腰带着，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便向着前院议事厅堂走去。
一路走向议事厅，路过站岗的玄衣少年们，几乎都与李乐一个打扮。都是那身帆布硬面料的军官服，胸前两排系着八颗闪亮亮的铜扣子，与以前穿的黑衣绵布劲装相比，确实要精神好几个档次。
每个人的脸上，都隐隐透着兴奋的光泽。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身上少了那件玄黑尼料大风衣。
议事厅堂内。
太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左首主位上，正与分坐两边的莫惜朝跟白相如两人说着话。见李乐进来，咧嘴便想笑，但又很快绷住了。在旁人面前，他还是要保持自己太子殿下的威严的。
跟在李乐身后的梅香竹自然也瞧见了他的神情，觉得有趣，险些便要笑出声来，却又赶紧低头将自己的笑容掩饰。
太子微微点头，道：“知安来了，快请坐吧。刚刚白先生还说起你呢。”
李乐也不客气，坐在右边主位上，端起茶杯，呵呵笑道：“说我什么呢？”
太子道：“自然好话。”
白相如依旧是那身白色书生袍，在议事厅内唯有他的着装与别人不同，捋着胡须道：“正说着三公子这回给玄衣换装的事情，老夫原想着左右不过是一套衣服，能起多大做用？”
“原来的玄衣劲装与现在的三公子说的这种制服，能有什么区别？总想着三公子这是在浪费钱财。今日一见，区别还是很大的，气势明显有所不同了。原先的玄衣们虽然亦是杀气腾腾，却少了现在的整肃与沉寂。”
“若说具体的区别在什么地方，老夫觉得，换装之前的玄衣们，就如同出鞘刀锋，光芒外露，虽然依旧可以杀敌，却少了些许威慑。”
“而如今的玄衣们，却如同还未出鞘的剑，在出鞘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他将会是怎样的惊骇绝纶。”
李乐有些得意的笑道：“相如先生这话过于夸大了，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有句话说得不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嘛。当时我说要换装的时候，不光相如先生反对，就连惜朝也不赞成。如今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太子立刻道：“我……孤可是赞成的。”
李乐本来想按着以往的习惯，嘲讽他两句，但觉得有旁人在还是给他留点太子的尊严，便有点拍马屁的笑道：“是啊，若非有太子殿下鼎力支持，换装的事情哪里会有这么顺利，光是惜朝与相如先生这一关恐怕就过不去。更何况，还有井然兄那个一枚大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吝啬鬼。”
太子微笑点头，很显然，李乐这样轻微的马屁拍的他很受用。不容易啊，也只有在这种人多的场合才能听到他两句好话，以往两人私下里在一起时，可怜的太子受尽了嘲讽与白眼。
莫惜朝同样一身玄衣制服的打扮，微微点头道：“顾井然顾兄也是没法子了，前段时间玄衣财务紧张，各处都要银钱。顾兄掌管着千里寨内的一应钱粮用度，便由不得缩手缩脚。”
白相如笑道：“是啊，各项花费用度都要调拨，不光是千里寨这将近两万口子的人吃马喂，就是三公子用以敛财的那座‘秋名山’，也让寨子里拔了不少银钱。井然那段时间头发都愁白了。”
“当听到三公子要给先入千里寨的五千玄衣换装时，他整个人都炸毛了。还好有吞掉青花会，又灭了其他一些江湖门派，先期运送回来的那百万两银子，才将他压下去。不然的话，指不定井然怎么跳腾呢。”
莫惜朝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觉得时间还早，道：“相如先生说到这里，正好太子殿下今日到来，有关此次玄衣卫分散各方的行动结果，在下借着此刻还有点空余时间，便简单的说一说。”
太子点了点头，道：“正好，孤也想听一听，昨夜来得太晚，到达时你们的议事已经完毕，不知具体事物。惜朝兄请说。”
莫惜朝也不客气，接着便道：“有关吞噬青花会的事情，早在几年前，京城玄衣会刚刚成立不久后，在下便与知安有过谋划。但当时因为我等实力太过薄弱，所以只能暂时搁置。想必这些，太子殿下与相如先生也是清楚的。”
太子与白相如同时点头。
莫惜朝继续道：“直到今年，先期进入千里寨受训的五千玄衣少年训练合格之后，知安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开始跟在下与相如先生进行了详细的谋划。”
“今年十一月初，引诱青花会主云诺依入京，知安借用神刀、万马的两杆大旗，将其他与青花有瓜葛大派大帮压住。继而开始吞并那些那些小帮小派，时至今日，十二月末，总计用了将近两个多月时间才算是基本完成。”
“此役，五千训练合格的玄衣倾巢而出，共灭江湖门派以及绿林悍匪团伙，四十八家。按知安的意思，为了威慑其余江湖门派，所以这四十八家完全不留活口。而我方牺牲人数，共计一百六十八名。”
莫惜朝说到这里，太子叹了口气道：“还是死人了啊，这一百四十八名玄衣少年，都是咱们的种子，一下子损失一百多人，孤心里不痛快。”
李乐道：“宝剑锋从磨砺来，此战过后，这些玄衣少年们也算登堂入室了。再说，这么大规模的行动，哪能不死人。不过咱们的收获更大。相如先生，下面的情况便由你来给太子殿下说说吧。”
………………………………
第250章 国论
白相如微微点头，应着李乐的话，说道：“三公子说得不错，且不说玄衣已经在整个江湖打响了名头，用江湖人的话来说，也算是开山立柜了。”
“就是此次查抄那些被灭门派与绿林山寨所获得的银钱，便足足有两千二百八十万两之巨。这还不算在地方上查没贪官，上交国库所得的那一千八百四十八万两银子。再加上接手青花会之后，每年的红利银以及这情报系统，这些收获简直难以估量。”
“所以，正如三公子所说，此次收获十分巨大。但是这样的收获，在朝堂上的反弹想必会十分强烈。关于朝里的事情，还要太子殿下顶着了。”
太子听他这么说，微微点头，心里既高兴，又感到难过。高兴是因为此次玄衣的收成绝佳，而难过，却是因为大商的积弊。
叹了口气道：“听相如先生这么说，孤心中当真是五味交杂。孤实在想不到，只是玄衣的一次清查，所得收获的总合便足足抵得上帝国两年的税收，孤听得心寒啊。”
“唉，这些人到底有多贪婪！？武林门派，地方豪强，当地官府，层层勾连！最后受难罹失的，却正是我大商的基石，载舟之水的百姓！”
“如今只是清查了一些九流的帮派与一些不入流的官员，最大的也不过是洛阳那个从三品参政执事。若是再往上清查，七派八帮的这些顶级江湖势力，还有地方牧守一方的总督大员，那他们到底贪了多少？”
“父皇为着一场对西战争，耗费国裤积存的五千万两银子，至使如今国裤空虚，便被那些御史们指责穷兵黩武，有汉武之风。孤如今看来，当真就如个笑话一般！”
“他们少盘剥百姓一文钱，便足以抵的上一场对西战争所耗费的国币！还有脸说父皇穷兵黩武？当真是天大的笑话！这大商到底被他们这帮人吸了多少血！”
说到这里，太子殿下便有些激动，似乎查觉到了此刻的失态，叹息着，脸上却带着笑道：“还好，孤有知安与你们，让孤看清了他们的嘴脸！否则，孤必将是这大商的亡国这君！”
白相如听到这翻言论，叹了口气，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老夫出生耕读之家，所遇惨祸皆为不忍言之事。恕老夫直言不讳，若是长此以往之下，太子殿下即便不是那亡国之君，这大商也不过就是三两代的事情。”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白相如就是这么个性子。他可以隐忍，可以妥协，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信念。
莫惜朝接着道：“大商立国两百年至今，国运已是极为昌隆，以历史规律来看由盛转衰，也不过是五德终始。但以在下看来，华夏可亡于华夏人之手，却不可亡于异族铁蹄之下。”
说到这里，莫惜朝紧了紧身上的尼料大风衣，直言不讳道：“殿下请想，先秦时，韩非曾曰：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此话并非没有根据。汉时董仲舒定下了君臣之纲，父子之纲，此所谓为三纲五常。”
“至使得儒家学说横行天下。到最后是何来局面？前宋尊儒，文高武低，若非本朝太祖皇帝力挽狂澜，我汉家天下只怕将遭异族践踏，五胡乱华之事也不远矣。莫某直言，太祖爷有功，功太大，有过，过太深。”
“若非太祖提出尚武，也没有如今武林豪强林立与地方官府勾结，至使我大商百姓惨受盘剥的局面。”
李乐摆了摆手，笑道：“惜朝这话太过偏颇了，以我看来，太祖七分功，三分过。”
李乐这话刚刚说完，太子便急忙问道：“何解？”
这样毫无顾忌的议事场面，朱孝颖从未遇见过。以往教授他的那些太老师只会歌功颂德，太祖如何伟大，太宗如何英明。他明明结合本朝本记，看到了很多漏洞，却不敢直言。这让他很难受。
此刻他听白相如与莫惜朝的论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新鲜。他不是久居深宫妇人之手的无知皇子，他有自己的信念与理想。这大商十代君王，有过暴君，亦有过圣君，但从未出现过昏君。
所有的君王，在还未登基之前，便已经受到过前代皇帝参议政事的专门培训，此为祖训。明白什么叫偏听与兼听，所以从不禁止言论。
但是莫惜朝先前那些话，却有点大逆不道了，“华夏可亡于华夏人名之手”，此为一，第二便是有关大商太祖的言论，“功太大，过太深。”虽然说得都是事实，但是太子心中总会有些不舒服。
如今听到自己的至交好友说出七分功与三分过的言论，这让太子极为高兴，这便意味着自己的祖先，对于这华夏汉民，功大于过。
李乐笑着道：“先说太祖爷的七分功，这便要从王朝更迭说起。夏有禹，立国之一家，商有汤，知反暴政。周有文武，有了礼义廉耻。此为立华夏之根基。”
“自秦以来，祖龙一统天下，纵横捭阖以灭六国得以华夏统一。直至汉时，华夏从未亡于外族之手，有的只是融合，尔可臣服，与我汉家通婚，习我汉家礼法，便是我汉家之嗣。”
“然则，自汉之后以晋，有了五胡乱华，华夏子民以名为两脚羊称之。何其可悲？但是我华夏之民从未放弃，以文征服胡人，所以便有了强大的隋与唐。”
“可是，各位有没有想过，王朝更迭之时，若是文气太胜，则必亡于异族之手。若是武风过硬，则必死于内乱之中？”
“文风过胜便如晋，便如前宋。狐狸语：亦如明朝，被清所覆，剃发易服，汉文明倒退五百年还怕不止。而秦，汉，唐，亡于华夏，晋与宋亡于异族。华夏子孙接替江山，总好过异族凌辱我华夏子民。这便是太祖爷的七分功，各位以为然否？”
其他人听到李乐难得正经一回，而且还说的有理有据，都有些诧异的同时，却都微微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而梅香竹这个小女人，在听到李乐这翻言论之后，简直两眼都在放光，从来听得都是他风花雪月的诗词与故事，还从未听到过他有这番“高大上”的言论。
于是心里便想着，果然啊，这就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其他的那些男人，只在乎自己的武功有多高，权势有多大，财富有多厚。而在这个小狼狗看来，那些东西他都不在乎，因为那些东西他唾手便可得，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于是，可怜的梅大姐便深深的迷恋了，她当然也想不到，李乐此刻只是信口开河而已。
接着就听李乐继续道：“然则，武太胜，便有如今的局势，太祖当年在商丘起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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