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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残地缺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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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师知道,若是再不出手,陆恒一定会杀掉郑子桓。他记得高太监那句话:“郑子桓好,龙虎山便好。”
所以他宁可拼上自己性命不要,也得护郑子桓周全。
其余三派掌门唯张天师马首是瞻,自然是同时出手。
这时陆恒抬起脸,人们诧异的看见一对金色的瞳孔。
它们如此美丽、耀眼,让人忘了生命中一切痛苦,跟随它们走进背后的黑暗。
一瞬间,张天师置身于龙虎山三清观中。庙宇尽毁,天空被黑色的雾气撕裂开来。无数三头六臂的天魔蜂拥而出,将真武、仙人踩在脚下。神在陨落。
元觉和尚见到一副荒凉的景色。大地上人烟断绝,植物重新占主宰一切。世上只有他一个行者,他用手拨开山岩上厚重的藤蔓,却只看见佛哭泣的眼睛。末法降临。
凌道长回到了十五岁的那个雪天,凭一柄长剑与无数饿狼生死相博;清风师太则一遍又一遍目睹自己的父亲杀害母亲。
所有人头顶,都燃烧着漆黑的太阳。
种种心魔,皆由心生。
当陆恒的杀意达到顶点时,会不自觉的开启黄金瞳孔。一切与他目光相接之人都会看到自己心底最恐惧的景象。
在法外之地时,他的杀气从不收敛,所过之处往往有人或自相屠戮或状若疯癫。都是由于受到黄金瞳的影响以致精神错乱之故。
而少数人自毁双目,在巨大的痛苦下摆脱影响,反而幸存下来。
树林中哀嚎声此起彼伏,人们混战在一起。陆恒当然不关心他们的死活,慢慢走到离离和小狗身旁,将他们抱起。
他俩也受到黄金瞳的影响,身体抖如筛糠,一看遍知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陆恒忽然感觉胸中泛起一阵疼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忽然喃喃自语道:“停下,快停下啊!”
但黄金瞳的力量却并非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两道金光仍是灼灼射向眼前的一切。即使闭上双眼,这光芒也能穿透眼皮。
陆恒点点头:“好。”忽然二指微屈,伸向自己双目。
他宁可做个瞎子,也不愿两个朋友再受片刻痛苦。
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咳嗽一声:“你以为弄瞎自己便能救他们吗?”他转过头,看见一名干瘦的黑袍老者。
陆恒问道:“你不怕我的目光?”
黑袍老人掀起罩在头上的纱帽,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我看不见。”
陆恒又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离开他们。你不是普通人,不应该拥有软弱的情感。他们也无法承受你的善意。离开他们吧,这对谁都好。世界上有很多种爱,其中一种名叫‘离开’。”
陆恒沉默的望着离离和小狗,最终把他们放到树下。他又捡起地上的餐布,抖了抖,盖在他们身上。
然后说道:“走吧。”
老人在前面带路。两人行至一条河边,登上一叶扁舟。
在船舱中,老人摸索着捧出酒菜。
“来,喝一杯。”
陆恒毫不怀疑的一饮而尽。
老人问道:“你难道不怕我下毒吗?”
“我不知道怕。”
………………………………
第六十九章 病虎僧
老人点点头:“不愧是被‘病虎’看中的人,不错不错。”说罢走出船舱。过了一会儿,只听外面扑通一声。陆恒掀起帘子一看,老人的脸映在清澈的河底,他在身上绑了块石头,跳河自尽了。
他临死前砍断缆绳。此刻劲风忽起,小船如离弦之箭般沿河而下。这老人是谁,他又有何目的?这些问题已经没人能回答,只有小舟载着陆恒驶向未知的目的地。
若以常人的眼光看来,船上无疑处处充满诡异。但陆恒却无所谓,只是自顾自的吃菜、饮酒。他自信没人可以伤到他,况且就算受伤,哪怕死了,对他来讲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
在经过几个岔道后,小船驶入一片芦苇荡。眼前一片迷蒙,被雾气笼罩,一丈之外便什么也看不清。
几声若隐若现的歌声轻轻传来,声音滑腻甜美,婉转低吟,却不知唱些什么。河面开满大红的花朵,在惨白的河流中犹如火焰。
陆恒并不知道,这种花叫“鬼莲”,相传盛开于通往阴间的三途河上,花瓣往往含有剧毒。
他观了一会儿河景,忽然放下窗帘,说了句:“无聊。”然后倒头便睡。但还没躺好,小船边轻轻颤了一下,似有人以极厉害的轻功跳上船。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大好光阴居然不用来快活,却去睡觉,真是个懒鬼!”
帘子一掀,来者是个美艳的女子。她的头发如同乌云般堆在鬓边,两腮上桃花的颜色若隐若现。一双媚眼仿佛能勾魂摄魄,嘴唇鲜血般猩红,充满挑逗和诱惑。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的衣服很薄。
女子款动莲步来到陆恒身边,软软的靠过去,低声道:“别睡了,咱们有很多事可以做……”
陆恒微笑:“想杀我就直说,何必搞这些花样?”
女子脸色一变,但立刻换回原来那副娇慵的表情。“你们男人啊,总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真到了要同生共死之时却什么都忘了。”她轻启朱唇,咬着衣角道:“人总归是会死的,死前若能快活一回也够本了。我知道如何让你做神仙,怎么样?”
陆恒道:“我虽然不怕死,但却很不喜欢被人骗。”他突然伸手在女子鬓边一挥,手中多了根亮晶晶的钢丝。
“你准备在我神魂颠倒之际再用它勒死我对不对?恕我直言,神仙可不会死的这么窝囊。”
女子忽然站起身,向后退了半步,警惕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问题应该我问你才是。”陆恒又饮了一杯酒“不会也和什么‘病虎’有关系吧?”
女子厉声喝道:“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两个字?”
陆恒道:“一个死人。”
“不可能!”女子大声道:“老黄怎么会死?他武功明明那么高,你肯定不会是他对手的!”
陆恒罕见的叹了口气:“他是投河自尽的。”
“自尽……”女子抢过酒杯,连饮三杯。“你知道吗,所有见过我的男人都只对我的身体有兴趣。瞎子老黄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我们……我们都被‘病虎’骗了。”
陆恒问道:“病虎究竟是谁?”
女子道:“没人见过他,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养了一只大鹦鹉,每次就靠它飞来给我们传口信。”
“这么说你们不是一伙儿的?”
“不是。我叫霁晴,当然了,艺名而已。以前在在西湖上做‘莺花’……”所谓“莺花”乃是娼妓的雅称。陆恒微笑着点头,也不知懂没懂。
霁晴继续道:“老黄当时是皮条客,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后来‘病虎’的手下找到我们,让我们到这鬼愁河的渡口上等一个人。”
“那你们就乖乖听话了?”
霁晴叹了口气:“不听话又能如何?‘病虎’可不是好惹的。他说只要我俩任何一人敢逃跑,便杀掉另一个。老黄武功虽高,却没高到能带我一起走。他又不愿害死我,所以只能任人家摆布。”
陆恒又问道:“‘病虎’让你等什么人?”
“一个没有心的人。”
陆恒笑了:“看来就是我了。”
霁晴黯然道:“是的。否则老黄也不会死。老黄是第一关,我是第二关。两年了,你是唯一让我上船的,其他人在老黄手底下便败了。你看河上这些莲花,它们含有剧毒,散发出的香气会激发男人的欲望。‘病虎’说过:鬼莲和女人的组合,只有无心之人才能抵御得住。”
“然后呢?他还让你们做什么?”
霁晴摇摇头:“没了。按理说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便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但老黄却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敢断定是‘病虎’搞的鬼。”
她忽然拔出一把匕首,狠狠朝头上割去,那头乌黑的秀发下雨般飘落。
霁晴恶狠狠的说道:“老黄死了,我反倒没负担了。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一定要把病虎带下地狱去!”
她跳到船头一点竹篙,小船打了个转,驶向芦苇深处。水流越来越急,雾也越发浓了。
许久,船靠岸了,二人跳下来环视四周。这是一个风光秀丽的小岛。但见绿草如茵,阡陌纵横。不少人在田里耕作,远处的水车咕噜噜的转动,房子上冒出袅袅炊烟。这一切仿佛从山水画上剪下来的一般。
可这里总让人觉得不那么舒服,但究竟为什么又说不上来。二人沿着小路前行,迎面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夫。霁晴问道:“这位大哥,请问‘病虎’的居所在哪儿?”
农夫也不说话,朝后面一指。
霁晴道:“谢啦。”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农夫的脸,不禁一声惊呼。
这人的眼神涣散,目光呆滞,嘴角还流着涎。他的动作是机械的、麻木的,似乎没有自己的意愿而只是执行着别人的命令。
他从两人身旁走过,连眼睛也不瞥一下。
“我知道哪儿不对了……”霁晴低声道“这里缺一种气。”
“什么气?”
“活人气。”
………………………………
第七十章 病虎僧(二)
陆恒笑笑:“其实还好,法外之地和这儿也差不多。”二人继续向前,忽然在雾气中现出一座翠竹搭建的庐舍。一般人家看门用的是狗,这户却是用的猫。
这猫儿色呈雪白,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翠绿欲滴。它轻轻叫了一声,三窜两窜跑进屋子里,似去通报主人。
一个声音传来:“两位请进。”
二人对视一眼,推门而入。这是座素雅的书斋,房梁上悬着个鸟架,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鹦鹉歪着头,聒噪道:“有客到!有客到!”
一位枯瘦的黑衣老僧正伏在案旁奋笔疾书。他面前堆满纸张,上面净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纸面还压着几十枚铜钱。
霁晴问道:“你就是‘病虎’?”
僧人头也不抬:“嗯。霁晴,我和别人打了赌。你若不来给老黄报仇,我便输了。”
霁晴冷笑道:“你赢了,可也没什么用。因为我马上就会杀掉你。”
僧人从桌上抓起两枚铜钱揣进怀里,边写边说道:“你先别急。知道老黄为什么自尽吗?”
霁晴恨恨的道:“还不是你害的?”
“不是。”僧人甩了甩酸痛的手,暂时放下毛笔。“是他自己选的。”
这是他抬起头,忽然露出两道利剑般的目光。它如冰般寒冷,钢铁般坚硬,包含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霁晴打了个寒颤,握着匕首的手上忽然渗出汗水。
老僧一笑:“别紧张,我不会武功。你听我说完后随时可以要我的命。
我告诉老黄:任务完成后,我会给他一张纸,写一个名字。当然,对你也会这么做。
如果两个名字一样,那这个人可以活下来。如果不同,你们都会死。他知道你一定会写他的,所以不准备给你机会,便自尽了。”
霁晴的眼泪刷一声下来了。
老黄待她如同女儿,正因为眼睛看不见,这种感情也更纯粹。他们虽然只是皮条客和娼妓的关系,但感情却没有受到一点点污染。
病虎继续说道:“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你们的爱真实存在。老黄拼上自己的命也要保护你,绝不是想让你死在这儿。”
他看了看四周:“霁晴啊霁晴。杀我容易,离岛却难。你确定要辜负老黄遗愿吗?”
霁晴举起匕首,手却在发抖。
“病虎”又开始写东西,不再瞧她一眼。
终于,霁晴扔掉匕首,掩面大哭,跑出门去。
屋子里只剩两人。
“病虎”望了望陆恒,忽然说道:“请坐。”
陆恒坐下,问道:“佛家起名皆由‘广大智慧、颖悟圆觉、真如性海’十二字中遴选,你怎么会叫‘病虎’?”
老僧道:“虎有杀人心,但有一天它忽然信了佛,向往慈悲。嗜血的本性和慈悲的信仰在体内交战,它病了。所以叫病虎。”
他停下笔,目光炯炯的道:“我给自己取名病虎,是要提醒自己一定别忘了治病。陆恒,我等了你很多年,你终于来了。”
陆恒道:“嗯,你找我干什么?”
“你需要帮助。而我可以帮你。”病虎僧眯起眼睛“你想拥有一颗心,对吗?”
“不错。”陆恒点点头。
“但你还没找到。我告诉你,你永远也不会找到的。”
陆恒脸上出现一丝稍纵即逝的不安,摇头道:“你说错了,我已经找回了一部分。以后我会慢慢把它补齐的。”
“那不是你的心。”病虎僧摇着头。“它只是名叫离离女孩儿和那只小狗在你灵魂中的投射。你模仿他们,以为自己懂得了爱与怜悯,但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只要离开他们,你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冷血。”
“那我就和他们在一起。”
“那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你明白自己会害死他俩。所以只能分开。你注定无法获得任何情感,这是你的命运。”
陆恒想到自己开启黄金瞳时情景,忽然觉得胸口空荡荡的难受。
病虎和尚却忽然亢奋道:“不过我可以帮你另造一颗心!你不会再有困惑,也不会犹豫。当那颗心装进胸膛时,你会天下无敌。”
“我该怎么做?”
“杀一个人。一个命中注定的对手。你用剑,他使刀;你无心,那人有情;你们是命中注定的对头,只有毁灭对方另一个才能生存。他的鲜血便是制造你的心的关键。”
陆恒的瞳孔中燃烧着看不见的火焰:“我见过他,一个独臂刀客。但我现在没把握能杀掉他。”
病虎和尚笑了:“没关系,现在还不急。首先你要去增加自己的胜算。”他写了张条子递给陆恒。
“拿上它,秘密就藏在四川乐山大佛的身上。你到那儿去找一个叫‘蜉蝣’的人,他会教你怎么做的。”
陆恒接过纸条揣进怀中,转身离去。
他走远了,房梁上的鹦鹉忽然振动双翅,哇哇的叫起来。病虎和尚瞧了它一眼,问道:“你想说什么?”
鹦鹉当然不会回答。
这和尚忽然全身猛烈抽搐起来,张大嘴巴,翻着白眼,脸几乎憋成青色。片刻后他一梗脖子,换了种语调回答自己:“我想说什么,你会不知道?”
这声音又尖锐又高亢,仿佛怒鸮的鸣叫。
说完这句,他再次变回原来的模样道:“你无非是骂我狠毒而已。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人是‘地缺星’转世,天生的帝王。只有凭借着他的能力我方可施展才华!”
病虎和尚自问自答,似乎在扮演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若是在旁人看来,一定会以为他疯了。但他自己全神贯注,完全沉浸在对话里。
“你这缺德的和尚,我看这个人一定会打破命运的魔咒!你敢不敢再和我赌一次?”
“哼,你已经把整个身体都输给我了,还拿什么赌?”
“我的存在。这次我若输了,便死在心中,到时候你不论做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
“很好。”病虎和尚阴森的冷笑着。“赌局开始。”
………………………………
第七十一章 纨绔子弟
霁晴在等陆恒。
“喂,要不要一起走?”
“随意。”陆恒的话永远那么简洁。他回答的时候已经走入船舱。
霁晴一愣,不满的说道:“这是我的船,你难道不说句谢谢吗?”
“谢谢。”
这两个字相当干脆,毫无拖泥带水。霁晴感觉一拳打到空气中,浑身使不上力。只好撑起竹篙。
陆恒做在船舱中一言不发。过了半晌,霁晴忽然问道:“喂,姓陆的,你要去哪儿?”
“乐山。”
“去那儿干嘛?”
“拜佛。”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能。”陆恒微微一笑“但我懒得说。”
霁晴忽然叹了口气:“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多少男人想巴结我都来不及。你知道吗?以前别人和我聊天是要付银子的。一炷香的时间三百两,绝无赊账。”
陆恒道:“那不叫聊天,叫做听故事。”
霁晴道:“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像是什么都不懂,又像什么都懂。你究竟是神仙还是恶魔?”
“我只是个没有心的人罢了。”
霁晴隔着薄薄的帘子注视着陆恒俊秀的轮廓,忽然脸一红。假装着咳嗽两声道:“巧了,我也要去乐山。不如……”
陆恒接口道:“要是能和你同行,那就太好了。我很喜欢听你说话。不过我不用付银子吧?”
霁晴噗嗤一声笑了:“当然不用了。”
两人弃舟登岸,霁晴忽然跑到镇上买了身婢女的衣服。她见到陆恒后,款款下拜道:“公子。”
陆恒问道:“为什么要作这种打扮?”
霁晴一本正经道:“当然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啊。”
陆恒点了点头:“很好。”至于为什么扮作婢女就方便,他既不问,也不猜。他究竟是懒得猜还是故意不猜?没人知道。陆恒这人真的就和霁晴说的一样,有时绝顶聪明,有时却像傻子。
这天两人来到汉中,蜀地已近在眼前。汉中为陕甘川三省交汇之地,有的是南北行商,极为热闹。
二人来到一家饭馆坐下要了些吃食。霁晴果然如同婢女般尽心服侍。旁人看来还以为是哪个富家公子带着下人出游。
汉中人喜食米皮,拿稻米榨成浆,上锅蒸熟,晾凉切成长条食用。米皮入口细滑,浓香四溢,再佐以陈醋、辣椒油便是难得的美味。
霁晴没尝过这种美食,吃得赞不绝口。陆恒却仍是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他除了杀人,干什么都很慢。
两人正吃着,忽然有人将一把长剑“砰”的拍在桌上,朗声道:“这位兄台,你的这婢子好不懂规矩,全没个吃相。不如小弟替你管教管教如何?”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坐着一位面如敷粉的青年。他身披大红蜀锦外套,天青色描金马褂,湖蓝中衣,额前汗带上镶的一块和田美玉仿佛羊脂般透亮。
他背后四个下人各个腰挟长剑,神色傲然。
霁晴正想发作。陆恒却冲她一摆手,转而对青年道:“滚。”
青年一张粉面登时涨得通红,啪的一击桌子站起来。霎时间,馆子里几十双眼睛都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青年眼珠转了转,忽然笑吟吟的坐下:“兄台快人快语,小弟佩服。小二,拿酒来,要你们店里最好的酒!”
小二忙不迭的捧来一个大坛,拍开泥封后果然酒香四溢,春色满瓮。那青年给陆恒满上一大碗,自己也端起碗道:“兄台,请!”
他没头没脑的便邀人喝酒,任谁也不会与他同饮。但陆恒却偏偏与人不同,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青年脸上流露出一丝窃喜,又满上一碗道:“请!请!”
霁晴冷冷的盯着他,忽然呵的一声冷笑出来。
青年脸上的肌肉一跳,说道:“下人就是下人,没规矩。”
霁晴也不恼,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有的人还楞充是老江湖呢……分明是个雏儿,可别丢人现眼了。”
青年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掀翻桌子,大喝道:“臭婢子,你主子喝了爷的迷药,马上就得躺下。你还神气什么?”
食客见有人打架,立刻跑了个一干二净。偌大的酒楼就剩这几个人。
陆恒兀自端着碗,把残酒喝了问道:“谁躺下?”
青年惊讶的瞪大眼睛,他刚才暗中下的迷药足以麻翻一头大象,这人为何仍然跟没事似的?
陆恒道:“忘了告诉你了,我这人有点奇怪,什么麻药对我都不管用。抱歉。”
青年勃然变色,对身后的仆人道:“抄家伙!”
这四个下人原本看上去庸庸碌碌,但一拔剑后立即身形如山,站位暗合四象,显然是武林高手。
霁晴见识甚广,低声说道:“冷湖山庄,顾家!”
青年洋洋得意的一挑眉:“不错,算你识货。大爷我便是冷湖山庄少主人顾晗月。识相的就快把藏宝图交出来,省得我动手。”
霁晴眉头一皱:“什么藏宝图?”她向陆恒问道:“公子,你知道吗?”
陆恒摇摇头:“不知道。我对宝藏向来没兴趣。”
顾晗月冷笑道:“少装蒜,你们抵赖也没用。我的线人明明白白告诉我贼人逃进这家酒楼了。”
他从袖口掏出张三寸长的纸卷,读道:“大盗空空儿,其人身高八尺,挟长剑。巳时二刻过西牌楼至聚宝酒家。宜速缉之。怎么样,是不是你?”
陆恒道:“时间、特征都对,但绝不是我。我一直和这位姑娘在一起,不信你可以问她。”
顾晗月又一拍桌子:“你当我傻么?你俩明明是一伙的,有什么好问的?既然你们不肯乖乖就范,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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