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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剑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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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只得作罢，干脆在执行任务之前带着方白在潮州城游山玩水了。
黄府宾客无数，最是清闲的莫过于慕容山庄的二公子，自来到黄府之后他便闭门不出概不见客，也好恢复体内真气。
洛紫荷来见他的时候他正盘膝运功，身后女寅将带来的点心放在桌上便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带上。
“师兄，你好些了？”
慕容遥将内力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吐纳调息后睁开眼睛“本就无碍。”
“你身体不好，不该习武，现今你还要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身体如何吃的消？”
慕容遥似有不快，冷冷道“我自有主张，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洛紫荷听他问起便点头道“我将性命赌在揽月楼的莫少主身上，等到寿宴当日便让他动手，那时人多嘈杂想来容易得手。”
“你还是要杀他？”
女子苦笑“不然呢，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否则又如何能娶霓裳过门。”
“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他之后，黄家怎么办，老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偌大的家产岂不是落入旁支手上。”
“师兄，”女子抬眸看他，将他话语打断“我不在乎这些，同样姓黄，落入旁人手上又如何？”
慕容遥哑然，想来这位师妹的想法和他永远不一样，在他的观念里，属于他慕容家的，那必定还姓慕容，旁人若想觊觎，他拼尽一身剐也不会允许。
就如这武林盟主之位，他胎里带的病根不能习武，父亲每每看着他都在念叨四个字“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能有什么用啊！”
而传承慕容山庄在江湖中地位的任务，也自然而然的由他大哥慕容逍接手，可他大哥年少气盛与人比武被仇家废了武功修为，他便走到母亲面前说，他也要习武，母亲本欲让他安稳度过一生远离是非纷争，耐不过他的一番祈求最终答应。
他的武功入门是母亲传授的，她的母亲也就是洛紫荷的师父，而他父亲那般的英雄豪杰，始终不愿将慕容山庄的未来赌在他的身上，收了最得意的弟子为义子传授衣钵。
所以他现在不仅要让江湖承认他，更想让那位没有尽过一天责任的父亲承认他。
“一旦落入旁人之手，黄家也许会就此没落，也许会改变你们本有的行事作风，也许会官商勾结也许会剥削百姓。”
“师兄，你我认识多年，你还不信我吗？若我告诉你，我可以接手黄家，可以像老夫人一样兴盛黄家，你可放心？”
慕容遥复又摇头道“等你百年之后呢？”
“我可以在此之前培养一个接班人。”
“到底不如亲生骨肉。”
洛紫荷的眸子猛然收紧，她很了解这个师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而且能经得过时间的验证，明明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好似冷眼看遍了多年世态。
“师兄，你说这些，是想要劝我放弃？”
慕容遥摇头，起身从包裹中掏出一枚精致的方盒“在来潮州之前我去见过金针神医墨归先生，索了一丸药。”
洛紫荷半信半疑的将方盒打开，里面铺着一层锦绒上卧一枚红色的丹药，“这是什么药？”
“行房之后服下，可保你一举得男。”
洛紫荷的脸顿时涨的通红，啪嗒将方盒盖上往慕容遥手里塞“我不要，我，我和他，从未有过肌肤之亲，光是想想我就觉得恶心！”
“师妹，”慕容遥看着她，眸中现出丝许不耐烦的神色，他薄唇微启道“这不是你和他的私事，黄家是我慕容山庄最重要的盟友，我能掌控慕容山庄百年之内的变化，也绝不允许黄家不在我掌控之内，你只有为他生下孩子，才能确保你在黄家的地位，才能确保在未来，黄家在本朝的地位不会被动摇。”
洛紫荷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正如眼前之人所说，正因为她了解这个师兄，所以她才清楚的知道他的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出来。
同意她去杀黄旭已经是他格外开恩了，若他要阻止，不需要他动手，只需要他张张嘴，这个计划就无人能够实施，他在江湖中黑白两道的神秘身份不言而喻。
而若此时不遵从他的要求，那她就是在挑战他最后的宽容。
………………………………
第三十五章 冷眼看遍
“好……我，我听你的。”
她从他手里拿过那个小方盒，打开房门夺路而逃。
刚离开西园就有丫鬟远远迎了上来“少奶奶，给少奶奶请安。”
洛紫荷认得这个姑娘，他是黄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人。
见了来人，微微蹙眉“有什么事吗？”
“老夫人让少奶奶过去一趟，说有话要对少奶奶说。”
“知道了，”她道“我这就过去。”
“少奶奶请。”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老夫人打算在寿宴之前交代她一些事情，比如在她将家主之权交给黄旭后，又会给她什么权利。
黄老夫人的住所靠近前院，方便她处理事物，此时洛紫荷还没进院就迎面碰上了诸多朝廷大员。
这些朝中肱骨年年月月从黄家拿的银子胜过他们俸禄百倍，此次恰逢老夫人过寿，又是黄家新老家主交替的重要时刻，他们怎么能不来。
领路的丫鬟是个机灵人，指着那几位大人一一向洛紫荷介绍，她也按规矩行了礼，众位大人见这位年轻娇美的女子便是黄家少奶奶也啧啧赞叹，只见她端庄娴雅举止大方，想来也不会逊色于黄老夫人这位女中豪杰。
众人回礼寒暄一番，洛紫荷才向老夫人房里走去。
挑了门楣上挡风的布帘穿过前厅，那丫鬟直把她领到了后方的花厅。
老夫人此时许是累了，身边并无一人伺候，挑起珠帘，丫鬟道“少奶奶一人进去吧。”
洛紫荷深知这位老夫人的脾xing，也深知此次要谈的事情有关机密，她便一人走了进去。
花厅之内摆着几把椅子，茶几上的几盏残茶还兀自冒着热气，黄老夫人一张摇椅坐在对面，此时正闭目小憩。
她一身绣着攀枝花纹的蓝色锦衣，鬓簪玉簪，虽是天命之人却没见多少老态，但熟知她的人知道，这位黄老夫人cao劳半生已重病缠身，否则也不会急着将当家之权交给这个儿子。
“母亲，”洛紫荷盈盈行礼道“紫荷来了。”
黄老夫人慢慢睁开眼睛，眼角细纹让她看上去略微有些疲惫，不过她还是露出一个慈和的笑来，伸伸手道“坐吧。”
在她身边坐定，洛紫荷拉过她的手道“母亲，这几天不能一直陪着您，您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老夫人笑着点头，拍拍她的手“你们能偶尔来看看我就够了，将来当家有的你们忙的时候，对了，方才你要是早来一会还能看到少昆。”
洛紫荷温婉一笑低下头去，若真的和黄旭碰到了她也没话和她说，两人徒增尴尬罢了。
“我现在身体不中用了，好在少昆能当家做主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不是这偌大的家业，而是你们小两口……”
“母亲，我能做的就是依顺在他身边，所谓出嫁从夫，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他不喜欢我，也没必要勉强，若哪天要休我再娶，或者纳妾娶侧，我亦不会反对。”
“你以为这是你的宽容，你的大度？”
洛紫荷避开老夫人的眼睛，不知为何，在面对这位老人的时候，她眸中看遍世态的光芒似乎能将她看穿，看出她心中所思所想，让她龌龊和卑鄙无所遁形。
“孩子，你自幼没了娘亲，你叫我一声母亲，便听我一句劝，如何？”
洛紫荷道“母亲请讲。”
“少昆这个孩子虽然顽皮了点，但他本xing不坏，这一点你必须承认。”
若排除那些曾经捉弄过她的把戏不算，黄旭的确不算个坏人。
“你也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若你一味的姑息他，由着他胡来，那等我死后，我这个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儿子岂不是要被你惯坏了？”
洛紫荷在心底一阵自嘲，忍不住补上一句：不会有那一天了。
黄老夫人又叹了口气道“还有你，你今天能忍，明天能忍，当这些痛苦和怨恨越积越深，要么是你彻底崩溃，要么你就会让他彻底崩溃，这两个结果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洛紫荷承认，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险些好哭了出来，这位单枪匹马带着黄家在本朝立足的女子，原来早已经将一切看透。
“可是母亲，我们不合适，我们本就不该在一起，他心里有的，从来都是我的妹妹，从一开始您就不该同意我嫁到黄家来。”
老夫人听了这话脸上现出一丝薄怒“你在质疑我的选择？难道我当初选了霓裳，就能省去这些麻烦？霓裳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可爱又聪明，人人都喜欢，想来承欢在我膝下我也能每日里高高兴兴的！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永远只适合做个孩子，做个被少昆保护疼爱的孩子，做个天真无辜的孩子，而不是做我黄家的当家主母！”
黄老夫人的一番话说的洛紫荷有些动容，不知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嫁到黄家两年多来，她虽也在极力撮合这一对小夫妻的感情，但还是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些所思所想。
“母亲，说千言道万语，一个事实不能改变，少昆，喜欢霓裳更多一些。”
黄老夫人抿嘴笑道“喜欢霓裳更多一些？我看未必。”
洛紫荷眸中一亮，就如划过夜空的一颗辰星，不过是一闪而逝，随即又蒙上一层雾霭。
“母亲真的了解他吗？”
“他是我生的儿子，是我养大的儿子，你觉得你比我了解他？”
洛紫荷那一刻希望这位老夫人说的是真的，她真希望自己是不了解黄旭的。
“当然不是，只是，母亲这些年来cao劳黄家的生意，和少昆交流的少了……”
“少？我还没有到眼不能看耳不能听的那一步，那一年你在去慕容山庄的路上被恶霸骚扰，失手杀了恶霸而被官府捉去，第二天就放你出来了，你当真以为是官府清廉？”
心弦砰然一动“我当时派人回洛城求救……”
“你父亲至今也不知道这件事，当时你孤身前往慕容山庄，少昆叮嘱了沿途票号对你照拂，若有不测就回禀于他。”
………………………………
第三十六章 两不干涉
“他这样，不过和以前一样等着看我的笑话罢了……”
黄老夫人无奈摇头“还有一桩，少昆年年冬天都选了最好的银碳送到洛城，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冬日寒冷，他送碳到洛城自是因为两家交好，还有霓裳烧不惯有烟的碳……”
“在你回洛城之前他可从未送过银碳啊，”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洛城四季温暖，冬天从不下雪，穿件长袄就能过去，而你在北方生活冬日大雪围炉取暖，到了南方虽不像北方那般冷，但没有炭火也是熬不住的。”
洛紫荷想起来了，好像除了她和霓裳的房间，没有一个地方冬天还生着炭火，嫁到黄家她更是将烧炭当作了习以为常。
老夫人道“我知你恨他，恨他处处维护霓裳，恨他对你太过无情，恨他新婚之夜弃你不顾，但我相信，这夫妻之间所有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母亲说的对，可我还是……”她不能因为这两件事就改变自己的心意，她甚至当场想了想，如果因为感情是相互的就要让她主动向他示好的话，那个人一定会一把将她甩开，然后一脸不屑的看着她说：洛紫荷，你不是疯了吧。
老夫人将家中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了她，等到寿宴当日她就会宣布，黄家所有的生意全部由黄旭接手，而她作为黄家的长房儿媳，也要为黄家分担家庭琐事，家大业大，男人本就需要一个贤内助。
洛紫荷在离开老夫人那里的时候还向她祈求了一桩事情，那就是要求黄旭晚上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她希望这个做母亲的能用长辈的权利劝解他到自己的房里来一趟。
她亲自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未必多么好吃，但也是她的一份心意，不管两个人的未来要走向哪个方向，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这个在外人眼中以孝为先的男子如今连自己母亲的话也不听了？
“少奶奶，饭菜都凉了，我看少爷八成是不会回来了，少奶奶先行用餐吧？”
烛花噼啪一声炸响，将她的身形影影绰绰的投影在墙壁上，她一身素淡的衣裙没有太多装饰，眉眼之处却自有一份光华。
在她面前，桌上铺陈着简单的几个家常小菜，没有太多的油也非常小心的掌握了辣子的分量，虽然对这个人不熟，但常年相处下来，对于他的口味自己却早已了若指掌。
她冷眼看着桌上饭菜逐渐变凉，心底最后的一点希望就似燃尽的烛火，逐渐熄灭。
他没来，她也不用去讨好他了，也不用去吃师兄给的药了，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落。
“撤了吧，我不想吃。”
“这……您好歹吃点，少爷八成是有事耽搁了呢。”
女寅说这话也颇没底气，成亲两年，除了昨晚少爷喝醉酒在此留宿之外，其他时候还真没有主动来过白楼的时候。
而在平常的时候，家中无客，他们也是一起陪老夫人吃饭的，吃了饭各回各屋，两不干涉。
洛紫荷看着那扑朔的烛火道“把烛花挑亮，管家送来的宴席账本和开支明细都拿过来。”
“少奶奶明日再看吧。”
“还是现在看吧，免得明天他们没有收到对账像无头苍蝇一样。”
她说完就拂开帘子进了内室，这是一间与卧室相通的书房，左右书架上搁置着一些书案文集，另有一间带锁的大柜子里面全是她这两年来在黄家所接手的账本。
黄老夫人一旦交出管家大权，这些重担即将全部落在她的身上，若黄旭再一死……那么，她洛紫荷就不得不成为黄老夫人那样的人，在黄家蹉跎自己的一生。
刚在桌前坐下，就听外面砰的传来一声撞门的声音。
继而伴随一阵杂乱的沉重的脚步声，方白直接站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出什么事了？”
她话音未落就和迎面跑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仓惶抬头去看，却是黄旭本人。
此时这位黄家的大少爷跑的真是气喘吁吁，初秋的天，他额头却冒出一层薄汗。
两人不过就那么撞了一下，待看清对方，都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疾步向后退去。
“你……”
两人同时开口，似乎有些窘迫又同时闭嘴，都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对方。
“少爷，少奶奶？”女寅匆匆跟了进来，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一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少爷是怎么了，怎么火急火燎的。”
黄旭蹙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了洛紫荷一眼，快步走到桌边端起桌上茶盏咕嘟咕嘟连灌了好几口。
洛紫荷也是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母亲有事？”
这恐怕是她能想到唯一一件让黄旭火烧眉毛的事情了，如今家中宾客盈门，他杂事缠身，就算不来这里吃晚饭她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女寅掩嘴笑道“少爷是不是饿坏了，想到少奶奶给你布置了一桌子菜肴，所以才火急火燎的赶了来？”
黄旭‘砰’的将茶杯放下，又将洛紫荷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眉梢一挑道“菜肴？”
“奴婢刚撤下，这就热一热送上来。”
女寅说完就快步离开，房内只剩这夫妻二人，洛紫荷反倒有些尴尬起来。
“你还没吃饭吧？”
黄旭嗯了一声向外走去“你就为了让我到你这里吃顿饭？”
洛紫荷道“你不想来我也不会勉强，再者说来，这几日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你晚上也要陪陪客人。”
“你知道就好，”黄旭走到外间桌边坐下，那边有女寅奉上洗手盅为他净手，他又道“以后要让我过来说一声就好，别总弄些无中生有的借口。”
“借口？”洛紫荷看向面前之人“我能有什么借口。”
“没什么，吃饭。”
侍女鱼贯而入，将一盘盘精致的家常小菜放在桌上，最后奉上一盅羹汤。
本来还一脸狐疑的洛紫荷在看着面前之人夹着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后，又不禁开始担心起菜肴的味道来，看他神色如常，隧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刚刚他吃的东西。
嗯，还行，只是重新热了一遍，菜有些老了。
………………………………
第三十七章 洞房之夜
女寅悄无声息的走到洛紫荷身边，在她耳边道“方才听楼下小厮说，也不知谁和少爷说少奶奶晕倒了，少爷这才飞一样的跑到这里来。”
洛紫荷心底咯噔一下，看着桌边吃饭的男子，他喝了口汤也回望向自己“吃饭就吃饭，怎么鬼鬼祟祟的说起悄悄话了。”
女寅又忙不迭的给他添了一勺汤“少爷多吃些，少奶奶亲手做的。”
“多嘴，”洛紫荷瞪她一眼。
男人短促笑了一声“给自己的夫君洗手做羹汤这难道不应该吗，还是说，要向我邀功，让我夸夸你们少奶奶？”
女寅脸色一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洛紫荷早已习惯男人话中讥讽，不以为意自顾自的继续吃。
“其实你手艺还是不错的，也不要总觉得自己真就一无是处。”黄旭用筷子点点盘中的那一碟青笋“慕容山庄的厨子都没你这手艺，想他慕容二公子应该比较喜欢吃你做的吧？”
洛紫荷脸色一白，手上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转头看他道“你若觉得我与师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大可以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这你可真是误会了，你和慕容遥怎么会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本少爷好像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传到霓裳耳中，可不是要让她误会。”
‘啪！’的一声，洛紫荷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来人，把饭菜撤下去！”
“哎？”黄旭脸色大变“我还没吃完呢，撤什么撤，不许撤！”
洛紫荷又是用力一拍桌子“撤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选择听从少奶奶的吩咐，手脚麻利的将桌子撤了个精光，单单只剩下这位黄家大少爷手上握着的一双银筷。
“洛紫荷，我说你什么意思啊，叫我来吃饭，你就是这么给我饭吃的？！你这种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男人摔了筷子起身就要离开，洛紫荷却在他背后高声叫道“你站住！”
黄旭无奈回转过身看着她道“姑奶奶，你今晚这一出接着一出的闹什么幺蛾子！”
洛紫荷甩出一段长绫，砰的一声将黄旭面前的门关了上去，倒把他惊的目瞪口呆“你，你要干什么？”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休想出这个门！”
“行，我倒要看你想干什么，你让我说什么？我一五一十的都给你说清楚！”
他又耍起了无赖，每每两个人争吵的时候，他就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往桌边一座，翘着二郎腿，用一种很是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对我可有一丝真心？”
“没有。”男人回答的干脆。
“……，好，那我再问你，母亲今日叫我过去说要将当家之权交到我的手上，你有什么打算？”
黄旭眼皮一抬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冷嘲“这对你来说真是个烫手山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你走了，我会给黄家找个更合适的女主人。”
洛紫荷的手掌慢慢收紧，她觉得自己最后的一点忍耐都被眼前的这个人蹉跎殆尽。
“也对，我不消失，怎么给霓裳腾出位置……”
“为什么一定就是霓裳，没有你，任何人都可以。”
他弹了弹衣上看不见的灰尘起身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以后还是到母亲那里用饭吧，免得西园的那位二公子误会了你。”
没有你，任何人都可以。
她以前还因他能对霓裳专情而对他有一分敬佩，现在看来，他也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得到的永远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会追悔莫及。
“今天晚上你住在这里吧。”
男人脚步一顿，似是觉得自己听错了，抠抠耳朵回头看她道“我就说嘛，叫本少爷来吃饭，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让我住在这里好让霓裳误会？这些日子忙了些，没怎么陪她，她本就对我颇有微词。”
“我不是这个意思，”洛紫荷急忙出声打断他“这是母亲的意思……母亲，母亲年纪大了，她想早点抱孙子。”
“母亲想要有孙子，自有千千万万的女子愿意为我黄家传宗接代，你？还是算了吧，免得怪我因为一个孩子困你一辈子。”
洛紫荷明眸瞪他，其中意味不明，却让他的心里咯噔一下，那双腿却是再也迈不动了。
“就算你明日要休我也罢，就算你要杀我也罢，今夜也要先把新婚之夜的洞房补上！”
这才是洛紫荷，明明是一朵在风雨之中飘摇的荷花，却还兀自傲立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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