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剑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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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半倒在地上，啐了一口嘴里的泥沙，苦笑道“终于有凌驾于你的力量出现在这里了，怎么，你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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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外族歹人

　　　　“你住口！”胖族长指着天涯，一只手在不住的发抖，眼睛更是睁的几乎爆裂“作为我羌夷氏的长老！带妖女回到族里！竟然还帮着一个外人！本族长一定要办你！走！”

　　　　族长说完就带着那几个青年男子走了，他们临走之前还都小心拿眼去瞄方白，见那女子不过是活动了一下手腕就吓的心惊肉跳，如避洪水猛兽一般快速的走了。

　　　　方白这才去将天涯从地上拉了起来，随手拍拍他身上的尘土愁眉道“可真够脏的，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做派。”

　　　　天涯失笑，看着方白道“谢谢你。”

　　　　“你要是出手了哪还用我动手，还落的一个妖女的骂名。”

　　　　“他们害怕会武功的人……”天涯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随口说道“因为从他们出生开始，族长和祭司就向他们灌输了一种思想，但凡是拥有不合理力量的人都是月神的叛徒，是不被容忍的存在，他们做尽了人间坏事，充满罪恶，为了躲避这些人，羌夷族才隐居在此。”

　　　　方白觉得新鲜“这就是传说中的坐井观天吗？”

　　　　“不过是族长巩固地位的手段罢了。”天涯一语中的，看着身上脏兮兮的样子，无奈道“我这般样子也不敢去见师父，否则她又该为我担心。”

　　　　方白道“你回去洗漱一下吧，我在这儿守着。”

　　　　天涯摇头“没事，族长一定是回去想办法对付你了，他这几日是不会来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听天涯这般说了，方白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与他并肩向竹楼走去，二人一路无言，就快要到竹楼的时候，方白才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天涯一愣，继而笑道“添什么麻烦了。”

　　　　方白道“他已经知道我会武功了，一定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将你的罪名坐实。”

　　　　“呵呵，就算没有你，他也会坐实我的罪名，也会找我的麻烦。”

　　　　“为什么？”

　　　　天涯扭头看向方白道“因为我不允许他碰触我最重要的人。”

　　　　男人眼中一片晦涩，这一刻，他的狼狈好像不见了，身上又重现光辉，是一种身为男人的伟岸光芒，矗立在方白的面前，让她由衷的敬佩。

　　　　但随即，方白也明白了他所说的那个人是谁，除了冰棺里的清明大祭司还有谁。

　　　　这是一种奇怪的，充满禁忌的感情，好似被束缚在牢笼之中，渴望着，但却无法触碰的感情。

　　　　二人没再多说一句话的回了竹楼，另外三个长老在听说天涯长老被族长带人打了之后纷纷围上来表示慰问，一边也在心寒，一个个都说族长越来越不将他们长老放在眼里了，还有的也在询问他，为什么族长要打你，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天涯只是说“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果然被他说中了，没几天，整个羌夷氏的族人都沸腾起来了，可能是因为这几日玲珑没有来找天涯，可能是因为方白在得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往事后心情不好，就在她闭门不出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当她知道的时候，羌夷氏的族人已经将族长居住的竹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方白当时还在想，怎么天天这么安静，今天突然变的这么吵了，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打开一扇通往外面的窗子，那嗡嗡嗡的声音瞬间被放大，全部都向方白袭来。

　　　　只见楼下密密麻麻站着一群羌夷氏的族人，也不知在交头接耳的说什么，方白扫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肥胖的身体，又扫了一圈，这一下看到了领头人竟然是三位长老。

　　　　天涯在和他们说话，隐隐约约的，众人口中迸出大祭司，山洞，妖女，这样的字眼。

　　　　方白这个人逆来顺受的习惯了，但她也不是一个会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从她当日‘死’在容王府就可看出，其实她有很多种方式活下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大不了将事情闹到方兴业那里去，容王还不是得乖乖的去解决驸马府的乌龙。

　　　　但容王知道她不会那么做，知道她会心甘情愿的去喝那杯毒酒，只因方白不会让他为难。

　　　　同样，此时此刻，当羌夷氏的族人都来质问天涯的时候，方白也并未躲闪，她下了楼去，她说“发生什么事了？”

　　　　隔的近的人都讪讪闭上了嘴巴，静静的看着方白，但却用的是眼角的余光，偶尔有人窃窃私语议论她，语气也是不善。

　　　　还没等天涯开口，就听一少女尖锐的高声问道“方白！你真的是外族里力量强大的妖女？！”

　　　　方白挑眉，不置可否的看着挤到前面的白露，只见小丫头柳眉倒竖，杏眸含怒，俨然是质问bi问的口吻，她这话一出口，众人也都纷纷附和，似乎对这个问题讳莫如深。

　　　　方白双手环胸站在天涯身边，笑着看向白露道“我的力量强大到可以将你们所有人扔出去。”

　　　　几乎是在瞬间，所有人都以看不见的动作向后退了一步，这让方白有点乐不可支了，愈发想要逗弄他们。

　　　　天涯扭头看了看方白，无奈摇头，他道“吾等，需遵循月神之命……”

　　　　在天涯开口的时候，众人便都闭嘴了，虽说对妖女又惧又恨，还是天涯带到族里来的，但他们根深蒂固对祭司和长老的推崇让他们都不再说话。

　　　　青山薄雾间，天涯的声音如带着穿透人心的蛊力，他说“遵循月神之法，智慧不起烦恼，慈悲没有敌人，当你们拥有足够的智慧了，又岂会因为这种小事烦忧，当你们足够慈悲，又岂会视人人为敌？”

　　　　他声如朗玉，激荡在人的心中，缓缓流荡，众人纷纷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当前的三位长老也叹气道“月神之命我们一刻也未曾忘记，但是，但是，她是外族人啊……”

　　　　对于外族人，他们已经足够友好了，但对于对自己有危险的外族人，难道他们还要任其宰割吗。

　　　　天涯转而望向方白道“你会伤害他们吗？”

　　　　方白哂笑“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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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族中公敌

　　　　“那可不一定。”

　　　　她只是玩笑的口吻，人群中已然有人面色和善的望向了方白，几天的相处，对于这个外族来的姑娘，他们也稍微了解了些，知道她爱吃零嘴，知道她爱睡懒觉，知道她喜欢望着一个地方发呆，说实话，她也并不像族长说的那般恐怖嘛。

　　　　虽然众人的情绪逐渐被天涯的几句话压了下来，但他们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可以说，此行的目的和方白关系并不大。

　　　　有长老道“既然这位姑娘不再阻挠，天涯长老，我们去将大祭司迎回祭祀台吧。”

　　　　天涯脸色一沉，男子如水，此刻却如冰一般屹立于此，吐出两个字“不行。”

　　　　似乎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长老之间竟然有了不同的立场，一时间，众人又觉得天涯长老有些过分了，大祭司本就该居住在祭祀台，现在私下去了山洞多日还未回去，别说长老了，就是他们也心急如焚。

　　　　“为什么啊？天涯长老，为什么不让大祭司回祭祀台去？”

　　　　一有人开口发问了，众人就不假思索的附和起来，也都想让天涯给他们一个答复。

　　　　天涯眉眼一低，似乎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废话“不行就是不行，我师父想回去了自然会回去。”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从多年前清明大祭司死后，他就将她的尸身藏在冰棺里，终于到了被人发现的这一天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那个族长，要不是他大张旗鼓的来要任……

　　　　想到此处天涯就觉得心底蓄积着一股恶气，本想转身离开，忽听族人继而连三道“族长来了，族长来了……”

　　　　天涯不得不回头看向人群，看着那个分开一条道路，向自己走来的肥硕族长。

　　　　族长身边带着几个壮硕的青年男子，手上还拿着棍棒银刀，方白看了一眼这架势，眉梢一抬，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族长这是要干什么？”

　　　　“哼！”胖族长看来是走了不少的路，开口的时候已然气喘吁吁，“天涯，你虽不是我羌夷氏族人，可自幼也在我羌夷氏长大，如果没有大祭司，你能好好活到现在吗？”

　　　　方白转头看向天涯，她不是第一次听说天涯不是羌夷氏的人，上次白露母女就曾提到过天涯的生世。

　　　　天涯站于当场，面向火气蒸腾的族长岿然不动，施施然道“族长想说什么直说就是，就是再提让天涯报羌夷氏养育之恩，天涯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这话也不怎么严重，可听在族人耳中就如针扎一般，一向尊崇祭司和长老的他们怎么受的了这样的‘重’话，纷纷道“不能，不能。”

　　　　“天涯长老不要说这样的话，见外了，见外了。”

　　　　“是啊，我们也都蒙天涯长老的照顾啊……”

　　　　族长又哼了一声道“天涯！本族长念你也为羌夷氏尽心尽力侍奉月神的份上，就不追究你将妖女带到族中的罪过！但是，这个妖女必须离开这里！必须离开！”

　　　　无人说话了，不仅仅因为他是族长，言辞不容更改，也因为族人们所见方白虽然无害，但也还有隐患。

　　　　天涯倒也不曾客气，音色清泠冷漠如冰“她是我的客人，与族长无关！”

　　　　“你好大的胆子！”

　　　　方白第一次看到这个族长气到这种地步，脸上的肥肉不停的抖动，好似要从身体里溢出来一样，连带指向天涯的手指都在不住的颤抖“天涯！你要造反不成？！”

　　　　天涯没有说话，神色从容的望着这个人，方白离他最近，同为习武者，她感受到了他身上浓浓的杀气。

　　　　这是天涯长大的地方，和莫良宵一样，他也一直守护着这个长大的地方，这里有他最亲近的师父，为了她，他不惜走遍大江南北寻找珍惜药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炼药，为了她，他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在这族长的欺压下忍辱负重。

　　　　如果他现在把持不住了，那一切都白费了，他所做所为都将付之东流。

　　　　现在看来，长老的权利到底还是比不上族长的，与全族人作对，天涯的下场是什么？最好的结果就是和自己一起被赶离羌夷族，坏一点的话，还不知道这羌夷族有没有什么不成文的规矩惩罚他。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痛苦的莫过于让他再也无法与那女子相见……

　　　　“族长。”一直没开口的方白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胖族长在看向方白的时候脸上神情稍微有了一点缓和，也不知是怕她，还是更多有点讨好的意味。

　　　　方白向前走了两步笑道“在下在羌夷族作客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方白，再住几天吧！”白露辅一张口就被她的阿娘死死按住了嘴，除了她倒是没有一个挽留的，似乎真的担心她会答应。

　　　　“不住了，”方白笑道“我也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日后若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

　　　　白露眼泪汪汪的点点头，奈何嘴巴被捂着，说不出什么话来。

　　　　当初她之所以会来羌夷族，一方面是千骑一直想将她送出中原，另一方面则是自己心灰意冷，一味的想要去逃避，现在她不想逃了，离开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对此，天涯显然不愿，他伸手将方白拉住，紧蹙眉心道“你不能走。”

　　　　方白冲他笑道“你放心，我可能会回塞北去，等千骑找我了，你就告诉他我回去了，省的他跑到这里来找我。”

　　　　天涯还是不愿，奈何方白既然想通了就不容更改，自是去意已决，待看到天涯还要阻止，就在他耳边小声道“在你与族长为敌之前先将你师父安置好。”

　　　　天涯身形一震，怔怔望向方白，看她冲族长灿然一笑“族长，请吧。”

　　　　胖族人似乎还是有些忌惮她的，一挥手，让身边的人将方白带走，还没等那几个手拿兵器的人碰到方白，方白就一抖身子，他们就被震了开去，对付不会武功的人，简直是小菜一碟。

　　　　“我自己会走，族长领路吧。”

　　　　方白还是笑意盈盈，好像方才动用‘妖’法的人不是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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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祭台石洞

　　　　羌夷氏的族人诚惶诚恐的分开一条路来，看着族长和族中的勇士将方白带走。

　　　　羌夷氏的长老俊美如斯，只是那份忧愁却如水墨一般刻在他的眉梢眼角，怎么都化不开，他看着方白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

　　　　羌夷氏，羌夷氏的族长，就是他们埋葬了自己本该有的人生，而走上了这条无法救赎的路……

　　　　方白跟族长他们走的不是错综复杂贯穿南北的木桥，而是普通的小道，南疆温暖潮湿，哪怕已是午后时分，路边杂草上的露水还是沾湿了方白的裤管，泥浆裹挟着布鞋，走的也愈发不方便。

　　　　这是要去哪？

　　　　方白手搭凉棚向前看去，模模糊糊的觉得前方就是祭祀台的方向，虽然只有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来过一回，但方白自诩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有的。

　　　　果然是祭祀台，穿过了一片低矮的树木，高大的祭祀台就出现在了方白的眼前。

　　　　族长累的气喘吁吁，一边走一边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念的什么，眼看快到了，自己却先撑不住了，弯着腰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他这一停下，众人也都得停下，方白好笑的双手环胸看着那个族长好似一坨颤抖的肥肉，羌夷氏的族人普遍偏瘦，因为他们生活艰苦，男女都要劳作，而作为全族奉养的族长，那就相当于是一只生活在粮仓里的老鼠，恬不知足，不胖才怪，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歇了一会，本以为还要继续赶路，谁想那族长气喘吁吁的直起身，冲那几个青年男子道“把她，把她带进去。”

　　　　带哪去？

　　　　方白还怔愣中就见左右两个青年人架起她的胳膊就向前拉去，方白急了“去哪？！”

　　　　族长揩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气喘吁吁道“去祭祀台！”

　　　　开什么玩笑？去祭司台？她方白可不记得自己是从祭祀台来的，难不成那里还有一个出口？

　　　　索性就被他们架着往前走了，脚上的泥水湿透了鞋袜，她恨不得有人扛着更好。

　　　　祭祀台是一座平地而起的高台，上面冲天八根巨大的柱子，年三十的晚上没有看清，现在看来，这些柱子上竟刻了些诡异的花纹，如鬼似煞，青面獠牙，让人望而生畏，不似外族的图腾，也不是中原常见的腾龙翔凤。

　　　　那两人架着方白走到祭祀台之后便停下了，似乎在等后面的族长，方白放眼看了一圈，竟然惊讶的发现在祭祀台之后还有一扇雕花的门扉。

　　　　两扇门，呈拱形，上面雕刻着月桂的花纹，这才像正儿八经的图腾。

　　　　难道这就是大祭司所居住的地方？

　　　　方白左右看了一圈，祭祀台的后方只有一扇门，这扇门应当是通向祭祀台的下面，四面无窗，长年累月的住在这里面，那应该很痛苦吧？可族长为何要带她到这种地方来？

　　　　等了须臾，肥胖的族长这才慢吞吞的，由两个人搀扶着，走了过来，上前去，也不知在门上触摸了什么机关，两扇门缓缓的打开，里面竟然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族长一甩手“把她送进去。”

　　　　方白更加奇怪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大祭司以前就住在这里？难道她的死是被活活闷死的？

　　　　就在她纳闷之际，左右两边的人架着方白的胳膊就往黑洞洞的门扉里一扔，继而，那扇华丽的石门‘哐当’一声在方白的身后关上了。

　　　　直到石门合闭的声音消失很久，方白也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过了片刻，她似乎大梦初醒的人一般才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什么境地。

　　　　这是哪？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这里一片漆黑，会有什么东西？有没有出口？！

　　　　“喂！”方白回神，重重一巴掌拍在石门上，本想大骂那族长几声让他们赶紧开门，但手上不知拍了个什么东西，顿时让她周身发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冰冷的石墙上好像覆着一层水，又像覆着一层油，被她巴掌拍中的东西手指大小，软软的，拍碎在墙上，黏腻的好似血肉。

　　　　伸手不见五指，方白就算看不到手上的景象，光是想想也觉得后怕，恶心的每一根汗毛都几乎竖了起来，手上没有草纸，也没有抹布，那只能对着墙上擦擦了，但是，手伸出去，她又犹豫了，万一，再摸到个这种东西怎么办。

　　　　想了想，另一只手撕下外衫的一块布来，这才将手上黏腻的东西擦了，但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自己真的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只手总是不自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的。

　　　　攥拳，手指在手心搓了搓，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只是这里潮湿阴冷，身上好似沾着一层水汽一样。

　　　　方白冲着石门吼道“族长！您是一族之长！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您将我关在这里该如何向你的族人和天涯交代？”

　　　　石门之外没有回音，方白无法估计这石门的厚度，要么是他们没有听见，要么就是那位族长已经走了。

　　　　“你关的了我一时，能关的了我一世吗！我早晚会出去的！我这个妖女发起火来，一层石壁能耐我何？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你们全族人的性命！”

　　　　说了方白就后悔了，万一这族长真的忌惮她的力量不放她出来了呢？那自己岂不是要闷死在这里？

　　　　不过也不排除有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穷途末路，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试探试探。

　　　　看来门外真的没有什么人，一安静下来，方白竟觉得浑身都冷的可怕，真没想到，这羌夷氏的族长竟然这么狠辣，她方白没有做任何得罪他的事吧？怎么他就要将自己赶尽杀绝？简直匪夷所思。

　　　　还好，她虽然身无长物，但随身还带着流雪剑，此时虽然两眼一擦黑，但有长剑防身，也能给她增添些勇气。

　　　　前面的门是出不去了，但也不能就这么一直站在这里啊，说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如果是给大祭司住的，总不可能是个小黑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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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未知死寂

　　　　传说羌夷氏的大祭司是月神身边的侍女，难道，这里住着月神？月神嘛，是晚上才出来的，所以这里才漆黑一片？

　　　　越想越离谱，方白都忍不住开始嘲笑自己的天马行空，她伸出长剑抵在地上，在身边划了一圈，发出金属般的声音，既然没有障碍物，她又放心大胆的向前走了两步，从脚下声音判断，这里应该铺着一种被称为‘金砖’的石头。

　　　　她是沿着墙边走的，长剑在墙上一路划过去，脚下试探着往前走。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双目明明睁的很大，但就是什么都看不见，如果说就这么瞎了，也不太像，总又影影绰绰的好像看到了什么。

　　　　走了不知多久，如果这是一间房子，也该走到头了才是，但如果是一间圆形的房子，也不排除她在原地绕圈的可能xing。

　　　　突然，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从感觉判断，那东西应该是被踩碎了，随之散发出一股恶臭，臭的人只想作呕。

　　　　方白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却不想随着自己走出的几步，几乎每一脚都踩碎了什么，自己的周身被恶臭弥漫，竟然是逃无可逃。

　　　　可恶，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离门多远了，脚下踩着的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么臭？

　　　　方白正在犹豫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回到门口想办法出去，不知道天涯会不会找过来，但他是看着自己被族长带走的，一定是相信自己被族长送出去了。

　　　　难道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竟觉得眼前雾蒙蒙的，好像可以看到什么了，再定睛一看，竟有白色的雾气从脚下升腾起来，成为了这片漆黑中的唯一异色。

　　　　明明只是雾，也不是光芒，但掺杂在这黑色的空间之中，竟让这黑也不再黑的纯粹，起码，方白此时能看见自己拿剑的手了。

　　　　再蹲下身子去看自己踩了什么东西时，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眸。

　　　　这是虫子的蛹，稀稀落落的散着些虫子的茧和蛹，脆且薄的壳被她一脚踩破的时候，里面流出黏腻的，红白相间的液体，还有一层白色的水汽，慢慢蒸腾起来，就变成了薄薄的一层雾气。

　　　　方白在庆幸，多亏现在是冬天，这些虫子要么没有出壳，要么就是在冬眠，否则这里还不得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虫子。

　　　　在羌夷族这么久了，方白对蛇虫鼠蚁也并不陌生，有时候还会和白露去山上抓冬眠的蛇，粘树梢上的蛹来入药，同样，也都是制毒的，但眼前的这种蛹她却没有见到过，尤其是蛹中渗出的水雾，更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