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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剑歌-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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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最后落在了神医墨归的身上,后者避开了他的眼神,他也没再探究,转而离开,开始准备慕容粟的身后之事。

    墨归望着那扇开启的房门,远远看到内室的床榻之上躺着一个男人的身影,自慕容逍死后,慕容粟倍受打击,郁郁寡欢,想他一生峥嵘雄心壮志,又岂会甘心老来为慕容遥所制。

    知道慕容粟习武练功打算重出江湖的那天,慕容遥正与墨归坐在杏树底下下棋,阳光透过树叶间筛落在黑白子上,才长出来的青杏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牙齿发酸。

    “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

    墨归听闻此话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那份慈悲怜悯之态未减,只是略微有些局促,手上白子落于棋盘之上,他如实答道“老庄主前次走火入魔之后拒绝我为他医治,此番若再一意孤行,我也无能为力。”

    慕容遥在想什么墨归没看出来,但那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了,毕竟,他神医之名也非浪得虚名,救死扶伤也是小菜一碟,但那时候他还是犹豫了,把玩着手上的白子,嘴角的笑容似是一股自嘲。

    今时今日,这个男人死了,在这个薄情寡义的年代,他的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动容,纵然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过是冷漠的别过脸去,问都没问为何神医你这时候才赶来。

    “她应该是不想见你的,你们生前的恩怨,到了下面说不定能彻底梳理清楚。”

    墨归的眼前好像又浮现出另外一人的身影,最后一次见她,她也正躺在床上,他说“庄主还在门外,你是否要见他最后一眼?”

    病入膏肓的女子缓缓摇头,却是不知望向何方“这二十多年来,日日与他相对,我不想最后一眼看到的还是他,我怕忘不掉他,怕我到了下面也忘不掉他,因为,我还要去等另一个人。”

    那个人,她终于也等到了吧?只是这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随着最后一人阖上双目也将在这世上消失殆尽,很多年后,有人会记得本朝的开国之君,有人会记得曾经武林上的传奇盟主,却不会再有人记得他们曾爱过的女人。

    墨归驱动轮椅缓缓向外走去,他不知在这房里停留了多久,待出了房间,放眼看去,偌大的慕容山庄之内,白幡林立,人人服丧。

    这样纯净的颜色就如夏日里的一场好雪,将本就荷红竹翠的慕容山庄装点的阴冷肃穆。

    慕容粟死了,慕容山庄几个月内连办了两场丧事,若说大公子慕容逍因为在江湖上地位不高所以无人敢来吊唁,那慕容粟的死则是与其形成了天地之别。

    从消息在江湖上公布之后,几乎每天都有人不论远近前来慕容山庄,只为进那停灵的前厅上柱香,吊唁一番。

    炎热的夏日,慕容粟的身体被保存在一具冰棺之内,还要有人随时看候更换冰块。

    孝子慕容遥一身麻布丧服站在厅中与宾客迎来送往,听的小厮高声通传几位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到来,厅中众人急急起身相迎,其中不乏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之辈,也想借此之事一睹前辈风姿。

    来的是以少林高僧为首的几位大门大派的掌门和弟子,他们先是依次在灵前上香。

    偌大的厅堂之内停着冰棺,慕容粟的尸身正保存在里面,外面还是三伏热天,里头却冷的能让人的骨头打战。

    待依次上香之后,众人便围在慕容遥身边与他寒暄,说的无非也都是些场面上节哀顺变的话,慕容遥不以为意,待一一听他们说完才道“晚辈一直在等几位前辈的到来。”

    静心师太到底是女子,怜悯慈悲将心比心道“是我们来迟了,还望盟主恕罪,生老病死也非常人能够控制,还望盟主保重身体。”

    慕容遥点头应是,又道“诸位能来见家父最后一面,晚辈也就放心了,即日便准备行灵出殡。”

    周围几人有的变了脸色,窃窃私语,自是觉得此事不妥,慕容粟在江湖上威望甚高,也曾经是叱咤武林的江湖盟主,这么死了,不管天南地北的人都会前来吊唁,多停灵几日也属正常,这么急着埋了难免不孝。

    小心拿眼去瞥慕容遥,见他没什么反应,众人也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少林寺的空业大师只是双手合十,道了佛号,没说什么,看来这还得静心师太开口。

    她道“盟主不妨多等几日?”

    慕容遥摇头道“天气炎热,若冰块用完了……”

    静心师太不说话了,自慕容逍死的那天起,这慕容遥对他们越是恭谨,就让他们越是不安,更不要说违逆他的意思了,很多话也只能说说而已,万万不敢与其辩驳的。

    “盟主说的是……”

    又听小厮高声道“揽月楼楼主到――!”

    这夏日里高昂的声音恍如一桶冰水兜头淋了下来,将众人的浇了个遍体生寒,不自觉的分开一条路直通灵堂之内。

    只见从大厅门口的石道上向外望去,一女子身着黑衣黑裙,长发懒懒的挽了,身边跟着在江湖上一直名声在外的季雨,和刚开始小有名气的虚无公子,三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向众人走来。

    在走到慕容遥面前的时候,那身着黑衣的女子莞尔一笑,颊边荡漾着一对笑涡。

    慕容遥自是不能笑的,拱手作揖,行孝子之礼。

    方白、季雨、虚无公子与他还礼,继而走到冰棺前看了,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线香拜了两拜,又递给小厮,命其代替自己cha在灵位前。

    揽月楼楼主道“我本是不想来的,然而又怕人欺负了你的儿子,你这么撒手人寰了,有人欺负了你的儿子怎么办?不对,你就算活着也不曾保护过他吧。”

    听闻此话,厅中众人变了脸色,一时间大厅之内鸦雀无声,静可闻针。

    慕容遥无奈的摇头,但看向这女子的时候眉间却是一软。
………………………………

第三百零九章 一世纠缠

    只听方白又道“你去了下面记得给我爹萧牧代句好,让他老人家不必挂心我,说不定他会原谅你三番五次的背叛了他。”

    这种时候厅里哪还有人敢说一句话,纵然是听到方白此话惊讶的不能自已也是不敢吱声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揽月楼和这个年轻的楼主已经成为了修罗的代名词,大有一种逆她者亡的架势。

    待反身回来,方白行至慕容遥的身边,拉过他的大掌,目光顺着他身边的人幽幽扫视一圈,众人避之不及,她才道“什么时候出殡?”

    慕容遥道“我本想明日,但今日既然你也来了,那便下午行灵吧。”

    方白点头道“也好,完事后你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我岂会如你想的那般不中用了……”男子无奈叹了口气,抬起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面上的乱发拂至耳后。

    一白一黑两个身影站在众多江湖豪杰的面前,立在这白幡飘飘的大厅之内,宛如一对浑然天成的璧人。

    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且最后的结局,知己得以慰藉,良人得以厮守。

    然而纵然天下有无数花好月圆的美事也都和方白无关的,也许是因为命不久矣,她开始相信命这种东西,好像从她出生开始,如影随形伴随着她的命运一次次和她开着不和谐的玩笑。

    让她所珍视的亲人朋友都一一离自己远去,让她一度以为她自己天生煞气,凡是和她接触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当她遇到慕容遥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

    这个更倒霉的人却还要嘴硬的随时以一副清高冷傲的表情遮掩着一切,自己和他又是何其相似。

    肩膀上落下一人的大掌,将她的身体微微向一边揽去,方白扭头就看到男人如刀削斧凿的一张侧脸,她道“都走了?”

    “走了。”

    慕容粟下葬之后,慕容山庄的宾客也全部离开,若说方白是客,那也就只剩下她而已。

    “这次回来可算见你长了几两肉。”

    慕容遥也不看她,只是因为心情好,嘴角翘起,带着别样的笑意,二人并肩于此,一湖荷花接天一片残阳,落日的余晖映在他们的脸上,恍如镀了一层金帛。

    良久过后,只听慕容遥道“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

    “我放心不下揽月楼,也放心不下停风谷。”

    似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慕容遥扭头看她道“没想到你这般惫懒的丫头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方白也笑“这就是逃不开的宿命,也许我注定有生之年都要为此奔劳,说起来,还不是你当初将我一手推进了火坑。”

    曾经的私心让慕容遥有些惭愧“好,你若坚持要走,那我便与你一道。”

    “你的责任呢?这山庄,这江湖。”

    这也是他慕容遥的命啊,与天争命到现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屹立于江湖的最高峰,纵然孤傲寡助也只能自食恶果。

    “无妨,既是我的责任,我便能处理好,你,该信我的。”

    方白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我是信你的,但一扭头,看到他嘴角边噙着的笑充满自信的光芒,她却话锋一转道“我看你近日是鲜少发病了吧,所以才愈发自大狂傲了,简直和去年我所见到的那个传说中冷酷的慕容二公子一模一样。”

    慕容遥笑容不减“当初在客栈看到你和紫荷在一起我本是生气的,所以在你眼中冷酷了些。”

    方白记起来了,那时的她和莫良宵接了洛紫荷的生意要赶往潮州,在客栈,方白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了洛紫荷的师兄慕容遥,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日客栈中的所有宾客因他的出现而噤声不语,他的身上天生带着一股震慑别人的王者之气。

    只是当年时光不复再现,当年之人不复再寻,当年之心也不再单纯。

    方白的肩膀微微抖了起来,那只大手顺着的她的背脊往下,抵在她后背心口的地方,慢慢向她体内灌输棉柔的内力。

    方白以帕抵口,半晌之后平复了体内的躁动,脸色愈加苍白,就连金色的夕阳也不能为她遮掩。

    将帕子从嘴边移开,慕容遥伸手要去接,她却不肯松手,但那只手强劲霸道,终于是让她不得已的松开。

    不用低头去看,慕容遥也知道帕子里有些什么,那些触目惊心的,黑色的血,只消一滴就能让面前镜湖丧失生机,不论游鱼荷花,都将变成死物。

    皇家御用鸩毒,一品雨露之毒性可见一斑,本该瞬间毙命的毒却偏偏被硬生生的压制住,让她平白多活了一年的时光。

    这一年可谓是精彩纷呈,宛如受刑,但若问她悔否,她答,不悔。

    “你看,”女子笑如夏花“我现在和你一样了,也是病入膏肓的人了。”

    是一样的人了,不一样的人生,却有着相同的命运。

    这个江湖精彩纷呈,美人如玉,君子如虹,曾经的爱恨滔滔都化成了过往云烟,唯有珍惜剩下的时光相互慰藉取暖,毕竟并不是谁都能在死后的世界还能碰到自己生前所恋之人。

    “以前我不怕死,现在却胆小了,也不知是怎么了。”方白将目光从慕容遥的脸上移开,局促的望向面前的一池荷花。

    耳边却响起慕容遥的声音道“是不想将我留在这世上?还是担心我将你留在了这世上?”

    一行清泪顺着方白的眼眶慢慢滑落下来,在她姣好的面容之上滑下一双泪痕停在嘴角,她唇瓣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想来毒发了吧,否则又怎会觉得一颗心痛的无以复加。

    慕容遥低下头去,薄唇含了她嘴角边的泪珠,微微侧头,吻上了她的唇瓣,含了那冰冷薄削的唇细细品味,那种熟悉而又遥远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心房。

    再抬起头的时候四目相对,眸中氤氲如水,方白扭身想要逃开,却被男人抓住死死拢在怀中。

    “不要逃了……”

    不要逃了,也许从那时候客栈人群中对视的一眼开始,他们之间的宿命便已纠缠到了一起,越是如此,长久以来越是刻意的回避,越是嘴硬的不肯去承认,难道,真要等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带着生前的遗憾步入黄泉?

    方白轻轻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夏日的傍晚清风送爽,荷香摇曳,与那人相拥相偎不再需要任何理由……

    千载山河无变迁,一世纠缠竞流年。

    踏歌苍生三尺剑,梦里迷奢义云天。

    醉过今宵青霜染,静水遥品幽香浅。

    咫尺沧海枯桑田,待写绢书成白练。
………………………………

第三百一十章 遥白番外(上)

    塞北壕山天险自成,两壁千顷万仞,中间形峡谷夹道。

    此时北风呼啸,浓云翻滚,前几日才下的一场大雪皆被千万铁蹄践踏成泥,寒风割在人的脸上宛如利刃。

    马蹄声自谷外轰隆隆的响起,当先之人被众人簇拥,驾着乌黑铁骑破风而来,他身着金甲,手握长戟身先士卒,身后跟着千军万马士气不减,但听喊杀震天。

    “皇上!!”这一声嘶吼被狂风减弱大半,一身着甲胄的将军已经从侧面迎上前去,与当前金甲之人并驾齐驱“皇上!穷寇莫追!此处天险,可能有变!”

    当今天子赵奕恒御驾亲征本是士气高涨,听闻此言,眉目间射出一道利刃,瞪向那将军道“朕看他们已经是穷途末路,若不趁此时机将他们一举剿灭,朕从今往后只怕寝食不安!”

    将军长年行走沙场自是知晓兵家大忌,然而面前的这位帝王偏偏不懂兵法,此时一意孤行的被诱入敌腹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奈何他是天子,是帝王,他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忤逆?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想尽一切办法护他周全了,纵然拼的一身剐也不能让皇上受伤。

    如是笃定了决心,便也不再与其争执,跟上他的铁蹄向山谷深处冲去。

    万安元年的春天,定远大将军的儿子方千骑起兵造反,方兴业入京请罪,因愧对先帝而自尽于仁和殿内,帝分其兵权,在塞北设立督府管辖边塞。

    万安二年的春天,胡人流寇大举入侵中原,定远将军方兴业的旧部不服朝廷管辖趁机起兵造反,欲夺塞北重地。

    万安二年的秋天,边塞失守,朝中无可用之才,文肃帝赵奕恒御驾亲征,带五万铁骑直捣黄龙,围剿乱臣贼子。

    这一场战乱直到入冬了也未平息,赵奕恒清楚的知道,战线和时间拖的越长对自己越是不利,士兵疲惫不堪,不适应塞北严寒,对敌人来说越是有利。

    所以他要趁着这场大雪降临之前,将所有叛逆分子剿灭,他所带来去五万人马如今也只剩下不足三万,他要将这些人带回去,带回去交给他们的乡亲父老好好的过个年。

    方兴业是一根哽在喉间的刺,方兴业拔除后,他身后的势力又成为他这一年多来无法忽视的噩梦,今次一战,势必要让这场噩梦灰飞烟灭!

    “驾――!”缰绳一抖,寻着叛军的踪迹追击出去,赵奕恒清楚的知道即将到来的一切都无可避免。

    “皇上小心!”副将一声高喝,不顾一切的拉住赵奕恒身下奔驰的马,但听马嘶人啸,领头数人皆止住攻势,人马停在当场。

    就在方才,他们若再向前奔去,那掩映在泥沼中的深坑必将会让他们马失前蹄,伤亡惨重。

    赵奕恒气喘吁吁的看向地上的深坑,揪着马缰回头望去,只见大军已经入了山谷腹地,前有深坑必然是陷阱无疑,心底一凉,知是中了请君入瓮之计。

    副将顿时就急的冷汗涔涔,大叫道“保护皇上!撤!”

    没等赵奕恒阻止,就听鼓声擂动,壮硕澎湃之声在谷间回响。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进谷追击的人都被前后左右的叛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奕恒身边的将士紧张的团结在他周身,虽有心怪他也没一个敢宣之于口的,无不胆战心惊只想将这位九五之尊安全护送出谷。

    “皇上,此处微臣断后,您先跟他们离开这里!”

    赵奕恒听闻此话,调转马头扫视一圈,只见围攻他们的正是刚才自己追击的叛军,叛军为首却是方兴业当年的几位副将,自己在塞北生活的那几年也没少被他们照顾过,一朝反目,过往不再。

    “你当朕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们宰割?”

    赵奕恒话音一落就听到冲天一声炮仗声起,本就灰沉沉的天空一时间更加晦暗,却是无数人影站在山谷之上的石壁上,遮天蔽日,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

    副将抬头望去,心底一喜“吾皇英明!原来您早已暗中布下了埋伏,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奕恒的目光穿过怒吼的狂风向上看去,只见石壁之上,一人白衣大氅分外扎眼,他长身玉立于天地之间,纵然他身为帝王也有些不忍bi视。

    他到底还是来了,本是做了最后的一赌,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到底还是来了,带着他手下的江湖英豪,三千死士无数弟子勤王而来。

    崖壁之上白衣男子微微抬手,矗立众人纷纷拉弓搭箭,围攻赵奕恒的叛军已经自乱阵脚慌的择路要逃。

    白衣男子手臂落下,但听刷拉破空声起,箭刃披荆斩棘破空而来,噗呲刺入血肉之躯,一具具身着甲胄的身体从马上滚落在地,一地的鲜血与泥泞,赵奕恒的部下士气大震趁机反包围了叛军,与他们厮杀在一处。

    在这箭雨之中,在欢欣鼓舞的士气之中,身着金甲的男子一直望向那白袍冷静之人,直到那人看形势扭转之后才转身离开。

    正如赵奕恒一开始所想的那样,这个结果正是他想要的,顾不上报捷的副将,他策马出了山谷,追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而去。

    一国之君只带了近身的几个亲兵追了出去,塞北天地宽广,远处雪山如巨人耸立,他们一行奔驰在天地之间渺小而又苍莽。

    在离边塞不远的地方,一片背风而建的行军营帐出现在了视线之中,守在营前的却是手上拿着棍棒的僧侣,待看人前来皆列队于前,将马上飞驰的人拦下。

    赵奕恒万不得已只得下马,在出家人的面前,他不指望他们能对自己行三跪九叩之礼。

    “朕要见慕容遥!”

    当前僧侣道了一声佛号,转身回去奏请盟主,不一会的功夫便出来道“盟主有请。”

    赵奕恒将亲信留下,孤身入了营中。

    他虽是以皇帝的身份御驾亲征,但在江湖人的眼中却分外陌生,一路行来,各帐帮派弟子虽揣测他就是皇帝,但也无一人行礼或是与其问话的,可见慕容遥自重夺盟主之权后,武林上下皆对他臣服。

    “施主请进。”

    少林僧人将他引到帐前便双手合十退下,赵奕恒掀开厚重的帘子进去,里头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让手脚冰凉的他被激的一颤。

    然而随之看到的一幕又让他如坠冰窟,略微有些局促的tian了tian还沾着风霜的嘴唇,以遮掩了自己的失态。

    帐中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人,其中一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慕容遥,还有一人却是久违了的女子――方白。

    想来慕容遥前脚刚带人回营他后脚就追来了,方白接过慕容遥身上披着的大氅,冲进门的人璀然一笑“皇上孤身前来也不怕遭了我等小人暗算?”

    赵奕恒神态略有惭愧,但因才被风雪吹过的原因,纵然脸色发白也一时半会看不出。
………………………………

第三百一十一章 遥白番外(下)

    这两个人都是让他心存愧疚之人,对于他们曾为自己出生入死,他却弃如敝屣而言,纵然他们暗算自己千万次也是应该的,然而他们不仅没有做过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还三番五次的帮过他。

    就这一点而言,身为赵奕恒的他无地自容,身为帝王的他却又觉得这便是天经地义之事,成大事者宁肯自己负尽天下之人,也不容一人负了自己。

    当他还处在矛盾中的时候,慕容遥已经笑着接了方白的话茬“你却是多虑了,皇上疆场厮杀都不曾畏惧分毫。”

    赵奕恒一双期冀的眸子望向方白,想从她脸上收获哪怕一点点的欣赏或者是如曾经的那般挂怀之色,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方白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不,她的脸上并不是一无所有。

    她的眸中也饱含情愫,带着浅浅笑意,那些他所陌生的温柔,和曾经熟悉的揶揄,却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赵奕恒的手指缓缓收紧,望向了慕容遥,后者抱拳向他行礼,邀他就坐。

    方白熟练的从炭炉上拎起长柄的铜壶为他二人斟茶,赵奕恒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她身上移开,慕容遥不得不干咳一声道“皇上追至在下营中,不知所谓何事?”

    略有些尴尬的收敛了目光,赵奕恒道“朕是来谢你的,朕没想到你真会前来。”

    “为皇上出生入死不是臣民百姓应该做的事吗,皇上若要谢,那数万将士,皇上谢的过来吗?”

    慕容遥对自己的态度已经不复当年在慕容山庄中的一样了,他言辞冷冷的,与生俱来的一种睥睨冷漠之态也终于暴露了出来。

    赵奕恒又道“江湖之中有你坐镇,朕非常安心,此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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