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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明月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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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组合为代表。
三式流落,传承稀少,严格遵循三式布阵的已是少数,但眼前却有这么一个!
她看见韦嘉言挥手阻住开休生三门,便指上连珠,连点三凶星,青光连连。
杭溪不慌不忙,双手挥动,六仪数改,韦嘉言脸色一变,也是十指连动,杜兰真和韦嘉言还是头一次联手斗阵,不敢贸然插手,只能看出杭溪打算改动六仪达到克宫的目的,难以预知这两人相斗的最终走向。
杜兰真仔细的观察走势,偶尔出手相助,两女携手,竟只是与杭溪斗了个不相上下。
杭溪双手在身前抱圆,杜兰真终是看透他的意图,已来不及阻止,心下一狠,也是一手向外荡开,山河随两人手势倒转,两人同时吐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
杭溪调动六仪之数,杜兰真干脆移换八门方向,一时间,杭溪站在了兑宫,杜兰真则站在乾宫,此时六丙到兑,名为”凤凰折翅“,凶;六丙到乾,名为“天成天权”,凶。杜兰真本可以躲开的,但这样不免就给了杭溪反击的机会,她此时恼杭溪甚于所有人,也忌惮杭溪甚于所有人,宁愿选择双输的局面,因为杭溪输不起。
韦嘉言抓住时机,招手之间,四枚麟奂珠已然入手,杜兰真冷眼看她,韦嘉言却毫无所觉,很痛快的把两颗麟奂珠塞到她手里,杜兰真微微松了一口气,神情缓和了些。
“各位,剩余的那枚麟奂珠,我们并无兴趣,各位可自便。”一人只能吸收一枚麟奂珠,他们四人不可能带走多余的那一枚,一旦出了阵法就会被夺去。杭溪在被重伤的那一刻已经给人击出阵外了,他的阵法能力确实高于杜兰真,但斗法的本事却绝比不上她,同样是克宫被击,杜兰真仍力持镇定,杭溪却已无还手之力。
卫衔很快走到她身边,杜兰真把麟奂珠塞给他,两人也不多话,迅速离开阵中,连热闹也不打算看,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宝殿洞天。
“这回还全亏了你啊!”卫衔感叹道,“堂堂男子汉,竟成了吃软饭的!”
“不耽误您的男子气概,麟奂珠还我吧。”杜兰真没好气的说道。
“可别啊,就指着杜仙子您接济小的了!请杜仙子别担心我,尽管罩着我吧!”卫衔笑嘻嘻的说道。
“找个地方吸收麟奂珠,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杜兰真不理他。
两人麟奂珠既已得手,心境全然不同,哪怕杜兰真修身养性,一想到麟奂珠给她带来的好处仍是激动不已,有了麟奂珠,她二十岁修成筑基的可能更大了一步。
半年后,红春洞府天幕忽的开了一道裂缝,看到的人心知是归期已至,纷纷驾着飞行法器往裂缝飞去,杜兰真和卫衔一前一后出了红春洞府。
裂缝由六宗金丹修士携手开启,延续了整整三刻钟方合拢,杜兰真扫过平台上的人,独不见杭溪。
“他呀,谁也不知道去哪了。”韦嘉言撇撇嘴,“当时大家都在争麟奂珠,等争斗结束了,谁也找不到他人了。”
不会吧?杜兰真听了,想到一种可能,不由看向韦嘉言,后者一脸不痛快,“谁知道!”
“如果老夫所料不差,杭溪是在接受红春元君的传承。”戎林真人听了他们的叙述,分析道,“红春元君在已知资料里没有记载,但根据你们所说应该是位阵道宗师了,杭溪所获得的很有可能就是阵道传承。”
机缘也,时运也,杭溪那样的天资,先有碧落宗倾力栽培,再有上古传承,谁也不知道他日后得有多可怕!
饶是杜兰真这样不追求上古传承的,仍是不免为他的好运所惊。
机缘总是别人,谁也嫉妒不来,众人各自感叹一番,唯有碧落宗的金丹真人留下一个等杭溪,其余各宗弟子皆回宗门去了。
………………………………
第三十章 与友人行
“答应了吗?”元自实回到庵中,妻子迎上前来问他。
元自实不语,慢慢摇摇头。
“这可怎么办啊!”妻子绝望的说道,“他怎么能不认账呢!”她又是怨又是哀,“当初就不该帮他,这没良心的东西!”
“别说了!”元自实打断她,其实他心里也痛恨极了。
两人都沉默了,庵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咚咚咚。”柴门忽被敲响,两人一惊,心中燃起希望,妻子飞奔至门口,一把拉开柴门,触目是两个陌生的戴着面纱的女郎。妻子一愣,难掩失望,但还是勉强问道,“两位有什么事?”
“这是我的两位小友,请她们进来吧。”
妻子回头,恰让开一半空挡,来人顺势来去,屋里走出一老翁,鹤发童颜,似有不凡。
“原来是轩辕翁的故知。”妻子让开门让两女进来,心下暗暗疑惑,只看这两人的气度装束,全然不似会单独出行的,更不像是长居寒室的轩辕翁的故知,她只是细细的看两眼,隐隐的就觉得心惊,不知是何家的千金。
“两位惠临,可谓蓬荜生辉,还请至后院一叙。”轩辕翁笑呵呵的请两人往后院去,其中一个女郎出声应下,两人便跟着轩辕翁移步。行动处,衣翩翩兮若惊鸿,身矫矫兮若游龙,恰似神仙中人。
元自实夫妻两个俱不通文墨,难以诗文描述,但浑不妨碍他们受到震动。
“这是谁家的千金,实在好大气派。”元氏喃喃。
“两位道友请了。”轩辕翁引两人至后院,“贫道复姓轩辕,贱名早已弃不复用,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面前的两个姑娘先后摘下面纱,两人俱是桃李年华,其中一个姑娘面容清丽,气度不凡,但两人并立,她的风华已全然为身旁的另一个姑娘掩盖了。
那姑娘亭亭的立在破庵里,杂花枯枝、破瓦灰墙似都为她的美貌照亮了。昏光里更见她肤光如雪,唇若点樱、眉如墨画,说不尽的秀美动人。这样一个女郎只需往那一站,旁人便看不见别人了。
轩辕翁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一会儿,“两位好姿仪。”他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了。
“我姓冯,冯沛凝,这位是我师姐,杜兰真。”那个容貌慑人的女郎神色淡淡的没有说话,另一个姑娘笑着,“轩辕道友,我们经由李道友的介绍来寻你,听说道友精擅上古刻骨族文字,有事相求。”
轩辕翁不动声色道,“哦?”
“是这样的,我们师姐妹寻得一块古简,奈何不懂刻骨族文字,始终不解其意,多方打听,侥幸得识道友,希望道友能教我们这门文字。”冯沛凝道,“至于报酬,还请道友开。”
轩辕翁沉默了一会儿,“若贫道没有猜错,两位想来都是名门大派出身吧?”
“不错。”冯沛凝点点头。
“贫道可以教两位这门文字,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得到一枚筑基丹,得以筑基。”轩辕翁面色沉凝。
“道长可知筑基丹之贵耶?”冯沛凝既不答应,也不否决,只是不动声色的问道。
“倘若贫道不知,何至于数十年一场大梦?”轩辕翁苦笑道。
“虽然我们师姐妹两人也算是得门中长辈喜爱,到底仍未筑基,这筑基丹也是拿不出来啊!”冯沛凝摇摇头,“说实话,虽有,只够自顾。”
“那恕贫道无能为力了。”轩辕翁语气坚定。
冯沛凝微微蹙眉,实在没想到轩辕翁这样坚决,这古简的价值并不确定,谁知够不够抵得上筑基丹,况且她说的也的确是真话,作为内门弟子,冯沛凝只有一枚筑基丹的份额。多的便要自己去赚了。
“道友很了解刻骨族?”杜兰真问道。
“论起对刻骨族的了解,贫道虽不敢说第一人,但超过贫道的绝不超过一手之数。”轩辕翁见她首度开口,不由郑重起来,他已看出这两个女郎中以杜兰真修为地位更高,他是否能得到筑基丹多半着落在杜兰真身上,故而极力自夸。
“筑基丹,我可以拿的出来,但要看道友能教给我们多少东西了。”杜兰真说道,“我可以向道友保证,只要你教给我们的东西让我满意,我就把筑基丹给你。”她说着,手一翻,握住一个玉瓶,“筑基丹在此。”
见了杜兰真手里的玉瓶,轩辕翁素向波澜不惊的脸也浮现了几分激动,连呼吸也粗重起来,他盯着杜兰真手中的玉瓶,“贫道需要验证这就是筑基丹。”
“不可以。”出乎意料的,杜兰真拒绝了,“你在此修行多年,想必自有布置,我不愿意冒险。”
“倘若道友戏耍贫道,贫道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轩辕翁面色沉了下来。
“给你看你也不能分辨真伪。”杜兰真毫不退让,神色淡淡。轩辕翁一生所求不过筑基,何尝见过筑基丹呢?
“贫道看不出道友的诚意。”轩辕翁摇摇头。
“我看道友修为已是炼气圆满,可惜年事已高,元气亏损,想必寿元无多?”冯沛凝问道。
“道友所言不差。”轩辕翁淡淡的说道。
“可见道友愿不惜一切代价谋此机会了?”冯沛凝抚掌一笑,“筑基丹先给你,道友只需发心魔誓将所知全部告知我师姐妹即可。”
“道友未免强人所难了!”轩辕翁冷笑。
“强人所难的是轩辕道友。”冯沛凝冷冷的说道,“道友要筑基丹,我们愿意给;道友要先确定筑基丹真假,我们也同意了,可道友胸中到底有多少料我们师姐妹还不清楚呢。”
“那道友也可自发心魔誓,保证给我的是真的筑基丹。”轩辕翁毕竟活了一大把年纪,全然没有为冯沛凝这番话吓住。
“看来我们没把话说清楚。”冯沛凝慢慢摇头,说道,“我们想解读古简,并不是非要道友帮忙不可,道长愿意守着自己的学问,且请便,预祝道友早日遇到其他愿意付出筑基丹的冤大头。”言罢,两人齐齐起身就要离开。
自红春洞府夺得麟奂珠之后已有五年了,杜兰真日夜修炼不停,如今已是炼气九层修为。以她的年纪,十八九岁有此修为,哪怕是单灵根的卫衔比之也稍有不及,放在何处都足以自傲,然而杜兰真心里仍是沉沉,距离二十岁不过一二年光景,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炼气大圆满。二十岁前筑基的目标,似乎越发遥远了。
此番她依约与已是炼气七层的冯沛凝一同外出历练,也是温海蓝希望她散散心,不要执迷于此的缘故。两人之前偶得了一份古简,多方查证,原是以上古刻骨族文字记载的,千古多少年,如刻骨族这样曾经称霸一方的势力何其多,多半已为历史掩埋,少有人知了。她们也是寻遍能人,这才得知这么一个隐居俗世的轩辕翁。
轩辕翁胃口大,杜兰真会应下,也是因为她已决意不以筑基丹筑基的缘故,虽然平素元婴亲传的待遇高过内门弟子,但在筑基丹上,俱是一视同仁,所以她也不过只有一枚筑基丹罢了。能拿出来,不是杜兰真冤大头,而是她手里还有另一份刻骨族的图谱。
“好吧。”轩辕翁妥协了,“贫道同意了。”
冯沛凝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轩辕翁苦笑,“贫道以心魔起誓,倘若冯沛凝、杜兰真二位道友予贫道真的筑基丹,贫道便将关于刻骨族所知的全部告知二位道友。”
杜兰真听了,觉得可以了,也不犹豫,将玉瓶抛出,轩辕翁珍之又珍的接过玉瓶,打开一道缝,又立即合上,生怕多漏了一丝灵气。他感受到瓶内的灵气,终于放下心来,“多谢二位道友,如此,还请二位道友坐下,听贫道一一说来。”
两女复又坐下,轩辕翁便将其所知一五一十的说来。
刻骨族是上古称霸一方的一个邪修势力,以抽骨为用著称,他们族人常用的法器、阵法都是以各种骨头为原材料制成的,所取材料往往百无禁忌,有的是兽骨,有的甚至是人骨。相传他们有一门法术可以完整的取出骨头,既不损害骨头本身,也绝不会残留血肉,并且可以以骨头制出品质极佳的法器和阵法。
杜兰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刻骨族竟然会是个邪修势力,她是从一位筑基期的师姐手里得到刻骨族的图谱的,其中对于阵法的一些观点概念令她拍案叫绝,又恰巧和冯沛凝一起得到了古简,这才升起寻找刻骨族遗迹传承的念头,没想到刻骨族居然是邪修。
像是极尘宗这样的名门大派对邪修是既反感又不屑,杜兰真不免为其所影响,且对邪修的做法并不怎么看得上,一时有些犹豫,但筑基丹都给出去了,就此放弃实在不甘心,故而仍是听了下去。
轩辕翁为他们一一讲解刻骨族的符号、文字,想到就说出来,都是修真者,记忆比之凡人强上不少,两人记下也无障碍。如此一教一学,不过一二时辰,已无可教的了。
“贫道胸中所学,俱已相授。”轩辕翁坦言。
冯沛凝与杜兰真商量后,暂且在庵中住下,修整一二,破解了古简再离开。
………………………………
第三十一章 三山福地(上)
杜兰真推开屋门,正对上元小郎的目光,她已取下面纱,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这破瓦柴门陋室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轻轻朝他点点头,杜兰真没有说话。她本来心中惆怅苦闷,推开门是想在院子里静静的,谁知迎面遇上这半大的孩子,她见惯了为她美貌惊叹的神情,反而为难得清静而烦恼。她此刻只想独处,却无奈遇上了旁人。
她学会了刻骨族的文字,已经成功解读了古简。不出她所料的,这是份简略的传承,简单的讲述了一些刻骨族的手法,顺带提了些刻骨族的秘闻。杜兰真不笨,相反,她悟性很高,很快就理解了古简所讲述的东西。然而此刻她需要的并不是什么传承,而是一份使得她得以筑基的机缘。
还有些她不想提及的,谓之乡愁的东西,仿佛她提及了就是脆弱一般。理论上来说,她是没有故乡的,从小就离开生长的地方,没有哪里寄托了她幼时全部的灵魂,或许这就是修士的常态,灵魂无所归依,四海无处可去。修士常说“断尘缘”,乡愁不被推崇,连亲情也被极度淡化,但前路无定的时候,回首也无来处,他们不会迷茫吗?
须晨真君不许门下弟子在筑基前回乡,虽说不是硬性规定,但杜兰真严格遵守,一方面,她觉得不筑基,回去也没面子,另一方面,她不希望别人看出她内心软弱的一面。
但此时此刻,她真切的升起一股名为思乡的情感,淡淡的,也许只是迷茫。
元小郎还在呆呆的看着她,杜兰真朝他笑了笑,“你多大了?”她平素不是爱与陌生人聊天的性格,但那一刻,她的心很柔软。
“我七岁了。”元小郎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元小郎跟着父母从故乡逃荒而来,本是打算投奔一个父亲的故人的,当初故人没钱出来赶考,还是元小郎的父亲出钱接济的,谁知如今那人推三阻四的不想认账了,一家三口没办法,只得暂且窝在轩辕翁的破庵里。
大隐隐于市,莫过于此,轩辕翁虽是修士,凡人却不识得他,只道他是一平凡老道罢了。但他真的就有隐逸之心吗?只怕是以一副平和无争的外表掩饰自己无尽的追求。
这修真界修士无数,谁又不是这样呢?就连她自己,状似恬然无争,还不是所求无数,难以止息?
“天色晚了,回去睡吧。”杜兰真朝元小郎柔和的笑了笑,他愣愣的点点头,竟真就回去了。杜兰真望着他的背影,抬手抚了抚脸颊,她的美貌越发显现威力,就越发叫她心惊。
杜兰真害怕,有一天,她会被美貌战胜。也许有一天别人提起她,便只能提到她是个美人,而不记得她干了什么。
她不能忍受。
庵中仍是冷冷清清,这人间竟是一日胜过一日的热闹了。
“快过年啦!”元小郎笑嘻嘻的提醒杜兰真。
她一怔,自入仙门,她已经有十数年未曾接触过这个词了。修仙岂复日月?岁竟犹不知。
“缪君除夕将送米来。”元小郎偷偷告诉她。
“他终于愿意相助了吗?那很好啊。”缪君就是当初受元自实接济的人。
除夕的那天,元自实一家早早的便等着了,许是为了不显得太急躁,元自实自己端坐在床上,令元小郎在门口守着,门也不开全,只是半开着由里面向外望。
过了一会儿,元小郎忽然惊呼了一声,奔进堂屋来,“有人负米至矣。”
元自实听了,几乎立即从床上一跃而起,也不顾什么形象,飞奔至门口,恰见来人从门口经过。元自实心里一沉,犹抱有侥幸,以为来人不认得自己住在哪里,追上去问他,“这是送到何处的米?”
负米的人见他衣衫已旧,一身寒酸,不耐烦的答道,“张员外之馈馆宾也。”
元自实一时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无言,只得默默归庵,吩咐元小郎,“且再看着,有人送米便禀我。”
元小郎依言守在门口,之前的期待不知不觉已消逝了些,再没了那于里门觇之的童趣。不一会儿,他又进屋,“有人携钱来矣。”
元自实再次奔出屋,这次他特意守在门口,只见那携钱的人一步步的朝他走来,直至跟前,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前去,元自实心下凉了,悲声道,“你这是给谁家送钱?”
“李县令之赆游客也。”那人头也不回的答道。
元自实再无他念,唯有惨颜而归。
如是反复,直至天色昏黑,仍未有人送米粮来。一家人熬了一天,直至天将明。杜兰真神识关注着他们,知道这一家的指望全在缪君身上,一点柴米也没有置办,一个未被兑现的承诺,反而耽误了一家人。元自实的妻子抱着元小郎大哭起来。
元小郎虽然年幼,但跟随父母颠沛流离,又因生活拮据,看遍人情冷暖,之前元自实说缪君承诺于除夕送米粮来,一家人都无限欢欣,觉得这千里奔波漂泊,总算是有盼头了,谁知竟然遇上这样的事情。不由得随着母亲放声大哭。
妻子俱哭,是他们心里难过,亦是他们心里迷茫,迷茫于前路无定。元自实看了,心里何尝又能平静呢?论起失望,他只有比妻子更失望,妻子迷茫,他只有比妻子更迷茫,养、护妻子,是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背井离乡,一家人都指望着他,他身上的压力谁也不明白。缪君的行为,既是背信弃义,也是在他被压力冲击得摇摇欲坠的理智上重重的一击。
元自实愤而起身,奔入后厨,抄起柴刀,默不作声的磨了起来,此刻他心中再无他念,只一心想着杀了缪君泄愤。一直到天明,他忽的起身,藏好刀闷头奔出门去。
杜兰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元自实不满于缪君戏耍愚弄自己,兼生活没有指望,理智全无,打算与缪君同归于尽了。她什么都知道,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生死无常本就是修士的价值观,一言不合拔剑而起也是家常便饭,自从修仙之后,杜兰真的思维便慢慢向修士靠拢了,那些凡人的冗俗再也不是她的束缚。
况且,缪君受恩背义在前,放在修真界里,即使被元自实杀了也只是正常。至于元自实一家,杜兰真也没有过多的同情,他们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却全然指望受人接济,没有想过自力更生,只知道坐吃山空,虽是遇人不淑,但只要他们肯自己努力,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落魄下场。
杜兰真不再关注,谁知没多时,元自实竟然又回来了。杜兰真惊异之余,忽见轩辕翁迎上前去,两人坐下,轩辕翁问道,“今日之晨,子将奚适?何其去之匆匆,而回之缓缓也?愿得一闻。”
元自实答道:“缪君之不义,令我狼狈!”杜兰真听了,暗道果然,在这等人眼中,生存或还罢了,可被负而不可被戏耍。又听他说,“今早实砺霜刃于怀,将往杀之以快意。”
“及至其门,忽思彼实得罪于吾,妻子何尤焉。且又有老母在堂。今若杀之,其家何所依?”元自实顿了顿字字斟酌,“宁人负我,毋我负人也!”
宁人负我,毋我负人。杜兰真一时竟失语。她和许多修士不同,仍记得幼时家中所授的经义,从来没有独善其身的想法,一心只有兼济天下,元自实的想法放在修真界就是蠢货,杜兰真却不由震撼。
越是在修真界待得久,她就越是感到怀疑。这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世界,真的就是人们所追求的神仙世界吗?修士的世界,不仅没有凡人想象的美好,反而更加的恶意昭彰,更加的不加掩饰。只要你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全无仁义道德,只有人面禽兽。
但杜兰真也不是真的就以为凡人的世界更加美好了,她清楚的知道,凡人所追求的那些道德,也只不过是一个追求罢了,真正的圣人是不存在的。故而真正遇见了元自实,她才觉得震撼。
轩辕翁听了,竟稽首,“吾子将有后禄,神明已知矣。”
元自实不解,“何出此言?”
轩辕翁曼声道,“子一念之恶,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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