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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明月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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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人在高空向下俯视,便能看见那火光迅速的散开,一息、两息、三息……目所能及,已俱是火海。可惜,人人皆处火海中,谁也不能往外一窥。
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实在也是杜兰真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将花灯打碎,浑身涂满了灯油,再涂上些廉价的香膏,两者混合,遇火即燃,一旦自爆,浑身便冒起火来,加上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一旦坠入林海,便能烧了这座山丘。她的本意并不是要自焚,只是想通过烧山拖延筑基修士找到她的时间罢了。她不甘心死于此处,也不想修为毁尽余生黯然,故而逃离的方法有数种,她偏偏选了最荒诞的一种。
杜兰真若是炼气十层,只需拖延一定时间,服下筑基丹就可以了,但她偏偏只有炼气九层。从来没谁想过通过自爆的方式提高修为的,自爆时间极短,虽说吸收了大量天地灵气,其中却驳杂不齐,一股脑儿的涌进身体中,筋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又谈何提高修为呢?但杜兰真偏偏就这么做了。
但她绝没有料到,她一把火不仅点燃了一座山丘,而是点燃了一整个平原。
大量天地灵气涌入,在她奇筋八脉中横行无忌,她的筋络可见的鼓胀了起来,甚至隐隐有了些裂纹,杜兰真只觉得浑身疼的她只想大叫,有一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无法思考。但她还是清醒了过来,只因她没资格娇气。
周围的温度迅速的升高了起来,本是炼气修士可以承受的,如今却使得杜兰真不得不运功抵抗,一边灵气疯狂的涌进,一边又不断的流出,不知什么时候自爆竟停下了。杜兰真已是炼气十层的修为,她就想也不想,反手便将筑基丹塞入口中。
她的筋络严重受损,几乎要报废,本不适合筑基,但她顾不上那许多了。
天地灵气本慢慢平复了下来,她一颗筑基丹入喉,再次躁动了起来,翻滚着似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身躯,烈火漫漫,杜兰真浑身肌肤早已焦黑了,火灵气却仍占绝大多数,在她筋络中横冲直撞。
杜兰真原以为她很是能忍疼痛的,如今方知那都不算什么疼痛,她眼见着自己的筋络慢慢的肿胀、变薄,那疼痛几乎要将她撕碎,她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以她的心志坚定,一时也不由自主的升起恐慌——她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下去了,也许她真的会死……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她不想死!
生死之际,杜兰真才发现自己竟是这样的想活着,这样的不甘心。没有什么忽然的爆发,她只是死死的抓住救命稻草,拼尽全力,不愿意松手。似有水珠闪动,未及出眶,便被烈火蒸干了。
认识杜兰真的人,大多以为她是永远不会流泪的,她天赋太高,性格又太清高独立,这样的人仿佛合该不知道什么叫求而不得的,但杜兰真知道不是这样的。她所求与人无关,只是她自己的事情,所谓无欲无求也只是目无余子罢了。她追求大道,她怕死。
杜兰真慢慢仰头,唯黑烟蔽日。
筋络慢慢的胀开,裂纹渐深,忽的,将断开了。
一方山丘下万丈,一点深红忽的颤动了一下,“腾”的一下穿过重重土石,不断向上而去。
杜兰真慢慢闭上眼,意识里一片昏黑,红粉耐不住烈火,已成枯骨,至此,生机似乎尽绝。
——————————
冯沛凝拼命的驱使着纸鹤,合乐镇已在眼前。她不眠不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途中几次灵气耗尽,全靠丹药撑着。她明明已经逃出生天了,她仍难以相信杜兰真居然会使尽手段叫她逃走——她本可以抛下她独自求生的。
她和杜兰真自然是朋友,这点自信冯沛凝还是有的。但没有人规定是朋友就要为人付出生命,冯沛凝自诩冷静持重,从来没有那些天真的观念,从未抱有什么分外的期盼,那些肝胆相照,除了羡慕,别无贪念。但何曾想杜兰真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天地之大,何曾想她能遇到一个杜兰真!
这份友情,太重,重到她诚惶诚恐,生怕辜负,又疑心自己配不上这深情厚谊。扪心自问,若她是杜兰真,她可能做到这一步吗?冯沛凝不能想,更不敢想。她知道答案是不可能,却因此更不敢去想。原先她自问除却资质是天赐,她本身却是绝不输给杜兰真的,这问题一出,她虽尽量回避,却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人们总是笑那些有气节、有风骨、易为善的人,仿佛唯有不择手段、朝秦暮楚才是真英雄,可当他们真的遇到了,却总更盼人是前者才好,不免恨后者如虎豹豺狼,为前者所震慑感服。
冯沛凝知道,倘她错过了杜兰真,此生未必有那个运气遇到第二个肯为她两肋插刀的人。
李家人还记得她,见她一身狼狈、行色匆匆,不由带她去见李明旭,臧成弘已离去了,唯李明旭还有事料理,留在合乐镇,见她孤身一人来访,不由错愕,“冯姑娘?”
冯沛凝却顾不上那许多,将事情来龙去脉尽诉,心中不由忐忑,若是臧成弘在此,同门师兄妹,必要援手的,李明旭非亲非故,未必愿意相助,倘他推脱,她又该怎么办呢?
所幸李明旭没有推脱。他只是静静的听了冯沛凝的话,“冯姑娘确信你们 不曾招惹过什么仇家?”
“不错。”冯沛凝肯定的说道。
“你们是臧兄的师妹,臧兄为我不惜奔波万里,情谊深厚,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劳烦冯姑娘与我走一趟了。”李明旭说道。
冯沛凝闻言大喜,自然应了,由李明旭携着,往杜兰真所在而去,筑基修士御宝飞行,速度何止快她十倍,自是风驰电掣。冯沛凝立在李明旭侧畔,感受到风过耳畔,心中仍黯然,已经一天一夜,杜兰真真的能支持那么久吗?
筑基法力何等高强,又有李家势力支持,很快便得知了某处忽起火光,黑烟蔽日,火光冲天。李明旭与冯沛凝听了,均觉不妙,难免疑心杜兰真是否还活着,恐怕生机极小。
不管怎样,总是要去看一看的。
但他们并未找到杜兰真——无数山丘在火光里灿烂的燃烧,慢慢化成飞灰,火光深处,筑基竟也不能稍试锋芒。
至此,方知杜兰真怕是真的死了,两人想起杜兰真昔日音容笑貌,何等容姿风仪,未及名动天下,今竟已不在,不由都默然了。
………………………………
第三十七章 筑基
重重烈焰深处,一点深红慢慢挪到地表,地面上伏着一具因烈火焚烧而干瘪的躯体——之所以不说是尸体,只因她虽几乎已死,到底还是活着,且吸引着大量的火灵气。
那点深红挪到她后颈,又慢吞吞的、仿佛无障碍的、一点一点的没入这躯体中,她也毫无知觉。
她的筋络早已寸断,唯丹田虽也濒临告废,受那筑基丹的影响,还在不断的吸引着外界灵气,又因筋络俱废,那许多灵气徒聚在她体表或是体内,不断暴动着,更加的摧毁着她的躯体,照这种情况看,不出一刻钟,她就将彻底死了。
忽的,一点深红出现在她断裂的筋络中,慢吞吞的顺着筋络游走,一边引着灵气,遇到断裂之处便径直碾过去,所过之处,竟有些难以察觉的续接的痕迹。
大量聚集的灵气终于找到了去处,涌向那慢悠悠的深红,涌向那无知无觉的躯体……
平原上一把火烧了整整三个月,冯沛凝从最初的心怀侥幸,终于到如今的心如死灰,李明旭已走了,但她不能走,无论结果如何,她的朋友为她而死,她总要去看个明白。
火海深处,这日的火光似乎格外艳丽。外围的数座山丘已化为飞灰,内围的也紧随其后,内圈的温度一日胜过一日,一座土丘忽的裂开,崩散成无数小土块,又在火光中渐渐成空。
山丘上那近乎焦黑的甚至让人难以称之为躯体的东西也无所支撑,坠落下去,火光绕着她飞舞翩跹,仿佛以她为尊。有一瞬间,远近大小数十重土丘忽的也都悄无声息的坍塌、成灰,极喧闹里有着极静谧。
倘若此时有人在看,他一定会惊呼出声,那焦黑无肉的仿佛干尸的躯体上,忽的充盈起来了,转瞬间便从一副鬼样长成了人形,她的表皮已干枯而失去弹性了,随着这番变化,寸寸的裂开,露出其下莹润如玉的肌肤。
她那紧闭着的眼睛忽然间睁开了,露出些极其茫然的神色来,虽然她脸上身上仍有黑色的枯皮未曾掉下,已不妨碍任何人得出她美貌之极的结论。
杜兰真醒来,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又仿佛浑身上下都精力无限。一番内视,几乎使她震惊,那突破了的修为、那极坚韧的筋络,全都不及她所见到的那抹朱红。
她体内无论大小筋络,内里已被朱红充斥着,满当当的,一点空隙也没有。杜兰真微微迟疑,伸出手来,指尖上窜出一道幽幽的火苗,弱弱的,仿佛她只轻轻吹一口气便会熄灭了。
但她知道不是的,这火有根,什么狂风也吹不灭它,它的根扎在她的每一根筋络里,哪怕她死了,它也还是一株极具生命力的火。
灵气穿过筋络,并没有滞涩之感,但在体内游走一圈,竟还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一方面,这火确乎使她的灵气更加凝实了,但另一方面也确使她灵气减少了有至少一半。杜兰真心动于这淬炼灵气的好处,却不免对副作用如临大敌。如果只是单纯的淬炼,她不介意付出些什么代价,但她必须搞清楚那些消失的灵气的去向。它们多半是给这无名火吸收了,这正是杜兰真深感不安的缘由。
她能够安然筑基,多半是这无名火的功劳,但她绝不会以为能有什么逆天机缘,先是逆天的度过险境筑基,再是获得珍惜火种,还有增强根基的机缘……她得到的,多半也是要还的。
如果任由这无名火吸收她的灵气,会不会有一天它的力量强大到她无法控制?到时她的筋络俱在这火种掌握中,它力量一强,会不会直接毁坏她的筋络?她会不会有朝一日被这火种毁坏根基,困扰不休?
但抽取它……她还从未听说过谁有这个本事把别人血祭的灵火在无损根基、寿命的情况下剥离的——不错,她一醒来,便发现自己竟有了一血祭的灵火,性命相依,但杜兰真既不知情,也不愿意,她反倒认为,不是她血祭了这灵火,而是这灵火血祭了她。
杜兰真左思右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只能一如既往的想方设法强化、滋润筋脉。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烧毁,手上的储物戒指也没了踪迹,她也不急,只是放开神识,细细的搜寻了一番,忽的一招手,便从无尽的废墟里寻出了她的储物戒指,取出衣物来穿上。温海蓝送给她的储物戒指也不是什么大路货,并未被毁坏,只是不知怎么的掉落了。
杜兰真打定了主意,起身欲离开,却蓦然一怔,往远方遥遥的一望,正与那匆匆赶来的倩影对上,彼此凝视,俱是一呆。
山丘的火不知何时熄灭了,冯沛凝便毅然前往一探,她本心也不是真的觉得杜兰真本事大到可以存活,只是非得来看看不可,谁知她不过走了几里地,一抬头,竟对上那仿佛遥不可及的人的目光。
三个月不见,杜兰真好像更出尘了似的,渺渺的立在那里,叫人疑心她真的是仙人在世,不与俗同。冯沛凝并没有真的以为她还活着,一面疑心她也许只是一个幻像、一个错觉,一面又觉得果然如此,她说不出的激动,说不出的高兴,却又说不出的平静,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热泪盈眶。
“你怎么还在呀?”杜兰真飘到她身前,微笑着问道。
“我等你啊。”冯沛凝也微笑了,三个月的苦等、焦灼,仿佛全不存在。“你……筑基了?”她有点震惊,又觉恍然。
“侥幸。”杜兰真风轻云淡,一笔带过,“你突破了?”冯沛凝已是炼气八层了,以杜兰真的修为,不至于看不透,她并没有真的询问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说点什么。
“侥幸。”冯沛凝凝视着她,慢慢的答道。
两人互相看着,莫名的默契。杜兰真不会去提这其中凶险,冯沛凝也不会提她有多心焦,她们不说,互相却都懂。
“历练也历练过了,不如回去?”杜兰真笑着问她。
“求之不得。”
——————————
极尘宗阳山洞天内,有一处僻静岛屿,唤作武宁岛,本是一座无人烟的孤岛,几十年前杜磊真人结丹,寻此处开辟了洞府,岛上便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芹泽师兄,好久不见。”杜芹泽刚从外处赶到武宁岛上,忽听得有人叫他,回过头去,便见到一个清艳秀美之极的少女朝他含笑,其神态中温润和煦溢于言表,他一时竟是茫然,浑不知自己何时结识了这么一个美貌的师妹,能令她如此亲切以对。
“师兄不认得我了?我是杜兰真呀。”杜兰真见他神色茫然,便微微的笑了,“也是,我如今是变了许多。”
“杜兰真?”杜芹泽惊诧极了,他当然不至于不记得这个自己亲自取的名字,更何况,杜兰真虽与他仅有一面之缘,却是他真真实实接触过的一个双灵根的天才。“兰真师妹……原来已经筑基了。”他说着,惊叹之余不免隐隐有些叹息和黯然。他想着,忽的一惊,“你,还不到二十岁吧?”
苦修多年,追求多年,还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杜兰真欣赏着杜芹泽脸上那震惊的神情,愉快极了,只是微微一笑。杜芹泽见了,也不由沉默了。
“芹泽师兄也是来拜见叔祖的?”杜兰真与杜芹泽并肩而行,自然的问道。
“不错,我历练归来,正要拜见师尊。”杜芹泽苦笑了一下,“待到见到了师妹,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无用。”
“这话我就不同意了。”杜兰真早察觉到他的失落,“莫非在师兄心里,输给我就是很丢人的事情吗?”
这话有点危险,一不小心就容易让人觉得往人伤口上撒盐,但杜兰真身上有一种奇异的特质,无端让人觉得她真诚极了,杜芹泽朝她看去,仿佛也被她感染了,慢慢的笑了,“是我想岔了。”
自杜兰真入极尘宗以来,来这武宁岛次数着实不多,一是她偶尔会于珠璃城拜见叔祖,二就是修士并不特别注重相聚,虽过了十几年,在金丹真人眼里不过眨眼的功夫罢了,实无必要经常相见。
杜兰真走进杜磊的庭院。
“你来了。”杜磊坐在院子里,朝她悠然一笑,说不尽的潇洒写意,杜兰真见了,不由也是一笑,“见过叔祖。”
“且过来坐。”杜磊朝她招招手,两人虽见面不过寥寥几次,相处却自然又亲切,仿佛真是一对关系好极了的祖孙。杜兰真自忖是绝没有杜磊直系子孙那么亲近的,但话说回来,真正与杜磊亲近的直系子孙又能有几个?关系总是处出来的,两人有意亲近,慢慢的也就真的亲近了。
“当初芹泽去将你们接来的时候,我绝没有想到我杜家还能出你这样的骄傲。”杜磊一开口,便知道他对于杜兰真的筑基绝非表面那样云淡风轻。
“叔祖能接我们入宗门,绝对是兰真的造化。”杜兰真诚恳的说道,“踏入修真界越久,越觉得天地广阔,实在不敢想自己窝在那一处小地方,一辈子不过百年的生活。”
“血缘至亲,今日我拉你一把,他日你拉我一把,先行者扶助后来者,本就是应有之义。”杜磊摆摆手,“你能这么早筑基,是你自己的本事。”
花花轿子人抬人,可别以为金丹真人就不会商业互吹了,只要有心亲近,互相吹捧就是最佳方法。杜兰真心里绝非不得意的,明知这都是套路,也不由觉得有几分愉悦。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杜磊只夸了几句,便略过了,转而问道。
“之前一心筑基,未免在游历上疏忽了,既已筑基,便有心出去历练历练。”
“这话没错。”杜磊点点头,“可都是套话。”他似笑非笑的望了杜兰真一眼,后者不由一赧。
“游历,修炼,无非就这两项,你到底有些什么具体的打算呢?去游历,去哪里游历呢?”
“目前只是想着先回家一趟,再去浮生小榭见一见旧人。更多的,便在宗门内领些任务,在各处走一走,再看师尊师姐是否有些什么指示。”杜兰真说着,笑道,“这一说来,我还真没什么规划,还请叔祖教我。”
“我能教你什么呢?修仙路上,谁不是一路摸索呢?”出乎杜兰真意料的,杜磊并没有顺势给她什么安排,“若我有些什么机会,自然留给你,其他的,还得靠你自己把握。”
………………………………
第三十八章 且去观鸳侣
“兰真,你筑基之事如今已经传遍宗门上下了,人虽多不识你,却都知道始宁峰杜仙子惊才绝艳,百年难遇,连带着咱们杜家兄弟姐妹这些日子也脸上有光呢。”杜康适将她送出门去,笑着说道。
“不瞒六哥,我实在是侥幸。”杜兰真这些年和杜康适实在很熟了,闻言半是喜半是忧,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虽不至于说前途未卜,也可称的上疑难重重了。”
“你是说……”杜康适慢慢蹙起眉头,迟疑着,含含糊糊的问道,“莫非……筑基时有什么不妥当的……”
“那倒不是。”杜兰真毫不犹豫的摇摇头,“筑基时一切顺利,没有暗伤,没有隐患。”只是有个大麻烦留下来了。
但非要说起来,这根植筋络的灵火似乎和普通本命灵火没太大区别,至少看起来现在没什么危害,温温和和的,很是听话。
“那……”杜康适稍松了一口气,旋即又追问。
“我也不好说。”杜兰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摇摇头,“也许是我多心了。”她实在没法把事情说出来,除非是温海蓝,或是须晨真君。
“你别想太多。”杜康适安慰道,“且放宽心,改改你这忧思过甚的性子。”
杜兰真微微一笑,“也许天生多了副心眼也未可知呢?”
“那我再等上二十年,问杜仙子讨一味七窍玲珑心来,献给药事堂,大赚一笔,放心,六哥不会忘了你那半成的。”杜康适抚掌笑道。
七窍玲珑心是一味颇为珍惜的灵草。
杜兰真闻言,终于开怀,笑着白了他一眼,“六哥好不会算计,不如日常多些投入,如那灵丹妙药妙法良方,有一是一,都给妹妹寻来,叫我修为高歌猛进,一路走到元婴,来一个寿元长长久久,到时我长生久视,许你一味三千年份的七窍玲珑心,岂不美哉?”
“三千年,六哥的曾曾曾孙都该入土了。”杜康适大笑,“画饼虽好,难解空肠啊!”
两人一笑而过。
“我听说你想回去看看?”玩笑罢,杜康适正色问道。
“一别十三载,总该回去看看的。”杜兰真点点头,“生我养我者父母,诲我启我者师门,此两者恩情难断,不死难休。”
“莫急。”杜康适摆摆手,“咱家不讲究什么断尘缘那一套,要不老祖当初怎么就把你们寻来了呢?”
“所以?”杜兰真问道。
“当初去接你们的时候,老祖刚刚结丹,咱们家在这珠璃城也还没站稳脚跟,因此只接了你们几个过来,如今咱们也算羽翼丰满了,想把咱们杜家人都迁来。”
“这是叔祖的意思?”杜兰真问道。
“这是我爹的意思,老祖也同意的。”杜康适一笑。
杜兰真心领神会,“那敢情好,否则山高路远,我确实有些不大放心。”杜康适的父亲是杜家如今大小俗务的负责人,这话的意思也就是族里同意了。
如果只是杜磊一言裁决,族里有些排斥,虽然不敢明着有什么龌龊,但对这些远房亲戚到底会有些不妥当的地方。
“故而,我的意思是,你大可先不回去了,且在宗门等些日子,到时在家里就可见到父母了。”
杜兰真听了,略一打量杜康适,“六哥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然怎么会劝她别回家,这阖族迁徙安排起来再快也得一个月,和她先回去探亲也不冲突。
“给妹妹发现了。”杜康适笑了起来,“我确实有一事相求。”
“六哥请说。”这些年杜康适确实帮了她不少。
“我有一个朋友,向来倾慕一位淑女,但对方貌美坚贞,出身名门,而我这位朋友背景上差了些,故而常有些自卑,哪怕心怀憧憬,也半点不敢唐突佳人,直到前些时候突破了筑基中期,心里有了些底气,壮着胆子上门提亲,成就了一段姻缘。
“如今婚期将至,苦于背景稍显单薄,在婚礼上不够体面,就四处朝朋友求助。他求到我这里来,我自然答应,且好友一场,想给他再尽些力。”
“我自家情况自家心里有数,放在宗门里车载斗量的人,只能拿祖宗宗门唬唬人罢了。妹妹跟我不一样,二十岁前筑基的天才百年难遇,又是元婴亲传,仙姿绝世,故而我腆颜求妹妹赏个脸面,为我这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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