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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事务员内-第4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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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饭的功夫,在鬼眉灯塔的指引下,阿木飞船到了一处院落外。这回鬼眉倒不再要求他好好走“正道”了。在围墙外朝院子里一处小楼遥遥一指,示意阿木穿花掠树直接奔二楼。
阿木背着鬼眉刚刚掠到窗下,里头便有个不足双十年华的姑娘探出头来,惊喜道:“回来啦!”
窗外的两人吓了一跳。不是鬼眉反应快,及时发出指令,阿木铁定先撒手摔了她,接着就再揍得那姑娘莫名其妙。
扶着鬼眉在榻上躺下,那姑娘朝阿木一揖:“谢谢大侠相救!”
阿木不懂,呆站着。
鬼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那姑娘英姿飒爽地谢完阿木,立刻转了一副春风化雨的姿态,朝榻上的人柔声问道:“这几日又上哪儿鬼混去了?弄成这般模样。究竟伤哪儿啦?谁干的?”
鬼眉还没来得及回答,阿木美人脸不红心不跳地平静吐了一字:“我。”
那姑娘反应奇快,先前还恭恭敬敬地谢谢人家,待阿木这一字声落,她立时翻脸,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眼见就要朝阿木动手。对于伤害鬼眉的人和事儿,她一向没法冷静。
“停!”鬼眉捂着胸口,皱着眉赶紧喝止,“误会。”
真不让人省心!刚躺下。
一个木头对上一个爆竹,慢一步就得出大事儿。木头不懂解释,爆竹没耐心询问,二话不说便是动手。就阿木那身手,三两下就得拆了她的小楼,打趴了爆竹。然后倔强又护短的爆竹便会兴师动众,引来所有人对这木头围杀堵截。再然后,脚趾甲都想得到,血流成河,死伤遍地,阿木大人无辜地看着鬼眉抱头哀嚎。
“柳烟。”鬼眉朝那犹自还在炸毛的姑娘低唤一声,一时心里有些纳闷,暗忖这么个人怎么就偏起了这么个柔情似水的名字。
“怎么了?是不是伤得厉害?给找个大夫来瞧瞧吧。”柳烟听了鬼眉的喝止和召唤,立时丢下阿木,又柔声细语转到她身边。
鬼眉看着她一时失语。往常大概没留心,今儿这位起承转合比较明显,看出她果然还是可以柔情似水的。不过却要天时地利,和――人。别人不用说,即便是她鬼眉,没受伤时,这位也没这么温婉。
假象啊!
“咳咳咳,不用了。”鬼眉呛了一下,指着阿木叮嘱道,“这位是木公子,你别让人怠慢了。先找人去给买几身像样的衣裳来,嗯,别落了里衣,好让木公子沐浴更衣。然后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挑些可口的送了来。嗯,还有,还有没有新的被褥了?如果没有也顺便买两床回来。”
柳烟一听“被褥”二字,眼珠一转,眉眼异状地低声笑问道:“安排木公子住哪儿?”
鬼眉没注意到她的怪样,埋首思量。这木头还真有些麻烦,天真加美貌,很容易惹祸,继而引发命案。好像搁哪儿都会出事。
考虑半天,鬼眉觉得还是放她眼皮子底下踏实,吩咐道:“就同咱一处吧。寻几个手脚利落的人来,就把我隔壁的书房收拾出来给木公子住。把那些瓶瓶罐罐挪了,好放床,留几样摆设就成。书架就别动了。窗纱和窗纸给换了,原来看书写字的地儿只管通透,如今住人进去得讲究些。还有那香――”
“我知道。那原来醒神的要改成安睡的嘛!”柳烟不等鬼眉说完就笑嘻嘻地抢话道。
“嗯。还有――”
“我知道!我一定让人把所有边边角角都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地多打扫几遍,连梁上都不放过。书里也会生虫子的嘛!”
“嗯。”
鬼眉点点头,想这爆竹柳烟倒也细心,张嘴还没下文,就听柳烟又接口道:“你只管一百个放心!我一定让木公子住得舒舒服服,舒服到哪儿也不想去。”
看着她满脸怪笑,自说自话,鬼眉莫名其妙,挥挥手不耐道:“我是想说,你可以赶紧去办了。我也得沐浴更衣,吃药休息!吵死了!”
“是是是!那你先歇着,我先去了啊!”柳烟摆摆手表示抱歉,堆着笑退出门去,临了还特意把门给带上。
阿木看着门,淡淡道:“奇怪。”
鬼眉看看阿木,连他都看出柳烟奇怪了?那就真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丫头遇上什么不对劲的了?
柳烟乐颠颠地去办鬼眉交代的事,刚下楼碰上给鬼眉收衣服回来的另一位姑娘,将她一把拉住。
“梅雪,里头有客,衣裳等会儿再送。”
“她回来了?”
“嗯。你跟我去办差。”
“哦。”
这叫梅雪的姑娘倒是人如其名,白白净净,轻柔斯文,听说要办差事,便转了身,也不多嘴,就是忍不住从眼角偷瞄柳烟,总觉得她今儿个笑得有些贼兮兮的。(未完待续。)
………………………………
第1543章 章 火烧龙椅
“我知道!我一定让人把所有边边角角都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地多打扫几遍,连梁上都不放过。书里也会生虫子的嘛!”
“嗯。”
鬼眉点点头,想这爆竹柳烟倒也细心,张嘴还没下文,就听柳烟又接口道:“你只管一百个放心!我一定让木公子住得舒舒服服,舒服到哪儿也不想去。”
看着她满脸怪笑,自说自话,鬼眉莫名其妙,挥挥手不耐道:“我是想说,你可以赶紧去办了。我也得沐浴更衣,吃药休息!吵死了!”
“是是是!那你先歇着,我先去了啊!”柳烟摆摆手表示抱歉,堆着笑退出门去,临了还特意把门给带上。
阿木看着门,淡淡道:“奇怪。”
鬼眉看看阿木,连他都看出柳烟奇怪了?那就真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丫头遇上什么不对劲的了?
柳烟乐颠颠地去办鬼眉交代的事,刚下楼碰上给鬼眉收衣服回来的另一位姑娘,将她一把拉住。
“梅雪,里头有客,衣裳等会儿再送。”
“她回来了?”
“嗯。你跟我去办差。”
“哦。”
这叫梅雪的姑娘倒是人如其名,白白净净,轻柔斯文,听说要办差事,便转了身,也不多嘴,就是忍不住从眼角偷瞄柳烟,总觉得她今儿个笑得有些贼兮兮的。
柳烟拉着梅雪去了前头,依照鬼眉的话安排了人打扫屋子,烧水做饭,然后也不另找丫头小厮,两人挽着胳膊亲自上街精挑细选去了。她想,鬼眉那丫头带个人回来不算奇怪,带位“公子”回来就有点儿奇怪了,交代好好伺候公子更是新鲜。至于安排公子同她们一个楼里住下,还和她紧邻而居,这可是个重大信号。想想,那丫头的年纪,似乎也该开窍了。
阿木看着柳烟“奇怪”地出了门,转脸扯下面巾指着小包裹向鬼眉道:“看看。”意思让鬼眉打开,省得两人再动手打架,而且那结扣的疙瘩他实在没能弄得开。
鬼眉躺在榻上,眨眨大眼睛看看屋顶。夕江苑的宫灯挺漂亮的,要不,咱也弄盏来挂挂?
阿木很有耐心地乖乖在等鬼眉解包裹,给他“看看”。
鬼眉吐口气,转看阿木。
这孩子果然是绝世奇葩啊!瞧,够坚毅!从昨夜起念到西郊一路回来,这么久了,他还记着。也够实诚!她现在都躺下了,他也不说抢了。人品真好!
见鬼眉拿起包裹动手解开,阿木露出亮闪闪极为期待的目光盯着。等包裹解开了,露出里面精致的木匣,打开木匣,再露出里面硕大的夜明珠和手本卷册。阿木的眼光倒平和了,一点也不激动。
鬼眉又看看阿木。暗叹,果然不染尘埃,一点也不知道见财起意。
“这给你。”鬼眉把匣子里的东西撂进阿木怀里。
卷册原是匣子里装的,琴谱而已,鬼眉看不上。估计阿木大概也用不上。夜明珠是宫里照明用的,她本是顺手牵羊,给了阿木也不心疼。万一哪天这孩子走丢了,好歹能换钱防身。她若想要,再去宫里“牵”就是了,或者干脆和那人明要。
阿木翻翻琴谱,看看夜明珠,再看看空了的匣子,最后忽闪着羽睫看着鬼眉。他纳闷,她怎么费那么大事儿只拿了这些没用的东西回来?虽然去那地方也算不上太费事。
鬼眉瞥见阿木的眼神,伸手扯过他怀里揣着的夜行衣顶上两人的头,拉阿木看着那光华顿起的夜明珠问道:“瞧,有用没?”
“有用。”阿木答,好像比火折子好使。
鬼眉扯下头上的衣服,随手往旁边一扔,朝阿木笑道:“还能换钱花呐。你师父真舍得,一个子儿也不给你。这京城地界,什么不要钱?不过,你跟着我,我管你好吃好住,绝不委屈。”
阿木似懂非懂点点头,果真在鬼眉的小楼里好吃好住的住了下来。还好穿。他那件当日人家叫他大侠,让他帮忙办事,“好心”给他的夜行衣和身上的灰色行头,被柳烟扔了。换上身的是簇新的绣花锦袍。
也不知道初涉尘世的阿木,被鬼眉这么“惯”着,会不会先学会了**,从而沉沦堕落。
阿木会不会**堕落,辨识尚早。那朝堂上的腐木朽枝倒是托了陈阁老家的福,被拉扯出不少,浊臭一片。
从刑部、吏部查案开始,渐至督察院,而后六部九寺跟着都忙得四脚朝天。三司会审,治下一批蠹虫,收押判刑、流放抄家。各处还得整理历年账本卷宗以备配合查案,又忙着替官换职,并及时商讨各项既定的规制,着手推陈出新。
瀚宇新皇果真雷厉风行,而且显然“蓄谋已久”。
不足月余,朝堂上下一片火热中,共计撤换一品大员五人,六品以上获罪二十三人,六品以下地方官吏,查办七十一人。品外流再记一百九十七人。助纣为虐、仗势欺人的狗腿更是不在少数。前前后后,斩杀脑袋几大箩,肥了乱葬岗的老树新草。抄家缴获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无数,归了国库。
不是皇上“仇富”,公报私仇。查获物中本就有历年被私扣的贡品。皇家最为尊贵,皇上坐拥天下江山,可是真正富有的却不是皇上啊。好些东西,他都没闻见味儿就进了别人的家。
朝廷洗刷不是浣衣,饶是皇帝年轻气盛,手腕了得,也不是一帆风顺,还是会踢到铁板。不出公子所料。强抢民女一事而起的官蠹案,火烧连营,直到宫中,翻出内宫旧事命案数起。宫女太监的小命好要,外戚干政的太妃要拿也不难。朝廷既要清理,她那娘家还不得在其列?
可是,大火烧往龙椅,情况就不乐观了。
因为某些嚣张之人的口舌痛快,瀚宇国的雷霆皇帝,神话般的传言又多一抹异彩――身世成谜,并且有某些不能言说的癖好。
此话当回到安国寺拍板后十天。
一群瀚皇新贵,和主子一路厮杀,也知江山得来不易,行事自然小心谨慎。得了公子指示后,一面紧锣密鼓立案彻查,一面严防死守,机密而动。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几天,风传便引来了鬼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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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4章 章 流言
不足月余,朝堂上下一片火热中,共计撤换一品大员五人,六品以上获罪二十三人,六品以下地方官吏,查办七十一人。品外流再记一百九十七人。助纣为虐、仗势欺人的狗腿更是不在少数。前前后后,斩杀脑袋几大箩,肥了乱葬岗的老树新草。抄家缴获金银珠宝、古董字画无数,归了国库。
不是皇上“仇富”,公报私仇。查获物中本就有历年被私扣的贡品。皇家最为尊贵,皇上坐拥天下江山,可是真正富有的却不是皇上啊。好些东西,他都没闻见味儿就进了别人的家。
朝廷洗刷不是浣衣,饶是皇帝年轻气盛,手腕了得,也不是一帆风顺,还是会踢到铁板。不出公子所料。强抢民女一事而起的官蠹案,火烧连营,直到宫中,翻出内宫旧事命案数起。宫女太监的小命好要,外戚干政的太妃要拿也不难。朝廷既要清理,她那娘家还不得在其列?
可是,大火烧往龙椅,情况就不乐观了。
因为某些嚣张之人的口舌痛快,瀚宇国的雷霆皇帝,神话般的传言又多一抹异彩――身世成谜,并且有某些不能言说的癖好。
此话当回到安国寺拍板后十天。
一群瀚皇新贵,和主子一路厮杀,也知江山得来不易,行事自然小心谨慎。得了公子指示后,一面紧锣密鼓立案彻查,一面严防死守,机密而动。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几天,风传便引来了鬼火。
瀚宇皇室遗存不多的血脉之中,有两位郡王起了歹念。两人分头行动,鼎力合作。一人借口探望其姨母李太妃去了宫中,途中“偶遇”虎贲营统领。另一人赏花游湖,却将京师卫戍和禁军头头游到了自己船上。
出事当晚,酉时过半。连日来频频去往宫中探亲的怡郡王突然提剑带兵,杀到了皇上寝居的龙安殿,被值夜的高手阻在了寝宫门外阶下。
厮杀良久,那怡郡王在外叫嚣道:“快叫那厮出来,小王我兴许开恩留他条狗命!”
寝宫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的却是天青色衣袍,步态闲散的瀚宇第一公子。
“哟!是怡郡王啊?怎么,宫里哪位奴才得罪了您,惹得您在此大呼小叫,搅饶皇上安寝?”说话的人一副温温之态,如同闲聊家常。
“哼!本王不与你这弄臣口舌!那老贼厉害,不知从哪儿捧出个野种,送上龙椅,你这狗东西便也得势,乘机爬上龙床,讨好卖乖!没得污了本王耳目!叫那厮滚出来!”
青袍公子温润浅笑地看看那身着蟒袍,在宫中明火执仗,狂吠乱叫的人,垂首拂拂衣襟,眼中闪过一抹狠绝厉色。
瀚皇登基掌权,百姓只知少年英勇,征战无敌,登临大宝,荣耀天下。其中艰辛却非常人能知。怡郡王叫骂,皆因朝野之中确实对少年皇帝身世蜚短流长,对其登临天下有所争议。
先皇和如今的新皇并非父子。瀚宇皇室近代子嗣颇为不丰,先皇在位时,数的过来的几个儿子夺嫡争储,未到弱冠之年便先后“捐躯”。留下唯一的一个却病弱不堪,六年前也一命呜呼。先皇正当盛年,本可寄望后宫再添子嗣,无奈,老天不遂人愿。最后一子丧命时,他一时气血攻心,病倒在榻。此后便时好时坏,不过挨了一年,终因沉疴难治,缠绵病榻不起。
于是,迫在眉睫的皇位继任便只好在兄弟中择选贤能人士居之,或从其嫡系子孙中挑出类拔萃者过继名下。最后角逐中,其兄闵王胜出。
为何?
皆因这闵王性情恬淡,和王妃情意深厚,家中女眷几乎形同虚设,更是子嗣缺缺。王妃曾有一子一女,郡主远嫁,世子体弱唯得一子,一直养在深宅内院,十多岁上才随闵王出来走动。
闵王性子使然,自己也子嗣单薄,自然无心争夺,所以几乎是朝中显得离群索居的异类。
先皇心中以为自己儿子的死因有疑,疑遍众人却唯觉同这位皇兄无关。又见其嫡孙聪慧过人,便有属意。继位之事还未有定论,却给闵王招来了杀身之祸。世子因故而逝,闵王哀思病倒。同时,先皇又因此事,折损两个谋害闵王的兄弟。
先皇自知天寿将尽,继位大事也再不容波折,便一旨诏书直接传位闵王之孙。
而外界却有流言说,这闵王一直藏养内宅的其实是孙女,这孙子乃是郡主之子,闵王的外孙。言下之意,圣上眷顾之人实则为皇室外戚,此乃宗室之乱,江山旁落。流言虽能止于智者,却也有冥顽不灵者和心思叵测之人毅然横亘在龙椅金阶前。
手持先皇诏书尚且需要一路血搏,可见少年皇帝的天下得来有多不易。
今儿持剑闹事的怡郡王仗着自己乃先皇近系,一直祸心暗藏,慢性病毒一样蛰伏许久,终因母族、妻族瓜葛,利益所趋,挺而走险,将四年前新皇即位的非议重新提及,打起清正皇室血统的旗号。
青袍公子拂过衣角再抬头时,又恢复了温润之态,清声问道:“虎贲营的人来了么?”
怡郡王得意冷笑,旋即看着对面那人渐渐拉下嘴角。看那人目光直视自己,他才觉悟,那人并不是在问身边太监和宫中侍卫,而是在问他。
一股寒意心头而起。
那站在火光对面的人,明明还是那身天青衣衫,明明还是那副面带浅笑的温雅之态,却让人心里无风自动地扫过一阵寒雪坚冰,卷过一场沙砾碎石。
刮得他心疼。
怡郡王变脸怔愣之际,公子又闲闲问道:“廉郡王同你怎么讲的?该来了吧?”
怡郡王映着火光的脸越来越扭曲。明明是春天,他却觉得此时的自己,如同寒冬腊月倒挂在檐口的一条冻鱼。硬邦邦的,连骨头都冻酥了。
咬咬牙,他声嘶力竭高呼一声“杀!”便持剑朝寝宫门前闲闲站立的人扑去。
原来是因为反心已久,摇旗而动,此时却是因为成了俎上鱼肉,垂死挣扎。(未完待续。)
………………………………
第1545章 章 念佛
今儿持剑闹事的怡郡王仗着自己乃先皇近系,一直祸心暗藏,慢性病毒一样蛰伏许久,终因母族、妻族瓜葛,利益所趋,挺而走险,将四年前新皇即位的非议重新提及,打起清正皇室血统的旗号。
青袍公子拂过衣角再抬头时,又恢复了温润之态,清声问道:“虎贲营的人来了么?”
怡郡王得意冷笑,旋即看着对面那人渐渐拉下嘴角。看那人目光直视自己,他才觉悟,那人并不是在问身边太监和宫中侍卫,而是在问他。
一股寒意心头而起。
那站在火光对面的人,明明还是那身天青衣衫,明明还是那副面带浅笑的温雅之态,却让人心里无风自动地扫过一阵寒雪坚冰,卷过一场沙砾碎石。
刮得他心疼。
怡郡王变脸怔愣之际,公子又闲闲问道:“廉郡王同你怎么讲的?该来了吧?”
怡郡王映着火光的脸越来越扭曲。明明是春天,他却觉得此时的自己,如同寒冬腊月倒挂在檐口的一条冻鱼。硬邦邦的,连骨头都冻酥了。
咬咬牙,他声嘶力竭高呼一声“杀!”便持剑朝寝宫门前闲闲站立的人扑去。
原来是因为反心已久,摇旗而动,此时却是因为成了俎上鱼肉,垂死挣扎。
怡郡王一声高呼,果然有虎贲营的人应声而动。同他“偶遇”的虎贲营统领并未卖主求荣,背叛了他,此时正带着一群属下浴血奋战,将龙安殿围拢。原计划的确是围拢龙安殿,可惜,此时却是被打杀压迫着拢向一起。如同待宰的羔羊被赶往圈中。
怡郡王一边和人厮杀,向那青袍人扑近,心中的确还残留一线希望,只盼廉郡王带着京师卫戍和禁军依照计划,速速杀进宫来。
廉郡王也确实依照计划赶来了。进宫的路顺顺当当,宫门为其大开。弄得他觉得自己好像并非带兵闯宫,扯旗造反,倒像是在外打仗得胜后荣耀而归,有人夹道欢迎。
四周过于安静了。那厮杀声太远,听着动静不大。
疑疑惑惑带着人马闯过金桥,却见乌压压一片黑藤甲兵,齐整整列队等候。
廉郡王心道,他那一同造反的堂兄果然神通。不光摆平了虎贲营,连皇上亲领的羽林卫、御林军也收买了?看来宫里那位大势已去。难怪安静异常。
他脑瓜里正倒腾来去,只见藤甲兵里一骑而出,乌黑的战马上,铠甲锃锃,衣袍猎猎。
那人朝廉郡王朗声高呼道:“王爷来得好慢,本将已经恭候多时了!”
说是恭候,却半点儿礼也没有,一手握着黑马缰绳,一手持着一杆银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廉郡王听那一声高呼却是生生一颤,再借着火把瞪眼仔细一看,又是一抖,险些摔下马来。
这人他认识,是前年征讨永宁侯时,校场整肃出发前,和皇上拼酒摔碗的那位。其时此人并非功高位显之人。众人暗笑,敢跟皇上放肆碰杯,不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便是胆大妄为的莽夫。
谁知,此子不过是璞玉未有琢磨,雄鹰尚未展翅。
征讨永宁侯后,他已升至专门削藩平乱的远征军帐下二等副将。收复一疆十三地后,远征军依旧在。而他,又连连升级,封从三品大将军。也不回京御前领赏,得了圣谕,领着远征军东游西荡。皇上在京对着疆域图看哪儿不爽,他就领着人马去削那谁。
这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人,怎的会突然出现在宫中?又升了?没听说他调任京中啊。回京述职?
管不了那么多,这位可不好惹。
这廉郡王胆子没怡郡王大,脑子倒比那位好使,当即笑道:“原来是纪将军啊,你在正好。本王收到密报,有人欲对圣上不轨。本王正恐势单力薄,护驾有失。既然有将军在,本王也就放心了。”
“是吗?”黑马上的人冷冷一笑,讥讽道,“王爷的密报,本将不得而知。本将倒是听说,王爷今夜造访皇宫大内,是赏花游湖太过畅快了!”
廉郡王一听,暗叫不好,回头去寻卖他的人。只听,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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