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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神锋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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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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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丧

    数九寒冬,连天的鹅毛大雪已经把进村的路盖了个严严实实,光秃秃的树杈上落满了雪,村中男女不愿出门,躲在屋里烤火炉子,只有马扎纸悻悻出了家门,黝黑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嘴里鼓囊了半天蹦出一个字:“呸!”还没等屋里妻子搭话,他又自顾自的说道:“这么冷的天出门,若不是大户人家,何烦叨扰老子上门。”

    这马扎纸虽说口上骂的痛快,还是裹了裹衣领,转头向屋里道:“婆娘,天晚就回,看着时辰把酒烫了,回来喝着暖和。”

    说话功夫,马扎纸便三步并做两步向村里走去,心中暗道:“平日里农户家有个白事,都是上门请些纸人纸马,偏偏这大户人家办丧事,还得上门干活,所幸这大雪未停,若是结冰,这么一路走去保不齐摔个狗啃泥”。马扎纸生的是人高马大,纵是这大雪摸上了腿肚子,也丝毫没有影响他跨步前行。

    这马扎纸往上数三代,都在村里扎纸,凡有白事,纸马、纸人等物只认马家,到了马扎纸这一代,手艺是越来越精。昨个半夜,马扎纸睡得正熟,就被“咣咣”砸门声吵醒,做扎纸的素来胆大,马扎纸被扰了清梦,免不了恼火,开门就要骂人,谁知这嘴还没张开,便硬生生的噎在嗓子里。眼前是一位全身缟素的女子,此女子马扎纸见过,叫做韵儿,离这村约十里的城中,有个大户人家,主家姓裴,韵儿便是这裴家的使唤丫头。

    大晚上一身孝服砸门,便是马扎纸这样的粗人,也是一惊:“半夜三更上门,莫不是裴家办白事?”

    “马大哥,今儿晚些时候,我家主人便自行换上了殓服,命我们换上孝衣素服,我也不知是何道理,主人虽是年迈,身体还是硬朗,可偏偏就不知何故,家人换上白衣以后,主人便没了声响。”

    马扎纸开了门,想将韵儿让进屋内,韵儿道:“此番事急,不多打扰,马大哥明日一早收拾一番,到裴家扎些纸人纸马,待得头七,一并随主人西行,主人身后事,还望马大哥帮衬”。说完话,韵儿转身就走。

    于是,马扎纸天还没亮便拾掇好事物出了门。进城的路全被白雪掩盖,好在马扎纸路熟,片刻便转出村子,上了大路。正走着,马扎纸耳后听闻一阵马蹄声急促响起,还不待转头,一匹青鬃马飞掠而过,马上坐着的男人一身黑衣,寒风凛冽,吹的衣角乱飞,马蹄翻卷,卷的地上的雪片四散飞去,混在半空中更显得雪急。此人眉头紧锁,纵马飞驰,不一会消失在雪地里,要说此人马扎纸也见过,和韵儿一样这男子也是裴家人,这一大早飞奔,恐怕是知道了裴家丧主。

    “大户人家办丧事,可忙坏了我们这些下人。若是寻常人家,哪会如此动众”

    马扎纸一边念叨,一边加快步伐。不一会就来到了裴家门口。倒不是马扎纸认得裴家,只不过眼下的裴家办丧事,门前已换上白灯笼,马扎纸绕过影壁墙,探身往里走,院子里灯火通明,院内积雪已被清到两旁,裴家亲族脸上难掩悲痛。

    “马大哥,您来了”韵儿仍旧一身素衣,微微颔首,“我带您去见夫人。”

    “好。”

    韵儿半转身子,将马扎纸让在身侧,只比马扎纸快步半个身位,不一会便来到屋内,韵儿弯腰行礼“夫人,扎纸马大哥已经到了,还请夫人吩咐。”马扎纸虽说粗鄙,饶是这等光景,便也拘谨起来:“夫人,还请节哀。”行礼时,马扎纸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花甲年纪,也是一脸愁容,虽也是一身素裹,但仍透露出一股大家之气。

    “我家老爷新丧,纸人纸马一应事物,还望先生费心。”

    “这是自然”马扎纸连连回应,“我虽不曾结实裴家老爷,但也多有耳闻,裴老爷为人乐善好施,仗义疏财,此番百老归山,我等当出全力送送他老人家。”

    “如此甚好,”裴家夫人顿了顿说道,“先生去吧,若有何需求,直接招呼韵儿便是。”

    二人到道别夫人,向屋外退去。将将跨过门槛,一名黑衣男子旋即进屋,纳头便拜:“夫人,张弛来迟了”,此人便是先前在大道上飞奔的男子。马扎纸心道:“缘何这人骑马,还没我这行脚快?”。

    夫人起身扶起黑衣男子:“起来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爷阳寿合该如此,我们将老爷身后事料理好,其他的不要再提。”

    黑衣男子还要说些什么,夫人眼光看向别处,摇摇头说道:“孝文、孝武两人还在张罗,你前去帮衬帮衬吧。”’

    “嗯,我这就去”。嘴上虽说要去,可张弛并未挪动半步:“夫人,老爷走的如此之急,莫不是害了急症?”

    夫人看这张弛迟迟不动身,脸上略带愠怒:“下去吧”。

    “夫人节哀”张弛不敢再问,也退了出去。刚一出门,便碰到了在门口迟疑的马扎纸和韵儿,原来,韵儿和马扎纸并未走远。

    “张弛大哥,你回来啦”,韵儿行礼。

    “老爷到底害了什么急症,半月前我走时,老爷还红光满面,止不过半月时间,便撒手人寰?”

    “我也不知,前两天老爷还念叨,问我们寿衣寿材的事情,我还当是冲喜,谁知竟成了真。”

    “那孝文孝武两位少爷呢?”

    “两位少爷在前庭,他们这会是在接迎宾客吧”

    马扎纸看这二人聊开,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还请韵儿姑娘带路,找一处干净屋子,我好开始。”

    “这位是?”不待韵儿搭话,张弛开口先问。

    “哦,这位是马大哥,扎纸先生”韵儿也觉得在马扎纸面前聊家事有些不妥,抬步就要走。

    “哦,那对不住了。”张弛拱手行礼。

    马扎纸连忙回礼:“不打紧,也是讨生活,还望不嫌弃手艺便是”。嘴上说着,心里却纳闷,“倘若是道谢,或是简单问候便也说的通,这上来就对不住,是打哪说起来呢?”不过马扎纸也没多想,紧随着韵儿走向了一处房屋。

    这处房屋是一间独室,屋后便是一片树林,寒冬时节,放眼处皆是白茫茫一片。

    “此处是我家老爷生前静思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夫人,很少有人过来,马大哥就在这里扎纸吧”

    马扎纸一进屋,环顾屋内陈设,只在正当中有一张木桌和一把木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此外屋内再无任何物品,马扎纸将包裹放好,拿出了一应工具。韵儿微微笑道:“马大哥就在这吧,扎好了再到前庭找我。”

    “好,侍死如侍生,我定竭尽全力。”

    韵儿出了门,回身又将门关上。马扎纸也没耽搁,起手忙乎起来。马扎纸手艺果然精湛,不觉两个时辰过去,马扎纸已扎好不少纸马纸牛,童男童女站里两旁,元宝纸钱也是伸手便好,就在马扎纸起身往屋外搬的时候,突然屋内童男动了起来。

    “咯咯咯。”

    马扎纸一惊,这行干了这么多年,还未曾碰到这种邪性事,倒是听父亲说过,马扎纸太爷爷那辈儿给人扎纸,东家办白事,非要仿着少东家的样子扎纸人,说是老爷子生前太疼儿子,所以按着活人的样子给扎,让老爷子走的无牵无挂,烧完纸人没多久,东家柴房着火,少东家去灭火,谁知屋子塌了,少东家闷在里面,等火扑灭,少东家的尸首都烧的缩了半截。饶是这等邪事,也还有个机缘巧合的说法,如今刚扎的童男纸人,竟然咯咯笑了起来,马扎纸也是心里一惊,伸出手指,点了点纸人。

    只见这纸人面无表情,与平日里扎的纸人无二,马扎纸眼睛盯着纸人,屁股慢慢挪到椅子上,心道:“怕是今天起得早,又赶路赶工,出现了幻觉,赶紧忙完今天的活计,回家喝点烧酒,早点休息”想到这马扎纸定了定神,谁知这纸人竟然动了起来,这下可真把马扎纸下了一跳。

    “谁?”马扎纸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他这一跳,把椅子带倒,又把面前的桌子推开了几尺,桌上裁刀,纸张,画笔,浆糊倒了一地,屋内逼仄,一时间乱做一团。

    “哈哈哈,这么大人,还被纸人吓成这样”,纸人倒后,底下的地砖突然掀开了一块,露出了一人宽的地道,一名男童从里面跳将出来,也是一身孝服:“我以为大人什么都不怕呢”说罢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马扎纸脸上挂不住,发火道:“谁家的孩子,如此讨打,这些纸人纸马你可知是啥?岂是你小娃娃玩的?”看到是一身白装的小男孩,马扎纸自然心中有数,这位男童看起来也就八九岁光景,看打扮应该也是这裴家后代,不待男童回答,马扎纸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书白。”

    “什么劳什子的名字,又赔又输,还输白,也不知是不是你娘惹了父亲,给你起这名字。你几岁了?”

    男童不理马扎纸,蹲下身子玩起倒地的男童:“这好玩,看着纸人大小也和我差不多高,马上找我母亲,让她跟你说,让你也扎一个给我玩玩”

    “胡扯八道,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马扎纸看到孩子的顽态,也就没了脾气,一个人在这扎纸也是无聊,便和男孩聊了起来:“你穿着一身白衣,你是裴家老爷的孙子吗?”

    “是的,我家阿爷去世了,我父亲说我也要穿孝衣,母亲不让我顽皮,我在前庭玩闹,被大伯骂了一通,我心里委屈便自己跑来了,这屋子是阿爷的,本想自己在屋里玩会,谁知道碰到了你?”

    马扎纸嘿嘿一乐,这孩子到是健谈,听着话的意思,这裴书白是二少爷的孩子,“那你家阿爷叫什么啊?”

    “这你都不知道,我家阿爷就是裴无极”男童也不看马扎纸,拿着小棍戳起了纸人的脸。

    马扎纸见状,连忙起身,一把拽住裴书白胳膊,往后一扯,孩子力薄,一下被拉了一个跟头,头磕到了地上,顿时青了一块。

    马扎纸自觉理亏,生怕孩子哭声引来裴家人,自己到不好解释,连忙将裴书白扶起来,:“你没事吧?纸人戳坏了,我就没法交差了,好小子,到别处玩去罢,等我忙好了,我扎一个风车给你玩”

    裴书白揉了揉头,到是没哭,嘴巴撇撇:“你说话算话,我不打扰你便是,我没地方去,你扎你的纸人,我在一旁看着。”

    马扎纸心道,只要这孩子不哭,自己便不会惹祸上身,加紧手里的活把差交掉就成。马扎纸此时才认真看了眼裴书白,小孩自顾自坐在地上,一身白衣白帽,映的小脸也是刷白,两只眼睛又大又圆,黑色的眸子里透着股机灵,鼻梁高挺,嘴巴小巧,这小孩生的竟如此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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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惊变

    自打韵儿从独屋离开去了前庭,便忙乎开来,裴家老爷裴无极新丧,亲朋纷纷前来吊唁,裴家人自是忙的不可开交。此时正当晌午,裴家厅堂里已有不少人,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摆在厅堂当中,众人面色凝重。

    裴孝文、裴孝武兄弟二人跪在棺材一侧,大哥孝武一手握着哭丧棒,另一只手正抓着一把纸钱,往火盆里面递去,孝武怔怔的看着,眼光自大哥的手顺势也就进了火盆。忽然间,孝武眼神一花,火盆兀自炸开,一时间火星四射,裴孝文也是楞在当场。待火星迸进地上忽闪忽闪的灭了,众人才发现原先火盆的位置上,竟是一枚短刀,刀刃已没入地里,只留下刀柄,这刀柄也不一般,婴孩拳头大小的一个骷髅头,眼洞位置血涔涔的,还不待众人反应,一道黑影飞掠进了厅堂。

    “裴无极这个老贼,不等我取他狗命,自己先死了?”随着话音而落,黑衣人便站在了棺材前,这黑衣人黑纱蒙面,众人分不清来者是谁,黑衣人目不斜视,只盯着没入土里的短刀:“呋呋呋,裴无极不配受着纸钱,这火盆不要也罢!”

    黑衣人笑声刺耳,犹如金器摩擦,庭内众人面面相觑,只知来者不善,更是无一人上前搭话。

    裴孝文看的来人如此侮辱亡父,顿时怒气难平,蹭一下站起,拿着哭丧棒指着黑衣人:“来者何人?敢如此侮辱先父?”

    看见大哥站了起来,裴孝武也赶紧用手撑地,站起来立在大哥身后。

    “问我是何人?莫不是这裴无极老糊涂了,这些都没有告诉你们?”黑衣人背过手去,不看裴家兄弟。

    裴孝文道:“今日家父过世,你来送他老人家,我们自当感谢,如果前来挑事,我裴家也不怕事,还请留下个名号,来日好登门答谢。”

    “呦,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黑衣人转头斜目而视,这一眼竟把裴孝文惊出一身冷汗,这黑衣人一目竟是空洞,黑黢黢没有眼珠,另一目倒是炯炯有神,寒光四射,让人胆寒。

    “既然你不便留名,还请你离开。”

    “我今日即来,便不会空手而去,裴无极死了,你这裴家在江湖上也算不得什么,你们听好,我今日来,是要拿三样东西,这三样东西备齐,我立即离开,如若少了分毫,定教你裴家上下鸡犬不宁。”

    此时裴孝武再也安奈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把推开大哥,对着黑衣人搂头便打,黑衣人轻轻一笑,身形一闪裴孝武扑了个空,不待身形稳住,脚下忽觉一软,竟自跪在黑衣人脚下。

    “这孝子挺好,不过你可别跪我,还是跪你那死爹吧!”黑衣人说完衣袖轻抬,裴孝武顿觉一股气浪以泰山之势迎面而来,根本抵挡不住,竟被这袖风卷着滚出了庭外,又在雪地里滑了数尺方才停下,裴孝武正待开骂,忽觉口中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裴孝文赶紧上前扶起二弟。

    “你别欺人太甚,”裴孝文吼道。

    “还动了脾气,赶紧再准备一口棺材,把你这弟弟装进去,中了我的销骨掌,哪还有命活”

    “销骨掌?”庭院中众人大惊,“你是大魔头生不欢!”

    “看来这裴家也并不都是有眼无珠之辈,不错,我就是生不欢。”黑衣人不温不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要我说,你们对这裴老贼也太好了,连奔丧都拿命上礼。”

    人群顿时噪声四起,有上了年纪的的顿时冷汗直流,年轻一点的也觉气氛凝重。

    众人之中一位白发老者道:“这生不欢江湖之上恶名远扬,和死亦苦、老头子、病公子并称四刹,这生不欢手段极其狠辣,以折磨人为乐,落入其手那是生不如死。又以销骨掌闻名江湖,中了这销骨掌,全身骨头寸断,疼痛欲裂,又不得立即毙命。”

    黑衣人咯咯笑道:“这老头知道的还不少,留下个名吧,今儿个心情不错,我平日杀人无算,也记不得都是谁,你这老头,给你面子,杀个有名有姓的吧!”

    黑衣人说话如此嚣张,众人冷汗直流。白发老者道:“生不欢,你今日和裴家有恩怨,和我等这些宾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等这就离开。”

    不待生不欢说话,这白发老者抬脚便奔,众人只觉黑影一闪,看不清这生不欢如何挪动身形,只一眨眼便又立在老者前方,老者身形一顿,吓的说不出话来。

    “让你留下个名字,怎么说话便跑,如此不知礼数,倒是叫我高看了,罢了罢了,不留名字就不留”这一留字音还未落,白发老者便中了一掌,噗的一声白发老者向后飞去,重重倒在地上。

    众人此时便知,这生不欢今日来裴家,便是要杀人的。

    “我便再说一遍,我今日前来,只为取三样事物,这第一样,就是裴无极的尸首,我与这老贼素有怨仇,他可不能一死了之!”

    “休想!”裴孝文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还未再言,怀中裴孝武胸中啪啪声响起,竟是胸骨断裂,裴孝武疼的连连嘶吼,口鼻中出气如牛,身体抖如筛糠,骨折声自胸中响起,向四肢四散开来,片刻之后,这裴孝武竟发不了声音,只能张着嘴,从喉咙里挤出“嘎、嘎”的声音,裴孝文看着兄弟遭受如此大罪,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此时,韵儿站在人群中不敢出声,她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不轻,庭院中裴孝文晕死过去,裴孝武也是生不如死,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不远处的白发老人也中了销骨掌,此时全身骨头也开始噗噗断开,这生不欢当真是以折磨人为乐,一只眼看着老者在地上痛苦嘶吼,好似享受一般,老者吼一声生不欢便大笑一声。

    “杀。。。杀。。了我”白发老者面部扭曲,眉毛眼睛挤在一起,颧骨塌陷,张着嘴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那可不行,谁让你不知礼数,让你留名,你偏要跑,我敬你你却不敬我”,生不欢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两根银针,对着老者的眼睛便刺,“你盯着我看,我这眇了一目有何好看。”生不欢一改淡定神态,这瞎了的一只眼好似心中刺,看着老者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生不欢气急败坏,两根针嗖嗖两声,扎进老者眼睛,只见这白发老者疼的头部上扬,无奈颈骨已断,口中竟也发不出声响。

    此情此景,众人看的是心惊肉跳。

    生不欢看着白发老者没了动静,倒失了兴趣,接着道:“这第二件事物,便是这裴家的寒光宝甲,这第三件事物,想必你们也清楚,你们今日来此,要的就是这裴家的极乐图残片!”

    “寒光宝甲?”“极乐图?”众人不敢相信,裴无极早就退隐江湖,殊不知这裴家手上竟然有寒光宝甲和极乐图残片!

    “不知生不欢大魔头所言真假,我看今日我等离开不易,不如跟这魔头拼了,双拳难敌四手,今日若是除了这个魔头,也算是除了一个祸害!”

    “对对”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仓朗朗刀兵声四起,为首人一个起落,站立在庭院之中,众人紧跟其上,将生不欢围在当中,有不会武功的也都四散开来。韵儿是越看越怕,蹑手蹑脚绕过人群,奔向老夫人寝居。

    韵儿一路踉踉跄跄,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大眼睛噙满泪水,没跑两步便迎面撞上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听到骚乱声而来的老夫人。

    “夫人。。。”韵儿看到老夫人,害怕、委屈、难过种种情感一股脑的宣泄出来,“不好了。。。”说完更是呜呜哭了起来。

    夫人看着韵儿,孝帽也不知掉在何处,发簪耷拉在发梢,想必是跑的太急,夫人道:“韵儿别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庭来了个人,他们叫。。。叫他生不欢,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人好生凶恶,二话不说便把。。。便把孝武少爷打伤,”韵儿深深吸了口气:“孝文少爷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眼下也是生死不明,庭前宾客已和生不欢缠斗在一起。”

    夫人听罢眉头紧锁,连忙赶至前庭,眼前景象犹如人间炼狱一般,自打韵儿离开不过一会,庭院内胜负已分,躺的、俯的、蜷缩的、昏死的、鬼哭狼嚎的、就是没有能站起来的,再看这生不欢,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连一身黑衣都未曾粘上半点血迹。

    “生不欢!”夫人声音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我裴家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你是何故,竟到这里杀人?”话音未落,夫人腾空跃起,手中剑光一闪,对着生不欢的胸口便刺。生不欢丝毫不慌,身影一侧,避开这电光一刺,夫人一击未中,旋即止住身形,手腕轻抖,调转剑身,变刺为劈,生不欢抬手便挡,“咣当”一声,这横劈一剑竟被生不欢用手腕挡下,夫人一愣,双脚点地,急急后退,和生不欢拉开距离,这生不欢倒不着急,慢慢撸起衣袖,露出一把玄铁剪刀,刀刃小臂长短,藏在袖中,外人自是不知,夫人这一剑,便是被这玄铁剪刀挡下。

    “剑倒是好剑,不过这使剑的人武功不过尔尔,武林中人尽皆知,你们裴家龙凤双剑有些名气,不过这裴无极老贼已死,单凭你这凤舞剑,不足为惧。”生不欢边说边走向裴孝文,裴孝文仍旧昏迷,生不欢脚尖抬起,踩在裴孝文的头上,“裴家的老狗死了,小狗一个死一个昏迷,我这一脚下去,你这裴家就算完了,莫向婉你说是也不是?”

    裴夫人暗暗心惊,这生不欢此番前来,定是做足了准备,早年和裴无极一起淡出江湖,莫向婉的名字更是很少有人提及,甚至连孝文孝武二子,都不知道母亲会武功,而她和裴无极二人所使用的龙凤双剑,更是近十年未曾问世,而今生不欢一眼便道出底细,当真是来者不善。眼下裴家遭此大劫,饶是莫向婉如此沉稳之人,也觉得怒火中烧:“欺人太甚!”

    说罢手中寒光乍起,莫向婉使出全身力道,直刺生不欢面门,生不欢仍旧不紧不慢举剪隔开,看似平平无奇的招架,却让莫向婉差点将手中长剑脱手,不过也算应变急速,手腕翻转,借力顺势一划,手中剑柄旋转,长剑便将玄铁剪刀的力道卸下,不待犹豫,莫向婉又连连刺出数剑,这生不欢凭借轻功独步,杀招每每临至却又滑开,莫向婉又气又急,剑花越舞越快,点点剑光将生不欢全身笼罩,饶是如此眼花缭乱,竟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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