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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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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马金刀忽然在他身后告诫道：“莫要小看那个小丫头，虽然你这个小子也挺无赖的，但境界毕竟没法跟你师傅他老人家比，所以你还是得悠着点，否则你要是失足被她打败，那我可要笑话你了。”
陆枫咳了咳，走上擂台，他的对手何语蓉也已经走来，目光刚有碰撞，他便见识到了什么叫女人的怒气和杀气。
行走江湖，有的人莫要招惹，“母老虎”似乎正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擂台上，不出所料的则是剩下那两个人，公羊浩和绿淑，一个是城主府的从七品武官，一个是深处勾栏的抚琴女子，老实说，这样的两个人交手实在是有些令人意外，绿淑一个弱女子，怎会参加这样的比赛，但她在擂台上却和她抚琴时有所不同，她手中的绿剑也是令人觉得惊异，她的剑法婉约大气、端庄而迷离，一如她美丽的相貌和举止。
在上一场绿淑对战章晓苑的时候就足以惊心动魄了，章晓苑的拟妖术以幻蛇血蜥依附身体，身形功法不可谓飘忽而妖异，但比起绿淑婉约的身形功法尤未可及，章晓苑的舌头以及各种非同寻常的肢体能力竟然也都被绿淑的剑法破解，甚至绿淑的剑法威力非同一般，章晓苑怪异的恢复能力竟然赶不上身体承受的负担。
那一场比赛臻至最后，章晓苑虽未被杀死，但却负伤累累，她蓬头垢面，浑身筋骨断折，她自知实力悬殊，而且没有取胜机会，便飞身离开，竟然也像她的“哥哥”那般退隐到树林里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这一场，公羊浩一双寒冰铁袖，配合冰冷气息使出冷寂的武功招式，这样的招式自然也颇具威力，但谁知绿淑面对这样的对手依旧不落于下风，反而交战如舞剑，看得台下所有人目光迷离而火热，气血喷涌，莫过于此，实在是因为绿淑舞剑实在太美，“不似人间俗物”这类话不是奉承，而的的确确是对绿淑舞姿的赞美。
女人们果然都很厉害，不能轻视，陆枫的对手亦是如此，他现在终于是见识到了女人的厉害，何语蓉这个小姑娘拔剑向他砍来，俨然就是把他当做一个仇人。
“不讲理”似乎就是少女的特权，她竟然一味向少年攻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防守，其实陆枫可以轻易在她挥剑时刺她一剑，但不管是否刺到，少女一定会跌坐在地上失声大哭，就说你欺负她。如果你不小心切掉少女衣衫的纽扣，露出一片雪白来，她一定会大哭大闹，骂你是流氓。
正直的少年面对这样的状况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有理说不清。正是这种状况，这样下去很容易被少女的险恶用心摆一道，到最后可能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还好陆枫称不上一个君子，“正直”这种东西有什么用，既然这个少女心地不纯，他又何必忍让，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在他们交手几招，陆枫发现少女的娇蛮后，他也没有客气，既然你不防守，我便挥剑划你的衣服，结果没过一会，少女的衣衫已经变得凌乱不堪。
少女终于停手。
她看了看自己破碎的衣衫，有几处都能看见自己雪白的肌肤了，她眼神幽怨狠毒，怒道：“你叫陆枫是吗？你真不是个男人！”
陆枫对此只是置于一笑，示意：“你继续骂，没关系，反正我不在意。”
“你……”少女愤恨地躲了跺脚，两只潋滟的水眸依旧充满幽怨。
台下的马金刀观看着这一幕笑出声来，他似是遗憾道：“唉！便宜这个小子了，没想到他的无赖程度虽然赶不上我，但也很有潜力，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趁机多享受享受呢，下场太早了。”
一旁，叶凉晟兀自回忆着，喃喃道：“我记得楚国的确有一位举世闻名的刀客，他也姓马。据说七大诸侯国的武道巅峰有一个名叫‘大江湖’的存在，那个刀客曾经就从那里退隐归来，不知道金刀小马是不是和这个人有些渊源。”
马金刀忽然不说话了，他兀自抚摸着陌刀，其实这把陌刀就是他的爱刀，虽然这把刀其实非常普通，也值不了几两银子，甚至他还总把这把陌刀弄丢，但他总能找回来，而且依旧留在自己身边当拐杖用。
擂台上，少女目光忽然定晴，她不再有任何的幽怨，相反格外冷静，破碎的衣衫她也不在乎，露出些雪白本就不算什么。
陆枫被少女的镇静吓了一跳，手中的刀片已经被他抽了出来。
何语蓉看着他的“刀片”，道：“你可知你的剑究竟是什么剑吗？”
陆枫道：“神秘的剑冢铸造的神秘的剑？反正我只知道它的名字叫乌影剑，而且价值一千两。”
何语蓉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道：“剑冢乃是绵延千年的铸剑大派，传说紫萝城正是剑冢的发源地，只不过剑冢已经迁徙天下各地，繁衍生息，历久弥新，现在无疑已是极为庞大的大剑派。”
她接着道：“紫萝城留有剑冢的根源，这件事本来只是一个传说，但现在见到你这个小子拿着乌影剑，还有那个小子拿着银纹七星刀，那么这个传说必然就是真的了！”
她顿了顿，沉声道：“剑冢宝剑数不胜数，但位列榜单的还是有数的，第一是一个谜，不过却一定存在，第二是‘两大奇刀’，那柄银纹七星刀正是其中之一，第三是‘三大古剑’，你手中的乌影剑也是其中之一……现在你知道乌影剑是什么分量的吧？”
何语蓉说了一大堆，谁知陆枫毫不为意，他掂着乌影剑拍打着自己的手掌，依然就像玩弄着一根刀片。
在陆枫的眼里，刀也好，剑也好，又不是用来看的，爱惜虽不可少，但又何必束之高阁，怎么好用怎么用，怎么好玩怎么玩，这才是一把真正的刀或是剑，也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刀或剑。
但在何语蓉的眼里，陆枫根本不配当乌影剑的主人，她气急败坏道：“你这个小子和那个姓马的都是无赖，乌影剑落在你的手里真是不幸，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剑冢的另一把奇剑！”
何语蓉语音未落，内力已经灌输在手中的青剑之上，顿时只见这把剑竟然瞬间变成了一条青蛇，剑尖就是青蛇的蛇头，剑柄就是蛇尾。
“嘶嘶！”
青蛇刚出现时还犹在吐芯，但下一瞬已经在擂台上爬动起来，转眼间已经延伸了两三丈长，陆枫自然已经在青蛇的攻击范围之内。
………………………………
第九十四章 青蛇剑口【三更】
青蛇神态倨傲地盘起，拿着“刀片”的陆枫似乎变成了它眼中的猎物。
陆枫瞪了青蛇一眼，道：“你这条蛇，莫非你还想咬我，小心我把你给切了！”
何语蓉冷了他一眼，道：“青蛇剑化身为蛇时，依然是精钢之躯，虽说质地比不上乌影剑，但乌影剑也必然砍不断青蛇！”
说着她挥动剑柄，青蛇似有感应，静谧的擂台上又响起细微的滑动声，只见青蛇竟然真的在朝他扑来。
青蛇的嘴巴俨然和真正的蛇一样，两只尖锐的牙齿裸露在外，两颌张开，像是血盆大口。
如果被这样的蛇咬一口，先不说会不会中毒，以这条蛇目前的移动速度和两颌的咬合力，只怕别说是人的筋骨，就连普通的金属器皿说不定都能咬断。
但陆枫是什么人，从小游山涉水，闲居山野习惯了，什么样的蛇没有见过，有什么样的蛇没有玩过。
犹记得小的时候，陆枫经常和村中的同伴们一起在村子四周寻觅隐秘的洞穴，时不时就会遇见很多怪物，毒蛇之类也太稀松平常了，毒蝙蝠、毒虫、血红蜈蚣之类数不胜数，他们不一样是安然地从那些洞穴中逃出来了？
其实数日前与村中伙伴们告别的藏芳谷只是他们的洞穴之一，只是别的洞穴毒虫较多，瓣儿这些小姑娘害怕，但陆枫几个少年当初寻找这些洞穴可是遭了不少罪的。
所以说，陆枫可不怕蛇，甭管什么样的毒蛇，只要擒住它的嘴巴，它们都得乖乖地认命。
青蛇咬来时，陆枫依然是这般的想法，当然经验也没有任何错误，捕蛇已经格外习惯的他自然也一把擒住了青蛇蛇头，没有两颗牙齿的威胁，毒蛇也不必称为毒蛇。
陆枫无情道：“真不知道一把剑变成蛇有什么用？”
何语蓉气愤地跺了跺脚，似是想起了马金刀这个混混之前也是一把握住青蛇剑的舌头，而且还把青蛇剑当成了自己的宠物。
想到这些，她就变得格外恼怒，手中的青蛇剑干脆松开，让陆枫见识一下青蛇剑真正的威力。
陆枫握着青蛇的头，忽然发现了目前的状况，即便他握着蛇头他也奈何不了这条蛇啊，他只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想办法。
谁知下一刻，这条蛇忽然间竟然缠在自己身上，数丈长的身体不一会将自己缠得严严实实。
何语蓉见到陆枫被青蛇缠倒在地，当即跑过来踹了陆枫一脚，似是觉得还不够，干脆左脚踹完一下，右脚接着也踹一下，硬是将陆枫当成一只肉沙包，不过并不是用来报仇而是用来出气的。
陆枫心道：“莫非马金刀的话真的应验了？”但他虽缠倒在地上，却仍旧钻出脑袋，笑道：“小姑娘，虽然你想要打败我，也想夺得我手中的乌影剑，但现在的状况是，我虽然被你困住，乌影剑却仍在我手里，如果你要想赢我，只要把我推下擂台就行了，但这样的话，乌影剑你还是无法得到，但你要是想要这柄乌影剑的话，只要你投降认输，我就乖乖把乌影剑送给你，怎么样？”
陆枫本以为少女会纠结一下，可陆枫打死也没想到是他刚刚说完，少女当即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两只纤手已经在推动他，要把他推下擂台。
陆枫急切道：“别啊，小丫头，难道你不想要乌影剑了吗？”
何语蓉继续在推他，只不过变成了用脚踹，她阴沉沉的看了陆枫一眼，道：“当然要，不过要先把你推下去，当你输了之后，我再想办法逼你交出乌影剑！”
陆枫立马道：“那你为何不现在就逼我交出乌影剑呢？”
何语蓉并不上当，道：“我不相信你，迟则生变，我先把你扔下擂台再说。”
擂台其实并不大，被何语蓉这么揣上两脚，陆枫已经翻滚到了擂台的边缘，但不知为何，偏偏就是这个边缘，陆枫突然停下了，虽然摇摇晃晃，似乎一阵微风就能把他吹下去，但他就是没有掉下去，而且非要何语蓉再踹一脚才行的样子。
何语蓉穿着尖藕弓鞋的小脚虽抬起，但还没有踹下去，她看着陆枫，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枫悠然道：“因为我想听你说。”
何语蓉笑了，抬起的脚忽然放下，她捧着俏脸蹲下，望着他道：“不知道你想听我说什么？”
陆枫想了想，道：“比如女孩子闺房里的事情？”
何语蓉突然笑了，这抹笑容很妩媚，也很迷人，她掩唇道：“那我不能告诉你，毕竟你还小，这些事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陆枫遗憾道：“那真的是挺遗憾。”
说着他的目光直直盯着少女的胸脯，用戏谑的语气挑衅道：“不知道那两堆傲人的肥雪是不是真的这么饱满，不能亲手体验一下真的是太遗憾了。”
少女的目光变得冰冷，道：“难道你就真的不怕输吗？你不怕现在我就将你推下去？”
陆枫笑道：“当然怕。”
但他忽然又笑道：“但你不会狠心推我下去的。”
何语蓉唇角勾勒出莫名的弧度，她想问一句“为什么”，但她却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乌影剑尖正抵着她粉嫩的玉颈，她的脖子处已经刺出一道伤口，但血迹却只有一点，力道把握得很好，但乌影剑伤到人有一种特点，那就是一旦剑锋划过别人的肌肤，所有流下的血都会渗进乌影剑中，这种吸食血液的能力会让接触乌影剑的伤口变得格外疼痛。
何语蓉不知道乌影剑究竟从何处抽出的，陆枫整个人明明已经被青蛇严严实实地包裹了，他应该没有余力用剑才对，但现在这个问题她并未去深究，她的下颌被乌影剑的脚尖抬起，而且下一瞬似乎就要从下至上刺穿她的脑袋。
这个时候，很少有人愿意赌命，他们怕死，他们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计较这把剑究竟可以再刺出多远，如果他们真的有胆识搏一搏的话，其实以目前的状况，输的人就会变成陆枫，因为乌影剑到了这个时候已经难以再刺出一寸，甚至连一毫也刺不出来。
“我……我认输！”何语蓉当即喊道。
“嘭！”乌影剑掉落在地上。
何语蓉终于明白了一切，只见持着乌影剑剑柄的并不是陆枫的手，而是青蛇的脑袋！
青蛇的蛇头之前被陆枫紧握着一起被长达数丈的身体缠绕，但陆枫却早早地提前准备了一手，那就是青蛇蛇头足够伸出脑袋的长度。
何语蓉看着这一段从密密麻麻的青绳般的身体中钻出的这一段蛇首，忽然惊愕她的青蛇剑怎会咬着乌影剑刺自己。
陆枫似是知道她的迷惑，道：“既然你知道你的青蛇剑可以化身有血性的青蛇，肯定也知道它也有自己的意识，但跟蛇打交道可不简单，你怎能完全相信它！”
青蛇不知不觉间竟已松开了陆枫的身体，其实青蛇早就“叛变”了，只不过是被陆枫伪装一下，将计就计用文斗赢了这个小丫头而已，否则岂不是又要被骂不是男人了……
………………………………
第九十五章 星河之岸，月汐无边
这一场比赛总算安然结束，陆枫松了口气，将数丈长的青蛇一把丢在何语蓉身上。
他当即便走下擂台，但离开前还不忘调戏这个小丫头道：“小姑娘，比赛你输了，这根刀片你怕是也没机会夺走了，千万不要哭鼻子哦！”
何语蓉银牙轻咬，俏脸寒霜，道：“来日方长，你不要太得意！”
陆枫对此不置可否，目光瞥了瞥旁边的擂台，这次终于亲眼见到了这位神秘绿衣女子的剑术，而且他还挺幸运，绿淑现在正在施展的这一招是这一场比赛中最美妙的一招。
一袭绿衣舞步蹁跹，游踪辞步，像是一只在花间起舞的蝴蝶，如果抛开这一场比赛，这就是一场美丽的剑舞！
绿绫缠手，尾端系剑，剑光如匹练般飞出，霎那间整个擂台沐浴剑光，剑光如绿色虹芒，剑意婉约大气，加上女子美丽的身姿，这一场剑舞真是人间绝物。
可怜了绿淑的对手公羊浩，怎么说也是城主府的城尉大人，平时不说受城中百姓们爱戴，但总归是令人敬畏的，但现在却被倚红楼的一个姑娘压着打。
陆枫叹了口气，似是为公羊浩感到悲哀，公羊浩在面对这般强大而优美的剑术时果然溃不成军，比赛宣告结束。
这一场终归是出乎多数人的预料的，倚红楼的姑娘竟然这么强，而且把公羊浩都踩在脚下，难不成她还能继续胜利下去？
陆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以现在的场面，剩余的人只有四个，绿淑的对手是象头小二，自己的对手则是犀牛头小二。
如果绿淑真的能打败象头小二的话，那倒是好玩了，不知道象头小二会不会悔青肠子，他还一本正经地等着在最终的比赛上与陆枫相遇呢，如果最终结果是自己进到最后的决赛，他反而被拒挡在外，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饶过青藤一命？
第二轮决赛进行地很快，下一轮决赛进行地却会更快，夜色犹浓，天空犹暗，何府的仆人们不断地置换着火把，虽然擂台周围的人少了许多，但每个置放火把的位置都有火把，火光笼罩着一片荒林。
陆枫知道这个夜晚还有很久，虽然比赛快要结束了，决胜者也快要诞生，但真正有趣的事情还并未开始。
“不管怎么样，先夺得紫萝剑，螳螂捕蝉也好，黄雀在后也好，今天晚上所有觊觎紫萝剑的势力必然都会浮出水面，场面必然趋于混乱，那时就是时机到来的时候。”
陆枫心中喃喃道：“叶大哥虽未对我说出隐情，但我知道这把剑牵扯到曹大哥的性命，这之间的蜿蜒曲折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也一定能搞清楚。”
夜色虽浓，天空中有黑云层层叠叠，但这时月亮依旧挤了出来，月光虽清寒，但依旧皎洁。
陆枫望着朦胧的月光，珍惜着短暂的明亮，然后再目送月亮再次被黑云所遮掩。
“月亮一直在，小姨也一直在。”陆枫忆起以前一起与小姨一起看月亮的夜晚，他们一起坐在很高很高的大树顶端，他们的脚下似有星河，他们的脚丫在星河里摇曳。
“或许应该改口叫你若汐才对，这样反而更亲切一些，我知道你并非我的小姨，我也可以猜测一定是你随口一句便把你自己认定成我的小姨，我不知道你和我的爹娘是什么关系，但我相信一定不会简单。”
仔细算起来，陆枫和雨泽离开村子已经过了十二天，这些天经历的事情虽不少，但陆枫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心里念着她。
“若汐，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
“若汐，我知道当初你希望我离开，却也不愿我离开。”
“若汐，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强，这个具体的描述我不清楚，但我相信你的武功强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若汐，你没有教给我任何武功，但我相信你了解我的一切，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在江湖中生存下去，你根本不会放我离开。”
“若汐，我知道你放我离开一定有缘由，或许这个答案就在我自己身上。”
“……”
“若汐，今天晚上见到月亮让我想起了你，或许也是因为月亮见到我让你想起了我，我相信如果你见到月亮一定也会想起我，我们本就在互相挂念着。”
“若汐，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坐在树梢数过星星。”
“若汐，我还记得当我在夜晚兀自颤抖，是你抱着我沉沉睡去。”
“若汐，我相信你知道我喜欢星星，不知道你可否知道我也很讨厌星星，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否则我不会如此念你。”
“……”
陆枫心中掠过好多的话，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要一直说下去，一直说到不想说为止。
他要把所有的话，在现在这样的时机，说给那一轮被黑云遮盖的月亮，也说给今天终于没有再吐露光辉的星星。
“若汐，其实我有预感，当我离开村子的时候，只怕我们就已经分离了。”
“如果我现在回村子，一定见不到你！”
“所以，我绝对不会再回村子，至少，在时机成熟前，我不愿再回去。”
“……”
陆枫不知道这一轮月亮会不会把自己的思念传递给云若汐，但他相信月亮，他相信月亮会照顾好那个女孩，那个叫云若汐的女孩。
“若汐，从今以后我就不叫你小姨了，你当我的小姨那一定是因为你一厢情愿，我能猜到当你称呼为我的小姨时，我的爹娘一定哭笑不得。”
“若汐，你怎么会叫云若汐这个名字呢？‘若汐’二字本就是那般凄凉冷寂，若汐，你一定是一个漂泊的人，你这一生习惯了漂泊，你把漂泊当做自己的命运。”
“若汐，你还有我。”
“若汐，你养育我十年，尚在襁褓中的我就被你带到这么一个小村庄，我怎能料想不到什么……”
“……”
陆枫想要擦拭一下眼睛，但他的手指刚接触自己的眼角，却是发现没有泪水。
“若汐，我不知道你如今在哪里，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我记得我的承诺，当初你要我向你承诺的那几句话，我都记得。”
“我要照顾小姨，照顾家，我要保护小姨不被人欺负，也不让小姨为我担心。”
他的眼中终归还是有泪光扑朔。
“若汐，你早就预料到了一切，这十年，说不定也在你的安排之内。”
“若汐，不管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我爱你，你爱我，这便足矣。”
“若汐，我会去寻找答案，你一定要等着我。”
“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不知你可还是那个你，我可还是那个我，再相见，我们相拥？我们相抱？”
“总不至于兵戎相见吧？若汐，希望我们永远都是那般亲密，我也希望我们之间，只有一座小桥，不管我们隔了多远，不管这之间是不是有着汹涌的浪潮，我都会坚持不懈地去小桥的那一端，我要永远把你拥在怀中。”
“若汐，分别前我的那个承诺是我故意留给你的，并不是骗你，也不仅仅是为了留下一个美好的憧憬，我知道假如我们有可以成亲的一天，我相信你一定别无所求，月亮就是最好的归属。”
“若汐，等着我，到时候我在月亮下娶你，我们在月下拜天地，若汐，一定要等我……”
“若汐，一定一定要等我……”
陆枫已在哽咽，他的脑海中有漫天的繁星，但他总喜欢把云若汐和月亮放在一起，他觉得星星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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