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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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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梅寂寒的剑客笑了笑，他并未来得及遮挡他的笑容，陆枫看到了他的笑容，陆枫的心中忽然间仿佛满世界结冰。
太冷了……
陆枫第一次见到有人的笑容这么冷。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似乎也要结冰的样子，不过还好，他的身体并没有结冰。
他的身体表面起了一层寒霜……
不是秋季的寒霜，是由一股莫名气息冰封陆枫身体周围气息的寒霜。
在那一瞬间，他心中的冰雪忽然间崩碎，他竟没来由吐出一口浊血！
在那抹气息出现后，曹啸林忽然身形一跃，站在了陆枫身前。
这个特别的死士，竟然逼得曹啸林亲自露面。
梅寂寒扯掉了面庞上的一层皮，随意扔在地上，他的话也很随意，道：“少年，喂你吃噬心蚁的老头可以放过你，但我的要求却没有那么高，只要是紫萝剑就行，带一点瑕疵就带上吧，能夺得紫萝剑就行！”
陆枫心中翻过惊涛骇浪。
虽然这也是刚才那一股气息导致，但陆枫此时未尝没有被震惊到，这个剑客，这个背负剑匣的老头是真正的剑客！
未战而败，形容此时的他一点不为过，只是一股气息，他就已经落败，而且已经受伤。
按照他的个性，此时应该说一句：“前辈啊，要不然你把你的剑匣送给我也行，咱们休战，就不要打那个赌了，徒伤和气。”
但现在的情况，他委实不愿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说他自渐形秽，就是无地自容其实也不为过。
可梅寂寒却是认准了这件事，不去搭理挡在他身前的曹啸林，随意道：“我的剑匣里存放着两柄剑，两柄邪剑！一柄名叫‘血殃’，一柄名叫‘葬尘’。可能你并没有听说过这种邪剑，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交上两招你就体会到了。”
瞥了瞥无动于衷的陆枫，他嗤笑道：“怎么，我这个‘蹩脚刺客’还足以让少年出手吗？”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接战
冷风凄凄，幽暗的夜色仍在继续。
枯坟荒冢遍布的柏树林中，那些悬浮的鬼火久久不曾散去。
但如果仔细观察，其实这些鬼火并非不曾熄灭，实在是因为新生的鬼火出现得很快，以至于林中时时刻刻都有太多悬浮的鬼火。
至于那些似蛇非蛇、似蜥蜴而非蜥蜴的怪物，此时却不知道躲在何处，它们似是和章知凤二人一起消失了。
身在局中的陆枫暂且考虑不了那么多，他的注意力现在只放在这个剑客身上。
“寂寒之夜长相依，寂寒之夜长相泣。寂寒之夜长相醉，寂寒之夜长相畏。”
梅寂寒双手向后一伸，再出现时两只手中已经各自出现了一把剑。
一把“血殃”，正是之前陆枫见识过的那一把，剑锋拂过，必有冷冽血光穿梭游弋。
另一把“葬尘”，和陆枫的乌影剑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幽黑古朴的宝剑，只不过葬尘剑则是更加幽黑，没有任何剑光，质地极其纯净，没有丝毫杂质，而且剑锋偏厚，仿若根本不锋利的样子。
见得陆枫依旧躲在曹啸林身后，这个“蹩脚刺客”自言自语道：“紫萝城不热闹则已，热闹起来好像附近的大城小城都得跟着颤一颤，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因为这一柄紫萝剑的出世。少年，有曹啸林护着你，你以为你就高枕无忧了？”
“江湖门庭巍巍大观，今日老翁混迹紫萝城夺剑，紫萝剑选中的小子，如果你连老翁也踏不过去又有何本事立足赤血江湖？紫萝凋敝成全的绝世宝剑又岂能交由一个胆小怕事的废物？”
这个老头早已没有那种妖异的笑容，他撕下脸颊上的那层伪装后，便露出一股略显苍老的面容，原来他还是很老的。
陆枫一直被骂，并不气恼，他知道这个老头想要逼他出手，他绕不过曹啸林的壁障，只怕他也并未领会到凝气境的奥妙，所以也只是寻常境界的武者，只是不知道经脉突破了多少。
难道即便是这些隐世门派，凝气境也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门槛，陆枫望着曹啸林的背影，暗自思忖这个出身曹家的子嗣，被遗弃的数十年，他究竟做了什么？如今紫萝剑出世，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他又在酝酿着什么？
陆枫平复一下心绪，感知了一下丹府真气的丰盈程度，之前对战消耗近半，但好在恢复很快，但这个剑客一道莫名的气息虽然未曾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一口浊血吐出，那道气息分明是直撞丹府，径直压抑了自己丹府真气的恢复能力。
如今真气只恢复七成，而且停留于此，如果与他交战本身就处于先天失利的形势，何况还未知他是否有着另外骇人的手段，所以陆枫并未冲动去和此人交战。
但这个老翁方才几句话却是令他心神恍惚，他矢志不移不断磨砺自己，现在的情况何尝不是磨练自己的契机，只不过比起以前要九死一生多了，这一战如果他肯接，那就是顺带着赌下性命的一战。
他忽然收剑入鞘，将乌影剑搁置一旁，而他的掌心则是出现那一把紫萝剑。
“前辈，我接战！”
曹啸林转身瞥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当即回到青藤这边，青藤依旧面色苍白，他们都明白陆枫拿着那一柄紫萝剑就像拿着一只烫手山芋，关键其这只山芋是用黄金珠宝做的，是宝贝，甚至是数百年不得一遇的宝贝，只要捧着这把剑，走到哪里就一定有人跟在后面，时时刻刻想要你的小命，如果真的是青藤拿着这把剑，会不会根本活不到现在？如此想来，莫不是曹啸林真的早已预料到了这些？
梅寂寒大笑一声，道了一声“好”字，便提着双剑往前走了两步，道：“老翁名叫梅寂寒，昔日有名号叫‘梅翁’，只是一把血殃剑杀人无数，江湖人送称号‘血翁’，老翁我也不在乎，邪剑门下修行二十余载后重出江湖，只为小子你手中的紫萝剑，现在我告诉你名号，省得你不知死于何人之手。”
陆枫也向前走出两步，此时的他却不想说任何话提升自己的气势，因为这根本没有必要。
他取胜的机会很小，甚至说他可能必死无疑。
这个老头自然不是以前所遭遇的对手那般简单，深不可测便是最贴切的形容。
那他为何还要再战？
只因陆枫明白，这个老者只是他要面对的高山之一，因为这一柄紫萝剑，他注定要与诸多真正的强者周旋，不说长久以后，就说当下，就未必只是这么一个老剑客堵住他的生路，之后一定还有很强的人，一定会有，只是现在还没有现身。
所以，哪怕取胜的机会不足万一，他也要倾尽全力与之搏杀。
死境最能激发潜能，紫萝剑究竟有怎样的力量，又该如何去挖掘出她的力量，或许这正是难能可贵的机会。
“梅翁前辈，出手吧！”
陆枫手握紫萝剑，紫光凛冽冰冷，剑锋通透，剑身几欲透明，剑髓中飘着一团沛然紫气，格外莹润，耐人寻味。
梅翁微微一笑，别人叫他“梅翁”其实他还是挺高兴的，这让他有些怀念昔日年轻时在江湖中放浪形骸的过往，不过比起眼前的少年却是远未可及，十岁的年龄出来行走江湖，甚至敢夺取紫萝剑招人觊觎，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但如果回到当初的年纪，如果是自己可否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想来想去，梅寂寒竟然还不免有些羡慕这个小子，“虽死犹荣、死而无憾”这几个字放在他身上倒也合适，想要活着把紫萝剑带走何其困难，梅寂寒断定，他连自己的这一关都过不了，所以由他来了结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的性命倒也合适。
“老翁虽是前辈，但生死之战，哪里来得风度可言，莫要说老翁欺负你一个少年，我只发善心提醒你一下，在老翁我拔剑出鞘之时，我就已经出手了。”梅寂寒清冷一笑，道。
陆枫骇人一惊，他目光向四周瞥了瞥，竟是发现以他们二人为中心，方圆六七丈之内竟然笼罩着一层妖异的血光屏障。
屏障很薄，血光也很黯淡，四周的鬼火竟然被这道屏障隔绝在外，屏障内，两人仿若处于另外的空间中，与外界隔离！
远处的几人这时也看到这道突然出现的屏障，这道屏障似乎早就在酝酿之中，只是在梅寂寒话音落下时突然显现出来。
叶凉晟惊愕不已，震惊道：“这……这是结界？”
曹啸林点头，只说了一句“小枫兄弟九死一生”，然后就没有下文。
青藤眼中已泛起光芒，她紧握着青莲剑，握得很紧，指甲被掐进手心里，渗出血迹。
叶凉晟不由得为此动容，结界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存在，这就相当于一个为自己创造的领域，这有些类似阵法，但结界不同的地方在于结界是死物，不会像阵法那般推演变幻，一般多是用于屏障，但此时梅翁创造结界为他和陆枫提供了绝对静僻的交战环境，这种情况下，就算曹啸林他们想帮忙救他也没有办法，当然，结界可以打破，但打破结界却不容易，特别是这种用高人制造的特别结界，就更难打破，除非布施结界的人亲自破除。
陆枫会意后阴惨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这个老翁，真的是第一次让他难以提起斗志去面对的对手。
可是他只能面对。
而且，他只能取胜。
如果失败，他的下场也逃不出一个死字。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惨然落败
没有退路，没有任何退路，哪怕面前只有一条模糊的死路，也要硬着头皮往前撞。
这一战从一开始，陆枫就根本没有以前那些藏拙的念头，他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打倒这个老翁前辈，然后活下去。
就这么简单的念头，未经太多江湖世事，未尝能够做到波澜不惊、处变从容，但他的剑法并不凌乱，十年磨一剑，在卧竹村长大的他可谓是心性坚韧。
湛湛眸光于眼波中流转，少年手执紫萝剑，与早在三十年前在江湖成名的剑客“血翁”交战了足足两柱香的功夫，共计三百六十九招。
一直没有把少年看在眼里的“血翁”梅寂寒一而再再而三被少年震惊，到了最后，当陆枫躺倒在地，浑身染血，身上断了多处筋骨，四肢因为痛苦而痉挛，这个杀人无数的老剑客举着邪剑“血殃”抵在少年的脖颈处，竟是不忍下手。
少年输了。
他本就知道自己取胜的机会少得可怜，但他的确没有预料到梅翁老人竟是如此厉害。
交战开始，陆枫直接祭出八纵剑法，所谓八纵，是基于八纵变化推演而来的大千变化，可惜陆枫境界太低，掌握的还是太少。
这部真实名字为“玄天八纵功”的心法可以引领体内真气流转，陆枫每天按照心法中的呼吸法调整呼吸，日日坚持，每当晨鸡初唤，他便不再贪睡，或盘腿打坐，或举天踏地立于自己的小屋之内，八种呼吸依次交替运行，冥冥之中感受八种气机“乾、坤、巽、震、坎、离、艮、兑”的变化，陆枫不熟悉易经，不懂八种卦象互相搭配演变可以无穷推演，一直演绎出整个繁华的大千世界，他的修行只是简单地感受天下万物的运行气机，这个修行他持续了很久。
说到底，这部功法只是引领真气的运行功法，是心法，不是那些真正含义上的“武功”，但这部功法胜在变化丰富，可以与所有修行以及武功招式相契合，如陆枫用剑，便可以自己摸索出一套“八纵剑法”来，用拳的话，自然也有“八纵拳法”，但是这说到底只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东西，对付先前那些出入武境门槛的武者还行，在真正强者的眼前委实有些不够看。
但他却用八纵剑法足足与“血翁”梅寂寒拼杀了数百招！
陆枫每一招都处于下风，但胜在变化丰富，就连梅寂寒看了也不禁啧啧称奇，饶是他修炼剑法数十年，可曾能够像少年一般挥剑时而如泼水，水无常形，人无常态，水波逐行，水柱座座……这些模仿水形的剑招却只是其中玄妙之一，他还能感受到“火”的灼热，不讲理的“雷”，缥缈的“风”……甚至就连沼泽这种存在都能在陆枫的剑法中感觉出来，那是一种能够将剑术将你围困其中，甚至能够令你愈陷愈深，想到这是宛若沼泽一般的剑法，梅寂寒尝试过减弱剑势、放慢攻势，这些手段竟然真的能够减弱少年的“兑字”剑法，但还不等他思索这一种剑法的玄妙，转而又有另外的剑法袭来。
这该是多么惊骇人心的剑术，梅寂寒自愧不如不说，就连他多年游历江湖，又何尝能够遇见过这种层出不穷的剑法了？
以西楚十大城为支架，数百小城为旁支，西楚的风云变幻何其壮阔！
出生于银凤城的他，周围疆域辽阔的广袤山川自然游览无余，至于其它九大城，古棠城历史悠久古器繁多，他背后的“梨寰剑匣”正是从那座城中淘得，清峡城靠近东楚，是西楚百姓离开楚国前往中原其它国家必经之地……至于墨雨城倒是没有去过，但琉阳城与此城相近，但两城之间有一道万丈天堑隔离，倒也是一道奇观。
仅仅是西楚几大城，以及其间的数百小城，就足以让这位梅翁前辈在年轻时候转悠了数十年，每座城并非只是一座城池，而是代表一处地域，其间必有高山大水无数，这般广袤的土地究竟孕育着多少的门派不可知，但梅翁游历数十年见过的侠客异士自然是多如牛毛，可天大地大，整个江湖又岂是一部分人的眼光可以衡量？
至于今日见到少年使出连他都惊愕不已的剑法，他却并不奇怪，只是羡慕的同时，也难免会动些小心思，比如此时掌握着他的性命，不如先逼问出他的剑法秘籍，然后再杀了他夺取紫萝剑？
可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虽然他昔日被人称作过“血翁”，但他并不是毫无江湖道义的劣虫，自诩梅翁也算是追求梅花的高洁品性，对得起列祖列宗传承下的梅氏血脉。
他看向深受重伤的少年，道：“剑法玄妙，功力扎实，如果再给你一段磨砺的时间，只怕老翁我未必能够打得过你。”
陆枫咳了咳鲜血，此时他的情况非常不好，内伤严重，外伤严重，但最重要的是真气外泄严重，而且无法弥补，气机匮乏，经脉受阻，想起之前老翁剑招迭荡，自己使用八纵剑法顽劣抵挡，老翁也没有下死手，两柄剑对付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一柄血殃剑血光重重，在结界里仿佛有更大的力量，至于另一把邪剑倒是没有见得老翁用出极强的威势，但两剑在手，威势确实比一把剑凶猛太多。
陆枫口中发苦，艰难道：“老翁未尽全力少年已经彻底落于下风，只是老翁不下杀手，了却小生性命？”
梅寂寒惊异道：“你想死？”
陆枫叹息道：“不想死。但既然前辈夺取紫萝剑，如果不杀了我，你是夺不走紫萝剑的。难不成前辈对小生的剑法感兴趣，想要多寻一本秘籍？”
梅寂寒笑了笑，道：“的确很感兴趣，但老夫并不要你的剑法。”
陆枫道：“这是为何？”
梅寂寒道：“剑术造诣裨补阙漏，老翁我早已不再追求太多繁枝末节，你的剑法虽好，但老夫却用不上，剑招无穷尽，以老夫目前的阶段，修炼剑意方才是正途。”
陆枫又咳了咳血，现在他真的无能为力了，死路没有被撞开，反而撞的头破血流几欲不省人事。
梅寂寒看着少年从容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惊讶，耐着迫切想要夺取紫萝剑的念头询问道：“少年，你真的不怕死吗？”
陆枫道：“怕死，怕得要命，但现实残酷，我虽不愿死，却愿意将生死置之度外。”
梅寂寒微微一笑。
陆枫道：“为何老翁依旧不杀我，莫非是在等待什么，如果你杀了我，紫萝剑就必将归你所有，难不成你还想与别人分享这把紫萝剑？”
梅寂寒望了曹啸林一眼，瞥见后者面无表情，他笑道：“少年，你很聪明。不妨告诉你，如果我杀了你，只怕我走不了，如果你活着，反而我还能有机会。”
陆枫笑道：“这又是为何？”
梅寂寒又露出了那抹笑容，一瞬间陆枫再次体会到那种冰封心境的感觉。
但令陆枫惊异的是，他丹府内那种莫名其妙的禁锢开始解封，他的真气缓缓恢复着，慢慢去修复他的身体。
真气是有疗伤作用的，至少修服经脉气血还是很有效果的，陆枫不断运转心法，尽量加快治愈效果。
梅寂寒低声道：“你有一线生机，不知道你能否把握住。”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线生机一线殇【三更】
眉头终于有了一抹难得喜色的陆枫刚要开口，柏树林中忽然传来一道清晰却又沧桑的笑声。
“血翁老儿，多年不见，你的手段更显狠戾了啊，不如你我合力送曹帮主一程如何？”
几人眉头一皱，一同望向声音出现的方向，只见在这片黑暗里，竟然走出来一个就连陆枫都没有想到过的人。
升昌钱庄的庄主，阮粟堂！
一袭锦帽貂裘，这个中年男子体态略微发福，充满了商贾富绅才有的独特气质，只是眉宇间有股冷冽的戾气，只是寻常人察觉不到而已。
阮粟堂并不是一个人出现的，他的身后还有几十号人排布在柏树林中，放眼望去，暂时估测不出人数。
死士，依旧是死士，他们和之前那些武者一样，眼中根本没有任何感情而言，脸上的表情也格外冷硬，就宛若死人一般。
曹啸林看到这个人出现似是并未感到丝毫意外，笑道：“阮老爷果然按捺不住了，这是把整个‘黑坛’的刺客杀手都调集过来了吗？”
阮粟堂嘴角抽了抽，不愿意再披着那层伪装的面皮，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他阮粟堂暗中经营着紫萝城黑道一途最负盛名的“黑坛”，昔日和城主府明暗两层执掌紫萝城，可曹啸林率领马帮进驻紫萝城，竟然把城内产业吞噬了七七八八，也就他的升昌山庄还能保住运营，这可是打着一手遮天的想法啊，城主府上面的那位大人居然对此不予理睬，任由其在紫萝城独显风头，阮老爷他可是嫉妒得紧呐，听说大马帮陨没之际，谁不想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何没有人愿意做这个第一人，谁知道最后曹啸林终归是交出了地契房契，几经辗转，这些产业居然悉数落在了城主大人的掌控下。
这个结果让他心中气愤啊，岂知在曹啸林的马帮在紫萝城驻守的时候，他在幕后经营“黑坛”是多么辛苦，忍辱负重近两年，却是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作为生意人怎么能够答应。
有些人隐忍地久了，会失去正常的思维理智，他们喜欢一反常态，对先前所有的做法弃置不顾，气血上头，一心只想报复。
可怜阮粟堂好歹曾是个颇具头脑的生意人，经营钱庄不可谓令人羡煞，暗中经营的杀手组织“黑坛”在黑道上被人讨论起也是闻风色变，颇具威慑力，气势丝毫不输于一些趾高气昂的门派，但这个紫萝剑出世的关键时候，却偏偏做一些蠢事，而且还身在局中自得其乐。
“曹啸林，管你究竟是什么人，就算你是真正的马帮帮主又如何，虎落平阳也就只有被欺负的份，今日我一定要将你剿灭在这里不可。”阮粟堂阴冷笑道。
曹啸林微微一笑，陆枫瘫倒在地暗自温养身体，真气虽然可以自行经脉，但身体上的内外伤还是无法自行修复的，不管情况如何，他能恢复一些就是一些。
不过这个时候陆枫还是很想给自己拖延一些时间的，于是便随意问道：“梅翁前辈，莫非你要等的人就是他？”
梅寂寒摇了摇头，道：“我要等的人还没有……不，已经来了。”
“咻！”
梅寂寒花音方落，一只筷子忽然从远处飞来，只见升昌山庄的庄主、黑坛的幕后主人阮粟堂额前突然多出了一个血洞，尸体倒在坟墓上。
旁边明明有死士站立着，在筷子飞来的那一瞬明明已有察觉，但他们无动于衷，任由这位他们这些死士刚知道不久的“主人”死于非命。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叫他一声主人。
他们只是在不久前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他们的幕后主人。
和他们接受命令一样，只是在将要去完成任务时他们才会知道任务的内容。
阮粟堂培养的死士，其实只是一些没有人性的武者，江湖中之所以有“黑坛”闯出一点微弱的名声，只是因为这些人皆是不要命的存在，和这种势力碰撞根本没有意思。
柏树林中，数十位小二健步如飞，在枝梢上跳跃而来，大屠夫走在最前面。
看到重伤不起的陆枫，以及不远处曹啸林几人，他们缓缓落下。
“看来紫萝剑已是血翁囊中物了。”大屠夫瞥了一眼梅寂寒。
但梅寂寒却收剑入剑匣，道：“老翁我在等你们，既然你们来了，我就把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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