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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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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些青春葱茏、有资有色、楚楚动人的少女，但她的“本钱”哪里不够了？其实作为倚红楼的主人，人人见到都要尊敬地喊一声“桔妈妈”的大老鸨，太多的男人未尝就没有一些丑陋的心思，有些女人正是上了些年纪才更会伺候人，在榻上鞭挞起来才更加销魂，少女虽好，但太过稚嫩反而感觉生疏，没有这种女人的服务来得牵肠挂肚，只不过这种心思只敢藏掖在心里，从来没有人敢说出口，就算桔夫人给你面子，有的时候会倚在你的怀里，用那两堆柔滑狠狠地**你震颤的心，你就敢动手动脚了？没有人敢，至少直到现在，从来没有听说话有人敢做出出格的举动。
桔夫人淡然地瞥着因为天亮后，方才能够在山崖上望见山脚的那一幕——来自诸多大城小城的势力聚集在山脚，与刚赶来不久的城卫军两相对峙。
一个少年来到她身旁，瞥见了山脚下黑压压的人群，也瞥见了城卫扈从中被关押囚禁的凄惨刀客，那个衣衫残破、浑身鞭痕的中年人正是几天前第一拨来到紫萝城的金雕会的四当家。
少年正是雨泽，他背上挎着一把银纹七星刀，浑身衣衫面目一新，自然不是和陆枫初游江湖时那身粗陋的衣着，黑衣虽轻薄却锃亮，仿若一匹黑色甲胄。一袭黑衣衬得他脸颊棱角更加分明，比陆枫大了两岁，似乎已经成熟太多，俨然像一个真正的大人。
身材挺拔欣长，面颊沉静令人敬畏，他的眼睛更是仿若黑曜石一般漆黑却璀璨，本有些幽黑的面庞似乎也洁白了一些，不过更多的是生气，很难想象他在绿淑带回倚红楼之后的数个时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伤势不禁消失一空，容颜焕发，隐隐约约间，更是多出了一种特别的气质。
桔夫人收回视线，对于山脚下的那些人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出乎意外的淡然，她的眼神不管对什么人对什么事都是格外淡然。
但她转身看见少年的时候，她的眼神变了，似乎变得亲昵许多，温柔许多，她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山中走去。
她喃喃着：“这座山已经很久没有男人出现过了，似乎，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少年并没有迈出脚步，淡然道：“陆枫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桔夫人两只丹凤眼瞥些他，不知是何意蕴，她缓缓道：“暂时脱离危险，只要他的潜力依旧无穷无尽，能将紫萝剑的力量彻底发挥出来，他就能无恙。”
雨泽抬脚走向深林，桔夫人瞥了眼摆脱她的纤手独自走去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跟在后面。
………………………………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送刀
马帮驻地依旧空荡荡的，很难见到什么人出没，顶多有几位丫鬟侍从忙活着下人该做的事，整座府邸安静而深沉，没有城中其它府邸那般莺莺燕燕、欢声笑语。
一座竹笋儿形状的小楼中，少年兀自躺在靠椅上休息，光芒很炽盛，照在身上会很温暖。
剑匣随意地摆在木桌上，匣中藏有五柄剑，分别是血殃、葬尘、梅衫、乌影、紫萝。
清风吹拂，隐约间可以听到空洞的埙声，少年心中惬意的同时，梦境中总算把这两日经历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竭尽全力去争夺的紫萝剑总算拿在手里，因为这把剑，他已经遭遇了太多的高手，甚至还有一些来自真正隐藏于江湖中的门派，他们的强大有些骇人听闻，再有就是曹府的杀手皇甫鸿，不知道与曹府的纠缠何时会结束。
思来想去，把这些错综复杂的线索沿着真正的指引捋直，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他回忆起雨老伯曾经的告诫，一旦踏入江湖，就再无脱身的可能，只会越陷越深，就像他的兑字剑势一样，甚至就连雨老伯的归隐也只是自欺欺人，他的身体虽然藏在卧竹村这个小村子，他的心却一直在外面，想起雨老伯，陆枫不禁感慨这个称得上他半个师傅的老头子现在过得怎样，那个村子，又变得怎样？他并不知道那个村子已经面目全非，所有的竹子消失一空，村子彻底变了样子，就连诸多的村民也变了样子，而孤独一人的雨老伯也没有继续停留在那里，再次踏入到江湖中。
小楼居于内庭深处，更显深沉，庭院里植株虽茂盛，但多是一些阴生植物，这里也没有种植紫萝花树，不必看到那些一夜之间凋零的花坠而心生难过，陆枫能在这座小楼休息，自然是托了少女的福，这座小楼差不多是青藤的闺房了，和陆枫一样，青藤也喜欢兀自呆在小楼中，一坐就是许久。
一道倩影悄无声息地来到小楼，睨了眼仿佛醉汉般躺倒在靠椅上的少年，静静坐下。
陆枫自然感知到了青藤的气息，他眨了眨眼睛，朦胧的视线里有一个温婉端庄的少女，至少她现在静静端坐时确实称得上优雅大气四个字。
既然陆枫已经睁开眼睛，自然不会让气氛冰冷，也不会让气氛变得莫名，他张开他的嘴巴道：“青藤，曹大哥和叶大哥伤势……还好吗？”
青藤瞥了眼他僵硬的嘴巴，淡然道：“曹啸林说他还活着就不错了，叶凉晟说他断一只胳膊不算什么。”
陆枫抽了抽嘴角，青藤直言道：“你什么时候走？”
陆枫叹息道：“明天。”
少女没有任何表情，陆枫继续道：“明天我要和绿淑去抚琴宫。”
青藤蹙眉，许久之后，缓缓道：“我跟你一起去。”
陆枫：“……”
一个少年壁虎般沿着小楼爬行，瘦削的身躯看起来不怎么有力量，偏偏在小楼如刀削般光滑的墙壁上攀爬，而且背上还背着一柄七尺四寸长的陌刀，怎么看怎么别扭。
“什么时候连金刀前辈也不敢见人了？还是说偷听别人谈话就很好玩？”陆枫到了现在的境界，不用去听，不用去看，仅凭他的感知力，就能轻易察觉周围十多丈内的气息。
马金刀“噌噌”一声飞逸而出，穿过小楼顶层宽敞的亭台，坐在靠椅上，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不错，看来你小子的功力真的是提升太多了。”
陆枫讥讽道：“金刀前辈把陌刀捡回来了？原来没有弄丢啊……”
马金刀撇了他一眼，道：“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这把刀才是我的宝贝，我承认你小子现在翅膀是真的硬了，现在都能跟这个娘们双剑合璧使出紫虹般一剑数十丈的剑光，但你信不信如果咱们两个单挑，我这一柄陌刀照样能稳压你一头？”
陆枫点头称是，两人忽然意识到青藤的杀气，马金刀意识到什么，赶紧认错道：“大……大姐，你比这个小子厉害多了，其实你们两人合璧使出的剑招吧，你的力量占大半……”
话未说完，他已经飞了出去，头朝地，狠狠地击碎青石地板，插进了泥土里。
陆枫嘴角抽搐。
青藤依然端庄地坐在一侧，一袭青巾遮住俏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如果只看这一幕，青藤真的像是一个温柔安静、恬静如水的少女。
马金刀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头拔了出来，一柄陌刀拄在地面上，骂战道：“那个叫陆枫的，你滚下来让老子打一巴掌！”
陆枫怯生生道：“为什么？”
马金刀恨恨道：“你那婆娘打了我，我不找你报仇找谁去，你要是个男人就滚下来，让老子最后也打你一巴掌。”
青藤忽然站在栏杆处，冷眸瞪着马金刀，她只听到了“婆娘”两个字，马金刀竟然还敢骂她。
马金刀心头涌起一抹寒意，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结果跌跌撞撞地栽倒在花丛里，脚下溜烟地爬起后，赶紧再退两步，不忘冷言讥讽道：“那个叫陆枫的，你就是不是个男人！”
“你这个人重色轻友、不讲义气也就罢了，偏偏喜欢躲在女人身后，我咒你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他又退了两步。
青藤没有飞身飘落再次赏他一巴掌，陆枫也只是淡然地依偎在栏杆上，用更少的话发挥更大的讥讽意蕴：“嫉妒，嫉妒……”
马金刀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握着陌刀就想跑上去在陆枫脖子上砍一刀，不过握着这把刀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他可是“天下第一刀客”来着，今天怎能这么狼狈，竟然在这两人眼前吃瘪？而且最关键的是被一个小屁孩嘲笑，你才是个雏儿吧？
陆枫嘲讽道：“怎么了，天下第一刀客也有退缩的时候，你别悄悄后退啊！”
马金刀有意无意地再次后退了两步，但听得陆枫的嘲讽，他忽然停住。
陆枫笑道：“既然你停下来，我还想试试能不能把那把妖刀‘银骨’抽出来？”
马金刀忽然又退了两步。
陆枫道：“看来这把妖刀不错，不然以你的眼光也不至于如此依依不舍，要不然这两把邪剑也交给你？”
马金刀如同混混无赖的模样忽然消失一空，他的气质顷刻间天翻地覆，神态自若，气质凌人，很难去形容他此刻的气质，毕竟他现在戴着一张人皮面具，但却的的确确可以感知到他桀骜不驯的气质，甚至还有一股枭雄方才拥有的气质。
“陆枫，并不是我不把这柄妖刀留给你，或者留给雨泽，这柄妖刀对于你们来说，暂时性的强大会让你们尝到好处，但一旦让使用者感知到妖刀中封印的妖魔，你们的心神会被心魔扰乱，这对你们的修炼有太大的弊端，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朝着那个高度努力，这种缺陷只能尽量去避免，至少以你们现在的阶段，使用这种妖器还是太早。”
马金刀的右臂缓缓遮住了整张脸，当他的手臂再次落下，一个俊逸的少年脸庞缓缓露出。
陆枫似是毫不奇怪，笑道：“谁知道这些不是你胡诌八扯的说辞。”
马金刀道：“我真实的名字不叫马金刀。”
陆枫的话似乎依旧风马牛不相及，道：“我们要往哪个高度努力？”
马金刀道：“记住我的名字，马……”
他的话被陆枫打断，陆枫兴趣盎然道：“妖器是什么？”
马金刀白了他一眼，道：“妖器是……”
他的话再次被陆枫打断，陆枫疑惑道：“心魔是什么？”
马金刀彻底冷了脸。
陆枫挠头，嘿嘿道：“你慢慢说，慢慢说。”
马金刀摇头道：“不说了……”
他的那张名叫“马金刀”的面皮忽然被重新覆盖上，仰头瞪着陆枫，顷刻间就拿出了泼妇骂街的凌厉气势，一堆骂人的恶心话吐出一大堆，唾沫星子满天飞，直接反败为胜，把陆枫堵得说不出话来顶嘴。
终于，他骂累了，摇摇头，转身，悄然离去。
“马金刀，早就知道你的‘天下第一刀客’是胡诌的名号了，哪有天下第一被一个婆娘打得那么惨的，差点还被人给打死？不过，既然你能给自己安个天下第一刀客的帽子，说明你还是有点抱负的，看来这一点你还赶得上我，不过我一定要当个真正的第一才行，刀客的第一就让给你了。”
陆枫望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
“你也就嘴皮子厉害，真的，我就服你这一点，嘴皮功无敌！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名动天下了，不妨就以‘嘴皮大师’自居得了。”
马金刀的人和声音一起消失。
两人没有意识到就是因为今日的这两句调侃，让得以后的江湖上出现了一位“嘴皮大师”，嘴皮子功夫令人敬畏，成了天底下第一个只靠磨嘴皮子就能把对手打得头破血流的高人，就连诸多传说中的高手也尽折其手，当这个“嘴皮大师”在封禅大会脱颖而出时，大江湖冠以“嘴皮子侠”称号，贻笑大方。
陆枫收回视线，平静的脸颊看不出表情，青藤没有说什么，两人转身时看到剑匣上摆着一柄小刀，金刀。
刀身上刻着两个一笔一划充沛盎然的小篆文字：小马。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冷风至
秋风终归是冷的。
大地是冷的，堆积在地面上的叶子是冷的，携着落叶的溪流也是冷的，溪流上沉睡的石桥也是冷的……都是冷的，连人都冷了。
都是因为风才冷的，风冷的时候，一切都要一起受冷，甚至受冻。
这个过程不需要太长时间的，一夜，只要一夜就足够了。
当属于黎明的光芒再次苏醒，就连茂密的梧桐和翠生生的银杏都已经变了模样。
一层叶子铺在地面上。
两道人影缓缓走去，叶子簌簌作响，他们的脚步已经很轻了，但他们还做不到身轻如叶。
地面上，依旧留下了两排浅浅的脚印。
两排不大的脚印穿过绿丛，穿过花径，穿过恬静的庭院，穿过敞开的大门消失在街角。
两人没有回头，府中也没有人相送。
厅堂里，曹啸林沏着茶水，对座的叶凉晟指指点点，秋风萧瑟与他们无关。
他们已看淡。
“六坨子，就让他们这样离开，你放心吗？”
“放心。”
“你放心什么？”
“什么都放心。”
“……”
“什么时候启程？”
“什么时候都可以。”
“……”
叶凉晟懒得再废话，只是兀自品茶，茶水本是热的，但到他的嘴里后竟然变凉了，甚至变成了冰块，被他一口咽了。
更神奇的是他那只被掰断的胳膊，竟完好如初，甚至比起之前更加灵敏。
两人望着马帮驻地的庭院，望着凄风吹拂，望着阳光灿烂。
阳光赶走了冷风，使秋色不至于太凄凉，至少白天还很温暖。
陆枫和青藤穿过人影渐自熙攘的街道，径直来到尚未热闹起来的倚红楼，老鸨见到陆枫带着一个俏丽女子来到红楼，眼神中掠过一抹不可明察的意蕴，不等陆枫开口，直接带着两人来到那个院落。
穿过回廊时，陆枫不忘瞥了眼身后的青藤，见得她依旧遮着青巾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不过那两只眸子倒是和平时无异，还是松了口气。
一夜的霜寒露重，果然也使得这座院落凄凉了许多，落叶堆积，入目萧瑟，伤秋之意格外浓烈，莫名想起昨天那个无赖的刀客，暗自腹诽这家伙挺会挑时候，走的时候还是紫色暖阳，走后便留下满目萧索，让你记忆犹新，印象深刻。
几人来到院落深处时，老鸨径直返回，陆枫和青藤看向站在小桥上的女子，绿淑看到陆枫带着比他还高大半头的女子来到这里，不禁幽然一笑，掩唇拢嘴道：“小公子，你是嫌弃抚琴宫有姿色的漂亮女子太少，想给抚琴宫添上一位？还是觉得抚琴宫是个消遣的好地方，适合培养情趣？还是你少年老成，还有什么大胆的想法？不妨你给姐姐好好说道说道，让小女子开开眼界？”
陆枫嘴角抽了抽，瞥了眼青藤，发现后者虽然没有特别的表情，但那两只眸子明显漆黑了许多，陆枫赶紧印帕车溃骸扒嗵俳悖蝗荒阆然厝ィ胰ヒ惶烁偕胶螅勖窃僖黄鸪龇ⅲ俊�
青藤目光冰冷，稍有温意，道：“不用，我就跟你一起去。”
绿淑别有深意地睨了两人一眼，道：“小公子，小妹妹，跟我走吧！”
绿淑身穿一袭绿衣，身影曼妙，碎瓣纹罗衫裙随着步伐轻轻摇曳，风情万种，妩媚迷人，比起青藤的矜持可谓是生动太多，绿淑似乎特意针对青藤，袅绕的身姿缠绕在陆枫身前，引诱意味格外浓烈，青藤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眸子里不知是何神情。
几人穿过庭院，从后门走出，外面并不是熙攘的街道，小路经过一家油盐杂货的铺子，经过一家酒店，经过七八户人家，便蜿蜒伸入深林。
路上人影稀疏，偶有百姓瞥见三人也都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走到城门时，有一辆马车停在路口，绿淑带两人上去，驶向远处的抚琴山。
马车虽颠簸，但对于他们这些武者来说无非是晃了点，躺在一侧的绿淑常眯着眼瞥着交谈很少的两人，嘴角勾起莫名的弧度，坐进马车习惯性想解开扣子，但看到有趣的两人还是停下了动作，轻轻掀起车帘，望着路上辗转的景色，不由得有些失神。
车内气氛很诡谲，没有人说话也就算了，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或许声音都被马车颠簸行驶的声音掩盖了，但在几人的感知里，其实连得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都很难察觉到。
忽然间有“呼呼”的酣睡声打破静寂，两女忽然四目相接，眼神对撞，接着一同瞥向陆枫，看到少年已经懒洋洋地斜倚在车身上睡着了。
“嘭！嘭！”
两女忽然各自踹了一脚，一脚踢在陆枫腿上，一脚踹在陆枫胸膛上。
“干嘛啊！”陆枫刚睡着就醒了，结果就听到“不准睡”三个字。
陆枫瞅了眼青藤，后者面无表情，又瞥了一眼绿淑，后者亦是面无表情。
陆枫思来想去什么也不明白，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索性继续躺倒睡觉去了。
“不准睡！”
结果他又挨了两脚，只不过这次两脚换了位置，坐在陆枫身侧的青藤非要踹在陆枫胸膛上，结果马车颠簸，一脚力气太大，直接踹到陆枫脸上，流出两道鼻血，至于绿淑却是轻轻点了点陆枫的脚尖。
青藤再败，小脸上怒气冲冲，隔着青巾都能感觉出来，绿淑却是捧腹大笑，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别过脑袋，看着帘外的风景拂去腹中压抑不住的笑意。
青藤忽然拉过陆枫的手臂，陆枫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青藤冷冷道：“睡……睡你的！”
陆枫瞪大眼睛，青藤把他的脑袋拍在她的肩上，陆枫识趣地把眼睛闭上。
虽然肯定是睡不着了，而且躺着感到很别扭，陆枫还是不敢动。
有少女的馨香扑入鼻腔，少年直接跳过睡觉这个过程，只当做了场梦吧，他的梦境总是和星空有关，现在难得梦见正常的人。
把俏头伸出车厢的女子，所有的笑意一瞬即逝，不过她还是尽力地保持一个笑容，这是她时常照着铜镜为自己寻找到的一抹笑容，是她觉得可掬的、灿烂的笑容。
伴随这个笑容的，总有一道“咯咯”声。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横尸遍野
马车足足行驶了三四个时辰，马夫拉紧缰绳，骏马低头长嘶，马蹄使劲捶打地面，绿淑望了一眼视线朦胧的高山，目光收回，好整以暇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少年还是睡着了，躺在青藤的肩上睡着了，而且睡相还十分不雅，口水如涌泉，在青藤的青衣上染湿了一大片，关键是青藤竟然也睡着了，否则不至于发现不了这么尴尬的一幕。
“起床了！”绿淑叫醒两人。
青藤最先醒来，毫无意外，当即看见了这一幕，其实湿润感更重。
陆枫随后醒来，习惯性抹了抹嘴角，结果瞥见了一片雪白，还有被一袭紫巾缠绕的饱满，顿时明白了自己是始作俑者，是罪魁祸首，当即想要用衣袖擦拭，但伸出手后还是瑟瑟缩回爪子。
其实陆枫的口水真没有那么多，只不过让得少女露出了些“痕迹”罢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看到，但少女还是送陆枫一巴掌，让他飞出车帘去外面看风景去了。
陆枫捂着半个染上鲜红手印的脸颊从地上爬起，未等腹诽两句，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撼地愣住。
只见马车所停处，仿若是一个鲜血淋漓、骨肉横生的战场，四周影影绰绰，皆是人尸！
箭矢宛若蝗虫过境，横七竖八地插在地面上，一杆杆散发着森冷光芒的铁矛插在尸身上，有的洞穿心脏，有的贯穿四肢……
这些手法竟是来自军队，但更多的还是江湖武者狠戾的杀人手段，彼此称不上相形见绌，虽各有冷厉之处，杀人都可谓是凶狠不眨眼，招招要人命。
“多数死尸是城主府的城卫，另外的死尸是来自诸多城市的武者。城主府中，大多一百人至一百一十人编成一尉，分别交由一个城尉率领，城主府的城尉包括去参赛的公羊浩在内应该有八人，看这些城卫尸体的数量，只怕城主府把所有的城卫都派来了。”
绿淑走下马车，看到这一幕后没有惊讶，也没有吃惊，语气平淡道：“昨天发生的事情，这些人也起了一天了。”
太阳当空，这些尸体就这样颠三倒四地堆积着，很多尸体的伤口已经发脓，尸体血液凝结，筋已收缩，诸多器官已经溃烂，更有尸体血肉模糊，蛆虫攀爬，腐尸鸟觅食，空气中弥散着恶臭。
陆枫忽然没忍住，跑到一旁呕吐起来，绿淑愣了一下，笑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是初出茅庐、少不更事啊，连这些死人死相都没有见过？”
陆枫自顾自呕吐，他只是没有见过这么多死相残忍的死尸罢了，虽然他在很短的时间里成长了许多，可以杀人，可以不惧恶鬼，但第一次目睹这么多死相残忍的死尸，还是有些反胃。
这时青藤也走下马车，一袭青衣竟然已被她用真气烘干，但好不容易露出的那点风情也全给烤没了。
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愣了愣，倒没有像陆枫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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