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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六月栖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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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的银色的斜线,清冷单调。他没带雨具,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等等看雨小一点走,从街角慢慢地拐过来一把大伞,停在他的身前。
  叶宽吃惊地睁大双眼,紧盯着伞下的身影。两个人都是一动不动,直到几分钟后,那把伞慢慢扬起,露出一张白瓷般的脸,湿润的眼睛,有串泪珠慢慢滚落。
  薄薄的衣衫被秋风吹透,叶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被拨响。
  秋天的雨总是下起来没完没了的,终将飘荡在枝头的一点枯枝败叶打落下来。就如今夜的叶宽与唐秋,十几年后的再见,没有意外的欢喜,没有深刻的悲壮,只有一种久已定格的凄凉。
  叶宽最终还是迈下台阶,走到唐秋的伞下,与她并肩慢慢地走向公交车站。
  唐秋坚持陪叶宽等来最后一班公交车,共打一把伞,却相顾无言。就好像多年以前,叶宽每个周五晚上从学校送她回家一样。
  末班车上,没有几个人。叶宽向窗外挥挥手,看着唐秋的身影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他想起来,刚刚竟然连一句“你回来了”都忘记说。
  **
  为什么齐格勒也会在这个学校?辗转反侧的叶婉婷望着灰色的天花,房间里黑白的剪影,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
  上天怎么好像在和自己开一个玩笑?自己做出考英才的决定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要远离他,可为什么反而还会安排自己更早的见到他?
  她不知道齐格勒就读于英才。从前在一起的六年里,他从来不和自己提他的家庭以及他的过去。她只要在房间里等着他就好,那也是齐格勒替她付了周欣的医疗费之后,对她提出的唯一要求。
  叶婉婷大二那年,周欣就感觉头痛,然后从手指开始颤抖,波及整个四肢最后到达头部,她自己在药房拿了些药吃着,后来视力模糊,根本再无法控制。周末回家的叶婉婷强拉她去医院检查,脑部肿瘤,医生当即就把她留下住院,可周欣抬腿就走说不治,叶婉婷死活将她拉住,在走廊里泪流满面地吼着:“他不回来了,难道你也要走吗?只留我一个人?”
  周欣站下,抹去女儿一脸的泪水,母女两个从此开始了惊心动魄的治疗之路。
  为了赚钱,叶婉婷课余去少年宫当辅导老师,可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给周欣治病的。所以她拼命地求人找一些商演的机会,她不介意是商场还是饭店还是酒吧,只要足够的出场费,她就会换上舞鞋,在各种视线中舞蹈。
  也就是那一场在KEY酒吧的演出,让刚刚踏进门内的齐格勒只看到她退场的一幕就追到了后台。正在准备下一场的叶婉婷还没休息,正练习着新排的舞步,听到齐格勒稀落的掌声,和一句“翩若惊鸿,舞尽霓裳,只留芳香盈满路。”
  “六十万,六个月。”他推过来一张金卡,看向穿着绿色舞裙还有些喘息不定的她。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似乎已经调查完了她的背景,“另外,你母亲的医疗费我来出。”
  后来叶婉婷曾回想过,当时她没有迟疑就把卡片接了下来,甚至没有考虑就点了头。
  周欣的手术做得成功,可后面接下来还要做化疗放疗。齐格勒同意叶婉婷去医院看护周欣,甚至帮她去学校找关系请了假,之后还顺利地通过了补考,
  从六月的初见,到六个月的合同时间结束,已经快到新年。
  “出来一起吃饭。”刚刚下课,要准备期末复习的叶婉婷接到齐格勒的电话,他的声音总是平静得没有起伏,却让人没有胆量有半分违抗:“我在西门。”
  叶婉婷跑到学校的西门,齐格勒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看到她呼出的团团白气,他主动帮她打开了副驾驶边的车门:“冷,快上来。”
  齐格勒预订了学校不远的假日酒店。举起酒杯,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庆祝我们合约结束?”
  叶婉婷的笑意收起,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
  直到周欣做完手术之后,叶婉婷处于兵慌马乱的头脑才似乎冷静下来,她惴惴不安地等着齐格勒来要求自己履行责任,可竟然没有。这个合约期过去得很快,叶婉婷只陪他吃过几次晚饭,他却没有碰过她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地就放过自己了。
  “怎么不说话?”他问。
  叶婉婷哽住了,她招手叫服务员送来杯清水。齐格勒摸出烟来,点上,吐出个烟圈,才缓慢地道:“那点儿钱快用完了吧?”
  虽然医院的费用都是齐格勒划转的,可叶婉婷拿到了那张金卡后,兴奋地告诉周欣:“妈,我买彩票中大奖了!”她疯了一样,先在医院旁边租了精装的房子,给周欣买吃的用的都是原来不敢买的,各种各样的滋补品……叶婉婷不敢想像后面的日子,她不知道那里面还有没有周欣的身影。
  六十万,已经基本花光,叶婉婷却说:“还有点儿……”
  “还有?”齐格勒有些意外:“你妈妈还得继续做化疗吧……”
  叶婉婷点头。
  “六个月,好像有点短……”齐格勒放下酒杯:“要不,就六年好了……”
  叶婉婷手一抖,杯子掉到桌上,还没喝的水全倒在裤子上。这一次她真的听清楚了。
  齐格勒带她去了顶层的套房,透过市内海拔最高酒店的落地窗,俯瞰夜色中的光怪陆离,黑暗中,他从身后拥住她,帮她脱下被打湿的牛仔裤……
  为什么这个六年过得更快?似乎比那六个月还要快。
  叶婉婷就如同笼子里的金丝鸟,活得平静而自如,她已经安于这如水的流年,直到……
  叶婉婷叹了口气,终于沉沉睡去。那些空白的记忆,不要也罢。
  **
  第二天放学,叶婉婷背上书包正要走,身后的赵琪拉住她,对她挤眼:“听说小操场马上要有决斗,你要不要看?”
  叶婉婷只看她一眼,拔腿就跑了出去。
  果然,远远就看到了刘天宇,他正在草坪上伸胳膊踢腿地蹦跶。斜对面,费格铭不屑一顾地扭动着手腕。
  “可以不打吗?”叶婉婷停在他们中间。
  “不可以!”那两个少年异口同声。
  不知道是谁先打出的拳,谁先踢出的腿,两团影子就已经纠缠到一起。
  看得出费格铭是受过专门的训练,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刘天宇就是街头打法,可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都是我的错,行吗?”叶婉婷站在扭打的边缘处,高声喊道。
  “是男人,就应该像个勇士那样去战斗。”那两个忙于战斗的人未开口,身后传过来的又是齐格勒的声音,他冷淡的眼神中似有一丝戏谑的成份:“这是他们两人之间需要解决的问题,与你无关。”

  唐秋

  叶婉婷细细地呼出一口气,退后坐在场地边上的大树下,看着那两位有如上了擂台般的拳手,以及四周围了一圈格外兴奋的观众。观众们一面倒,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全部送给了费格铭。
  十几分钟之后,两个人经过激烈的龙争虎斗,均已大汗淋漓、衣衫不整,费格铭身上的白T恤印着几个大大的黑色脚印,刘天宇身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但颧骨已经出现青红一片。
  各自退后一步,进入休息时间。费格铭那一边早有啦啦队送上清水毛巾和赞美,刘天宇的粉丝只有叶婉婷一个,可惜她还有没自备水壶,更没有鼓励,只是坐在天宇旁边,低头拿着树枝在地上勾勾画画。
  休息没一会儿,刘天宇狠狠地舔着嘴唇,抹了下鼻头先站起来,“呸”地吐出口血沫:“歇够了没?歇够了就再来!”
  费格铭也站了起来,走到场地中央,目光斜睨过去,唇边尽是自信满满的笑意:“你还敢吗?”
  刘天宇不再多说,拳头直接招呼上去。
  叶婉婷抱着膝盖,把头埋在双臂之内,肩背随着她的呼吸均匀起伏,倒看似睡着了。
  虽然没有看现场的硝烟滚滚,可叶婉婷心里清楚地能预测到结果。很明显刘天宇的功夫还是差了一层,虽然他不肯服输,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出来,但时间久了,蛮力用尽,肯定是要吃亏的。她不想帮着助阵,倒不是怕了什么,只是不想再激起刘天宇更多的斗志。就算是他今天打赢了,叶婉婷更担心哪天费格铭再背后伸出黑手来,与其那样,倒不如今天让费格铭出这口气?
  “你睡好了?”齐格勒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冷淡的声音在叶婉婷头上响起。
  叶婉婷抬起头,眼睛对上那张堪称完美的雕塑般的脸,膝头上的手慢慢地握成拳,指甲抠痛了手心,才慢慢松开。
  “睡得怎样?”齐格勒口中问着她,眼睛却看向人群中央。
  “……睡都睡着了,怎么知道怎样……”叶婉婷坐直身体,也目视前方。
  齐格勒有些失望,想要看到的东西,完全没有出现在这个小女生的身上。他微皱起眉头,高声叫了停。
  “格铭,可以了!”齐格勒叫住了打得兴奋的弟弟。他当然知道刘天宇是学校力保的长跑运动员,真的出了什么事,会惹出更多麻烦来,给一点教训,也就足够。
  “你瞧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明天还能训练吗?教练见了不会尅死你?”叶婉婷背着书包在头里走着,气鼓鼓地唠叨着。
  “明天肯定是不去了,先躲上两天再说。”刘天宇一瘸一拐地跟在叶婉婷身后。
  “那你先回家去吗?你爸看见不会担心?”叶婉婷听说过刘天宇的爸爸脾气很暴躁。
  “我爸回家都特晚,我先睡下,让他看不着。”刘天宇完全地不以为意。
  “你以后别做这样冲动的事,要是腿再受了伤,跑不了了,你将来怎么办?”叶婉婷很有些担心,忍不住埋怨起来:“你非要掺和进来干嘛?”
  “他们给我下了战书,要和我……”一提起决斗来,刘天宇又亢奋了,只是想要张大嘴巴说话时,觉得腮帮和大牙都疼,只好“嘶”了一下又收回去。
  “下战书?下战书你就要应战了?”叶婉婷觉得自己简直要堪比老妈:“要是泰森给你下战书,你也应战?”
  “要是这点义气都没有,我还怎么混下去……” 刘天宇嘴里小声咕哝着:“泰森?我认识他是谁?谁鸟他?”
  一直走上学校的大门前的小桥,叶婉婷才站下来,回头看见刘天宇鼻子里又有血丝流出,从书包里翻出块手绢递过去。
  刘天宇意外地看着眼前洁白的一方手帕,把已经洗干净的手又在裤子上蹭蹭,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却一时不知道要干啥。
  “好好擦擦你那鼻子!”叶婉婷看着刚才还故意做出一副痞子相的刘天宇,忽然又变回到拖着鼻涕的样子,不禁好笑起来。
  刘天宇把手绢慢慢捂到鼻梁上,也跟着傻呵呵地笑。
  齐格勒的车从学校里开出来,先看到桥上的这一幕,夕阳虚化了叶婉婷与刘天宇的轮廓,金灿灿地耀眼,晃得让他一时收不回来视线。
  坐在内侧的费格铭顺着哥哥的方向也看出去,那两张开心的笑脸,让他觉得很是刺目。车子飞快地从那两人身边经过,他盯着他们,直到他的头再扭不过去的程度。回过头时,却心烦意乱起来。
  **
  叶宽的补习班这些天前来报名的学生忽然多了起来,原本还要空着一半教室,现在竟然坐不下了。他不得不重新排班,再把课时安排得紧凑些,即使这样,晚上回家的时间还要比原来更晚些,有几次在给个别的学生指导完之后,差一点赶不上那趟末班车。
  忙起来好啊,可以少些胡思乱想的。车开得很慢,晃晃悠悠的。坐在黑暗的车厢里,叶宽按压着眉心,叹了口气。
  尽管过去的已经过去,自己也以为都渐渐淡忘,可自从那个雨夜见了唐秋一面,往事还是会时不时地冒出头来扎他一下。
  酸的,甜的,苦的,涩的,都混合夹杂在一起,让他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
  唐秋流着眼泪的脸,与十几年前在机场时如出一辙,只是当时的眼泪里,还有一丝决绝。而现在,她的眼泪里还有什么内容?这两副面容交叠起来,叶宽有些困惑迷惘。
  本来这几天就没有休息好,坐在车上,睡意不知不觉地浮上来。
  叶宽好像又回到了理工大学的校园,与唐秋在中心花园里漫步。也是秋天里,柿子树、枣树都挂着一串串诱人的果子,还有连成一片的金色银杏。那时的唐秋还梳着两条麻花辫,清纯甜美的笑容,给这个理工科基本都是和尚的校园里增添了一道异常靓丽的风景。
  那时候,有多少羡慕忌妒恨的眼神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哎,到终点了,都下车下车啦!”司机的吆喝声,把睡着的叶宽惊醒。他匆忙跳下车,才知道自己竟然坐过了三站,公交车已经开到了终点。
  再没有车了,叶宽掉头向回走去,好在不是很远,只消走上二十几分钟半个小时也就到家了。他刚刚迈上了黑漆漆的人行道,后面就传来嘀嘀的汽车喇叭声。
  叶宽回过头,眯起眼睛,车灯映着的,正是刚才出现他的梦中,唐秋的容颜。
  “上车吧,我送你。”唐秋按下车窗,探出头来。
  “你怎么在这儿?”叶宽脱口而出。
  “你说呢?”唐秋笑着反问道:“别说你想不出来答案,叶老师。”
  叶宽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我这些天,每天都跟着你,看你上车,下车,回家。”唐秋的笑容收回去,声音逐渐降低:“今天看你到站没下车,我就一直跟到了终点……”
  “你回去吧,没多远了,我自己走着就行。”叶宽声音有些暗哑。
  “你还是这样……倔强,这么多年都没变……”唐秋打开车门走下来:“那我把车停这里,陪你走一段。从前都是你送我,现在,我送送你吧。”
  “太晚了……”叶宽笨嘴拙腮起来:“你,你快回去,不安全。”
  “没关系,比这更晚的夜路,我都自己走过。”唐秋锁上车,站在叶宽身边:“而且常常走。”
  叶宽相信她说得到肯定也会做得到。唐秋说自己倔强,难道她又有什么不同?她一贯坚持到底的脾气,他更清楚。终究不能够让她一个人走回来,叶宽还是上了她的车。
  “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着唐秋熟练地将车开上自己回家的路,叶宽问了他早应该问的这一句。
  “第一次见到你的前一天。”唐秋扭头,朝他笑笑。
  “……都好吧?”叶宽看向萧疏的马路,已近郊区,到了晚上就几乎不再有什么人。
  “你想呢?”唐秋似乎从来最擅长的就是反问。
  “我想,应该挺好。”叶宽这才仔细地打量唐秋。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她的容颜还是那样美丽,而且多出一份成熟的韵味来。
  唐秋咬了嘴唇,不再说话。
  徒步半个小时,开车只要几分钟。就算唐秋开得再慢,车还是已经停到叶宽家的大门外。
  “我到了……谢谢……”叶宽低声道谢,就要开门。
  “你,就再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唐秋的声音颤抖起来,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
  过了一会儿,叶宽才答:“……能看到你现在很好,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过去的都过去了。”唐秋的眼泪掉下来。
  “是。”叶宽狠了狠心:“过去太久,很多都忘记了,也就觉得……都不真实了。”
  “这世上很多东西就是这么可笑,”唐秋抹去眼泪,“越是不真实,才越是越觉得美好,才越会让人怀念。”
  叶宽闭上眼睛,抓紧了门把手:“可是有些东西就是经不过考验。”
  “我知道,”唐秋笑,她的笑容里有很多挫败:“因为我以为,我们对于彼此都是不可以替代的。可是后来我才听说,也许不可替代的是曾经那份最纯最美的感情,人其实可以替代的,对吗?”

  习惯

  叶宽拿钥匙悄悄地开门,摸黑进了屋子,那母女两个都已经进入梦乡。黑暗中,平稳的呼吸声让他渐渐平静下来。他走到厨房里,只开了油烟机上的小灯,看着灶台上还有给他留着的饭菜,都用大碗扣着。叶宽先倒了杯热水,晃晃杯子,也没等晾凉就急着喝下去一大口。
  讲完课嗓子总是发干,现在又差点烫着,他捂住嘴,闷声呛咳了几下,唯恐吵醒了睡梦中的人。
  饭菜早已经凉透了,叶宽也没开煤气灶去加热,只站在那儿,端起碗来扒拉两口饭,再喝口热水,囫囵吞下去半碗,就放下了筷子去洗澡。
  小小的卫生间里,挤挤压压地排列着洗手台马桶洗衣机,尽头处伸出来一只花洒。叶宽站在温暖的水流下,思绪还在回忆里打着转。
  唐秋问完的那一时刻,叶宽的脑子还是乱的,他没想清楚对底是对还是不对,就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到车外时才慢慢说道:“谁也不能替代谁……都过去这么多年,再美好的东西,都被时间带走啦。”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来看看你,下周,我就走了。”唐秋抹掉滑到腮边的泪珠,笑着回答。
  “回纽约?”叶宽要关车门的手停住。
  “不是,巴黎,我刚刚接受了那里的聘书。”唐秋摇头,眼睛还紧紧盯着叶宽,不放过他的表情中的一丁丁点儿变化。
  “那,祝你好运……一切顺利。我,就不送你了。”在唐秋的注视下,叶宽抿了抿唇才说道。
  “我知道,你定会这么说。”唐秋发动车子:“我还想要告诉你,你补习班附近都要被拆迁了,你要提前想办法。”
  “……谢谢你!”叶宽挥手再见,大步地离开,他告诫自己,不能回头。唐秋知道他会这样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唐秋的骄傲,也定会那样说呢?而且,她的固执,他更是同样知道。
  唐秋的家里条件好,国外又有亲属,她自己也从小就有这个志向,早就准备出国继续读书。她要叶宽跟她一起去,可是在那个年代,出国还是件很遥远的事,叶宽从未想过,当唐秋提出后,他只是回家里透露了一点消息,就遭到了全家的坚决反对。叶宽父母的不同意,还包含了对唐秋的不接受,叶宽妈妈认为唐秋太骄傲、太娇气、不会家务……总之不会是个好媳妇。
  加之叶宽有个哥哥叶厚参了军,当时还在边境上,正是危险紧张的时候。有个大儿子成天的让人提心吊胆,叶宽父母当然要把这小儿子留在身边,把一句“父母在,不远游”天天挂在嘴边。
  唐秋的父母也不看好叶宽,嫌他家里条件差,他本人性子温吞脾气却倔强,脑筋也不活泛,女儿嫁过去,定是会遭罪。叶宽敏感地察觉出唐秋家人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轻视与不满。
  这一段美好的恋爱,却不被大家看好,更没有得到家人的祝福。
  唐秋的父母阻止不了女儿喜欢叶宽,可叶宽也阻止不了唐秋要出国的脚步。这所有的一切一切,最终凝聚而成的,就是那一次机场的送别。分别时,两人也并没有约定什么。
  一别之后,就是鸿雁传书的三年。信越来越少,最后一封信是唐秋妈妈转交的,里面只有一张唐秋与一个英俊的华裔青年在爬满青藤的建筑前的合影。
  再之后,叶宽哥哥叶厚受重伤,治疗后转业复员。叶妈妈只能催促着小儿子赶快结婚给她抱孙子的机会。都是同事邻居做的红娘,叶宽头一次相亲就遇到了周欣。
  周欣美丽直爽单纯,可是她所有的优点,叶宽似乎都没有看清楚,他只是始终低头坐着,听着介绍人说着相互的好话。其实就算不是周欣,换成其他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周欣是知道一些叶宽的过去,可即使知道,她也还是喜欢他。喜欢他学习好工作好长相好气质好……
  两人单独的约会定在中山公园,那个晚上,周欣鼓足了勇气,对叶宽说,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借着并不明亮的月色,叶宽看着周欣狭长明亮的眼睛笑了笑,他说成,那我们就结婚吧。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且温馨,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大喜大悲。时光褪去了爱情的华衣,周欣才慢慢发现,原本那个需要仰视的、头顶带着光环的男人,其实也不过是个平凡的人。
  而叶宽,也渐渐地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现在的家庭、妻子和女儿,她们,已经揉进了他的骨血里。
  人,其实也就是习惯动物罢了。
  十几年的时间,怎么觉得好像还没怎么过,日子就已经都过去了呢?现在,连女儿都上初中了。
  叶宽想着想着,换上冷水,又洗了几把脸才出来。
  再回到房间,扭开台灯,检查一遍叶婉婷放在桌子上的作业。这是他和女儿讲好的,如果有不懂的,自己要是还没回家,就把问题在纸上写出来,叶宽会在第二天早上给她讲明白。
  这天叶婉婷没有留下纸条,只是有本代数书倒扣着。叶宽拿起来翻几下,皱紧了眉头。书页的空白处,竟然画着一个男孩的侧面!虽然线条简单,可俊逸的眉目却清晰可见。他将书轻轻放了回去,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
  女儿真的长大,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叶宽还在盘算着该如何和女儿谈谈心的时候,叶婉婷那边已经被这个小人儿闹得鸡飞狗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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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婉婷,你的画画得不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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