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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吾逍遥-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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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要说的是第一种情况。

    先天血脉崩溃不是绝症,它有救,但是救的代价太大了,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所以绝大多数妖族在孕育出了先天血脉崩溃的后代之后,都会选择将它们遗弃。

    到后来,妖族渐渐已经不将这些血脉崩溃的妖兽视作同类,对待它们的态度比人族对待海族等异人族更加极端,完全是拿它们当作炮灰来用的。

    在人族与妖族开战之后,绝大多数血脉崩溃的妖族被扔到两族战场,供妖族驱使,消耗人族的力量。

    它们又被称作蛮兽——这个恶意满满的名字,意思是空有一身蛮力,却前途无量,只能被当成兽类,供妖族随意驱使消耗。

    眼前这一只甲壳虫,就是一只蛮兽。

    蛮兽的命运是十分可悲的,它们一出生就被放弃,永远不可能修炼有成,只是低阶的炮灰而已。

    最可怕的是,它们是有灵智的,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想要反抗,却根本做不到,只能在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艰难地活着。

    墨天微很清楚它们的来历,但却也不会手下留情。这种时候,怜悯是毫无意义的。

    或许换个角度,杀了这些蛮兽,其实才是对它们的仁慈?

    墨天微轻轻一笑,提剑朝着甲壳虫杀了过去。

    甲壳虫应该是初代蛮兽——指父母是妖族的蛮兽,它的灵智比二代蛮兽要高,在墨天微靠近时便察觉到了,立刻机警地朝后方退去。

    那个方向有着它的同伴,能群殴就不要单挑,这才是生存法则。

    墨天微虽然不清楚这一点,但她不会让到手的猎物飞了,剑光一闪,已然到了蛮兽身边,轻轻一剑落下,剑意锐利无匹,在它坚硬的甲壳上开了一条深深的、长长的裂痕。

    淡绿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溢出,甲壳虫发出一声惨嚎,一双巨大的复眼中满是痛苦与仇恨,还有着深深的绝望。

    它曾经也遇上过人族,最后死里逃生——可那一次的敌人,也不能一剑就斩裂它的甲壳!

    冥冥之中,它隐约有着一种预感,今日,就是它的埋骨之时了。

    巨大的沮丧袭上心头,消磨了它反抗的意志,于是墨天微第二剑沿着之前形成的伤口刺了进去,造成了一个暴击伤害。

    痛楚让甲壳虫反应过来,它扬起两只锃光瓦亮的钳子——长得挺像钳子的东西,朝墨天微狠狠一夹。

    “不,为什么我就要这样悲惨地死去,为什么蛮兽的命运如此可悲!”它悲愤不已,“都说天道至公,为什么独独遗弃我们蛮兽一族呢?!”

    墨天微的实力稳压它一头,重伤的它反击也是无力,她轻易便避过,最后一剑结果了这只命途多舛的蛮兽的性命。

    甲壳虫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不断流失,它也看见了墨天微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怜悯,心中冷笑,“怜悯吗?你觉得这是在赐予我解脱吗?”

    “不,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像你这种一出生便是万物灵长的人,怎么能理解我们这些卑贱的生命!”

    “活着确实痛苦,确实绝望,可死亡只会比这更可怕。因为活着还有希望,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凭什么,我们注定死亡呢?”

    怀着满腔无法排解的愤怒与怨恨,它终于死去。

    墨天微眉头微皱,刚才这只蛮兽的眼神——那是讽刺?

    讽刺我的居高临下吗?

    她心中隐约有些不舒服,但却终是彻底收起了那一分自以为是的“怜悯”与“仁慈”——不是因为她生气了,而是因为她意识到这才是对它们最大的侮辱。

    正当此时,墨天微忽然察觉到玉坠中传来一丝异动,神识一扫,颇为惊讶:“这家伙,怎么这时候动了?”


………………………………

第一百七十四章:价值千金

    墨天微将那颗大白蛋从玉坠之中取了出来,轻轻敲了敲壳:“喂喂,听得见吗?”

    大白蛋扭了扭身体,像是在回应。

    “怎么了?突然间就闹起来了,真是淘气啊。”墨天微很好奇。

    大白蛋不会说话,自然也不可能回答墨天微的问题。正当她为自己的行为暗暗好笑之时,忽然微微一怔——她刚才……忽然接收到了一股十分微弱的意念?

    这下墨天微是真的吃惊了,夭寿了,这颗蛋成精了——呃,不对,貌似在这个世界成精是很简单的事情?

    她不禁凑近了一些,轻声道:“再说一遍,刚才我没听清楚。”

    墨天微静静感应了许久,久久没有回应,她也不觉得无聊,依旧兴致勃勃。

    “……吃……吃……”

    恍惚之中,墨天微听见一个十分稚嫩的声音,它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连说话都不利索,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

    “吃?你想吃什么?”

    “好吃……”

    难道是“好吃的”?

    墨天微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天可怜见,就算她看了再多有关于妖兽的书籍,也不知道一颗蛋该吃什么,又会觉得什么好吃呀!

    等等,似乎有一样东西妖兽都会喜欢吃……

    墨天微一翻手,取出临别前崔灵秀塞给她的帝流浆,在大白蛋面前晃了晃,“你要吃这个?”

    果然,在帝流浆被取出来后,大白蛋又开始不安分地扭来扭去,隐约还传出一缕意念:“它,它,好吃……”

    “我这是捡了个大爷?”墨天微摇了摇头,心中则琢磨着该怎样给一颗蛋吃帝流浆。

    转念一想,她取出个玉盆,将瓶中的帝流浆倒了一般进去,随后将大白蛋放进玉盆之中,“怎么样?”

    “吃……吃……”

    “你个吃货!”

    墨天微也不和它闹了,将玉盆连带着大白蛋塞进玉坠之中,又匆匆离去。

    方才虽然是在设下阵法阻绝气息后才将帝流浆倒出来的,但也不可不防,万一周围就有灵觉特别敏锐的妖兽呢?还是快快离去。

    果不其然,在她离开不久后,周围地区的蛮兽接二连三地凑了过来,仔细嗅着空气中那令人迷醉的气息,一边恼怒地用爪子不停地挠着荒芜的碎石地面,一副即将狂暴的样子。

    墨天微并不了解蛮兽,她不知道蛮兽虽然因为血脉崩溃而终其一生都无望大道,但却也会产生异变,拥有着一些来自于无数混杂血脉中一脉或是几脉的能力——虽然这些能力都十分弱小,但某些时候也十分管用。

    否则,就算蛮兽再多,也不够人族杀的。

    接连循着味儿过来的蛮兽,就是嗅觉格外出众的。

    这时候,地面忽然轰隆隆地震颤起来,所有蛮兽皆是一惊,这时候也不管是不是有仇了,都畏惧地缩到一起,瑟瑟发抖,不敢吭一声。

    地面飞快隆起长长一条痕迹,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一颗巨大的头颅从地层之中探出,冰冷冷的竖瞳之中扫了眼匍匐在地的那些蛮兽,眸中划过一丝残忍与轻蔑。

    伴随着“嘶嘶”声响,鲜红的蛇信子不时探出,蛮兽们清楚地感受到了眼前这庞然大物的恶意,心中绝望又悲愤。

    “嗯?这是!这是……的气息!”巨蛇眸光闪烁不定,心中惊疑,“不,这不可能,明明已经死绝了……”

    原本他刚好路过,察觉到几丝格外美味的气息,这才寻了过来,不想竟教他发现这样的惊天秘密!

    “……往那个方向走了么,哼……”巨蛇目光阴冷,旋即视线重新落到蛮兽身上,眸光换成看见了脏东西似的厌恶,“一群渣滓!”

    蛇尾一扫,将这群蛮兽打飞出去,他可不管有没有蛮兽死于非命,选定了一个方向飞快游动,很快便消失在了浓郁的煞雾之中。

    蛮兽绝大多数受了重伤,甚至有一只倒霉的直接被拍成肉泥,但活下来的心中已经没有仇恨的念头,只剩下满满的庆幸。

    它们很快便各自散去,原地只剩下了一具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蛮兽尸体,它也将被煞雾日渐侵袭——或是在侵袭完之前,便成为其他蛮兽的盘中餐。

    ? 东域,山海殿。

    两名修士正坐在云宫之中,一边享受着美酒灵果佳肴,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生死台上的生死斗。

    其中一人道:“怎么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真真浪费时间!”他指的是生死台上的两名修士。

    另一人扫了一眼,却没有附和,只是替他斟满酒。

    其实这话却是偏颇了,那两名修士虽然不能入他二人的眼,却也是散修中不错的了,此番生死斗,为的也是了结一桩恩怨情仇,绝非小打小闹,倒也颇有些观赏性,实在不能说上不得台面。

    况且他打从内心是瞧不起这人的,仗着家世优渥,却不好生修炼,只知在山海殿中花天酒地一掷千金,若他有这样的儿子,早打死几百遍了。

    之前说话那人见他没说话,也猜到他的意思,忍不住哼了一声,“伏渠,你也别觉得我纨绔,咱俩也都差不多。”

    伏渠不喜欢他这个名字,因谐音“芙蕖”,颇为女气。

    听见袁容故意称呼他全名,心中本就不悦,更何况袁容还这样说他,伏渠心中恼怒,送到唇边的酒盏被他重重往桌上一拍,“袁容,今日出门时,你连脑子也忘在炉鼎身上了?!”

    这话说得也很刻薄,但袁容却不生气,依旧悠悠道:“怎么,这就受不住了?你可知外人只会比我说得更难听!”

    “我是纨绔,没错啊,反正我那好父亲养着我也不是盼着我修行有成,只不过是……”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无论是百年,两百年,数百上千年,早晚也要化作灰灰,往轮回去,我又何必苦修,何必修身,及时行乐,有何不可!”

    伏渠冷笑,“那是你,你愿做朝生暮死的蜉蝣,可别将我与你划归一类!”

    “你?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啊。”袁容轻笑一声,“你嫌弃我是个纨绔,可又惧怕袁家的威势,不敢拒绝我的邀请,心中恼恨,表面上还要做得云淡风轻——说起来,还不如我!”

    “你!”伏渠被人说中心中隐秘的想法,又羞又恼,“你袁家厉害,我伏家难道是吃素的么?我哪里需要巴结你了!”

    “要不要,看你自己咯,关我什么事。”袁容依旧漫不经心地回答,甚至不耐地敲了敲桌子,“站好站好,别挡着我看他们斗法!”

    伏渠只觉被羞辱得半点脸面不剩,浑身发抖,最后狠狠瞪了袁容一眼,摔门而去。

    “德性!”

    袁容哼笑一声,拿起一枚灵果,嘎嘣一口,津津有味,好心情完全没有因这个插曲而变坏。

    不久,生死台上的斗法分出结果,竟是其中那女修惨胜,报了被那人渣男修骗身骗心骗财骗色之仇,浑身血淋淋地离去了。

    “是个烈性的。”袁容感叹了一声,却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情渐渐低落。

    这是筑基战斗区今天最后一场生死斗,看完后,袁容也有些意兴阑珊,准备打道回府,去向那整日里只知道在侍妾身上耕耘的父亲要灵石。

    却不想,刚起身时,他便看见生死台上空忽然浮现一片巨大的投影,竟是播放起一名剑修的战斗灵影来了。

    “有点意思!”

    袁容又重新坐了回去,这些天他虽没来战斗区,但也从其他狐朋狗友那里听说了这名剑修的不同寻常,心中好奇,不知不觉间竟全神贯注,看得津津有味起来。

    只见那剑修身形瘦削,单人只剑,闯入妖兽潮中,如入无人之境,竟是丝毫不惧,袁容心中暗暗佩服——他虽是个纨绔,却是真心敬佩这些前辈高人的,不至于生出什么嫉恨之心来。

    待看到最后,那剑修一剑气势如虹,杀意凛然,而山海殿的灵影装置又极其高明,袁容忍不住屏息凝神,额头冒汗,只觉得这一剑正是朝自己斩落——他像是一只黔驴技穷的蝼蚁,而那一剑便是重逾千钧的山陵,他,无处可逃!

    一剑落下,万千妖兽伏诛,而那剑修身形岿然不动,脊背笔直,正如一柄出鞘利剑,气冲霄汉!

    “啊!”

    袁容忍不住惊叫出声,既是因为入戏太深错将那一剑视作朝自己而来,也是被这剑修之威所慑。

    灵影一黑,原来是到此就结束了。

    而袁容却怔怔呆坐原地一动不动,好半晌后才渐渐回过神来,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感叹道:“真真伟丈夫也!”

    墨?伟丈夫?天微:“……”

    “也不知这是剑门哪一位新秀……”袁容不禁猜测起灵影中剑修的身份来,“最近也没听说剑门多了什么厉害人物呀!”

    思来想去,却如何也想不出来,正苦恼时,他灵机一动,唤了侍从来,吩咐道:“去打听打听,这剑修什么来历。”

    他口中的“打听打听”,自然不是一般意思,而是让侍从去山海殿的风信那里,买这位剑修的情报。

    那侍从是他的心腹,向来十分懂得揣摩他的心思,立刻明白过来,立刻便去了。

    山海殿的风信同样遍布整个沧澜界,消息极为灵通,只是价钱也同样不便宜,那侍从找了个相熟的风信,言明自己此次的目的,并着重强调:“要最详细的。”

    风信瞥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几日竟有如此多贵客想要购买那剑修的消息,只是可惜啊!”

    虽然山海殿不是他家的,但作为山海殿培养出的风信,他向来很有归属感,将山海殿的利益放在首位。

    他说“可惜”,是因为这位剑修的消息,被标了个天价——至今可还没有人买呢。

    也对,那剑修的灵影只在金丹、筑基期战斗区播放,这两个区的客人也不会随便花一大笔灵石就买一个消息。

    他道:“价钱,一千……”

    侍从大喜,拿出一个小袋子递到风信面前,“好说好说,一千下品灵石。”

    风信盯着小袋子看了一会儿,吐出最后几个字:“中品灵石。”

    “什么!”

    侍从脸色一变,中品灵石与下品灵石之间兑换比例虽然时常波动,但从未低过一比九百,正常时是一比一千,也就是说,要一百万下品灵石才能买一个消息?

    开什么玩笑!

    这剑修难不成是山海殿培养的,拿出来骗灵石?

    风信看他脸色,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无奈——这价格是上头定的,他有什么办法,他也很想多卖几份出去赚灵石啊!

    侍从无可奈何,只好悻悻而返,向袁容说了具体情况。

    袁容惊愕:“一千中品灵石?山海殿要开不下去了吗?一个筑基剑修开这样的天价!不得了不得了。”

    侍从连连点头,忿忿不平,“抢灵石,绝对是抢灵石!”

    “啧啧,这样看来,我根本算不了什么纨绔嘛,连一千中品灵石都拿不出来!”

    袁容起身朝外走去,“走了,去问老爹要灵石去!”

    ?

    与此同时,在山海殿中,晁赋四人因为卖墨天微的灵影的关系,短短时间便赚了一大笔,已经步入小康阶级,可以说是一朝翻身了。

    但此时四人却都心情复杂,各自想着事情,没人先开口。

    最后,还是晁赋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完全听不出来一朝得志后的意气风发,“都怪我,行事不密,竟走漏了消息!”

    黎梓姗连忙安慰:“晁大哥,此事怨不得你,谁能知道那家伙竟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呢!”

    康荣拳头捏得咔咔直响,“亏我们如此信任他,他竟为了一件法宝便出卖我们!”

    “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梁明彦摇头,“说说该怎么办吧,最近我都不敢离开山海殿,缀着的尾巴太多了。”

    “我也是。”

    “我也是。”

    晁赋渐渐冷静下来,斩钉截铁地道:“那名剑修的真容,绝对不能流露出去。”

    “可是……”

    “山海殿中,那剑修的情报是天价,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晁赋神色凝重,“这说明,或者是山海殿不想卖他的情报,故意设了高价;或是……他的情报真的值这个价!”


………………………………

第一百七十五章:主角待遇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我们这样毫无根基的散修能招惹的。”晁赋神色严肃,“不论如何,就算那剑修的消息最终还是泄露了,那也决不能是从我们这里流出去的!”

    虽然这个四人小团队中,梁明彦貌似是最靠谱的那个,但大家都知道,只要晁赋真正做了决定,谁也不会违背。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山海殿中躲一段时间,正好刚刚到手一笔灵石,你们可以去买些术法来修习,”梁明彦想了想,建议道,“我们最缺的还是积累,现在有机会弥补,当然不能浪费。”

    四人意见一致,很快便作出决定。

    这时候,山海殿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梁明彦看了其他三人一眼,心中却是也忍不住猜测起那位剑修的来历来,“如此厉害的剑修,必然是剑门高徒,他用的剑招,有些似乎颇为眼熟……”

    ? 剑宗,重吴山。

    北辰殊收拾好了东西,坐在庭院中,看着天边的云霞,默默不语。

    他曾以为来到剑宗便有了一个新的开始,能与筱姐姐长长久久地相伴,追求广阔玄奥的大道,遍览作为一个凡人时所无法看见的无穷风光,任岁月来去,日月轮转,他将仙福永享。

    但事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甚至可以说,远比他想的更糟。

    他不知自己怎么就惹来那么多人厌恶,难道就单单只因为筱姐姐?不,这不可能,背后一定还有原因。

    因为迟迟无法收集齐开启传承空间与觉醒法体的天材地宝,他的体质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修行,如今已近五年过去,他的修为依旧……唉,不提也罢。

    沉默良久,他在心中轻声问:“我们要去哪里?”

    危楼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无所谓,他并不在乎北辰殊是什么心情,两人关系还没好到那个程度,“去北域。”

    “北域?”北辰殊疑惑,“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先去东域的。”

    “是吗?大概是你记错了。”危楼打了呵欠,“废话怎么那么多,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不用担心我把你害死——相信我,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最不想看见你出事,那个人一定是我。”

    他怎么可能和北辰殊说,他悄悄听见剑宗里在商议如何应对近年内妖族将大举进攻的一事?

    北辰殊无语,好吧,虽然危楼说得没错,但是这种被人蒙在鼓里当猴耍的感觉,对于他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来说,真是十分糟糕。

    “走吧。”

    他起身出门,离开了这座居住了近五年的院子。

    将门合拢,北辰殊默不作声地朝山下走去,无视一路上各色各异的目光,独自一人,沿着蜿蜒漫长的山道,踽踽而行。

    北辰殊离开宗门游历去了的消息自然很快便被送到了姜修手上。

    他冷冷一笑,将玉简随意一扔,“这就受不了了?也是,眼瞎到能看上萧筱那种女人还执迷不悟,恐怕别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萧筱的裙下之臣。

    “那……姜师兄,我们要不要……”那个弟子目露凶光,意思不言而喻。

    “嗯?”

    姜修不悦地皱起眉,冷冷打量他几眼,看得那弟子心虚地垂下头,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这种话,再让我听见一次,你就去执法殿过下半辈子吧!”

    “师兄恕罪,师兄恕罪!”那弟子连连告罪,“师弟知错!”

    “同门之间,彼此针对,都在底线之上,等闲不会有人来管。”姜修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但若伤及性命,那就是视宗门规矩于无物——既然你视宗门规矩于无物,宗门规矩自然也将你视为蝼蚁,随意磋磨。”

    “况且,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值得大动干戈?!”姜修冷笑着将茶盏放下,“小惩大诫罢了。”

    “是是是,师弟知错了,再不会鬼迷心窍。”这弟子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恭敬,近乎于谄媚了。

    姜修看不上这位刚走关系从外门升入内门的管师弟,但出身一个凡人大家族,见惯了勾心斗角的他深谙物尽其用之道,不会因为此人的奴颜婢膝心思奸狡而与其断绝关系——毕竟,他可没有道德洁癖。

    “行了,你年纪小,行差踏错也是常有之事,日后注意着些,不要惹出大乱子来。”

    管师弟自然是连连应声,极尽讨好之能事。

    姜修不耐,端茶送客这人居然都看不懂吗?就这眼色……算了,也不值得过多接触。

    如此想着,姜修很快几句话打发了他,继续修炼。

    但姜修却不知道,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不要脸不要皮的管师弟,在离开了他的地盘之后,又是怎样一副嘴脸。

    修真界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就如同管师弟会去奉承比自己入门更早又有师承的姜修一样,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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