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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衍-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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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观从出现在视野到完全看不见只是半盏茶的功夫。
如此速度继续西行两日,去除中途歇息的半日时间,以此推算这个地方已经距离三合庄七千里,而且七千里只是保守的算法,真实距离只多不少。
“前面就是针叶林带。”
鲁都天指着前面说到:“你看这些针叶松,一个个树干笔直,高高耸立,像擎天柱,一根一根扎在山上。那叶子比针尖还细,每根足有半尺长。”
说完鲁都天神秘兮兮的凑到王子默面前,把手里的野果子塞进王子默怀里,然后一把夺过王子默手里的天冥杵,眯起眼睛又瞥了王子默背后的平幽一眼,狡黠地问:“所以,你猜这树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王子默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伸手把天冥杵又抢了回来。他根本没听鲁都天“呜哩哇啦”的话,始终盯着地上的一串儿数字略有所思。
如果这个时候鲁都天突然自己跑了,自己有几分把握能活着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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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障目释浊邪 世人知鬼不识仙 第六十七章 先天十胎音
“喂,想什么呢?”
鲁都天绕到王子默面前单膝曲折蹲下身子,顺着那双充满复杂神色的眸子,竟是看到地面上写满了杂七杂八的数字。
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索性站起来双手掐了个圈放在胯下,同时腰肌用力向前拱了拱。
“我告诉你哎,这树叫一柱擎天!哈哈哈,一柱擎天,搞不搞笑,形不形象?”
王子默白了他一眼,越来越觉得这人和明宝一样不靠谱,真的害怕他什么时候突然甩下自己偷偷的跑路。
想到明宝,王子默继而又想到白云观跟白马亭。
自己捅了那么大一个窟窿,却跑的比谁都远。还真过意不去。
能到实力允许了,就回去看一看,和淳渊坐下来好好谈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呀,只有你厉害了,才有谈话的资本!
“怪不得太傅说你是木头呢,真无趣!”
鲁都天悻悻的摇摇脑袋,仰头望向初升的太阳以辨别方向。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他才挤到王子默身边,从地上拾起个小木棍,跟王子默一样,有目的性的在地上画来画去。
看了半天王子默终于看明白,这竟然是一副地图!
“你来过这里?”
午后,王子默趁着休息的空当,又吃了些鲁都天递过来的干粮,便看着他像猴子一样,从树上窜过来窜过去。
鲁都天画的地图紧挨着王子默计算的路程,甚至他还有意无意地把那些数字融合进地图里,王子默不禁咋咋舌头:“这家伙,早就看明白了。还装出一副什么也不懂的样子,哼,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没有!”
鲁都天摇着头,捏着一把针叶啧啧称赞,“这真是天然的暗器,不用炼化就坚硬的堪比法器,若是再淬上毒……”
他两眼放光,摘了些自己收藏,又摘了些塞进王子默手里,让他好生留着,日后待用。
进入昆虚后,天地间异常的安静。
“你小心跟在我后面,千万别离太远!”
鲁都天在前面带路,随手挑开一根折落的树枝,提醒王子默:“书上说这里有领主级的神兽,要是被它们盯上,嘿嘿,你我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领主很厉害吗?”
一颗石头始终悬在王子默胸口,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修为到底是什么级别,只能从别人的嘴里旁敲侧击,来衡量水准。对于正统的传授可谓是毛都没沾上。
盯着衣着光鲜华丽的鲁都天,王子默目光闪烁,自己什么时候能像他那样飞天遁地呢?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帝月七星的人是什么境界?很厉害吗?”
无面虚冥曾经说过,他被几个帝月七星的人联手封印在白云观,以此推算虚冥这家伙的修为肯定超越了帝月七星境界。
“什么帝月七星?”
鲁都天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王子默,从他疑惑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算了!”
王子默不想暴露太多,随口问道:“现在是往哪个方向走?”
“西南!”鲁都天伸出右手,指了指天上的太阳,“那边是正西!”
王子默点着头,将针叶绑在冰蚕手套上。确定攥拳不碍事后,才仔细打量这片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嶙峋山石呈藏青色,峰涯密集,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每座断崖下都有数不尽的白骨。这些白骨大多是动物的,偶有几个高大的人类白骨掺杂其中。
“看那里!”
王子默拍了拍鲁都天的屁股,指着断崖上的血印惊呼!
“嘘!“
鲁都天大耳朵抖了抖,很是不自在,看了王子默一眼说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属虎的,你小心点!还有,别大惊小怪的,那边还有很多血印,这里应该是刚刚发生过争斗!”
“是大桀他们吗?”
“不是!”
“你怎么知道?
“不是就不是,要学会自己观察!”
鲁都天很是费解,自己怎么就头脑发热,带着这个小屁孩来昆虚呢,而且这里人生地不熟,找死的事儿倒是一个接一个,档期排的满满的。
未时刚过,天很快就黑下来。
王子默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裂天痕沉凝犹豫。
昆虚之地黑夜来的比外面早了足足一个时辰,裂天痕所处的天空依然沐浴在阳光下,大地峰峦叠嶂反射着下午的阳光,显得格外冷漠。
“箬彤妹妹会不会生气?”
王子默在心里喃喃自语。他顿时觉得随着鲁都天进入昆虚,一心想着要寻找大桀,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冒失?
鲁都天见王子默情绪低落,郁郁寡欢,方才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但这小子拍屁股的动作着实让他不舒服。
“别想了,找不到你她自然会回去!快走吧,若是亥时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我俩就等着被鬼吃了吧!”
“鬼?”王子默再次忧伤。
“是大桀和黛小沫他们吗?他们怎么会吃了我?”
鲁都天摸了摸高挺的鼻梁,顿感回天乏力,刚才小伙子还雄赳赳气昂昂,这会儿无论怎么劝,都一副斗败公鸡的样子,耷拉着脑袋胡思乱想。
真是比女人还难搞!
“如果箬彤没回家,也跟进了昆虚怎么办?”王子默仰起头,歪着脑袋思索片刻,又问鲁都天,“她会不会被鬼给吃掉?”
“不会!”
“为什么?”
“我说了不会就不会!”
“你怎么知道?”
“……”
“你为什么要带着我来昆虚?”
“不是你要找哥哥的吗?关我屁事!”鲁都天终于被问的没了脾气。
“我找哥哥,那你呢?”
“我……”鲁都天无语凝噎,想了半天才说道:“是太傅让我保护你的,他说你是鲁家的帝星,不能死的太早!”
“是这样吗?”
王子默很是怀疑鲁都天的话,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是适时闭嘴,跟在鲁都天身后不知走向哪里。直到鲁都天停下脚步说了一声:“到了!”王子默才抬起头瞭望天空。
夜色撩人,一层薄薄的水汽聚集在树顶,使得皓月若隐若现。
鲁都天看了看躁动的树尖,随后指着前面黑压压的针叶林说道:“将要亥时,我们走快点儿,前面就是殷墟,必须赶在亥时来临前走进去!”
“你真的没来过昆虚?”
“没有!一些是从书上看的,一些是太傅告诉我的!”
鲁都天不再解释,四周突然涌出郁郁葱葱的鬼气,他急忙祭出飞剑,拉上王子默快速前行。
越往前,鬼气越浓郁。
到了最后飞剑犹如穿行在泥沼中,寸步难行!
王子默早已经感觉外面鬼气森森,这鬼气跟茉红颜的阴气很像,却又完全不同。
它们皆给人以冰冷的感觉,但茉红颜的冷仅仅是感官上的冷,而这里的冷,是脊背发凉,汗毛倒立,是灵魂上的冷!
“呜呜~!嘎嘎!”
阴风裹着哀嚎,忽远忽近,忽前忽后。
近时王子默依稀看到一张张惨白的脸,悬浮在黑暗中,空洞的眼神撕裂心智,血淋淋的嘴唇发出慎人的呜咽哀鸣。
“闭上眼,不要看!”
鲁都天伸手在王子默大腿根上掐了一把。
“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唵、噤、醚、嚅、嗾、叭、哑、噫、毗、啶!这是先天十胎音,能静心守神!”
王子默精神恍惚,突然感觉大腿根那块儿最软嫩的皮肉被猛地揪起来,还拧了两圈,一个激灵惊醒,睁开眼时,赫然发现有张张惨白的脸贴在右肩膀上,吓得他赶紧闭目凝神,心里默念鲁都天刚说过的先天十胎音。
昆虚的夜晚,比外面要冷!
这种冷不仅是气温上的冷,更多的是因为空气中夹杂着透骨的阴冷。
汩汩阴风无孔不入,冻僵人儿折胶堕指。
四周没有风,却吹得殷箬彤灵魂荡离,蜷缩在石头缝里举步维艰。她抱着给王子默精心准备的衣服,抖着苍白双唇不断哽咽。
“为什么要丢下我?”
霜白的脸颊早已没了知觉,只有那双漆黑的眸子依旧坚挺。
原本以为昆虚跟三合庄一样安详,只不过是个很远的地方罢了。
只是殷箬彤怎么也没想到,昆虚竟是个如此凶险的地方。
“王子默,你在哪儿?”
殷箬彤声音孱弱,仿佛枯萎的玫瑰,娇嫩的花蕊随时会凋零。
“我好怕!”
………………………………
一叶障目释浊邪 世人知鬼不识仙 第六十八章 要了老命了
诡异的叫声此起彼伏,隐藏在黑暗里,令人发指。
在这样冷的环境下,王子默竟然满头大汗,嘴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着刚刚学会先天十胎音。
“唵、噤、醚、嚅、嗾、叭、哑、噫、毗、啶。”
一遍一遍,不断重复。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用,但是总比一筹莫展强吧!
十胎音不愧是胎儿在母腹中发出的声音,王子默念到第十遍的时候,怦怦跳的心脏渐渐沉静下来。
但那张惨白的脸,却突然附在右侧肩膀上,跟王子默一样嘴里嘟囔着奇怪的话,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张脸极其狰狞。
像是在高温下融化的塑料面具。
而它的声音也仿佛隔着一层滤膜,将所有的声调全部抹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奇怪的声音混合着王子默念出的先天十胎音,一起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邬咕伱卜韦洳吐。”
“唵噤醚嚅嗾叭哑噫毗啶!”
“邬咕伱卜韦洳吐。”
……
两种音夹杂在一起,不断混淆,互相纠缠着钻进王子默脑子里。
慢慢地,王子默舌头拐了个弯,也不知道吐出的是先天十胎音,还是跟着那张脸念出的晦涩语言。
冲在前边的鲁都天一边操纵飞剑吃力前进,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
阵阵阴气四处弥漫,他必须分出精神保护自己的丹田不受干扰。
忽然间,鲁都天打了个冷颤。
顿时感觉一股阴冷的湿流,沿着脊柱逆袭而上,瞬时全身的汗毛倒立起来。
“妈了个嘴巴子的!混蛋,不好生念先天十胎音,竟然乌哩哇糟的念起了鬼语。”
“简直……胡闹!”
鲁都天拧紧头皮,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不敢回头,太傅临别前曾告诫他:人体有三盏灯,分别在天冠和双肩,若是回头,阳灯便会被浊气吹灭,阳气虚弱更容易被湿邪入侵。
王子默越念越快,乌哩哇啦,竟然比念先天十胎音还带劲儿!
“混蛋!你个鸡爪子,快给老子住嘴!”
鲁都天急了,豆大的汗水从脑门上流下来。
这混球再念下去,非把自己念死不可!
鬼语像紧箍咒似的一茬一茬围着鲁都天的脑袋往里缩,他急忙从兜里掏出个小镜子向后照去,这一眼差点儿吓得从飞剑上一头栽下去。
只见王子默身旁的那张鬼脸越来越清晰,隐隐现出高大魁伟的身躯。
“鬼王?”
鲁都天缩紧膀子,越发感觉背后冷的难受,他不知道王子默在捣鼓什么,索性收起飞剑,任由王子默像栽萝卜似的,从高空直勾勾地栽下去。
黑漆漆的鬼影呼啸坠地,那鬼影趴附在王子默背上,回过头过恶狠狠地瞪了鲁都天一眼。
这一眼,带着浓浓的威胁。
仿佛在告诫他不要多管闲事。
“妈的!拼了!”
要不是鲁太傅再三叮嘱把王子默安全带到殷墟,鲁都天真想就此回去。
他不敢大意,急忙操纵飞剑追了下去。
鲁都天不是方士,自然没有对付鬼魅的术法。但王子默是人,只需把他弄晕了就可以了。
道修虽怕鬼,那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怕被鬼偷袭最脆弱的元神,导致丹田灵力亏空。
若提前封死丹田,则不惧!
不过那样也就跟废人差不多了。
鲁都天将丹田彻底封死,瞪着一双牛眼噘着嘴极为气愤。
王子默落地后不仅没摔坏身子,反而身手矫健地在跑来跑去,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摁住。
王子默挣扎,力大无穷。
鲁都天自封了修为,身子骨跟王子默比起来相差甚远,好几次竟被王子默追着暴揍。
四周的阴气越来越重,遮住了天上的圆月盘,将针叶林衬得更加阴森。
“笃,笃笃。”
“咕咕,咕咕咕……”
渐渐地,阴气浓如墨雾,里面不断传来怪异的叫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尖锐刺耳,惑人心神。
王子默嘴里还是鬼话连篇,乌哩哇啦。
“跟特么茅坑里拉稀似的!噗噗噗!”
鲁都天边跑边在四周撒了些鲁太傅给他的朱砂,围城个圈后跳进里面,又冲着王子默撒了一些,确定不再阴气环绕后,他屏气凝神,偷偷将丹田打开一条缝,操纵飞剑的剑柄,对准王子默的后脑勺猛地砍下去。
这小子顿时翻起白眼,软成泥鳅贴在地上。
“呼!耳根终于清静了。累死老子了!”
鲁都天瘫在地上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才骂骂咧咧地走到王子默跟前,摸着青一块紫一块,到处火辣辣疼的脸蛋,恨不得把王子默夯锤成肉饼。
突然,一道残影猛地窜过来。
鲁都天脸色瞬冷,继而变得苍白。
他急忙闭目调息快速将丹田封死。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捂着胸口身影踉跄,差点儿趴在地上。
“惹事精!要了老命了!”
鲁都天脸色苍白,对准王子默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一边骂一边吃力地把他扛起来,抬头望了望高高的城楼,向着前方奋力奔去。
“朱砂对昆虚的鬼不管用,刚才竟是掉进了鬼圈套!”
鲁都天脸上阴晴不定,“哎吆,要了老命了!”
他印堂乌青表层还笼罩着一团黑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簇火焰在阴影中摇曳。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
那也得分什么场合,如果这“吃一堑”直接要了老命,还谈什么“长一智”?
鲁都天苍白的脸越来越紫,就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哈哈哈,跟我走吧!”
“现在就出发!”
“什么荣华富贵,执掌权利,纸醉金迷,漂亮女人,这些都是你的!”
渐渐地,鲁都天高昂的脑袋慢慢低垂。
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抵挡不住阴气浸扰,目光开始涣散游离,时而浑浊不堪时而清明如镜。
他两耳空空,背着死沉死沉的王子默,走路时脚底无根像是踩在棉花上。
“跟我走吧!”
空洞的声音背后,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色袍子,露着半截白花花腿肚的女人,跟在鲁都天身后。
她不断叮咛,见鲁都天不理不睬,离着殷墟越来越近,赶紧急追两步,猛地回过头。
只听“咔嚓”一声,那颗披散着头发的脑袋突然裂开,猛地向后掀开,留下一排又白又整齐的牙齿,栽在下巴上,像是被人从前面削掉了半个脑袋,仅有一块儿皮囊还连着。
鲁都天紧闭着眼,双手使劲儿拖着王子默的屁股,嘴里不停断地念叨着先天十胎音。
不管灵验与否,死马当活马医!
况且现在鲁都天自封了丹田,废人一个,也只能用嘴皮子下功夫了。
那女鬼离他们越来越近,一只小手突然从她的喉咙里伸出来,想要抓住王子默,把他从鲁都天背上拽下来。
以鲁都天的步伐推断,不出半息时间,那只小手就会抓到王子默的胳膊。
半息,不足一个呼吸的功夫。
“唊!嘶嘶嘶!”
突然,那只小手发出吱吱怪叫,声音很短,略带稚嫩,却充满不甘心的暴戾之气。
一切来的太快了,只见王子默伏在鲁都天背上,胸前突然绽放白光,映得身子晶莹剔透。
接着那只小手陡然害怕起来,迅速缩回女鬼肚子,顺带像是阖死地道口的盖子一样,“嘭”地扯回女鬼的上半块脑袋,怪叫一声,逃之夭夭。
四周豁然明亮起来,一朵白莲花映出虚影,慢慢地悬浮到王子默头顶。
霎时间,前路通畅无阻,悚悚鬼影潮水般退回到旁边的树林里。
“鬼母?”
鲁都天回过头,望着渐行渐远的那抹刺眼的红色陷入沉思。
一开始是鬼王,后来又吸引的鬼母前来。
这个皮蛋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的?引得鬼王和鬼母前来抢夺。
鲁都天抬头看向将王子默护在下面的白莲花,乌眉紧锁,似是想起了什么,继而舒展开来。
“我靠,差点儿要了老命!”
………………………………
一叶障目释浊邪 世人知鬼不识仙 第六十九章 丧皇钟
殷墟,人族的城池。
踏着破碎瓦砾走进殷墟,鲁都天终于松了口气,像甩麻袋似的,“嘭!”的一声把王子默扔在地上,如释重负,匆忙闭目打坐调息。
“这里的鬼,不单单偷丹田里的修为,还会摄人心魄,助长心魔!”
鲁都天难以入定,虽然闭着双眼,眼睛却“咕噜噜”乱转。
“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昆虚的鬼与中原比,简直是一个大人,一个婴孩。早知道王子默有宝物相助,就直接把他丢外面自己进城了,待到天明出城寻回来便是。”
鲁都天喘着粗气,想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脑袋捋顺了。
时间悄然而逝,如是又过了半个时辰。
当戌时的圆月盘爬上头顶时,鲁都天才幽幽睁开眼睛,盯着天上的月盘浓眉紧锁。
修为虽然恢复了,但道心却种下魔障,只不过被暂时压制住罢了。
他看了王子默一眼,顿时恨得牙痒痒。
忍不住小跑过去,对准王子默的屁股大力踢了两脚,仿佛觉得不解恨,又踢了两脚,直到心情平缓,才将王子默像死狗一样扛起来继续赶路。
“这是要了老命呀!”
一路走来,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盯着不知名府邸前巨大的门槛,鲁都天放下王子默暗自咋舌,若是辉煌鼎盛时期,这里该是多么的巍峨瑰丽!
鲁太傅的猜想果然没错!
人类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自认为远古之战,仙王斩断昆仑,三族强者瑶池大战,天地废,昆仑变昆虚。
千百年来,人们一直以为自己生活的地方,才是天下中心!
是泱泱世界的绝大部分!
殊不知昆虚才是世界主体,当年仙王斩去的不是昆虚,而是人类现存的中原、淮夷、东曲、北漠、云幽,乃至雪遗,这个人类苟且的小世界!
远古三族,真正的中原在昆虚!
夜色加深,月盘当空而照。一排排窗户大的青石铺在地上,几可映出老树的影子,还有树底下偷偷摸摸的老鼠。
“咚!咚!咚!”
亥时,从殷墟城外突然传来阵阵钟鸣。
听到钟声,那些老鼠像是知道有一群猫将要来临,急忙“吱吱”叫着,四散而逃,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鲁都天竖起耳朵仔细听,“咚,咚……”轰鸣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间隔一刻,丝毫不差。
“奇怪,钟声沉闷,哀而不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鲁都天越听越是心惊,到了最后脸色更是难堪。
“是丧皇钟!”
“什么是丧皇钟啊?”
王子默突然从门槛上坐起来,巨大的门槛有双人床那么宽,躺在上面可以任意打滚。身下垫着软软稻草,腿上还盖着层兽皮,显然是鲁都天给他铺垫的。
只是……
王子默咧咧嘴,为什么屁股疼疼的,像是墩坏了尾骨一样。
“哥哥!”
王子默捂着屁股痛的挤眉弄眼,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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