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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衍-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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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最主要的是将幼崽隐藏好,不能被任何人发现。颜夜峰冷冷地盯着王子默,他知道那是于振林的噬魂针发作了。

    “我相信人不是他杀的!”

    清脆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淳渊上人身子猛地一抖,难以置信的看向馨月真人。
………………………………

一叶障目释浊邪    世人知鬼不识仙 第二十章 千夫所指,金石为开

    “三阳,还不快把默儿体内的搜魂针取出来!”

    馨月真人在白马亭地位仅次于淳渊上人,她掌管刑罚,观内弟子无不行弟子礼。

    而三阳道人,在七门居仅有弟子一人,势力衰退,在九脉中垫底,已经有同辈觊觎在位长老一职。

    “默儿?”

    三阳道人怔了怔,什么时候馨月跟那孽徒如此亲近了?

    “他杀我徒儿,这搜魂针就是最好的证据!”

    “三阳,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刚才默儿有心留我性命,人若真的是他杀,怎么会迷而知返?”馨月真人不仅在劝说三阳道人,同样也在劝说身后的白马亭众位长老。“诸位可想想,半盏茶的功夫,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取下你我首级,若不是三阳你先动手,默儿也不会追着你打的呀?”

    听闻是搜魂针在王子默体内作祟,明宝和白黎立马就要提刀上前砍了三阳道人的狗头,却被巩壶拦住,“等等,默儿体内不像是搜魂针,倒像是传说中的魔教噬魂针,没有相应的法门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这个三阳还有用,咱们静观其变!”

    “可是子默他……”

    “再等等,等等!”

    巩壶瞥了眼淳渊上人,这厮货到现在还没表态,不知道心里到底想什么。

    “哼!馨月真人,你太善良了!”

    广平子向前踏出,长袖一甩,手中半丈长的平尺指着王子默说道:“人如果不是他杀的,那又是谁杀的?谁又能不声不响地把白马亭二十弟子都杀掉呢?”

    众人看向唯一的活口——颜夜峰!

    “以峰儿的本事还差点儿火候!”广平子对薛平的本事很清楚,他断定颜夜峰做不到。“况且峰儿善于用剑,我观你弟子梅叶玲身上的伤口乃是钝器所为,其余弟子也是被钝器敲碎了头骨,那孽徒刚才就是用黑铁棍子敲打三阳的脑袋,这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种被蔑视的感觉让颜夜峰异常恼怒。

    “这帮老不死的!”

    颜夜峰秉着脸不动声色,忽然庆幸自己走之前又处理了一下尸体。既然你说我弱,那我就弱给你看!

    “我也相信人不是他杀的!”

    这时,淳渊上人竟然出口了,紧跟着,他身后的五位长老也随声附和:“我们也相信人不是他杀的!”

    颜夜峰彻底绝望,突起的鼻梁随着耳朵抖了抖,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淳渊上人,仿佛在问为什么?

    他不明白,不明白师尊为什么会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去偏袒一个白云观的劣子。

    为什么?

    难道自己徒弟的话就这么让他嗤之以鼻吗?

    王子默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灵台是一个人的精神所在,是灵识的藏身之所。而此时,两根噬魂针如跗骨之蛆,又似嗜血的水蛭,企图穿过灵台壁障,将王子默的灵识定死在胎腹中。

    噬魂针,魂魄被万千腐噬!

    “砰!砰!砰!”

    王子默紧闭着眼,一口薄牙快要咬碎。他双手使劲儿插进头发里,揪着头皮狠狠地撞在地上,砰一下,砰一下,额头被撞得血肉模糊,还是不能缓解灵魂上的噬痛。

    黑铁棍!

    是黑铁棍!

    它卷走了灵台外的戾气,无法压制噬魂针的侵蚀。

    不知不觉天将黎明,东方泛起鱼肚白,明月西降,繁星登场。启明星引着朝霞驱走黑暗,红彤彤的照在王子默凄惨的身影上。

    他终于抬起脑袋四处寻找。平展的额头覆满血污,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早已被脏兮兮的血泥遮盖,大张着嘴巴,粗重的呼吸着。

    终于,他在白马亭众弟子前看到了三阳道人的身影,在他手里赫然把玩着自己刚刚抛出去的黑铁棍。

    而在三阳道人身后,颜夜峰微不可查的瞳孔一缩,突然从背后甩出一个包袱。

    那包袱在半空中散开,竟是从里面摔出一只憨态可掬的胖牛犊。

    黑夜和白天交替之际,天空灰蒙蒙一片,那道绿色和红色相间的影子,刹那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像是沙包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绿泅毒牛!”

    有人惊呼出声:“是幼崽!”

    疑惑的目光看向颜夜峰,综合淳渊上人的决策,白马亭弟子瞬间将颜夜峰给孤立出来。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白马亭三十三代大师兄竟然是这样的人!

    上届弟子叽叽喳喳,瞬间将颜夜峰怎么残害同门的事情脑补了出来,甚至比现实还淋漓尽致。

    “今天,我就替师尊清理门户!”

    淳渊上人的大弟子林明长突然抽剑,剑尖遥遥指向颜夜峰的脖子,而他的目光却放在了淳渊上人身上。若是师尊点头,他必会第一时间将颜夜峰斩杀,把事情做得干净利索。

    可是淳渊上人始终没有表态。

    不仅是林明长懵了,白马亭弟子也懵了。

    “小师弟,可还记得这个包袱?”颜夜峰不急不缓地走出来,捡起地上的包袱送到王子默面前,“你走的急忘带了!”

    绿泅毒牛幼崽半空中翻了滚,落地后又像皮球一样,直接滚到王子默跟前。小眼睛绿油油的,盯着王子默满是鲜血的脸耸了耸鼻子,然后欢快的跑过去,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袖口。

    “哞哞……”

    毒牛幼崽喝过王子默的血,自然熟悉他的味道。况且这家伙身上还带着母亲的气息,这次相见以为自己的母亲就在身边,便做出了亲昵的举动。

    “哗!”

    “什么?”

    颜夜峰提着的布袋正是王子默用来装干粮的布袋。

    这布袋出自白马亭,是善事堂葛宝玉给王子默准备的。他本来想给王子默准备些细面馒头,再塞下几只烤肥鹅。不曾想却被王子默婉言谢绝,随后无奈的装上了糕饼。

    “葛宝玉!你给我出来!”

    颜夜峰陡然甩头,犀利的目光直刺葛宝玉心底,“告诉大家,这个布袋是不是你给小师弟的?”

    明宝瞳孔不可觉察的一缩,暗道不妙!

    这个布袋他也认得,确实是王子默背着干粮的口袋,没想到竟然落在了颜夜峰的手中。

    “你——!”

    王子默顿时回想起来,这是他拿着糕饼想要分给大家时被颜夜峰取走的。如今在场的人都死光了,没人能证明口袋是怎么到颜夜峰那的。

    葛宝玉缩头缩脑,极不情愿地从人群中走出来,接过颜夜峰手里的包袱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最后点点头,又摇摇头。

    “葛宝玉,你什么意思?”

    颜夜峰冷眼瞥向葛宝玉,顿时吓得这个大胖子浑身一哆嗦。

    “没,没意思!”

    “没意思?”颜夜峰瞪大眼睛,威胁的韵味十足。

    “不,不是没意思,是不确定!”葛宝玉把包袱翻过来又看了看,“这样的包袱白马亭弟子人手一个,那天我确实是给了王子默师弟一个,但不确定就是这一个。”

    “是吗?”颜夜峰咬着牙!“白马亭弟子的行囊上都刺有自己的名字,是各自师尊用道法所画,根本消不掉,你再看看这个,上面没写任何人的名字,我去杂物处问了,今天就只有你领取了包袱,是不是?”

    “是!是!”

    葛宝玉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脑袋。事到如今,他也是瞒不下去了。“我想起来,确实是这个包袱,上面没有道法画的名字。”

    “哼!滚回去!”颜夜峰压低声音,用只有葛宝玉听到的声音威胁道:“再敢给我耍花样,下次割了你的一身肥肉!”

    “果真还是他!”

    “我们冤枉夜峰师弟了!”

    王子默再次成为白马亭弟子口中的孽徒。

    千夫所指,金石为开。

    在所有人都被蒙蔽双眼的情况下,真的能说成假的,假的便是真的。
………………………………

一叶障目释浊邪    世人知鬼不识仙 第二十一章 我要回家

    语言的的暴力比肢体上的惩罚要更让人难以承受。

    开始时王子默心灰意冷,不想再去做解释。什么三阳道人,什么广平子,什么淳渊上人,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认为怎么认为。

    魔头也罢,劣徒也罢,孽子也罢!

    反正少不了自己的斤两,该吃吃,该喝喝,该长肉的时候不掉秤。

    现在这一切完全变了,王子默勾结魔族操纵绿泅毒牛攻击白马亭试炼弟子。幸亏大师兄颜夜峰极力阻挡,却也身受重伤,无法挽回众弟子的性命。

    “我想起来了,傍晚时颜夜峰在观外徘徊,他身受重伤脸上表情却很是羞愧,还是我把他搀扶进白马亭的!”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确有此事,我亲眼所见!”

    “那他一定是为了没能救下师弟师妹而感到愧疚!”

    “是呀!一定是这样的!”

    一时间,颜夜峰再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他看了淳渊上人一眼,从师尊的眼神中,颜夜峰看出了赞赏,看出了歉意。

    不,这样复杂的神色,颜夜峰他看不懂。

    师尊到底在想什么?

    “孽徒!你还有何话可说?”

    面对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王子默忽然觉得脑袋不那么疼了,反而是胸膛里憋得难受,猛地锤了两拳,忍不住咳嗽两下还是疏导不开,恨不得把胸腔挖开,掏出五脏六腑出来捋一捋。

    两根噬魂针结结实实地扎进灵台里。

    王子默瞬间觉得身子一轻,两眼突然变得清澈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像是疯子一样,仰起头哈哈大笑。

    而眼前那些五官扭曲的人,在王子默看来确是被真实禁锢在牢笼的傻子,只知道跟着别人规划好的线路走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主见。

    “废物!”

    “打死这个废物!”

    不知谁喊了一声,场面顿时失控。

    天空蔚蓝。

    初冬的风犹带着些许温暖,吹得山腰上的喇叭花随风摇曳。白的、蓝的、红的、粉的、黄的、紫的……

    却远不及那一抹裂天痕绚丽多彩。

    各种颜色的喇叭花有大有小,依旧盛开,殊不知寒冷已是压在山那边,还未过来而已。

    “我要回家!不和你们玩儿了!”

    王子默疯疯癫癫,亦步亦趋,向着家的方向渐行渐远。

    “杀了他!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白马亭弟子不依不饶,淳渊上人摆摆手,看了巩壶一眼,点点头,道:“让他走吧,没有明确的证据说明人是他杀的,而且那些弟子身上确实没有王子默留下的气息。反倒是绿泅毒牛的脑袋上,似乎有手印的力量!这是白马亭弟子所做不到的!”

    言下之意很明白,活到他们这个岁数,什么看不出来?

    可以说一开始馨月真人被气昏了头,听信了谗言,后来仔细一想便明白了。

    颜夜峰这一次只不过是堵住了白马亭弟子的嘴,却在上层长老眼里,永远成了阴险小人。

    有人说既然他们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偏袒颜夜峰?

    每个支脉都有弟子折损,可以说列位长老对颜夜峰可谓是恨之入骨。但家丑不可外扬,像白马亭这么大的道馆,就连内部也不能说。

    一旦白马亭的形象受损,那损失就不是二十条命能解决的事情了。

    “道长,你也……”

    “他神识受创,已是废人,这辈子不可能再为非作歹。倒是你,三阳道人,门下弟子偷炼魔教噬魂针,理当受到惩罚。”淳渊上人一开始就知道藏在王子默身体里的不是搜魂针,而是噬魂针。

    “免去三阳道人在位长老一职,由明炎散人担任七门居长老。”

    “呼,呜呜呜……”

    淳渊上人的话刚说完,三阳道人手中的黑铁棍突然挣脱而出,瞬息来到王子默跟前,“哐啷”一声,砸在少年的脑袋上,随后像是长了眼一样自动绑到后背上。

    滔滔黑色的雾气近乎实质化,快速从黑铁棍上流出来,沿着少年脏褐色的发梢溜进身体里。

    灵台外再次被戾气包裹,黑铁棍子又恢复原样。

    一切仿佛从未改变,又好像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白云观,还是在正阳殿。

    巩壶、白黎、还有明宝围着王子默看了又看。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家伙背后的黑铁棍到底是什么。

    半路上,明宝把王子默截回来。

    白云观的事情没解决,怎么能放任他回家呢?

    “怎么样?”明宝舔着脸看向巩壶,希冀的目光看得巩壶老脸火辣辣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子默这儿没事吧?”

    “没事。”巩壶白了明宝一眼。“怎么会没事?灵台被噬魂针刺破,没有灵识抵挡,轻则变成傻子,重则行尸走肉,能活着就不错了!要是能没事,我把这颗脑袋夹你裤裆里!”

    “您还是把脑袋夹白黎裤裆里吧!”明宝指了指白黎。

    这时阴阳脸和晏芮走了进来,接过明宝手中的黑铁棍皱眉瞧了起来。却听白黎天真地回道:“不夹,那么大脑袋夹着走路,多累!”

    “说什么呢?夹什么脑袋?”向绫紧跟着走进正阳殿。

    白黎一手指着巩壶的脑袋,一手指着自己裤裆,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他说王子默要死醒了就把脑袋夹我裤裆里!”

    尬!

    原本是三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忽然间白云观的人全来了,一个个怔怔地看向巩壶,咧着嘴,三观尽毁。

    这样的玩笑话巩壶也就跟明宝开一开,白黎缺根筋,在场也无所谓。要知道一下子所有人到齐,巩壶是断不敢说这荤话的。

    “那……”巩壶老脸丢进,“都来看看子默,还有救吗?”

    仿佛为了验证巩壶说的话,他刚把话说完不等众人上前,王子默就幽幽睁开眼,猛地坐起来,张口就问:“谁打的我脑袋?”

    明宝对巩壶挤挤眼,两人把目光悄悄瞥向白黎。

    现在他们两个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个把王子默敲晕,一个被坑的没了颜面,两人一拍即合,二话不说,直接把黑锅扣在了白黎的脑袋上。

    “是小白!”

    “不对呀,不是明宝把你扛回来的吗?”白黎有一说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为什么王子默看过来的目光透着凶器?

    “到底怎么回事?”向绫问。

    她和阴阳脸还有晏芮还一直蒙在鼓里,对王子默刚刚历经生死浑然不知。好在白黎口齿清晰,把事情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说这黑铁棍被默儿拿着吊打三阳?”向绫接过黑铁棍反复观察,最后也没看出什么,弯腰送还到王子默手中。

    黑铁棍入手比之前沉了半分,而且铁质的感觉越来越弱,反而跟墨玉一样,冰软,圆润。

    王子默拿着黑铁棍颠了颠,还没收起来,就听明宝一声呵斥:“没死就爬起来,明天我们几个要跟白马亭那帮瞎玩意儿去瘴地加固封印石,你自己呆在白云观,千万别出去,要是被白马亭的弟子知道你回来了,非灭了你不可!”

    明宝说起话来骂骂咧咧,提起白马亭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帮虚伪的厮货,早就知道人不是默儿杀的,是颜夜峰杀的,为了维护白马亭的形象,竟然合起伙来演一出戏,哼,老脸都不要了!”

    “颜夜峰没死?”王子默沉下脸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没死,不过也不好过了!”

    巩壶说完话,苍老的身影渐渐消散。紧跟着,白黎也走了,阴阳脸晏芮和向绫也相继离去,只留下明宝一人对着王子默发呆。

    “你感觉自己跟以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还是不放心隐藏在王子默体内的噬魂针。

    “没有……”王子默摇摇头,“你说的是那两根噬魂针吧,除了把我的灵识削弱掉三成,其余没什么问题。”

    “两根?”

    “你有灵识了?”

    明宝顿时兴奋的瞪大眼睛,围着王子默转了三圈,两片嘴唇子来回碰,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明宝越转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停在王子默跟前,摸了摸他的眉心,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灵识早就有了,现在又被那股戾气给包住了。”王子默兴奋的不加掩饰:“不过我的灵识很强大,能够感觉到别人的灵识波动。应该跟三阳道人差不多强大。”

    “什么?”

    “跟三阳道人差不多?”

    明宝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屁孩修炼还没七天,也就昨天刚刚合圣,他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的灵识跟三阳道人差不多。

    可千万别吹牛吹大发了撑着嘴!

    对哦,三阳道人也不一定能抗下两根噬魂针。

    难不成这屁孩的灵识真的比三阳还强大?

    明宝不敢去想了,这怎么可能的事情。若是不可能,他又怎么会没事呢?不变成死僵是万幸,变成傻子是应该的,可他偏偏啥事儿没有。

    王子默还想说什么,明宝赶紧一个箭步捂住他的嘴巴,嘘声说道:“你有灵识的事情谁也不要告诉,听到了吗?”

    见王子默眨巴着眼看向自己,纯洁的眼神仿佛在问明宝,“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懂?知道什么是钱不外漏,啊呸,这叫什么,对,知道什么叫扮猪吃老虎吗?就是要隐藏实力!”

    王子默点头。

    明宝也点点头,松开手继续说道:“这次去瘴地最少三天,最多……”明宝犹豫片刻,青枣眼露出担忧:“你千万不要出白云观,更不要被白马亭的人看见。记住了吗?”

    “那是白马亭的事儿,关白云观屁事?你们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明宝被王子默问的一怔,这小子变化真快。记得刚来白云观的时候还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现在说话的口气完全变了个人儿!

    不行,必须压压他的性子,否则日后必吃大亏。

    “瘴地围着裂天痕而生,绵延不知几万里。就白马亭那几个老骨头还应付不过来,况且央池也在瘴地内,我想去探探究竟,看看守山人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所以……”王子默似乎觉察到什么。

    “所以,时间就不能确定了。你在这儿好生练习大衍经,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身边的人!”明宝说完从袖口里掏出个储物袋递给王子默:“这里面有三百元气珠,还有一本《册天录》,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可,我吃啥?”

    王子默眼巴巴地望着明宝。
………………………………

一叶障目释浊邪    世人知鬼不识仙 第二十二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萧萧北风贴着青灰色的瓦砾,卷着一片欲要枯黄的梧桐树叶落到院子里。

    王子默托着腮帮子坐在清明居门前的台阶上,望着对面的明宝居双目时而涣散时而警惕。

    他死死攥着黑铁棍,生怕从某个犄角旮旯里突然窜出一条红绿斑纹相间的花蛇。

    王子默怕蛇,这是与生俱来的,深入骨髓的害怕。

    这种惧怕并不会因为自己变得强大而削减,它会一直持续下去,陪伴着他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该死的明宝。”

    王子默撅着嘴,用黑铁棍一下一下敲着刚刚落下来的那片梧桐树叶,直到梧桐树叶上被戳满窟窿,才把它捡起,然后丢到架起的篝火旁。歪着脑袋敲了敲飘着缕缕水烟的铁锅,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咚咚”声。

    “锅有了,火有了,锅里也加水了,马上就烧开,现在就差一块肉了。”

    “谁来给我送块肉啊!”

    “烤肥鹅……”

    裂天痕吞吐着青黄色的极光,好像背面藏着一口大染缸,每一天都在变换着不同的颜色。

    王子默抬起头,顶着额角的淤青遥遥望向南边湛蓝色的天际。大桀说那道裂天痕是仙人劈出来的,而那各种颜色的极光则是天外偷偷跑到人间玩耍的精灵。

    这得有多大本事才能把天劈个窟窿?

    “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就不会在这儿饿肚子了!”

    裂开的眼角结了血痂,痒痒的,王子默撅着小嘴不断腹诽,忍不住挠了挠,顿时牵动起旁边的瘀伤,疼的他龇牙咧嘴。

    篝火一烧就是两年。

    从遍地捡来的干树叶,到劈木囤柴,王子默已经把白云观角角落落收拾的干干净净。

    篝火上的饭食已经烧热,冒着丝丝香气,引人垂涎。

    这些饭菜依旧是葛宝玉送过来的,从王子默去善事堂偷肉吃被发现,葛宝玉就每天准时把饭菜放在白云观门口。两年时间,两人从未有交集,却每日心神交往。

    王子默对葛宝玉送来的食材百分百放心,从未想过里面会放毒药。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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