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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者无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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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添饱了墨汁,递了过去:“写罢,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见曲莲笑容满面,京墨转瞬间便生出悔意,深觉这是自己挖了个坑跳了进去,可眼下土已经埋了半截身子,只能先痛痛快快应下了,再做打算,他笔墨甚好,一篇契约写的颇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美。

    契约成文后,二人在下方签下各自的名字,又印上朱膘色指印,看上去郑重其事颇有章法,曲莲一遍遍看过来,直到盈盈墨迹全干了,才拍着手笑了起来:“京墨,我要吃福益居的酱肘子,你去给我买罢。”

    一页薄纸炫耀般的在曲莲指尖摇曳,落葵瞟了一眼,像是有些心疼,却又不知这疼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只扬眸浅笑:“我才想起来,城南李家晌午来人,说是有些物件吃不准,请我过去掌掌眼,你们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这一番折腾,已是黄昏时分,举目望去,秋花繁茂,正是秋光初盛的好风景,秋阳投下大片浓烈的光影,流彩漫天如同绽开的簇蔟木棉花,肆意泼洒了整个天际。

    廊下风声瑟瑟,夹着些凉意掠过眼睫,落葵的眼角忽而有些酸涩,原来看似柔软的风,也会如刀子一般割人心扉,她寂寥的缓缓前行,听得身后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不用回头,她便知道是京墨追了出来。

    果然,京墨大咧咧的在她耳畔笑起来:“怎么,生气了,你平日里不是如此小心眼儿的啊。”

    落葵笑着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小心眼儿是甚么,好吃么。”

    京墨凑到她眼皮底下,堆起满脸笑容道:“只是一张纸,做不得数的。”他压低了声音,窃窃一笑:“你放心,我只听你的话,别人的我统统不听。”

    落葵心间微暖,冷眸中逸出笑意,闷头往前走:“你还不去买酱肘子么,再晚可就卖完了,你如今算是曲家的家奴了,仔细曲莲对你用家法。”

    京墨紧紧跟在她的后头,远远的瞧见了街口处的灰棚马车,和车前静立的杜衡,他拉住落葵的衣袖,埋怨道:“你可得好好管管杜衡了,上回我让他套车送我过来,他竟敢不理我。”

    落葵蓦然停了下来,偏着头:“你说甚么。”

    京墨微怔,端出正经主子的架势来,道:“我说,你得好好管管家里的下人了,没规矩的很,我是你的未婚夫婿,好歹也是他的半个主子,他如今都敢造次,以后还不得反了天。”

    像是有甚么东西堵住了胸口,沉甸甸的压得难受,落葵寒了脸色,冷眸敛的无一丝笑意,平静道:“他不是下人,他是我的亲人。”

    “甚么。”京墨蹙眉微怔,旋即回过神来:“他,他是你的亲人,你别往他脸上贴金了,他不就是水家一个跑腿儿听招呼的么,阿葵,我才是你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落葵冷了一张脸,定定望住京墨的双眸,冰寒的眸光冷的他打了个寒噤,她沉沉开口:“我再说一遍,他是我的亲人,我们各司其职,互相扶持,我与他,他们,不是主仆,是亲人。”

    言罢,她缓缓转身,迎着秋风离去,只留给京墨一个消瘦而冷清的背影。

    京墨在她身后暗暗咬牙,青州的日子真的不及扬州分毫,坐不得轿乘不得车,打水洗衣铺床叠被,都得亲力亲为,他摸了摸自己那双手,已经比往日粗糙了许多,真是苦啊,苦不堪言,晚间竟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
………………………………

第一卷 生死不离 前尘惊梦 第三十九回 置之死地

    寒塘因其地势低,一下暴雨便积水成河而得名。云楚国开国之初,一场瘟疫席卷大半国土,楚帝便在此处搭起了简陋的窝棚,用于救治隔离染病之人,后来疫情结束,窝棚被添砖加瓦盖成了鸽子笼大小的房舍,供居无定所之人容身,渐渐的房舍越盖越多,街巷越来越窄,居住的人家也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了纵横交错的十六条街巷,被人称作寒塘十六弄。

    此处是青州城中最为破败的去处,街巷虽然破败不堪,但却给了同样落魄的人难得的安身之所,十六条街巷如同蛛网一般,屋顶上层层叠叠瓦片残破而漆黑,放眼望去,一个个如同鸽子笼般的房舍紧紧挨着,没有半点缝隙,掩盖了街巷的痕迹。

    这里房舍众多窗扇狭小,明亮的月色照不到此间,就连烛火也黯淡无光,夜色掩映中的寒塘影影绰绰,瞧不清楚何处是屋何处是路,若是陌生人来到此处,只怕是要迷得晕头转向了。

    寂静无人的夜里,声声凄厉的尖叫扯破暗沉沉的寒塘,一个妇人如见了鬼般惨白着脸,惊慌失措的冲进茫茫夜色中,扯破了喉咙一路狂奔,救命之声扯破了暗沉沉的黑夜,有些个胆子大的开了条门缝,刚露个头出来,一看到追在她身后数十名黑衣人,便吓得嘭的一声将门户紧闭,不敢乱说乱动了。

    只见黑衣人越追越紧,前路是一条没有出路的小巷,妇人一边惊恐的回首,一边惨烈的大叫救命,生机擦着指缝,眼看着就要溜走。

    危急时刻却事有转机,只见暗处中无声无息的伸出只手,一把捂住妇人的嘴,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大喊,便被极快的拉进了一处不起眼的暗门儿中,门刚刚悄无声息的关上,黑衣人便追了过来,见眼前所追之人凭空消失了,不禁面面相觑瞪了良久。

    深夜,偶有微风袭过,清冽的月色在院中流淌轻泻,花木屋瓦皆似笼在水中,闪着粼粼波光。

    四下里极静,落葵却没有一丝睡意,只盘腿坐在院中竹床上,心不在焉的捧了酒自斟自饮,有时瞟一眼窗上京墨的剪影,又在鼓捣他的瓶瓶罐罐,有时望一眼暗色天幕上的浮云,不断变换着诡异如烟的身影。

    这样宁静的夜里,若是苏子在,定是拉着她对弈,或是听他念叨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昔年旧事,亦或是摆出一副笨鸟先飞的架式,逼着她学这个学那个,哪里会有这般懒散自在。

    风声隐隐而过,有道不易察觉的灰光猛然划破黑漆漆的夜色,悄无声息的落于院中,方才触到地面,便有一株幼苗的破土而出,长至寸许高时,幼苗卷曲的双叶极快的展开,盈盈弱质,在夜间散发出绿莹莹的幽光,忽明忽暗十分朦胧,若不仔细查看,却是看不分明。

    此时,杜衡从暗影中快步走出,指尖微动,溢出一道锋利的光芒,绕着幼苗打了个转,两片嫩叶登时飞入杜衡的掌心,而幼苗在嫩叶落下的同时,转瞬间变黄枯萎,化作一点点砂砾,夜风轻拂而过,这砂砾蓦地消失不见。

    一抹红光闪过杜衡的指尖,粒粒血珠子浸入嫩叶深处,嫩叶之上的朦胧绿光化作一个个凝实光点,杜衡掌心反转,在光点上抹过,那光点一阵浮动,摆出一行字迹。

    落葵看完后脸色益发难看,挥手散去字迹,刻意压低了声音,对杜衡轻声道:“寒塘十六弄那里,你安排了多少人手。”

    杜衡凝神一算:“属下总共安排了二十六人在那里,还有见愁主事,当无甚么大碍。”

    落葵垂眸,指端沾了茶水,在桌上胡乱划过,言出低沉而狠厉:“是我高估了他的良心,他终于还是亲自动手了,见愁他们恐怕挡不住,杜衡,你去一趟,将人带出来,送到观里去。”

    趁着夜色行事,事虽过但仍旧留下细微的痕迹,明面儿上的寒塘十六弄平静如昔,可内里子却暗潮涌动。

    暗处中的那所宅子大门虚掩着,门口散落的斑斑血迹已经半干发黑了,人还没有靠近,就已经嗅到了扑面而至的血腥气,腥气极重令人欲呕。

    推门而入,只见院中横七竖八躺了二十几个人,杜衡抬手在他们鼻下依次一探,竟然尽数气息全无了,这些人死状惨烈,显然死前经历过极大的痛苦和争斗。

    杜衡扬眸,只见血迹从院落深处蜿蜒流到门口,而地面被重物砸出个巨爪状的深坑,花木倒伏在地凌乱不堪,他只望了一眼,便心惊肉跳起来,千算万算还是漏算,若真是此人出手,这院中之人只怕难有生机了。

    他登时惊慌失措的冲进去,只见个鲜血淋漓的男子靠在门口,他伸手在此人脖颈处一摸,尚能察觉到微弱的跳动,不禁微微松下一口气,借着昏暗的月色,他抬起右手,五指弯曲成鹰爪状,冲着男子缓缓伸了过去。

    青州城中龙蛇混杂,稍大些的宅子里,都会有那么一两处不为人知的隐秘之地,曲家亦是如此。只是曲家的这处暗室,除了曲天雄自己,并无第二人知晓,就连当年开凿此暗室的工匠们,也尽数被他埋在了暗室地下。

    曲天雄虽然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平日里却十分节俭,吃穿用度不带丝毫奢靡之风,唯独书房除外,为了彰显自己并非是少有文墨的粗人,书房摆设极为繁复。黄花梨雕花的大柜,各类古籍善本堆得满满当当;紫檀木的珍宝柜,各色古玩摆件描金花瓶格外抢眼;黑檀木福寿纹书案,诸葛笔李廷琏墨澄心堂纸龙尾砚,满目皆是巨贾之家的十里繁华。最名贵的当属桌案之上的那只梅瓶,出自前朝名家之手,是曲天雄花了大价收购而来,其内供着一脉枫叶,梅瓶素白而枫叶烈烈,望之十分雅致。

    子夜时分,众人皆沉沉睡去,书房里更是黑漆漆的空无一人,诡异的是,借着淡白的月华,一只手从暗影中探出来,摸索着小心翼翼的握住梅瓶,缓缓转动瓶子数圈,直到无法再转动后才停手。

    寂静中蓦然响起数声吱吱呀呀的轻响,伴着悠悠响声,书架边扬起些许微尘,角落中的一块灰色地砖应声落下,打开只供一人容身的通道。

    火折子的微光在通道口摇曳,男子探身审视良久才小心翼翼钻了进去,借着微光拾级而下,不过走了十几阶光滑石阶,便走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漆厅堂,在黑暗中适应良久,四围石壁未加修饰,尽是刀劈斧砍的斑驳痕迹,一桌一椅一床榻格外简薄,石壁底下赫然安放着一溜各色刑具,斑斑血迹在地上干涸成暗红色,在石壁上绽放出夺命花,寒意在厅中凛然蔓延开来。

    借着火火折子的光亮隐约可见,椅子上五花大绑捆着个妇人,头软绵无力的低垂在胸前,难以看清楚容颜,显然是昏迷多时了,只能察觉出她呼吸尚在却微弱无力。

    男子眸光微变,不及思量便疾步上前,开始动手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却不料静悄悄的暗室中传来一声轻咳,令他心惊肉跳的狠狠抖了一下手。

    他的手狠狠还未来得及抖得更狠,四围石壁上的灯烛蓦然被渐次点亮,黑漆漆的厅堂登时灯火通明,回首只见曲天雄坐在角落,神情如常的握着一只杯盏,欲饮未饮,男子不禁眸光一暗,艰难张口:“父亲。”

    一双冷眸在暗中生出狠意,死死盯住他的脸庞不放,曲天雄泠然道:“能够找到此处,元参,你不愧是我的儿子,果然有些本事。”

    “父亲。”曲元参一脸警惕的单手搭上妇人的肩头,做出保护的姿态:“孩儿知道夺嫡之事惨烈不容心慈手软,可涉入朝政的是黄大人,并非是这无辜的妇人,您抓她来作甚么,您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曲天雄深深望了妇人一眼,冷笑一声:“如今这世间,有几个人是真正无辜的,在这桩事上无辜,在旁的事上就未必无辜了,换言之,她今日不死在这桩事上,那么他日也会丧命在别的事上。”

    此言一出,曲天雄的心狠决绝超乎了曲元参的估量,他不禁绝望的悲戚起来:“父亲父亲,黄大人为官清廉一心为民,此次雍州查案更是千难万险无所畏惧,父亲对这种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才痛下杀手,难道您就不怕作孽太多,到头来不得善终么。”

    “想要善终,也得有命活的到那时才行。”曲天雄丝毫不介意他言语中的不恭与冒犯,眸光在妇人身上打了个转:“元参,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这个人,自然也不是你能救的。”

    曲元参定下心思,以笃定的眸光望向曲天雄:“父亲,即便有朝一日霖王荣登大宝,也想看到朝政清明,尽是黄大人这样的好官,而非满朝都是献媚争权之人罢。”

    曲天雄冷眼相望:“朝政清明也好,满朝献媚也罢,这不是你我可以理会的事,我如今能做的,便是保着霖王有命先夺得至尊之位。”

    曲元参不屑道:“至尊之位上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父亲以为天下人会心服口服么。”

    曲天雄扬眸冷笑道:“天下人服不服有甚么要紧的,若有不服,就尽管拿命来填好了,至尊之位上从来都是多一条人命不多的,元参,莫非你的那些书都白读了,连这点都看不明白么。”

    曲元参语噎,他读了那样多的史书,如何会不懂夺嫡之路上血迹斑斑,回首望了望妇人,无辜之人这么多,虽无法全都救下,但好歹能救一个是一个,他深吸了一口气,全然不顾曲天雄剜过来如薄刃一般的眸光,动手解开妇人身上的绳索,冷言冷语的开了口:“既然父亲要的只是一条命,那么谁的命都是一样的,她的命就由孩儿来填。”

    曲天雄却拨开他的手,毫不在意的一笑:“元参啊,你果然长大了,我竟不知你何时变得这样有胆有识了,不过你也该问问她,究竟是想自己死,还是让你替她去死。”

    他单手按在妇人的额上,那妇人嘤的一声悠悠转醒,抬起头来,惊恐的望住曲天雄,颤巍巍的开口:“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错了,我不该来青州,我走,我这就走,你饶了我罢,饶了我罢。”

    “晚了,打你踏进青州的那天起,就该知道会是死路一条。”曲天雄眸光不忍,缓了缓咬牙狠厉道:“我可以不杀你,可若是你不死,你儿子就得死,你可得想想清楚了。”
………………………………

第一卷 生死不离 前尘惊梦 第四十回 有胆有识

    天光初亮,青州城门沉重的缓缓打开,在城门口等的腿脚酸软的人们纷纷鱼贯而入,一匹瘦马拉着辆破败的马车缓缓驶来,碾过官道上的轻尘,吱吱呀呀的迎着朝阳,车夫回首喊道:“先生,这就到青州城了,劳驾您将车钱先给结了罢。”

    车内分明是个男子,却探出一只比姑娘还要白净纤细的手,递过来些散碎银子,车夫放在手心掂了掂,笑着朗声大喝,高高扬起鞭子,轻车熟路的进了城。

    周泓翔在诸皇子中排行第二,是王后所出,身份贵重,但可惜的是王后早亡,成了先王后,楚帝紧跟着又立了继王后,生下了皇三子周泓霖。

    周泓翔没了生母撑腰,贵重的身份益发尴尬,比之周泓霖也就不那么贵重了,民间说有后娘就会有后爹,楚帝有了新后和新嫡子,便天然不喜周泓翔几分,索性将周泓翔交给了太后抚育长大,原本太子之位是要落在更贵重的周泓霖头上,只是因着楚帝对先王后的一句承诺,周泓翔才勉强被立为太子,而周泓霖立为霖王。有了太后的护佑,太子安安稳稳的成人,幸好他人争气,文韬武略样样出色,几次大战打下来屡立战功,甚得人心。只是他处事执拗不够圆滑,更加上功高震主,在朝中威望高的令楚帝忌惮,废黜之危屡屡出现,太子这位子坐的心惊肉跳不甚安稳。

    太子的修为承袭自普济派,此派原本经年隐世没甚么名头,人丁也不兴旺,宗主并门人也不过十数人,但太子机缘巧合之下拜入此派,又习得一身能文能武的好本事,此派渐渐名声鹊起,山门热闹起来,山脚处崎岖而上的石板路,硬生生被向往之人踏成了光溜溜的冰面,反倒成了入门之前的试炼场,挡住了许多不学无术的入门人。

    门派兴旺原本是件好事,可此派的宗主却苦恼不已,他深知自己的斤两,实在是太子的资质奇高,再加上祖师爷留下的几本奇书,而自己又有几分薄运,才能教出太子这般惊艳才绝之人。

    他盘算良久,若收的门人多了,用光了这点稀薄的运气,那祸事岂不就要来了,几番深思熟虑,他终于关了山门,谴了门人,说是自己要云游方外,寻一线飞仙生机。

    许是知道自己的处境艰难,太子一刻不敢放松停歇,练武习文处理公事皆十分勤勉,为了不因终日疲累而睡过了头,太子府里竟特意劈出块空地,养了数只公鸡,每日里东方微曦之时,鸡鸣之声此起彼伏高亢响亮,阖府上下便再无人能够安睡了。

    在演武场练一套剑,太子出了一身的汗,新纳的侍妾白芍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娇声叫了个好,翘着手指捏起帕子便要给他拭汗。

    太子微微侧目,却见总管马辛无声无息的过来,束手立在一侧,便不动声色的拨开白芍的手,神情淡漠的吩咐了一句:“此处不用你服侍了,你退下罢。”

    白芍登时白了脸色,她自入府以来,因容貌俏丽性子活泼,甚得太子的欢心,虽然还未侍寝,名分未定,但隐隐已是侍妾中的第一人,几时受过这样的冷遇,她嘟着嘴,一拧流水肩,不情不愿的出了演武场。

    眼看着白芍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后,马辛这才凑到太子近前,轻声开口:“殿下,青州府尹晨起报上一桩命案,死的人是黄大人的生母黄氏。”

    太子擦剑的手微微一顿,星眉一拧,寒了脸色:“怎么回事,你们是如何照看的。”

    马辛慌忙跪下,连连叩头不止:“是小人疏忽了,以为黄大人快回来了,大局已定不会再出甚么岔子了。”他双手高举过头,捧着卷宗递过去:“不过黄氏之死着实蹊跷,青州府尹说黄氏是自尽,可小人看却没这么简单。”

    “自尽。”太子将剑摆到一边,翻了翻几页薄纸,只看了这几页,便已是怒不可遏了,将卷宗狠狠扔到马辛身上,脸色阴沉的可怕:“自尽,是当本宫傻么,有捅自己五刀自尽的人么,青州府尹素日里便是这样当差的么。”

    “喏,小人也觉得蹊跷,已经派人去查了。”马辛从袖中抽出一枚素笺递过去:“殿下请看,这是刚刚传回来的消息。”

    “起来回话罢。”一字一句看下来,太子的脸色愈发难堪,咬牙道:“果然,命青州府尹重查此案,若是五日内查不清案情,他们也捅自己五刀自尽谢罪罢。”

    马辛缓缓起身:“殿下,青州府尹向来是对人不对事,多么有失偏颇之事,在青州府尹那也不算稀罕,这样一桩桩不公之事料理下来,着实太耗精神,小人想,总要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好。”

    太子微微颔首:“此事终了,青州府尹是不能再留了,小妹此前举荐的天冬来了么。”

    马辛垂手:“来了,已在城中安顿下来了,殿下可要见他么。”

    太子不语,心中已有了自己的主意与打算,扬眸问道:“黄宣黄大人呢,可回来了么。”

    “黄大人今日晨起已经进城了。”马辛回道。

    太子两指一搓,薄薄的素笺登时化作飞灰,轻声吩咐中自有一番威势严厉:“黄大人的身家性命,就交到你的手上了,若是再出了黄氏这样的差错,你自己知道后果。”

    马辛躬身道:“喏。”

    太子凝眸:“去请小妹过来一趟。”

    数日后,朝中风云突变,刑部的黄宣查明雍州贪腐一案返回青州,谁料其母意外暴毙,他丁忧去职,将奏折和一应证据呈交太子,此后这桩泼天巨案落在了太子身上,此事一出,朝中与此案有关之人莫不惴惴不安。

    一连数日,落葵都十分的忙,早出晚归行踪诡异,京墨私下里偷偷跟过几回,奈何技不如人,每回都是刚刚拐过两条街,便跟丢了,再看不见半个人影儿,他不禁生了疑,虽然他一向心浅,但却爱钻牛角尖,怕落葵在外头有了什么事,或是有了什么人,如此这般的想着,他终于夜夜难以安寝,在廊下一守便是半夜。

    夜凉如水,落葵午膳时分便让杜衡套车出了门,直到半夜才回来,蹑手蹑脚的进门,生怕惊动了京墨与丁香,今夜起了风,摇下满树的枯枝败叶,衣角擦过丛丛低矮干枯的花木,发出窸窣轻响,月华轻笼,散出幽暗诡异的微光。

    踮着脚尖儿刚走了几步,一个不留神在廊下撞上个默不作声的人,不禁吓了一跳,落葵按下扑通通直跳的心,扬起唇角脆生生的笑起来:“你练的这是甚么功,装神弄鬼功么。”

    京墨先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全须全尾没有丝毫损伤,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语出奚落:“你个姑娘家家的夜不归宿,还好意思说我装神弄鬼,我倒要问问你去何处鬼混了。”

    落葵知道他的性子,心浅的藏不住半点事儿,喜怒哀乐全在脸上挂着,故而并不在意他的奚落之言,只拎起他的耳朵,撇嘴笑道:“我去哪鬼混,与你何干。”她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扔到他的手中:“给你,这是我出去鬼混挣得银子,你要不要罢。”

    银子于京墨而言,一向比世间万物都亲,岂有不要的道理,他着实想拿着,却又不敢不明不白的拿着,思量了良久,终于开口道:“这银子,是如何来的。”

    “你是想问,这银子干不干净罢。”见京墨神情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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