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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者无疆-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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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面具灰袍人双手相对一搓,掌心中浮现出一枚拇指大的绿色铃铛,他指尖轻点,那铃铛剧烈的晃动起来,诡异的是却没发出半点声响,可那些小蛇却像听到了甚么声音一般,纷纷高高昂起蛇头,张开血盆大口,吞吐出无穷无尽的绿色轻尘,那轻尘中溢出一股股腥臭之气,实在令人作呕。
绿色轻尘在虚空中越聚越多,最后凝实成一只蛇头蝎尾的异兽。异兽四爪挣扎,发出金石之声,随后蝎尾长钩狠狠一甩,钩住虚空中上下翻飞的长枪。
杜衡神色微变,手上法诀陡然凌厉逼人,那杆长枪通体散出刺目的银光,如同白蛇吐信,蛟龙出水,在虚空中挑起数之不尽的银色火光,纷纷扬扬如漫天星辰坠落,方一触到异兽周身,便发出巨大的爆裂之声。
异兽昂首,恶狠狠的嘶鸣一声,周身绿光如同漩涡般流转不停,渐渐凝实成一对绿莹莹的鬼爪,根根指骨分明可见,那鬼爪抓住长枪狠狠一搓,长枪哀鸣一声,周身的银光顿时变得微弱起来。
杜衡蓦然呕出一口血,脸色大变,连连掐诀想要催动长枪,却惊觉自己与长枪之间心神相连变得若有若无了,他没有料到,那诡谲的异兽,竟然能够污浊法器。
只是顷刻之间,便给了小蛇喘息之机,小蛇随即极快的冲着落葵等人扭曲而去,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尖利獠牙,仿佛转瞬间便要将眼前之人撕个粉碎。
落葵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她一手遮面,一手艰难的掐了个诀,从手掌的伤口处逼出团团血雾,在两指间凝聚成一枚不停流转的血色符文。
遥遥一指,那符文极快的闪动到鬼手边儿上,她朱唇微启,狠厉而决然的轻吐了个“破”字,血色符文顿时爆开,漫天血雨纷飞,将鬼爪包裹其中
落葵口中不断吟出诡谲晦涩的法诀,天外来音般一声声令人心神荡漾,而血雨随之渐渐拉的纤长,如同一根根细密的蛛丝,在鬼爪周身不断纠缠,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鬼手禁锢在网中,她轻吐了个“禁”字,血网顿时收紧,将鬼手化为一捧灰尘。
与此同时,夜风掠过杜衡灰绿色长衫,他衣袂翩跹,长袖迎风向前,双手飞快的扭转,一枚巨大的符文渐渐破空而出,在夜风不断的拂动下,一个呼吸间飘到长枪附近,转瞬间便没了进去。
原本已成消散之势的点点银光再度不断的洒落,点燃了地
上的条条小蛇,阻拦了小蛇的攻击之势。
而长枪也同时光芒大作,呼啸着分光化影,无数杆一般无二的枪头冲着异兽刺了过去。
面具灰袍人见状,竟不再不顾及那只异兽的存亡,只毫不迟疑的飞身跃起,单手一挥,虚空中多出一道弯月状的光华,飞快转动逼近,眼看着就要逼到落葵面前,弯月光华却像撞上了甚么东西,发出一阵阵叮叮当当的轻响,难以寸进。
原来竟是丁香见势不妙,早早的掐了个诀,唤出无数五色流光,围在了自己与落葵的周身,她想了想,尤嫌不够,又唤出无数碧色短剑,在周身织成细密的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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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一百二十七回 赶尽杀绝
面具灰袍人微怔,喋喋冷笑,笑声像一只聒噪的乌鸦,嘶哑而难听:“如此低微的修为,还敢来寻死,老夫成全你就是。”他法诀陡转,变得狠厉血腥,弯月状的光重重击向屏障,只听得哀鸣一声,两道屏障不堪一击的转瞬化作虚无。
丁香见状,飞身向前紧紧抱住面具灰袍人的双臂,回首大声疾呼:“主子快走,快走。”
未及落葵有甚么动作,面具灰袍人就大喝一声,双臂一挥,将丁香狠狠扔到一旁,重重砸到了墙上。
而弯月状的光华陡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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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一百二十八回 一言不合
落葵一饮而尽,裹紧了锦被坐在床沿儿,凝神片刻,才缓缓道:“他们,是万毒宗的人。”
“万毒宗。”京墨瞪大了星眸,眸中满是惊恐之色,万毒宗的名气太大,即便他未深涉修炼之道,对这个宗派也早有耳闻的,不禁磕磕巴巴道:“万毒宗是有名的修炼门派,怎么,怎么会来杀你。不,不,一定是苏子,是苏子,他也是修炼之人,定是他得罪了万毒宗,才惹来这一场祸事。”
落葵摇了摇头,想好了一副托词:“不是苏子,是我,是那姑娘,那姑娘的事,我已查的差不多了,这姑娘曾被抓到万毒宗做炉鼎,许是因着这个,才来杀我的,与苏子无关。”
京墨登时沉了脸色,咬牙道:“你看看,凭空又惹祸上身了,阿葵,你答应过我,答应我不再管闲事了,好不好,好不好。”
落葵想起那些疑影儿,想到今夜京墨二人的异样,心中的无名火便一茬茬的往外冒,她顺手抄起边上的冷茶,狠狠连灌几口,想压一压火气,顺便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平静如昔:“京墨,那孩子多可怜,若是不管,我心下难安。”
他眸中隐有怒色,似乎咬了良久的后槽牙,才勉力压制住喷薄欲出的火气,抿了抿干干的薄唇,嘲讽连连:“她又没求你救她,也没求你替她伸冤,况且,况且若她是自愿的,或是,或是她爹娘自愿的,你岂不是多管闲事,又平白惹祸上身么,万毒宗是甚么来历,你还不清楚么,那岂是咱们惹得起的,再说了,修仙者修行炉鼎之术原本就是寻常,你不修行,就不许旁人修行么,你这也太霸道了罢。”
新仇旧恨齐涌,落葵顿时怒火攻心,抄起手边的卷云纹白瓷碗狠狠掼在京墨的脚边儿,惨白的瓷片四溅,吓得他退了一退,她一双冷眸益发冰寒,唇边讥笑:“京墨,这话说的便诛心了罢,那孩子这样小,她懂甚么,她正是承欢爹娘膝下的时候,任谁也舍不得送出去遭这个罪,你不必再说了,这孩子的清白我管定了。”
京墨寸步不让的怒道:“你还管旁人的清白。”他想到了空青,想到他瞧着落葵时亮晶晶的眸光,便怒火中烧,口不择言道:“你自己的清白呢。”
落葵怒极,抓起黄铜炭盆边上的紫金铜火钳便砸了过去,正中京墨的额角,转瞬便淌下殷红的血来,看着那血,她竟有种报复后的痛快,嗜血的痛快,偏着头冷嗤:“你管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罢,把你那些沾花惹草的心思收收好,若叫我知道了,可别怨我心狠手毒不留情面,送你进掖庭狱。”
此言一出,京墨登时脸色惊变,掖庭狱是甚么地方,他是清楚的,他捂着额角,任凭
鲜血从指缝中漫出来,却嗫嚅着唇角不敢再开口,他被心虚击打的无地自容,想了又想,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实乃寻常,他着实没甚么可心虚的,无声良久,他终于拂袖而去,其实含了不少的虚张声势,他想着总要逼一逼落葵,兴许她能低头说句软话,可直到他举步出门,都没等来身后之人的一个字。
苏子早在门边儿看了良久,也听了良久,他望着京墨远去,在门口伫立了会儿,却又一个转身进了曲莲的房间,转瞬眸光阴郁,他在落葵面前蹲下身来,温和道:“落葵,他既然不明白,你何必这么辛苦的要他明白,既然道不同,就分开好了。”【~爱奇文学 *~免费阅读】
落葵心间一痛,脸上仍兀自平静,只默默垂首不语。
血滴滴答答落了满地,从落葵房中蜿蜒而出,在雪地里烙下一个又一个踟蹰的猩红痕迹,最后决然的洒落到了京墨房中。
曲莲一边抽泣,一边抖着手包扎伤口,眼看着血迹浸透了白布,她的泪终于再按耐不住了,汹涌而出:“她,她怎么,怎么这么狠的心呐,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京墨星眸空洞洞的望着一抹跳跃的烛火,眸光是空白的,没有半点情绪的,失落的开口道:“狠么,我又不是她心尖儿上的人,对我狠,她心里又不会痛。”
“可是我舍不得啊。”曲莲哭着大喊大叫,伸手去开门:“我去找她,我要问问她为何要这样对你,你对她那么好,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她就是铁石心肠么。”
京墨一把拉住了曲莲,拥她入怀,长吁短叹道:“曲莲,我要搬去铺子里住,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去。”
曲莲大喜,含着泪连连点头,却哽咽的说不出半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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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的今冬冷的刺骨,雪也比往常来的要大,雪片和着北风绵绵不绝落下,其间还夹杂着豆大的雪粒子,打在人身上生疼,纷纷扬扬的雪掩住青瓦地砖,一眼望去,花白一片的,如雕了青花,雪色清冷,月色亦如霜。
这样的漫天大雪一连下了三日,到第四日晚间,雪才停住了,苍穹间升起一弯斜月,月色与雪色相和,照的窗纸透亮,四下里如白日一般。
灯火明亮,映着雪色,刺目而温暖,苏子捧着一大束腊梅供在玫瑰釉花囊中,登时满室冷香,清芬馥郁,那素黄的花色如蜜蜡,开的繁盛,花瓣上尤带着盈盈新雪。
黄铜炭盆中噼噼啪啪响个不停,偶有火星子跃出来,在半空中爆出最后的光亮,屋内熏得暖意融融,水仙花在窗下怒放,氤氲开满室甜香,如同春日重临,落葵只着了月白色绫缎中衣,外头罩了件
曳地的猞猁狲大裘,就着热气烤一会儿手,惦记起京墨的伤,转眸却又叹了口气,苏子去铺子里看了一会,回来说京墨伤得不重,擦破点皮儿,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又说幸亏是落葵砸的,若是他砸的,定叫他再不能开口说话,但她仍是放心不下。
落葵不是不知道京墨浪荡,整日里揣着朝三暮四的心思,可,可她并非管不了,而是整日里事多眼杂,实在没有心力再去管这些乌糟事,她蓦地舒了口气,这世间,总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京墨不闯祸不惹事,她便能忍着安生过日子。
她翻了翻书卷,也是苏子拿回来的宫怨诗,打趣说京墨离家三日未曾露过面了,总要伤春悲秋一番,应应景,她凝眸一笑,自己平日里端的一副喜怒不惊,已十分压抑憋屈,读书便素来只喜读夏日炽阳与冬日霜雪,能在诗中笑的肆意哭的怅然,方不失在世间走了一回。
想到出神,厚重的门帘猛然被掀开,一大捧蜜色腊梅入目,旋即后头露出京墨的半张笑脸,一边替换下瓶中早已凋零过半的残花,一边回首笑道:“我从山上摘回来的,好看么。”
见落葵垂首不语,他过来牵她的手,殷切切的轻语:“好了,那日是我说话过分了,我一向说话不过脑子的,你是知道的,就别同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落葵摇了摇头,看他一张讨好的笑脸,心头明明有气却发作不出,只觉堵的厉害,长吁了口气用来纾解:“你满脑子里除了银子,也没旁的甚么了,我同你有甚么可计较的呢。”
京墨笑的益发灿烂无双:“是了是了,是我想的不够周到,总想着多攒些银钱,咱们以后好过安生日子。”
这大抵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罢,落葵叹了一声,扬眸道:“只这一捧腊梅,便算是赔礼了么。”
京墨暖住她冰凉的手,望了望窗外,笑道:“明日一定是个好晴天,要不,要不我带你上山赏梅罢,这会腊梅初开,正是好景致呢。”
落葵心头乍暖:“好。”她抬手轻轻抚过京墨额角结了疤的伤口,眸光黯然,歉疚道:“痛么。”
京墨捧住她的脸颊,摇了摇头,眸光闪动,似有水波,款款道:“是我的错,是我伤了你。你气我砸我是应该的。”次日,风歇雪停,天气晴好。为着能与落葵单独出门的良机,京墨竟从外头叫了马车,一直将二人送到山脚下。
山上被皑皑白雪覆盖,白茫茫一片,偶有雪薄处露出褐色山石,自山脚下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日头渐高,驱散了寒意,阳光照在雪上,如溶金般明亮,刺得人眼前一黑,
有些头晕,落葵忙眯了眼,良久才缓了过来。
宫里新制的水绿色官锦袄子和柳黄色月华百褶裙,颜色清淡,只在袖口领口处,以金丝绣了繁复梅纹,裙摆迤逦曳地,微风拂过,衣袂飘飘,衬得她益发清冷了。
她立在雪中,日头微挪,移到她含了浅笑的脸上,如轻纱微笼,她本生的不算极美,现下却是添了几分丽色照人,而那些日头雪色的光华,皆被她掩了下去。
京墨看呆了,一时间竟忘了挪步,眸光透亮,有些痴了:“阿葵,你真好看。”
一听京墨夸她,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里,踉跄着转了个圈儿,唇边笑若生花:“哪好看了,是衣裳好看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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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一百二十九回 倒霉,迷路了
京墨伸手扶住她,手触上她腕子上的太虚环,微微一顿,眸中划过些厌恶神情,转瞬即逝:“我新收了个翠的,回头将这个换了罢,寒浸浸的,看着冷清。”
落葵一双明眸情意宛然的亮起,见一向小气的京墨阔气起来,她的笑中也带了微微黄金色,这镯子便算是收了一分利息罢,她笑着点点头:“好,你难得大方一回,我却之不恭。”
京墨又打量了她一番,笑得愈加开怀:“衣裳好看,人更好看。”
“你今儿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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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一百三十回 山里人家
京墨走出去老远才觉出不对劲儿,退回来拉她的手,拉着她的手来回摇晃,几欲落泪:“怎么了,阿葵,走不动了,那歇一会儿再走。”
落葵摇头,揉了揉毫无知觉,像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苦笑着摇头:“不是走不动了,是走不了了。”
“腿,腿怎么了,阿葵,你的腿怎么了,伤到哪了。”京墨蹲下身来,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甚么不妥,却已经慌得落下泪来,夹着哭腔连声问道。
落葵咬碎了满口银牙,才依着树干勉强站住不倒下,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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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一百三十一回 意外的人
窗外飞雪茫茫,掩盖了寂寞人家院中的几行凌乱足印,此处山深林密,罕有人家,亦没有人声,静谧的不似人间。
落葵凭窗相望,一片安静中,才惊觉事情有些不对,京墨突然转了性儿也就罢了,可他几时学会了切脉开方煎药,都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可这才一夜未见,京墨竟来了个脱胎换骨华丽转身,若哪天突然飞升成仙,也不足为奇了,但那人并不像京墨,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京墨。苏子呢,自己身上有苏子种下的神魂印记,不论自己走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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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一百三十二回 不靠谱的人
落葵明明心中惊涛骇浪,脸上却仍旧风轻云淡,她早知京墨并非能依靠之人,却不曾想竟是这般的不能依靠,原想他虽非自己心尖儿上的,自己也从未想过依靠他,但胜在知根知底儿,嫁了他,可以省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所谋之事大有益处。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莫说有没有益处,不添乱已是不易了。
她微微摇头:“我骤然病倒之事不易宣扬,若是被太后知道,定是会刨根问底查个明白,若是查出来是京墨带我上山赏梅,才平白惹出这么一场大病,只怕要重重严惩于他,对他怕是不好。”
“他都如此对你了,你还惦记着他受不受罚,我告诉你,便是太后命人打折了他的手脚,投入掖庭狱中,也难抵消你所受之罪与我的心中之恨。”苏子仍是跳脚怒骂,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热度,又软了言语庆幸道:“他就烧高香罢,幸而你的高热退下来了,否则我非丢他去冰河里泡个痛快,你高热几日,我便要他高热数倍。”
“好了哥哥。”落葵握一握他的手,心中着实感动,没有直呼其名:“哥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我这不是无事么。”
苏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没事,甚么叫没事,一碗又一碗的苦药你是当水喝么,卧床不起是故意躲懒的么。”
落葵一脸苦笑,从袖中抽出三页薄纸,递给苏子:“这是搭救我的四明山上猎户家三个儿子的户籍单子,我誊抄下来的,这三人在青州城失踪了,你设法找一找罢。”
苏子仔细看了看,这三人年岁不大,最大的那个刚过二十,最小的也不过才十六,这样的年岁,不管是去柳陌街还是去青州码头,都是正当年,只是想要在人海茫茫中找出来,确实不易了,他略点了下头:“好。”
落葵觉着手脚发麻,想要动一动腿脚,换个舒坦的姿势躺着,却惊觉膝盖痛入骨髓,抬手不停的揉着,越揉越痛,痛得她直抽凉气。
空青见状,忙俯下身来帮她轻柔,疼惜道:“腿疼的厉害么。”
落葵缩了缩身子,藏到被窝深处,心里慌的厉害,竟盖过了腿疼,摇了摇头,结结巴巴道:“并,并不厉害,无,无妨。”
积年的旧疾调理起来颇为棘手,以空青的修为也有许多不可为之事,即便再不可为,他也想要探出当年之事,寻到这积年的病根,设法减轻她的痛楚,疑道:“你从来不是娇弱之人,怎么腿坏的如此厉害,天气稍一阴沉便疼的走不了路,稍冷一点便要裹得厚厚的。”
这双腿,单单请安下跪是跪不坏的,能跪坏的是人心,彼时的她虽折了一双腿,但却真真是一病如新生,脱胎换骨再世为人了。落葵微微失神,【¥爱奇文学 …&免费阅读】
转瞬便神情如常,扬眸轻笑:“让你三天两头进宫试试去,甭管前面是甚么地面,动不动便要下跪,不叫起便不能起,能有一双好腿才算是稀罕事了。”
空青知她不肯在自己跟前露出半分软弱,只好笑道:“那个,如苏子所说,京墨如此不堪大用,你实在无需为婚事牵绊,更无需非嫁他不可。”
只觉嗓子干痛的厉害,落葵剧烈的咳了数声,就着空青的手饮了几口茶,藏在被中的手狠狠揪了一把锦被,才勉强自己定下心思,勉强一笑:“这世间万物,哪有完满无缺的,人亦如此,此事不必再说了。”她微微直起身子,轻声道:“哥哥,去铺子里告诉京墨,说我没有怪他,叫他回来罢,我有事交代他。”
苏子张了张口,他向来只拿两个人没法子,一个是她,一个是落葵,听得落葵叫他哥哥,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会去摘的,抬眸但见落葵脸色平静,无惊无怒无悲无喜,便知道她已拿定了主意,他更清楚,落葵拿定了的事,便是将南墙撞个窟窿,也是不肯回头的,也只好咽下满腹的话,只说了句:“丁香已好的差不多了,我叫她回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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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雪停了,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十分静谧,雪地中留下一串京墨小心翼翼的足印,他掀开厚重的棉门帘,探头探脑的望了一眼。
屋内光线暗沉,瞧不分明,只一把纤瘦可怜的人影卧在雕花四柱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姜黄色团花云锦被褥,长窗关的严实,没有漏进半丝风来,檀色厚锦床帘低垂曳地,一动不动。
黄铜炭盆中的兰花炭烧的通红,紫檀方桌上的紫金博山炉轻烟袅袅,织成薄雾,浓香四溢,掩盖了苦涩的药味儿。
“进来说罢,莫要将门帘儿掀的这样大,放了寒气进来。”一把微哑声音在屋内响起。
京墨的心肝儿颤了一颤,他闯下如此大祸,原以为落葵一开口,便是劈头盖脸的疾风暴雨,谁想却平静如昔,他觉得心虚,不知道落葵是真的并未生气在意,还是暴风骤雨前的短暂平静,小心的挪到她的床前,低三下四道:“阿葵,是我无用,你骂我罢。”
落葵支起身子,靠在檀色团花靠枕上,长发在身侧蜿蜒,脸色平静,淡淡道:“我骂你作甚么,骂你我的病便能好了么。”
京墨一把抓住她的手,眸光赤诚:“阿葵,我知道错了,是我想事情不够周全稳妥,从前是我不对,没有体谅你的苦衷与难处,你原谅我罢。”
落葵缓缓抽出了手,藏到被窝里暖着,笑意染了秋霜微凉:“你能体谅便好,你我这样的身份,注定了
不可能有宁静浮生,只能是前半生险中求胜,后半生才能安稳一二。”
京墨点点头:“我知道,以后不会了,以后一定与你一条心。经了此事我才明白,你心里还是惦记着我的,苏子都跟我说了,你病成这样,都烧得迷迷糊糊了,还交代他不要去请御医,生怕惊动了太后,生怕我吃亏受罪。”
落葵心间微暖,笑道:“你知道便好,还有,不管怎么说,都是青公子救了我,你以后对人家客气点,不要总是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京墨一向最听不得空青二字,听到便肝阳上亢,虚火旺盛,用再多的苦寒之药都灭不掉他的邪火,他眸光阴冷的闪了闪,愤愤不平道:“空青空青,又是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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