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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者无疆-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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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族长眸光狠厉,摇头道:“你是知道的,我们水家乃是妖族水麒麟一族的后裔,但因着妖血稀薄,渐渐不被妖族重视,就连修炼法门与丹药也没了支援,照着如此势头下去,我族势必最终会沦为纯粹的人族,完全被妖族所抛弃。不过,若我们能诞下妖血过半,且精纯无比的男丁,那么必会重新获得妖族重视,能将水家再度发扬光大,有如此大的好处,牺牲一两个女子,又算得了甚么。”
水桑枝心中一凛,他如何不知如今的水家处境艰难,虽占据了兖州境内仙气最足的修炼圣地,可四百余年,却再未曾诞下妖血过半的男子了,家族传承几乎断送了个干净,他暗自吁了口气,用以消减心中的不忍:“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定不会出任何差错的,至于水蔓菁,”他微微一顿,水蔓菁今年十六岁,离双十年华不过只余下区区四年,这四年,他想尽自己之力,令她过得如意顺遂一些,他凝神道:“属下会亲自看守管束的。”
方海族长拍了拍水桑枝的肩头,长叹道:“你明白轻重便好,你我说是水麒麟的后裔,可如今却与纯粹的人族无异,不但妖血稀薄,难以驱使高深的御水之术,便是这寿数,也不过区区百年,若不早早将族中之事打算妥当,他日身死,如何有颜面去见水家先祖。”
“是。”水桑枝深深躬身:“好在此事十几年前便开始谋划,这些姑娘一落地,便被拘在禁地,心思单纯如同孩童,绝不会背弃我族。”
寻幽居位于天坛山西侧的山腰处,阔大的院子被粗壮
的百年银杏树掩映着,是个曲径通幽的绝妙去处,但这绝妙去处却从不许外人踏足,只许族中碧玉年华的少女在此处容身一年。
穿过银杏密林,绕过百转曲折的回廊,庭院深处是一间间鳞次栉比的房屋,足有四十三间之多,水桑枝指了指最为偏僻清幽的一间,冷峻道:“水蔓菁,你便在此处住下。”
他抬眸相望,这些在院中静立的姑娘,年岁相当而容貌各异,自身的血脉决定了她们的流年浮生,纵使他有心为她们寻个安身立命的好去处,在家族大业面前,这份好心也只是空怀一场的镜中花水中月,他狠下心,冷言冷语的吩咐道:“每间屋子皆有尔等名字,尔等自去住下,一炷香后,前往学馆,如有迟到者,族规处置。”
众人皆吃过族规的亏,受过刑罚知道轻重,躬身小心道:“谨遵先生之命。”
角落里杂草萋萋,树冠上飞鸟啾啾,这些姑娘皆是碧玉年华,正是贪玩的年纪,头一回离开禁地,头一回见到禁地之外的景致,自然玩心大起,但平日里族规管束严苛,即便水桑枝离开已久,她们仍是默然无声的寻找各自的住处,丝毫不敢嬉笑吵闹,亦不敢有半点懈怠。
一炷香后,学馆不大的厅堂内,整整齐齐站满了四十个姑娘,皆低眉顺目束手而立,这些姑娘一落地便离开爹娘,被抱到禁地,由水桑枝抚育调教,为了令她们永葆单纯的赤子之心,素日里所读的书所习的字,水桑枝皆是选一些礼教之类的书籍讲授,便是读的诗词歌赋也无关爱恨情仇。
水桑枝审视着这些心思如孩童般单纯的姑娘,这些娇艳的花,十数年来皆是他一手浇灌,从未离开过,但如今,却要他亲手送她们走一条不归路,即便这条路,从一开始他便知道,但事到眼前也有诸多不忍,他冲着左右婢子使了个眼色,那些哑婢鱼贯而出,捧着一卷卷书卷,依着上头的名字,分别递到对应的姑娘手中。
“尔等手中之法诀,回去背熟,三日后若背不出,族规严惩。”水桑枝声音低沉幽冷,不大的厅中似有冷冷的气息回旋。
“是,谨遵先生之命。”众人躬身,纷纷握紧了这些书卷,好在她们幼时皆修习过粗浅的五行之术,背书向来是一桩易事。
水桑枝微微颔首,眸光落于水蔓菁身上,冷冷道:“水蔓菁,你留下,其他人退下罢,切记,你们皆不得走出院落外的银杏林。”
众人默然无声的垂首退出,厅中登时空落落的,深秋时节原本就极冷,而山中又天然更清冷了几分,水蔓菁单薄的身子抖了一下,似乎有些耐不住这重重秋凉,鼻尖微酸,勉力忍住喷薄欲出的喷嚏,她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儿胡思乱想,这先生身子骨真好,全然不似半百之人,如此冷的深秋,他只穿了个单薄的长衫在厅中冻了如此久,竟连个喷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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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二百二十回 幻境(二)
水蔓菁垂眸,望住手中书卷上硕大的获麟**四个字,这四个字,每一个她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却不知其意了,这于她是个天大的打击,她一向自诩是姑娘们中念书念得最通透,习字习得最在体的,可转瞬间便被剥的体无完肤了,自己在这四个字面前,竟成了个白丁,她暗叹,老祖宗常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着实有几分道理,无才便不会因少才而自伤,还是水金樱说的对,做人总要对自己宽容几分。
“水蔓菁,你手上的获麟**极为生涩难懂,你虽五行之术修行的不错,但也要多花些心思背诵参悟,若有不懂之处,可随时来此处问我。”水蔓菁神游天外,胡思乱想之际,耳畔蓦然传来水桑枝这句话,她怔了一怔,旋即敛眉垂目,守着规矩道:“是,蔓菁记下了。”
水桑枝轻笑一声:“素日里最没规矩的水蔓菁,竟也有如此守规矩的时候,你是又闯了甚么祸么。”
水蔓菁委屈的撇一撇嘴:“自来了此处,蔓菁生怕连外头的银杏林少了根枝子,都要记在我的头上,我可老实极了,连院门儿都没迈过呢。”
水桑枝的笑中夹着轻愁:“这可着实难得呢,先生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蔓菁,先生与你打个赌可好。”
“甚么赌,先生只管说。”水蔓菁一脸的稚气未脱,笑意是十足十的贪玩孩子气。
水桑枝凝神道:“这一个月内,你若能将获麟**参悟三成,那么先生便许你饮一坛荷花酿,并送你一整套指掌布袋木偶,可好。”他知道水蔓菁素来贪玩,孩子气又重,每回闯了祸受了惩戒,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转头便又闯祸,若想保全她一年的安生日子,便要先给她些甜头才好。
水蔓菁一向喜形于色,从不掩饰,听得此言,自然喜笑颜开,唇角几乎要咧到了耳根下:“好,就依先生所言,蔓菁若是赢了,先生可不许耍赖。”
秋夜里风凉,如诉如泣掠过半开的窗,扑的烛火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窗下一盆白菊开得正盛,丝丝缕缕纤长的花瓣,如冬日霜雪垂泻,在清冷的月华下浸润透了,覆上苦香薄寒。
如此好的秋夜,合该美美睡上一觉才好,水蔓菁打了个哈欠,却摊开今日水桑枝传授的获麟**,她想着早些背熟了,先生一高兴,说不定会许自己多饮一坛酒。
她俯身多点了几盏灯,先将法诀誊抄了一遍,以朱笔将生僻之处圈出,正欲仔细研读,便瞧见门帘微动,闪进个黄衫少女,自斟自饮了一杯,笑道:“蔓菁姐姐,你这屋里真冷,也不烧个炭盆。”
水蔓菁捧住一盏热茶,暖了暖手,无奈道:“屋里太暖和了,我便犯困,如何还看的进去这法诀。”她抚了抚黄杉姑娘的脸:“金樱,大晚上的你跑出来玩,你的法诀都背熟了么。”
听得此话,水金樱唇角下挂,一脸苦相:“我连那法诀上的
字都认不全呢,真想不通了,先生逼咱们学这劳什子作甚么。”
水蔓菁捏了捏她脸颊,笑道:“那你可怎么办啊,罚跪的滋味可不好受,明儿你将法诀带过来,不认得的字我教你。”
水金樱俏生生的展颜一笑:“蔓菁,你说先生好端端的将咱们带到这里作甚么。”
水蔓菁托腮凝眸,一脸的稚气:“先生只是说咱们年纪到了,该行双修之礼了,金樱,你说何为是双修之礼。”
“双修。”水金樱更是不懂,指尖沾了茶水,在桌案上划来划去,画到最后终于摇头:“修字是怎么写的。”
壶嘴处逸出滚滚热气,水蔓菁在二人杯中续了热水,笑道:“你啊,习得那些字读的那些书,莫不是都当菜码就饭吃了么。”
水金樱红了脸颊,笑道:“我才不管甚么是双修呢,能放咱们出来透透气总是好的,整日里关在禁地,我都快发霉了,诶,霉字是怎么写的。”
水蔓菁亦是叹息:“可不是么,整日里除了睡觉便是吃饭,莫非生而为人,便是吃与睡么,还不如一只鸟儿,除了吃与睡,尚且可以飞。”
水金樱点头道:“就是就是,若放我们下山去看看便更好了。”她凑近水蔓菁,瞧见获麟**四个字,道:“这便是今日先生给你的双修之法么,为何与我的不同呢。”
水蔓菁想了想,道:“你看咱们养的那些鸟儿,画眉有画眉的吃食,鹦鹉有鹦鹉的吃食,各有不同,那你看我们高矮胖瘦也都不同,所学的双修之法也肯定不同了,嗯,对,定是如此。”她笃定的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看,沙苑姐姐那样胖,若给她选个费力气的双修之法,肯定是练不下来的,款冬姐姐那样瘦,若是给她选个不吃饭的双修之法,也定是练不了的。”
水金樱一向最信水蔓菁,因为她书念得好,故而她说甚么金樱都信,此番自然也信,她万般信服的点头:“先生传我的五行之术,我练来练去也练不好,那先生此番传我的双修之法,一定是个不必动脑子,便可以练得好的了。”
水蔓菁托腮,壶嘴处的袅袅热气将她的脸庞熏得微红,像一枝娇艳的蔷薇花,隐隐有艳光透出:“金樱,先生总说他是男子,咱们是女子,男女有别,可究竟有别在何处。”
水金樱摇头:“我看先生与我们一样,都是有眼有口有手有脚,并无不同。”
青州不越山脉的寒潭之下,为骐麟观的隐秘藏身之所,平日里观中之人皆在外各司其职,并不长久滞留于观内,可这一日,不知观内发生了甚么了不得的惊天大事,所有的弟子皆收到了掌门之令,纷纷赶回观中,领了阵旗前去镇守不越山脉的岗哨与阵法。
山腹之中的厅堂内,充斥着大片不断流动的红芒,苏子与杜衡二人手上法诀不断,将红芒禁锢在一处半圆形的光幕之内,而一
枚水光潋滟的珠子悬在虚空中,水泽强大却无一丝声响。
二人收了法诀,苏子脸色惨白,一眼不错的盯着那珠子,生怕一个错眼,那珠子会生出变故,盯了良久,才微微松了口气:“这麒麟玄珠藏了落葵的一丝血脉,如今气息强大而安静,想来落葵在这幻境中并无不妥。”
杜衡取出一丸药,以水化开,递给苏子道:“苏将军,喝药罢,原本封印水蔓菁时的旧伤未愈,现在为青公子护法又消耗了太多的法力,若是不好好调养,你怕是会修为大损的。”
苏子捧着药碗一饮而尽,沉声道:“顾不得这许多了,幸而空青顺利进入幻境,郁李仁也在里面,有他二人照应,定会安然无恙的。”
眼下这困境难解,苏子不禁愁肠满腹,水蔓菁被封印前言明,要将落葵困在三百年前的旧事中,而三百年前究竟出了何事,并无人知晓,虽然他已经将破除幻境之法尽数交与空青,空青又一向稳重,处事周全,定有法子将这幻境做的圆满,再将落葵与郁李仁安然无恙的带出来。可关心则乱,他仍怕空青情急之下,会忍不住强行带了他们出来。
“人间一日,便是幻境一年,落葵此去,只怕没个三五日,是出不来的,杜衡,吩咐下去,即日起不越山脉禁制全开,无掌门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有陌生人进山,格杀勿论。”苏子凝神,言出狠厉,他知道再如何发愁亦是无用,这幻境对他的排斥之力极大,自己卯足了力气都进不去,还差点被反噬重伤,否则他也是要跟着空青一同进去,好歹还能多一个聪明的脑袋。他转念一想,落葵与郁李仁被摄入幻境,自然是水蔓菁临死反扑所致,可同样生而为人,为何空青能够顺利进去,而自己却只能望幻境而兴叹,待此间事毕,他定是要好好探查一二,这空青究竟与他有何不同。
光幕上,空青方才进入后留下的裂缝在渐渐弥合,就在此时,一道金芒以迅雷之势闪动到裂缝旁,悄无声息的没了进去,竟没有惊动苏子二人。
而红芒流转,光幕内已是另一番光景,正是秋日萧索,万籁俱寂。
兖州百里家,是兖州境内最富庶的商贾之家,长子百里霜是嫡出,生的眉目娟好,气韵不凡,奈何身子却不争气,七灾八难的病痛不断,不是晕倒便是咳血,一入冬更是伤风不断,卧床不起了,渐渐有人说是他的名字起坏了,霜乃夜降朝逝之物,以此字为名,可不是要命途多舛了么。
屋内装饰华美,帘幕沉沉,将门窗都遮掩的密不透风,风是透不进屋内了,可阳光也难以透窗而入,屋内燃了十数盏灯烛,却暗沉沉的,陡然进的屋内,双眸竟要缓上良久,才能瞧得清楚四围。
许是关门闭窗久了,帘幕又遮的严实,这屋内浓厚而清苦的药味儿久久不散,只能靠着一座座香炉之上的轻烟袅袅,稍稍掩盖药味儿一二。
………………………………
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二百二十一回 幻境(三)
帐幔深处,厚厚的锦被之下,隐约可见个瘦骨伶仃的人,呼吸气若游丝,若非那人的胸脯微微上下起伏,当真与个死人一般无二。
那人喉间长长的呻吟一声,像是起死回生缓过一口气,蓦然睁开毫无神采的双眸,伸出枯瘦如老树皮的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惊疑不定的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帐幔外头打盹的姑娘听得动静,忙疾步上前,一见那人醒来,拔腿冲到门外,大声呼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大少爷醒来,快,快去请老爷与夫人,说大少爷醒了。”
不多时,进来一个四十如许的妇人,她的腿脚极为利落,行走间满头珠翠叮当轻响,像是掠过一阵风,绣花繁复的衣衫如同花枝漫地,尚未来得及瞧清楚她是如何进的门,却已经见她坐在床边儿,一把握住那人枯瘦的手,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渐次不断没入锦被:“我的儿,你可算是醒了。”
那人张口结舌,像是头一回见到这个妇人,又扬眸打量屋内摆设,心中益发狐疑了,他暗自感叹,这幻境果真诡异的不简单,千辛万苦的进来了,竟换了个这般羸弱的身子。
只是这身子的主人究竟是谁,叫甚么名字,他想了良久,也没有头绪,便听得妇人泪水涟涟的哭道:“霜儿啊,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可莫要再吓为娘了啊。”说着,她拈起条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帕子上赫然绣着百里二字。
霜儿,百里,他顿时恍然大悟,又抬起手看了看,叹道,千辛万苦进了这幻境,竟然占据了百里霜的身子,这倒是省却不少麻烦,临来时听苏子讲了,要将幻境做的圆满,才能救了落葵与郁李仁出来,此事须得落到百里霜身上,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但水蔓菁与百里霜有一段旧情却是真真切切的,水蔓菁入魔亦是因百里霜而起,他摸了摸枯瘦的手,如此弱不禁风的一具身子,竟然能逼得人入魔。他闭上双眸默默思忖,须得先找到郁李仁与落葵才好。
原来此人竟是甘冒奇险,进入幻境中救人的空青,他闭目良久,觉出饥肠辘辘,记得苏子与他说过,百里家极阔绰,便声音嘶哑道:“我饿了。”
百里夫人听得此话,自然大喜,能吃得下饭便是好事,她握着空青的手,喜极而泣:“我的儿,你想吃甚么,娘吩咐人去做。”
这一声我的儿,唤的空青生生起了一声鸡皮疙瘩,着实冷汗淋漓,他尴尬不已的缩回手,那一声娘亲是绝喊不出口的,但又怕不叫娘亲会惹人疑心,只好在喉间囫囵吞枣了一声:“我,想吃鱼虾了。”
百里夫人蹙眉:“霜儿,你素来从不吃鱼虾,说是腥气,怎么这一病,连吃食喜好都改了呢。”
空青并未料到百里霜竟还有这么个毛病,可不吃鱼虾让他吃些旁的
,岂非是天大的折磨,他蓦然想到落葵说过的绝佳的借口,遂结巴道:“那个,我,我这是一病如新生。”
原本听到自己的心头肉醒来,便是欢喜异常的,又听得他饿了想吃饭,且一病如新生,百里夫人哪里还顾得上追问甚么,只会一昧的笑个不停:“好好,一病如新生,好。”她回首吩咐方才出去唤人的姑娘:“阿奈,你去吩咐厨房做清蒸鲈鱼和白灼虾。”
黄昏时分,似血残阳斜入屋内,空青新换了个身子,颇有些不适应,只觉得枯瘦的骨头与床榻相碰,硌得人生疼,他靠在床头握了握拳头,一缕微芒掠过灯芯儿,伴着轻响,灯烛依次点亮,微微眯了双眸,这副身子软绵无力也就罢了,而这幻境竟还能够压制修为,如今他的修为仅余下一成而已,看来这幻境着实古怪邪门,他暗自担忧,不知余下的这点修为法力,用来对付幻境中的诸多变故,是否足够。
空青暗自凝神之时,方才那个叫做阿奈的侍女打帘进来,束手道:“大少爷,苏家大少爷苏合香来了。”
苏合香,空青在百里霜的记忆中寻到了这个人,出自兖州的书香门第,与百里霜是至交好友,若是借故不见怕是不妥,但若是见了,露出破绽,便更是要命,他打定了主意,见自然是要见,少说话便罢了,旋即扬眉道:“请罢。”
不多时,一个白袍男子打帘进来,冲着空青嬉笑道:“百里霜,我便知道你死不了,看看,这不又活了过来。”
空青闻言扬眸,只见那人竟与苏子呈现出的郁李仁有几分相似,而眉眼间的妖娆魅色更是活脱脱的一般无二,他微怔,莫不是郁李仁如今成了苏合香,这,他试探了一句:“你瞧瞧我这一病,可有甚么不同。”
苏合香瞟了他一眼,皱眉道:“模样倒是没变,与我相比仍是差了许多,只是这气度仿佛稳重了不少。”他凑近了些,仔细打量道:“嗯,是稳重了不少,百里霜,莫不是你听说,你一病不起之时,你老爹想的竟不是如何治好你,反倒是怕你活不长,要将百里家这万贯家财传给你那比你更纨绔的二弟,你突然间就想明白了,要好好活着,一改往日的纨绔,与他争上一争么。”
空青在心底哀叹一声,他竟忘了自己与郁李仁从未见过面儿,便是如今的苏合香便是郁李仁,彼此间也是认不出来的,只好讪讪一笑:“你所言极是,那你说我以后该如何争才好呢。”
苏合香在他的额头弹了个暴栗,笑道:“你能如此想便对了,好端端的万贯家财,怎能拱手让人呢。你先养好身子,咱们慢慢再做打算。不过呢,我帮你争得了这万贯家财,你是不是得分我一半做谢礼呢。”
空青只觉这苏合香的性情颇为熟悉,他想了想,自己的五哥与他十分相像,只是苏合香爱财,五哥爱戏罢了,如此一
想,心中顿生好感,遂摇头笑道:“都给你都给你,我一文不要,你说你出身书香门第,如何比我这商贾之家的还要铜臭味重些呢。”
“这话你从前便问过了,我不是与你说过的么,我只要越多越好的黄白之物与世间罕有的高深修为,便此生足矣了。”苏合香笑道:“你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与黄金屋,我看那些却都是些无字天书无趣得很,你说咱二人是不是投错了胎,你应该生在苏家,我应该生在百里家。”
空青从百里霜断断续续的记忆中获知,苏合香嘴上说是只爱黄白之物,其实秉性洒脱不滞于物,说是一心向往高深修为,其实他要那修为一不争权二不夺利,只是想路见不平之时,救了旁人自己也不必挨打,他笑道:“这便是人各有志了。”
空青进了幻境,与苏合香相谈甚欢,竟有相见恨晚之感,他借着苏合香的口,渐渐对百里家眼下的情形有了大概的了解,心中暗自盘算要早些动身去寻落葵了,否则晚了,还不知会生出甚么变故了。
天坛山外,苍翠如洗,薄雾袅袅,淡薄的花香在山间荡漾盘旋,鸟语和人声穿花度柳隐约而来。
一道青色惊鸿在半空中略微盘旋,落于了山口处,光华敛尽,竟是空青赶来了此地,他进入这幻境后,寻遍了三百年前的云楚国,才在兖州寻到一丝半点落葵的气息。他沿着这一丝气息,一路追到了天坛山,却赫然发现,此处竟然是三百年前的水家所在。
空青立在山口良久,他对这幻境一无所知,便是寻到了落葵的下落,也根本无从破起,思来想去,决定找到落葵与郁李仁,将他们强行带出幻境。
就在他苦苦冥思良计而不得之时,一阵风卷过,隐带幽香,这香味儿缭绕,嗅之格外熟悉,他微微一震,转头寻了半响,却只看到一缕光,他偏着头一脸警惕:“甚么人。”
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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