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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请自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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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修行能换来的事。
不知道现在的修仙界是怎样的形态……如果是在自己当年,秦弈这样的能混得挺好。
流苏在走神,秦弈还在对明河道:“其实刚才的人妖之辩,是你说得对。”
明河有些惊讶,秦弈刚才的态度不像这样啊……
秦弈叹了口气:“你说修道者斩妖除魔护佑世间,才有此世繁华,我是坐享了这个好处却不自知,好像是这样……就像在城内坐享歌舞升平,却指责边疆将士不该杀人似的,想来是挺蠢……但我道行不足,总觉这事儿也不是这么解释的,却说不分明,总之是没能勘破吧,至少……我自问没办法看着夜翎死。”
明河似是有些笑意:“夜翎?”
“呃,刚才那名字是胡扯的,我也知道瞒不过道友,还是不闹笑话了。”秦弈坦然道:“但道友既然开始看戏,不妨看得再彻底点?”
明河点点头,没再回话。
秦弈坦陈认错的态度让她颇为欣赏,世人秉持己见死犟到底的多了,坦然自认未能勘破的,又能有几个?
那便看完这件事再做决定,她知道秦弈说得对,自己已经无意中为别人的争斗提供了箭矢,再不愿继续坚持,妄涉因果。
那边门口刘将军终于僵持不下去了。
反正要进太子府根本不是奉命,这已经被公主察觉了,那此时退缩也没用,来日必将逃不过太子的清算,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公主既然信不过属下,为了不违将令,也只能得罪了!”刘将军长刀出鞘,率队攻门。
李青君一挺长枪,双方人马很快对撞在一起。
秦弈本来还想和明河说什么,见李青君和刘将军都打起来了,哪里还按捺得住,拎着狼牙棒奔了过去,冲着刘将军当头就是一棒。
“铛”的一响,刘将军虎口发麻,骇然后撤。
李青君惊喜道:“你来啦?里面没事吗?”
秦弈微微一笑:“没事。”
李青君一枪扫开一个士兵,笑道:“正好你我并肩作战。”
见两人脉脉的神情,生生把交战的氛围弄出了几分酸臭味,远处的明河微微摇头。
怪不得说已是戏中人,他秦弈这戏入得可真叫彻底。这已不是身入红尘,而是纠缠其中,坠于迷梦了。这还修什么道,也不知他师父是谁,看到这样不会气死?
长街尽头马蹄声动地而来,李青麟率队飞驰回府,一马当先直冲入交战之中。刘将军神色大变,便想撤退,李青麟却没有给他机会,银枪起处,血光乍现,刘将军捂着喉咙仰天气绝。
这种征战沙场的宿将,跃马冲阵带来的凶煞之意确实不是秦弈和李青君可以比拟,只他一出现,刚刚还敢围攻公主的士兵全都脸如土色,再也没有任何斗志,全部掷刀于地,束手就擒。
瞬间平息战斗,李青麟却没有自得之色,神色颇为严肃地看着秦弈:“秦兄,情况有变,入府详谈。”
秦弈转头看时,府中树荫下的明河早已消失不见。
………………………………
第三十八章 药翻谁
回到府内,三人径入夜翎的屋子。
夜翎已经不是浑身焦黑的蠢样了,收拾得齐齐整整,穿了一件宽大的衣裳,把已经变小了的翅膀包在里面。表面看去就像穿了件大人衣服的孩子,小手缩在袖子里,抱膝坐在石阶上等秦弈。
见秦弈和李家兄妹过来,夜翎神色一喜,旋又收敛,回复了初见时那种淡漠寡言的态度。
在李青麟面前,她的表现一直很淡,很小大人。
因为但凡流露出一点点幼稚的感觉,李青麟就会告诉她,你这样能报什么仇,能成什么事?
在他身边做个寡言冷漠带着恨意的妖怪,好像是必须的形态。
还是秦弈好,不管是坐在地上还是满地乱爬,秦弈不但不会呵斥她,眼神反而越发慈祥,讲故事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李青麟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进屋看了看顶上的破洞,皱紧了眉头:“那外来修士,真的这么厉害么?竟能隔空杀人……这可真超出了能预计的范畴。”
秦弈道:“你首先关切的难道不该是夜翎的状况?”
李青麟笑了一下:“你是药师。”
言下之意,那种事儿你关注就行了。
秦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暂时不用担心明河,但你也千万别去招惹她。”
李青麟笑道:“事实上我已经见过她,就在今早王兄出殡之时,她在远远的山头看我。我似有所感,转头互视,当时便知这就是夜翎所言的外来修士。”
秦弈对这两人相见的结果有点兴趣,便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李青麟道:“她可能本来想和我说什么,但见了我之后却没想说;我早先也想过和她谈谈,可见了她后也知道不需要谈。策马而过,双方顷刻即远。”
“为什么?”
“和天上的星星说话,不会有什么结果。”
秦弈若有所思。这是双方都知道与对方绝对道不同,并且双方都属于信念坚定,不是能用言语动摇的,那便连交谈的意义都没有。
还是自己这样没什么坚定理念可言的,摇啊摇就像海草,和谁都能扯一扯。
李青君奇道:“你们说的莫非是……那天我们见到的道姑?”
秦弈老怀大慰:“变聪明了。”
李青君嗔怒地伸手往他腰间拧了一把,秦弈一把抓住,她抽了一下没抽出来,便垂着脑袋任他抓着手,脸蛋红扑扑的。
这是在哥哥面前公然恩爱了……李青君心里有些小忐忑。
李青麟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失笑道:“寻仙寻仙,却寻了个相公回家,到头来只羡鸳鸯,不再羡仙了。”
这话颇有意思,李青君想了想,倒也觉得有些好笑,这就叫世事无常?
“但是……”李青麟话锋一转,神色变得肃然:“你们真觉得好事已成?”
秦弈心中一紧,问道:“是你父王那里又有什么变故?”
“今早你入宫,我们送葬,看似无关,实则你与父王的对答几乎每一句话都会传到我耳内,当然也会传到东华子耳内。”李青麟道:“或许你觉得父王会倾向于你……本来倒也没错,但你没有亲历,无法想象父王对东华子的信赖到了怎样的地步。”
李青君怒道:“他又起什么幺蛾子?”
“他进宫见了父王。”李青麟干咳两声,苍着嗓子学着东华子的语气:“那秦弈之丹,虽然神妙,却也不过治的是寻常病症,此乃凡胎小术,非阳神大道也。如果王上确实欣赏,那赐予宅第,封为御医,时刻看顾也就是了。少年人不过慕少艾,见公主姿容一时心动,真有高官厚爵摆在面前,自知取舍。届时秦弈可治王上之疾,公主依然可以和亲西荒,岂非两全其美?”
秦弈哂然道:“那他就瞎了眼。”
李青君也嫣然一笑,秦弈当然不会是那种人嘛。
李青麟冷冷道:“关键不在于他的提案有没有用,而在于父王会选择这么做,这意味着父王和秦弈将陷入僵持,这事短期内也就成不了,早晚生变。”
两人都明白了,李青君气道:“东华子为什么非要生事,把我往西荒推?”
“从他们这个表现看,也不是想要现在让你出嫁,只是想先定个亲。”李青麟微微一笑:“因为本国没有旁系继位的前例,如果哪天我出了岔子,你就是南离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李青君瞪大了眼睛。
秦弈心中都骤然跳了一下。
大家居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你俩的好事,现在居然成了所有事件的核心。”李青麟笑道:“秦兄,加把劲。”
秦弈捏着脑袋,所以说,这些政客实在恶心得要死,就特么不能让人好好谈恋爱吗!
流苏忽然怂恿:“蠢,直接推倒她,生米成了熟饭不就完事了。”
秦弈不动声色地把狼牙棒往泥巴里按了几寸。
不是不心动,其实没有用。对方谋算的东西又不在于此,别说推倒了,就是大了肚子也不影响对方的战略。
李青君忽然提枪转身就走。
秦弈急忙拉住她:“又干嘛?”
李青君面无表情道:“我去杀了邙战。”
“杀不了的,除非我调兵围了官邸。”李青麟道:“如果公然在京调兵,那我也与谋逆无异了。”
李青君怒道:“那我们就私奔!”
私奔好啊,秦弈早想这么干了,这个破地方是实在不想呆了,东华子爱咋咋,不搞你了行不行?看你那熊样,吃一肚子铅汞,也没几年可活了……
李青麟道:“事情又不是到最坏的程度,何须如此。你们道我刚才是去干什么了?”
李青君很期待地看着他。
“抬高秦兄的分量,我没把握,但降低邙战的分量,我倒是有办法的。”李青麟悠悠道:“也许父王不在意真正的凶手是谁,但只要在朝野舆论上坐实,就足够了,公主绝对不可能嫁给杀兄仇敌。所以我刚才率队在邙战门口叫骂,喊杀兄之徒出来决死,现在京城多半已经传遍,东华子想洗也不容易。”
李青君喜道:“不愧是我哥哥。”
李青麟看了她一阵,慢慢道:“青君,我有些事与秦兄商量,你暂且回府如何?要卿卿我我,不在这一时。”
李青君道:“你们都说到这程度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如果我要秦兄下药药翻了你,你也听么?”李青麟眨眨眼:“这可不太好。”
李青君飞红了脸,嗔道:“没正行!”却也不再坚持旁听,只是对秦弈警告:“不许听他做坏事。”
说完就逃命般跑了。
目送她的身影远去,秦弈才微微叹了口气:“你叫骂邙战,只是面上功夫,其实根本没有用;忽悠走她,也不是为了说怎么药翻她的。你想药翻的是谁……明示吧。”
李青麟的眼神变得幽深,两人静静对视。秋风席卷而过,地上枯叶如同旋涡漫舞,始终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夜翎看着两人的表情,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
第三十九章 我也考量你
“秦兄这个语气……”李青麟终于开口:“如果我说出那个答案,你会拒绝吧。”
秦弈断然道:“是。”
“为什么?因为怕青君知道……你毒杀她的父亲?”
李青麟说得平静无比,夜翎抱着肩膀往旁边缩了一下,神色惊恐。
真的说出来了,他真的想弑父。
若只说兄弟相残,普通人家也有不少例子,动物之中也不罕见,夜翎能理解。可儿子弑父,那就真的很耸人听闻了,可李青麟却能说得如此平静。
夜翎觉得即使是妖怪,也不会这样的……明河干嘛就对妖意见那么大……
却听秦弈回答:“两个原因吧。若青君知道我毒杀她父亲,以后日子没法过的。”
“她不会知道。”
“可我无法坦然。”
“呵……”李青麟笑了,又问:“这只是一个原因?唔,第二个莫非是怕我把你当个弃子?”
“第二个是……”秦弈沉默片刻,慢慢道:“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会让我无法正视坐在王位上的他,再也不能确认他那一夜煮酒说的是真是假。”
李青麟怔了一怔,看着秦弈不说话了。
秦弈却没再看他,反倒转身到了夜翎身边,给她号了下脉。
“……”然后发现脉是冷的,和人类根本就不一样,莫说自己这点粗浅医术,华佗穿过来也号不了这样的脉啊……
正打算问问夜翎身体感觉,李青麟却在身后说话了:“西荒和东华子,对南离必有谋算,可东华子在南离势力比你想象中的大,我根本无法调查。最准确最快速的破局途径,就是登上王位。这一步到了如今已是势在必行,在这种时候妇人之仁,只会坏事。”
秦弈没有回答。
李青麟又道:“毒杀是最好的办法,不仅我的登基法理没有任何问题,还可以把一切都推给东华子的丹药上,便于下一步行动。当然还有一个下下之选,我调动大军,控制禁卫,直接逼迫父王让位修道去……可这会使法理有亏,时局不稳,给了东华子与西荒很大的空子钻。”
秦弈终于转回身:“这件事上,你用其他人的毒是一样的,并不需要把我牵扯进来。我和青君远走高飞便是,也不会碍着你。”
李青麟道:“其他人,没法让他不经试药就直接服用。”
“原来如此。”秦弈叹道:“或许当你知道我面君细节之后,就冒起了这个念头?”
李青麟坦然道:“不错。若没有这个细节点醒,我还未必会想到这一步。”
“或许这便是我来离火城最大的用处?”秦弈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这样,其实我可以不来。”
李青麟觉得这话中有话,皱眉问:“秦兄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父王本来就没多久可活了,药石无医,根本用不着你去弑父。东华子对你父王的寿命或许早已有数,才有邙战突兀地跑来结盟和亲之举,你该做的是在这几天内做好一切应对准备,否则你一旦不测,青君还真成唯一继承人了。”秦弈淡淡道:“我可不想她坐困在金殿之中,那不是李青君想要的人生。”
李青麟瞳孔缩了一缩:“父王没多久可活,你为何不早说?”
秦弈笑了笑:“李兄,一直是你在考量我,今日也算是我考量了你一回吧。”
李青麟深深吸了口气,抱拳一礼:“无论秦兄怎么看我……这个消息很重要,愚兄谢过。”
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流苏的声音在识海泛起:“你确定国王没多久可活?”
“确定。”秦弈道:“本来我还不太自信自己的判断,可一结合李青麟之前说的邙战跑来提亲的原因,那便有数了,东华子分明知道国王将死,他才不会甘心让李青麟登基。李青麟想除他,他又何尝不想除李青麟?杀了李青麟,南离继承人只剩青君,邙战是提前来定名分,准备好摘桃子了。”
“依你之见,国王还有几日寿算?”
“身躯恶臭难掩,天人五衰已现,我估摸着还有五到七天,猜错不负责,是师父没教好。”
“啧啧……”流苏啧了几声,没再说什么。
“秦、秦弈。”身边传来夜翎咽口水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
“哈?”秦弈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坐着个小不点,想事情太投入,这货缩在一旁又不说话,从流苏到秦弈居然都把她给忘了。
“那个……我只是自言自语,借此理清思绪,你个蠢蛇不懂的。”
“哦……”夜翎弱弱道:“他……不杀他父亲了么?”
“他现在该希望他父亲多活几天,因为东华子的准备必定比他齐全,反而是他需要时间。”
夜翎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装什么小大人?亏我初识时还被你忽悠了,算我瞎。”秦弈揪着她的脸蛋往上一提,夜翎就腾地站直,鼓着脸瞪着他看。
“快点说说你现在什么情况,妖气减弱不说,按明河那意思好像连妖气性质都有了变化,还有翅膀也变小了,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的?”
“就是之前那一下妖火骤盛,烧得痛,现在还痛,提不起力气……但具体说不清楚……翅膀就更不知道了……”
真是蠢蛇……秦弈玩笑道:“要不叔叔帮你检查下身体?”
夜翎挠挠头:“好啊。”
“咳咳咳……”秦弈忍不住咳嗽出声。
却听流苏道:“翅膀小了,是她有所突破的表现,当这翅膀平日里再也看不见,且用时伸缩自如,那她这化形境也就圆满了。至于妖气减弱自然是受伤严重,而性质变化……”
说到这里有些犹豫,顿了一阵子才道:“是心火离体,带去部分野性所致,但不会这么离谱……我估摸着恐怕也和那天她‘忘了什么’有点关系。”
秦弈差点没吐血,那天你又说她脑子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忘,这特么可是连妖气属性都起变化了,这还不重要!
“螣蛇,司惊恐畏怖,噩梦惊悸,性狡诈,是能给人带来恐惧或蛊惑的异兽。若是初见时那样子,在李青麟身边继续耳濡目染一段时间,恐怕真会进化成这个方向,你真愿意如此?”
秦弈怔了一怔,也没多言,只是摸出两粒丹药放在夜翎手心:“你这种伤的丹,我没炼过,这两枚将就先用,这两日我试试炼个对症的给你。你受伤不轻,先歇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夜翎拉着他的袖子,有些依恋。
秦弈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近期风涌,加强自保能力为上,无论你我。”
夜翎很懂事地点了点头。
离开夜翎的小院,秦弈抬头,才发现天色已晚。
“怪不得你当初不喜欢夜翎,原来是觉得螣蛇本性有问题呢……”他慢慢踱回自己客院,一边问流苏道:“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流苏冷冷道:“本来想让你吃个教训。螣蛇本就有蛊惑之能,看你才见她一面就对她疼的那样,呵呵。可如今连我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假蠢了。”
秦弈愣了一阵,低声道了声:“谢谢。”
流苏没什么表示,两人安静地走了一路,流苏忽然道:“别一直低头看地上,有法宝捡吗?看你屋子,明河。”
秦弈抬眼望去,黄昏的院落,清幽的屋子里,明河安静地站在中间,低头看着桌上秦弈画了一半的神行符。落日的余晖下看着有些朦胧感,就像屋里添置了一尊绝美的玉雕。
………………………………
第四十章 我有你
其实秦弈很想对她再说一句请自重。
你一个姑娘家,一个人跑男人屋子里不害臊的吗?
但他也明白,在明河心里恐怕根本没考虑这种东西,两颗星星悬于天际,两棵大树相对伫立,不过如此。
他慢慢走了进去,问道:“仙子有事找我?”
明河转头看了他一眼:“我非仙子。你之前已经喊了道友,为何又变成了仙子?”
秦弈道:“你太漂亮,不管喊道长还是道友,都别扭。”
明河微微摇头:“这就是你未能勘破,而护着蛇妖的原因?”
“也许。”
“张家庄尸虫,岂非你亲见?”
“知易行难。”
明河也没再说他,又继续转头看那半张神行符,好像那里有非常吸引她的东西。
秦弈明知故问:“仙子在看什么?”
“你这符……哪里学的?”
“家师木奉真人,云游天下,不知其门。”
流苏差点没背过气去。
明河也不知信没信,只是道:“此符奥妙非常,不是死板的勾勒已有法门,而是慧心独具,自我挥洒。这一勾一划,莫不蕴含玄奇,改至理于方寸,戏天地于手掌,生生将八品之符变得连没有法力的人都能驱使。创此符者,真的非常了不起,这境界怕已臻无相无形,胜我何止百倍。”
秦弈听着听着就拿了块抹布,狗腿一样擦拭狼牙棒前端的泥土。
知道棒棒牛逼,没想到这么牛逼。原来这制符,不是教他背课文,而是创了一篇课文出来……说不定之前炼丹也是如此,怪不得他没有一丝法力都能用。
“但是……”明河喃喃说着,如同自语:“这种符箓思路,好奇特……如同后院的阵法,也很……”
秦弈一怔:“如何?”
明河低声道:“总觉得和现在常规之法有很大区别,纹理更为繁复,力图最大化贴近本源,这种思路……就像是一些遗迹中所见的远古之法,现在已经没人这么用了。”
流苏也怔了一怔,陷入沉吟。
秦弈很关心此事,问道:“仙子的意思,这种思路已经跟不上时代?”
“天道向前。人间不消千年,耕种之法都已经更迭了多少代,何况修行之法已经不知多少万年?除了部分禁术之外,常规来说当今之法超过远古,是毋庸置疑的。”
秦弈感受得到流苏的怒气,是一种要炸毛的感觉,他把抹布又捂得紧了点,冷汗淋漓。
却听明河又道:“但这些远古思路,同样大有道理,其中很多地方大有参考意义,有助于印证得失,参悟本源……不知秦道友可否赐一张完整符箓,若有成套体系更佳,明河必有所报。”
流苏不顾可能被发现的危险,大怒:“不许给!她觉得超过远古,那就超啊!那么了不起还要我的符干什么!”
秦弈满头大汗:“这个,家师有言,不得将所授之物外传,还请仙子海涵。”
明河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世间百派,便是这般门户之见太深了,但贫道也没资格笑话旁人,我天枢神阙之法同样不能外流……此议是贫道冒昧了。”
说罢转身往后院而去。秦弈倒是有些愣神,按说你要夺一张符不是轻轻松松吗,就放弃了?
这心境,是真修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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