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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请自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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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庄中异事就算不是她所为,也必然有所关联。
“既是如此,在下当然也不忍拂逆夫人好意了。”李青麟终于仰脖喝了杯中酒。
见他喝酒,夫人眼里露出一丝喜色。
此时外面的道姑已经到了这间客房之外,依然站在对面屋顶。见此情形,道姑暗自摇头。
“如此浓郁的死气,用多少香料都遮掩不住,这女人非妖即怪。李青麟看着有城府,却居然敢胡乱喝她递过去的酒。”
她看不出李青麟是在试探,总觉得这人没救了,典型的色授魂与。
“可真是奇怪……”她看着手中的龟甲,这是见到李青麟起就开始的卜卦:“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为什么李青麟会是这种卦象,他不是已经不上战场了么?”
屋内李青麟两眼开始迷乱,露出色咪咪的表情,伸手去揽那夫人的腰。道姑叹了口气,没有心思再去推演算卦了。无论这王子做了什么,妖物害人总是不能不管。
正待出手相助,屋中异变忽起。
那夫人本来笑意吟吟地挨坐在李青麟怀里,伸着纤手要去解他衣带。伸手拂过他腰间玉佩,忽然玉佩散发出极强的五彩霞光,霞光里似有恐怖的烧灼之意,顺着她的手直透全身。
“啊!”夫人触电般一弹而起,痛苦地抱着脑袋,踉跄着撞到了房中座椅,酒壶酒杯碰了一地,兀自抱头哀嚎。
这便是秦弈他们听到的声音。
“这玉佩……”道姑愣了愣,也没再出手,冷眼旁观。
庄中熙攘声乱起,少庄主带着一群庄丁匆匆忙忙地冲了过来,秦弈和李青君趁乱便也摆脱了其余庄丁,直接冲进了房门。
进门的第一眼就差点让李青君吐了出来。
那夫人美艳的容颜已经开始溃烂,似乎是一层人皮开始脱落一般,从脸庞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蛆虫,恶心至极。
李青麟身上的霞光也开始收敛,在众目睽睽之下归于平息。
一个巨大的尸虫慢慢地脱离了整张人皮,向窗外一窜而出,瞬间不见。
身后少庄主和一群庄丁看得目瞪口呆。
想到之前的柔情蜜意,想到自己不知道和这妖怪云雨了多少次,在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弯腰呕吐。
尸虫妖,这是张夫人的本体,无非是披了一张精致的人皮。
“尸虫妖。”流苏在秦弈识海中道:“只是披了一张人皮,连化形都不是,靠采补人的精气和生命力成长。所以这少庄主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其实是精气已被掏空。”
马后炮……秦弈结合灵堂见闻,自己也能得出相同判断。这少庄主还想独占妖物,还好没有,恐怕采多了会一命呜呼。之前所谓“失踪”的庄丁,大约都是被采补死了,还被放在洞窟里做成了阵法,目的恐怕也是能够借助阵法聚灵,彻底化为人形,然后……和少庄主“双宿双飞”?
李青麟之所以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也是因为她认为采了李青麟的先天修行,有助于她的化形,而不是因为李青麟帅得惊天动地。
想到这里秦弈忽然舒服了许多……
瞥了少庄主一眼,却见他呕吐过后,神色却开始怔忪。
“她对我是真的……”他喃喃低语:“本来她不用这么拼命,多少年小心翼翼慢慢的走过来了,这几个月才开始着急……”
李青君听见了,她也怔忪了一阵,继而叹了口气。
或许是真的。
“你们赔我……你们赔……”少庄主神色慢慢变得狰狞。
李青君摇头道:“你疯了,她是妖,庄上的人都是被她害死的。”
秦弈扯了扯她的衣袖:“他知道,洞窟底下的布置,他还帮忙扯谎是祖宗呢。所谓害人本就是合谋。”
李青君怔了怔,不做声了。
“哪里有妖?你们看见了?”少庄主狰狞地转头看着庄丁:“谁看见了?”
庄丁们畏缩地后撤一步:“没……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少庄主又看了眼床上的李青麟,李青麟此时好像还处于迷失状态,面目酡红,眼神恍惚。他忽然笑了起来,厉声道:“三位谋杀我继母,眼里可还有王法?”
李青君没好气道:“还继母!这么大一坨虫子……”
“没有人看见妖。”少庄主狞笑道:“我们只知道你们一来,我继母就死了!不是你们谋财害命,还有谁?”
李青君倒也不辩,叹道:“你是要为她报仇吗?”
秦弈补了一句:“这位艹虫勇士,你确定要在庄上动武?我建议你还是报官好点。”
少庄主看着李青君的枪,眼里也有些忌惮。秦弈说的话提醒了他,不管打不打得过,和一个武者决死,打得一片断壁残垣,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呢?
妖怪终究是妖怪,就算她动了真心也是妖怪,想想那么恶心的尸虫,什么气也散了,干嘛为她拼死报仇?
不如私了?
少庄主心中一动,慢慢道:“报官的话,三位谋害我继母的嫌疑怕是会很麻烦吧。本少爷在郡上可有点关系,你们就算是条过江龙,也未必能在这里横行。”
秦弈道:“这就不劳费心了,我还是信得过官府的。”
李青君哑然失笑。
少庄主可不知道他们的底气,见他们顽固,便指了指床上的李青麟,又道:“你兄长中的是我继母独门迷药,我倒也有解药。”
“哦?”秦弈笑道:“你想我们拿什么交换?”
“只要留下那块玉佩,我们自会奉上解药,此间事就当没发生过。”
图穷匕见。
想起刚才目睹的玉佩神异,显然有驱邪之效。少庄主冷静下来歇了复仇心,立时便起了贪念,想要据为己有。
流苏悄悄对秦弈道:“这玉真有可能是件很有门道的法宝,我倒也有点兴趣……”
秦弈无声地摇了摇头。
那边李青君气得冲少庄主戬指骂:“你还不如那妖怪,她虽害了许多人,对你好歹有点真心,到你这儿都不如一块玉。”
敢情如果他真的要报仇,李青君还可能夸他来着,这时候反倒气坏了。
外面屋顶的道姑也是一声叹息。她的脚下,一头尸虫变为两截,正是遁逃的尸虫妖,连她一剑都没能避过。她低头看着妖尸,低声道:“何必?”
屋内的床上也忽然传来一声叹息。众人转头看去,却见本已陷入失神迷乱的李青麟安静地坐直身体,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点迷茫的样子?
他冲着秦弈笑了一下:“秦兄,我早就说过,有时候人比妖更加麻烦。”
………………………………
第十六章 惊变
见李青麟忽然恢复正常,少庄主神色微变:“你……你怎么没事?”
李青麟喷出一口水箭,道:“那酒被我以真气裹着在喉咙里,根本没落肚。装作中毒,不过是想看看那妖物在我迷乱之际还能吐出什么真话来……”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些懊恼地续道:“我也没想过这玉佩对妖物克制这么厉害,闹出动静太大,实非我所愿。”
外面道姑抿紧了嘴唇,这变化一波三折,她实在没能料到。
“怪不得师父说要问道于红尘,这人心诡谲,果然不是山中潜修能见。”她想了想,又低声自语:“这李青麟的城府,那事是他做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
仿佛响应道姑的心声一般,庄外传来人声,有几匹马飞驰而来,直闯入庄内。
见到为首之人,少庄主大吃一惊,行礼道:“下民参加王郡守。”
王郡守急匆匆地下了马,一把将少庄主推到一边,单膝跪地:“下官王贺,参见二王子,参见昭阳公主。”
整个庄子里呆若木鸡,少庄主脸如土色。
李青君冷笑道:“不会是为这农庄之人来站台的吧?这家伙居然能劳你郡守大人亲临,可厉害得很呐!”
王贺擦着汗:“公主误会了,下官并不认识此人。只是听别人说起傍晚在城门处见过二位,下官正好有急事寻找二位,才特意前来。”
“哦?”李青麟道:“出了什么要事?”
“太子……”王贺顿了一下,叩首道:“昨夜太子遇刺身亡。”
李青麟瞳孔微微一缩,李青君脸色刷地变白。
在泼天的大事面前,农庄之事自然没有什么可说,少庄主没等郡守发威,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什么都招了。
之前无故死亡的庄丁正是尸虫妖吸走精气而死,庄主因此悬榜捉鬼,倒是没想过这是自家夫人干的好事。
所以庄主本来不会死……可惜出了个孽障儿子,为了和继母在一起,便借助庄中“闹鬼”的背景,悄悄毒死了父亲。
也就是说,此地的异事,既有妖孽,也有人为,之前大家的判断都不对。
当然此事已经不在李家兄妹的关注范围了,他们的心思早已全被太子身亡的大事占据,连夜策马回京。途中也不再是三人了,而是郡上派了军队护送而行,显然死了太子的南离不能再让二王子出意外。
因为国王一共就这两个儿子。
这再也不是讲历练的时候了,恐怕将来李青麟再也不会有独自出行的可能。
一路上李家兄妹的表情都非常严肃,失去了任何扯淡的心情。从大处说,是南离要变天了,从小处说,是他们失去了兄长。
尤其对于李青麟而言,想必这两个情绪揉合在一起特别复杂。
秦弈策马跟在身边,也很沉默。
和李家兄妹相反,太子离他太远,人都不认识有什么感觉?倒是农庄之事对他的触动很大。
如此美艳的女人,其实不过一张画皮,骨子里是恶心至极的尸虫,这便是修士们所见的红粉骷髅了吧。再什么祸水,也不过一具皮囊。
能够摈弃皮相声色,不为表象所迷,便是大道的必经过程了吧。
可为了争这么一具皮囊,却发生了子弑父的事情……而柔情蜜意到了最后,终究也抵不过一块玉的诱惑。
所以到底是妖怪更恶毒,还是人心?
他远远吊在队伍后面,悄悄在和流苏交谈。
“你那点修行,就别参这样的谜题了。你现在自以为悟,到了真的祸水红颜在你面前,你真能不被吸引?此之谓知易行难。”流苏悠悠道:“反正这种事情,看多了就那样。等你活个几千年,哪里还会对这种事情心起涟漪?不参也自悟。”
秦弈低声问:“既然不参自悟,那么修仙的本质是?”
“复……哦,修仙的本质,不过问心。”
“何以问心?”
“红尘滚过,就知道了。”流苏悠悠道:“你躲在仙迹山里一辈子,自以为出世,其实大谬。未曾入世,哪里来的出?”
“所以当初你反倒怂恿我泡妞?”
流苏失笑:“什么都没经历过,就别妄言大道了,仅此而已。有些事即使无需亲历,好歹也要见过,你道我凡事想法恶毒?无非见多了,不过如此,人世弹指百年,俗世的条条框框有什么可较真的。”
秦弈难得地没和它拌嘴,反而认真道:“谨受教。”
流苏怔了怔,转移道:“既然见到了能画皮的妖怪,你就不好奇妖修的常识?”
“因为我知道你忍不住会自己说。”
“……”流苏恨得牙痒:“死也不告诉你。”
“哦。”秦弈看似随意地道:“反正被个玉佩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这张夫人说不定还没那妖虎厉害。”
流苏冷笑:“你知道个屁!”
骂完这句,它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妖修的常识一股脑儿都说了。
妖修,最低级的称为通灵期,也就是动物植物等等刚刚开启了基本的灵智,有了一点点奇怪的本事,对应的大抵是人类的练气期,同样也有九层修行区分。通灵期到了大圆满,灵智已经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别了,是为通灵。
“当然大部分通灵小妖都是野路子,同等修行下,没有人类多种多样的手段,整体是不如练气修士的传承,甚至人类比较厉害的武者也不怕它们,也就只能吓吓凡人。”流苏补充:“参照那只蛛妖便知。”
“呃……”秦弈挠头:“那张夫人已经过了这个阶段?”
“没有,她卡在这个阶段大圆满。”流苏冷笑道:“你不要小看这个阶段的妖怪,就如人类练气巅峰者,在很多时候都可以自称神仙了。张夫人这个档次居然被李青麟一块玉弄成了那样,这块玉非常有门道。”
秦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通灵圆满时,就可以尝试冲击化形期,也就是正常变成人形。卡在这个关口的小妖怪多如牛毛,各自都在用很多乱七八糟的方式去尝试突破,张夫人用画皮扮人就是其中一种方式,这是在通灵期还没有突破化形时的无奈之选。
“你还可以见到剥下人皮炼制的,也可以见到自己尝试变形变得不伦不类,那张脸青面獠牙一看就知道是妖怪。”流苏补充:“张夫人这种算是相对比较温和的方式,她吸取人类生气,也是希望能够彻底固形,只可惜手段太糙了,野路子多半如此。”
“原来如此。”秦弈感叹道:“也就是说,如果看见真的变得和人一样的妖怪,这就是比较厉害的妖怪了?”
“真正突破了化形期,表面确实和人没什么差别了,但是往往会在某些地方保留些本体特征很难掩盖,比如留条尾巴?又或者是妖气很浓郁,需要很多办法去遮掩,遇到什么刺激还可能暴露原形。”流苏道:“不过这样的稍微隐藏也可以混迹人间,很少会被识破了。拿你满脑子的练气筑基对比,这种也可以称为筑了基。”
“再往上呢?”
“在往上?”流苏冷笑:“凭你现在这点手段,见到就代表着活不成了,还问个什么?”
“……”
………………………………
第十七章 明河
到达离火城时,城门盘查严厉,见到李青麟率队而返,城卫均是单膝行礼,人人神色都极为严峻。
本该繁华热闹的离火城,此时却是极度肃敛,四处白幡,到处都有军队在盘查路人。行人匆匆而过,不敢高声言语。
一个国家死了太子,实在是很严重的政治事件,足以让整座都城风声鹤唳。
秦弈忽然觉得,还好事发之时李青麟不在京,而且公主能作证他们在山沟沟里根本没有遥控的余地,否则的话此时他就是第一嫌疑,而眼下自然不是问题。
没谁那么心大,谋刺哥哥的同时自己居然跑山里好几天,连过问都不过问的,万一谋刺不成,连善后擦屁股遮掩线索的事都不操作?没人这么作死,更别提李青麟这么缜密的人。所以李青麟此刻没有嫌疑,他顺理成章的要做太子了。
李家兄妹入城的第一件事也不是安置秦弈,而是直奔王宫。李青麟只是给了秦弈一块腰牌,很歉意地表示:“抱歉秦兄,此时我兄妹必须立刻入宫,无法耽搁。秦兄持我腰牌去我府上,必将待为上宾。愚兄怠慢了,请谅解一二。”
秦弈倒是很体谅,接过腰牌笑道:“应该的,你们自去忙。”
见李家兄妹神色凝重地往宫中而去,秦弈叹了口气,掂着腰牌去逛街。
虽然很理解他们此刻的处境,秦弈也并不想这样自己拿腰牌上门,感觉很别扭,还是等李青麟回府再找上门好点。眼下不如到处逛逛,既是观赏京城风貌,也可以顺便去看一眼国师的长生观是个什么样子。
长生观很好找,随便问个路人都能看见他满怀敬畏和憧憬地给你指路。事实上长生观距离王宫也不远,就在秦弈和李家兄妹分开的岔道口,往左是王宫,往右是道观,举目望去,能够看见道观的顶部高台,香烟缭绕。
那是登仙台,本就建在地势较高的山丘上,高台九层,是离火城最高的建筑。
比王宫建筑还高。
让秦弈感到意外的是,国师在民间名声居然很好。
“国师啊,那是真仙人,上月我家娘子中了邪祟,找长生观一副符水就治好了……”
“长生观问卦最准,那次我要出门行商,前去占卜,长生观的道人让我三天后再去。你说怎么的?第三天我家媳妇翻了烛台,差点走了水,还好我在家立时就扑灭了。这不是活神仙谁是?”
“据说上个月西荒蛮子入侵,是国师在台上施法,让他们上吐下泻好几天,谢将军才打赢的。”
秦弈摇着头慢慢地走。别的也就算了,连抗击敌国的功劳都往这种事情上扣,军方不气炸了肺才有鬼,也难怪统筹调兵的李青麟对国师厌恶至极。
站在长生观前,秦弈抬头而望。光是殿前石阶便是九十九层,石阶上人潮如织,虔诚叩首。城中因太子身亡而造成的肃敛氛围仿佛对此地完全没有影响。
戒严巡查的巡城兵马也不会往这里来,偶尔有队伍路过,也是虔诚行礼而去。
“这国度,有点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意思了。”秦弈低声道:“越发理解李青麟为什么要对付国师。”
流苏道:“长生真实存在,李青麟囿于见识所限,也偏颇了。”
秦弈“嗯”了一声。如果按照他固有的中华历史观,国师无疑是骗徒,李青麟所为无疑是忠志之士;但对应在这个世界,因为真的存在长生之法,那就变成了立场对立,而不单纯是对错之分。当然对于秦弈而言,不管从自己固有的历史观还是从个人喜憎上,他的立场天然站李青麟。
正准备登阶上去看看大殿,还没走几层,秦弈忽然放缓了脚步。
道观里慢慢走出了一个道姑,就冲着秦弈的方向走来。
秦弈敢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道姑,就算在动漫和游戏CG里都没见过!
她安静地站在石阶中间,那精致的容颜清丽无匹,神情恬淡安静,美眸清澈如水,明明站在人来人往的地方,秦弈却恍惚间觉得周围一切都变得遥远,只有她一个人遗世而独立。
事实上除了秦弈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没在看她,仿佛她根本就不在那里。
她穿的不是电视上所见那种普通弟子的纯蓝道袍,而是八卦织绣,素色的衣袍底料和天蓝色的爻卦纹理相间。微风吹起她的道袍下摆,下面是素白的内衬长裤,连着道靴。这套应该属于中高层道士的服饰配置,可配着她完美无瑕的体态和气质,忽然就有了一种服装秀的意味。头发整齐地挽着道姑髻,有道巾披散,袖如流云,更衬出了几分出尘之意。
她的手上倒提长剑,不是拂尘。这圣洁出尘的气质中,便显出了几分英气。
秦弈忽然觉得“仙姑”这样的词汇,应该就是用来形容这种人的。
流苏冷冷的传音钻进灵魂:“怎么?见到倾城美色,就忘了尸虫了吧。”
秦弈心中一凛,没有再去盯着人家看,加快了脚步。
道姑却直接在他面前站定,一副有话和他说的样子。
秦弈左右看看,又正面看看道姑直视自己的目光,确定她真是要找自己。
这道姑明明看着出尘脱俗,又和自己素不相识,忽然找自己干嘛?秦弈心头警钟大起,尸虫妖裂皮而出的样子反反复复在心中激荡,他索性又错开一步,想直接擦身而过。
道姑抬手轻拦:“公子请留步。”
这尼玛还真赖上了?说你没鬼都没人信啊!秦弈毛发悚然,下意识倒退半步,伸掌虚推她拦在面前的手,很郑重地道:“仙子请自重。”
流苏悠悠一叹,心中默默计数:一次。
那道姑皱了皱眉,或许她此生也没想过居然会被人说这么一句话。但唯一蹙眉,便直入正题:“公子背囊上露出的铁柄,是公子的武器?”
秦弈那句对于旁人已经属于羞辱的言辞,对她似也不过如风拂面,毫无感觉,照样该说啥说啥,似是有极高的涵养。
可她说的话却让秦弈心中更是直接抽紧,警惕感暴涨十倍。
你想坑我就算了,居然开口就问棒棒,该不会感觉到狼牙棒里有灵吧?不管流苏多恶劣,他也绝对不肯让人把它给降妖除魔了的,得想办法糊弄过去……
道姑实在不理解秦弈这怪异的警惕感怎么回事,只好自顾续道:“我观此物上面隐隐有妖物血气,可见公子不久前用此物除过妖,似是……蜘蛛?”
秦弈终于吁了一口气,额头竟遍布冷汗。
不是察觉了流苏就好。
不过这道姑倒果真是有几把刷子的,连前两天敲死的蛛妖都能看得出来。不像流苏这个嘴炮帝,尸虫妖站在面前都感觉不出妖气。
秦弈轻松了下去,总算开口回答:“确实见到蛛妖食人,与朋友一起除之。”
道姑点了点头,声音依然清冷:“公子既然除妖,又为何与青麟王子混在一起?”
“嗯?”秦弈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这蛛妖就是和李青麟兄妹俩一起除的好不好。”
道姑认真地看着秦弈的眼睛,似是看他真伪。
秦弈忽然对这眼神起了一种不适感。
不知道这种眼神、以及这种明明是好好问话却让偏让人感觉在质问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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