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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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人族的小蛮子可真够大胆，竟然敢让我堂堂神氏称你为兄，你可知天高地厚？”这次姜微语气又变得严厉，不过这次她倒没生气。

　　　　“差不多得了……”赵泓抬头望望天色，表情再次变得失望，“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厉害，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朋友？”姜微玉手托腮，若有所思起来，“我从没交过朋友，不行，你是我的随从！”说完，她从袖中掏出一柄精巧的透明匕首。

　　　　赵泓脸色立变，猛的往后跳了一步，双手架起，“你这是干什么？不做朋友就不做呀，干嘛动刀动枪的！”

　　　　姜微见状，抿嘴轻轻一笑，也不说话，而是右手食指在匕首上面不断书写刻画怪异的符文，就像道士画符一般古怪。

　　　　赵泓摇摇头，拍了拍胸脯，收回紧握的双拳。

　　　　不多时，姜微书写完毕，只见原先刻画之处金光闪耀，仿佛有千千万万密密麻麻的微小文字环绕在匕首之上。

　　　　赵泓一脸惊奇，这是什么古怪？那密密麻麻的小字，说是文字又不是文字，更像是一种符文，似字非字，似画非画，怪异之极。只过了一个呼吸时间后，那些小字金光不现，凝实沉淀于匕首之中。

　　　　“这是什么？”赵泓心中何止是好奇。不说这些符文怪异之极，就说这瞬时间竟然能写出千千万万的文字，需要何等的速度！而且简简单单地用手指是怎么写出那么微小的字的？

　　　　“这是天纂，又有什么奇怪的？我给父亲报个平安，免得让他担心。”姜微衣袖一挥，那匕首犹如霹雳一般飞射而去，消失不见。

　　　　赵泓朝她竖起大拇指，绝！你真绝！

　　　　日上三竿，在茫茫东流的江水之上，一叶轻舟不紧不慢地向前漂行。

　　　　赵泓这两个时辰没有跟姜微说话，只是闭目静坐。他不知道小舟要漂往哪里，他也不敢问。

　　　　忽然他肚子里传来“咕噜”的叫声，赵泓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他现在虽然一直在修炼《巫典》，但是毕竟修为太低，炼魂术根本不足以补充身体所消耗的精元能量。而且他对摄魂术一直很谨慎，不敢盲目使用。

　　　　得想办法弄点吃的啊！

　　　　赵泓看了看仍在船头盘坐的姜微，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他将目光在船上不断寻找起来。

　　　　不一会，他就在船上找到了木杆，细线，然后从船上拆了个钉子敲弯了做钩，一具简单的吊钩就算完成了。

　　　　“喂，有没有鱼饵？”赵泓问了一句。

　　　　“你又要作甚？”姜微睁开眼睛，望着他。

　　　　作甚？赵泓又渴又饿，责问道：“已经一夜加上半天没吃没喝，船上又没有干粮，难道你不渴？不饿？我得想办法钓条鱼，我饿了，懂不懂？”

　　　　姜微“噗嗤”一声娇笑，道：“钓鱼？难道你忘了刚才的岐舌？你就不怕水下有妖精怪兽，你一个小小凡人想要钓鱼？就算你钓上来，怕不是你吃鱼，而是鱼吃你吧！”

　　　　赵泓哑然，他真没想到这个问题，径直把鱼竿一扔，没好气地回道：“这是什么破地方！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不上天打只大鸟？怎不下江捉只老蹩？好让我犒劳犒劳五脏庙。”

　　　　“切，凡人！小蛮子你真是麻烦……”姜微衣袖一挥，一颗丹药直接弹出飞到了赵泓嘴里，“此乃辟谷丹，你服用之后，教你一个月都不用祭你的五脏庙了。”

　　　　赵泓只见有粒丸子大小东西飞进自己嘴里，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闪避，而且入口即化，他根本尝不出是什么味道，是由什么做的。

　　　　药不能乱吃啊！再说自己只是饥饿，又不是有病。谁知道这疯丫头给自己吃了什么，万一是毒药该怎么办？

　　　　都怪自己多事，当初困在湖底石室里，大半个月不吃，不也熬过去了？现在就算再饿，忍忍不就过去了吗，没事钓什么鱼啊？

　　　　赵泓越想越懊恼，碰上这么个霸道的小萝莉，简直让自己欲哭无泪！欲诉无门！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他马上感到原来的饥渴感，在药丸入口之后没多久就烟消云散。现在他整个人有说不完的舒畅，感觉精力充沛，浑身有使不尽的力气。这种感觉，他都相信自己现在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大补丸！绝对是大补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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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巫典》　第19章：请教炼丹

　　　　“喂喂，小微……哦不，女娃大人，我的好女娃大人，这丸子你还有没有？或者你教教我这丸子怎么做吧？”赵泓立刻换上了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心里打起算盘。

　　　　这种好东西，绝对能卖出个好价钱！要是自己学会制作这玩意，那岂不是发财了？说不定这辈子发家致富，就靠它了！

　　　　“你想学炼丹？”姜微纳闷。

　　　　“炼丹？”原来刚才吃的真的是辟谷丹，赵泓马上再道：“对，对，就是炼丹！你就教教我炼丹呗。”

　　　　“一则你不是神氏后裔，也不是修士，怕也是学不会的。二则，即便是修士，也不是都可以学习炼丹的，炼丹师需要有火系灵根，这是前提。像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废灵根吧？”姜微婉拒，显然是瞧不上赵泓。

　　　　赵泓被戳破痛处，仿佛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顿时萎蔫下来，完全没了刚才的兴奋。

　　　　“炼丹需要火焰，你是废灵根无法修行，更加不能聚出真火，除非……唉，你什么也不懂，我叫你‘小蛮子’你还不服气？”姜微损道。

　　　　赵泓满腹委屈，你不说我怎么懂？我又从来没跟修士学习过修炼！

　　　　姜微接着说道：“灵根是修行的基础，不能修行，又何谈炼丹？普通修士只要不是废灵根，都可以修炼，差别无非是灵根的优劣有所不同而已。而像我等神氏后裔与生俱来就有优质的灵根，情况自然更加不同了。”

　　　　“炼丹师又分初级、中级、高级三级，每级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阶。当然，但并不是有了火系灵根便一定能成为炼丹师，纵使火系修士，最终能成为炼丹师的亦不多，能百中有一就不错了，高级炼丹师少之又少。我从四岁就跟随父亲学习炼丹术，苦学八年下来，才勉强达到中级初期的水平。”

　　　　“啊……原来你今年才十二岁啊？”赵泓忽然笑道。

　　　　姜微小脸一红，嗔道：“十二岁怎么了？你大几岁有多了不起？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随从！”

　　　　赵泓屏住嘴巴，不敢多说。不料姜微怔了怔，突然反问道：“小蛮子，那你多大？”

　　　　“十五。”赵泓察言观色，暗叹侥幸姜微没有像之前一样发怒。

　　　　二人又聊了许久，赵泓也学习到了不少关于炼丹和药草的知识。

　　　　赵泓见跟姜微聊得熟了，便趁机问道：“问你个事呗，你看我们在水上漂了这么久了，你到底是想去哪里？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靠岸啊？”

　　　　姜微用手托着脑袋，“其实，我这次出来，是想去看看大海。我很喜欢大海，但是又从来没去过，只知道大海在遥远的东边。所以我就想着，沿着江水一直向东漂去，总有一天会到达东海的。”

　　　　“那总不能一直在船上啊，多单调，多无聊啊？你可以去游览一下沿江的风景，到附近的城邑游玩一下，这样不是更有趣吗？你知不知道，街坊上有很多商店集市，好玩得很呢！”赵泓苦口婆心地劝着，希望能打动姜微，早点靠岸。

　　　　“真的很有趣吗？可我从没有跟外面的人接触过……”姜微童心未泯，显然有些被打动。

　　　　赵泓一阵偷笑，接着鼓动道：“当然好玩啦。你看看这沿江的大山，多漂亮啊？等会我们把船靠岸，翻过山去，可能那边就有街市，我们不如去看看热闹。”

　　　　姜微若有所思，考虑了一会，道：“行，那就依你吧。不过先说好了啊，你是我的随从，上岸后要一直跟着我，不许跑远了！”

　　　　“没问题！”

　　　　赵泓满口答应，心里却是暗暗好笑。等上了岸，我才懒得管你那么多呢！你不折腾我也就算了，要是再跟我疯疯癫癫，我不一跑了之，那岂不是傻瓜？任凭你的软鞭再厉害，我有我的“土行咒”！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赵泓看着日头，知道已经是正午过后了。终于在一片浅滩处，姜微将小舟靠了岸，两人一跃跳上岸边。

　　　　只见姜微小手一挥，原先的小舟忽然没了踪影。姜微摸了摸玉指上的戒指，朝赵泓笑了笑。

　　　　赵泓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姜微使用的储物装置不是储物袋，而是一枚戒指。

　　　　当姜微走近时，赵泓不由地将注意力放在里姜微的玉手上。这是一枚赤红色的戒指，不知是何材料铸成，上面篆刻着稀奇古怪的纹路，这让赵泓联想到了自己储物袋里的丹鼎。

　　　　两者纹路相似，但眼前这枚戒指的落纹时间看上去十分新颖，赵泓再联想到姜微在透明匕首上刻画的情景，明白过来。这种篆刻的纹路，就是姜微所说的天纂。他也不知道天纂是什么，之前从未听说过，估计连姜幽风无忧他们也一样不知道。

　　　　还有，湖底骸骨上的乌金戒指，上面同样也有类似的符纹，不知道它跟天纂又有什么关联？

　　　　赵泓摇摇头，忽然觉得自己想这些问题，根本没有必要。一会只有瞅准机会，就可以脚底抹油了，何必管这么多。

　　　　“你在想什么？”姜微见赵泓心有所思，好奇问道。

　　　　赵泓笑答：“没什么，我再想我们可以去哪里玩？这一带风景不错，肯定会有人居住，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找到市集城邑，到时候……”

　　　　“轻声！”姜微突然食指竖在玉唇前，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指示，并按着他一起伏在草丛里。

　　　　“干嘛？”赵泓嘴里嚷着，身体却没有任何反抗。

　　　　这妮子力气真的太大了，抓自己完全就像是抓小鸡似的！小妹妹，你的萝莉形象呢？

　　　　不过，初次近距离接触，二人身体贴得如此之近，赵泓甚至能清晰闻到她的体香，感受到她的呼吸。

　　　　赵泓顿时有些迷糊，正恍惚间不远处传来诸多脚步声。

　　　　“大师姐，前面就快到招摇山了。昨天我们经过君子城，他们个个都是谦谦有礼、衣冠楚楚、佩带宝剑，难道君子城里平民百姓都是君子门弟子吗？还有，君子门不是应该立派在君子城才对吗，怎么又会建在招摇山上？”一个很懵懂的女声传来。

　　　　“小师妹，这样难怪，你初到青丘门，什么都还不懂。我们青丘门立派在青丘城，君子门也是一样，原先立派也是在君子城，数十年前，君子门和我青丘门两派约定五年一比斗，胜者可居占招摇山。上次比斗是我们败了，所以招摇山被君子门占据了五年，我们此行正是要重新夺回招摇山。”回复的是一名中年女性。

　　　　赵泓从草丛缝隙间探出脑袋，只见前方是一群女子经过，大约十数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师太，后面紧跟着五六名和带头师太一样穿着灰色道袍，余下的其他女子则服饰各不相同。

　　　　那小师妹又问：“大师姐，我们两个门派为何要为了招摇山而比斗？难道招摇山上有什么宝物不成？”

　　　　这时为首的中年师太停了下来，转身对那大师姐说道：“慧空，大家赶了大半天路，想必也该累了，你吩咐下去让大家就地休息半炷香时间，恢复下气力再赶路。”

　　　　“是，师父。”慧空领命，随即安排诸位弟子就地打坐，调整气息。

　　　　中年师太走到那个最小弟子身边，叹了叹气，说道：“慧樱，你入师门两年多，你的天赋是师门中最高的。这些事情为师和你的师姐们从未跟你提起，也是想让你专心修炼。也罢，明日就要比剑，也是该让你知道了。

　　　　君子门和我青丘门，都是以剑立派。在百年之前，两派原本同属飞剑宗，后来因御剑之法有所分歧而分裂为二。我青丘门精要在于修炼气法，以气御剑；而君子门则是不练剑气，却培养宝剑的剑灵来御剑，这岂不是旁门左道、舍本逐末？五年之约，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两派要在御剑之法上一较高下，确定正宗。”

　　　　“原来当年‘飞剑宗’一分为二，才有了我们两个门派。既然争夺正宗，比剑即可，为何又要争夺招摇山呢？”小师妹慧樱又问道。

　　　　中年师太回道：“不然，飞剑宗分裂是真，不过是分为三派：剑气、剑灵和剑符。飞剑宗于千年之前，由师祖九天壬女所创，但后来分为三派，也不过是百年前的事情……”她在慧樱身旁盘坐下来，细细地说起往事。

　　　　千年之前，九天壬女因飞剑悟道，并在招摇山上创建“飞剑宗”，威名远播神州大地，不在五行宗门之下，门下弟子更是不计其数。后来，师祖九天壬女不知为何原因，突然消失了踪迹，并且未曾留下任何关于飞剑的修习正法，只是传下宗训：大道三千，皆可顿悟，汝等后辈岂可一味因循守旧！

　　　　飞剑宗弟子未获授嫡传的修习之法，因而在各自钻研御剑的修行之法时，产生分歧，相争不下。后来，逐渐分为“剑气”、“剑灵”、“剑符”三派。数百年下来，三派之间的矛盾逐渐激化，飞剑宗因此而没落。终于在百年前，原本显赫一时的飞剑宗分裂成青丘门、君子门和丈夫门三个门派。

　　　　青丘门主张以气御剑，修炼强调气剑结合，铸造的剑心能够迸发强大的剑气，杀人于无形，于百步之外。

　　　　君子门更侧重培养剑灵，凡入门弟子皆行“冠剑礼”，佩剑的剑身由青铜所铸，育沛为剑心，蕴养剑灵。修炼讲究身剑合一。

　　　　丈夫门则另行创立剑符，另辟蹊径，开创“以符替剑”，注重研究符术，炼制强大的剑符。

　　　　根据当年飞剑宗的记载，祖师九天壬女最后不知为何原因，独自离开了招摇山，之后便在人间消失。千年以来，后世弟子一直秉信着，招摇山上必定有当年祖师留下的飞剑修炼的嫡传功法。故而三派协商后定下约定，通过比剑的方式争夺招摇山，每五年一赛，各自选派五名弟子，先胜三场者即可在招摇山居住五年。不过，后来因为连年不胜，丈夫门一气之下选择了退出比约，之后再未参加比斗。

　　　　中年师太将宗门往事徐徐道来，不知不觉半炷香时间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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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巫典》　第20章：请吃烤肉

　　　　讲完宗门的往事，中年师太语重心长地说道：“慧樱，为师说这许多，便是要让你明白，明日的比试是多么重要。我们需要夺回招摇山，这也是眼前我们光大宗派门楣的唯一机会。你虽然才十三岁，却是难得的天灵根，修行天赋也是极高，未来可期，切不要辜负为师的一片苦心。”

　　　　“是，师父，弟子明白了，以后我一定会加倍修炼。”慧樱答道。

　　　　“行了，大家启程吧！再北上三十里便到达招摇山，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才是。”在中年师太的带领下，众弟子继续踏上行程。

　　　　青丘门众离去后，两个身影从草丛冒出来。

　　　　“喂，小蛮子，他们说明日在招摇山上比斗，这下可有热闹好瞧啦，我们去看看如何？”姜微仍然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呆萌起来可爱极了。

　　　　“不去！”赵泓直接拒绝。

　　　　他现在好不容易登岸，正想找机会脱身而去，哪有什么心情跟这个霸道的萝莉一起去看什么热闹？而且，你也不看看这么一大帮成年人，拿着刀剑去砸人家的场子，这是去砍人啊！你是厉害霸道，可我就一条小命啊，哪敢去凑什么热闹？

　　　　“哎呦”赵泓突然感到耳朵传来剧痛，不由发出一声惨叫。

　　　　原来姜微扯着他的耳朵就走，边走边嘀咕：“小蛮子你是我的随从，我这是吩咐，又不是跟你商量！”

　　　　赵泓被她扯的耳根通红，这个外表呆萌可爱的萝莉，发起脾气来变脸真快！还有，你小小年纪的，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我当你是朋友，你却想屈服我！”他除了愤恨地吼叫，别无他法，根本反抗不了。

　　　　姜微听他这样说，倒是松开了手，问道：“你真想和我做朋友？”

　　　　“当然啊，你这么厉害，人又漂亮，性格又……又乖巧，人也善良，是人都想跟你做朋友啊。”

　　　　这些话虽然说得昧心，但赵泓只能捡好词好话来夸，生怕她又来扯耳朵。疯疯癫癫的赵泓不是没见过，但也没见过这么疯癫的！

　　　　这丫头何止疯疯癫癫的，而且还说发飙就发飙，丝毫不给男人面子，还乖巧善良，呸啊！

　　　　姜微竟然慎重地思考起来，许久才回道：“那好吧，我们就做朋友吧。我父亲待凡人一向宽仁怜悯，寻得许多草药也是赠予凡人抵御疾病瘟灾的，我想他老人家也不会反对我交一个凡人做朋友。你这个人虽然愚笨又弱小，相貌也一般般，性子又扭，脾气也不小，不过心肠也还不坏，我就勉强答应你吧。以后大家是朋友，我会罩着你的，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就报上我女娃的大名。”

　　　　赵泓心里扔出一万匹草泥马，交个朋友认识一下，至于吗？你当是找媒婆、谈婚论嫁啊，累不累？还有你不能留点口德，不损人不行么？我凭什么就缺点一堆、相貌一般般了？

　　　　“好啦，朋友也交了，现在该走了吧？”姜微看着赵泓，眼睛里露出不容反驳的目光。

　　　　我去！你这眼神还不是强迫，交不交朋友有区别吗？懂不懂得什么叫尊重？谁见过女萝莉呆萌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霸道的心？

　　　　这些话赵泓只能咽在肚子里，当然不敢说出来。

　　　　赵泓还想说什么可终究说不出来。没的选择，他只能跟着姜微一路向北。

　　　　走了约十数里，赵泓一直耷拉着脑袋，默默跟在后面。在经过一片山谷时，姜微突然停下了脚步。

　　　　“咦？”姜微发出轻轻的一声疑问，她迅速来到不远处的灌丛，仔细检查地上的痕迹。

　　　　赵泓随便打量了一圈周边，没什么兴趣，只是略微觉得奇怪。地上残留着大片的打斗痕迹，灌丛间的树木上，有被火灼烧过的焦黑痕迹。他虽没有详细观察判断，但一种直觉告诉自己，刚才的青丘门在这里遇到麻烦了。

　　　　赵泓从未出过远门，之前甚至没有走出过皇人山下。他现在心中不禁感慨，外面真是个蛮荒的世界，人心险恶，动不动就拼杀打斗，太可怕了！

　　　　因为王霸天的事情，他估计厌火城暂时是回不去了，以后可能都会想现在这样在外流浪。钱财方面他倒是不担心，王霸天的储物袋里有足够的金银。但是他一个还算不上成年的人，以后在外闯荡，没有一点实力肯定不行。所以他打算，等稍微安顿下来后，专心修炼《巫典》，让自己早日有些自保的能力。

　　　　虽然储物袋里还有《腾焰决》等人族修行功法，但是他唯一的指望，还得是《巫典》上的巫族功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各种想法在赵泓脑中飞速闪过，但最后他认为最为重要的一条是：活下去是唯一的真理。

　　　　这不仅仅是指提升实力，还要包括识人处事的能力。在连续经历了王霸天、灰衣人、伊驷、封飞羽等事件后，他越发觉得在大争之世，善良无用。

　　　　人太过善良，会被人欺，会被人利用，会变成理所应当，会被别人当成傻瓜。人与人之间往往不知道谁是农夫，谁是蛇；谁是螳螂，谁是蝉。无私换来自私，付出换来伤害，他经历过才懂得。

　　　　“小蛮子，我请你吃烤肉啊！”姜微的话打断了赵泓的思绪。

　　　　赵泓循声望去，见姜微正站在两具尸体前。他看着眼前两具女性尸体，显然她们就是之前经过的青丘门弟子。

　　　　“你……我……怎么能吃人肉？”赵泓大骇，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人？她们又不是普通的凡人，她们是修士啊，还是剑修。”姜微灿烂地笑了笑。

　　　　赵泓大嚷道：“那也不能吃！不要！”说完便欲跑开。这明摆这是两具女尸，你是恶魔吗要吃人肉！

　　　　姜微袖子轻轻一挥，就把他一把拉了回来，纳闷地问道：“你怎恁胆小？这两个女尼早已经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赵泓想要挣脱却不能，心中骂道：我哪里是怕她们，我是怕你啊！

　　　　“走，我们沿着这里往谷里走！”姜微拉着他的手，径直往深谷里奔去。

　　　　“你……你不是要吃她们，吃人肉？”赵泓心下微松，却纳闷起来。

　　　　“要吃你吃，妖兽才吃人肉，我才没兴趣。”姜微眼瞳中露出一抹白色。

　　　　赵泓努力平复了心中的惶恐，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误会她了，还好还好。可她这是带自己去吃什么烤肉呢？

　　　　赵泓心中疑惑，可却不敢问出来，只是默默跟着姜微向谷里奔去。

　　　　他刚才思绪万千，心想着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在这犹如蛮荒的世界里，生存是唯一的法则，而目前看来，唯有跟着这个姜微才算安全一些。否则一个人的话，怕是随便蹿出来一只猛兽，自己都抵挡不住。

　　　　就算不碰到野兽，就安全了吗？若是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