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妖途-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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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

　　　　与此同时，无数颗“漆黑的流星”从都灵妖缝中砸落而下。妖骑，从天而降的都灵妖骑军在那破碎的屋顶，残破的街道上干吼着。因为他们不敢动，丝毫不敢动。

　　　　金光，又是金光划破天际，数不清的金光注入了地面的都灵妖骑体内，使得它们的气息疯狂暴涨。保守估计，其中力量最小的也达到了化玄之境。

　　　　青羽师尊：“你们不是要灭了仙魔妖宗吗，还在等什么？”

　　　　“吼！”

　　　　早已按捺不住嗜血**的都灵妖骑如一头头蛮牛般横冲直撞，眨眼间便将仙魔妖宗内一座座宏伟的建筑撞得残缺不全。

　　　　青羽师尊：“仙魔妖宗的人听好了，如果我的乖徒弟不跟我回去，我便每隔一个时辰释放一次金光之力。若是你们认为抵挡得住，我大可以陪你们玩玩。”

　　　　瞬间，仙魔妖宗的人们将仇恨的目光看向了青羽，看向了姜子鱼。这时，青羽师尊的声音再次响起：“机会我已经给你，至于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断尘剑横空，将暗藏在仙魔妖宗内的封印揭开，陆乘风大喝道：“诸位仙友，速以纯正灵气感应，寻找身边最近的阵眼，与我们共屠妖骑！”

　　　　南宫暮山：“慢！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只需要将这妖女抓住送给他就行了！”

　　　　陆乘风嗤笑了下，道：“然后呢？他就会收回这次的金光之力吗？”

　　　　南宫暮山：“什么然后不然后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让我们找阵眼我们就找阵眼，那可是数不清的都灵妖骑，就凭你一个破阵就能对付得了？”

　　　　南宫黑煞伸出布满了老茧的手掌“啪！”的一下打在了南宫暮山的后脑勺上，喝道：“他是陆乘风，皓天宗森罗道第一传人。如果他布下的阵无法抵挡都灵妖骑，那仙魔妖宗内绝没有人的阵能够对付得了！”

　　　　说着他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在仙魔妖宗内扩散开来：“众南宫世家弟子听令，速速入阵！”大喝之下，一部分人动了，但更多的人选择了观望，或各自围成一团，对抗都灵妖骑。

　　　　因为南宫世家虽说是仙魔妖宗的两大巨头之一，但真正的世家弟子并不多，大多都是客卿。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不要听南宫家的是他们说了算，而不是南宫家说了算。

　　　　见收效不大，南宫黑煞将目光移向申公白胜，喝道：“你还在等什么！？”

　　　　申公白胜的脸颊抖了抖，一咬牙，道：“众申公世家弟子听令，速寻阵眼！”

　　　　陆陆续续，有人放弃了自己的阵团，开始寻找阵眼。两大巨头世家的大长老都发话了，虽然现在是非常时期，但若还是不动恐怕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众人的参战令一边倒的战势得到了缓和，其中那隐藏在仙魔妖宗内的一个个阵眼功不可没，就连遥远之外的神都多看了陆乘风一眼。而对陆乘风看了更多眼的是南宫黑煞和申公白胜。他们的目光与旁人都绝然不同，带着杀意，深藏而锐利的杀意。

　　　　此人竟然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在他的地盘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布下如此恐怖的大阵，而且操控起来从容有余。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朋友的话就绝对不能让他活在这个世上，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活在仙魔妖宗之内。

　　　　刀光剑影之间，神通道法之中，一切都被鲜血染上了一层沉重的黑色。

　　　　机会，总是要踩着无尽的尸体才能抓住的。可问题是，当他们踏过无尽尸身之后，他们是否又能真的触碰到这个机会？或者说那样的机会，他们又愿不愿意去抓住？


………………………………

一四六、恐怖金光

　　　　斩下一颗妖骑头颅，姜子鱼对着靠在他怀里的青羽说道：“为了那口棺材，皇城十八将发了疯一般地满世界找你，灭仙族人也在找你。经此一役，如果仙魔妖宗还存在的话，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你。妖女，看来你这位师尊是想让你无路可走，最终只能回到他身边啊。”

　　　　青羽：“那你呢，生与死之间你会如何抉择？”

　　　　姜子鱼：“你忘了，我说过，如果这一切有结束的那一天的话，我会和你去梦中的那片荷花塘。如果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又如何带你去呢？”

　　　　青羽白发下的紫唇扬起了一丝无奈的弧度，手轻轻地抚摸上了姜子鱼龟裂如鬼的脸颊，“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指尖灵光闪过，姜子鱼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不舍地看着怀中的人，青羽将目光移向了在巨兽口中从容闪躲的陆乘风道：“替我照顾好他。”

　　　　这时，一直在暗中盯着的南宫暮山终于找到了机会。他悄悄地将八个心腹手下叫到了跟前，悄然上前，准备一举擒下青羽，将这个妖女交给神，因为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结束这场噩梦。

　　　　看了看青羽，又看了看姜子鱼，陆乘风笑着摇了摇头道：“子鱼兄，你听见了吗，她竟然想将你交给你的敌人。你说我是该把你切片还是剁碎呢？”

　　　　青羽惊讶回眸，撞上了姜子鱼平静的眼神，他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让我‘睡’过一次。虽然我很想睡第二次，但绝不是那种睡法。”

　　　　青羽的脑中闪过她同姜子鱼在避天棺中度过的那些时光，秀拳有气无力地砸在了姜子鱼的胸膛上：“讨厌，谁让你睡过了，当时明明就是！……”

　　　　身形一动，从容闪过南宫暮山的攻击，姜子鱼的目光却未从怀中的人身上移开半点，他问道：“就是什么？”

　　　　青羽：“就是你是个大坏蛋！早知道你这样坏，当时就该杀了你。”

　　　　姜子鱼：“那当时你为什么没杀了我呢？”

　　　　青羽佯装面色一冷，道：“现在再杀也不迟啊！”她嘴里如是说着，手却轻轻地替姜子鱼擦拭着额头上的血珠：“感觉好些了吗？”

　　　　姜子鱼：“现在不会再闹着要走了吧。”

　　　　青羽：“可是！……可是你会死的。”

　　　　姜子鱼一笑，道：“我已经遇到过很多次必死之境，可现在我还活着。而且如果你再敢动把我打晕了然后悄悄离开的念头的话，那我可就会打你的屁股了。”

　　　　“啊！——”一旁，疯狂追逐攻击着二人的南宫暮山要发疯了。他带领着八个心腹，加上他一起九个通圣境的强者，一同攻击了姜子鱼这么久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更可气的是这两个人还一直亲亲我我的，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青羽嗔怪地看着姜子鱼道：“听见了没，他说（指向南宫暮山）我（指向自己）生气了。”

　　　　姜子鱼：“好好好，不打屁股……”

　　　　青羽：“你还说！”

　　　　抬眼，看着都灵妖缝中闪烁不息的金光，姜子鱼说道：“真好。”

　　　　青羽：“什么真好？”

　　　　姜子鱼：“我的妖女回来了。”

　　　　青羽甜甜一笑扭过头道：“谁是你的妖女？”

　　　　说着说着二人同时抬头，陆乘风、聂惊尘、龙公子、南宫黑煞等人也一一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中那金色的身影，属于陆仁贾的身影。

　　　　姜子鱼：“看来即将完成了。告诉我，你师尊所说的机会是什么？”

　　　　青羽：“杀了他。”

　　　　姜子鱼：“你是说陆仁贾？”

　　　　青羽：“对。”

　　　　姜子鱼：“可惜，他最想杀的并不是我。”

　　　　青羽：“不，我说的是只要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能够杀了他，那师尊将永远不会再动仙魔妖宗范围内的一草一木。”

　　　　南宫黑煞急速喝道：“此话当真！？”

　　　　青羽：“当真，不过南宫长老，我劝你最好连尝试都不要尝试。”

　　　　南宫黑煞却在她说“当真”的时候就已经冲着金光加身的陆仁贾杀将而去，至于青羽后面所说的他听到了，可那时已为时已晚。他的道已经触碰到了金光的边缘，而一切就在这一刻让人惊骇。

　　　　只见陆仁贾睁开了金色的眼珠子，嘴角挂着金色的不屑笑容，只是轻轻一弹，南宫黑煞的手便染上了一层乌金之色。

　　　　“嗯！？”危难之际，南宫黑煞当机立断，左手剑出，一剑将自己的整条右臂给斩了下来。但是，这斩断手臂的剑在那一瞬间也染上了一层诡异的乌金之色，更加让人恐怖的是，那乌金之色在眨眼之间便又蔓延到了他的左臂。

　　　　“接剑！”姜子鱼大喝一声，抽取体内游离的混沌之气，凭借着他先前在剑上预留的一丝气息，从那莫名的混沌之中将碎痕和灭仙二剑召了回来。

　　　　其中，碎痕剑飞向了南宫黑煞，而灭仙剑却飞向了龙公子。

　　　　碎痕剑起，斩断了南宫黑煞身下的一只臂膀。凶剑横空而立，其上的乌金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褪去，而它身边的南宫黑煞却永远地失去了两条臂膀。他颤抖着嘴唇，问道：“那样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青羽：“神的力量。我说过你最好不要尝试，但你不听。”

　　　　申公白胜：“这么说还有生机！？”

　　　　青羽冷冷的看了这位申公家的大长老一眼，为了利益而连自己的同门同宗都不放过的人，如没必要，她是懒得跟这种人说话的，此时就是没有必要的时候。

　　　　这时，银边金丝、幽鬼面具的龙公子看了看手中的灭仙剑，问道：“为什么选我？”

　　　　姜子鱼：“因为你的手中没有一柄真正属于你的剑。”

　　　　龙公子：“就这么简单？”

　　　　姜子鱼：“就这么简单。”

　　　　龙公子：“可惜，它并不是一柄真正的剑。而且你将它给了我，就不怕我用它来对付你？”

　　　　姜子鱼一笑：“那我还可以收回吗？”

　　　　“哈哈……有趣，你实在是个有趣的人。”龙公子笑了，这一笑对他的意义旁人是绝对无法了解的。因为自从皓天宗覆灭之后他就没有再笑过，他只是依稀地记得以前的自己好像很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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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陨落

　　　　快感，陆仁贾体会到了从懦弱无能到瞬间成神的无比快感，他的整个人在飘，飘在云端，俯视众生。

　　　　笑容，他的脸上露出了上位者面对弱小者的笑容，他看着陆乘风道：“二哥，我又敬又爱的假二哥，我们的账该是时候算算了吧。”

　　　　陆乘风：“看来你始终不肯相信大哥不是我杀的。”

　　　　陆仁贾：“少废话，纳命来吧！”

　　　　手持灭仙剑，龙公子挡在了陆乘风身前，看着陆仁贾道：“要想杀他，先过我这一关。”

　　　　陆仁贾：“龙公子，以前我怕你，现在却不怕你。滚开，要不然我连你一起宰了！”

　　　　身子在虚实之中游离，目光带着毫无畏惧的坚定，龙公子举起了灭仙剑：“我的确杀不了现在的你，可你也未必奈何得了现在的我。”

　　　　“是吗，那你就来试试！”陆仁贾：“森罗万象，神鬼六幻！”

　　　　六个，天空突然出现了六个一模一样的陆仁贾，而且每一个的气息都分毫不差。他们即是六个人，也是一个人。

　　　　此时在场的人中手持绝世神兵，有资格抗住陆仁贾身上那属于神的金光之力的人有南宫黑煞、聂惊尘、陆乘风、龙公子、姜子鱼、青羽，六个，不多不少，刚好六个。

　　　　在场的人中要说谁最了解神鬼六幻，那此人非陆乘风莫属。他一边主导这大阵一边说道：“神鬼六幻看似强大无匹，实则破绽百出。大家小心。”

　　　　这所谓的神鬼六幻的确破绽百出，在六个陆仁贾出现之时他的气息瞬间下降了，而且是下降到了人可以企及的程度。而且人们感觉得分明，此时六个陆仁贾的气息没有一个强过全盛时期的南宫黑煞的。

　　　　这样的行为除了炫耀之外只有一个好处——死得更快！但为什么陆乘风还要提醒大家小心？因为对方是陆仁贾，那个虽然修为一向不济，但绝不会愚蠢到在行家里手面前摆弄小小神鬼六幻的陆仁贾。这一切一定是个阴谋，而面对这样的敌人最好的选择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见没人动手，六个陆仁贾面对可以对抗他的六个人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怎么，你们怕了吗？”

　　　　龙公子：“怕？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灭仙剑动，搅动风云，将六个陆仁贾卷入了一场剑雨风暴中。地面，无尽招魂幡拔地而起。阴风怒号，天地间的一切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失去了光芒。但还剩下一抹光，来自龙公子自己身上的光，那是属于仙机道的无上仙光。他在等待，于静默中等待着在风暴中挣扎的陆仁贾，等待着他逃出的那一瞬间，用灭仙剑，用蓄势待发的无上仙光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看着火力全开的龙公子的背影，陆乘风忽而自言自语道：“在那无间的地狱时空里，所有的强大都会屈服，即便你是仙。”

　　　　一旁，聂惊尘看了自己的师弟一眼，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在自言自语，他说的是无常道的核心要旨。那是无常道的无上追求——屠仙，而如果能杀死仙的话，那陆仁贾身上所谓的神之力自然也能被毁灭。只是，现在的龙公子做得到吗？

　　　　金光，一抹金光从那无间地狱里激射而出。灭仙剑动，斩向了这抹金光。

　　　　抽离，陆仁贾感觉这片天地正从他的身边被抽离。他，输了！？临死之际，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着眼睛，用那半口气询问着虚空，询问着那虚空中的神：“为什么！？不，这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输的！！！”

　　　　可终究，他还是闭上了双眼，失去了属于生者的活力。

　　　　仙魔妖宗的的许多人面面相觑，这幸福似乎来得太过突兀，突兀得他们都来不及露出微笑。

　　　　“死了？”有人不确定地问道。

　　　　姜子鱼：“还没有。”

　　　　青羽：“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聂惊尘的眼睛警惕地扫射着四周，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隐晦的力量在仙魔妖宗内穿行，却始终捕捉不到。而龙公子握着灭仙剑的手紧了紧，目光死死地盯着陆仁贾的“尸体”。

　　　　忽而，天空响起了神的声音：“想不到仙机无常道竟然重现人间，意外至极，当真是意外至极。一个时辰已到，看来是时候让这场战斗变得更有观赏性些了。”

　　　　金光，又是一道金光自天边闪烁而来。而它奔向的是聂惊尘，握着毁灭之刃的聂惊尘。

　　　　凛冽，决绝，一往无前。这位破灭道的绝世天才可不在乎对手多强，他只怕对手太弱会让他失了兴致。

　　　　“惊鸿之刃！”

　　　　天空，本被金光照耀的天空于聂惊尘出刀的一瞬间变得漆黑，整个世界只剩下一道刀光，属于毁灭之刃的刀光一闪而没。

　　　　天空恢复清明，金光消失，而聂惊尘猛然回头看向了龙公子喝道：“小心！”

　　　　在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抹金光上之时，那股力量，先前聂惊尘感应到的那股隐晦力量一下子撞进了陆仁贾的体内。而陆仁贾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以极快的速度使出了那一式，那让姜子鱼和青羽同时瞪大了眼珠子的一式——落月·弑！

　　　　姜子鱼早就说过，落月·弑讲究的是极致速度下的一击必杀。他没有做到，申公龙臣没有做到，陆仁贾却做到了，或者说神赐予了力量的陆仁贾做到了。

　　　　在聂惊尘的“小心”二字传到龙公子所在的位置之时，他的意识已然很模糊，而他模糊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叶落峰的脸，那张报仇之后坦然的笑脸。

　　　　“叮”一声轻响，龙公子脸上的幽鬼面具破裂，露出了他浅笑的嘴角，“家主，我对不起你。”

　　　　“羲和！”陆乘风一瞬间舍弃了主阵之位，断尘剑妖气冲天，他强行撕裂所有封印，提剑杀向了那个在空中狂笑，想要毁灭龙公子身体的陆仁贾。

　　　　陆仁贾：“痛吧，心痛吧。陆乘风，我告诉你，这一切只是开始，还只是开始！哈哈哈！……你们以为那道金光当真是神所发吗？不是，是我，那句话也是我说的。这小小的伎俩不过是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力，可没想到你们这些笨蛋这么容易就上当了，上当了！”

　　　　姜子鱼意外至极地看着从天空坠落而下的龙公子，他绝没想到他会死去，而且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死去。可长久以来他好像忘了，死亡本身就是一瞬间的事。

　　　　看着那残破面具下浅笑的嘴角，他的语气似轻松却又沉重：“他笑得还是那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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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反击

　　　　坠落，绝望的身体在空中坠落。

　　　　死了，他申公白胜死了，死得很绝望，死得很失望。因为这一刻，天空既没有闪电，也没有雷鸣，而那些该厮杀的依旧在厮杀，并没有任何人对他的死投以半分多余的目光，或者说人们看见了，却又懒得去看。

　　　　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的，申公白胜，他可是堂堂仙魔妖宗的大长老申公白胜！难道他就这样死去了，难道就没有人注意到他死了吗！？可于消散的绝望中他看见，人们所关注的只是天空那如火如荼的战斗，这场已经与他再也无关的战斗。

　　　　断尘妖光九闪，在陆仁贾指尖的乌金之光上一点，陆乘风如捕鱼的鹞鹰一般，一击而退。

　　　　陆仁贾：“怎么了，我们一向自负的陆大少跟人打起架来怎么这么缩手缩脚的呢？哦，对了，我忘了你在害怕，害怕碰到我身上的金光。可若是你连碰都不敢碰我一下，又如何胜我呢？”

　　　　剑，紫辰剑穿透了姜子鱼的胸膛。那毁灭天下邪魔之力的剑气在肩头萦绕不息，而在那紫辰之光下，神鬼六幻幻化而出的姜子鱼消失了。但在他消失的同时，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阴险至极的冷笑。

　　　　轻轻的，无声的，肩头，紫辰之光萦绕。毁灭，无法修复的毁灭。霎时间，姜子鱼面如纸金，看着身前不远处慢慢凝聚而成的另一个自己，完好无损的自己。

　　　　同他的情况一般无二，聂惊尘、薛飞花、南宫黑煞三人全都“被自己”重创，而面对的又是一个完好无损的自己。这是绝对的道力压制，没有捷径，没有退路，没有胜算。

　　　　唯一显得有些不同的是天空中飘飞的羽毛，人们依稀看见，在那雪白的飞羽中立着的只有一个青羽，毫发无损的青羽。

　　　　神：“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连这绝不能找到的弱点都被你找到了。可惜，你还能撑多久，十秒，还是一秒？”

　　　　羽毛，雪白的羽毛突然一消而散。青羽闭上了眼睛，焚幽鸟灵的冰火双眼最后回望了下姜子鱼，嘴角残留着一丝虚弱的笑容，而她的声音在姜子鱼的心里响起，“小子鱼，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

　　　　没有疯狂的嘶吼，没有愤怒至极的咆哮，有的只是冷静到了极致的冷漠。这一次姜子鱼收回了紫辰剑，收回了万古不灭，收回了血魂妖煞，收回了一切。将头转向了龙公子道：“杀了我。”此我并非彼我，而是神鬼六幻幻化而出的我。

　　　　眼皮在跳，嘴角不再冷笑。幻化而出的姜子鱼神色冷峻，气息、神色变幻，这一刻，他不再是姜子鱼，而是龙公子。可惜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落月·弑！

　　　　光，一抹快到极致的紫光穿透咽喉，穿透一切。他震惊无比地回过眼眸，却发现被姜子鱼抱在怀中的青羽在笑，笑得很虚弱，也笑得很冷漠。而这双眼，这双姜子鱼的眼看见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落月·弑。一切，开始于那一剑下的死亡；一切，也结束于那一剑的风流。

　　　　陆乘风：“纵使神鬼六幻再强，能复制一个人全部的道，全部的灵，全部的魂，但有一点你绝对无法复制。”

　　　　陆仁贾：“什么？”

　　　　陆乘风：“心，一个人的心。”

　　　　陆仁贾：“你什么意思。”

　　　　陆乘风：“青羽先是眠寂，让神鬼六幻无从施力，让她自己短暂消失。而见到她的死亡，姜子鱼会有什么反应？他会心痛，可神鬼六幻的幻影呢？他只会得意。以人生莫大之哀对抗落井下石之心，高下自然立叛。”

　　　　姜子鱼笑着看了眼怀中的青羽，道：“妖女，他好厉害，一眼就看穿了我们的计谋。”

　　　　青羽：“是啊，看来以后得好好防着他点。”

　　　　姜子鱼：“不用，要防的是敌人。”

　　　　青羽：“你忘了，我是灭仙族人，他就是我的敌人。”

　　　　姜子鱼：“是吗，可我怎么不这么觉得？”

　　　　陆仁贾瞥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溅染的陆乘风的鲜血，眯眼喝道：“你少嚣张，你以为这是你的本事吗？别忘了，他们都受了伤，你也受了伤，而受了伤的人在这场战斗中可讨不到什么好处。”

　　　　陆乘风：“这的确不是我的本事，而是他们俩的本事。今日我总算才真正见识到灭仙圣女的可怕，竟然能以残缺之身创下如此战绩。说到这里，我陆乘风有恩必报，当日在碧落黄泉旁你绕我一命，今日我送你更多的光阴！”

　　　　金光，陆乘风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了无尽的金光，同陆仁贾身上的神之光芒一模一样的光。

　　　　呼吸，在沉重间变得急促，“不，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陆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