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契道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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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保持着背过身的姿势，淡淡问道：“伤亡情况如何？”

　　　　“这……”士兵语气忽然停了下来，眼圈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可就是不掉下来。光从这名士兵现在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伤亡情况非常惨重。

　　　　“说！”男子大吼道。他只喊出了这一个字，但仅仅是那一个字所发出的气势，却让半跪在地上的士兵打了一个冷颤。

　　　　士兵低下头：“后方掩护的士兵已经全军覆没，现在留下来的，就只有我们二十八弟兄了。”士兵说着说着，语气出现了哽咽，就连眼角的泪水终于还是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想当初，他们八千个兄弟跟随眼前这位王离开江东。可是现在呢？

　　　　男子沉默了许久，最后挥了挥手，示意那个士兵出去。他望了挂在账上的一张地图，自嘲的笑了笑：“想我堂堂西楚霸王项羽，今日居然会落得如此田地。早知如此，应该多相信叔父一点的。”是的，他便是项羽。准确的说，是在成为厉鬼之前的项羽。

　　　　这时，项羽感觉似乎有人进来，以为是之前的那个士兵。他眉头微微一皱：“我不是让你离开了吗？”

　　　　“抱歉，大王。这件事请恕虞姬无法做到。”一个动听的女声从项羽身后传来。这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让项羽这个铮铮铁骨的男人浑身一颤，他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子。虽然身穿一副盔甲，但项羽还是认出来，这正是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儿啊！

　　　　“你！我不是让你离开了吗？”项羽怒目圆睁，似乎是被虞姬给气着了。自己明明派自己的亲信护送她到附近的村庄，可为什么现在还会在这里？

　　　　虞姬微微一笑：“虞姬曾说过的吧。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既然早已立下誓言，又怎能轻易违背？送我走的亲信也被我说服了，现在正在外面等候。”她曾经和项羽许下誓言，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自己作为项羽的爱妃，怎么能做出保命离开这种事？

　　　　项羽刚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虞姬眼中那一抹坚定的神色时，刚刚到嘴边的话又硬是咽了回去。他疲惫的伸出手捏捏自己的鼻梁，这段时间的逃亡让他这个身经百战的霸王也感到有些心力交瘁。

　　　　见到项羽一脸疲倦的样子，虞姬缓缓走上前站到项羽身前。然后踮起脚尖，将双手轻轻地捧住项羽的脸颊。当做完这些动作后，虞姬闭上美目，将自己的额头轻触在项羽的额头上。

　　　　“听将士们说，今天清晨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楚歌。”

　　　　“嗯。”项羽搂住虞姬曼妙的腰肢，回答道：“大概是刘邦那个狗贼为了降低我军的士气，专门找了几个精通楚歌的人做的。”说到这儿，项羽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真是卑鄙无耻。”

　　　　“大王，接下来怎么做？”虞姬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但嘴里却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乌江江边，只要搭上小舟，就可以回到江东了。只要你还在，到时候在江东养精蓄锐好了，卷土重来也未尝不可。”

　　　　项羽沉默了，虞姬说的这些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正如虞姬所说，只要他渡过乌江回到江东，凭着自己的威望一定可以重振旗鼓，回头再将刘邦杀个片甲不留。可是――他真的会这么做吗？

　　　　“虞儿。”项羽叫出了曾经对虞姬的爱称：“你觉得，我还有脸回江东吗？”

　　　　虞姬也沉默了。当初项羽带着八千弟子离开江东，为的就是能够闯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天下。可是现在呢？当初的八千子弟死的死，伤的伤，到了现在也没剩几个。的确，项羽如果现在渡过乌江回到江东这个家乡，一定可以得到江东老百姓的帮助。但是啊，以项羽的脾气，他会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去吗？答案当然是否定了。以他那高傲的性格，就算是战死，也不希望回到江东，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不配回去了。

　　　　“明天就是决战了，你找个地方躲好了。”

　　　　“你这是在小瞧我？”虞姬睁开眼睛，撅起自己的樱桃小嘴，气鼓鼓地说道：“我好歹也是你西楚霸王看上的女人，要是和其他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一样，岂不是丢了你的脸？”

　　　　“好好好，我的女中豪杰。”项羽露出欣慰的笑容，脸上尽是宠溺的神色。虞姬在战斗方面也算得上是大师级了，以往在艰苦的战场上，他们二人常常会互相协作，合力杀敌。叫虞姬是女中豪杰绝不为过。

　　　　“那先说好了。”虞姬放开项羽，朝着后面轻轻一跃。用自认为很认真的语气说道：“明天让我和你一起共进退。”她见项羽张开嘴还想说什么时，又急忙打断了他说道：“别说什么不行！我既然会回来，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也要和你一起。”

　　　　项羽无奈答应了下来：“好吧，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我也只好答应你了。”

　　　　“那说好了！”虞姬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明明留在这里的话第二天必然会死，可她还是露出了这样美丽的笑容。在这个绝美笑容的面前，项羽心中的阴霾也似乎一扫而空了。

　　　　等到虞姬离开营帐后，另一个将士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见到这个男人，项羽的脸色忽然变得冷酷无比：

　　　　“为什么要带她回来？”话语中充满了质问的口气。

　　　　“是属下失职。”将士屈膝半跪在项羽的身前，淡淡地说道：“但属下不认为带嫂子回来是坏事。”

　　　　“胡闹！”项羽有些怒不可遏，接着说道：“就算她再强，也只是一个女子。你身为一个七尺男儿，居然想让一个女人战死在战场上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项羽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包大拇指大小的小纸包，将其扔给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将士：“这是我一位知己给我的药，原本是为了治疗我失眠的毛病。据他所说是从什么妖物身上取下来的角磨出的粉末，食用后有着昏迷的效果。你找到时机将它撒到虞姬要喝的水里，等到她睡着了，赶紧找个划船的送她到江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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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江一役

　　　　第二天的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导致四周还都还比较阴暗。项羽站在乌江的江边，他身穿一副染了人血的甲胄，手中握一柄青铜长戟，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大王。”一个士兵走到项羽的身后，屈膝半跪在地上禀报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项羽慢慢转过身，脸上尽是疲惫的神色，显然是昨天没有彻夜未眠所致。他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想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提神。他对士兵询问道：“虞——”

　　　　“大王放心。”士兵说道：“属下已趁虞姬不注意时，在她喝的水中下了您给的药，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项羽身体微颤，像是松了口气。他自言自语地喃喃道：“那就好。”这名士兵是他的亲信，也是当初自己带离江东八千子弟中的一个。现在这种危机时刻，这名士兵不仅没有离项羽而去，反而要留下来共进退就可以看出其忠心耿耿。

　　　　项羽又对士兵下达了新的任务：“趁现在刘邦的大军还没有来，你想办法带她离开……”

　　　　“你想让他把我带到哪儿去？”没等项羽下达完任务，不远处传来的一个声音便打断了项羽的话。这个声音的主人项羽再熟悉不过了，他情不自禁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果不其然，虞姬就那么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乍看下完全没有一丝困意。

　　　　见到瞪着自己的虞姬。项羽这位连见到猛兽都不害怕的壮汉，居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嘴角微微一抽：“你怎么……”

　　　　“我什么怎么？”虞姬怒气冲冲走上前，那副生气的样子反而为她的绝美的容貌增添了几丝傲娇：“你堂堂一个霸王，怎么连言出必行都做不到？好在我昨天离开营帐时就感觉你的话有些不对劲，要不然还真着了你的道！”

　　　　“那我也不暗地里撵你走了。”项羽语气坚决地说道：“现在给我立马离开这里，这是命令！”

　　　　“我就不！”虞姬同样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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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哥！这家伙又出来了！这都第几次了？”南宫武大声喊着的同时，双手也用力合十，拼命地给自己的妖契搭档狌狌输入元气，而狌狌则拼命操控蜡将项羽一层层包裹起来。不知为何，无论狌狌如何操控蜡，项羽还是可以从里面硬是爬出来。

　　　　“该死！”南宫文怒骂了一句：“这厉鬼究竟是什么来头？”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南宫青凌和当初在山海界见过的公孙琦鑫以外，再没有哪只妖或妖契道士可以挣脱开这一招的。

　　　　那么项羽是如何出来的呢？方法很简单，游就是了。在项羽心中，包裹住自己的不是柔软的蜡，而是比这更柔软的水。他自幼在江东长大，游泳这种技能早就烂熟于心。再加上现在成了厉鬼，可以免去呼吸这一弱点。只要他愿意，单单靠着一身蛮力就硬是从这些蜡中游了出来，并且毫无阻碍。

　　　　南宫文朝南宫怜儿的方向望了一眼，对自己的弟弟说道：“你去抓那两个女的，这里我先扛着！”他明白，只要弟弟南宫武逮住了南宫怜儿和李小月，那么项羽也必然会为了和自己签订妖契对象的安慰而束手就擒。

　　　　“你行吗？”南宫武试着问了问，不是他不信任自己的哥哥，可是项羽的速度太快了。如果不调动足够的元气来让狌狌持续制造出蜡进行包裹，项羽恐怕早就凭着自己蛮力加持下的高超泳技跑出来了。

　　　　南宫文头也不回地道：“你是有多瞧不起我这个双胞胎哥哥？赶紧给我走！”说罢，南宫文提起自己的一只脚，将自己这个傻弟弟一脚踹开。怎么说他也是除南宫珏和南宫云瑶以外，排名第三位的天才。如果连眼前这个被压制的厉鬼都封不住，那就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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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哧！”一柄长戟的戟尖从一个士兵模样的胸口处抽出，在长戟抽出之后，那个人也应声倒地，鲜血不断从胸口的大洞里喷射而出。在这个死人的身下，还躺着数具类似的尸体。

　　　　“哧！”那柄长戟又刺入一个人的体内，这一次是从背后刺入，戟的长尖贯穿了这人的身躯，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从突出的戟尖滴下。在这柄长戟的另一端，握着一只宽大的手。这个手的主人正是项羽。他勉强挺起自己的腰板，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地上那一具具染红土地的士兵尸体，就只有正在厮杀的敌我双方。

　　　　“这是第几个了？”项羽这样喃喃自语道。能够和自己活到最后的那二十八个士兵，各个都是可以以一敌三甚至以一敌五的精英。可就算他们再能打，又如何跟前面那数万大军抗衡？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士兵悄悄绕到了他的身后，举起自己手中的剑。

　　　　“唰——扑哧！”这并不是士兵用剑刺中项羽而发出的。项羽闻声急忙回头，可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个脑袋上插着一柄匕首的士兵。这名士兵双腿一软，哐当一下倒在了项羽的面前。

　　　　这时，虞姬快步跑到项羽身边：“小心点！”虽然只说了短短的三个字，但项羽却依旧从中感受到了虞姬语气里带有的担心以及忧虑。看样子，刚刚那柄匕首就是虞姬扔的。

　　　　“你给我走！”项羽一把抓住虞姬的手腕，用力将她甩开。要不是刘邦的大军提前到来，自己早就将虞姬送到安全的地方。哪儿还会让这丫头有机会跟自己杀敌？

　　　　“我不走！”虞姬见项羽要甩开自己，被抓的手腕一扭，也同时死死地抓住了项羽的手腕，以此来避免被项羽放开手把自己甩开。项羽不停地挥动着被握住的手，试图将虞姬的手撇开。可不知为何，他这个力能举鼎的壮汉，竟然撇不开一个弱女子的手。虞姬倔强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我走？”

　　　　项羽愣了一下，然后苦涩地回答了虞姬的疑问：“因为我不值得，你离开了我尚且可以留下一条命。但如果跟随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不希望我最爱的女人死在我面前，懂了吗？我不值得！”

　　　　“不！”虞姬眼角闪过几滴晶莹的泪光：“我认为值得。”

　　　　与此同时，在两人没有注意的一个地方，有着一位士兵模样的人。只见这人右手举起手中紧握的一张弓，而左手则从身后抽出一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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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妖附

　　　　那个士兵是刘邦钦点的弓箭手，任务就是在战场混乱的时候射杀项羽。刘邦的这个射杀计划虽然无耻，但也在情理之中。试问一下，敌人是项羽这个武艺高强，又不甘于认输的西楚霸王。这样一个铮铮铁汉，会在最后这样的战场上投降吗？不，以刘邦对项羽的了解，他定然不会这样做。

　　　　刘邦知道，如果项羽不投降，那这最后一战即使有再少的兵力，他也会凭自己的武力杀掉数名甚至数十名自己麾下的士兵。悠久的战争已然到了最后阶段，他不希望在最后这一战上，再死太多的人。想要做到这一点，刘邦认为唯有速战速决最为妥当。

　　　　刘邦派遣的这名士兵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能够从众多残酷的战场上存活，自然有着自己的经验。他现在站的位置刚好是在项羽无法注意到的视线死角，这样一来项羽就无法看到自己，也注意不到他射来的这支沾过毒的箭。

　　　　只可惜，这名士兵没有想到一点，项羽的视角固然没有他，但虞姬的视角呢？

　　　　“小心！！！”虞姬话刚从嘴中喊出，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挡在项羽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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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月突然睁开双眼，噌地一下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她将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捂在胸口上，并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给吓得魂飞魄散。

　　　　“怎么回事！”李小月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多了一大堆杂乱的记忆片段，这些片段就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些记忆并不是自己的。不过要这么说也不太正确，要是南宫青凌没说错，这些应该是前一世她身为虞姬时的记忆。

　　　　南宫怜儿见李小月清醒过来，急忙询问道：“有想起什么吗？”

　　　　“确实是想起了一些虞姬时的记忆。”李小月看向南宫怜儿：“但你能不能先给我讲一下，恢复记忆和帮助项羽有什么联系？”刚才的记忆片段是很杂乱，但那种真实无比的感觉，她是再也不想重新经历一遍了。

　　　　南宫怜儿刚一张嘴，还没等她为李小月解答疑惑时，不远处忽然冲来海浪一般的白色蜡浪。在这蜡浪后面，正是南宫武以及他的妖契搭档狌狌。南宫武双手合十，平平稳稳地站在狌狌的肩膀上，从高处观望着李小月和南宫怜儿。只要再过几秒钟，这两个丫头就会被蜡浪包裹起来无法逃窜。

　　　　蜡浪这么大阵势的招数，南宫怜儿又怎么不会注意到？面对南宫武操控而袭来的蜡浪，南宫怜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两张符纸，在以最短的速度贴到李小月小腿处。这时李小月正打算站起来躲开蜡浪，见到贴在自己小腿上的符纸，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

　　　　“跳！”南宫怜儿双手搂住李小月纤细的腰肢，用力喊出一声。在这一声的催促下，李小月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双腿微曲，然后用力朝上方跳起。这一刻，令李小月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以往自己用这种力道往上跳的高度，顶多只是离地十厘米左右，想要再进一步就难了。

　　　　可是这一次的跳跃，李小月却清晰地感觉到，在她跳起的一瞬间，自己的双腿就好像变成了两个巨大的弹簧。几乎连残影都没看着，李小月便带着背上的南宫怜儿，飞到了连蜡浪也接触不到的空中。

　　　　南宫怜儿刚刚所贴的符纸可以暂时强化身体的跳跃能力，不过价格也十分不菲，一张十五万。十五万啊！这些钱够吃多少次的甜点！想到这儿，南宫怜儿搂住李小月的手臂忍不住收紧，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刮下一块，刮开处还在滴血。

　　　　“哇啊啊啊啊啊！！！”相比于南宫怜儿，李小月就不怎么淡定了。自己只是闭上眼朝上方跳了一下，结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处在半空中。这对一个恐高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

　　　　眼看着自己越过蜡浪，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朝接近地面，李小月吓得用胳膊捂住闭紧的双眼，再将自己的身躯缩到一起，想用这种方法来减少受伤程度。

　　　　听说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候，过往的一幕幕会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经过。李小月起初听到只是一笑了之，但在这刹那的极短时间内，她相信了。因为在李小月的脑海里，就正在不断播放着自己这前半生的事情，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看一部第一人称视角的电影。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在这些片段中，李小月看到了自己还是虞姬时的记忆。与项羽的相识，与项羽的相处，以及——与项羽的最后一次相见。这时，李小月愕然发现，在这些记忆中，有近八成的片段都可以或多或少见到项羽的面孔。其中见的最多的，是自己与项羽在战场上并肩作战时的影像。这些记忆片段仿佛是一本日记，让她回忆起了很多尘封在灵魂深处珍宝。

　　　　自古美人爱英雄。更何况是李小月这位虞姬的转世。看到项羽在战场上叱诧风云那如同盖世英雄的模样时，李小月不知不觉地痴了。

　　　　“吱拉吱拉——”一股股白色的雷电在李小月身下绽放，在这些耀眼的电光中，有一只宽厚的大手伸了出来，将李小月和南宫怜儿安安稳稳地接住。这个大手的主人正是刚刚还被困于蜡中的项羽。

　　　　南宫武不可置信地看着项羽，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项羽能够像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不是因为他打破了狌狌的蜡墙，而是一瞬间就出现在李小月身下。他曾听家中长辈讲过，会使用妖契二式，也就是妖附的妖契道士。他们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将签订妖契的妖召唤到身边。这种召唤不会有任何阻碍，就像是瞬间移动似的。

　　　　“大道万象，以身为契——妖附！”连李小月自己也不知道，嘴里为什么会这样喃喃地念出妖咒。话音刚落，项羽也正好将李小月平稳地放下，至于南宫怜儿，在听到李小月念出妖咒后立即松开搂住的手臂。

　　　　当李小月的双脚刚一接触到地面，项羽的身躯就虚幻一闪，紧接着从实体变成一缕缕的白烟。这些白烟有着自己的意识。她们飘散到李小月身体周遭，将李小月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让南宫怜儿和南宫武都无法窥探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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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妖契——雷泽

　　　　当白烟散去之后，李小月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原本身上穿有的衣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项羽相似的甲胄。虽然肚子那一圈的部分没有甲胄包裹，但从外貌上来讲，这个样子也为她增添了一份妖艳感。

　　　　更突出的一点是，李小月的双目中的瞳孔由黑变紫，一头的秀发也随着瞳孔而变成了紫色。她的脸颊两侧有着黑色的尖形花纹，就好像是猫的两撇胡子一样。这就是李小月与项羽妖附时的模样。

　　　　李小月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手，一条条细长的电光从双手的之间来回闪动。她放下手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全身。有些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这就是所谓的妖附吗？”在与项羽妖附之后，李小月便感觉自己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这种拥有力量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来准确表达的。

　　　　想要学会妖契二式的妖附，就要先做到最基本的两点要求。其一：妖契道士必须要学会并且熟练地使用妖契一式，也就是妖出。妖契一共有三式，想要更进一步就只有一式一式的学。就算是古今中外所有的妖契道士，都不能跳过前一式，直接进入第二式的妖附修炼。

　　　　其二：就是所谓的默契度。妖附是将妖的力量注入到妖契道士的身体里，换句话说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体来施展妖的力量。使用这种方式。就必须要让人和妖之间有着足够强大的默契度。如果默契度不够，即使妖契道士学会了妖出，也照样无法学习妖附。

　　　　李小月的妖契对象是身为厉鬼的项羽，也正因为是厉鬼，那么就算她不会妖契一式，也还是可以将项羽实体化。至于第二点嘛——南宫怜儿唤醒李小月前世的记忆，目的就是想用虞姬的记忆，来强行增强她与项羽之间的默契度。默契度一提升，妖附的可能性就越大，己方的胜率也会大大提高。这是南宫青凌思考了一晚才想出的计策。

　　　　其实，南宫青凌对这个计策成功的可能性也没有绝对把握，毕竟他也不知道虞姬和项羽那一世的默契究竟有多高。在这种敌方人数多于自己的情况下，南宫青凌只好试着赌一赌了。赌什么呢？就赌虞姬和项羽之间的羁绊。如果虞姬和项羽的感情真如人们所流传下来的那样，那么凭着这些感情，或许有使出妖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