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不上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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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粮食混合着肉干的味道……

　　　　这时候的肉干，已经是各家各户最后的存货。村民们的心态很好理解，反正也只有三天时间了，存下来的食物到头来也只会便宜了那些山贼，还不如现在就吃掉。

　　　　大家其实都清楚，那些山贼只是图粮食，不想也不敢和这些村子真的闹翻了。所以三天之后，如果跑商队还没回来，山贼来了之后面对空空如也的白溪村，也只能无奈离去。而如果三天后跑商队已经回来了，那么给这些山贼一些粮食也没什么。

　　　　孙大娘家。

　　　　黄獾啃着干苞米，看着孙大娘大口吃肉喝汤，暗暗咕咚吞着口水。

　　　　孙大娘瞥了黄獾一眼，见他眼圈周围的乌青还没褪去，鼻青脸肿的样子挺可怜的，想了想，捏了一个小小的鸡翅膀放在了黄獾的面前。

　　　　“你今天表现不错。这个鸡翅膀给你了。”孙大娘指的是和山贼搏斗的事情。

　　　　黄獾心中瞬间泪流满面，毫不犹豫地扔开了苞米，捧起鸡翅大嚼起来。

　　　　太感动了，太美味了！

　　　　从没发觉肉的味道是这么的美好……

　　　　要知道，黄獾这几天除了啃苞米，就是啃苞米了！虽然每天进山打猎，但也没条件加工猎物——别误会，妖可不是野兽，不会茹毛饮血，他们也是吃熟食的！这几天熬下来，如果给黄獾最厌恶的东西排个名，第一名是肥狸妖，第二名就是苞米！

　　　　吃过饭，黄獾照例刷着碗，忽然看到孙大娘从里屋搬着一口缸走了出来。

　　　　身材魁梧的孙大娘，力气也是不凡，那口缸在她手里轻得像个玩具。不过缸落地时发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说明了里面还是很有料的……

　　　　黄獾凑过去一看，只见里面是半缸细腻均匀的白色粉末，散发着一股粮食的香味。

　　　　是面！

　　　　黄獾惊呆，别人家都在闹饥荒，孙大娘家居然还有面！而且还是整整半缸！

　　　　“哼，别那么看我。”孙大娘注意到黄獾的目光，翻了个白眼，“一个女人家自己过日子容易吗，藏点粮食怎么了我……反正这些面是保不住了，三天后，山贼肯定挨家挨户的搜，还不如现在就拿出来，做些馒头卖！”

　　　　注意是卖而不是送，这时候还想着赚钱，黄獾心中只能佩服。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劈柴烧水！老娘要蒸馒头！”孙大娘一瞪眼，甩开膀子就开始干活，加水揉面一气呵成，而黄獾则被打发去后院劈柴。

　　　　后院。

　　　　院子的角落里有着两堆木头，都是圆柱形的一截一截的树干，孙大娘给黄獾指派的任务，就是把它们都劈成细长的易于燃烧的木条。

　　　　黄獾看了看手里破旧的小斧子，不由叹了口气，恐怕史上最憋屈的妖也就是他这样了，不仅眼看着人类而不敢下口，甚至还要帮人类干各种杂活。

　　　　摇了摇头，黄獾扬起斧子，开始劈柴。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院墙外面“得得得”地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梆子声，夹杂着含混不清的叫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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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人肉的三种味道

　　　　墙外的梆子声黄獾没怎么在意，因为他似乎有了新发现。

　　　　这事还要从劈柴说起。

　　　　说起来，孙大娘一开始还真没怎么看得起黄獾，毕竟黄獾小胳膊小腿的（相比于孙大娘），看起来就不像有力气的样子，虽然曾经赶跑了山贼，但被揍得鼻青脸肿也是事实……

　　　　在村民们看来，就是这小伙子拼了老命地跟山贼们打架，反被揍成了猪头，到头来山贼大概是被小伙子的狠劲给吓到了，又或者是觉得今天这点人还不足以扫荡整个白溪村，才选择离开，三天后再来。

　　　　所以孙大娘给黄獾的任务真不重。

　　　　后院有两堆木头圆桩，孙大娘让黄獾只劈其中一堆就行。

　　　　可是獾哥是谁？

　　　　堂堂巡山小妖，能化形的存在！

　　　　孙大娘语气中带着的轻蔑让黄獾很不爽，所以他打算让孙大娘见识见识他的厉害。切，不就是劈柴么？不可否认的是，劈柴的确需要一些技巧，但是一切的技巧，在绝对的蛮力面前都是渣渣！

　　　　黄獾手持一柄小斧头，仿佛拿着一个玩具，把一个木头圆桩在面前摆放好，恶狠狠地劈了下去。

　　　　哆！

　　　　仿佛切菜一样轻松，木头圆桩干脆利落的裂成两半，切面光滑如镜。黄獾又是“哆哆哆”几斧，圆桩很快就被劈成七零八落的细木条，简直完美。

　　　　“这一根是肥狸妖！”黄獾一边剁一边碎碎念。

　　　　哆哆哆！

　　　　“这次是络腮胡子！”

　　　　哆哆哆！

　　　　“这根是村长那个老东西！”

　　　　哆哆哆！

　　　　“这次是孙……咳咳，这次还是肥狸妖吧。”

　　　　黄獾忽然想起这里毕竟是孙大娘家的后院，难保不被听到，擦了擦冷汗，机智地改口。

　　　　不一会，黄獾似乎念叨上瘾了，手不停，嘴不断，居然一鼓作气砍完了后院所有的木头桩子，这才长出一口气，把斧子“当啷”一扔，拍拍手停了下来。

　　　　环顾四周，黄獾微微有些自得，这效率……

　　　　“黄欢！”忽然一声尖叫，只见孙大娘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后院，看到满地的细木条，突然愤怒叫了起来，“谁让你把角落里的那堆木头也劈了的！我不是说了好几遍，让你只劈这边一堆的吗！你耳朵聋了啊！”

　　　　“呃？”黄獾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堆木头而已，自己多劈了难道还有错？

　　　　孙大娘痴痴地看着地上的碎木头，表情悲伤。

　　　　“都是木头，有区别么……”黄獾不由弱弱地问道。

　　　　“要你管！”孙大娘欲言又止，最后狠狠瞪了黄獾一眼，捂着脸跑开了。

　　　　孙大娘奇怪的表现顿时引起了黄獾的警觉……主要是，这幅表情简直太熟悉了啊！每次自己跟她打听大少爷，也就是前几天那个“很帅的流民”的消息，孙大娘都是这样嗔怒地瞪自己一眼，一句话不说地走开。

　　　　难道这堆破木头还和大少爷有关？

　　　　黄獾愣了一会，这才忽然想起了什么，探手进怀里，摸到了一枚光滑的鳞片。

　　　　辨认了一下，黄獾在应当是第二堆木头变成的细木条前蹲下，把鳞片握在掌心，靠近这些木条。

　　　　似乎……真的更热了一点。

　　　　黄獾一惊。要知道因为整个白溪村都有大少爷的气息，所以蛇女王的鳞片在黄獾怀里，是一直在微微发热的，这么多天下来，他都习惯麻木了。如果不是用心体会，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点热度的变化。

　　　　看来这堆木头还真和大少爷有关！难怪孙大娘把它们当成个宝。

　　　　可惜，看孙大娘那模样，估计从她嘴里短时间内是问不出什么了……黄獾又想到，山贼事件过后，村民对自己的印象应该已经有所改观，或许是时候可以试着向他们打听打听大少爷的消息了？

　　　　而且根据他的观察，村民们很可能都和孙大娘一样，并没有把“妖怪”和“流民”两个身份对上号。只要自己绝口不提妖怪的事，只打听那个流民的消息，应该就没什么危险吧……

　　　　想到就做，黄獾悄悄溜出了孙大娘家。

　　　　……

　　　　白溪村的村民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黄獾为了村子跟山贼“拼命”打了一架之后，再看到黄獾都热情了很多。

　　　　甚至有些山村少女还给了黄獾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膏，柔声叮嘱他记得上药，早点康复，以及……多喝热水。

　　　　这多喝热水还真是万能……

　　　　黄獾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和不少人交谈，慢慢总结出三条信息。

　　　　第一个信息是关于那个“流民”。村子里似乎并不是每个人都见过他，偶尔几个见过的人也都说，让黄獾去问孙大娘，因为当时那个流民一直就借住在孙大娘家……这个消息让黄獾直翻白眼，好嘛，绕来绕去，最后又绕回到孙大娘这里来了。

　　　　第二个信息，则是听说村子里刚来了一个家伙。据说，是东边的白杨村的一个游走货郎。中午的时候听到的那阵梆子声和含混不清的叫卖声就是那家伙。听说那货郎来了不久，就被村长邀请去了家里，不知在商议什么事。

　　　　第三个信息是关于人类的味道……

　　　　人类的气味那么美味诱人，獾哥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和村民交谈时，不知偷偷流了多少口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獾哥发现一个奇怪之处！同样是人类，诱人的程度却是有区别的！

　　　　黄獾转了一圈下来发现，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气味最是诱人，比如那刚降生不久的婴儿，对妖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股香味儿仿佛带着魔力，直往黄獾鼻子里扑，勾得他心里痒痒的――难怪听说有些经常吃人的妖王，最爱吃童男童女！

　　　　其次诱人的是尚未婚配的少男少女，当然这么说不准确，獾哥现在能确定的只有少女，因为白溪村的小伙子都跟着跑商队离开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部分人类虽然不如孩童那么诱人，但也对妖有着强烈的吸引，譬如那一个个山村少女，鲜嫩得仿佛新鲜出炉的白斩鸡，让妖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再其次，才是中年和老年，他们的气味诱人程度是最弱的，并且随着年龄增大而越来越弱……如果是行将就木的老人，那么他在黄獾的眼里，恐怕只比普通的野兽猎物稍强一点。

　　　　当然，这只是黄獾总结出的大致规律。是有例外的！

　　　　比如小正太谷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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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东边来了个肥货郎

　　　　童男童女最诱人，少男少女次之，中老年人再次之……

　　　　如果按照上面的规律，小正太应该是归入第二类――也就是少男少女那一类。其实谷星石已经十三四岁了，只是长得圆乎乎、粉扑扑的，看起来比较萌而已。

　　　　可是不知为何，小正太的气味，却比最诱人的童男童女还诱人得多！从獾哥的内心中的称呼也可见一斑：他把别的少男少女叫白斩鸡，却把小正太叫佛跳墙！

　　　　为什么会这样，黄獾现在暂时是不知道的，也没兴趣知道。反正只能看又不能吃……

　　　　黄獾摇摇头，往村长家走去。

　　　　村民们已经问了一圈，就差村长了。想必作为一个外来的陌生人，那个“流民”的信息村长应该知道一些。

　　　　不一会，村长的家就到了。

　　　　汪汪汪汪汪！

　　　　一进门，就是熟悉的迎接仪式，大黑狗旺财瞪着黄獾又是一阵狂吠。黄獾对此也是相当的无语，你主人都不怀疑哥了，你一狗腿子还瞎起什么劲呐？

　　　　懒得理会旺财，黄獾迈步走进了堂屋，一进门，却愣在了当场。

　　　　只见屋内，村长老头正和一个货郎打扮的胖子相谈甚欢。那胖子头戴瓜皮小帽，身上披着一个大斗篷，斗篷上挂满了小布袋，布袋里鼓鼓囊囊塞满了各种零碎的小玩意，黄獾一眼看去就有风车、香囊、藤球、糖块之类的各种杂货。

　　　　黄獾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肥脸，心中破口大骂，这分明就是乔装改扮的肥狸妖！

　　　　这货用本命妖术稍微改变了五官，但还是那么肥，眼睛贼小，作为对肥狸妖熟悉到骨子里的黄獾，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再看他身上那件挂满了口袋的斗篷，分明就是蛇女王赐给他的遮蔽妖气的宝贝――暗云披风啊！

　　　　黄獾心中大呼失策，怎么忘了这一茬，想想也是，自己在白溪村发现了大少爷的线索，蛇女王没道理不通知肥狸妖过来。毕竟两个人一起调查，找到大少爷的可能性更大。

　　　　肥狸妖这会也认出了黄獾，要知道黄獾可没有改变容貌。两个妖大眼瞪小眼的功夫，村长老头笑眯眯地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

　　　　“你们一个是见义勇为、对本村有恩的小伙子，一个是即将帮我们大忙的货郎先生，两位就不要太生分啦，来来来，都坐，都坐！”村长拉过两把椅子，连连说道。

　　　　“多谢村长好意，我已经说过了，我站着就行。”肥狸妖脸上的肥肉微微抽搐。

　　　　作为“双尾”狸花猫妖，他某处的伤情可比黄獾还要惨重，怎么敢坐。只见他瞪着黄獾道：“倒是这位……少侠，你快坐啊！”

　　　　“与山贼搏斗伤到了……那里，不能坐！”黄獾吓得菊花一紧，眼皮直跳，这肥狸妖一见面就想害自己，简直可恶，忍不住道，“这位货郎先生，倒是你长途跋涉而来，一定很累，村长一番盛情，你就别推辞了，坐吧！”

　　　　“一点小伤碍什么事，你快坐！”

　　　　“别废话了，村长都给你倒茶了，你坐！”

　　　　“你坐！”

　　　　“你！”

　　　　“你！”

　　　　“……”

　　　　两个妖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天，突然冷哼一声，都转过脸去不说话了。

　　　　……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黄獾不得不说，肥狸妖这家伙的伎俩比自己稍微高明了一点点。

　　　　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搞来一身行头，居然假扮成邻村的游走货郎，这种身份看起来就比自己的“流民”身份靠谱得多。

　　　　自己还要千辛万苦地讨好村民，融入村子，即使到了现在，都不敢保证村长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丝毫怀疑……可是肥狸妖从出现开始，就没有引起丝毫怀疑，村长似乎压根没有质疑过他“人类”的身份！

　　　　这也怪不得黄獾。肥狸妖的本命妖术还是有几分效果的，毕竟能稍微改变自身的五官和体态，这样一来伪装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黄獾怀疑，白杨村以前可能真有这么一个胖货郎，不然肥狸妖的这身行头从哪来的？这身份又怎么让村长确信无疑的？

　　　　至于原本那个可怜的胖货郎……黄獾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黄獾盯着肥狸妖的眼睛仔细看去，敏锐地发现其眼底深处，果然有着淡淡的血色。只不过肥狸妖眼睛太小了，和芝麻粒似的，所以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这家伙果然变成血妖了！

　　　　黄獾暗惊。

　　　　但凡吃过人类的妖，眼底会有血色，被称为血妖！不吃人的，则被称为灵妖。

　　　　黄獾至今还是个灵妖。

　　　　一般来说，妖族的气血之力想要增长，有三种方法：一是缓慢地吞吐天地灵气修炼，二是吃灵草灵果或者其他富含天地灵气的东西，三是吃人！人类――尤其是童男童女，对妖族来说，就和灵草灵果一样都是大补之物！

　　　　血妖吃得人越多，眼底的血色越明显，据说性格也会越暴戾，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其他明显的副作用了，反而还有优势――灵草灵果多么难得？相比之下人类反而更容易抓到。所以通常来说，吃人是妖快速增长道行的一个好办法。两个同年化形的妖，日后血妖的道行往往也高于灵妖。

　　　　其实在妖族的主流观点当中，当血妖还是当灵妖，纯粹是个人选择，这就好像一个人吃荤还是吃素一样，没有对错之分。

　　　　可不知为何，黄獾忽然有一点淡淡的不舒服。

　　　　黄獾记得清楚，肥狸妖下山之前明明还是灵妖来着！所以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明显了：肥狸妖吃了人，夺了对方的行头，再变化伪装成对方……那个可怜的白杨村的胖货郎，恐怕已经在肥狸妖的肚子里了。

　　　　晃了晃脑袋，黄獾继续看着村长和肥狸妖交谈。

　　　　“原来是为了这个。”听了一会，黄獾恍然，难怪村长对肥狸妖这么热情，“等到三天后，山贼肯定会抢走白溪村所有的食物，到时候村子里一群老弱妇孺，除了去近处的林子里捡点野果，根本就得不到其他食物。到时候，就只能求助邻村了！”

　　　　原来村长看中的，根本不是肥狸妖口袋里那点东西，而是他背后的白杨村。到时候，联系一支小型商队，运送一批粮食过来应急，还得全靠这位邻村的“货郎先生”。这才是村长如此殷勤的原因。

　　　　“村长你放心。”肥狸妖瞥了黄獾一眼，笑得十分得意，满口答应着，“不过这事也不急，说不定三天之后贵村的跑商队就回来了呢……那么村长，这两天我就先在村子里住下咯？我身上这些小玩意，也得卖出去，不然不就白跑一趟了么。”

　　　　“那是当然。”村长老头有求于人，也是满脸笑容，“你尽管在村子里卖东西，应急粮食的事情，不着急，反正这里到白杨村来回也就两天，我们白溪村撑得住。”

　　　　“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去村子里卖卖东西。”肥狸妖说着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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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獾哥赶时间

　　　　肥狸妖说着就想走。

　　　　看得出，他在村长的龙头拐杖面前待久了，也有点不自在。

　　　　“我陪你在村子里转转。”谁知村长热情地起身相送……直到村长走出去，黄獾才发现，貌似自己被晾在这里了。

　　　　想问村长的问题还没机会问呢。

　　　　“坟蛋啊！”黄獾一阵牙疼，这肥狸妖一来就打乱自己的计划。

　　　　想起肥狸妖刚才得意洋洋的嘴脸，黄獾顿时升起一阵危机感。毫无疑问，如果肥狸妖先自己一步找到了大少爷的线索，乃至找回了大少爷，蛇女王一定重重有赏，提升个“小震地”是最少的。加上肥狸妖已经成了血妖，恐怕道行上很快会超过自己……到时候实力地位都比自己强，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家里的小崽子们还能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黄獾难免一阵烦躁。他决定先回去，今天无论如何，要想法子撬开孙大娘的嘴！

　　　　刚走到院子里，一道黑影又扑了过来，吓了黄獾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大黑狗旺财，它脖子上套着绳子，另一头拴在一根木桩上，照例对着黄獾一阵狂吠。黄獾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一刻心中瞬间来气……刚才肥狸妖出门的时候，也没见这家伙这么玩命地吠啊！

　　　　“闭嘴！”黄獾指着旺财怒道。

　　　　大黑狗一愣，随即愤怒地朝黄獾扑过来，绳子都绷直了。

　　　　“还不服？我还治不了你？”黄獾也火了，猛地张口发出一声奇异地低吼――那是妖的吼声！

　　　　妖是比普通动物更高层次的生命，即使是简单的一声低吼，也蕴含着生命层次上的威压，就好像兔子听到老虎的吼声就会浑身发软……黄獾相信这一声低吼就足以吓破旺财的狗胆！

　　　　“汪呜……”大黑狗旺财果然吓了一跳。

　　　　“区区一只普通黑狗。也敢在本妖面前猖狂？”獾哥满意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得不说，阿破那小子的姿势偶尔拿来装装逼还是很有感觉的。

　　　　“汪汪汪汪汪！”却不料大黑狗旺财愣了一下之后，突然继续朝这边扑过来，反而叫得更凶了！口水喷了黄獾一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獾哥的脸色很难看。如果不是忌惮村长，他真想亲手教训旺财一顿，教他好好做狗。

　　　　“哥是妖。”黄獾脑海中很快冒出一个叫“阿q精神”的奇怪词语，开始不断告诫自己，“哥是伟大的妖，不跟一只精神有问题的旺财一般计较。”

　　　　……

　　　　关门半个多月的孙大娘馒头铺，今天再次开张。

　　　　红彤彤的炉灶里，火苗舔舐着锅底，热浪逼人。因为木柴劈得十分纤细均匀的缘故，烧出的火力够旺，蒸出来的白面馒头也更香了。孙大娘因此对黄獾也有了几分满意。

　　　　黄獾决定趁机摊牌。

　　　　“孙大娘，”黄獾看着孙大娘的眼睛，小心道，“其实我和前两天那个流民是认识的……你看他是流民，我也是流民，我们以前就是朋友。所以我才一直跟你打听他的消息。”

　　　　这是一步险招，等于暴露了自己和大少爷的联系，万一孙大娘知道了流民就是妖怪，等于自己也暴露了。这也是黄獾迟迟不敢这么说的原因。

　　　　孙大娘只是白了他一眼，又开始出神。

　　　　“你不信？”黄獾连忙回想大少爷下山前的装束，跟孙大娘仔细描述了一番。

　　　　“你们真是朋友啊！”这下终于起作用了，孙大娘猛地激动了起来，不过很快又表情黯然，“那又有什么用呢，你也不知道他的下落。不然也不会问我了。”

　　　　黄獾心中一动，忙问道：“那你知道他可能去哪了吗？”

　　　　孙大娘摇摇头：“我猜他是离开了吧……其实我看得出，他一直想走！只是嘴馋我做的食物，可是我做的鸡他尝过了，我蒸的馒头他也尝过了，我只会做这么几样东西，同样的东西再馋也会吃腻的吧。所以住了几天，他终于还是狠心地抛下我走了……呜呜。”说着说着，孙大娘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黄獾一阵头大，连忙打断：“那个，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那段日子，他每天离开村子帮我打猎，顺便砍柴回来……我就在家做饭给他吃。”孙大娘回忆着，表情有些悔恨，“直到那一天，他背着柴斧出门，走了之后就再没回来。我想一定是我总逼着他干活，他感觉累了、厌了，不然怎么会狠心离开我……”

　　　　“怪不得。”黄獾自动忽略了孙大娘的最后一句话，心中暗自分析。原来后院那一堆木柴是大少爷砍来的，怪不得上面有大少爷的气息，怪不得孙大娘不让他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