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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之神龙传奇-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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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子夜将至,从货船里面缓缓走出一个纤瘦的身影,看到石矶上相依相偎的两人,那身影略一停顿,就跃向江岸,货船距离江岸足有数丈之遥,这人轻功不算出众,这一跃还不到三丈远,但是他早已看准了岸边延伸到江水中的乱石,在上面轻轻一点,借力跃到了岸上,然后手脚齐用,爬到了石矶之上。
杨宁目光在小三苍白的面容上一掠而过,又看了一眼他被鲜血浸透的衣衫,漏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叹息道:“你还算聪明,知道我不会因为你的求情而放过你们主仆,越仲卿的人头呢?拿出他的人头,你就是我的嫡传弟子,我不像师尊那般,收徒过分慎重,只要你合了我的心意,就可以拜入武道宗门墙。”
小三勉强一笑,低声道:“弟子手刃公子之后,不敢惊动詹管事,所以没有割下公子的人头,还请师父亲自出手,杀了詹管事之后,就可以看到公子的尸体了,弟子得师父收录门墙,当竭尽所能尽忠师门,绝不敢违背师父谕令。”
杨宁目光沉静如冰,盯着小三片刻,才淡淡道:“也好。”说罢举步向江岸走去,小三抬头看向杨宁,目光锐利得如同鹰隼一般,他站起身跟在杨宁身后。青萍目中闪过一缕笑意,却没有跟上,只是站在原地等待。
杨宁随着小三走到江岸,却停住了脚步,示意小三先上船,小三犹豫了一下,便奋力向江心跃去,身形依旧在半空落下,但是他随即挥手,从衣袖中抖出一条绳索,向船舷缠住,借力向船上跃去,他惊险无比地落在船舷边上,正要回头招呼杨宁,却发觉杨宁如同一缕青烟一般贴在他身后,吓得他差点跌下江去。
杨宁见状眉峰微扬,眼中闪过笑意,伸手将小三提到了船上,伸手一指黑暗的舱门,示意他先走。小三低下头去,径自向舱中走去,杨宁缓步跟在他后面。
小三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的霎那,突然舱中传来短促的低呼声,仿佛是被生生掐断在咽喉里。杨宁神色微动,身形一闪,向舱内扑去,就在他身形乍动的瞬间,黑暗之中一道寒光一闪而没,杨宁觉察出脑后和前胸同时有劲风掠过,攻击脑后的那人掌风如雷,分明是鹰爪功,十指足可碎金裂石,而刺向胸前的那一剑无声无息,诡秘狠毒,正是杨宁前日传授小三的一招剑式。这两人的合击仿佛练习了千遍万遍,熟稔无比。可是杨宁只是信手一拂,攻向脑后的那人已经被生生震退,而那柄本欲透心而入的利剑也被两根手指夹住了锋刃。就在这时,数缕劲风从舱底深处射向杨宁周身,却是一轮箭雨,配合的时机十分巧妙,若是杨宁武功弱上一些,这么近的距离,足可洞穿金石的六支利箭足以夺取任何人的性命。一声低鸣,黑暗的舱中闪过一轮青色的剑光,耳中传来切金断玉的响动,六声合而为一,几乎分辨不出来前后。继而剑光隐没在杨宁袖中,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只听见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在舱中响起。
杨宁在黑暗中淡淡一笑,脱身后退,身后那人还想拦阻,却只觉身边风声轻动,不知怎么杨宁已经出舱而去,继而舱外传来淡漠冰寒的声音道:“里面的人,出来。”
舱中三人沉默了半晌,然后分别向外迈步,先走出来的正是詹管事,他一身劲装,眉宇间带着沉重的杀气,随手走出来的正是小三,和方才进去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神色惨然,又过了片刻,走出来却是越仲卿,他手中拿着一具损益连弩,上面漏出六支弩箭的箭头,显然方才是他用连弩射出了一轮弩箭。
杨宁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掠而过,淡淡道:“小三,你的胆子不小,竟敢与他们两人勾结暗害于我,而且用的是我传你的武功,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若是别人想要害我,不过一死罢了,你既然以下犯上,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才肯甘心。”
小三这时候已经心灰意冷,他早已知道杨宁武功绝世,只存了万一的希望,才设计谋害于他,自从舱内失手之后,他就知道再无希望,此刻听到杨宁的质问,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丢下手中的佩剑,上前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恨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武功不是我想学的,你迫我谋害二公子,我是宁死也不肯的,你不过是喜欢玩弄别人的性命罢了,要杀就杀吧,不过你既然白天放过了我家公子,还请你不要为难他们,就是兔子被逼急了还要咬人呢,何况人呢?”
杨宁闻言微微一笑,清秀的面容上露出金童也似的一缕笑容,一双凤目更是奇光四射,璀璨夺目。上前伸手搀起小三,朗声笑道:“好,好,这才是我武道宗的弟子,本宗弟子虽然也讲究尊卑辈分,但是还有一条更重要的规矩,就是‘唯我本心’,我迫你弑主不过是考验罢了,你杀或不杀都不要紧,只有奋起反击,不负本心,才是武道宗弟子应有的风骨,今日就在此地,苍天明月为证,武道宗弟子子静收你为正式传人。”
小三听得呆住了,他虽然出身寒微,又是仆役之身,可是毕竟生长在世家之中,对于师道尊严,忠孝节义都知道的极为清楚,万万想不到自己冒险弑师,不仅没有得罪,反而被正式收录,这等荣宠让他一时再也反应不过来,直到杨宁冷冽的笑声传入耳中,才真正清醒过来。
杨宁仔细打量了小三片刻,越发觉得这个少年气质神采都有不凡之处,虽然久处卑微,受到了压制,但是今夜全被激发了出来,眉宇间尽是决绝刚烈的气息,越看越是得意,欣然道:“你既然是我的弟子,就不能再充任下陈,你可有名姓,小三不过是乳名,不能再用了。”
小三神色恍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穿了黑色衣裳,拿着弩箭的越仲卿已经明了眼前的局势,上前冷冷道:“小三自幼被我越家收养,并无父母,也没有名姓,若是小三愿意,就姓越吧。”
杨宁瞥了越仲卿一眼,心知这人气恼自己利用他逼迫小三,所以也不因为他的失礼而色变,既然小三没有杀他,那么这人的性命就是保住了,即使越仲卿此刻再无理些,杨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不给新出炉的大弟子面子,所以略一思索,淡淡道:“姓越很好,你很讲义气,临难不苟,从今以后你就叫做越不屈,不过我浪迹天涯,也没有法子留你在身边传授武艺,这些日子我教你的东西都记住了么?”
小三这时候已经清醒过来,虽然还有被迫拜师的屈辱,但是他毕竟不是顽固不化的古董,自然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连忙再度拜下道:“多谢师父赐名,师父传授的东西我都记住了,以后会好好练习的。”
杨宁点点头,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小三道:“这几天你的筑基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只需好好加固根基就好了,过两年就可以练习这上面的武功,你也别想传授给别人,若是没有我指点筑基,想练这些武功只有走火入魔的份。五年之后,我若回到中原,就会来看你,没有出师之前,不许你说是武道宗的弟子,如果风声泄露出去,别怪我重重惩罚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杨宁的目光却是瞪着越仲卿和詹管事的。
越仲卿知趣地道:“帝尊放心,从今以后,越某会将小三当成兄弟手足照拂,绝不会泄露他的身份,如有虚言,帝尊他日处置越某即可。”
杨宁听得出他的诚意,微微点头,叹息道:“你这个人择善固执,将来难免危难重重,我不喜欢你的脾气,但也佩服你的风骨,不屈跟在你身边,也可保护你,但是你记着,不许逼迫不屈替你效命,如果日后因为你的缘故,害死了不屈,我绝不会放过你。”
越仲卿知道杨宁言外之意,经过今日的争论,即使是曾经觉得前途迷茫的自己,也知道将来会选择的道路,这样的乱世,如果不屈真的为了自己的理想陷身天下纷争,那么当真是九死一生,杨宁的警告却是一片好意,越仲卿惟有颔首领命而已。
见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杨宁淡淡一笑,纵身掠起,便如轻烟飞絮,瞬息之间已经到了江岸石矶之上,青萍飞身而起,两人身形在半空中相聚,杨宁也不下落,身形蓦然着转,两道青色身影宛若飞仙一般,比翼消失在夜色之中,其时月光如雪,两人身形体内纤毫毕现,越仲卿第一次看清了心中倾慕已久的意中人的真面貌,只觉皓如冷月,洁若冰雪,心头怦然,但是强烈的遗憾也随之涌起,不知怎么,他竟然能够预料到,这一生可能都再也见不到这对身份高崇的少年少女了。眼前一段邂逅,不过是雪泥鸿爪,萍踪无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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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萍踪无迹(五)
青萍对于陶埙不算特别喜爱,总觉得过分凄凉悲怆,她性情爽朗,自是更喜欢清亮铿锵的笛子,诸般丝竹之中,她最精通的就是竹笛,远处的笛声一入耳,就已经听出那人实在是笛中圣手,不论技巧还是意境,都已经可与自己比肩。心中微动之下,并未停止吹奏陶埙,反而越发使出技巧,将这一曲吹得荡气回肠,一曲终了,青萍含笑回眸,心道,等到我教会了子静吹埙,便寻一只笛子来和他合奏,倒也不错。
青萍与那不知名的吹笛人合奏之时,杨宁便循着笛音望去,只见隔着数里江面,有一艘巨舟正在疾驰而行,而笛声正是从那艘巨舟的船首传来,只不过距离较远,即使以杨宁的目力,也看不清楚那人的面貌,但是在阳光之下,那伫立在船首的蓝色身影越发显得如同洒脱不尘。杨宁虽然对音律不甚了然,但是也能够听出笛声和陶埙合奏,宛若天籁,便如水乳交融一般。他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莫名的不快,尤其是看到青萍回眸之间眉宇间飞扬的神采,更是越发心中难安。
不多时,那艘巨舟已经赶了上来,杨宁和青萍转头望去,只见那艘巨舟不似寻常江船,体型更巨大一些,形状也略有不同,所有的木材更是极品,在阳光下隐隐透着润泽的光芒,而在船头悬挂的旗帜则是一个大大的“俞”字。在那艘船越过越氏的货船之时,杨宁和青萍都看到了弄笛之人,却是一个蓝衣青年,虽然面色微黑,但是相貌俊朗,而且风姿不凡,令人一见便生出敬重之心。四目相对,那蓝衣青年目光在两人身上掠过,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继而遥遥拱手示意。青萍也微笑还礼,虽然那男子从未见过,但是想到那人方才的笛声,宛若碧空白鹄一般逍遥自在,却也觉得这人不俗。杨宁望见那人灼灼目光似乎只盯在青萍身上,心中越发气闷。
他虽然对情字一知半解,却也知道青萍不仅容貌秀美,而且博学多才,正是许多男子心中倾慕的如花美眷,他自己却除了一身武功之外再无所长,如何能够相伴佳人。自从遇见越仲卿之后,他就心生不安,只因青萍和越仲卿所谈论的东西,他多半都不知晓,这已经令他很是气馁,可是近日陌路相逢的一个蓝衣青年,只凭一只笛子就可以和青萍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杨宁想到青萍中就会厌倦了自己的无趣而离去,就觉得心痛难忍,却只能强自忍下。
青萍还不知道杨宁的心思,目送那艘巨舟远去之后,回首笑道:“你可知道那船上是什么人么?”
杨宁心中一震,却强自镇定下来,冷冷道:“不知道。”神色淡漠无痕,一丝情绪也不曾外泄,其实平日青萍可以发觉他的心情变化,是因为杨宁对青萍总是不肯设防,此刻他刻意将忧虑失落隐藏起来,即使是青萍也难以发觉他的情绪变化。
青萍有些兴奋地道:“那是南闽俞家的人呢,他们家的人最善造船,听说可以远渡重洋,搭乘数千人呢。这一家的人虽然不曾涉入天下纷争,可是不论是朝廷还是那一家藩王都对他们留几分情面,只因南闽地理特殊,五岭逶迤,隔绝中原,却是山川间阻,难守也难攻,不论是滇王还是越国公,想要攻取南闽,只要舍得牺牲都是易如反掌,可是想要守住却需要费上无数心力,所以天下未定之前。闽地往往为当地豪强割据,这俞家就是如今割据南闽的一方豪强。当然现在尊奉的是大陈朝廷,拥有族兵五万,各方势力互相制衡之下,闽地已经成了俞家的天下。不过各方势力对俞家都礼敬三分的缘故不在于他们的兵力和地盘,而是因为俞家拥有足以控制南海的力量,南闽地近南洋,自古就有远洋贸易的传统,可以将中原的绸缎、茶叶、瓷器运送到南洋换取珠宝香料甚至粮食回来,这些年中原不是战乱就是荒旱,每年俞家都能够从南洋运来数百万石的粮食卖给各家,弥补军粮的缺口,而且南闽还有渔盐之利,只凭着源源不断的海盐,就已经让许多人不敢轻易得罪了,更何况他们还出售各种各样的商船战船,就是江南水军的战船,也有半数以上是从俞家买的。”
杨宁将青萍所说的话默默记在心中,心头却生出一些疑虑,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伊会主要买海船,莫非也是向俞家购买么?”
青萍含笑点头道:“当然是的,虽然能够制造海船的除了俞家也还有其他世家,但是也只有俞家肯把海船卖给想要做海盗的伊叔叔,只是价钱实在是太贵了一些,寻常一艘海船原本只需五六万两银子,可是俞家却是趁火打劫,绝不手软,这一次我们取了秘藏出来,伊叔叔还要和俞家见面,一手交钱,一手拿船,只是那些事情我们就不必参与了,只需帮着伊叔叔将秘藏送到地方就可以了。说不定我们这一次要见的俞家主事就在方才那艘船上呢。”
杨宁目中漏出疑色,低声问道:“青萍,我记得你和伊会主都和我说过,江水之上之所以到匪横行,是因为越国公有心挟寇自重,可是俞家既然是海商,理应最怕海盗横行,怎么反而会卖船给伊会主,莫非他们不知道伊会主的用心么?还是俞家也是有心挟寇自重。”
青萍目中闪过惊喜之色,道:“子静果真算得上是闻一知十了,坦白说,东海南海的海盗多半都和俞家有些瓜葛,纵然是海盗,也不能没有补给和销赃的渠道,俞家和他们暗中勾结,这是人尽皆知,却又没有证据的事情。表面上每年俞家都会给这些海盗巨额的金银钱粮作为买路钱,换取海盗不抢夺俞家商船的承诺。实际上这所谓的买路钱不过是给海盗的辛苦钱,要知道俞家在整个南海的航线都是由这些海盗保护的,而且俞家本身也有强悍的水军保护船队。而其他的商船除非是联合起来和海盗抗衡,或者干脆向俞家靠拢,否则多半都会船毁人亡。”
杨宁听了冷冷道:“俞家这般做法,岂不是比唐康年所为更令人齿冷,唐康年身为越国公,辅政重臣,也就罢了,无人敢得罪他,俞家一个小小的豪强世家,有什么胆量这样做呢?莫非他不怕族灭人亡么?”
青萍淡淡一笑,道:“若是现在天下一统,俞家自然不敢这样嚣张的,现在天高皇帝远,对于南海都是鞭长莫及,所以俞家才敢明目张胆,而且这些海盗实际上并不受俞家控制,只是因为补给和销赃的渠道在俞家手中,而且俞家本身的实力强横,才会俯首听命,若是有人能让他们有更多的利润收益,也未必不能取而代之,所以人人知道俞家和海盗有勾结,却无人忌惮俞家的实力,就是因为俞家的根基并不牢固。另外原来南海的海盗多如星火,他们胡乱洗劫起来,不管是商船渔船,都是朝不保夕,朝廷鞭长莫及,还是俞家联合一部分实力雄厚的海盗,在南海整整清缴了五年,才让南海恢复了平静,虽然现在江南的大部分商船渔船都需要向俞家缴纳保护金,虽然如此,比起从前动辄船毁人亡的惨状,已经是天壤之别了。俞家在这些人心目中,或者有些霸道,但也不啻为万家生佛,只凭这一点,俞家就不愧是天下第一海商。”
杨宁耳中听着青萍清脆的语声,虽然字字入耳,但是不知怎么好像又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青萍这般神采飞扬的模样,令他心中越发生出不安来,虽然青萍是女子,只比自己大上不到一岁,可是青萍和自己是不同的,从他看见青萍在烈焰之中指挥锦帆会以七煞鱼龙阵大破两股敌军之后,他就明白,青萍的才能不仅仅在于歌舞音律,而是能够上阵杀敌,建立不世功业的奇女子,就像自己的娘亲一样,是可以纵横天下的女将军,只是如今却和自己一道流落江湖,而以她的出身和师承,原本是有这样的机会的,只是却为了自己而放弃,更和天下数一数二的权臣、强藩结下深仇,想到此处,他忍不住低声叹道:“姐姐,都是我牵累了你。”
青萍目中瞬间闪过一缕莫名的光芒,虽然杨宁只是淡淡一语,她却能够体会出这少年心中的苦闷和歉疚,忍不住伸手相握,柔声道:“子静又在胡说了,我知道这些东西不过是因为习惯罢了,你也知道我爹爹年轻的时候就是水寇,所以我对这样的事情总是感兴趣一些,不过我可没有心情去给人做嫁衣裳,就连伊叔叔这样的水中蛟龙,都不肯去给那些帝王将相卖命,难道我一个女子,还要为那些权贵抛头颅,洒热血么?”
杨宁心中微颤,却是说不出话来,他明白青萍的性子,是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委屈自己的,那么这番话就是她心中所思所想,终于放下一些愧疚,他漏出一丝笑容,低声道:“姐姐教我吹奏陶埙好不好。”
青萍心中一宽,举起手中的陶埙,笑道:“不论是琴筝笛箫,我都十分精熟,你却偏偏喜欢这陶埙,此物音域狭窄,音色也不敢动人,不过倒是古朴稚拙,反而最合你的秉性,也罢,你若喜欢,我就教你吹奏,不过你可不许偷懒不学,我还想和你合奏一曲呢,古书上说,‘柏氏吹埙,仲氏吹篪’,所谓的‘篪’其实和笛子构造音色相仿,我可不耐烦真的去寻一支篪来,还是用笛子凑数吧。”
杨宁连连点头,他实际上可不懂的什么是埙,什么是篪,不过是带着小三赶回船上时经过一个琴行,想起青萍说过要教自己弄笛吹箫,一时兴起就走了进去,却正好看见那琴行伙计捧着一具陶埙在那里玩赏,得知那也是乐器之后,不知怎么竟然一眼喜欢上了那古朴无华的陶埙,所以就从小三身上搜刮一番,买下了这一具陶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带着银子呢。不过他早已存了将小三收录门下的想法,也就不觉得这样子未免有些强取豪夺了,当然小三可能会拒绝这样的想法,他可从来没有想过。
耳中听到舱外埙声断断续续的响起,看到心仪的女子正在笑颜如花地指点着那声名震动天下,自己却只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的少年魔帝吹奏陶埙,越仲卿心绪渐渐平和下来,原本的一丝恶念已经烟消云散。他本不是偏狭的人,只需短暂的冷静,就可以明白这两人并没有存心欺骗自己,不过是利用越氏船行走上一段水路罢了,自己陷入情网和他们并无关系,想必那位尹姑娘也很懊恼吧。不过坦白说,越仲卿心中并不觉得失落,倒是对自己的慧眼独具有些沾沾自喜,素闻洞庭双绝不仅才貌双全,而且品性高洁,若能得其眷顾,可谓三生有幸,若是自己真的能够得到剑绝的芳心,就是死了也很值得了,只不过两人之间却有魔帝许子静这个障碍,可不是寻常人能够翻越的高山。不过虽然如此,越仲卿到没有完全绝望,他向来对朝政时局极为留心,自然知道魔帝虽然声名显赫,但却是用杀戮鲜血换来的盛名,暴戾恣睢不可长久,剑绝尹青萍那样的美好女子,想必终究能够明白何人才是自己的良配吧。
越仲卿心有所思,却让詹管事看在眼中,不禁心生不妥之感,他对于越家的几位公子小姐都是十分熟悉,越仲卿神色变化虽然隐晦,但是詹管事对他望着青萍的目光里面隐藏的情焰却是洞若观火,他知道二公子的性子,纵然前有险阻,却仍然会用满腹诚意追求心爱的女子,可是和魔帝这样的绝顶高手争夺爱侣,岂不是自寻死路么?虽然他有心阻止,可是却知道越仲卿的性子是越挫越勇,思之再三也是没有办法,只有盘算好从中阻碍,只待那两人离开之后,想必二公子就是纵然一腔柔情,也是无处可托了吧。
接下来的行程十分平静,每日清晨、黄昏,杨宁和青萍两人多半在船头一教一学,杨宁气息悠长,学习陶埙事半功倍,不过两三日已经可以吹奏完整的曲子了。而大多数时间,两人倒不介意继续和越仲卿主仆一起谈笑风声,越仲卿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一来若是双方交情多些,可以避免杀身之祸,二来也有心博得青萍的芳心。更令越仲卿惊喜的是,除了开始的一段时间,杨宁还有兴趣听两人谈话,后来索性扯了小三子到甲板上去钓鱼玩乐,只留下青萍一人和越仲卿、詹管事谈天说地,下棋品茗。
越仲卿和青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又都精通诸般才艺,不论是天南地北,种种奇闻轶事,说出来都是历历在目,如数家珍,越仲卿有心接近,青萍性子豁达,也不以越仲卿曾经冒犯为念,只不过越仲卿心有余悸,对于幽冀之事仍然避而不谈。詹管事老谋深算,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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