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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之神龙传奇-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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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吹过,绿纱飞扬,带来幽香一缕。只四下打量了几眼,青萍就知道这间琴室最适合弹奏乐器,且不说地板下面的空气流动可以有助回声,支起窗子,还可以将琴室的空间无限扩大,再加上三面临水,高处风疾,在此地抚琴,就是不用内力,也可以让方圆百余丈之内的客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宛转阁能够扬名秦淮,也算是名至实归。
青萍放眼看去,只见这间琴室被中间的一道竹帘分成内外两进,外进左右摆着八张清漆长案,案头放着清茗一盏,长案后面各自铺着一方竹席,上面加了绣着绿叶白花的柔软坐垫,可以让客人坐得舒舒服服。帘前左右各自站着一个侍女,也是穿着白色衣裙,面上却多了一袭白纱,只露出一双眸子,而在左右长窗之下,各自放着一套茶具,此刻炉上正烹着清泉,白色的水气缕缕升腾,给这略显清冷的琴室添了几缕温暖。竹帘之内则是光芒黯淡,令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格局,但是透过竹帘缝隙,隐约可见一个广袖长襦的雪衣女子坐在席上,面前放着一具瑶琴,却不知是否就是那具名闻遐迩的焦尾琴了。
此刻琴室内已经坐了几个人,左侧最上首的席位上坐的是豫王杨钧,今日他只穿了一件月白的博袍,少了几分雍容华贵,多了几分飘逸冲淡,在这样的环境里,越发显得气度雍容。杨钧下面空了两个席位,最末一席坐着一个面白微须的布衣文士,面前放着一具瑶琴,正在闭目养神。右侧的四张坐席空了三张,坐在首席的却是一个儒雅风流,容颜俊美的青衣书生,不过这人虽然穿着男装,任何人瞧见她那雅丽如仙的容颜,也立刻就会知道这书生原本是女子装扮的,虽然如此,这女子的装扮却不曾流露出一分阴柔气息,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洒脱飘逸,气度从容,令人好感顿生,腰间悬着的那柄样式典雅古朴的长剑更是给这女子添了几分英凛之气,令人忆起她在江湖上高高在上的身份。
一看到那青衣书生,青萍却是心中一凛,右手按在了剑柄之上,厉声道:“颜紫霜,你怎么会在这里?”杨宁的反应更是直接,身影一闪,已经将青萍挡在身后,一双幽深冰寒的凤目紧紧盯着颜紫霜,眼中透出无穷的杀机,他可是很清楚,这个女子才是自己最大的对头,其他人和自己为敌,或者是为了恩怨,或者是为了利益,就是曾经和自己两败俱伤的平烟,也不过是为了追求武道的真谛,都有化解的可能,只有这个女子,虽然清明如水的双眸蕴涵着无限慈悲,但是身为翠湖入世一系的弟子,一定会是武道宗嫡系传人最可怕的对手,历代魔帝不会畏惧真刀实枪,但是对于这些立誓匡扶正义,铲除邪魔,无所不为,占据了优势人心的敌人,应付起来还真是倍感头疼。
颜紫霜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只是拿起长案上的香茗轻轻啜了一口,继而明眸流转,淡淡道:“子静公子,青萍小姐,紫霜自然是前来参与琴会的,两位可是有什么疑问么?”
青萍想起岳阳败战之辱,只觉心中怒火升腾,正要出言讽刺,杨宁已经冷冷道:“那样最好不过,你若是想要和我作对,可别怪我大开杀戒,凭你的武功,还没有和我交手的资格。”
颜紫霜眼中闪过一缕光芒,微笑道:“紫霜武功虽然不济,却从不畏惧强权,子静公子在赤壁杀得江南群雄血流成河也还罢了,毕竟是为了自保,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能将责任都推到子静公子身上,但是乌江的林群林大侠又有什么过错,过路的旅人又有何辜,子静公子要将他们斩尽杀绝,还要放火焚尸,这件事紫霜绝不会坐视不理,不过今次紫霜不愿搅扰琴会,日后再见,紫霜自会代武林侠义之士,向子静公子讨还一个公道。”
杨宁一皱眉,乌江之事虽然他也知道,但是自己既然没有做过,他也懒得声辩,想不到颜紫霜一见面就要将这桩血案推到自己身上,虽然从不畏惧人言,也不能任凭别人诬陷,正要厉声辩白,只听帘后传来几声铮铮琴音,宛若金石相击,入耳惊心,似乎带了不悦之意,阻止了杨宁还没有出口的话语。然后一个面蒙轻纱的侍女扬声道:“素娥小姐吩咐,今次宛转阁中以琴会友,不论江湖是非,颜仙子,子静公子,两位不管什么恩怨,只要出了琴室,是打是杀,小姐无权过问,但是在这琴室之内,两位却都要遵守小姐的规矩,否则就只好取消两位参与琴会的资格了。”
颜紫霜闻言微微一笑,向帘内略一欠身,表示歉意,然后转过脸去,明显的不想再理会杨宁,杨宁却是剑眉一轩,两道清冷如寒江,凌厉如青霜的目光透过竹帘向内望去,这一道竹帘实在遮挡不住他的目光,但是帘内的女子竟然也蒙了雪白的面纱,周身上下,除了一双明亮如寒星的璀璨双眸之外,就只有一双纤纤玉手露在外面,就连高矮都难以判断,更别说相貌身材了。想起初到金陵的时候和这个女子曾经有过目光的接触,杨宁只觉心中微动,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子,竟然有勇气当众训斥颜紫霜和自己,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两人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正邪两道顶尖的人物了,这女子竟有如此胆识勇气,当真令人佩服。目光一闪,发觉众人望向帘内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敬意,杨宁虽然桀骜,却不是强词夺理之人,便也不再言语,自行走到右边最后一席坐下,以他的性子,却是宁愿坐在最末一席,也不肯坐在别处,自认屈居颜紫霜之下的。
青萍狠狠瞪了颜紫霜一眼,走到杨宁身边坐下,虽然按理说应该一人据一席,但是这里的人多半都心知肚明,真正要斗琴的多半是剑绝青萍,而非杨宁,所以竟是无人过问。
又过了片刻,琴室内先后走进了吴澄、战恽、俞秀夫三人,看到室内情景,俞秀夫犹豫了一下,才坐在杨宁的上首,吴澄和战恽却是毫不犹豫地坐在了杨钧下首,因为吴澄声言不会参与斗琴,所以两人也是坐在了一起,琴室内的坐席只留下两张还空着。
又过了片刻,直到琴会即将开始的时候,才有两人姗姗来迟,来人是一男一女,正是杨影和秋素华,杨影丰神如玉,穿着女装的秋素华也是妩媚动人,两人并肩而行,正如一对璧人,令得众人侧目。杨影冷冷环视四周了一圈,目光中尽是倨傲之色,也不和任何人打声招呼,通名道姓这一程序也省了,直奔左侧第三席坐下,神态十分傲慢无礼,就连坐在左侧最末一席,惟一真正为琴会而来的布衣秀士也是微微皱眉,露出不虞之色。秋素华却是礼数周到,先向帘内敛衽一礼道:“胭脂书生秋素华拜见素娥小姐,久闻小姐琴艺冠绝西南,素华仰慕已久,今次冒昧前来,不敢说争夺焦尾琴,但能一聆小姐仙音,余愿足矣。”
帘内传出一缕优雅淡漠的琴音,似乎是帘内主人正与来客相互揖让一般,表现出欢迎之意,秋素华笑颜如花,又向帘内行了一礼,这才在颜紫霜下首入座。
见席位都已经满了,先前代主人说话的那个白衣侍女再度扬声道:“我家小姐今次东来,只是为了替焦尾琴寻一个主人,虽然我家小姐以琴艺闻名天下,但每每遗憾不能将焦尾琴的优点发挥到极致,只因久闻江南人杰地灵,这才携琴前来金陵,想要以琴会友,若有能在琴艺上登峰造极的大家,小姐情愿将名琴转赠,以免明珠投暗,愧对宝琴。只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焦尾琴乃是琴中圣品,若是寻常人得到此琴,恐怕多生是非,不得已标价千金出售,希望获琴之人有能力自保,也好杜绝一些憾事的发生。其实我家小姐虽然寄身风尘,千两黄金不过是一曲缠头罢了,并无求财之意,还请各位不要误解才是。”说罢,两个白衣侍女敛衽下拜,帘内的雪衣女子也是盈盈拜倒,帘外众人各自还礼,皆道不会多疑,就是杨影,虽然倨傲不肯还礼,目光也柔和了许多,显然也对那白衣侍女的话颇为欣赏。
礼毕之后,帘内的雪衣女子再度坐定,另外一个不曾说话的白衣侍女走进帘内去了,却将一个琴盒从里面递了出来,外面的那个侍女接过琴盒放在身前,琴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具古琴,鹤山凤尾,龙池雁足,流纹溢彩,五色斑斓,尾端带着明显的焦痕。那侍女肃然道:“这就是蔡中郎的焦尾琴,在我家小姐手中已有三年,朝夕摩挲,时刻不离,这次小姐决意忍痛割爱,实在是不愿辱没名琴,为了公平起见,这次琴会小姐不会使用此琴。如今各位想必都已经明白我家小姐的心迹,琴会就此开始,我家小姐先行弹奏一曲,用以抛砖引玉,之后诸位客人有意者可以依次弹奏,若有能够艺压群伦的,焦尾琴就是他的。如果最终难分胜负,我家小姐决意斗琴,最后胜者可获此名琴焦尾,不论胜败,都是切磋琴艺,胜者不必过分欢喜,败者也不必心生怨尤,以免负了我家小姐一片苦心。”
众人见这白衣侍女言辞儒雅,条条是道,有婢如此,可见主人之不凡,虽然这素娥小姐始终不曾言语,只听见几声琴音,也知此女心中自有丘壑,在念及她售琴的苦心,都对这不曾蒙面的女子生出好感来,更有了无尽的好奇心,不知道这名闻遐迩的焦尾琴,终究会落入何人之手。
帘内的侍女从容点起一炉清香,香气溢出的一瞬,一缕流水也似的琴音婉转而起,先是春水之清丽,后如秋波之明澈,继而是冰下寒泉的艰涩,听到此处,只觉水之冷暖点滴在心头,琴声越来越冷凝,好似冰泉冻结,渐渐沉寂下去,直至无声无息,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正在众人侧耳聆听之时,琴弦中风波再起,似乎是一道山泉破冰而出,千丝万缕,汇聚成溪流,溪流潺潺,沿着山岩飞溅而出,霎时间珠飞玉溅,泠泠流转,琴声渐渐丰沛起来,就如同溪流汇入江河,江浪滚滚,琴声连绵不绝,仿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更和楼外的滔滔江流融合在一起,令人几乎分辨不出何者是流水,何者是琴音。众人眼前仿佛看见琴音和滔滔江水一般,涌入到茫茫碧海中去,继而琴音转为寥廓跌宕,如同海浪不绝于耳,指法越发精妙,几乎可以听出每一滴海水的流淌欢唱。
能够参与琴会的虽然只有室内几人,但是宛转阁外却聚集了不少人,或者立在远处,或者乘坐画舫,听着随风飘来的美妙琴音,都是赞叹不已,更有人从守门的碧姑娘那里知道,此刻弹琴的正是素娥姑娘,不禁暗自嗟叹,素娥琴艺如此惊绝,这焦尾琴当真可以卖出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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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梧桐谁属(四)
金陵城内,有人处心积虑设下毒谋,金陵城外,大江之上,也有人为了对付杨宁而彻夜难眠。子夜时分,明月如洗,群星黯淡,金陵城外,千里江水澄透如练,在静谧的夜色中亘古东流,夜幕下一叶扁舟顺着江水漂下,在被月光映射得一片洁白的江面上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水痕。驾舟的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穿着渔夫装束,面孔隐在月影之内,看不清楚五官轮廓,但是只见他操舟渡水,宛若平地的手段,就知道绝非寻常人物。
金陵东下的这段江流水面极阔,两岸触目可见山峰石矶,尤其是南岸更是山峦叠嶂,易守难攻,自古以来就是南北的分界,那人驾着小舟,避开了岸上军寨里洒落江面的灯光,贴近了岸边,连人带船隐藏在山影之中,越发影踪难寻,纵然有人瞧见他的影子,多半也以为是水鸟而已。就这样过了幕府山、燕子矶、劳山,轻舟一路疾行,直到一座宛若壁垒的山峦落入舟子眼中,才略微松了口气,抬头仰望,只见那山顶上黑沉沉地盘踞着一座高耸的楼阁,月光下可见画角飞檐,雕梁画栋。那舟子心中微喜,振臂催舟,向山脚下早已废弃的破败码头驶去。
那人刚刚下船登岸,深沉森寒的夜色中突然响起一缕清丽的箫音,箫音清越明丽,曲调低回缠绵,却不失清越明朗,正是他从前多次听闻的一曲《踏雪寻梅》。那人停住了脚步,凝神听去,只觉一缕箫音忽高忽低,颇有缥缈莫测之感,每一个章节,每一次曲折,却都是行云流水,连绵不绝,宛似漫天飞雪扑面而来,寂寞中透着清冷。又听了片刻,只觉那箫音渐渐婉转低回,不多时已经细若游丝,甚而消散无踪,可是心中却偏偏能够感觉到那静寂无声中的韵律,仿佛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这样的沉默压制住了,正当心绪低落,几乎难以抑制情感的时候,一缕箫音蓦然扬起,宛若梅枝上如豆的小花苞在风雪中绽放开来,那种从心底涌起的喜悦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蠡。箫音继而奏出一串的明丽音符,描绘出一幅雪后的动人画卷,风中轻颤的梅枝,月下横斜的疏影,桥下涟漪的清波,音符渐渐跳跃起来,低沉时如闲花照影,飞扬时如风如烟,仿佛是一对母女携手去寻访那一枝雪后的春梅,箫声中倾诉着声声喜悦,只是不知怎么,或许是洞箫原本的悲凉渐渐散发出来,明明是喜悦的曲调,却隐隐透出一抹无限的悲凉。箫音渐落渐沉,终于转为悲凉,如泣如诉,凄楚缠绵,正如好梦难留,黄粱初醒。这时,曲调已经转为《安魂曲》的旋律,箫音凄凉悲怆,缠绵悱恻,似是儿女思慕高堂,又如父母悬念游子,更如孤雁南飞,烟波千里,声声断肠,字字血泪。当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风中的时候,已经是皓月西沉,星河如练,举目四望,只有形影相吊。那人抬起头来,月光正照在他的面孔上,映射出点点反光,却原来不知何时,那人已经泪流满面。
用袖子拭去泪痕,那人沿着山路攀登而上,不过片刻已经到了山顶,离得近了,才发觉这座月光下威严华丽的三层楼阁其实早已经破败不堪,只楼前门上的那块匾额都已经蒙尘多年,但是月光下依稀可见三个龙飞凤舞的篆字“落星楼”几欲破木而出。那人走到楼前,用略带嘶哑的声音道:“平师妹,小兄居重有事求见,请师妹赐允。”他的语声并不响亮,可是中气充足,音线悠远,整个山顶都可听得清清楚楚,显然内功比起月前大有进步。
话音在风中消散良久,从落星楼的顶楼才传来一个清冷冰寒的声音道:“原来是居师兄,是颜紫霜让你来见我的么?”
居重心中微凛,抬起头恳切地道:“师妹见谅,小兄不是存心违逆师妹心意,只是想要报复姑姑的血仇,不得已才听命于颜仙子,师妹,唐家不敢再得罪魔帝,任凭魔帝和剑绝在江宁停留,师妹你虽然武功绝世,但毕竟人单势孤,若不能得到颜仙子相助,想要报仇终究是镜花水月。”
楼内的女子轻轻一叹道:“师兄,你错了,若想报仇,根本不能对颜紫霜惟命是从,她的心里有万里河山,有天下百姓,有大义壮志,却独独没有情义二字,智者无情,不外如是。你跟着她只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不知何时就会被她牺牲,为师父报仇之事,我自会处理,你就不必操心了,替我转告颜紫霜一声,师父之死,子静或者有五分罪责,另外五分却要着落在她身上,若非同门不能相残,我早就将她手刃剑下了。”
居重也是赤壁之战的当事人之一,不知内幕,仅凭所见所闻,令他难以苟同平烟的看法,沉声道:“师妹所言差矣,姑姑虽然只将我收为记名弟子,但是恩义深重,不啻生身父母,她老人家枉死在魔帝手上,此仇此恨,居重如何能够坐视不理。更何况当时我虽然不在场,可是后来也已经打探清楚,姑姑对那魔帝处处手下留情,可是那小贼心狠手辣,竟然痛下杀手,若非他忘恩负义,姑姑怎会落败身死,就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们兄妹见到。颜仙子虽然有错,错在她请出姑姑铲除邪魔,归根结底,魔帝才是我们的仇人,如今颜仙子痛悔万分,决心全力助你我复仇,师妹纵然不肯谅解,也不能全然不顾颜仙子的一番苦心。我听说师妹和那魔帝本是旧识,就连姑姑传授师妹的剑法,都泄露给了那少年知道,莫非师妹竟然恋栈旧情,不顾姑姑对你的养育之恩么?”
“住口。”一声断喝从楼内传来,声若利刃,入耳如刀,居重只觉头痛欲裂,不由低哼了一声,却是不肯示弱,仍然怒视着落星楼,丝毫没有屈服之色,反而扬声道:“无论如何,颜仙子托我转告师妹一声,魔帝在江宁已经数日,明日是集珍大会的最后一天,万宝斋在秦淮河畔宛转阁举行斗琴盛会,胜者可获焦尾宝琴,洞庭双绝精通音律歌舞,虽然琴绝不在,剑绝尹青萍也必定前去参与宛转阁观战,事过之后这两人可能就会鸿飞冥冥。师妹已经在落星山驻留多日,若是有心报仇,最好不要错过明天的机会,否则纵然师妹舌绽莲花,我也只当师妹辜恩负义,从此以后情义两绝,再无兄妹情份,我知道师妹或者没有把我这个无能的师兄看在眼里,但是姑姑的在天之灵难道也不在师妹意中么?”
楼内静寂无声,没有回答,居重一顿足,转身走下崖去,紧咬的牙关不觉渗出血痕,一滴滴坠落在山路上,月光下殷红如火,正如这个男子心底的怒火,就是沉没黄泉,也不能消减一分。
落星楼之上,西斜的月光透过早已没有了遮掩的窗格映入楼中,原本残破的房间早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在避风的角落处,从楼顶垂下一顶雪白的纱帐,透过朦朦胧胧的帐幕,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婀娜身影。不知过了多久,帐内传来一声轻叹,然后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挑开了纱帐,露出了平烟清冷秀丽的容颜,她的另一只手上握着一管淡黄的竹箫,布衣荆钗,天然国色,腰间束着青丝缠银的衣带,离开岳阳不过十数日时光,平烟已经清减了许多,青丝如墨,鬓角却多了些许寒霜,那双原本淡漠沉寂,寒若冰雪的眸子已经凌厉如剑,眼底深处有着无尽的悲怆和怒火,这个曾经心中只有剑道的女子,也不能逃过仇怨和悔恨的折磨。
幽幽一声长叹,平烟起身走到窗前,举目远眺,窗外长江如练,滚滚东流,宛若心中愁绪,恨海难填。仰头望月,仿佛在月中看见一个寂寞如冰雪的身影,平烟低声道:“子静,子静,你为何要杀死我的师父!”幽冷的声音没有疑惑和迷茫,却带着难以描述的惋惜和痛楚,若被颜紫霜听见,必定心中大喜,只因她可以判定,这位面冷心冷的师姐终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以血还血。
同样的月光下,杨宁凭窗而立,只觉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一片,不知怎么,那清冷的月色让他想起了记忆深处的影子,隐在袖子里面的左手紧紧握住凝青剑,虽然有薄若蝉翼剑囊相隔,但是他仍然可以感受到那剑刃的锋利和冰寒,正是剑如其人。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如冰玉的声音道:“子静,子静,你说明天我有没有机会替姐姐夺来那具焦尾琴呢?”
杨宁微微一笑,转过头去认真地说:“姐姐若是喜欢,那焦尾琴就是绿绮姐姐的。”
集珍大会的第十日终于到了,不过这一次可没有在万宝斋举行。萧旒是个聪明人,万宝斋虽然富可敌国,却终究是带了几分铜臭气,若是在斋中举行琴会,未免有些贻笑大方,所以在数日之前他就已经包下了秦淮河畔的宛转阁,那是十里秦淮有名的书院,而焦尾琴的主人素娥姑娘又是蜀中名妓,选在此地举行琴会最是合情合理。更何况秦淮河两岸聚集了天下最有名的书院青楼,更有无数色艺双全的女子,精通琴棋书画,正是一个青楼名妓想要成名的基本条件,若单凭才艺,只怕这秦淮河的名妓还要胜过许多颇负盛名的才子,养在深闺的名门千金,而这琴会若在宛转阁举行,自会有许多在江南都颇负盛名的名妓参与,再加上前来参与斗琴的各方客人,这样的盛况,可能是十数年也难得遇上一回。万宝斋从中谋划,自可邀得清名实惠,所以虽然明知道得不到多少抽头,萧旒依旧是全心投入,毫不吝色。
更何况青萍一听说琴会之事,就是兴致盎然,亲自到万宝斋的宝库里寻了一聚古琴,练习了整晚,想要在琴会上小露锋芒,如今杨宁已经是万宝斋遵奉的主上,青萍便是主上的义姐,更可能是未来的主母,就是为了讨得青萍欢心,萧旒也万万不能让这次琴会出了什么纰漏,所以更是尽心竭力,一大早就去了宛转阁,力求宾主尽欢,琴会一帆风顺。
日上三竿,江宁总店的护院安道淳奉命前来迎接杨宁和青萍两人去宛转阁,院门一开,就看到青萍神采飞扬地扯着杨宁衣袖三步并成两步地跑了出来,虽然一夜未眠,可是她清丽娇艳的容颜宛若带露春花,没有一丝疲惫神情,倒是杨宁神色淡漠,眉宇间有几分落落寡欢,似乎无可无不可的模样,不过每当那双幽深冰寒的眸子从青萍身上掠过,眼底深处都不由流露出一抹湛然神采,似乎只要看到青萍开心,他也开心一般。杨宁和青萍并肩走出院门,随后走出来的却是褚老大,昨天晚上,青萍逼着他沐浴更衣,又将头发须髯都梳理修剪过了,此刻他穿了一件银灰色武士装,贴身的裁剪将他的身形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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