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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偃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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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照一个成年壮汉的力道，这样的反击是绝对能让那小僮喝一壶的，可偏偏在这样一个正常人并不难做到的动作中，他突然就同手同脚了一步，然后就这么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地上。
那小僮刚以为自己要挨揍便看到了眼前这个画面。
不由地露出了个有点傻愣住的表情。
“我说，你可不能碰瓷啊！我又没碰到你，这这这……就算是真摔出个什么问题，咱们也治不好你这邪祟入体的情况啊。”
小僮摆了摆手，也顾不上搀扶起来这个倒地的男人，就直接朝着门里跑去。
一边跑一边还喊着什么“师父快来看看哪”。
陆星遥慢条斯理地嚼着最后的一点儿烤饼，顺着围观的人群也挪了过去。
倒在地上的那个看起来还真不像是装的。
他与其说是动作不协调不如说是僵化。
但是与在她从弥天宗出发之前薄颜跟她科普的那些个，诸如修仙界常见的化僵啊，或者是什么被人所操控的状态又是不一样的，这种僵硬的姿态除了那种她能够感知到黑气之外没有任何的外现的病理性征兆，比如说被僵尸之类的感染所形成的特殊病毒一样的东西，从他眼珠子还在转动表露出的惊诧情绪来看，他的思维依然是由自己控制的。
这种症状的表现和任务上所描述的又有那么点并不太相同的。
这人并非是那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也没有那种麻木的表现，但二者之间又是有那么点共通之处的。
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陆星遥嘀咕了一句。
薄颜似乎有点小看了这个任务，不过出于填补自己因为进阶练气二层空虚了一点的荷包，以及或多或少有点找刺激的心态，陆星遥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快就打算打退堂鼓。
何况，这也不是她一个人接下的任务。
伏龙岭之中的其他修士还没登场，她可不能就这么跑了。
弥天宗是个小宗门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不错，比如说门派关系和睦，再比如说，不存在那种监督着不修炼出个什么成果就不能咸鱼之类的规矩，可坏处也是相当明显的，交际的范围，在修炼的前期会相当地局促。
陆星遥从进入修仙界到现在，唯一的一次算得上见到的人多的，还是在坊市的那一段，而更多的情况下，不过是三五个人的活动。
现在身处在人群之中，倒是让她感受到了点人气。
地上的汉子的僵直并没有持续很久。
他的手脚关节处有那种一瞬间的不太听使唤的反应，就像是那里的反射神经被什么人给截断了一般，不过随着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僮冲进室内喊大人出来做主，他那种试图让自己恢复正常的尝试似乎还真在发挥出作用。
起码已经能够从躺变成坐了。
出来的并不只是一个人。
除了个穿着天青色长衫，身上沾染着药香味，看起来有了点岁数的老大夫之外，还有个黄衫公子。
陆星遥认不出他的门派，不过在这一个照面之间足以让她判断出这人是个修仙者，还是个……水平不低的。
尽管知道自己收敛了存在感并没有什么用处，她还是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藏匿进了人群里，只从缝隙之间继续打量着前面包围圈里的情况。
“老朽已经言明了，小兄弟你这病我是真束手无策，又何苦再来一次？”
这老大夫皱着眉头，却还是先伸手试图将这个发病的汉子给拉起来。
从她这个缝隙里的视野看到的正是两只手交握的那一刻。
不过，原本猜测可能出现的黑气的传递并没有出现，那汉子依然是一身萦绕的若隐若现的气息，而老大夫身上丝毫也没有沾染上。
他那反抗着那种僵直的头脑意识似乎在这时恰好发挥了作用，一轱辘坐了起来。
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他脸上居然还露出了点不好意思的神情。
“听我个劝啊孩子，你这怪病，老朽是真没办法，你若有这闹事的时间，还不如去找找医术更加高明的大夫，总比把时间耗费在我这儿强。”
“您不觉得这是邪祟？”听出他话中意思的汉子小声问了句。
“你若觉得是便是吧，可身为医者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的，倘若有个治不得的病症就觉得是邪祟作乱，那岂不是凭空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邪祟也好疾病也罢，老朽才疏学浅实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走罢，走罢……”
他这句走罢可不只是对着这个汉子说的，也是对着周围这围了一圈的人说的。
确实他们围堵在这儿看戏，给真要来看病的也带来了些麻烦。
对于他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陆星遥还是挺佩服的。
不过看起来，医馆对于这病症更多的了解也没有了，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开过什么方子，不过总归是没什么效用的。
不过她选择的第一个观察点显然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
比如说，那两个表现奇怪的人，虽然和任务记载上的症状有那么点出入，不过还说不准就是个突破口。
陆星遥扯了扯身上的背篓，随手从摊贩的摊位上买了顶编织得不太好看不过看起来就很结实的草帽盖在了脑袋上，不动声色地跟上了那两个互相搀扶着，时不时就显露出点别扭的走路姿势的人。
他们顺着榆树街往前走，陆星遥只在进城的时候大致打听了一下医馆的分布，却没有这城中的地图，只能从这榆树街往前的房子越来越矮也越来越拥挤，揣测出他们去的方向应该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好在她这一身打扮看起来也就是个贫穷户的小姑娘，与这周围的一切并没有什么违和感。
那两个人在前边的路口突然分道扬镳了。
一个拖着又慢又沉重的步子朝着一条小巷的方向拐了过去，另一个却依然在往前走。
跟着哪一个实在是个不太好选的问题。
她刚纠结着这问题，便感觉到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膀。
“我说小友，这么直白的跟踪，有失身份吧。”
………………………………
069 公子临萧（400收藏加更）
陆星遥这么个悚然一惊地回头，看到的便是那个黄衫公子的笑脸。
饶是伸手不打笑人脸这种话也算是有出处的，陆星遥还是有点儿手痒。
修为高了不起啊，怎么就能这么吓人呢。
要不是他出现得突然，她完全不至于被吓到。
这黄衫公子着实长了个好相貌。
在陆星遥接触到过的姑娘之中薄颜算是顶顶好看的，而眼前这个黄衫公子大概就算是陆星遥在这个世界接触到的男人之中长得最拔尖的那个。
他生着一双很招人的眼睛，让人在第一时间注意到的绝对是眼睛而非是整体的五官。
带着点书卷气的眉眼配合他那天生似乎就有那么点上弯的嘴角，形成了一副极具亲和力的面容。
她很少见到这样明明眉骨锋锐，面颊的轮廓也很鲜明，却能让自己五官混合在一处时只展露出温和的一面的男人。
他那身黄衫看起来应该是件防御性的法宝，而在他的腰上，挂着一个相当醒目的铜镜。
这样的标志性的挂坠，如果是薄颜的话应该能认得出他是谁。
可在陆星遥看来，这人简直可恶！
因为她一回头，便发现她想要跟踪的两个人都不见了。
“小友？”
陆星遥直接将斗笠一摘拿在了手里。
起码的礼数她还是知道的，总不能别人跟她说话，她留给对方一个帽子尖顶。
“阁下若是跟我有着一样的目的，大可自行探查便是，何必打搅我这么个小人物的追踪？”
男人似乎完全没有被她那不善的语气给吓退，反倒是露出了个看起来并不太像是作假的笑容。
“看来小友也是接了这个任务。在下不才，多来这郓城两天，手里多了些线索，不知道小友可感兴趣？”
无事献引擎非奸即盗。
陆星遥虽然看得出来这人身上的修为满是清浊之辨之中的清气，应该走的是正道修士的路子，可并不妨碍她对于这人陡然而生的提防。
“你为什么找上我？”
她也懒得兜兜转转了直接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这人的修为陆星遥看不分明，不过起码也应该是跟薄颜一个水平的，甚至有可能更高一些。
薄颜的判断是看不上这任务，那么如果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的话，这样修为的修士也理所应当地表现出和薄颜一样的心态才对。
可这个黄衫公子，在方才医馆门前的那出戏的时候，将手里的扇子收入扇柄，散漫地敲打着手心，眼神中都是对眼前一切的兴味。
而现在，更是诡异地跟上了她。
“当然是因为你是第二个抵达这里的修士。”
“第二个？”
陆星遥皱起了眉头。
她以为自己在山林之间仅仅靠着脚力这么慢慢吞吞地走，应该抵达得并不算早才对，居然在薄颜口中还有为数不少的接了任务的修士都还没有抵达。
那么眼前这个人的积极，也就显得更加不同寻常了些。
”理由可足够？“
”不够不好意思，我还要去追那两个人，道友请便。“
陆星遥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直接加快了速度窜进了那个继续往前走的人去的方向，比起另一个表现得稍稍还像是个正常人一些的，已经有过倒下来的身体僵硬的情况的这个人，显然更符合她的调查目的。
被留在原地的黄衫公子脸上露出了个错愕的表情。
这小丫头可真是不太按照常理出牌。
之前还奇怪为什么会有门派让这么小的小姑娘出来完成任务，不过看她那个移动的速度，确实也不是一般的练气二层的水平。
”有点意思。“
他的扇子唰地一声在身前展开，修长的手握着展开的扇叶，明明看起来是个相当用力的动作，偏偏他手中的扇子完全没有露出一点儿弯折的迹象。
扇面上画着的是一片泼墨山水，却像是画到了一半溅上了一轮墨痕一般，在宽大的扇面上形成了半轮圆弧状的散落斑点，大约是因为这扇子的材质难得，哪怕画得失误了也没把这扇子便毁弃不用了，反倒是在这轮圆弧之上，零零碎碎地添加了几笔，形成了半片铜镜的形状。
说实话在扇子上绘制这样的图案是有那么点奇怪的。
不过偏偏铜镜与山水形成了一种相当奇诡的画面，反倒是有了另外的一种美感。
“瞧瞧，第一次被拒绝了。”
男子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未必有什么沮丧的意思。
他足尖一点，便踩上了边上房子的瓦片，追在了陆星遥的身后而去。
以他的修为运起风行术实在是要比陆星遥快上太多了，术法对灵气的消耗也完全只是压制在一个代步的活动所应该付出的数值上。
陆星遥正试图从地上遗留的足迹以及周围的环境判断那个汉子到底去了哪里，便听到身后的瓦片上传来的响动。
”你若是真想跟踪我，大可不必发出动静，要么就干脆不要让我发现，要么就直接下来，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跟着。“
敌强我弱，动手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虽然这人未必就是敌，只不过，她也没觉得这就是个友就是了。
”小友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也不必我在这屋顶上……“
男子手中扇子一合，轻飘飘地落了地。
他对灵力的掌控，让陆星遥几乎没有感觉到周围的灵力的聚集或者是爆发，就好像这种落地时候的借力仅仅是他一种近乎本能的动作一般。
这种控制力，让她有那么点羡慕。
”在下临萧，临风踏月的临，萧萧肃肃的萧，晋仙宗修士，不知道小友怎么称呼。“
”陆星遥，没你名字那么多意思。”
“……”
两个人这自我介绍都对对方的脾性算是有了点了解。
陆星遥觉得这男人实在是有点自恋得可以，临萧就临萧，怎么还搞得包括解释都在夸耀自己，从他那个开口的熟练程度来说，她觉得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说法来介绍自己。
临萧也看出了这小姑娘完全不是个可以靠脸来混熟的主儿，而且，显然哪怕修仙界的小孩子都有那么点早熟，这姑娘也绝对属于心智更加成熟的那一批。
………………………………
070 蛰伏祸端
“小友不必如此拒人于千里，在下确实没什么恶意。”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扇子别在了腰上的铜镜边，手上空无一物的状态在那个双手摊开的动作之中显示了出来。都这么在表达自己的无威胁了，陆星遥就算再怎么提防他，也实在是不太好意思继续表露得这么明显。
只能任由他站定在了距离她四尺开外的地方。
“说起来，小友是哪个宗门的？伏龙岭的地界不大，但凡是个天才些的好苗子我几乎都数得上来，倒是漏掉了一个，实在惭愧。”
“这不重要。”
陆星遥又一次把这人文绉绉的话给梗了回去。
临萧觉得自己快要绷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好在他总算还是有那么点成就感的，尤其是在看到这个小丫头在巷子里左旋右转的，似乎是为了找出方才那个汉子的踪迹。
“小友不懂得灵力寻踪之法？”
陆星遥终于把眼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第一眼这人给人的印象确实如他自我介绍的时候所说的，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可有的时候，又难免让人觉得，他微微抬着下巴的那种姿势，像是个对着镜子欣赏自身的美貌的自恋狂。
“确实不懂。”
她很坦诚地回答。
在她看来这点东西又不是不能承认的，反正她年岁小修为低，这人既然目前看起来没有显露出什么摆在明面上的恶意，她也当然无所谓跟他演一出戏。
当然，能当个打手最好，不过人情也不是那么好承的，薄颜跟她说起过修仙界的因果之论，这种本就算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在是让人有点无从把握这个度。
薄颜说起这个契机还是何嫚的那一句无愧于心，在她看来，在无法判断什么会扯上因果，在修炼的道路上留下一道痕迹，什么又只是正常的援手之类的，确实如何嫚所说，不需要投入多少的精力去对每一件事详细地判断，无愧于心即可。
“灵力寻踪之法，在于对同源灵气之间的共振捕捉。不巧不巧，方才看戏的时候正好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个标记。”
在临萧的指尖，一点青绿色的光点突然现了出来。
随着他变化的口形发出的让人分辨不出的低语，这光点陡然间分裂成了一片细密的网，其中的一根丝线突然就朝着远处延伸了过去。
“那边。”
既然有了指引，便也不必那么急地追赶了。
临萧走得慢，陆星遥也不好意思赶在他的前边。
这种细微的灵气操控比刚才的轻身之术更加能够体现一个人的水平。陆星遥此时是做不到这样的程度的，就算在细微之处，比如说傀儡的材料的提取上能够做到短时间的爆发状态，可也无法形成这种大范围的延展。
如果这人真是个仇敌，她就算另有本事傍身也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这牵引的灵光并没有延伸出去多久，便已经到了尽头。
陆星遥往前走了两步，便看到那个汉子，正倒在前方的拐角，一只手扶着墙根，一只手努力支撑着身体，可又一次袭来的四肢不协调的感觉完全没法让他的这个动作发挥出作用。她一眼便看出这人的膝关节扭曲中的不自然。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顶多是觉得行为僵硬，现在却觉得他的动作之中更像是木偶人。
关节扭曲的方向与正常人的举动完全是反的。
“好奇怪……”
还不等陆星遥走到近前，临萧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
他指尖未来得及收回的灵力，直接按住这男人的脊椎探了进去。灵气的世界之中，这一道与那隐现的黑气所不同的绿芒如同溅入了油锅之中的水花，陡一入体，便让那男人疼痛难忍地打起了滚，他连忙撤回了这道灵气。
不过奇怪的是，他这个试探的举动，居然还真有了那么点效果。
当疼痛的反应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消退殆尽后，他直起了身子，像是恢复了身体的掌控权一样，全然行动得像是个正常人。
那黑气在躲藏，这未必是件好事。
之前起码还能看出显露于外的特殊气息，现在却彻底蛰伏了起来。
可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却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公子将他的疾病给救治好了。
从他那个翕动的嘴唇和眼睛里突然就冒出来的激动情绪完全可以看出这一点。
临萧的扇子一抵便止住了这人试图跪下来的动作。
“我可没真治好你，只是阻止了这一次的发病而已。“
从天堂掉到地狱不过如此，男人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原以为是抓住了个活命的稻草，现在却发现只是个假象而已。
”那……那公子可有根治之法？公子刚才那么一点，我感觉身体里有两股气在打架，那个打输了的肯定就是那邪祟了，若是公子都没办法，我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临萧没有给出个肯定的答复。
他朝着陆星遥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开口。
”能否先带我们去你家看看？“
既然临萧不想说，陆星遥当然也没有必要继续保持冷脸。现在要紧的是任务，而不是临萧这个人到底是出于一个什么心理才会接近她。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角度，头顶的日光将他那身黄衫上的金线都勾勒得清清楚楚，也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贵气，却完全没在他那个铜镜的镜片上形成反光，这件看起来毫无灵气波动的东西，说不好还真是个效用独特的法宝。
”行行行。“
那汉子见给了他希望的这位公子居然没打算走，而是准备和这个小女孩一起到他家里去一趟，惊喜得忙不迭点头。
他的家距离那个他倒下的地方其实已经不太远了。
也怪不得他有这个和一起行动的人分开的勇气，说不定在他看来刚才已经在医馆里发作过了一次，现在怎么都不应该再来一次了。
可谁想到，这第二次的爆发来得猝不及防。
”家里有点简陋，贵客不要在意。“
陆星遥打量着这个屋子。
她觉得这人和陆老爹的生活状态实在是有点相像的，不过陆老爹是炼丹，而他则是做木匠活，将整个屋子摆得满满当当的，这屋子里没什么柔和的装饰，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单身汉木工的家。
说是在房子里四处转转，可似乎没走上两步就已经将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陆星遥眉头一皱，在刚才她转过去的瞬间，好像有一道黑气从她的身后掠了过去，只在眼尾余光之中留下了一点，就像是只是因为屋子里太黑而形成的错觉。
………………………………
071 镜中明月
不是错觉。
陆星遥很清楚这一点。
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里带着的危险气息直接激起了她本能的抗拒感。
她手一抬便是一道雷光朝着那黑影的方向而去。
闪烁的电光划破了屋子里的黑暗，不过显然那黑影的速度快得让她的攻击落了空，只是劈在了屋子的横梁上，让这原本就显得有些破旧的屋子一阵的摇晃。
那个男人脸上顿时就写满了惊惶和心痛。
“仙师……您悠着点啊，这屋子可经不起您拆。”
“当心！“
陆星遥表情一变，在他朝着这个方向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确认这横梁的破坏情况的时候，那道藏匿进了房顶梁架错落的阴影之中的黑影，突然便自上而下地扑了下来，直朝着那个男子而去。
以她现有的手段根本没有一个可以限制得住这玩意的，更何况在这个几乎都没能看清楚这黑影是什么的短短时间里，她也没法给出个针对性的措施。
那黑影在两人的面前像是一团乌云笼罩在了那个男人的面部。
而后猛地从口鼻之中钻了进去，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可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男人的眼睛突然就从黑转红，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一般直朝着陆星遥攻击了过来。他的动作姿势实在是古怪，就好像是初初接触走路的人一般，手足的不协调在这个扑过来的动作之中展现得格外明显。
这种不协调丝毫也没有影响到他的速度。
更像是给他加诸了什么奇怪的力量，陆星遥抬手挡下了他的攻击，原本以为凭借她的身体强度，理所应当出现的是这个男人被反震力打退几步，可诡异的是，她觉得自己的手臂碰触上的是一道铜墙铁壁，被撞得生疼的手臂，紧随而来要面对的是这男人以手掌成手刀劈砍下来。
”什么鬼啊……“
陆星遥嘀咕了一句，硬碰硬是最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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