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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蔷薇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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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她抬起头戏谑一笑,亚莲不动声色地扣紧了袖子里的枪。

克莱森看着她,目光再滑向亚莲后,毫无表情的唇边第一次微微出现一丝怪异的弧度:“我们一向信奉人权,也许你愿意接受亲人的劝诫。”

随即身子微微一侧,让出身后的人来。

白夜一怔,默默地看着他身后的人,与对方对视了片刻,她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风墨天,我一直以为你是天才,原来是我看错你了么?”

“小悠,你不该来的啊!”一身狼狈的安吉尔,在看到她后,与白夜相似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睁大,几近绝望地哀喃,双手颤抖地捂住脸。

她到底做了什么孽,要这样让她的儿女来偿还……

“姐姐,我真不知该是赞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好呢,还是说你蠢好呢?这个女人值得你这样么,嗯?”风墨天看了眼被自己手上KM37抵住太阳穴的安吉尔,微笑着推枪上膛,刺耳的声音让白夜叹了声。

“容我提醒一句,这个女人貌似也是你妈。”

“哦,那又怎么样?”他无所谓地一笑。

“你要弑母么?”

“会保护自己孩子的才是母亲吧,这个女人除了剩下我,还有做什么么?”风墨天歪着头一脸我是认真思考的乖小孩模样。

安吉尔站着,紧紧地闭着眼,泪不停地滑下脸,面容上的绝望与凄楚让白夜别开眼,忍下心中涌起的酸楚,朝他倦怠地冷喝:“够了!”

那是……对她好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啊。

“跟我们走吧。”风墨天神色冷淡地道。

复杂的目光在海边带着腥咸味的狂烈风中交错激烈碰撞,黑色的发丝凌乱地飞舞,隐约间,两双眸,一双清冽冷谑,一双幽魅邪美,在这一刻却如此相似。

片刻,白夜垂下眸子,低下头叹了声:“好……”

亚莲眼中幽光微闪。

迅雷不及掩耳的几声刺耳凄厉的枪响划破天际,枪声大作。

沉寂的一秒后,风墨天微微睁大了眼,迷惑地看着安吉尔:“……你在做什么?”

血从她背后的枪口慢慢地淌下,安吉尔死死地抱住克莱森,焦急地回头,撕心裂肺地冲他们喊着:“墨墨、小悠,快走啊!!!”

克莱森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上的女人,在厌恶地皱了下眉,毫不留情地扣下手里的扳机,巨大的撞击让安吉尔身体不断地剧烈颤抖,却好不松手。

砰……砰……

“克莱森,你这个王八蛋!!”白夜瞬间红了眼,扬起拳瞬间朝他揍过去,和涌上来的FBI打做一团,亚莲也迅速紧贴在她身后,手里的枪行云流水般地甩出,掩护着他们。

心口仿佛蓦地有什么被堵住,眼前像一切都被隔开来,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好遥远,风墨天茫然地看着安吉尔那具柔软娇小的身体,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力气,那样坚定地死托住克莱森。

直到感觉手里一片湿黏腥潮……才感觉有人慢慢地握住自己的手,紧紧地……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握着,那时候他的手还很小,总觉得这样,那双温柔的手能永远地牵住他,保护他一辈子。

“墨墨,痛不痛,痛不痛?”怀里的女人,心疼地看着他肩膀上被枪擦伤的伤痕,血不断地从她嘴里流出来,安吉尔却像一无所觉似的为他肩膀的伤口心焦地喃喃着。

为什么呢,你就要死了啊,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做这种蠢事?你明知,我可以躲过克莱森的子弹,还是你真的觉得,我看不穿那个男人想做什么?

“……墨墨,那是妈妈的本能反应,没有一个母亲在看到自己的孩子面对枪口的时候,会去冒……冒险……啊。”安吉尔终于确定他没事,满是爱怜地拿满是血的手轻轻地温柔抚摸着他的肩,似乎松懈了神智,她晃了及晃慢慢地软倒。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不自觉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还好……还好……我……的墨墨没事,妈妈终于,终于可以保护你了……墨墨,不要怕。”

安吉尔轻而满足地微笑着,气息渐渐地微弱。

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是什么呢?是幼年那个叫妈妈的人做的风筝么?还是放学后她留在桌子上好吃的莲子粥?

还是夏夜乘凉时,有温柔的怀抱,怜爱的声音在耳边轻轻清唱着的那首《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原来,有些东西,遗忘只是以为无法得到,有一天,在不知不觉间,便以为自己真的遗忘,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那里……只是我们都错过。

第九十章

血的解放军和克莱森的人因突然的变故,交上了手,那样激烈的内斗,在几无遮蔽的岩崖上,双方都被迫得只能卧倒,借着地势交火,却反而让白夜这边多出空隙。

白夜慢慢地在安吉尔身边蹲下来,眼前的湿意从方才开始便已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妈……”白夜唇颤了颤,许久未曾呼唤的名字轻轻地逸出唇间,只怕惊吓到母亲那渺渺的呼吸。

“小悠……原谅是妈妈害了……你,我的小悠……应该是快乐的新娘,最幸福的……”安吉尔眼前已经看不清,恋恋不舍地想要去摸女儿的手,却无力动弹。

“妈,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哽咽着,将安吉尔那不再光洁的双手依偎到脸边,白夜紧紧地闭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

“墨墨是好孩子……小悠,带……墨墨走、保护他……墨墨……要永远听姐姐的话……别让人欺负小悠……别让人……”

戈然而止的气息随着风慢慢消失在风中,她紧紧而不舍地握着一双儿女的手,缓缓地无力滑落。

白夜紧紧闭着眼,一点点的钝痛攀爬上心底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妈……妈……”

你到底还是终于彻底离开了么,再不回头……

这般百味杂陈,该如何告诉你,有太多的事情回不去,又或许你早知一切,只是始终不肯放弃让我们仍旧做对甜蜜好姐弟。

若我仍恨你,为何无法止住那些咸咸的水滴?

风墨天只是凤眸茫然地坐着,精致的线条呈现出一种未曾一见的脆弱,即便是他年幼时经历那些噩梦时,也未曾见过,毫无防备的茫然,似迷途稚童。

“你……”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手指刚微微一动。

“零尘,到我这里来。”男子笃定优雅的声音在激烈的枪声里,是不可抗拒的沉冷与理所当然。

风墨天怔怔地看着那站在众人之前的栗发男子,激烈的枪火在他身后像是一幅奇异而霸气的背景,连那双深沉的琥珀进眸亦像多年前……一样。

而自己……

他垂下眼,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慢慢地站起来。

“别过去!”白夜一把拽住他,冷喝。

KING的眸子对上她冰冷凌厉的眸子时闪过一丝幽光,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向风墨天的方向微微抬起,做出一个承接的姿势。

风墨天侧过脸,逆光让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他忽然轻轻地一转手腕,利落地反扣住白夜的手腕,低柔的声音带着寂灭的凉薄,极轻:“姐姐……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记得我说过的么,如果这是悲剧,那就让这世界没有喜剧。”

那样艳绝的笑容里,为何总带着一丝教人看不懂的凄凉与空寂。

白夜唇边缓缓勾起嘲弄的弧度,瞧,原来我们这样相似,这样不谋而合。

总是在这地狱无间道上去不到重点,回到原点,享受这条永远走不完的路……

“你放开她!”亚莲清朗的怒喝与子弹同时擦过,逼迫风墨天略略一松手,另一发子弹则径直向他肩头袭去。

KING眸光一寒,如刀杀气顿现,手腕利落地一转,一道暗光直接袭向亚莲的手,在他不可置信的吃痛目光里,黑色旋风一样的鞭子一卷如有生命般地缠上亚莲的颈项一甩。

亚莲便不受控制地朝悬崖外飞去。

白夜梭地睁大眼,飞身上前,用力一抓,勉强地勾住对方的衣角,正往回狠拉,眼角余光却看见KING身后一名佣兵成员不知何时悄悄调转了枪口,黑洞洞的冰冷枪口正对着处于视觉死角的风墨天。

“该死!”眸中狠光一闪,身体先于意识,她只能凭借直觉,正要向风墨天撞去,却感觉怀里那具温软的身体先她一步,借着被拉回的力量将风墨天狠狠撞开,却将胸口的空门恰恰对准了那黑洞洞的XM8。

即使KING猛然转身直接用鞭子瞬间绞掉了偷袭者的头,但两发微冲子弹的巨大冲力将亚莲的身体直接撞出了悬崖外,在空中开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直直朝深渊坠去。

“不!亚莲!!!”白夜目光蓦地凄厉,屈膝一蹬,试图向刚才那样再一次拉住那折翼的鸟儿,奋力探出的指尖却只是略微擦过他那细致柔嫩的脸颊,扑了一个空,被身后的人狠狠地抱住,动弹不得地只能跪在悬崖边上眼睁睁地丝电影慢动作般看着那双温柔湿润的紫罗兰色大眼的主人瞬间被咆哮的海吞噬。

可为何,他那微笑的唇间最后无声的呢喃却那么清晰……那么清晰……清晰得她无法承受。

“My faith……”

My faith——我的信仰。

从那永远回不了家的战士接过的最后的信仰,是爱与守护。

消逝与湮灭的温暖。

心里仿佛有什么瞬间变得空荡荡的,这一切都像是个虚幻的梦,指尖还有那滑腻触感,怀里还有少年身体温暖的触感。

为什么呢?是她还不够努力么?

为什么呢?原来神真的要彻底地遗弃她……如果温暖是总要收回的,又何必赐给她?

这样的残忍。

这样的卑鄙啊……

白夜慢慢地垂下眼,听见有什么彻底断裂的声音,冰冷的风一沾到皮肤迅速地蔓延而起的僵冷让血管都冻住,指尖似乎都泛出冰凌的透白。

枪声不知什么时候平息的,风里只有咆哮的浪声,天色昏暗下去,只在迷茫的海天交界处还有几丝混沌的亮光。

“……姐姐,我们回去吧……”一直抱着她的双臂慢慢地动了动,低柔的声音轻轻响起。

良久,白夜缓缓地抬眼,看着面前那张精致艳绝的面容,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的脸颊,飘渺地弯起唇:“墨天……我爱你。”

感觉抱住她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双臂抱得她更紧,却没有说话。

“我们那么相似,天生就应该在一起的,是不是……”轻轻地反手抱住怀里的人,白夜轻喃着,不去理会面前那些复杂的、惊惧的、警惕的目光。

我亲爱的、深爱的弟弟,如果我们真的注定是彼此唯一的仅剩下的东西……

感觉有冰冷的枪口轻轻靠上太阳穴,风墨天缓缓闭眼,唇边勾起一抹无所谓的淡笑。

这是你的选择么……姐姐,如果这是为了我。

“白夜!你放下枪!”KING向来沉稳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一丝焦灼。

白夜冷厉的目光梭地射向他,片刻之后,忽然淡淡道:“跪下。”

话音刚落,无数黑洞洞的枪口立即上膛对准她,却由于她在风墨天的身后隐蔽得极好,正面根本无法找到射击的角度。

她略眯眼,轻道:“不愿意么,是啊,堂堂的KING怎能下跪呢……”

话音未落,已在KING修长的身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蓦地单膝跪地,面色沉静地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敢请你原谅,但墨天是你唯一的弟弟,有些东西并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样。”

有些人跪着,你也不回觉得有丝毫折损他浑然天成的气度。

“怎么办,镜之,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白夜低笑着打断他,目光淡得几乎看不见一丝情绪。

话音刚落,她手轻晃,两发子弹径直穿过对方的双腿,顿时血流如注,他身后的人愤怒地就想冲上前,却被KING面不改色地伸手拦住。

白夜第三发子弹已经毫不客气直接穿过他的右胸上方。

“很痛吧,如果不去处理的话,按着血流的速度,你会熬不过半个小时哦。”白夜戏谑的诡异嗓音,让空气里的气氛凝聚的紧张到了极点,一触即爆。

终于因为剧烈刺痛而俊脸微微扭曲的男人依然没有放下拦住身后手下的手,他抬起颤抖的手擦了下唇边溢出的血,沉声道:“放了零尘,我可以留下。”

感受到紧贴的修长身体微微一震,白夜弯着眼贴着他耳边轻笑:“墨天,瞧,也有人愿意为你付出生命呢,为什么你不好好珍惜呢,为什么呢……”

风墨天垂着眼,片刻,声音轻渺:“姐姐,你还记得,你曾说过……我是你最爱的宝贝么……”

白夜一顿,似笑非笑地弯起唇:“是啊,我怎么忘了呢……”

“不!零尘!白夜!!”KING因错愕而彻底失措扭曲的面容,是白夜坠落前在悬崖上看到的最后画面。

这样失去温暖的痛,我还给你。

原来冷静深沉的帝也会有这样无措的时刻,白夜轻叹,慢慢地抱紧怀里的身躯,感受到那带着蔷薇冷香的熟悉气息轻轻拂过鼻间,还有那同样紧紧地几乎要将她嵌入怀里的双臂,这样亲昵到残酷,让彻底的黑暗与刺骨的冰冷与刺痛将彼此掩埋,不再醒来。

我想我们都不在乎,

一路上演出难得糊涂,

一路上回顾难得麻木,

在这条亲密无间的路,

让我像你,你像我,

怎么会孤独……

《无间道》

……

一年后

中国香港

“大威啊,你最近好威水的咯,摸麻将老四清!发大财要请客啊!”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在乌烟瘴气的小麻将馆里响做一片,叼着烟的中年女人笑眯眯地朝端着盘子走过的男人挤挤眼。

“那是,大威最近走桃花运啊,当然旺啦,家里那个妹妹哦,超有味道的。”猥琐瘦小的秃头男做了个下流姿势。

大威憨厚的脸上透出抹红晕,结结巴巴地道:“八叔,你不要乱讲啦,她只是我……表妹,表妹……”

“表妹?我八叔看着你长大,连你屁股有几根毛都知道,出了个海就回来咯一表三千里的表妹,嗯?”秃头老男人嘿嘿一笑,随即又朝收银台的人影撇撇嘴:“不过,她还带了个痴呆的拖油瓶,你啊,小心被人骗财骗色。”

骗财?骗色?众人哄笑起来,目光奇异地投向那对坐在破旧收银台边的人影。

“不……不……是拉,小乖是她的弟弟……小乖很听话的,我喜欢小夜,也喜欢小乖。”大威结结巴巴地道,脸更红了。

“姐姐,小乖把碗洗干净了,小乖可以吃糖了么?”

看起来时极其清秀的少年,可额头前的碎发凌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惹人怜惜的尖尖下颌,和白净得吹弹可破的皮肤,坐在凳子上,双手撑住柜台支撑着脸儿,还有隐约能看到一双水汪汪的干净大眼,只是过于干净,又极其渴望地看着桌子上棒棒糖的模样,反而显出一种异于常人及年龄的奇特神态……俗称——白痴。

第九十一章

白痴永远比变态更受欢迎,变态却比白痴活得更滋润。

……

纤挺的身影从账本里微微抬起头,看着两腿晃啊晃的少年,声音冷淡:“小乖,你今天摔破大威哥的七个碗,所以没糖吃。”

不乖的孩子没糖吃。

少年看着那只剔透的棒棒糖,愣愣地张了张嘴,粉润漂亮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随即精致的鼻尖泛起潮红,大眼不受控制地染上水雾:“呜……可是……糖。”在看到对方与自己相似的眸子里毫无表情时,吸吸鼻子,将哽咽咽回肚子,低着头,双手开始扭衣角。

“小夜,小乖今天帮忙洗了两百多个碗,小孩子,不要那么严苛啦。”看着少年弓着背的模样,像只蔫头蔫脑的沮丧小动物,大威忍不住身手拿下那只棒棒糖塞到小乖的手里。

“大威哥,从小乖能下地走路,你到现在一共损失一千六百零八个杯盘,两台收银机,一张麻将桌,你觉得无所谓,但我不可以,现在我们在这里打工,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淡淡地道,又低下头去算账。

大威张着嘴,啊了半天,瞅了瞅一脸渴望和委屈的少年,暗自叹气,那也要是有正常思维的人才能负责吧,何况他已经从每个碗必摔变成现在一天十个,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小乖看着手里棒棒糖,眼里闪出渴望的喜悦,悄悄抬头瞄瞄那清冷的身影,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天嘴巴,还是将糖果恋恋不舍地放回桌子上。

“小……小乖?”大威奇怪地瞅着他。

“小乖听话,小乖洗地地,姐姐不生气。”少年扑通地跳下凳子,怯怯地看了姐姐一眼,摇晃着脑袋,往厨房跑去。

看起来很蠢的行为,在那清秀雅致的少年身上却只显得纯真可爱,丝毫不招人讨厌。

“哎呀,小、小夜,你、你不要太严格,不知道的人,还、还以为小乖不是你、你的亲弟弟咧。”就是没办法对那个呆傻若六岁儿童的少年生气,大威摇摇头,大黑脸不知忽然想到什么,黑中泛红,犹豫了一会:“那、那个天气很好,要、要不要一起去、去看电影?”

“不了,今晚没有人收钱,黑哥明天又要来收账了,你为我们看病花了不少钱,总要还上,高利贷不是那么好借的。”她淡淡地摇头,又埋头算账。

明知会被拒绝,大威虽然失落,却也自我安慰,这样也好,不出去,就不会有人看到小夜,就没有人来跟他抢了,起码在麻将馆,也是两人独处。

……

“姐姐……小乖、小乖要睡了,小乖今天都有很听话……”少年站在小房间的床边,凌乱的刘海下一双澄澈大眼带着毫不掩饰的乞求看着正在床边擦头发的女子,怀里抱着的大枕头几乎遮住他整个身体,越发显得少年纤韧修挑。

“嗯。”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顺手关了大灯,躺下。

少年咬了咬嫣红的唇,大大的凤眸黯淡下来,冰冷月光下,长长卷卷黑凤翎一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柔和孱弱的阴影,拖拉着脚步慢慢挪到她床前,将枕头放到地面早已铺好的地铺上,跪坐在地上。

又偷偷看了她一眼,确定得不到回应后,终于红着大眼躺下去,抱着枕头蜷缩成一团球,咬着手指,开始慢慢地抽泣,又怕大声被听见,努力地压抑着,像讨好主人又被踹了一脚的小猫。

白月光,一间房,两地心思。

幽暗寂夜,老巷弄里传来的仿似遥远的老粤剧那咿咿呀呀的呢哝唱腔,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那一轮斑驳明月,细不可闻地轻叹了声。

她也曾希望,自己不曾有弟弟,到了末,却发现,不管愿不愿,原来这凉薄世间,最后伴在她身边的却还是自幼起便跟在自己身后那人。

母亲临终前的交代,像一把枷锁,将他们紧紧地扣在一起。

该是庆幸么……从死亡深渊醒来,她还是她,他却因撞到头,变作智商只有六岁的白痴儿。

……

传说总是言过其实,十诫崖吞人不吐骨头的海浪似也不见得如传说中那般阴森恐怖。

至少该活的人儿如泡沫板消散,而他们这该死的人却……

“你是谁?”依旧记得被香港渔轮救起后,他初醒时,一脸的茫然,那双幽诡得仿似能吸食人心的凤眸变得懵懂畏(书)惧(网)。

让她一时错愕松了勒在他脖子上的死亡鱼线,从那时起,便再没下过手,哪怕每次看到那双无辜水润的大眼时,总让她心在不断抽痛间记起另外一双紫罗色大眼。

“我叫墨墨,今年六岁哦,你是谁啊……大姐姐?”面前的人颤抖着缩成一团,两眼盈满泪水,满是不安地打量着四周,像只受惊到极处的小动物。

白夜便忽然觉得……

苟且偷生,苟且、苟且,便让他这般慢慢活着罢……上天对一个人的最大惩罚便是夺取他的智慧。

我带你走、提供一方庇护的天地,若这是为完成母亲的遗愿,至于爱……苍白的带着海水腥咸的指尖轻轻滑过他满含惊惧与疑惑的不安大眼,白夜苍白的唇边缓缓勾起一丝凉沁入骨的淡笑。

“我是你的姐姐,还有,从今天起,你叫小乖,乖乖听话的乖。”

我当然会好好的‘爱’你……

从她告诉他,她是他的姐姐后,许是天性,许是智商退化,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全无戒心、满心依赖着她。

不打骂、不虐待,让一个人不好过并不需要这么费力。

她只是在那少年每次想要偎依靠近时,对他的讨好报以冷淡地转身,或适时地踹一脚,便能见到他毫不掩饰的受伤与难过,再偶尔地略微施舍他凉薄的温暖,又能让他全身心地依贴过来。

如此地再三往复,任由他在患得患失的痛苦间煎熬,从一开始的纯然的开朗天真,变得小心翼翼、乖巧卑微。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么,因为缺乏自保的能力,又会对第一眼看见、并对愿意庇护自己的人,生出不可自拔的依赖,任由你怎样,亦不轻易生出背离的心思。

即使那是个白痴,亦可被这般调教。

听着房间里细细微微的啜泣渐渐模糊,白夜便知道,小乖又陷入噩梦了,不知从何时起,那少年睡着时,若不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便会整夜陷入奇特梦魔,却无法苏醒,直到第一线阳光照入房间。

然后一整天的精神萎靡,难过不堪。

而每个月,她允许他蜷缩在脚边入眠的日子,屈指可数。

轻轻哼了声,白夜闭上眼,让自己的意识随着窗外那咿咿呀呀的老曲子唱腔里慢慢地升腾、模糊。

如果一句白痴便能抹杀所有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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