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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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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劝本部堂归隐?”
“小民洠в姓庋担皇窍氪笏羰侵杖赵馊瞬录桑兆优乱膊缓霉!
“嗯,急流勇退,也是自然之理。老子说: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不居,是以不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本部堂也深有体味。”
“那是自然。”李自成暗忖:依他年纪,他老子必是七十开外了,老人家说话总归是对的。他说道:“大帅的仙乡保德州地贫灾重,是个兔子不拉屎……嗯,嗯,是个秃岭荒丘的地方,听说大帅在延绥抚台任上,拿出三千两银子赈济家乡灾荒,又代交了一年的赋税,共花费了三千六百多两……”
“你怎么知道的?”陈奇瑜脸色大变,那些银子大半是或借贷或挪用的,才一年多的工夫,那些亏空尚未來得及还上,一旦给人告发,只有领罪了。
“大帅泽被乡里,早就传为美谈,山陕两省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再说,大帅若是归隐故里,修园筑楼也少不了用银子,总不能张着手向皇上讨要吧!小民知道大帅的手头不宽裕,特地备下了一点儿薄礼,就装在马背上的口袋里,请大帅笑纳。”
陈奇瑜目光倏的一炽,命人抬入大堂,亲手解开,除了黄白之物,还杂有许多的珠宝,熠熠放光,想必装得匆忙,不及细择。李自成见他看得有些贪婪,将口袋死死扎牢,拖到帅案后面,笑道:“似这等的物件,营中尚多,不用说不费大帅分毫的银子安插回乡,就是招抚一人纳银五十两,剩下的银子小民们建房置地也不用发愁呢!”
陈奇瑜听得暗自挢舌,他在陕西做过左右布政使,每年纳入藩库的银子不过百万两,竟不及流寇攻掠所得。他暗自叹息了片刻,又恢复了矜持的模样,缓声说道:“这也算劫富济贫吧!本部堂就替众乡亲收下,分毫不会动用。”然后坐回帅案后,朝外命道:“來人,给他去了绑绳!”
两个侍卫进來,给李自成解开绳索,退在陈奇瑜左右按刀护卫。陈奇瑜自然还少不了晓谕一番,说道:“你们既有意洗心革面,回乡安居,本部堂就成全你们,发你们免死牌。但须每百人一队,陆续出谷,每队之中还要有安抚官监押,经由汉阴、石泉、西乡、汉中,北出栈道,从凤翔、陇州、平凉、环县、庆阳一线,遣送回乡,路上所需餱粮由沿途州县给发。”
“大帅再生之德,洠С菽淹 崩钭猿捎止虻乖诘兀牧讼焱贰
人数清点极是容易,半天的工夫就点清了,共有三万六千人马。次日一早,开始百人一队出谷,谷中军卒衣甲褴褛,无精打采地出來,甚是狼狈,行走缓慢。陈奇瑜檄令守在南边的郧阳巡抚卢象升,依法放人。卢象升大惊,严令固守,匹马赶到兴安城,劝阻道:“大帅,贼人刀锈弩坏,正是一举扑灭之机,怎么却要放他们出來?”
“建斗,你不必多虑,本部堂逐一招抚,不费一刀一箭即成大功。”
卢象升一时情急,伸手抓住陈奇瑜的臂膊,提醒道:“大帅,你要再蹈杨鹤覆辙么?”
卢象升虽是文进士出身,可自幼习武,膂力过人,一抓之下,不觉用了真力,陈奇瑜负痛,甩脱了厉声喝道:“好生无礼,竟要你來教训本部堂!”
“这般轻轻放过数万贼寇,他们就感念大帅的恩德么?一日为贼,终生难改。大帅准他们出谷,无异鱼入大海,再想捕杀,万万不能了!”卢象升拉住他的袍袖,争辩不休。
陈奇瑜变脸道:“放手!你也是两榜出身,竟如此举止失措?來人,哄他出去!”
卢象升拉住门环,放声大哭。陈奇瑜冷笑道:“本部堂处分神速,数万凶徒,一朝解散,天下从此无匪寇之患,你是替他们哭么?”
卢象升高声道:“卑职是为三秦百万人口哭,为大明江山哭,担忧此后三秦再无宁日了!”掩面上马而去。
一连十几天,终于将三万六千多流寇分遣完毕,各由五十多位安抚官护送回乡,偌大的车厢峡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寂静无人。每日都有信报从各处传回,分遣的各路乱民到了何地,都是一成不变的顺利消息,陈奇瑜听得都有些麻木了,想着那些流寇各自回乡安居,变成了荷锄挑担的良民,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不战而屈人之兵,实在是一场莫大的功德。他心里打着腹稿,想着招抚有了结局,如何给皇上上个折子,不露声色地将这场功德说得震古烁今。左右斟酌不定,正要去请曹、王两位师爷过來商议,辕门外传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辕门内走马可是杀头的死罪,他阴沉着脸,正要发怒,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进一个兵卒,喘喘地报道:“大、大帅,出……出大事了。”
陈奇瑜总以儒将自许,最看不惯遇事惊慌的人。他一翻两眼,冷冷地喝道:“慌什么?慢慢说!”
那兵卒略一喘息,禀道:“七月初七,参将柳国铭带着五十多人遣送一路流寇到了宝鸡,想入城逗留几日,不料当地的乡绅孙鹏等人鼓噪起來,拒不接纳,宝鸡知县李嘉彦只得下令关闭四门,又将登上城头的三十六个贼人斩首示众。城外的流寇见了,竟一哄而起,将柳参将等人杀了造反。”
“是李嘉彦自作主张?”陈奇瑜听得有些气急败坏,两眼恶狠狠地盯着兵卒。
那兵卒给他吓得有些呆了,嗫嚅道:“他仗着有总镇杨麟率一千兵马驻守宝鸡,所以不惧。”
陈奇瑜咬牙道:“好个李嘉彦,竟敢坏我的大事,想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心里恨不得立时将李嘉彦抓來责问,依照皇上给自己的圣谕,文官四品、武官参将以下可指名参奏,及时拿问,可陕西毕竟是洪承畴的地盘,不能不有所忌惮。想到杨麟到了宝鸡,自己并不知晓,心头火起,追问道:“杨麟受何人差遣?”
“陕西抚台练大人。”
“好哇!原來是练国事在背后给他们撑腰,与本部堂作对!”他阴森地朝外挥了挥手,兵卒如蒙大赦一般地推了出去。陈奇瑜气得來回在屋内踱步,取笔写了弹劾练国事、李嘉彦的折子,连夜拜发了,心头的怒气才觉消歇得差不多,可却接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李自成一出汉中栈道,也杀掉监察的安抚官,接连攻掠了麟游、永寿等七座县城……”
陈奇瑜惊得洠в幸凰克猓仁庆话玻潭挥傻玫P钠饋恚锹堑溃荷咸煊胫幌椋业闭娌桓梅鸥哂樗浅鰜砻矗克枪娓磁眩麓蠡担置婢筒缓檬帐傲恕O氲秸饫铮鞘备械搅艘徽笳罅挂猓崾罘路鸨涑闪寺《窘冢蛔∨伦穑∽琶纪罚爻錾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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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独上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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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会闯将出奇计 元宵节流民焚皇陵
崇祯得知陈奇瑜抚策失败,在车厢峡放走了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人,赫然震怒,一道严旨,将陈奇瑜革职回了原籍,五省总督一职由洪承畴接任。随即召首辅温体仁、兵部尚书张凤翼、户部尚书侯恂入宫商议调兵筹饷事宜。温体仁坐在杌凳上,想着良乡郊劳台惹得崇祯不快的那一幕,暗忖他起用洪承畴是迫于情势,还是尽释前嫌?朝上看看崇祯,却察不出一丝声色,与张凤翼、侯恂对视了一眼,试探道:“圣上将如此重任托付给洪承畴,他自当先行追剿流寇,不该坐等粮饷,任凭流寇肆虐。今流寇刚刚脱困车厢峡,元气尚未恢复,正可乘胜追击,一鼓聚歼,不使他们死灰复燃之机。”
张凤翼与侯恂深知调兵筹饷之难,听出首辅话中的弦外之音,也隐含为两部分忧排难之意,朝侯恂拱拱手,长眉一轩道:“若谷兄,你们户部主管钱粮田赋,只要给了我兵部一半的粮饷,再从各地调十万精兵不难。”
侯恂苦笑道:“大司马不要逼我了,我自去年接管户部以來,仅清理天下历年积欠的赋税,已然束手无策,各地都以灾荒推诿,九边将士催饷的文书流水似的送來,更是焦头烂额。太仓银倒是有近百万两的税银刚刚入库,可如此破例给你,我这个户部堂官只好带着僚属讨饭去了。”
“话不要说得这么决绝么!兵部可是已派了张全昌、曹文诏、秦翼明、邓玘四将赶往河南,那四五千人马可洠д抛攀忠Р康囊友剑
侯恂听他语含讥讽,顾不得君父在前,辩解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就是喊破了嗓子催要,我也是洠Хㄗ友剑
崇祯摆摆手,打断道:“你们不必演戏给朕看了,朕还洠蚰忝且樱灰饰嗜绾蔚鞅!
张凤翼听侯恂悄声出了一口气,不禁有些着急,问道:“皇上要调多少兵马?”
崇祯将摩挲得晶亮的八角椭圆形苏样水磨红铜手炉放在炕桌上,双手相抚道:“朕接到郧阳巡抚卢象升的专折密报,流贼出了车厢峡,开始还是分路遣返,但高迎祥、李自成复叛以后,群起响应,他们知道陕西有洪承畴,于是便折而向南,分三路由山西、湖广、卢氏进犯中原,合兵一处。今河南只有左良玉、陈永福两部兵马,不过数千,杯水车薪,怎敌得住十几万流贼?非大举会剿不可!”
“那先从天津抽调两千,再调三千关宁铁骑助战,想那些流寇不过乌合之众,又才遭车厢峡大败,一闻官军进击,势必望风而逃了。”
温体仁称颂道:“皇上天纵神睿,锐意中兴,那般流贼不过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罢了,何足挂怀!”
“中原乃是天下安危所系,自古属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流贼势大,人马甚重,不可等闲视之。”崇祯朝温体仁略一颔首,转向张凤翼道:“区区五千人马,就是关宁铁骑再为骁勇,以一当十,也抵不住十几万的反贼。你们兵部不要就事论事,要通盘筹谋,该增则增,该调则调,以期早日扫荡流寇。”
“那臣就放胆直言了。”
“尽管说來。”
“臣以为若大规模进剿,须四面调兵,速战速决,平贼后也好及早回防原來的驻地。如此可调西兵二万五千,北兵一万八千,南兵二万一千;调关宁铁骑五千,由总兵张外嘉、尤世威统领;调真定标兵五千赴临洺等地,调五千天津兵,由徐來乾统领;征调白垾子、罗埧土司兵三千,由川将谭大孝统领,自夔州经郧阳赴河南。合计兵卒八万,马匹两万一千,统交洪承畴节制。”张凤翼说到此处,有意停顿下來,静等着崇祯决断。
“唔!关宁铁骑还要时刻提防后金进犯,不宜征调太多。天津拱卫京师,一旦有警,即可驰援,也不宜多调。朕意关宁铁骑只调两千,天津兵三千,合成五千之数。其余照准。”崇祯看着侯恂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话,可是忧心粮饷?”
“这几处的兵马并不缺饷,臣洠裁纯捎切牡模皇堑S鞘繁矶加珊槌谐虢谥疲稚矸κ酰颇鸭婀恕>槿缁穑敉鶃砬胧荆峙禄彡菸笳交髟羲耍撇蝗绫鹎惨蝗俗芏胶幽稀⑸轿鳌⒑憔瘛!
崇祯沉思道:“此言固是有理,只是洪承畴威望宿著,剿匪有方,其他再难选出此等帅才,朕不敢轻易换将了。”他不由想到杨鹤与陈奇瑜,恨恨地说道:“朕实在是耽搁不起了,再这样僵持下去,太平何日可望!”
崇祯神情有些怅然,话语也多有懊悔,虽洠в性鸨钢猓钼齺砣淳鲆簧砝浜梗艋噬弦晕约沂翘嫜詈住⒊缕骅で笄椋张饋恚豢吧柘耄泵︵渖3珈跷收欧镆淼溃骸昂幽侠肓酥刂卸挤镅舨辉叮孀谇蘖暧卸嗌偃嘶の溃俊
张凤翼见崇祯几乎原封不动地准了自家所奏,心头一喜,答道:“太祖高皇帝当年特设中都留守司,下辖凤阳、凤阳中、凤阳右、皇陵、留守左、留守中、长淮八卫和一千户所,共有班军、高墙军、操军、护陵新军六千人。”
“如今算不得太平盛世,六千人马怕是少了。”
张凤翼害怕崇祯再命调兵,忙辩白道:“皇上不必忧心流寇南犯,可命凤阳巡抚杨一鹏移镇凤阳,与驻防泗州的巡按御史吴振缨以为犄角之势,左右呼应。臣再飞檄给山东巡抚与操江御史,严守要害之地,教流寇知难而退。”
吴振缨本是温体仁的同乡姻亲,在温府做过多年的幕僚,温体仁升为首辅,给他在都察院谋了官职,刚刚放外任凤阳巡按御史不足一年,衙门设在泗州,是凤阳巡抚的僚属,但凤阳巡抚兼着总督漕运,漕运总督府衙设在淮安,凤阳府的大小事务便由巡按代为署理,若是巡抚衙门移到了凤阳,吴振缨自然会有不少的掣肘,温体仁有心袒护,问张凤翼道:“你怎知流寇会知难而退?有如此的把握,不是为哄龙心喜悦吧?”
张凤翼洠в卸嘞耄Φ溃骸笆邹癫槐囟嗦牵先思疑ぴ诮希鞅钡拿穹缱允遣蝗缥艺飧隼仙轿魇煜ち恕W怨藕硪辣狈纾侥癯材现Γ撬等擞胛锔饔衅湎靶浴H缃衲切┪鞅绷骺艹圆还呓系牡久祝羧怂锏哪切┱铰硪膊怀越系乃荩堑讲涣朔镅簦退敛环2怀删耍捎胁话苤恚俊
温体仁轻哼道:“原來竟有如此奥妙!既是如此,那杨一鹏也不必非要移镇凤阳了,想他年纪老迈,门生都入阁参与机要了,毕竟劳动起來力不从心,何必教他非那些周章?”
话说得绵里藏针,张凤翼岂能听不出其中的锋芒?他登时想起匹杨一鹏乃是阁老王应熊的座师,而吴振缨与首揆又有姻亲之谊,倘若因区区一个换防小事开罪了两位阁臣,自家这个兵部尚书怕是做不得了,擦擦额头的细汗,忙不迭地回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崇祯自幼洠в欣肟╃埽鞯厮料八撞辉焓芄欧镆硪胖そ瘢档猛吠肥堑溃跃跻苫螅饰绿迦实溃骸跋壬晕绱嘶の雷媪昕尚校俊
温体仁起身道:“臣蒙圣上知遇大恩,总揽阁务,本该有所建言献策,但臣只知票拟奏折忠诚无欺,对于用兵征战素无深究,着实惭愧!张大司马既敢如此谈论,臣不好妄评,请皇上圣断。”
“先生坐。”崇祯看看默然无语的侯恂,笑道:“你还在为粮饷愁苦么?朕不想教你为难,也不想教洪承畴为难。朕给你留些银子,户部备饷八十万两,从内帑中拨二十万两银子,另留湖广新饷十三万两,四川新饷两万两,以供军用。不可因缺饷耽搁了剿贼,给了你们借口托辞。”
“圣上神武,臣等岂敢!”温体仁急忙起身,与侯恂、张凤翼异口同声。
崇祯盯着精巧的小手炉道:“拟旨,给洪承畴加兵部尚书衔,升任五省总督。”
洪承畴接到圣旨,既欣喜又愁闷,今后在数省之间往來驱驰,就是有日行千里的宝马,也须有铁打的身子不可。若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还须有观音大士那般千手千眼千万个化身。因此他一边思谋着如何合兵追剿,一边连续上折子荐人、催粮饷,将自己的门生顺天府丞孙传庭擢升陕西巡抚,以便稳固陕西局势,放手进剿。他推算孙传庭到任还要数十天的时间,顾不得等他见面,便带大军南出潼关。
此时在河南境内的义军已有十三家大小七十二营,人马二十余万,驻扎在伊、嵩、宛、洛之间,连营数十里,声势极为浩大。十三家中闯王高迎祥的人马最多,驻扎在荥阳城内外。他得到宿敌洪承畴南下的消息,知道來者不善,急忙飞书召集各路头领商议对策。
荥阳早有“东都襟带,三秦咽喉”之称,嵩山峙其南,邙岭横其北,东拥京襄城,西跨虎牢关,历來为兵家必争之地。大年三十,荥阳城东的大海寺热闹非凡,寺门前挂着两盏硕大的红灯笼,通向大雄宝殿的路两旁整齐地插着两排彩旗,在寒风中不时猎猎作响。大殿的佛像前连摆着一张紫檀大桌,十三把太师椅围桌而放。李自成带着李过、顾君恩等几十个亲兵忙里忙外,今夜十三家首领要齐聚寺内,共商迎战大计。天刚擦黑,门外的亲兵跑來禀报八大王张献忠到了,李自成急忙迎了出來,张献忠抱拳问道:“自成老弟,今夜可是大年三十,你给哥哥准备了什么上好的饭食?”
李自成引着张献忠进了大殿,招呼他靠大火盆坐下,才回道:“小弟知道哥哥是个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主儿,吃不惯官宦人家那样精细的饭食,早备下了几十坛烈酒,两头整猪早已杀好,在灶下蒸煮着呢!”他收住话头,提鼻一吸,“已有些香味儿了,想必快出锅了。”
“今夜可是大年三十,若是平常的酒饭,哥哥拔腿就走了。”张献忠一捋密密的虬髯,哈哈大笑。
李自成上前一步,伸手将紫檀桌帷掀起,桌下排列着不少的酒坛,一摸坛上大红的纸签,笑道:“哥哥是贵客,小弟哪敢用寻常的烧酒款待?这是荥阳有名的上窟春,酒香都透出泥封了。”
“上窟春?我还真洠倒鼪'有尝过了。”
“这可是自古有名的好酒呀!”顾君恩看张献忠话中似是有些不快,解说道:“这酒早在唐朝人写的《国史补》就有记载。自唐玄宗开元元年至穆宗长庆元年,一直是朝廷的工就。这酒酿自三窟村,可只有上窟村才算佳酿……”
“好了好了!”张献忠嚷道:“我斗大的字识不得几箩筐,听人掉书袋脑袋便大,酒好不好,尝尝不就知道了,何必如此聒噪?”他隐隐嗅到一股幽幽的酒香,腹中的酒虫大动,却又问道:“也恁奇怪!这些天我命人到处找酒,上窟村也去过了,怎么洠д业剑俊
李自成道:“那上窟村的酒坊主人早在我们來前就逃了。后來放心不下那几个陈年酒窖,年关又近了,偷跑回來,见闯王的人马秋毫无犯,这才敢重新开张做买卖。”
二人正说着,高迎祥大步进來,见了张献忠调笑道:“你來得恁早,闻着酒味了吧!”
“看哥哥说的!是想跟哥哥过个好年呢!”张献忠起身高叉手抱拳施礼。
“快坐着烤火。”高迎祥含笑点头,
“过年的东西什么香烛纸马、鞭炮之物都备下了,我还教人在后面包饺子呢!”
张献忠捋髯大笑道:“亏哥哥想得周全,有饺子才算过年嘛!只是这么多人的饺子包起來不容易。”
高迎祥挥手道:“管够!放开肚子吃吧!”
“他什么时候客气过……”李自成还要取笑张献忠,听到院中一阵嘈杂,知道來了不少头领,急忙迎出來。果然,老回回马守应、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曹操罗汝才、改世王许可变、射塌天李万庆、混十万马进忠、过天星惠登相、扫地王张一川、闯塌天刘国能、九条龙郭大成陆续进了寺门。李自成寒暄着引领众人走入大殿,众人见了高迎祥,纷纷抱拳施礼。高迎祥招呼大伙儿围着桌子团团坐定,菜肴随即上來,不等亲兵们搬酒摆酒碗,张献忠伸手提出一坛酒來,“波”的一声,拍碎泥封,一股酒香扑鼻而來,浓烈醇美。他环视众人,一笑道:“我先尝尝。”满满倒了一碗,咕嘟嘟仰头灌入喉中,用衣袖擦了嘴,赞道:“果是好酒!”
高迎祥给他的豪气一激,端酒起身道:“我等兄弟起事也有**年的光景了,转战三秦,一直再洠О采袢崭显谡庖斓厮绻辏值苊峭啪垡黄穑挂踩饶郑雀闪苏馔耄
众人一齐干了,坐下吃菜,张献忠从瓦盆里取了猪腿大嚼。高迎祥停了片刻,忽然叹息道:“天启末年,豪杰并起,举义旗,杀贪官,攻城拔寨,何等的声势!至今十余年,当年的三十六营多已风流云散,只剩下咱们这几路人马,却给人赶出了陕西老家,车厢峡虽说大难不死,可白白折了许多兄弟……”
“大过年的,何必说这等丧气的话!只要老子还有三寸气在,便拿刀动枪的与官府拼命,杀一个够本儿,杀一双赚一个,也强似给官府欺辱苟活。”马守应敞开宽大的羊皮袄,拍着胸膛道:“洪承畴來了怕什么?他赶來河南,咱们正好乘机捣他的老巢,杀回陕西老家!”
“洪承畴不是泛泛之辈,咱们与他打了多年交道,洠值绞裁春么Γ耸戮龇侨绱巳菀住!备哂榱燃复罂诰疲成辖ソズ炝脸梢黄瞧葜鞘倍偌酢
马守应嗤的一笑,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又摇晃几下道:“能打则打,打不过就跑,只要咱钻进了山里,沟深林密,洪蛮子也拿咱洠Хㄗ樱
“老回回果真老了,全洠Я说蹦甑暮榔 闭畔字医种械闹硗热釉谧郎希鹧劬醋怕硎赜︱⑾禄ò椎暮樱笮Φ溃骸澳闳羰呛ε潞槁樱伪卮罄显兜靥踊厣挛鳎欢阍谖矣寺淼暮竺姹憧桑劾险诺19倬瞬坏侥阋凰恳缓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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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会闯将出奇计 元宵节流民焚皇陵(二)
马守应是早已成名的好汉,论资历闯王高迎祥都略有些不及,何况张献忠这样的后起之辈?登时沉下脸來,三髯长须不住抖动,怒声道:“张敬轩,平日咱也抬举你是条好汉子,如今却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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