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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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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传庭自从黑水峪一战,活捉闯王高迎祥,献俘阙下,威名远扬,甚至大有后來居上之势,被朝野视为难得的干练之才。他挟连胜之威,整顿屯垦积弊,以充裕军饷,短短数月之间,计得实额兵丁九千多名,饷银十四多万两,米麦二万多石,兵精粮足,再不受户部粮饷掣肘,崇祯皇帝极为嘉许。他正布置如何在城南设伏,生擒李自成,中军参将刘仁达飞马而來,说制台大人已进了潼关,有要事见面详谈。孙传庭尽管有些暗自埋怨分了自己的心神,但却不敢怠慢。
洪承畴与孙传庭年纪仿佛,但孙传庭中进士晚了一科,又是洪承畴的属官,但洪承畴对孙传庭颇为赏识器重,以为他是百年不遇的将才。听到签押房外又急又重的脚步声,洪承畴起身出门,将身形魁伟的孙传庭让进房内,屏退左右,寒暄着让了座,拂须道:“白谷兄,黑水峪大捷以來,剿灭蝎子块拓养坤,击溃大天王和过天星,陕西渐有清平之日。明日一战,若能生擒闯贼,我兄不世之功不愁凌烟阁上睿恕!
孙传庭看着全身上下一尘不染的洪承畴,知道他性喜洁净,爱慕风雅,欠身道:“卑职一直在布防设伏,不及远迎,又急着赶入城中,面目黝黑,袍服污皱,制台大人海涵!”
洪承畴果然哈哈笑道:“只要克敌制胜,还怕洠в写匦碌淖吓奂由恚∏暗星樾稳绾危俊
孙传庭答道:“闯贼目下急欲窜回陕西,他犯险而行,不顾前有潼关天堑阻挡,想出其不意,破关北进,哪里想到制台大人庙算如神,调度有方,又亲统雄师驰援,鼓舞士气。如今卑职已布下三道埋伏,以逸待劳,决不令其逃脱,即便不能将其生擒,定要将其斩杀,陕西全境剿贼即可毕其功于一役,万请大人放心。”孙传庭意气风发,胜算在握。
洪承畴微微一笑,低声道:“白谷兄,本部院在途中接到你的密札,知道你要在潼关南原设三伏以待闯贼,此计大妙!不知埋伏已就绪了么?”
“兵力原本尚嫌不足,幸蒙制台大人俯允,孙显祖和祖大弼两总兵所率辽东铁骑调赴前敌,暂受卑职节制,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闯贼上门了。”
“潼关一战成功,从此解除朝廷西顾之忧,实是本部院多年未了的心愿。只要能生擒逆贼,潼关内外所有人马可任凭我兄调遣。”
“多谢大人!”
洪承畴展颜一笑,随即微蹙眉头道:“本部院有些担心,怕闯贼攻打潼关只是虚张声势,却从别处逃脱。”
“大人所虑极是。不过依卑职所见,他用兵好走险棋,即便得知潼关南原驻有重兵,也会以为官军势必自恃天堑,布下疑兵之计,却在其他道路上伏击,卑职料他必走潼关,自投罗网。”
“如此最好,但事有万一,不得不防。”洪承畴心头狐疑不止,拈着胡须思忖。孙传庭见他不很安心,解说道:“请制台大人宽心。纵令闯贼不走潼关,别寻生路,四下的关隘均已派重兵堵死,曹变蛟与贺人龙等在背后紧追不放,闯贼到了此种地步,万难幸免。再说他手下不过两千多人马,哪里抵挡得住四下的重兵合围。”
洪承畴终于点点头,缓声道:“李自成虽系屡败之贼,却狡诈凶悍,部下虽人数不多,却都是身经百战的死士,非曹操之流可比,只恐偶一疏忽,功亏一篑,数日的心血白白搭上不说,上不能解君父之忧,下留无穷之患,我辈的罪孽就深重了。”
孙传庭自赴任陕西巡抚以來,未遭败绩,听洪承畴说得谨慎,暗笑他未免小心持重过了,但脸上却不敢显露出來,连声称是。洪承畴嘘出一口长气,感慨道:“本部院已接到皇帝两道手诏和三道兵部檄文,清兵大举入关,京畿危急,皇上严旨尽快剿灭流寇,然后星夜勤王。皇上深居九重,殷殷悬望,腹心之患不除,内乱不靖,何以攘外?”他扫了孙传庭一眼,激励道:“南原设伏,实在是天赐良机。此处地势平坦,但南北狭长,两侧有流水深切的远望沟和禁沟,休说闯贼余孽不多,就是千军万马,也无处施展,只有挨打的份儿了。闯贼惧怕者不过你我二人,本部院想放出风声,说你我已北上勤王,闯贼势必大胆前來,正可一鼓歼灭。”
孙传庭起身道:“大人高见!可将清兵入关的塘报丢弃野外,闯贼见了,更加深信不疑。”
“好,好!如此更为周密。”洪承畴嘉许地连连点头。
“大人,潼关百姓苦于匪患,人心思治,各怀杀贼报国之志。卑职通令各处士绅,一俟流贼溃败,督率乡勇伺机截杀。闯贼等巨寇阵前侥幸脱逃,也无路可走,无处可藏。”
“倘能如此,夫复何忧!”洪承畴转头向帘外威严地喝道:“中军,侍候升帐!”
中军答应着进來,躬身候令。洪承畴吩咐道:“今夜布置伏击大计,务要机密,仪式从简。”然后换上大红纻丝蟒服,头戴六梁冠,偕着孙传庭从签押房步入大堂,居中坐定,目光炯炯地向四周扫视一遍,胸前补子上的锦鸡似乎也凭添了几分威仪,喊道:“请尚方剑!”
中军捧着黄龙套袱包着的尚方剑,阔步而进,小心地摆在大堂正中的楠木翘云头条案上,靠着貔貅黑漆屏风,左右肃立恭候的文官武将和堂外列立的武士,一个个鸦雀无声,凛凛然暗生畏惧之色。升帐仪节虽然从简,洠в辛似饺兆芏缴史排凇⒗薰淖嗬帧⑽奈涔僭贝笊渭纫鞘剑蚬┏錾蟹浇#芏酱笕擞殖耄墓傥浣前雌芳兑来涡欣窈螅挥兴锎ァ⒍∑纛:图肝蛔鼙枇俗唬溆嘀谌瞬伟莺笠廊凰嗔ⅰ:槌谐朐缫汛蚨ㄖ饕猓笳街安荒懿还奈枋科峥纫簧档溃骸按吃衾钭猿傻唇耍S诒济嘣羧瞬还В衷馑拿娑陆兀褚言阡啬显畔峦蓿坏人皝硎芩馈M钗环苡律痹簦ㄐЬ鳎φ钭猿傻壬芑钭剑追谙拢蚪钦渡保拙┦Αd卮笳剑舅锔ǔ锘髑玻静吭阂睬琢俣秸健=裆衔皇烙⒅鳎焱巡狻7沧髡讲涣Γ僬笪匪跽撸宦酃僦谱鸨埃猩蟹浇T冢静吭壕霾还孟ⅲ 彼档雷詈螅槌谐胗锏鞫溉谎侠髌饋恚成纤剖钦至艘徊阊纤渚斐#谌烁骶鹾唬肷鸬溃骸敖髯窬
洪承畴见孙传庭、丁启睿也都起身作答,莞尔一笑,登时换了一副面孔,招呼道:“闯贼模样你们可识辨得出來?”
孙传庭答道:“卑职已命画工据降将翻山鹞高杰所言,描摹成图,详列闯贼的姓名、年龄、籍贯,发与各营。为便于记诵,特睿艘皇住段鹘隆罚捍耸抢畲衬嬖簦窆访雇觯骼4茏咚姆健K南绿毂仙希鱿绿炻薜赝此未μ硬兀烤袢说劝髞斫担翊跻律汀!
“唔,这首《西江月》写得朗朗上口。想高杰与闯贼同乡,又夺了闯贼的妻子邢氏,自然熟知晓闯贼容貌。诸位务必记清楚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洪承畴估计已近戌时,军情紧急,不敢耽搁,即刻散帐,孙传庭率领部将奔回驻地,自己也带着一群幕僚和亲随驰归大营。
月色苍茫,寒星微明。精兵在前,老营拖后,李自成的大队人马出了山口,前哨进入了一道深长的狭谷。他看了兵士捡回來的塘报,清兵内犯京畿,洪承畴、孙传庭北上勤王,那潼关自然就只剩下丁启睿的本部人马。他由秦入豫,由豫入秦,数次经潼关左右出入,潼关山川形势了然于胸,潼关所以有险可恃,不过依仗禁沟和十二连城。禁沟南起秦岭蒿岔峪口,北至潼关城南的石门关,由此突袭潼关,不易给官军发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十二连城城墙高厚,宛如一道天然屏障,东西横亘,截断了南北通路。他看着谷中荆棘丛生,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马蹄声、脚步声和枪刀剑戟碰击之声,在寒风中飘荡,担心官军在此设伏,命令大队人马远远跟随在前哨后面,三三两两,络绎而行,并派出哨探不时到两边山头查看。天色放亮,人马渐渐出了峡谷,前面隐约现出大片的山丘,连绵起伏,好似一大堆出笼的馒头,并不险峻,这里便是潼关南原。他暗暗舒了一口气,勒马跑上道旁的土岗眺望,依稀可以看到潼关城了。清晨尤其是隆冬季节的清晨,实在是劫城最佳的时刻,人们大多还懒在温暖的被窝里,睡意朦胧。他想着人马接连征战数月,洠в械胤胶煤眯菡指仙衔烈吡餍校郎松踔冢茉阡爻侵谐陨霞付俦シ梗埠谜穹芤幌率科U谒寄保鎏懊嬉簧谙欤鹛於兀婕创珌碚笳蠛吧鄙兔苋缌榈呐谏
“不好,中了埋伏!”李自成猝不及防,知道众寡悬殊,身后又有曹变蛟、贺人龙尾随追击,不敢恋战,只得拼死向潼关城猛攻。城上官军居高临下,火炮、弓弩齐发,李自成的人马登时溃不成军。此时,城头上竖起一杆大纛旗,随风舒卷,斗大的“洪”字飘鼓起來,甚是醒目。李自成禁不住暗吃一惊,低叫道:“啊呀,洪承畴果然洠ё撸
孙传庭身披重甲,头戴金盔,立马高冈,远远望见李自成的人马前队游鱼入釜般地进了伏击圈内,鞭梢一挥,炮手点燃号炮,霎时伏兵四起。“随我杀贼!”孙传庭大吼一声,横刀跃马,直冲下去,在谷底截住厮杀。围追在后的曹变蛟听见前边炮响,杀声骤起,催动军马赶來,左光先居右,贺人龙在左,一齐杀到。箭如飞蝗,官军大呼着“活捉闯贼”,潮水一般蜂拥而來,将李自成和等人团团围住。李自成进退无路,挥剑拼死一搏。官军人数颇众,骑兵在前冲击,步卒随后厮杀,一场混战,将李自成等人冲散,分割包围,使之各自为战,不能相顾。李自成拍马舞剑,往來冲突,纵横驰骋,饶是骁勇善战,但到处是官军,看着“闯”字大旗追杀围堵,李自成身边数百个亲随,人单势孤,一时难以摆脱。一阵箭雨射來,他急忙俯身在马鞍上,但听身边的亲随纷纷坠马,“闯”字大旗倒落尘埃,给那些惊马腾踏,扬起几块布片,深秋残叶般地在寒风中飘落。无数官军将他们围困在核心,左冲右闯,都给刀丛枪林逼退,李自成焦躁万分,正在危急,忽见官军背后一阵骚乱,旋风般卷过來一支人马,当先一人手舞两把大砍刀,正是勇将刘宗敏。二人合在一处,往外冲杀,撕开一条血路朝西南方向逃走。听着后面的追兵渐渐远了,李自成勒住马头,问道:“老营怎样了?”
“都完了!”刘宗敏一声哀叹,“洠в姓剿溃不崧淙胨锎ブ帧!
李自成默然无语,两眼扫过身边仅存的十八骑,嘶哑者声音道:“走,咱们躲入商洛山去!”
黄昏时分,南原各处的厮杀都已停止,满山遍野都是刀枪、旌旗和尸体。孙传庭不及吃晚饭,通令三军,连夜打扫战场,辨认死尸,搜寻李自成等匪首元凶的下落。兵丁们点燃火把,仔细辨识,花了一个多时辰,也洠д业嚼钭猿傻淖儆啊K锎ジ栈氐酱笳剩胱疟叱酝矸梗叩群蛳惭叮刺释庖簧吆埃骸爸铺ù笕说健睕'等孙传庭出帐恭迎,洪承畴疾步跨了进來。洪承畴含笑朝躬着身子的孙传庭拱拱手道:“白谷兄辛苦了,晚饭尚未用过吧!”
“不敢言劳,大人辛苦。”
等洪承畴坐下,孙传庭才跟着坐了,等众人退出帐外,他欠身问道:“大人乘着夜色亲來敝营,可是急等闯贼的消息?”
“闯贼下落不明,确实令人心焦。不过他经此重创,即便漏网,要想恢复从前的声势,也不是一两天能办到的。暂且可将他放置一旁,率师勤王,刻不容缓呀!”
“只是闯贼不知死活,卑职难以甘心,不如留下卑职仔细搜寻,必要将他生擒或斩杀。”
“方才我刚接到兵部十万火急檄文,严令启程,违拗不得呀!白谷兄,你是个世事透彻通达、熟知权变的人,闯贼固是重要,但终究比不过皇上。这般火烧眉毛的当口儿,君父有难,咱们做臣子的惟有赴汤蹈火,若一味逗留拖延,皇上那里实在不好剖白交待。”
“那谁來收拾残局?”李自成生死不明,不弄个水落石出,孙传庭有些舍不得离开陕西。
“关中治安及查明巨贼下落,可交付潼关兵备道丁启睿。”
“这……”眼看大功垂成,自己却不能善终其事,孙传庭实在不甘心,但洪承畴话说得很重,又是推心置腹的金石良言,一时无从辩驳,他心中郁闷异常。
洪承畴虽戎马倥骢十余年,但毕竟是两榜出身,官场历练多年,阅人无数,如何不知他此时的心境,长喟一声,徐徐说道:“白谷兄,不瞒你说,此次北上勤王,本部院心中有些异样,其中滋味你或许体味得出來。”
“大人请明言。”
“唉!本部院觉得怕是回不了西安了。”
“此话怎讲?”
洪承畴起身踱步不止,许久才咬牙说出两个字:“出关。”
“大人要远赴辽东?”
“白谷兄,你想中原贼寇扫灭,你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必是攘除外患,征讨后金了。”
“大人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朝廷还洠в兄家猓阑噬系谋裕霾换崛萑毯蠼鹑宕蔚厝牍厍秩拧!焙槌谐胍∫⊥贰
“卑职也要到辽东么?”
“白谷兄是难得的帅才,就是皇上洠в兄家猓静吭阂沧急妇偌觥A啥怯萌酥剩俚谜侵普街搜剑
孙传庭登时深觉知遇,慷慨应道:“卑职随大人驰援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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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遭伏遁商洛 洪承畴奉诏入蓟辽(二)
次日,洪承畴、孙传庭二人不及休整兵马,孙传庭为前队,洪承畴随后,各率人马即刻取道北上。途中不断有兵部塘报传來,头一份塘报就说高起潜在卢沟桥失利。孙传庭进了河北地界,接到第二份塘报,知道卢象升战死蒿水桥。他不敢怠慢,率精兵三千昼夜急进,离京师还有二十里扎下营盘。崇祯得到陕西援军赶到的消息,擢升孙传庭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代替卢象升总督各路援军,并赐尚方剑。
清兵四次深入京畿,三次直逼北京城下,乘胜横扫畿南几十个州县,又突入山东,攻克济南,德王朱由枢被俘,布政使张秉文,副使邓谦济、周之训,知府苟好善被杀,济南城被焚掠一空,城内外积尸十三万,马踏中原千里,如入无人之境。崇祯每次想起都羞愧交加,恨得暗自切齿,几次召大学士杨嗣昌到乾清宫商议对策。多次的召对使杨嗣昌更能体味崇祯的心思,他深知内贼虽需小心防范,但如今李自成潼关新败,无论生死与否,仓促之间再也不会兴风作浪,张献忠、罗汝才等人又都给熊文灿招降,中原只剩十几个不甚知名的小股流寇,已属疮痍之疾,东虏便成了皇上的心腹大患,皇上刻意中兴,此时断不会再言抚策的,再说和议密谋已有人风闻,满城百姓也纷纷谈论,人心不可违呀!他试探着举荐洪承畴挟破贼军威,总督蓟、辽,出关对付清兵,新任陕西、三边总督由洪承畴举荐,崇祯思虑片刻,便准了。周皇后与田贵妃和好如初,虽经丧子之痛,但田贵妃在承乾宫夜夜承欢。中原匪患虽未敢说根除,李自成的生死,洪承畴报捷的折子有些含糊其辞,只说正在加紧搜缉,而孙传庭却连章奏捷,声称闯贼全军覆灭,非俘即亡。两家抵牾,使他对李自成已死心存疑虑,但潼关一战毕竟是十年以來不曾有过的大捷,数年剿贼算是有了暂结之局,用兵辽东的时机到了。他得知洪承畴将到京师西南的良乡,特命杨嗣昌代为郊劳。等击退满清鞑子后,与孙传庭一起入京陛见。清兵此次入关,依然是意在骚扰,无意略地,一经饱掠,便出青山口北还。京师虽又经一次磨难浩劫,但庆幸并无大恙,不过一场虚惊。
洪承畴耳目极多,杨嗣昌未到良乡,他已扎下大营,远远赶來迎接。洪承畴当年在杨鹤麾下就已闻杨嗣昌之名,知道他博涉文籍,工于笔札,诗文奇崛,富有辩才,却一直不曾谋面。张凤翼死后,正丁忧在家的杨嗣昌被夺情起复为兵部尚书。他到任后上的奏折《敬陈安内第一要务疏》写得不同凡响,洪承畴读到后曾为之击节赞赏。他还记得奏折中的几句名言,必先安内然后方可攘外,必先足食然后方可足兵,必先保民然后方可荡寇,佩服杨嗣昌的远见卓识,何况杨嗣昌以东阁大学士掌理兵部,又是皇上身边的第一宠臣,今后仰仗之处还多,自然不敢轻慢。上次皇上驾临良乡亲劳大军,因自己掩饰不住骄矜之色,吃了大亏,若不是贼寇蜂起横行,要想官复原职都不知是什么年月了,晋封宫保挂兵部尚书衔怎敢奢望?君子不二过呀!洪承畴不断告诫着自己,他看见马上得杨嗣昌年纪与自己相若,面皮白净,颌下漆黑的长须丝毫不乱,跑了几十里的路,大红一品仙鹤补服依然显得整洁,心里顿生好感。杨嗣昌因他是父亲旧部,又见他洵然一派儒将之风,大起惺惺相惜之意。二人寒暄着,在礼炮声中步入大帐,洪承畴跪接了圣旨,将杨嗣昌让向黑漆貔貅屏风前面的虎皮金交椅。杨嗣昌笑着推辞道:“九老,学生虽忝居阁中,却也知晓军中法纪,自古虎不离山,帅不离位,莫要谦让了,还是你來坐才是。就像朝中站班,乱不得呀!”
洪承畴打躬道:“如此就不客套了。”他先命人给杨嗣昌在上首设好了座席,才稳稳坐了,喊道:“來人!阁老不辞劳苦,代圣天子出城劳军,传令参将以上入帐参拜。”
杨嗣昌摆手道:“莫急,莫急!学生还有几句话要与九老抵掌相谈。”
洪承畴挥退众人,不等杨嗣昌开口,直截了当地问道:“阁老说的可是关涉辽东?”
“不错。”杨嗣昌莞尔一笑。
“阁老,此时出兵辽东似嫌尚早,李自成生死不明,张献忠、罗汝才等人未必真降,若尽撤中原之兵,岂不是给了流贼喘息之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等流贼气焰复张,再行扑灭可就难了。如今东虏已退走关外,京畿无忧,中原不可久虚,还应乘胜追击,剿灭流贼。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分心两顾,不能专办一事,左支右绌,实在是兵家大忌呀!”
“剿兵难撤,敌国生心,要绝了东虏入关之心,必要有雄师拱卫京畿。内患初靖,满清为我之敌,与流贼不同,只可战,不可和,和则怯敌,实在有损皇上圣德呀!”
“九边绵延将近万里,关隘无数,难以个个守得牢固,东虏铁骑往來飘忽迅急,不教他们入关,怕是洠в姓飧霭盐铡5蹦暝缁朗刈×四丁⑸胶9匾幌撸扇醋柚共涣硕沧晕鞅呓浮!
杨嗣昌压低声音道:“皇上有意趁流贼蛰伏之机,一举剪灭东虏。”
“那就更难啦!长途征伐,关山万里,急切之间,如何得手?卑职不才,可不敢冒如此的风险呀!”
“九老是先父的旧属,我不用瞒你。皇上心意已决,不要再争辩了,何必惹皇上不快呢!”
“卑职担心皇上按期责功,交不了差呀!”洪承畴面色沉郁,忧心忡忡。
“你且宽心,只要学生在阁一日,皇上那里必代你剖白。”
“多谢阁老。自古未有朝中无内援而外将立功者,有阁老这句话,卑职就放心了。”洪承畴离席长长一揖,“卑职蒙皇上知遇大恩,理应整顿关外军务,替皇上稍解东顾之忧,但有两件事需请旨恩准。”
“什么事?”
“东虏与我朝对峙多年,如今又僭立伪号,决非努尔哈赤十三副遗甲起兵之时,不可小觑。若持久对垒,步步为营,与他们拼耗财力,卑职以为这法子虽愚笨,却最为可行,绝不可轻易言战。孙白谷深谙兵事,是难得的将才,若能留他守卫京畿,东虏即便破关而入,京师也不致有什么危难。卑职可乘机挥师北进,直捣盛京。这两件事如获皇上恩准,辽东恢复并非遥遥无期。但流贼尚未根除,卑职恐不能专心辽东,若内外辗转,必然事倍而功半。”
杨嗣昌点头道:“学生回去,先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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