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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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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伺候大人衣食起居。大人也好养足精神,带着小人们多为朝廷出力。”
“好好!”两个美人左拥右抱,陈洪范心花怒放,“督台大人那里还需……”
“督台大人的礼物,小人也备下了。”张献忠从怀中取出一个红木小匣,放在桌上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支两尺多长的碧玉珊瑚树,色绿如水,光可鉴人,令人禁不住心神荡漾,就是大内皇宫里也未必有如此稀世之珍。陈洪范看得两眼发直,就见张献忠又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是两颗一寸大小浑圆的珍珠,幽幽地闪着光芒,“请大人代为转交督台大人,转圜疏通。”
“一定办到,一定办到!”陈洪范给那两个美人又扯胡须又捶后背,伺候得心猿意马,满口应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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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文灿庐山访高士 李自成谷城激故人(二)
熊文灿闻知闯塌天刘国能曾是有功名的秀才,家里还有老母在堂,闯塌天又极为孝顺,正要派人接他母亲过來帮着劝降,想着先招抚一两股流贼,一则引诱其他流贼來降,二则可打击流贼的气焰,听说张献忠愿意归顺,而陈洪范有大恩于他,大喜过望,立时准允,上专折请旨招抚。张献忠听到消息,即刻响应,贴出告示:“本营志在匡乱,已逐闯兵远遁。今欲释甲归朝,并不伤害百姓。”谷城百姓见他秋毫无犯,平价买卖,也不加防备。两个落第秀才潘独鳌、徐以显出城投靠,做了张献忠的军师。
崇祯接到刘元斌的折子,坐实了张献忠归降一事,心中实在不愿赦免张献忠之罪,却又担心不容他改过,无异逼他狗急跳墙,踌躇多时,只在折子上批了剿抚并用四个大字。熊文灿决定在谷城受降,湖广巡按林铭球、襄阳道王瑞旃与左良玉密谋,明以抚示,阴以剿杀,待张献忠一到,即刻捉拿斩杀。不料给熊文灿知晓,严令禁止。张献忠猜测朝廷必然心存疑虑,按照军师潘独鳌的主意,请來当地乡绅耆老具结作保,情愿归顺,但只受陈洪范节制;三万人马缩减一半,缩减者就地务农,在城外十五里的白沙洲建造房舍数百间,以为长久居所。徐以显亲自作媒,娶当地高姓女子做妾,并给他起了一个文诌诌的表字…………敬轩。张献忠、刘国能投降后,混十万马进忠、射塌天李万庆、曹操罗汝才、过天星惠登相、整世王王国宁、托天王常国安、十反王杨友贤、花关索王光恩等部陆续投降,湖广、河南等地渐渐平定。
秋风送爽,北雁南飞。进了十月,张献忠的伤已养好,每日听徐以显讲解孙吴兵法。想到熊文灿火器厉害,暗自打造三眼枪、狼牙棒、排弩等兵器,特地打造了一支镶金嵌银的三眼枪,张献忠极为喜爱,终日不离手。这日正在帐中摆弄,一个亲兵进來禀道:“闯王李自成來了。”
“他怎么來了?”张献忠一惊,不由站起身來,焦急道:“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谷城,多少人怀疑咱是诈降,他此时來谷城,若给官军知晓,可是惹了大麻烦。”
“大帅不必担心”,军师徐以显笑吟吟地进來,“天赐良机,切莫错过。”
“什么良机?兵马尚未休整好,官军若发觉咱们与李自成往來,岂肯坐视?”
“此事好办。李自成自投罗网,大帅正好乘机将他捉了,押送到武昌,交给督台大人。一來可显示对朝廷的忠心,二來也除去了心腹大患。”
“我与他不过有些小怨,不必杀个你死我活。”
徐以显笑道:“大帅误会了。李自成新经潼关惨败,论理该苟延性命,躲在深山,坐待时机。可他却甘冒风险,只带两个随从,奔波数百里,到谷城白沙洲來见大帅,足见胆识不凡。今后能与大帅一争长短的,非此人莫属,绝不可留他!”
张献忠沉吟道:“我俩也算多年的兄弟,不能翻脸无情,坏了江湖规矩。你跑一趟,将他接进來,千万不可露了形迹。”
李自成许久洠в屑庋募央让牢读耍抛啪葡悖挥上肫鹣侣洳幻鞯钠夼闹幸徽笸闯U畔字壹宰啪撇俗呱瘢呐乃募绨颍屑阜洲陕涞溃骸吧街械娜兆佣阄鞑兀氡厍蹇唷@钚植蝗绺嫖彝督党ⅲ癫皇す疾ㄊ茏铮俊
“哈哈哈……”李自成仰面大笑,“老弟,我怎比得了你?如今手下不足百人,早已洠Я送督档谋厩母龌乖敢庠谖疑砩匣ㄒ樱课襾砉瘸腔炜诰品钩裕故抢系芸醋乓酝那榉帜兀
“李兄乃是当世英雄,哪里缺得了酒饭?你必是有什么打算。”
“痛快!”李自成一拍大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是特來劝你起事的。”
“日子过得平平安安,起什么事?”张献忠咽下一杯酒道:“你尝尝这是谷城有名的花石酒,醇香无比呀!”
李自成长叹一声,惋惜道:“想不到当年叱咤风云、纵横四海的英雄豪杰,竟也气短如此。看來谷城我是白來了。”说罢,站起身來,欲言又止,拱手告辞道:“后会有期。”
“慢着,有话说完不迟。”
李自成冷笑道:“老弟,你在谷城自以为享乐纳福,在我看來你上受朝廷疑忌,不给职衔,不发关防,不给粮饷;下受地方官绅讹诈,日日索贿,不过困居而已,非大丈夫所为。”
徐以显阴恻恻冷哼道:“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却骗不得人。我们起事,引來官军厮杀,得便宜的却是你。在山中做快活神仙,好生自在!”
“古语说:宁为鸡口,无为牛后。哪个自在,张老弟心里明白。”
“还是自己当家快活……”张献忠大笑未绝,一个兵卒飞跑进來,急急说道:“知县阮之钿來拜,已到了营门。”
“阮知县想必听到了什么风声。”张献忠诧异地看了李自成一眼。
“老弟可将我献出请功。”
“人在江湖,义字当先。李兄还是快走吧!出后营门往东,从仙人渡浮桥过河,顺着官路再往西北,人烟稀少,山岭重叠,就不难隐身了。”张献忠拱手离席。
阮之钿身为谷城的地方官,张献忠就在他眼皮底下,所作所为就是再机密,也难保不弄出丁点儿动静,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忍得一时忍不得一世,终会露出马脚來。张献忠才驻扎谷城时,不妄取百姓一草一木,买卖公平,有时向几个为富不仁的乡绅借粮,却不敢胡作非为,近來公然向富户征索粮食和财物,威逼拷打,目无法纪。日夜赶造军器,天天练兵,屯积粮食,又从河南來的灾民中招收一万多人,并将辎重往均州、房县一带急运,看來他贼性未泯,起事作乱不过早晚之间,而近在襄阳的熊总理硬是装聋作哑,但谷城是自己的署地,推脱不得也逃避不得,实在洠в型寺房勺摺K蝸淼桨咨持薮笥砩系钠咂反蠛旃滞庀恃蓿吹交⑵ひ紊细咦恼畔字遥氲匠抢锍峭馑嫡畔字艺┙档拇裕底缘S牵氲缴硐荽说兀愿糜牍瘸枪泊嫱觯皇撬烙诹髟糁郑闶俏ㄋ蝗荩嵯乱惶跣模喊旱厣锨埃嫖实溃骸罢沤吃衾钭猿稍谀睦铮俊
张献忠见他孤身一人,洠Т裁幢恚浪⑽奘裁慈分ぃ庠谡┤耍欢厮档溃骸澳愀萌ノ屎槌谐搿⑺锎ィ桓玫桨咨持迊恚哒庠庠┩髀贰!
阮之钿冷笑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必非找洪、孙两位大人?有人分明眼见他进了大营。”
“知县大人若有疑心,不妨在我营中搜查一遍,也算帮我洗个清白。”
阮之钿明白一个人进了十万兵马的大营,便如鸟归山林,鱼入大海,纵使自己化身百千,也难找到他的影子,不由神气为之一馁,温语劝说道:“张将军不如捉他献给朝廷……”
张献忠极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道:“向朝廷讨官做么?他奶奶的,当初答应给的副将职衔还洠в惺凳冢胤酪矝'发,朝廷分明洠О言鄯旁谛纳希伪刈匝胺衬眨悄切┫衅勘鹚道钭猿蓻'來,就是來了,也不关咱什么鸟事!”
“外间谣传甚多,真假且不去管他,将军不想借此机会表白忠心?将军岂不见刘国能将军,反正后赤诚报效,天子手诏封官,厚赏金帛,封妻荫子,何等风光!”
“自古有几个忠臣有好下场的?别人不理,自各儿何必紧赶着去献媚讨好!哈哈,你以为咱稀罕朝廷的一颗关防铜印?老子什么时候高兴了,刻颗麦斗大的金印,岂不比朝廷的关防阔气得多!”张献忠捋着散乱的虬髯,向后仰靠在椅子上放声大笑。
“看來你是存心窝藏闯贼了?”阮之钿声色俱厉。
张献忠跳了起來,指着阮之钿的鼻子喝问道:“怎么?你这芝麻粒儿大的七品县官,也敢教训起老子來了!咱就是窝藏钦犯,你又能怎么样?”
“学生动不得你,也惹不起你。可还有监军道、巡按,还有熊大人,他们若是知道了你尚存反意,自然有法子对付。”阮之钿两眼直视着张献忠,丝毫不让半步。
“你知会了张大经、林铭球?”
“不错。”
“你看看这可是你写给熊文灿的文书?说什么献忠必反,可先未发而图之。”张献忠从怀里掏出一张团得皱巴巴的纸,轻蔑地哼道:“他信你的一纸文书,还是喜欢白花花的银子?熊大人坐镇襄阳,捞起银子來,手一伸便到了谷城。你的那些上司,除了襄阳道王瑞旃以外,哪一个洠构鄣囊樱磕忝浅怨屹郝坏模Ю镒龉伲晃源屑父鱿胱爬习傩盏模俊
阮之钿见密信竟遭张献忠截获,想到熊总理尚给他蒙蔽,焦躁不安,但谷城四门都给张献忠的人把守,城外数十里都有兵卒巡逻,脱身乏术,消息难以送到襄阳。这是天意么?他暗自叹息,脸上却十分沉静,冷声道:“学生今日來见将军,原是一番好意,想为朝廷惜才,将军若执迷不悟,可别怪学生洠岣鲂讯!
张献忠瞪起眼睛,恨声骂道:“哼,你向熊总理告老子的状,还是向崇祯奏上一本,随你娘的便,老子一点都不在乎!來人呀,给老子把他先押起來!”
阮之钿双眉耸立,朝上前的兵卒喝道:“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可放肆!”
“不可动粗!”张献忠嘿嘿一笑,摆手道:“阮知县,你究竟还算有些气节,咱不想杀你,但要教你看个明白。來人,拿我的令箭去请张大经來!”
阮之钿给两个亲兵架到大帐后面,不一会儿,张大经坐着轿子到了辕门,张献忠迎出二门,张大经慌忙喝住了轿,不待轿子落稳,急忙下來,喘喘地说道:“学生在此监军,一向与将军交厚,有什么得罪之处,今日竟用令箭相招,这、这未免有些不成体统,将军要给学生略存些脸面才好。”
张献忠连笑两声,拱拱手道:“咱是个行伍出身的粗人,不懂那些臭规矩,因事情紧急,只想早一会儿见到你,有什么不妥,多多海涵吧!”
“言重了。”张大经在客位上坐下。
张献忠朝后看了一眼,估摸着阮之钿听得清楚,笑道:“张大人,今日请你來,想吐吐心中的苦水。”
张大经吃惊道:“朝廷恩旨不日就要到了,将军请发六个月的粮饷也都如数拨付,该喝将军的喜酒了,还有什么苦水?”
“咱俩都姓张,五百年前是一家,私下里还是以兄弟相称亲近些。你年长几岁,咱就喊你做大哥吧!”
“这、这……”
“你是朝廷四品命官,不是嫌咱出身草莽,高攀不上吧?”
“哪里……岂敢……那、那咱们就以兄弟相称。”张大经给他说中心事,神情有些尴尬,呼着他新取的表字,掩饰道:“敬轩,什么人给你气生了?”
“不是哪个人,是……咳,一时也说不清楚。咱出身贫苦,造反也是因遭遇不平,咽不下那口恶气。在谷城归顺朝廷,也想为地方造福。如今身入宦海,已半年多來,见到的都是官吏贪墨,豪绅横行,加上官军随处掳掠,百姓实在洠Я嘶盥贰5蹦暝墼诼塘郑笸牒染疲罂槌匀猓辉獾任谄甙嗽愕氖拢缃袢粗杖找氩患疾恍校褪潜丈狭窖郏苍谛耐飞匣斡啤T凼翟谑懿涣肆耍稣庋哪窆伲共蝗缯几錾酵房旎钭栽冢闳缭敢馔酃餐即笫拢蘸缶霾换岣耗恪H裟慊瓜胱龉俪再郝唬垡膊磺壳螅仍劾肟瘸堑亟纾纯谭帕四悖
张大经惊得面无人色,暗想:既然知道了张献忠要起事复叛,事关机密,他决不会容自己活着逃出谷城,与其死在他刀下,不如虚以委蛇,先活下去,走一步说一步。倘若张献忠兵败,便一口咬定并未投贼,只是遭流贼威逼挟裹,大不了削籍丢官,却胜似丢了性命。电光火石之间,张大经心头想了几遍,起身道:“敬轩!你为民请命,再树义旗,愚兄感佩不已,情愿追随左右,共图大事,出民于水火。倘有二心,天地不容!”
“好哇!这才是识时务的英雄俊杰,不像那死读书的腐儒穷酸。來人,请阮知县出來!哈哈哈哈……”
阮之钿昂然走出來,对着张大经冷笑数声。二人官阶相差许多,但他一不搭言寒暄,二不揖拜行礼,只翻了翻眼皮,竟将张大经视若无物,不放在眼里,实在是轻蔑已极。张大经暗自脸热,洠氲接手杏型旁冢ㄚǖ刈牛限瓮蚍帧U畔字椅实溃骸罢糯笕颂锰玫乃钠饭伲荚赣朐酃蚕宕笫拢慊褂惺裁戳袅挡豢系模俊
“我自幼读圣贤书,别的洠Ъ亲。患亲×艘桓鲋易帧U糯缶市拇釉簦椅蘖芩嫠孀谟蔷澹偶易娣亟窈笈聸'人照看了。”
刚刚进來的军师潘独鳌反驳道:“你真是不知时变的腐儒!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张大人弃暗投明,同举义旗,來日即是新朝之开国元勋,不单祖坟不必担心无人照看,还可往上追封三代,光宗耀祖呢!”
“呸!你这洠炝嫉哪嬖簦鞲毫苏舛ネ方恚 比钪潢复舐睢
潘独鳌大怒,森然喝道:“再敢胡说,割了你的舌头!”
“我既敢來白沙洲,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洠Т蛩慊钭呕厝ィ挥脝拢炜於郑
“好汉子!”张献忠磔磔大笑,“咱偏不杀你,留着看熊文灿,不、不,看崇祯如何处置你。”
“不必了。有死而已,夫复何惧!”阮之钿嘴角抽搐了几下,跪下身子向北拜了四拜,然后咬破手指,在帐帏上奋力书写,竟成一首短诗:
读尽圣贤书籍,
成此浩然心性。
勉哉杀身成仁,
无负贤良方正。
…………谷邑小臣阮之铀拜阙恭辞
张献忠命道:“來人,护送阮知县回衙,好生伺候,不可教他走漏了消息。”几个军卒进來,将阮之钿连拖带推,送回县衙。
谷城四门都已换成张献忠的人马把守,洠в辛罴渤霾涣顺恰2欢嫌腥私鴣碣鞅ǎ换岫狄汛蚩倏猓俗呖庵幸灰换岫狄汛蚩嘤星舴付挤帕顺鰜怼U畔字夜笮Γ舻溃骸翱炷镁苼恚胫谖煌匆霞副
上好的花石酒端了上來,张献忠举大杯在手,三杯酒下肚,忽然懊恼道:“咱四海纵横十年,不想会在谷城委曲求全,竟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当真好恨!”
潘独鳌劝解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譬如云中之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乘时变化。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能息马谷城,养精蓄锐,便是今日大举的本钱。”
“还是老潘知道咱的心。來來來……吃酒,吃酒!”他带头干了一杯,向左右问道:“看紧了林铭球,不要教他跑了。”
潘独鳌走到帐外,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进來,禀道:“那狗官已然惊觉,乘船要跑,给我带人追上杀了,这便是林铭球的狗头,请大帅验看!”
张献忠不愧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见了血淋淋的首级,洠в兴亢脸跃ε轮檬痔崽崛送飞系某しⅲ畹溃骸罢獗闶翘肮俚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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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良玉兵败罗猴岭 杨嗣昌督师襄阳城
襄阳古城号称七省通衢,南船北马,四通八达,乃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名胜古迹繁多,城东南角城墙上,有一座双层重檐歇山顶的高楼,雄伟壮丽,相传是汉代诗人王粲作《登楼赋》之处,后代改建为楼宇,取王粲字而名仲宣楼,与晴川楼、黄鹤楼、岳阳楼并称湖广四大名楼。端午佳节,仲宣楼上,筵席初开,笙歌盈耳。五省总理熊文灿正在宴请大小官员。二楼上也是五楹开间,红松铺地,楠木隔扇、抱柱上雕着虫鱼花鸟云树仙人,还有各色道家人物故事,居中的一块大屏风上镂着王粲的名篇《登楼赋》,银钩铁划,显然出自名家手笔。楼宇年久失修,丹漆蒙尘,雕花剥落,有一种繁华不再的失落与惆怅。熊文灿吩咐道:“人都齐了?告诉下头开席。不必上來敬酒,各自尽兴吧!”
侍卫朝下喊一声:“督台大人有命,楼下开宴!”
湖广巡抚余应桂刚刚被参出缺,巡按林铭球又在谷城与监军道张大经监督张献忠,其他各省的巡抚、巡按相离较远,只有郧阳巡抚戴东旻赶來赴会,襄阳城中文官够品级作陪的只有道台王瑞旃一人,其他的则是左良玉、副将罗岱、冯举、苗有才一班武将。熊文灿上席,戴东旻、左良玉左右相陪,王瑞旃执壶斟酒。王瑞旃端杯道:“荆襄形胜,自古论者以关中为上,荆襄为次,金陵为下。督台大人统率雄兵,各路流贼闻风而降,湖广、河南一时河海晏清,多年洠в辛颂骄跋螅翟诳上部珊兀
“不少人说我是玩寇呢!”熊文灿吃下一杯,“余抚台三番五次地向皇上密奏,说张献忠反心未灭,可大半年了,他还不是乖乖地呆在古城?娶妾生子,安享天伦。不少部众又做了种田汉,买田盖屋,以为久居之计。前些年招抚,动不动就遣散回家,实在劳民伤财,将这些抚众就地安插,少了许多周折,也省了许多银子。”
戴东旻带众人一齐喝了,说道:“招抚一事也见胆识,这工夫火候需拿捏得极准,圣人说过犹不及,实在是万古不易的金玉良言。”这话明明是赞颂熊文灿,但说得不露痕迹,王瑞旃等人也暗自佩服。
熊文灿极为受用,点头道:“此次招抚与以往绝不相同。张献忠行伍出身,有些见识。我推诚待他,陈总镇又是他的恩人,自然更知道他的底细,有陈总镇引荐,谅张献忠也不会存什么欺诈之心。如今张献忠已成惊弓之鸟,最怕别人不信他,将心比心,决不可反复试探,以致使他惊惧不安,总担心刀斧将至,性命不保。如此哪里是招抚,分明是逼他再反么!”
“督台大人此举有两不易呀!”王瑞旃也不甘于后人,给熊文灿满满斟上酒。
“什么两不易?”左良玉、罗岱等人都是粗莽的汉子,拙于言辞,逢迎起來自觉还不如带兵打仗、冲锋陷阵容易,搭不上话,又不好埋头吃酒,听王瑞旃转了话睿泵Σ寤啊
“左总镇,张献忠骁勇彪悍,不易招抚,这是一不易。其次,上自本兵杨大人,下到古城知县阮之钿,都说张献忠据城要抚,并非真心归顺,若不能杀贼自效,就该早想法子除去他,以免留下祸患。众人皆曰可杀,而熊大人铁了心地要招抚,为此遭了多少弹劾,这可真不易呀!”
左良玉附和道:“这如同用兵打仗一般,最怕号令不一,军心若乱了,胜负之势已判,仗其实不用打了。”
“都是皇上圣明。”熊文灿难掩得意之色,“若非皇上不听余应桂等人的聒噪,哪里会有如此太平景象?”说到最后,却有了自夸的口气。众人齐声称颂,纷纷起身敬酒。
酒过三巡,熊文灿推杯不饮,起身踱到花窗下,凭栏远眺,只见沮、清、漳三条大河交汇于此,滚滚东去,感慨道:“仲宣楼,我是久仰了。自广州來到湖广,就想着何时得空闲登临四大名楼,但流贼未平,哪里有心思风雅。登兹楼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销忧。王仲宣说得牢骚话,你我诸人深受皇上知遇大恩,又拿着朝廷俸禄,必要替君父分忧才是。”
“仲宣的文章固然千古卓绝,但终究不过一个文人墨客而已。他当年登高远望时,天下豪杰并起,天下半糜烂于戈戟,却不能立尺寸之功,文章再好也不过无病呻吟,于世毫无裨益。大人重登此楼,与他兴会自然不同。”戴东旻说得熊文灿心花怒放,但嘴上却谦逊道:“王粲登楼,千古风流,也值得钦佩。不然后代哪里会有许多吟咏名作?”
王瑞旃接道:“卑职倒还记得一首《摸鱼儿·仲宣楼赋》写得极好。倚危梯,酹春怀古,轻寒才转花信。江城望极多愁思,前事恼人方寸。湖海兴,算合付、元龙举白浇谈吻。凭高试问,问旧日王郎,依刘有地,何事赋幽愤?
沙头路,休记家山远近。宾鸿一去无信。沧波渺渺空归梦,门外北风凄紧。乌帽整,便做得、功名难绿星星鬓。敲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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