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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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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已是不及,闪电般地伸出右手,暗运内力,生生用两指将箭夹住。

    林翔凤过来道:“我输了。林某箭术不精,一时失手,差点伤人,惭愧惭愧。好在毛游击这手接暗器的功夫实在俊得紧,指力端的如此了得,真是深藏不露啊!”

    “一时情急,侥幸抓住,哪里算得上什么功夫!”毛永义知道已中了林翔凤的道儿,被他试探出了身怀武功,急忙遮掩。众人虚惊了一场,却没理会他二人一问一答之间,各怀心事。

    岸边东江兵丁比斗射箭正酣,袁崇焕不动声色地望一眼谢尚政,谢尚政将手中的红旗上下左右连挥数下,宁远军卒见了,纷纷住了手聚拢起来,将比箭的东江兵丁围在核心。袁崇焕见此情形,点头道:“毛游击身手大是不凡,东江军威可见一斑,看赏!”亲将五十两银子赏与毛永义,吩咐道:“东江官兵,不论大小一律有赏。军官每人三两到五两,兵丁每人一钱。”说罢走进大帐。

    毛文龙见比箭胜了,正自高兴,又见袁崇焕犒赏军士,想那十万两饷银顷刻间便要补发,心花怒放,进帐面谢。袁崇焕阻拦道:“贵镇不必多礼,要谢就教各将官来谢。”毛文龙出帐吆喝一声,一百多名将官排队进来跪谢。袁崇焕逐一询问姓名,不料个个回说姓毛,毛可公、毛可侯、毛可将、毛可相、毛可喜、毛有德、毛仲明……无一例外。他倒吸一口冷气,暗道:难怪毛文龙不容他人插手,东江名为朝廷所有,实则已是毛家一人的天下了。

    “怎的他们都与贵镇同姓?”

    毛文龙大喇喇道:“这些将官都是本镇的义子义孙,多年相处,情逾骨肉,便都甘愿改姓了毛。”

    袁崇焕冷哼一声,反问道:“情逾骨肉?本部院看这些将官个个英武过人,都是好汉的模样,但听说贵镇每月只给他们每人五斗米,要是一个人吃也还够了,可是这些人哪个没有妻儿老小,哪个没有兄弟姐妹?一家数口分食这点儿米,哪里能够果腹?贵镇如此待人,自己却一日五餐,菜肴五六十品,宠妾八九人,珠翠满身,侍女甚多,岂算是情逾骨肉?”几句话说得东江将官耸然动容,感激地望着袁崇焕,毛文龙却一下子怔住,万万没想到袁崇焕会替东江将官说话。

    袁崇焕扫视着众人,接着说:“宁远、锦州的将官俸银足额发放,兵丁的口粮也从不克扣,只是勉强温饱,不至于冻饿。东江将士坚守孤岛,海外劳苦远远超出宁远、锦州守军,本部院明了此情,心中深感酸楚。你们饱受克扣之苦至今,本部院也难辞其咎,请受本部院一拜。”袁崇焕躬身下拜,起来又向四周抱拳施礼。东江将官个个感激涕零,跪倒在地,含泪叩头。

    “快起来,快起来!都起来说话,如此本部院越发觉得对不住大伙儿。”袁崇焕一手一个将前面的将官拉起来,却有将官见他如此推心置腹,哽咽不起,大帐里登时悲声大作,哭成一团。

    袁崇焕道:“本部院知道你们改姓毛,都是逼不得已,姓氏传自祖宗,若无什么大的变故,岂可轻改?你们身家性命都悬他人之手,进退无路,只得背叛祖宗辱没先人,也属无奈!如今皇上立志中兴,只要你们为国家出力,本部院可以保证今后不用再愁什么粮饷,也可认祖归宗。”东江将官听了,面现喜色,心神渐安,暗恨毛文龙狠毒刻薄。

    毛永义大声道:“弟兄们,义父他老人家待咱们也不薄呀!若不是他老人家。我们还不知是死是活呢!有活命的大恩,就是克扣点粮饷有什么打紧的?究竟还是活命的恩德大呀!你们说是不是?”

    东江将官却都默然,个个低头无人响应。毛永义骂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混账王八蛋,喂不熟的狗……”

    “放肆!大帐之中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退下!”袁崇焕一拍帅案,毛永义心有不甘,气咻咻地咕哝着退到一旁。

    袁崇焕看看呆在当场不知所措的毛文龙,喝问道:“毛文龙,朝廷每年以十万人马之数解发东江粮饷,其实东江不过两万八千余人,多出的粮饷哪里去了?往来皮岛的商船税银与通商朝鲜、日本、暹罗的进项,每月不少于十万两白银,又哪里去了?本部院奏请钱粮由宁远核实解发东江,你却执意往登、莱二州自行买粮,低买高卖,中饱私囊。与你商议定营制,设道厅,稽查兵马钱粮实数,你竟始终不肯奉命。糜费朝廷钱粮,却又教东江将士忍饥挨饿,到底是什么心肠?”

    毛文龙支吾道:“修船筑城等都要花银子,督师账未算清,倒来这里耸人听闻。”

    袁崇焕冷笑道:“看你们的战船多有破旧,便知久已失修,修船的银子哪里去了?几年前红衣大炮使用已多,而你们水上征战还单凭弓箭,比起开国时的水师还有所不如,一旦遇敌,如何作战?今日教你看看本部院的战船如何尖利。放炮!”谢尚政将红色令旗连挥三下,画成圆圈,刹时就见岸边的船上吐出几道火舌,接连传来几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不远的山坡炸出几个大坑,东江将官个个失色,山下的兵丁更是惊得抱头鼠窜。

    袁崇焕朝山下指点道:“造这样的战船不过几千两银子,你修船如何用了数十万两?你还强辩么!”接着目光逼视着毛文龙,厉声说:“宁远多少公事?本部院甘冒风浪,屈尊推诚前来,披肝沥胆,与你谈了三日,好意拉你回头上岸。哪晓得你狼子野心,总是一片欺诳,你目中没有本部院也就罢了,当今天子英武天纵,你却私改他人姓氏,化外称王,暗存不臣之心,国法岂能相容!”

    毛文龙大呼道:“本镇哪里敢藐视督师?”

    “岂止是藐视?你是要将本部院置之死地而后快。这个东西今日要换与你了。”袁崇焕从内衣取出那柄铁凿掷到他脚下,“若非本部院早有提防,只怕已做海底冤鬼了。”刺杀袁崇焕本属机密,东江官兵没有几人知晓,忽见督师掷下一个铁凿来,不知何意。林翔凤将铁凿捡起递与众人观看,将毛文龙派人刺杀督师的始末简略说了,东江将官听得面面相觑,或信或疑,纷纷议论。

    “你血口喷人!宁远能工巧匠甚多,要仿造一柄铁凿容易得很,何足为怪?” 毛文龙见刺杀之事已泄露,额头上登时满是汗水。

    “你看都未看便说仿造,不正是心里有鬼么?若说仿造,本部院哪里得知皮岛自制军械的样式?”

    “袁崇焕,本镇早闻你威名,还道你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不料你今日竟寻来一柄什么铁凿栽赃于我,行径卑污,实在令人心寒齿冷。说本镇有罪,难道孤守东江,保存疆土,便是罪么?先帝在时,封我为钦差平辽便宜行事左军都督府左都督,挂征虏前锋将军印,赐尚方宝剑蟒衣,先帝封赐岂是你轻易抹杀的?你身为督师,总理辽东,不思虑驱除夷奴,却总想法子剪除我毛文龙,同室操戈,我、我就是死也不服!”。

    袁崇焕声色俱厉,喝道:“你道本部院是个书生,没有经过多少战阵,节制不了悍将,瞧我不起,本部院所管将官何止百千?你欺君罔上,冒兵克饷,屠戮辽民,残破高丽,骚扰登莱,骗害各商,掳掠民船,变人姓名,淫人子女,还说没罪?你所犯当斩大罪十二,小罪数不胜数。”

    “什么十二条?想必都是你捏造强加的!”毛文龙声嘶力竭,眼里射出怨毒的光芒。

    “我朝祖制,大将在外,必由文臣监督,你专制一方,军马钱粮不肯受核,此一当斩。臣子之罪,莫大乎欺君,你杀戮降人难民,却称杀的是后金夷兵,谎报冒功,此二当斩。狼子野心,宣称南下袭取登州和南京易如反掌,大逆不道,此三当斩。克扣自肥,每年饷银数十万,发给军卒粮饷每月只有三斗半,其余尽情侵盗,此四当斩。在皮岛擅开马市,私通海外诸国,此五当斩。逼迫部下将领改随毛姓,副将之下,擅自封官,滥施奖赏,此六当斩。依仗皮岛居出入要津之利,剽掠往来商船,滥征税银,败坏军纪,辱我军威,此七当斩。强抢良家妇女,部下效尤,此八当斩。驱赶难民到辽东深山偷挖人参,不肯便不发粮食,甚至投入牢狱,任凭他们冻饿而死,此九当斩。将巨额金银送去京师,贿赂公卿,拜魏忠贤为父,并为逆阉塑像岛上,此十当斩。铁山一仗,大败丧师,却谎报有功,此十一当斩。开镇八年,不能恢复寸土,观望养敌,此十二当斩。事实俱在,哪一条是平白污你?辽东恢复,事权必一,你恣意妄行,不听节制,驱除东夷当先除你。请王命!”

    韩润昌高举起尚方宝剑,毛文龙心下不胜惊骇,嘴里却兀自咬牙强撑道:“尚方宝剑本镇也有一口,有什么稀罕的!依大明律例,副将以下可请王命就地正法,总兵官则革职听勘,你虽贵为督师,不过只有节制之权,杀不得我!”

    “这个倒不需你操心,本部院杀得杀不得,惟有皇上可判,皇上若是怪罪,取我项上人头与你偿命,本部院也无怨言。来人!将毛文龙冠服除下,绑了!”

    “慢着!”有人大叫一声,飞身跳到毛文龙身前,伸手一拦道:“督师所说的十二当斩之罪,多是信口雌黄,有几个可作得数?官大就有理了么?”

    “毛永义,有话准你直言。”

    毛永义面色阴冷,嘿嘿笑道:“别的暂且不提,就说这建生祠一事,我记得督师当年也有此举,总不能别人做有罪,自家做却有理了吧?”

    袁崇焕不想他会有此问,暗觉尴尬,争辩道:“那不过是当时监军宁远的太监所为,与本部院并无多少干系。”

    “有无干系,督师心里明白。末将明白的是毛帅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数建奇功,先帝与当今皇上屡有旨意嘉奖。退一步讲,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随意捏造几个什么罪名,就擅杀大将,督师不怕寒了大伙儿的心?”

    袁崇焕叱道:“毛文龙本来只不过是个寻常百姓,现今官居极品,满门封荫,已足够酬答他的辛劳了,为什么却不思报效朝廷,胡作非为,如此悖逆?毛文龙可恕,天下恶人谁不可恕?”说完向西叩头道:“皇上,臣今日诛毛文龙以整肃军纪,诸将中若有行为如毛文龙的,也一概处决。臣如不能五年恢复辽东,请皇上也像诛毛文龙一样处决臣!”

    毛文龙魂不附体,叩头求饶,哭泣道:“卑职知错了,求督师网开一面,允卑职戴罪立功。”袁崇焕将脸转到旁边,看也不看,不住地冷笑。

    毛永义情知难以挽回,悲声道:“爹爹,求他们做什么?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伸手抓住他的腰带,一提一靠,毛文龙偌大的身躯竟被他轻轻背在身上,身子掠起,跳到帐外。林翔凤等人一惊,呐喊着紧追出来。

    袁崇焕霍然起身喝道:“将他们拦下!”谢尚政呼哨一声,山石后面冲出几十个身形魁梧的军卒,扇形围了上来,手中赫然持着五尺长短的西洋鸟铳,一齐指定了毛文龙、毛永义二人。

    袁崇焕哈哈大笑:“看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本部院的西洋火枪快。绑了!推回大帐!”
………………………………

闻警讯驰援失方寸 避锋芒假遁逼京城

    皇太极迈入宫门,沿高台拾阶而上,进了内院,居中是三间宽敞的大殿,东西两厢各有三间配殿。大殿里的宝座竟是用纯白色鹿角为扶手黄花梨座面的宽大木椅,几案的左首安放一只晶莹剔透的巨大碧玉盘,上面盛满大块的冰,冒着淡淡的水雾,无声地消融着。八月的盛京正值暑热,空旷的大殿里却凉气森森,极是惬意。他将高大壮硕的身躯半躺半靠在鹿角椅上,饶是殿里清凉,浑身也是流汗不止,刚要将袍子松快些,贴身的太监进來禀报说:“范章京來了,在门外候着,教奴才看看大汗可醒着?”

    “快传他进來。你这奴才,我多次说过,范章京來不用禀报,你怎么不长些记性?”

    “大汗,不要责怪他,是臣怕惊扰大汗歇息。”门外进來一个年轻书生模样的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形貌颀伟,举止沉稳,上前恭恭敬敬地打千儿施礼。

    皇太极抬手道:“范章京,洠в兴耍械氖裁蠢瘢靠熳恕!

    那人粲然一笑道:“汗王恩宠,臣下心领身受,但尊卑之仪不可废。”执意施了礼谢坐。这范章京本是汉人,名范文程,字宪斗,号辉岳,乃是北宋名臣范仲淹第十七世孙,他的六世祖范岳曾任湖北云梦县丞,洪武年间获罪,全家从江西乐平县谪徙边陲重镇辽东都司的沈阳卫,范氏一门自此在沈阳蕃衍生息。范文程自幼饱读诗书,十八岁与兄长文案一起考中了秀才,在当地小有文名。不料,这一年建州左卫都指挥使龙虎将军努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十三副铠甲起兵反明,称汗建国,与明朝分廷抗礼,兵戈一起,辽东再难安宁,烽火映窗,不便苦读,博取功名眼见无望。万历四十六年,努尔哈赤攻取辽东重镇抚顺所,范文程更断了读书取仕的念头,与兄长投笔从戎,同赴后金大营,为努尔哈赤效命。努尔哈赤因他是名臣之后,又富谋略,青眼有加,不久升他做了章京,参与帷幄,只呼范章京而不称其名,以示尊宠。努尔哈赤死后,第八子皇太极继承汗位,将他视为亦师亦友的心腹智囊,无话不说。范文程接到來城北行宫的暗令,知道皇太极势必遇到了极为烦难的大事,他静静地等着大汗发问。

    皇太极体态魁伟,喜寒畏热,似是再难忍耐汗水滚落的苦楚,脱了上身的袍子,露出毛茸茸的胸膛,铁一般的肌肉条条隆起,起身走到屏风前,摘下上面的一块黄绫缎子,屏风上赫然挂着一把龙虎纹的宝剑。他将宝剑取在手中,轻轻一拉,倏的一声,有如龙吟,一道寒光如流水之波闪动不已。皇太极手抚宝剑,低头沉思,良久低声道:“这是我父汗的龙虎宝剑,当年他老人家从宁远败回,忧愤成疾,临死前犹手指南方,念念不忘征讨南明为祖辈父辈报仇。他老人家壮志未酬,不久我却又添了宁锦失利的新恨。如今袁崇焕又回到辽东,虽说近在咫尺,却奈何不了他,新仇旧恨何时可报?如何扬我大金国威?我每时想起,总觉愧对父汗。”

    “大汗,袁崇焕有坚城可凭,又有红夷大炮可用,一味固守,的确不易与之相争。宁远、宁锦失利,兵卒损伤甚多,已害怕攻城,万万不可再一意强求。用兵之道要在以我所长击敌所短,不可逞一时之气。”

    “范章京,这句话你憋在心里头好久了吧?”

    范文程点头道:“兵书上说:坚城莫攻。若攻坚,则自取败亡矣。敌既得地利,则不可与之争其地。当时臣有心劝阻,但见将士用命,奋勇向前,怕出言不祥,坏了我军的士气。”

    “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我却因一时激愤白白损伤了那么多兵卒!”皇太极语气陡转沉痛,将宝剑依旧挂好,取袍子半披了,问道:“方才你说以长击短是什么意思?”

    “要攻宁远、锦州不难,只是切不可使性子硬攻,需想个机巧的法子。臣倒是有一连环计,不愁拿不下宁锦二城。”

    “什么连环计?”

    “避实击虚,调虎离山。”范文程脸上闪过一丝诡秘的笑意。

    “……”皇太极无言地盯着他,满目热切之色。

    “大汗可还记得诸葛亮的隆中对?”

    “我受父汗教导,自幼喜好《三国演义》,戎马多年也从未丢下,不知读了多少遍。诸葛亮隐于南阳,耕于隆中,地出偏僻,天下大势却了然于心,实在是旷古绝代的高士。”

    “他如何不鼓动刘备攻曹操袭东吴,而劝说他取荆州、益州?”

    皇太极笑道:“你这却难不倒我。诸葛亮讲得已极明白,曹操拥兵百万,挟天子以令诸侯,兵多将广,难与争锋。孙权凭借险要地势,占据江东多年,人心归附,贤才效命,谋取也难。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民殷国富,但刘表、刘璋二人昏庸无能,攻取自然要容易得多。”

    “大汗真是好记性!明朝初年为防备蒙古人进犯,修筑长城,设立辽东、蓟州、宣府、大同、太原、陕西、延绥、宁夏、甘肃九大边镇。东起鸭绿江,西至酒泉,绵延数千里中,一堡一寨都分兵驻守。自天命汗以十三副铠甲起兵复仇,明朝将兵力集聚于辽东,其他八镇防务废弛,不过徒有虚名。以我与明军的情形而论,袁崇焕兵精粮足,好似曹操、孙权,若强与他争锋,势必讨不得多少便宜,弄不好会两败俱伤,而蓟门一带兵马瘦弱,钱粮拖欠,边堡空虚,戈甲朽坏,蓟辽总理刘策懦弱无能,素不知兵,属于刘表、刘璋之流,《孙子兵法》上说:‘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用。’‘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如今袁崇焕斩杀了毛文龙,东江军心稳定尚需时日,不必担心他们由水路來袭,大汗可避开宁远、锦州,绕道辽西蒙古,直取蓟门,进逼北京。袁崇焕闻讯必会千里驰援,挥师勤王,离开宁远城,他还有什么坚城大炮可依仗?那时大汗回师伏击,野地浪战,八旗劲旅便有了用武之地,何愁夺不了宁远、锦州?若将袁崇焕生擒了,老汗王的大仇自然就报了。”

    “我明白了,你是要逼他离开宁远。”皇太极听得满脸欢笑,双掌一击,霍地站起身,双目炯炯生辉,大声道:“只是范章京胆子也恁小了!我大金铁骑既深入险地,进逼北京,为何不四处走上一遭?也好扬我军威,灭灭他们的气焰!”

    “大汗雄才伟略,臣不能及。臣圉于宁远,一叶遮木不见泰山,真是鼠目寸光了。”范文程听了心神震荡,心下大觉赞佩。

    皇太极哈哈大笑,吩咐道:“先派人联络蒙古各部,天气转凉,一齐进兵。”

    西风渐紧,黄叶翻飞,辽西一望无际的高粱已变得穗垂叶枯,在浩浩的长风中起伏涌动如大海的波涛。秋高气爽,寥廓霜天,辽河的水缓缓流淌,日夜不息。残阳照在崎岖的古道上,天边一行南归的大雁整齐地列队而飞,翅翼融洠г谙脊庵校咳镜靡换岫鸹埔换岫蠛臁

    车辚辚,马萧萧。远处扬起大片的尘土,大队披胄着甲的武士不断叱喝着坐骑旋风般地卷來,中间拥着一个面貌清逸的中年人,赫然便是督师袁崇焕。他挺立在马上,外面披件布袍,腰间插支长剑,神威凛凛,颌下三绺细须随风飘舞,又添了几分儒雅,只是不见了平日的那份闲适,满脸的焦灼之色,不断高声催促人马急行。原來皇太极统率十万大军大举南犯,由蒙古科尔沁部布尔噶图台吉引路,穿过科尔沁草原,分三路向蓟镇喜峰口一线突袭:济尔哈朗、岳托所率四旗军马与科尔沁蒙古军破大安口入关,阿巴泰、阿济格所率四旗军和科尔沁蒙古军破龙井关南下,皇太极亲统大军破红山口入塞,一路长驱直入,浩浩荡荡,兵临塞下重镇遵化。遵化离北京不过三百里地,乃是北京最后一道门户,遵化若失,后金铁骑不日即可西犯京师,非同小可!北京早已关闭九门全城戒备,兵部发了紧急火牌,召四方军马勤王。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奉旨驰援遵化,与蓟镇总兵朱国彦、遵化巡抚王元雅合兵一处,阻挡后金兵向西进逼京师。袁崇焕得到消息,急忙亲笔写了行兵方略,反复叮嘱赵率教不可轻敌冒进,命游击王良臣持书信飞告赵率教,又命副总兵张弘谟、总兵朱梅各领一支人马随后救援。哪知赵率教早已率四千精骑急驰三昼夜,到了遵化城东六十里处的三屯营,后金大军尾随而來。朱国彦慑于后金兵威,害怕城门一开后金大军跟进,任凭赵率教如何叫喊,拒不放他入城。赵率教无奈纵马西奔遵化,途中遭遇后金大将阿济格的伏兵,左冲右突,后金兵依然蜂蚁似围上來,乱箭射得有如雨点一般。赵率教身中数箭,战袍染得血红,看看越聚越多的敌兵,知道进退无路万难逃生,下马跪了,向西遥呼道:“皇上,臣尽力了!”又转向东北,哭道:“督师,卑职不能辅佐大人五年复辽,恕卑职失信了!”拔剑横颈,自刎殉国,四千人马顷刻间全军覆洠А

    初战既折大将,袁崇焕痛入骨髓,脸色又青又白,暗自咬牙切齿,诛杀毛文龙以后,他曾专疏禀报辽东战局,力陈蓟门单薄,宜驻重兵,不然后金进犯,祸将不测,谁知折子却如石沉大海,自己有言在先,朝廷却无人听从,如今怎样?强压着胸中的怒火,不住埋怨座师韩?、阁臣钱龙锡不晓边事,调度失据,使后金兵入关南下。怨恨无益,如何应变才是大事。虽说后金兵由别处进犯,但自己未能将皇太极盯紧,御他于关门之外,袁崇焕深恐皇上怪罪,命何可刚留守宁远,亲率副总兵周文郁、张弘谟,参将张存仁,游击于永绶、张外嘉、曹文诏等五千马军昼夜兼程,入关驰援。依稀望到山海关的城墙,忽见前面人马拥挤起來,急问:“人马怎么行走如此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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